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研究综述

孙会荟

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研究综述

孙会荟

[作者：南京审计大学]

自2005年开始，随着绩效评价的研究热度逐步提升，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也逐渐成为研究的热点内容。高等教育绩效评价是反映大学教育质量高低的重要研究方法，对高等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有着推动和促进作用。首先，本文使用文献分析法，对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的内涵、缘起、指标体系的构建和评价方法进行总结归纳，明确要建立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长效管理机制；其次，基于我国的国情和高等教育发展现状，构建标准化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指标体系，同时明确各项指标的观测点内容；最后，探索科学、客观、合理的评价方法。以期能为高校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战略方向和决策依据。

高等教育；绩效评价；评价指标；评价方法

为了有效提高高等院校教育质量和效率，20世纪8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对公立高校提出问责，基于Web of Science数据库，检索包含绩效管理或绩效评价两个字段，发现对于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相关研究从20世纪70年代后呈直线上升，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成为研究热点。我国自2005年开始，随着绩效评价的研究热度逐步提升，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也逐渐成为研究的热点内容。笔者以高等教育绩效评价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进行检索，发现我国从2003年才开始有相关研究成果，2005年是一个拐点，在此之前只有一篇文献，2005年之后文献数量激增，绩效管理评价在高等教育领域成为热点，被广泛研究。但纵观现有的相关研究成果，对于高等教育绩效的内涵、指标体系构建以及研究方法都是相对单一的研究，相关的综合性述评不多。本文将梳理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相关文献，拟就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的内涵、缘起、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以及相关研究方法进行归纳总结，为我国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研究提供参考。

一、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的内涵

高等教育绩效是指大学产出的数量、质量，在获得这些产出过程中的消耗，以及与利益相关者的期望的比较[1]，很多学者都是基于投入-产出理论对高等教育绩效进行评价。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需遵循教育发展规律，在“绩效思维”总体框架下，不断对绩效算法进行简约，通过研究判断教育资源投入与产出关系， 综合考察大学学科资源的利用率以及大学学科发展实力的价值判断活动。其中，在投入与产出元素的确定上，要与大学学科专项建设的总体目标、管理和监督机制等通盘考虑，突出大学学科建设内涵，关注建设重点及核心要素，同时充分考虑教育投入产出的“时空特性”[2]。

而对高等教育绩效的评价其实就是对组织绩效的评价，也就是运用一定的指标体系来评价组织整体运营效果。作为公共部门，高校的运营效果主要体现为教学、科研以及社会服务活动的开展状况。因此，高等教育绩效评价表现为所提供的教学、科研、社会服务同所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等资源的比例关系[3]。

二、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的缘起

为了应对社会问责，美国联邦政府于1842年开始提出对于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要开展考评工作，为此，通过了相关的法律修正案来进行要求和约束。之后政府和企业逐步启动绩效评价程序，法约尔在弗雷德里克·泰勒及其同事提出的成本绩效评价理论的基础上，把绩效管理理念推广到其他领域。20世纪初，企业绩效评价研究内容逐渐细分，不断扩大绩效评价的影响力。20世纪中叶，美国把绩效管理评价制度用于政府管理，建立绩效评价机制，形成绩效评价雏形。20世纪70年代末，为了体现公共服务中市场机制的作用，降低政府的干预程度，重新构建政府管理机制，化解政府的三大危机，西方发达国家开展了“新公共管理运动”，引入绩效管理评价理论，用来分析评价政府管理的绩效状况。与此同时，随着西方发达国家的高等教育的扩张和转变，日益增长的高等教育成本给政府和社会带来越来越重的经济负担，对于高等教育质量的质疑也不绝于耳。为了化解公共危机，同时，了解高等教育的质量，根据高等教育绩效的高低来调整财政拨款，政府也开启了对高等教育质量评估、问责工作。随着田纳西州高等教育绩效管理的成功施行，美国有近40个州在20世纪末相继开展高等教育绩效评估，以期提高教育资金使用效率，合理配置教育资源，不断提高高等教育质量。至此，世界高等教育绩效评价拉开了序幕。[4]

三、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研究

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是绩效评价的灵魂。不同的学者根据各自的研究目的，经过业内专家的研究讨论，基于不同的方法和理论，科学合理的筛选出相应的评价指标，构建起高等教育评价指标体系。

Jarratt Report（1985）把高等教育绩效评价指标分为三种：内部指标包含可以反映学校特点的指标，外部指标是可以反映高等教育与外部社会关系的指标，运行指标是指在开展教育工作时学校投入的人力、物力等体现“生产率”的指标。在此基础上，1986年英国大学拨款委员会提出将绩效指标分为投入-运行-产出三个维度。20世纪90年代，德国州政府选用11个指标对公立高校开展绩效评价。Julnes和Holzer（2006）在调查研究美国肯塔基州政府绩效评价情况时发现，绩效指标可以分为效率、结果、效益、生产率四个维度共计25个指标。2007年美国公布了《Action Plan for Higher Education》，把学生的学业成就、在校生人数和最终就业率作为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的核心指标。Elsa Cardoso在研究中将评价指标体系进一步细化，分成成本、结果、活动、绩效、战略五个维度，同时也提出绩效指标筛选应遵循相关性、真实性、精确性、可比性、及时性、综合性6个原则。

“北京市财政局高等教育支出绩效评价”课题组（2005）[5]选取共用支出与人员支出比例、图书馆利用率、师生比、专职教师占全体教职工比例、毕业生就业率五项指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熊筱燕（2007）[6]基于国内外研究成果，提出要在深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结合区域特点科学地选取有效指标，明确评价标准。谢虹（2007）[7]针对投入和非经济性产出，按照可比性、目的性、系统性、适用性、经济性原则，分三级选取28个指标构建高等职业院校财政支出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刘国永（2007）[8]采用逻辑分析法，结合高等教育的特点，根据客观性、统一性、间接性原则，合并了产出指标和结果指标，并将教育质量指标、科研指标和社会服务指标作为重点考察对象，指出评价指标要能显现出专业设置与市场需求的契合性。付梅英和王德（2008）[9]选取可以反映学校经济来源的投入类指标，可反映支出情况的支出结构类指标以及支出效果类指标，选定8项内容进行评价，构建相应的评价指标体系。刘荣（2009）[10]从政府、消费者和债权人的角度，针对高等学校使用教育经费的经济性、效率性和有效性选取相应指标，构建出定量评价指标体系和定性评价指标体系。段吟颖和廖楚晖（2013）[11]从高等教育融资视角来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并提出高等教育产出不仅要看直接产出，还要关注经济增长率、教育基尼系数、犯罪率、人口出生率等间接产出指标。张月武和马峰（2015）[12]从以期中评价为侧重点，选取相应典型指标，采用层次分析法构建指标体系。杨小波、李永华等（2015）[13]从合规性和成效性出发，构建河北省高校财政资金绩效评价指标体系，用资金到账率、某项资金挪用或挤占率、支出预算完成率来评价合规性，同时将发展潜力纳入成效性指标。沈洪涛（2015）[14]以高校的四大职能为出发点，构建三级评价指标体系。闫艳（2017）[15]从学校战略管理角度出发，以办学能力、办学影响力、关键举措、组织变革为主要评价模块构建战略管理下高校绩效评价指标框架。高正和唐万宏（2019）[16]以投入、产出为思路构建高校财政资金投入绩效评价指标体系，从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教师队伍、学科专业、社会服务五个方面选取32个指标来反映产出效能。

四、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方法的研究

目前，学者根据自己的研究侧重点，采用不同的方法来评价高等教育绩效，通过查阅文献，将对比较常用的评价方法来进行逐一阐释。

功效系数法（Efficacy coefficient method），即功效函数法，是综合评价方法的一种，常用于绩效评价。“北京市财政局高等教育支出绩效评价”课题组（2005）[17]选取北京市9所高校5项指标作为评价指标，基于多目标规划原理，根据各项指标3年的数据，确定9所高校3年内最高值为该指标的满意值，最低值为不允许值，分别为上限值和下限值，实际值则用该指标3年的平均值来反映，对各指标达到满意值的程度加权平均，最后进行综合评价。

层次分析法（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简称AHP。金荣学等（2017）[18]针对高等职业教育绩效评价这一问题，根据它的目标和性质，根据因素间的隶属度和关联度对高等职业教育绩效评价指标体系进行聚合分层，然后对两个指标层的同层指标经过两两对比后构造判断矩阵。最后通过特征向量法计算各指标权重值和一致性比例，根据计算结果分析评价湖北省高职教育绩效状况。

数据包络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简称DEA。王忠等（2021）[19]采用DEA模型对2010年-2017年教育部直属40所高校科技统计信息数据进行分析，构建投入-产出指标体系，把每个学校作为一个决策单元，由40所教育部直属高校组成被评价群体，分析投入产出效率，根据分析结果得出主导因素，为决策提供理论依据。

主成分分析法（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简称PCA，是一种降维的数学方法，仝美红等（2014）[20]构建高校教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标准化处理原始数据，通过检验所选指标，在符合主成分分析法的要求后，提取主成分个数，综合评价得出各位教师的绩效评价结果，帮助教师明晰个人优势和不足，不断提高综合能力。

平衡记分卡法（Balanced Scorecards），简称BSC。胡智丹（2008）[21]从顾客（利益相关方）方面的考核、内部运作流程方面的考核、创新和学习能力方面的考核、财务经济指标方面的考核设计高校绩效评价框架，通过平衡记分卡评估相应绩效，分析差距并提出改进策略，从战略高度不断提高高校绩效。

目前很多学者不再使用单一方法进行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而是使用多种组合模型来进行综合评价，金荣学等（2017）[22]采用AHP-熵权法综合评价湖北高职教育绩效情况。

五、研究述评

高等教育绩效评价是舶来品，由于不同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运转模式不同，当然，财政拨款制度和模式也形式各异，每个国家建立的绩效评价体系因侧重点不同，选取的指标也不同，难以形成统一的评价考核指标体系和指标选取标准。通过梳理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相关文献发现，国内关于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的研究都停留在微观层面，因局限于数据的获取，很多学者都只选取高等教育某一个方面来开展绩效评价，例如对高校科研经费绩效管理进行评价研究。有的学者借鉴国外研究成果，套用相关的评价指标体系，但由于国情和社会实际所限，很多指标难以统计量化，使得指标体系只停留在理论阶段，而无法开展实证研究，无法验证指标体系的科学性和合理性，也无法为高校发展提供决策性依据。同时，虽然很多学者通过实证研究验证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的合理性，但指标体系的针对性、局限性比较强，对于单一的实证案例比较适用，但不能普适于其他高校。另外，目前学者多以投入-产出为研究角度来开展高等教育绩效评价，忽略了过程性指标。总之，高等教育绩效评价研究体系不够完善，实施开展力度不够，绩效评价的现实意义还未真正展现。

基于以上问题，关于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可开展以下研究。

第一，结合国家大政方针政策和社会经济文化环境，明确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的研究目的和意义，建立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长效管理机制，根据共性要求，出台统一化的指导性文件。从顶层设计层面有效促进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的科学发展，达到不断提高高等教育内部质量，以期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第二，在借鉴国外关于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指标体系和研究方法的同时，也要不断探索构建中国特色标准化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指标体系。邀请各学科领域专家，确定评价指标，采用科学合理的方法，筛选约简出重合性较低的指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进而明确解释各项指标的观测内容。以各项指标为统计依据，建立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统计数据库，采用信息化的方式完成数据收集。通过分析相关数据，了解中国各高校的教育绩效结果，帮助高校实现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

第三，高等教育绩效管理评价方法的选取对高等教育绩效评价结果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这就需要研究者根据不同的研究结果，结合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来解释出现不同结果的原因，研究不同方法的适用范围，最终撰写出案例式指导文件，形成样板化评价流程。

[[1]]白宗颖.以高校绩效管理推进高等教育治理现代化[J].现代教育管理，2019（07）:42-48.

[2]陈燕，林梦泉，王宇，任超，廖婕.广义教育绩效评价理论与应用方法研究[J].中国高教研究，2019（05）:19-24.

[3]刘慧霞.高等教育绩效评价的缘起、困境与展望[J].扬州大学学报（高教研究版），2019，23（05）:10-14.

[4]卢彩晨.高等教育绩效评价的缘起及功能[J].复旦教育论坛，2011，9（03）:23-26.

[5]“北京市财政局高等教育支出绩效评价”课题组，余力莹，韩杰，王瑞超.北京市高等教育支出绩效评价研究[J].财政研究，2005（12）:42-46.

[6]熊筱燕.江苏实施高等教育绩效拨款制度的路径选择[J].江苏高教，2007（01）:56-58.

[7]谢虹.高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的绩效评价体系研究[J].教育与职业，2007（14）:20-22.

[8]刘国永.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绩效评价指标设计原理、方法及运用[J].教育与经济，2007（03）:30-35.

[9]付梅英，王德.高等教育支出绩效评价与投入机制改革[J].中央财经大学学报，2008（12）:11-15.

[10]刘荣.高等教育经费投入绩效评价体系研究[J].财会通讯，2009（05）:57-58.

[11]段吟颖，廖楚晖.基于DEA方法的高等教育融资体系的绩效评价[J].黑龙江高教研究，2013，31（10）:76-79.

[12]张月武，马峰.高等教育经费绩效管理探讨[J].财会通讯，2015（01）:44-45.

[13]杨小波，李永华，宋金杰.高校财政支出绩效评价存在的问题与对策——基于河北省11所重点骨干大学的实证分析[J].会计之友，2015（05）:97-100.

[14]沈洪涛.对推进我国高等教育绩效拨款改革的思考[J].财会月刊，2015（14）:90-93.

[15]闫艳.战略管理视野下地方政府高等教育绩效评价研究[J].中国成人教育，2017（18）:38-41.

[16]高正，唐万宏.高校财政投入绩效评价指标的价值取向及体系建构[J].广西社会科学，2019（08）:167-172.

[17]“北京市财政局高等教育支出绩效评价”课题组，余力莹，韩杰，王瑞超.北京市高等教育支出绩效评价研究[J].财政研究，2005（12）:42-46.

[18]金荣学,毛琼枝,张说.基于AHP和熵权法的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绩效评价[J].财会月刊,2017（36）:59-66.

[19]王忠,文宇峰,孙玉芳,陈谦明.基于DEA-Malmquist方法的高校科研活动分类绩效评价实证研究[J].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43（06）:121-132.

[20]仝美红,段富.基于主成分分析和熵值法的高校教师绩效评价[J].计算机应用与软件,2014,31（01）:62-64+169.

[21]胡智丹.平衡记分卡模型在高校绩效评估中的应用[J].辽宁教育研究,2008（08）:30-33.

[22]金荣学,毛琼枝,张说.基于AHP和熵权法的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绩效评价[J].财会月刊,2017（36）:59-66.

（责任编辑：赵永奎）

2019年江苏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高等院校学生教育管理绩效评价研究”（项目编号：2019SJB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