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2020年我国症状群研究领域的文献计量学分析

郑改改 邓雨芳 石贞玉 杨巧芳 田 焕 殷 月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将研究方向由疾病的单个症状转向多个症状。症状群的概念，首次由Dodd等[1]提出。Kim等[2]将其定义为由2种及以上同时出现且相互影响的症状所组成的群，独立于其他症状群，群内症状可由不同病理、生理学机制引起。将症状群作为一个新视角，纳入症状管理是近几年的研究热点。与单个症状相比，症状群内的症状彼此存在协同作用，可加快病情变化，加重病情程度，缩短其生存期，降低其生活质量[3-5]。症状群的精准识别，有助于临床工作人员更深层次的理解该疾病，更好地进行临床管理，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对医患双方均有获益[6]。现将我国症状群研究领域的文献进行计量学分析，总结我国在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寻找未来研究的切入点及重点方向，以促进症状群的识别、分类、干预方法、症状群因子预测等研究方法的纵深发展。

1 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检索中国全文期刊数据库(CNKI)、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MB)、万方数据库、维普生物医学期刊数据库等。以“症状群”为主题词检索。检索时间为2010年1月至2020年9月。文献检索范围为被《2018中国科技核心期刊目录(自然科学卷)》和《2018北京大学核心期刊目录》收录的期刊以及硕博论文。

1.2 文献纳入和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与症状群相关的文献。排除标准：(1)仅有摘要或文题，无法获取全文；(2)重复发表的文献；(3)征文通知、会议论文、会议报道、学术交流报告的文献。

1.3 文献分析法

将下载的文献导入文献管理软件Note Express 3.2去除重复文献后，分别由2名研究者独立阅读文章题目和摘要，按照纳入和排除标准进行文献筛选，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进行全文阅读。运用 BICOMB 软件进行高频关键词提取，对检出的每篇文献从发表年份、地区、机构、作者及合作度、期刊、基金项目、研究类型、研究人群等进行分析和提取到Excel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并制作图表。

2 结果

2.1 年度分布

初步检索数据库共检索出652篇，剔除重复文献后，阅读题目和摘要最后筛选出符合标准的文献245篇，其中学位论文60篇，期刊刊载论文185篇。文献发文量呈逐年递增趋势，其中文献量最多的年份是2020年，共发表相关文章40篇，具体年份详见图1。

图1 文献发表年度变化

2.2 期刊分布

按照期刊刊载文献数量进行排序，排名前10的期刊见表1。

表1 发文量排名前10的期刊 (n=185)

2.3 作者及合作度

分析发文的第一作者，排名前3位的分别是章新琼8篇(安徽医科大学护理学院)、张立力7篇(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肿瘤科)、张卫6篇(安徽医科大学护理学院)。引用率最高的文章是由臧瑜等[7]所发表的肺癌患者症状群的调查研究，被引用次数100次。根据普赖斯核心作者公式[8]发表2篇以上的作者可定义为核心作者，已形成核心作者40人，共发文153篇，占发文总体的62.45%。

2.4 研究人群

通过对建库至2020年5月内的文献研究对象进行分析，我国症状群研究领域研究人群分布，结果见表2。

表2 文献研究人群分布

2.5 研究类别

根据研究类型对245篇文献进行分类，其中描述性研究118篇(48.16%)、综述44篇(17.96%)、实验性研究19篇(7.76%)、类实验性研究10篇(4.08%)、其他(个案报告、经验总结)54篇(22.04%)。

2.6 高频关键词分析

通过对症状群高频主题词进行分析，将主题词按照出现频次由高到低排列出前15位的主题词，可了解我国症状群研究领域的发展方向及研究热点。见表3。

表3 近10年症状群高频主题词

3 讨论

3.1 症状群研究日益受到重视，护理人员是研究的主力军

从文献年度分布可以看出，从2012年开始症状群研究呈明显逐年上升趋势，2015-2020年近5年发表于科技核心期刊的论文有150篇，占全部发表文献量的61.22%，可见我国症状群相关研究是目前研究的热点。发文量排名前10的期刊中护理类期刊有9种，医学类期刊有1种。其中双核心期刊中《护理研究》发文量最多，科技核心期刊中《中国实用护理杂志》发文量最多。可见护理人员对症状群领域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发文质量也越来越高。

3.2 症状群关注的重点是癌症人群，研究群体有多样化趋势

症状群的概念起源于癌症领域，故我国症状群研究也集中在癌症领域。以癌症为主题的研究占39.59%，其中肺癌12.65%、乳腺癌6.53%、胃癌3.67%、大肠癌2.85%、肝癌2.04%等。研究关注的病种基本上与我国常见恶性肿瘤的发病率相匹配，我国癌症的发病率居全球第一[9]，相比于其他疾病癌症的病死率较高，因此受到广大研究者的关注。随着近几年研究的不断深入，研究领域已从癌症领域扩展到慢性病领域，比如心力衰竭[10]、血液透析[11]、慢性阻塞性肺疾病[12]以及患者家属[13]。可见随着症状群进一步的研究，研究者关注的领域不断扩大，研究人群在不断扩展。

3.3 症状群研究的热点问题分析

通过对近10年的有关症状群的高频关键词进行分析，发现研究问题聚焦于症状群的生活质量、症状管理、症状体征，与化疗期间癌症患者如肺癌和乳腺癌患者或心力衰竭患者的关系，症状群的相关性因素和影响因素研究，症状群的提取方法(主要是探索性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症状群的纵向研究。通过目前症状群的热点问题分析，我们可以初步得出症状群研究的现状。

3.3.1 症状群研究方法多元化，但研究质量有待提高

2010年之后，研究方法较多元化，包括现况调查、相关性研究、关系研究、影响因素研究、质性研究[14]；目前采用最多的研究方法是现况调查(39.49%)，主要目的是对癌症和各种慢性病症状群的识别。在提取症状群的方法学上，目前主要采用3种分析方法，分别是探索性因子分析、聚类分析、主成分分析。由于采用的量表和方法不同，提取的症状群由2个到7个不等。目前，此类研究存在的问题是绝大部分研究(90.79%)为小样本、单中心的针对患者单一症状群的研究；很少采用随机抽样法，且样本量计算公式未提及(86.95%)；部分干预策略缺乏理论相应的支撑。

3.3.2 症状群的影响因素分析

在相关性研究中主要探讨生活质量与症状群(75%)的相关性。在影响因素研究层面，症状群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三大类，一是疾病相关因素,如疾病类型及合并症[15-16];二是人口学相关资料,包括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文化程度、经济水平等[4，16]；三是心理相关因素,如焦虑、抑郁等[17]。此外，有研究[18]发现，自我管理是肾移植术后居家患者症状群的风险预测因子，疾病进展恐惧和领悟社会支持也是该类患者的影响因素。但此类研究大部分是单中心的便利抽样法，样本的代表性较差。

3.3.3 症状群的纵向研究分析

纵向研究即对患有某一疾病的患者，采用同一量表在不同的时间段进行问卷调查，用于探索疾病进展或治疗过程中症状群的动态变化，识别主要症状群，寻找最佳干预途径，检验干预效果或疾病预后结局。相关研究[19]表明，症状群具有短时间内的稳定性和长时间的动态变化的特点，李蓉蓉等[20]对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患儿化疗期间症状群进行纵向研究，得出该类患者症状群的特点具有稳定性与动态性，因此启发我们医护人员对患者的症状评估应该是动态和实时的。魏栋等[21]对肺癌患者纵向研究的相关文章进行分析，得出症状群能预测患者结局，群内某些症状因子与不良治疗结局有着密切联系。症状群不仅能影响患者的功能状态还能影响其生活质量。该类研究的主要不足是时间节点的选取具有主观性，没有理论支撑。

3.3.4 症状群的干预方法分析

有关症状群干预的研究主要包括两大类，药物干预和非药物干预。非药物干预包括中医特色疗法干预、心理学干预、运动干预等。中医干预[22]包括穴位刺激、穴位按摩、热敏灸等，主要针对癌症患者的躯体症状群和心理症状群进行干预。心理学干预法主要包括认知行为干预[23,24]、积极心理团体辅导干预、正念减压疗法干预、幸福疗法干预、叙事护理干预。运动训练干预应用比较广泛，刘莉等[25]对癌症患者居家运动的研究进行系统评价，得出居家运动可减轻患者的情绪、疲劳及消化道的相关症状，对肺癌患者的特异性症状改善不明显。有学者[26]指出，进行科学的运动训练，会对其生理、心理、生存质量和社会健康等方面产生积极影响。而目前我国对患者开展的运动康复训练，主要集中在单一的训练方式，较少采用联合运动训练。 在社区护理领域运动康复训练尚未很好地推进。针对症状管理策略，李京京等[27]纳入8篇症状群管理干预研究并进行系统评价，得出采用症状群管理对癌症患者进行干预，可减轻其症状群严重程度和对日常生活的干扰程度。

3.4 问题与展望

目前，现况调查类研究多采用普适性量表，相关疾病缺乏特异性的症状评估量表[28]。因此，一方面我国研究者可以引进并汉化一些较成熟的量表，另一方面可以研制具有本土化特异性高的量表，以推进症状群研究的纵深发展。目前，多数研究采用单一时间点的横断面调查研究，未来应纵向追踪症状群的变化。研究[29]显示，促炎性细胞激活和下丘脑肾上腺轴介导与病感行为症状群的产生相关，使用抗炎类药物对癌症患者的症状群有缓解作用[30]。但疾病症状群的生物学机制研究尚浅，因此，未来可通过建立症状群动物模型或数理模型揭示细胞分子层面的变化对症状群影响的内在机制，为精准化改善症状群提供依据[31]。目前，有关症状群的管理策略缺乏循证基础，未来研究可以探索简便易行的症状群管理模式，将远程网络技术与症状管理策略相结合，实时动态监测患者的核心症状，并对症状群进行亚组分析，识别高风险的患者并提供有针对性的指导[3]。由于症状群会受生理、心理、社会等因素的困扰，故在症状群管理模式上可积极开展多学科团队干预，可采取随机严谨的综合干预的方法[32]，将心理教育干预、认知行为干预、中医疗法干预及运动干预结合，也可从二元应对[33]角度探讨家庭内部的因素对患者症状群管理的影响，同时注重调动患者的家庭及社会支持，更好地管理患者的症状群，以降低症状群对患者产生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