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族爱情的诗性书写
——论韦其麟的爱情叙事诗
2022-02-26黄璐
黄 璐
(广西社会科学院 文化研究所,广西 南宁 530022)
韦其麟以浪漫优美的笔调书写了一个个动人心弦、感人至深的爱情诗篇。韦其麟的处女作《玫瑰花的故事》发表于1953 年,当时诗人只有18 岁,正值情愫萌动、对爱情充满憧憬的青春年华,对爱情的抒写洋溢着浪漫唯美的诗意。两年后,韦其麟在《长江文艺》上发表了他的成名作《百鸟衣》,诗歌描写了一对壮族青年男女为追求自由幸福生活而顽强斗争的动人故事。这部长篇叙事诗一经发表,便引起不小轰动,被认为是“根据民间传说所创作的一部成功优美的诗篇”[1]278。这些爱情诗有一种“韦其麟式的单纯美”,这不仅体现在诗中的爱情故事如童话般的纯洁唯美,同时还在于浪漫唯美的氛围中所展现的壮乡大地自然淳朴的人性之美、风情之美。
一、“英雄美人”爱情模式
从古至今,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爱情无疑是一种令人羡慕的理想爱情模式。在韦其麟的爱情诗中,诗人所高歌赞颂的是英雄与美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坚贞爱情,是他们不畏权贵,为自由、幸福和爱情英勇斗争的崇高精神。诗中刻画的男主人公基本上都是壮族劳动人民心目中勤劳能干、机智勇敢的英雄人物,女主人公则是勤劳善良、秀外慧中、能歌善舞的美丽姑娘,他们身上具有壮族劳动人民的美好品德和不畏强暴、敢于斗争的精神。他们为了爱情和幸福生活与封建统治阶级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的精神,反映了壮族人民对美好幸福生活的理想追求和坚强不屈的民族品格。
《玫瑰花的故事》热情讴歌了尼拉和夷娜之间“比玉还洁,比钢还坚”的纯洁爱情。诗歌中的主人公尼拉是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英雄。女主人公夷娜美丽聪慧,是一个出色的舞者和歌手。“英雄”配“红花”,青梅竹马,令人羡慕。可是,他们的纯真爱情却遭到封建统治者的残酷破坏。夷娜的美貌传到王宫里,国王抓了她逼她嫁给王子。然而,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又怎能阻断她对尼拉的思念,在她的心里只有尼拉一个人。为斩断夷娜的情丝,国王把尼拉装进箱子,扔下伏波河。幸运的是,尼拉被伏波河下游另一个王国的公主救起,公主还爱上了他,但尼拉的爱情也只献给夷娜一个人。尼拉与夷娜之间的爱情是那样坚不可摧,荣华富贵、权力地位都无法动摇他们心中对纯真爱情的执着信念。诗歌以抒情的笔调抒发了两个年轻恋人之间的绵绵深情。尼拉告别公主带上弓箭前去营救夷娜,但因寡不敌众,最后两人拥抱着撞向石台。后来在他们殉情的地方长出了一枝有刺的奇花,“就从那时候起哟,世界上才有了玫瑰花”[2]。这是一个浪漫唯美、动人心魄的爱情悲剧。诗歌以真挚炽热的感情、略带稚气而清新质朴的语言让人陶醉在这美丽的爱情童话里,尽管其在尼拉和夷娜的性格刻画上不够丰满,情感的表达也略显直白,但这并不妨碍读者在诗人所营造的这种单纯明净美好的诗意中获得一种独特的纯美的审美体验。爱情是执着的信念,更是强大的精神力量。尼拉和夷娜之间无比纯洁、无比坚贞的爱情,是爱情理想的化身,反映了壮族人民对理想爱情的渴望和追求。从这个意义上看,《玫瑰花的故事》中的“玫瑰花”意象就有了超出西方话语中“玫瑰花”的象征意义,具有更加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社会意义。《玫瑰花的故事》初步显露了韦其麟擅长对民间故事进行改编创作的艺术特长,这一艺术个性在诗人今后的创作中继续发扬光大,使其在《百鸟衣》的创作上大获成功。
《百鸟衣》取材于壮族民间故事,主要描写古卡与依娌为自由和幸福与土司斗智斗勇并最终取得胜利的动人故事。主人公古卡是一个身世悲苦、成长经历非同寻常的超级英雄。古卡尚未出世,爹就给土司做苦工累死了,他从小与娘相依为命。好在古卡长得很健壮,五岁就会帮娘干活,十岁就会上山打柴狩猎,养成了勤劳善良、坚强独立的品格。尽管古卡孤苦伶仃,但他超乎常人的体格不得不令人惊叹。二十岁的古卡像大榕树一样高大,像鹰一样沉着,像水牛一样能干:“上千斤的大石磙,十个人才抬得动,古卡双手一掀,轻轻地举起像把草。”“别人射的箭,最远的也看得见,古卡射的箭,最近的也看不见。”[3]20-21古卡本领非凡,打死过五只老虎,射死过十只豹子。诗歌以排比、夸张的手法生动刻画了古卡这一高大威猛的英雄形象。而女主人公依娌是由大公鸡变成的美丽姑娘,富有浓厚的传奇色彩。依娌的容貌“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她不仅美若天仙、聪明伶俐,而且勤劳能干、心灵手巧,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依娌不嫌弃古卡家境贫寒,与他成婚。婚后夫唱妇和、伉俪情深,就像“金花银花生在一条根”。对于古卡与依娌的爱情,作者没有太多风花雪月的描写,而是将之建立在劳动价值伦理基础之上,在日常劳动生活场景中一一呈现:“古卡在前面犁,依娌在后面靶;依娌在前面犁,古卡在后面靶。/古卡在前面撒肥,依娌在后面插秧。古卡在前边打坑,依娌在后面点瓜。”“七月秋来田禾黄,种田人家收割忙。古卡在前面割,依娌在后面伐。”[3]28-29在这幅欢快和谐的田园生活图景中,洋溢着古卡和依娌的幸福和甜蜜。古卡与依娌的深厚感情是在田间地头互助协作之中建立、发展和巩固的,正因为他们的爱情牢牢地扎根于土壤之中,根深而叶茂,所以才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和无比的坚韧性。劳动既创造了人本身,同时也缔造了幸福生活。古卡与依娌的爱情和婚姻关系,已不单纯是通常意义上“英雄美人”的天作之合,而是具有深刻的人民性,非常符合劳动人民的价值观念和爱情婚姻理想。正是因为二人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夫妻俩一条心,所以当面对来势汹汹的土司时,他们不仅没有屈服,反而表现出英勇的斗争精神和必胜的信心。他们身上所具有的不畏强暴、敢于抗争的精神在反抗阶级压迫的斗争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依娌被土司恶霸抢走,面对土司锦衣玉食的诱惑,她嗤之以鼻,把金丝衣撕碎,把碗碟全部摔烂,并严词厉色:“不干净的衣服,穿了身发肿,冻死也不穿!”“不干净的东西,吃了肚会痛,饿死也不吃!”[3]39依娌的顽强抗争体现了她不慕富贵、不图虚荣、坚贞不屈的高贵品质,同时也说明了她对古卡一往情深、忠贞不二。依娌心心念念的都是古卡,她的思念是那样绵长而深切,以至于“看见星星想起古卡,看见月亮想起古卡,听见风声想起古卡,听见鸟鸣想起古卡”[3]43,仿佛日月星辰都是他们忠贞爱情的见证者。我们不禁被依娌的一片痴情深深地感动着。
妻子被抢,母亲被活活气死了。面对土司的残暴迫害,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英勇的古卡没有被击垮,也没有退缩,心中的怒火和仇恨激起了他更加顽强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念。与依娌分别时所言“一定会团圆”,既是他对爱人的庄重承诺,也是他奋起反抗的决心和精神动力。古卡依照依娌的嘱咐,去山上打来一百只雉鸡,精心制作了一件华美的百鸟衣。一百天后,当古卡穿着百鸟衣前去土司衙门营救依娌时,一直愁眉不展没有半点笑容的依娌见到古卡后,就开心地笑起来甚至高声唱起歌来,土司想方设法为博美人一笑却从未如愿,因此,他愚蠢地认为百鸟衣是一件神衣,便用骏马和龙袍与古卡交换。古卡在帮土司穿上百鸟衣时趁机杀死了他,抱起依娌跳上骏马飞奔出了衙门,终获自由和幸福。他们“像一对凤凰飞在天空里,像天上两颗星星,永远在一起闪耀”[3]52。这不愧是一首爱情的赞歌,是一曲人民胜利的赞歌。诗歌以浪漫的诗意、曲折动人的故事情节彰显了壮族人民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生动描绘了一幅壮族人民幸福美好生活的美丽图景。
在《山泉》中,诗歌所表现的内容不再是青年男女为自由爱情与统治阶级作顽强斗争,而是将岩刚和洛英的爱情放置于拯救民族于危亡的重任之中,展开美与丑、善与恶、真情与伪善的较量和对决,沉郁凝重的氛围使诗歌平添了几分沉重。诗歌将读者的视线带到远古壮乡,那个时候的壮乡遭遇了罕见严酷的旱灾,生灵涂炭。勇敢善良的壮族青年岩刚挺身而出,去远方寻找龙珠,因为相传只要将龙珠置于地上即有清泉奔涌。岩刚历经千辛万苦战胜了深潭的蜘蛛魔王寻回龙珠,谁知却遭到巫师的妒忌和暗算,误将龙珠含在嘴里,他的身体渐渐僵硬,最后化作一块大岩石。悲痛不已的洛英为了救岩刚,奋不顾身地扑向岩刚而化作另一块岩石。后来,在两块岩石之间涌出一股清泉,润泽了广袤的壮乡大地,壮乡又重新焕发生机与活力。岩刚与洛英纯真无私的爱化作生命源泉,让壮乡获得了新生,他们虽然牺牲了,却把爱和希望留在了人间。因此,他们的牺牲相比尼拉和夷娜、古卡和依娌就显得更加伟大,更加有意义,更令人钦佩。《山泉》将岩刚与洛英的爱情置于拯救壮族父老乡亲的民族大义之中,将小爱上升到对本民族的大爱之中,因而,当一股清泉从两块大岩石之间奔涌而出时,我们感受到的是一种横扫一切邪恶和灾难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韦其麟在“英雄美人”爱情叙事中所呈现的不光是爱情故事的曲折动人、浪漫唯美,而且还着重展现了主人公身上勤劳善良的质朴,以及敢于斗争、勇于担当、乐于奉献的高尚品格和精神,生动抒写了壮乡人民自然淳朴的人性之美、人情之美。
二、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
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是韦其麟爱情叙事诗的重要艺术特色。《百鸟衣》《玫瑰花的故事》《山泉》都取材于古老的壮族民间传说故事,故事发生的背景都是在“那遥远遥远的古代”,诗中所描写的是古代人的爱情故事,诗歌以浪漫的诗意、大胆的想象以及时空的距离感营造出一种独特的古老而悠远的意境,但是我们在其中又能分明感受到时代脉搏的跳动,这种亦真亦幻、虚实相生的呈现使得诗歌富有艺术张力和独特的艺术魅力。
“《百鸟衣》是一部现实主义的作品,而这部长诗又带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长诗成功的一点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得到十分巧妙的结合。”[4]富有传奇色彩和浪漫主义色彩是民间故事传说的重要特征之一。《百鸟衣》取材于壮族民间故事,诗歌根据需要保留了民间故事的传奇色彩。在民间故事中,女主人公是由大公鸡变成的拥有法术的仙女,韦其麟在诗歌创作中保留了“大公鸡变依娌”这一神话情节,彰显了民间传说大胆奇幻的想象和瑰丽的浪漫主义色彩,这也是《百鸟衣》最富传奇色彩的情节。当然,韦其麟并没有完全按照原来的民间传说中的形象来刻画依娌,而是把依娌塑造成一个美丽善良、勤劳能干、聪明机智的劳动妇女形象。依娌吃苦耐劳,和男人一样能干:“犁田是男人干的,依娌也一样干了。耙田是男人干的,依娌一样干了。”她的插秧技术堪称一绝:“木匠拉的墨线,算是最直了。依娌插的秧,像墨线一样直。”她的女红相当了得:“依娌绣的蝴蝶,差点就飞起来。依娌绣的花朵,连蜜蜂也停在上面。”[3]28-30诗歌运用比兴、比拟等艺术手法生动刻画了依娌勤劳聪慧的性格特征,她的形象是典型的劳动人民的形象。在依娌的性格刻画方面,作者是写实的,是源自劳动人民、社会生活的真实写照。在依娌这个典型人物的塑造上,韦其麟巧妙地运用了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方式,通过大胆想象,又以生活为基础,并深入人物的心灵,才使得依娌的形象如此生动鲜活,令人印象深刻。除了依娌这一典型,韦其麟对于古卡、尼拉、岩刚等人物的刻画也是采用了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方式,从而使得这些英雄人物形象更加高大威武,深入人心。
对于故事结局,作者通常也是以浪漫主义手法加以渲染,增添了诗歌的传奇色彩。在《百鸟衣》最后一节,古卡与依娌在经历了与土司不屈不挠的斗争之后重获自由和幸福,作者不禁深情地抒写:
英勇的古卡啊,
聪明的依娌啊,
像一对凤凰,
飞在天空里。
英勇的古卡啊,
聪明的依娌啊,
像天上两颗星星,
永远在一起闪耀。[3]52
在结尾处,韦其麟用浪漫抒情的笔调将一幅壮族人民幸福爱情生活的美丽图景生动地呈现出来,令人欢欣鼓舞。在《玫瑰花的故事》中,尼拉和夷娜殉情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一支红色的玫瑰花,大胆丰富的想象,增添了诗歌浪漫的传奇色彩。在《山泉》中,岩刚与洛英化成的两块大岩石之间涌出了一股清泉,同样带有浓郁的传奇色彩,既神奇梦幻,又感人肺腑。在这几首诗歌中,诗人都是以浪漫主义手法将爱情悲剧推向高潮,在悲剧氛围中抹上一层神奇瑰丽的色彩,从而使诗歌具有一种独特的“魅”性和崇高的美学品格。这也形成了韦其麟爱情诗独特的艺术特征。
三、爱情书写中的民族性与地域性
韦其麟以清新晓畅、富有山歌韵味的语言抒写了荡气回肠、感人肺腑的爱情诗篇,这些动人诗篇不仅是对壮族青年男女纯洁质朴爱情的礼赞,还蕴含了壮族人民独特的审美情趣、价值伦理和理想追求,体现了鲜明的民族性和地域性特点。
从《玫瑰花的故事》伊始,韦其麟就有意识地从本民族的文化土壤中吸取营养,用群众的语言来进行诗歌创作。这种扎根本民族社会生活的创作态度和艺术探索在创作《百鸟衣》时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在艺术上大获成功。生活在壮乡“歌海”中的韦其麟从小对壮族山歌耳濡目染,幼时学唱山歌,因此对壮族民歌体裁熟稔于心,运用自如。《百鸟衣》从头到尾贯穿着民歌的情调,作者运用“大量采用民族的比兴、夸张、重叠等表现手法,通过朴素而生动、简洁而活泼的语言,形成明丽的诗的意境和浓郁的抒情气氛,有着较高的艺术价值”[5]。此外,韦其麟善于用家乡的事物来比喻、排比和夸张,从而使诗歌染上了一层浓厚的地域色彩。如,在诗歌开头描写的自然环境:
绿绿山坡下,
清清溪水旁,
长棵大榕树,
像把大罗伞。
山坡好地方,
树林密麻麻,
鹧鸪在这儿住下,
斑鸠在这儿安家。[3]8
作者以景抒情,用清新活泼的语言将壮乡独特的自然生态环境呈现在读者面前,从中可以领略绿色盎然、生态宜居的南方美景。除了对壮乡自然风光的描写,诗中对人物的刻画也多用具有壮乡特色的事物来描摹比喻。比如,形容古卡的高大挺拔:“像门前的大榕树,那样雄伟,那样繁茂。”在南方,有壮族村庄的地方一般会有大榕树。大榕树因其高大参天、枝繁叶茂、具有旺盛的生命力而被壮族村民视为保护神,富有象征意义。用大榕树来比喻古卡,不仅生动形象,而且也赋予了他独特的民族气质和民族品格,颇具民族文化意味。此外,作者很善于运用群众朴素的语言来表情达意。形容古卡的勤劳能干:“别人的扁担,一条用十年。古卡的扁担,一年换十条。”“上千斤的大石磙,十个人才抬得动,古卡双手一掀,轻轻地举起像把草。”[3]21这些都是作者使用家乡广西横县的群众语言习惯来描写的,三言两语便将古卡英武的形象传神地勾画出来。在刻画依娌这个人物时,作者同样运用活色生香的群众语言,生动勾画出一个可爱鲜明的壮族姑娘形象。作为壮族姑娘,依娌有着天真烂漫、能歌善唱的民族特征,在描写和表现依娌美妙动听的歌声时,诗人并非用华丽的辞藻来形容,而是用本地盛产的八角、菠萝来比喻:“八角算最香,菠萝算最甜,听依娌的歌呀,比吃八角还香,比吃菠萝还甜。”[3]30形容依娌的灵巧能干:“木匠拉的墨线,算是最直了。依娌插的秧,像墨线一样直。”[3]28壮族是南方稻作民族,是最早种植水稻的民族之一。壮族人对妇女插田技术很重视,插秧插得直的妇女会被四周乡村广为传颂。因此,这样的描写贴近壮族人民的生活,生动活泼,富有鲜明的民族性和地域性特点。正如韦其麟所说的:“为了加深地方色彩和民族的特色,当然是以本地区本民族的风俗习惯和自然环境去比、去夸张。在写《百鸟衣》时,我用了八角、菠萝、木棉花等,那是桂西南本地的风光;假如用北方的积雪、风沙或其他北方的事物去比、去夸张,那就牛头不对马嘴了。”[6]正因如此,这首长诗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诗中所描写的人物、爱好、风俗、习惯和自然风景等,都是壮族人民自己生活中的东西,因而,使人物、事件都具有亲切的生活实感。也正因为这样,这部长诗才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1]280。
韦其麟在诗中以烂漫的诗意描绘了壮族独特的风土人情,彰显了壮族悠久深厚的历史和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展现了中华文化的丰富性和多样性。他在浪漫的爱情叙事中,融入民族书写、地域书写,从而构建了一个独特的文学地理空间,向世界展示了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的迷人风采和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