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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记忆下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整理与再利用研究

2022-02-27

内蒙古科技与经济 2022年19期
关键词:遗产集体维度

付 研

(内蒙古科技大学 艺术与设计学院,内蒙古 包头 014010)

三线建设是20世纪60年代党中央进行的一项国防军事迁移战略。20年间在我国西北地区建设了近2 000家大中型企业和科研院所,重构了我国的军事工业体系,为经济建设、城乡规划、西部开发等诸多方面奠定殷实基础。但进入20世纪80年代,在国家“调整改造,发挥作用”“退二进三”等政策号召下,三线企业在实行“关停并转迁”的产业调整后逐渐走向没落,曾经功勋卓越的军工基地辉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人去楼空”的工业遗存、遭到毁灭而流失的珍贵史料文献以及进入耄耋之年的三线建设者。因此为留存住历史中的辉煌见证,传承三线精神与培植工业文化根基,替早已被时间遗忘的三线建设者向社会发声,笔者通过集体记忆下开发三线工业遗产档案的方式来深入挖掘解读三线建设与其遗存,在明确遗产内涵与价值的基础上实现对三线遗产档案的科学管理与合理利用。

工业遗产档案是工业发展的忠实记录者[1]。传统档案形式重视物质遗产的梳理记载,却忽视了非物质遗产在档案中的柔性支撑与精神动力。三线建设贯穿于“三五”计划,凝聚着三线建设者不畏艰险、勇于探索的“工匠精神”,是镶嵌在时空之境的珍贵集体记忆,其包含的生产工艺、建设流程、组织智慧等非物质要素更是不胜枚举。因而选择从集体记忆视角对三线遗产档案进行整理与再利用,对完成历史事件的记忆留存渴求、记载非物质遗产的嬗变,使之再生重构三线遗存、构筑基于记忆的历史情景库具有重要意义。

1 集体记忆的档案学纬度

集体记忆最早由霍夫曼斯塔尔提出,但未给出释义;哈布瓦赫[2]对集体记忆进行具体界定:认为其是同一集团成员共享往事的过程与结果,立足于民众对过去社会生活的建构;随即康纳顿[3]延伸了集体记忆的概念,提出“社会记忆”理论,并呼吁重视集体记忆的传播与保存,将集体记忆研究转至实践层面;阿斯曼[4]将文化与记忆融合,创立文化记忆理论,注重以具有一定文化水准的“文本性联结”记录集体记忆事件,改变了集体记忆的传承与留存形式。通过前人对集体记忆理论研究可延伸出集体记忆与档案学的相对关系:集体记忆借助“身份认同”“历史记忆”等词条在档案学中传达价值;档案学亦在集体记忆的充盈下,成为更富情感的客观记录工具。

从集体记忆与档案的性质来看,两者有着非比寻常的契合感。如阿斯曼所言,集体记忆更多表现为一种持续变动的、脆弱的共识[4],甚至致使同一群体也有不同的感受或相互对立的观点,兼具共同性和矛盾性。反观档案,是贯穿古今的重要纽带,具有客观实在的留存形体,注重真实性与稳定性。因此当档案参与到集体记忆的具体构筑,发挥其稳定、权威、真实特性时,集体记忆会凭借档案所提供的理性巢穴,完成接近客观真相的被承载周期。从文化传承功能来看,两者相辅相成,彼此依赖。集体记忆通过社会实践完成从虚体到实体的转变。档案作为一种通过记录、收集、捕捉、固化信息的“刻写实践”,与集体记忆所需的转变条件不谋而合。换言之,档案中包含的一些文献图像、音频视频正是集体记忆物化后的客观产物,只有将具有脆弱性、变迁性的集体记忆以档案形式进行长期保存,才能持续不断在群体间发挥价值,完成文化的传承与脉络的延续。三线建设是近代历史长河中国家与民族的珍贵集体记忆,创造发展了气势恢宏的工业文明,通过整理集体记忆视角下的三线档案不仅能充实现有三线遗产的档案阈值,还能将每一位亲历者充盈饱满的建设经历记录下来,使得后人在档案中感受到栩栩如生的历史细节与永垂不朽的家国情怀。

2 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构成与现状

所谓三线,是由经济发达、生产力集中且处于国防前线的沿边沿海地区向内地收缩划分的三道线。沿海与边疆地区为一线;以陕甘宁、云贵川为代表的西部地区为三线,即大三线,一、二线地区各自的腹地为小三线;介于一、三线的中间地带为二线。这一时期成千上百万的三线建设者志愿从沿海城市到西部山区支援工作,产出的众多成果为如今我国科技发展打下坚实基础,同时还留下了众多具有珍贵意义的军工遗产。其中物质类遗产包含文化线路与建筑遗存,文化线路指铁路遗产、技术流动线路;建筑遗存指以厂址、构筑物为代表的生产类建筑及以住宅区、设施区为典型的生活类建筑。非物质类遗产是蕴含三线精神的记忆遗产,包括厂史、工业历程、历史贡献、战略思想、方针政策、三线精神、三线集体记忆、口述史等。由于三线建设受到“靠山分散隐蔽”选址方针与高度保密性的影响,使之与外界产生了严重距离感,遗留的军工遗产也成了“围墙里的世界”无人知晓。故通过档案的形式来揭秘三线建设与其遗产,对学术研究、延续精神、挖掘文化等方面均具有重要参考意义。

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是我国宝贵的遗产文献类档案,具体包括三线建设前期筹备与后期调迁形成的各类官方与民间的文献及影像资料等。其完整记录了三线建设的发展历程,集中体现了中国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党和国家实现工业备份的历史见证。然而由于三线建设设置隐秘且涉及地域辽阔、机构较多,在遭受了工业废弃、土地变卖等打击后,三线遗产档案或疏于保护处于散存状态,散布在企业档案馆,或在企业搬迁过程中被遗弃。近年来,学界积极研究与搜集三线遗产档案,不仅对物质成分研究仔细,且对非物质成分的记录与研究也日趋增多。如冯明等[5]通过厘清三线遗产档案文件的价值与特点,提出利用综合申报、档案系统普查等方式推动三线遗产档案申报文献遗产名录;谭刚毅[6]针对三线建设遗产研究,认为应鼓励三线亲历者向社会发声;刘进[7]以“侨批”申遗成功为例,主张由学者、政府、公众在保护资料的前提下通力合作为三线遗产档案进行世界遗产申遗。前人所述为本研究打下了坚实基础,但由于研究视角的不同,对于三线建设中非物质成分的研究尚有薄弱环节,因而为推动三线遗产保护与开发,拓宽其深度与广度,构建集体记忆下三线遗产档案是极为必要的有效举措。

3 集体记忆下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整理与再利用

三线建设如一个宏伟的历史车轮,在三线人的奋斗历程中辗下了深浅不一的辙印,这些辙印便成为三线人在未来走向中难以磨灭的痕迹。集体记忆下历史、个人与档案的交相编织,既丰富了三线遗产档案的学科涉猎,又为宏大的三线画卷增添了形色各异的角色群像。由此从时间、空间、情感3个维度对集体记忆下三线遗产档案进行填充解读,展现出三线建设独有的精神气韵与物质文化。

3.1 时空沿革: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整理

3.1.1 时间维度。以时间维度为线索的三线遗产档案整理,首先需对三线建设时期的阶段进度展开分析。三线建设自提出到实行,其建筑类型、风貌和建造技艺上保守节约,具有相对统一的风格和结构,但具体建筑风格也因区域与发展阶段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建设初期,三线建设者秉持“厉行节约,发挥才智”的原则,用简陋的材料建造出经济适用、技艺单一、形式纯粹的工厂建筑,故三线建设布局初期的建筑遗存多为功能至上、形式纯粹的“干打垒、席棚子”式建筑。华蓥市华光仪器厂的老三线杨晓虹回忆,“厂内修筑的三栋不同规格的‘干打垒’,成功解决了建房成本与速度难题及三线建设者的住房难题。”泥巴与石灰构筑的“干打垒”,原始表面由覆盖力极强的黄泥黏合在一起,如同三线人极强的亲和力,牢牢地将四面八方的人们团结在一起,又如三线人不畏艰险,在恶劣条件下披荆斩棘,建设国防事业的意志决心[8]。除建筑布局外,初期创造的发展模式也是二、三产业进行发展尝试的珍贵回忆。如西南地区首创的“厂社结合”,是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模式,大大地促进了厂、农、社、工多方获利,实现工农结合、工农并举。

历经了艰苦的早期筹备,厂区经济发展初显成效,早期的砖石结构弊端渐生,为满足更高标准的生产安全需要,厂区建造出体型特殊、体量超大、工艺复杂的建筑,材料转为更坚固的砖混形式,改善了以往抵抗自然灾害的功能缺陷,既提高了三线工业生产效率,又为三线遗产建筑风貌的留存奠定基础。这一时期的功能诉求开始影响到建筑样式与空间特征,生活建筑从“干打垒”过渡到“筒子楼”与“外廊式建筑”;公共建筑中以俱乐部为典型的娱乐场所走进厂区,满足着建设者的精神文化需要。中期对于科学方面的探索也是三线建设的重要回忆组成。无数科研人员在无比恶劣的环境中奉献青春,继承发扬独立自主的革命精神,不断攻坚难题,设计制造了领先于国内外的高精尖生产工艺与生产设备,并取得了数项科学专利与技术成果,如攀枝花工业基地首创的铁矿冶炼技术,成功解决了普通高炉冶炼钒钛磁铁矿的开发难题[9]。

集体记忆下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文件数量大且范围广,致使整理编撰的难度较大,而通过选择时间维度来明确档案整体的方向走势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首先根据三线的时间阶段,明确各阶段的企业名称、企业方向、军工技艺、建筑特点等并进行实地走访,制定并整理编纂档案计划;其次将搜集而来的档案重新按照时间线索归类编目,且加入对时代精神的弘扬,以及注重档案中的社会责任与人文关怀,继而再考订加工,完成档案整理工作。

3.1.2 空间维度。如果时间维度是将三线建设纵深脉络串联起来的经线,空间维度就是凸显三线建设气势磅礴的恢宏纬线。宏观上看,三线布局战略部署呈由外及内的特点,沿海地区为一线,中部地区为二线,西部后方为三线。同时三线范围分为两片,一片为西南三线,包括云贵川三省及湘西鄂西地区;一片为西北三线,包括陕甘宁青四省及豫西晋西地区。微观上看,由于以积极备战为前提,三线建设具备高度隐秘性,总体呈“大分散、小集中”“靠山”“进洞”的特点,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探索实践典范。

三线建设涉及地域辽阔,地形形态各异,厂区职能与内容会跟随空间的变化而变化。三线重点地区四川省与重庆市,地处长江上游,背靠大西南腹地,交通以水运为主,长江航运在高度依赖下不堪重负。由此,三线建设期间除整治长江航运外,还集中建设了川黔、成昆、襄渝铁路,改变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西南地区几乎没有正式铁路的历史。其次由于环山,依山就势建造生产生活型建筑成为常态,西南地区的三线遗存呈现出“羊拉屎”“瓜蔓式”“围山转”等布局特点。同样西北地区作为另一建设重点,地形崎岖,丘陵交错,三线遗存呈现顺沟串联式、顺沟并联式、岔沟集中放射式、集中式等类型。此外空间地势也是亲历者集体记忆呈多样性的重要原因。西南地区多山蜿蜒,工业文明与自然农耕的场景交融,促使当时的建设者对大地景观颇有感触;西北地区因地域实现了多方合作模式,建设者所具回忆将三线建设奋斗史与西部经济发展创新模式相结合。总之纵观三线布局空间可知,三线建设本质上是将一系列的石油、汽车、钢铁等生产性基地及国防军工基地串联起来的循环式大生产,广阔的空间维度不仅体现了我国国防的恢宏气势,而且对如今三线地区的发展布局及经济结构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三线建设是我国一次具有战略纵深意味的国防工业建设,对新中国的空间布局产生巨大影响。空间维度始终是穿插在三线建设中的重要关键词,故以其作为研究集体记忆下三线建设档案的重要支点是有迹可寻的。但若想系统地从空间维度入手还需注意两方面:一是重视空间规律性,掌握建设地的地形地貌,客观归纳三线遗存现有分布;二是注重空间准确性,对空间地域中出现的名称、时间记录准确严谨,认真对待整理工作的科学性。通过对三线空间的信息收集整合,以及情感化加工处理,不断完善并加强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整理工作的落实。

3.1.3 情感维度。时间维度与空间维度记录的三线遗产更多充斥着对历史凝固的书写,但最重要的不仅是了解历史事件的形成与社会结构的变迁,还需从中探求活的真相与有益的启迪。由此将着眼点投入到更为鲜活生动的情感维度,能更深刻地感受到三线传达的精神力量。三线时期全国各地的技术人员凭借一腔热血从城市来到偏远农村,为社会主义国防事业而奋斗。老一辈三线人王素梅、杨秀斌夫妇这样叙述:“干打垒房子是我们亲手用水泥、石子制作建造的,工作地点是穷乡僻壤的农村和人迹罕至的山野,一生走遍天涯,奉献青春,奉献子孙。”对于三线亲历者来说,三线建设是充满感情的集体记忆,三线遗产是这段集体记忆的证明痕迹,满载着曾经的奋斗与追求;斑驳的墙壁、沉睡的机械,无不印证着往昔岁月。但有关三线遗产档案的开放程度有限,对于非物质成分的研究略为薄弱。而从情感维度出发的三线遗产档案整理,注重口述史及日记、厂志的收集以及抢救性保护。通过访谈、录音、叙事等方式对亲历者的口述材料进行记录整理,力图使亲历者口述集体记忆,再现历史情境。

情感维度下的三线遗产档案魅力在于以亲历者情感为主导,忠实反映亲历者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大到家国情怀、集体主义,小到儿女情长、家长里短。但由于视角基于受访者自身,描述时难免会带有主观情愫,因而在拓宽档案中的情感维度时,应选择典型性的访谈人员,注重获取资料的原真性,去粗取精,多方考证。将原本零散的三线遗产档案系统性、客观性、生动性地展现出来,为三线建设研究取得更多、更新的突破口。

三线建设距今并不遥远,大众仍可以接触到为数不少的三线亲历者,因此其所包含的鲜活情感相比于其他历史档案的研究内容要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以情感维度去整理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更会体现对时代与命运的关切,增加以集体记忆作为研究视角的重要依据。此外,伴随着亲历者的口述增多,关于三线建设的讨论层出不穷,这也就意味着其研究视角、主题、方向应更为开阔、多样、避免集中同质。而在档案中扩充情感、口述、记忆等元素是目前较为热门的研究议题,亦是其走向深化的良好开端,更是未来历史研究方向的大势所趋。

3.2 二次探索:三线工业遗产档案再利用

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是三线遗产的内涵与灵魂,记录了三线工业建设时期的关键信息与重要节点,推动三线工业遗产保护更新研究体系的深化。而集体记忆下的三线遗产档案更能延续三线工业遗产社会记忆,促进身份认同。目前我国正致力于推动三线遗产与社会记忆融合发展,因此制定合理的三线遗产档案利用策略既是延续工业记忆的关键举措,也是深化工业遗产开发利用体系构建的现实需要。

3.2.1 整合资源:深化档案管理体系构建。目前针对三线工业遗产档案尚无通用具体的建档标准,2017年5月,国家文物局就《关于加强三线建设遗产资源保护利用的提案》提出意见,三线遗产档案资源繁多,尤其是集体记忆部分更为繁琐,应尽快开展档案资源整合工作,深化档案管理体系构建。为达成这一目标,理顺档案资源的条理内容是至关重要的,因而首先需归纳档案部门的记忆档案文件,掌握官方三线档案记忆遗产现状,再依托资料进行数据的提取、分类与聚合,建立官方性三线集体记忆遗产管理体系档案数据库,继而征集流散全国各处的资料、刊物、个人日记、回忆录、口述史资料、调研文件等并进行数据化处理,选出具有价值的资源材料完善遗产档案数据库。其次政府部门需发挥指导作用,明确三线记忆遗产档案建档过程中各部门的权责分工,在文物局、档案局、设计单位的统一研编下制定出详细的档案管理规划报告,再由政府部门构建国家级、省级、市级集体记忆三线档案分级保护名录并发布,并定期为档案文件进行再评估。此外制定三线遗产档案发展与保护的相关法律法规也是重中之重,一来可以保障档案资源的管理与开发,营造良好的档案运行环境;二来可规范相关职能部门的具体行为,减轻内部掣肘状况,厘清各部门的权能职责,夯实服务机制,继而保证其工作的科学合理性,提升档案开发利用的质量与效率。

3.2.2 再谈记忆:搭建档案多媒体展览平台。首先档案展览的直观感与视觉感能更好地贴近社会,是相关部门向社会各界传递、交流档案信息的重要媒介与手段。其次档案展览能留存时空记忆、延展工业节点。集体记忆由个体记忆组成,当档案展览呈现出原有三线建设的集体框架时,个人则会通过展览表征达成身份认同感。而在当今互联网时代下,除传统的档案展览形式外,还应搭建多媒体展览平台,以现代化技术手段对档案进行推广,优化档案的表达及展现技术,利于档案更为深入人心,增强档案的再利用效果与反馈。多媒体展览并非单纯的以二维方式进行文字或图像的呈现,而是采用当今较为先进的“3D”“VR”“虚拟沉浸”等科技概念与手段,为大众搭建虚拟沉浸体验平台。并且在大众沉浸体验档案故事的同时,插入档案的搜集过程与制作流程,增加档案展览的趣味感。总之,全体验展览通过创新模式构建人、档案、社会、环境乃至文化间的互动桥梁,重视大众体验、身份认同、感知行为、人工智能、数字界面等诸多元素的融合介入,不仅能促使大众观展时身临其境,衔接跨越时空的心灵纽带,而且还强化了档案的科技赋能,对其下一步的商业化开发奠定了良好基础。

3.2.3 多方参与:建立档案推广合作机制。诚然,为保证三线遗产档案构建长效推广机制、确保其始终具备文化先进性,政府官方部门的投入不可或缺。但三线遗产档案涉及面广、类型丰富,细碎的记忆遗产档案也夹杂其中,仅靠政府部门单方面努力,难以维持其整个推广周期。因而需鼓励引导社会多方力量深度合作,共同发力,建立三线工业遗产档案推广开发机制。在实施推广机制时,可采取政府引导、社会参与、合理推广、动态更新的原则,积极与社会企业、学术机构、科研院所展开项目合作,协作配合。①社会层面。可通过转变三线工业遗产档案开发利用的组织形式,激发公众社会性,根据社会需要与现实需要,将档案资源与需求导向融合,在宣传推广、资源配置等方面提供给公众个性化服务,再实时调整服务重点,创造新颖的体验环境。具体流程为:首先通过档案微服务等方式向公众展示已有三线档案成果,获取公众参与意愿信息,培养其获取或利用档案信息的基本能力,继而利用大数据精确分析公众需求点,掌握用户利用档案反馈,最终改进档案的资源配置,为大众提供最新的档案利用方案,完善服务流程。②学术层面。可利用高校日常的课题布置,搜集有关三线工业遗产档案的细节信息,节省档案推广的复杂环节。三线工业遗产档案在开发推广前,需对其进行全面搜集与价值评估,但有关档案信息,尤其是细枝末节的部分通常分散在三线遗址、博物馆、新迁厂区、文物保护单位或研究机构等,搜集起来会过多耗费时间、物质、经济成本,而通过与高校合作后,可将高校学生收集、总结的遗产档案研究成果进行多次利用,既避免了相关部门在前期研究中重复作业,提升了档案开发效率,又充分发挥了高校课题意义,拓宽了档案推广的途径。③科研层面。可采用高新技术对遗产档案推广实施科技创新,以智能化、网络化、数字化为特征,建设科技理念与工业文化相结合的区域新专题档案库。在驱动三线集体记忆遗产档案宣传推广方面,动员多方参与其中,建立三线工业遗产推广合作机制,强调各主体在推广流程中调动自身能动性,有效发挥社会各界机构的积极作用,共同提升三线集体记忆遗产档案利用效果。

4 结束语

三线建设隐秘伟大、艰辛热血、在中国工业史上有着多重标志性意义。以集体记忆视角进行三线工业遗产档案的整理与再利用是弘扬三线精神的关键步骤。没有档案,集体记忆失去载体与资源,同样,丢失记忆的档案,更是缺少灵魂与文化内涵。因而在新时期对记忆研究处于热烈关注时,应尽快开展集体记忆与三线遗产相融合等一系列新档案建构工作,使之掀起三线档案事业发展的新高潮,彰显以三线建设为代表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业化建设的道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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