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与国际格局的转换

张仕荣, 张 培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国际战略研究院， 北京 100091)

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并非当前国际格局转换的根源所在，但是新冠肺炎疫情已经成为一条不断燃烧的导火索，借助“蝴蝶效应”将国际格局转换的多种变量加以传导串联乃至衍生放大，促使大国力量对比均衡化、国际政治博弈显性化、国际抗疫合作两极化,以及全球安全的非传统化，最终将会加速国际格局的转换。

一、新冠肺炎疫情与国际格局转换的“蝴蝶效应”

国际格局是指世界上各个国家或地区政治力量的对比，以及政治利益的划分情况，包括主权国家、国家集团和国际组织等多种行为主体在国际舞台上以某种方式和规则组成一定的结构，由各种政治力量对比而形成的一种相对稳定的态势和状况。全球主要大国的外交战略及其不断调整构建了当今国际格局的框架。

影响国际格局转换的因素很多，比如全球性和局部性战争，最典型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形成以美苏冷战对峙为特征的两极格局。20世纪90年代后，两极格局解体，“一超多强”的提法反映了当今国际政治格局的力量对比，就长远而言多极化是国际政治格局的发展趋势，目前处于转换阶段。

世界多极化的发展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演变过程，同时影响国际格局走向的一些重要因素逐步凸显。近年来，气候变暖、恐怖主义、全球经济格局变迁都对国际格局的影响不断加深，其中大范围疾病流行传播对国际局势的影响由来已久，如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夺走了2 000万—4 000万人的生命，占当时世界人口的1%—3%。

当今的国际关系体系是一个高度综合的复杂巨系统，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全面的连锁反应，即“蝴蝶效应”。2020年初至今新冠肺炎疫情仍在全球蔓延，影响极为广泛，首先冲击国际格局转换的经济基础——全球经济体系及其生产和供应链。油气资源是当今世界经济体系运行的“血液”，以石油、天然气为核心的能源问题始终与国际格局密切相连，新冠肺炎疫情加剧了全球资源能源分布和需求分离的结构性矛盾。在美国全球布局中，一直力图谋求国际能源领域的主导权，既要确保国内需求，更要控制全球战略资源以维护其世界领导地位。新冠肺炎疫情之下，石油输出国组织在月份报告中指出，2020年全球石油需求每天减少690万桶，降幅为6.9%。随之传导至石油价格，WTI 5月原油期货结算价一度下跌55.9美元，跌幅达到305.97%，甚至首次在历史上收于负值。2020年9月报告全球日均石油需求比上年下降946万桶，降幅大于8月份预计的906万桶[1]。石油输出国组织2021年1月份的报告显示，2021年全球石油需求增长6.56%，增加590万桶/天，平均达到9 591万桶/天。相伴相生的是全球各大资本市场受到重挫，其中美国股市更是以4月10天4次熔断的表现频频刷新历史纪录。此次历史性崩盘，恰逢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及国际石油价格战这两大“黑天鹅”事件。因此，有不少人认为，疫情和石油价格战是导致此次美股崩盘的“罪魁祸首”，但事实上，即便不是新冠肺炎疫情也还会有其他因素作为催化剂导致泡沫虚高的美国股市暴跌。2020年3月以来美股多次熔断的真正原因，与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一样要归咎于资本市场的流动性严重匮乏，其演进机理是新冠肺炎疫情引发公共卫生安全风险，打击美国经济运行各个环节，随之金融市场下跌，企业难以获得新的增长资金，支撑美国超前消费的股市财富效应随之消散，最终导致“一条龙”式的生产和消费都受到重挫。此外，美国的国债问题也浮出水面，美国政府的杠杆率已经接近100%，美国国债的规模超过了GDP。总之，新冠肺炎疫情的“蝴蝶效应”引发了以美国为核心的全球经济体系停滞与局部危机爆发，暴露了全球经济格局尤其是美国经济结构的脆弱性，疫情之后美欧以服务业为主的经济结构将不再是新兴发展中国家经济转型效仿的模板。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新冠肺炎疫情使各国人民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同时，世界经济连带陷入深度衰退，美国等西方国家则竭力将国内的经济和社会矛盾对外转移，其对外单边霸凌行径大行其道，全球抗疫合作遭遇强劲逆流，国际体系愈发面临失序的风险。

二、 新冠肺炎疫情与大国力量对比的均衡化

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戳破了一些主要发达国家的泡沫经济，使大国硬实力的对比呈现均衡化，而基于各国抗疫能力的软实力的对比更加一目了然。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最新分析报告《2021年世界经济展望报告》认为，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经济的冲击是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危机，导致发达经济体、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首次同时陷入经济衰退。2020年全球经济萎缩幅度约为4.4%[2]。

新冠肺炎疫情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2020年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下降 6.8%，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 4.9%。后三个季度GDP逐步同比增长，全年GDP同比增长2.3%[3]。但在全球许多国家仍处于新冠肺炎高峰期时，中国国内疫情已得到有效控制。在安全可控的前提下，中国全力推进复工复产复市，4月份出口总值同比由3月份的下降转为增长，国际收支状况总体稳定。一季度，中国银行结售汇顺差2 730亿元，货物进出口顺差983亿元。3月末，外汇储备余额保持在3万亿美元以上。在7月16日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第二季度中国GDP同比(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3.2%[4]；环比来看的话，我国第二季度GDP增长了11.5%。中国上半年国内生产总值为456 614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下降1.6%。2020年全年国内生产总值为1 015 986亿元，比上年增长2.3%。全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为72 447元，比上年增长2.0%。国民总收入为1 009 151亿元，比上年增长1.9%[5]。2021年，中国前三季度经济同比增长9.8%。两年平均增长5.2%。与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实现正增长相比，大多数发达国家全年负增长。

美国前财政部长姆努钦2020年5月表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美国的失业率可能进一步恶化，甚至会达到20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时期接近25%的失业率[6]。据美国2020年5月公布的数据来看，美国2020年4月就有超过2 000万人失业，失业率高达14.7%，是大萧条以来失业率最高的时期，包括工厂、矿业和公共事业产出在内的美国工业生产指数环比下降11.2%，创该指数101年历史上的最大环比跌幅。美国9月失业率环比下降0.2个百分点至3.5%，为1969年12月以来新低[7]。美国商务部公布数据显示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在2020年萎缩了3.5%，为2009年大萧条(当时全年萎缩2.5%)以来首次录得负值，且创下了自“二战”结束以来的最差纪录[8]。而全球众多国家，第二季度GDP也出现了衰退的情况。

在金融方面，美国依然拥有明显的全球性优势，作为美国霸权支撑的美元地位根基深厚。在国际支付市场上，截至2020年3月，美元的份额高达44.1%，超过排第二的欧元的30.84%。其次是在国际储备的份额上，根据IMF的数据，其成员国2019年的外汇储备总额为11.8万亿美元，其中美元的份额高达61%，远超排欧元的20.5%。自3月下旬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宣布实行不设额度上限的量化宽松政策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后，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扩张2万多亿美元。“无上限”量化宽松短期内对稳定金融市场、支持经济复苏有一定效果，但长期看会给美国和世界经济带来诸多副作用。经过本次疫情的冲击，美国力图巩固以美联储为中心的货币网络，实现美元体系危机之下的“再扩张”，原先以IMF为中心的全球金融治理体系则出现了分裂的迹象。当然，美国“饮鸩止渴”式的无限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也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命题。

2020年欧洲经济出现了“历史性衰退”。2020年欧元区经济下滑6.8%，欧盟经济下滑6.4%[9]。欧洲经济在2021年将出现反弹，但并不足以弥补2020年萎缩带来的损失。日本也处于经济萎靡之中。

俄罗斯的经济结构主要是能源、军火、农产品三大出口产业，更加容易受到国际政治的多方面影响。因此，在世界大国中经济基础是相对脆弱的。受全球油价下跌和新冠肺炎疫情双重影响，2020年俄罗斯的国内生产总值折合美元约为1.474万亿美元，同比实际下降3.1%[10]。除了各国实力对比发生一定的相对变化外，与当前国际格局的调整相适应的是，应对疫情的能力成为国家生存能力的标志，同时影响其在国际体系中的地位。

中国经济加速增长，从而减缓全球经济带来的衰退的后果，同时中国因为承诺向受灾国家提供援助而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好评，与美国没有发挥领导作用形成鲜明对比，体现了中国在软实力方面的成熟。1月底，当新冠病毒在中国流行势头猖獗时，中国采取的措施遭到西方国家的尖锐批评。到3月中旬，中国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封控措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果。

许多西方媒体指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美国、欧洲反应迟钝并且缺乏战略眼光。在新冠肺炎蔓延过程中，西方国家内部出现的群体免疫的理论根源与残酷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息息相关，欧美领导人甚至将部分同胞列入不可避免的死亡范畴。如英国首相约翰逊称：“疫情将继续蔓延。我必须对英国公众诚实：很多家庭会提前失去亲人。”①欧美一些人考虑到主要的“风险群体”是老年人，通常是退休人员，认为挽救他们的生命不是一项重要的任务，反之，还可以减轻西方各国普遍不堪重负的福利负担。疫情不只抹去了欧洲资本主义外表的光泽，也揭示了其体制机制下的阴暗。

哈佛大学教授斯蒂芬·沃尔特在《外交政策》杂志发表文章指出：“新冠肺炎疫情将加快实力和影响力从西方转向东方，韩国和新加坡表现出最好的应对，中国很好地解决了最初的失误所造成的结果。欧洲和美国政府的应对非常令人可疑，可能会削弱西方品牌的力量。”②

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12月17日，全球新冠肺炎累计确诊病例达到2.71376643亿例，累计死亡病例达到5.324969百万例，且有不断增加的趋势。截至2021年12月14日，美国累计新冠肺炎疫情死亡病例数超过80万，累计确诊病例已经超过5 000万，均高居全球之首，且仍旧在不断增加。美国众多民众对美国的抗疫能力提出质疑，提出历史终结论的弗朗西斯·福山认为：“有效应对危机不是专制制度和民主制度的主要分界线。表现的关键决定因素不是政权类型，而是国家能力，总而言之，就是民众对政府的信任”[11]。

疫情蔓延的同时，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市的黑人男子乔治·弗洛伊德于2020年5月25日遭警察暴力执法而死的事件导致美国多个地方爆发了极为强烈的抗议浪潮，并出现了暴乱，以及打砸抢烧事件。对此，国际各界舆论指出美国存在的系统性种族主义问题，呼吁国际社会敦促美国遵守国际人权法义务，立即实行结构性改革，消除系统性种族主义。

三、 新冠肺炎疫情与国际政治博弈的显性化

如同20世纪末的气候变化问题一样，新冠肺炎疫情的科学研究与国际合作被严重政治化，同时占据近期国际政治博弈的焦点地位。在全球抗疫的过程中，美方一直“甩锅”中国应为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承担责任，甚至一些政客鼓吹“中国赔偿论”，中美关系脱钩的言论也屡屡出现。美国的行为使得中美关系再添波澜，围绕病毒命名和起源的博弈占据了核心位置，在日趋激烈的全球危机中又增加一条新战线——新冠肺炎疫情危机应对。

冷战后，美国历任总统都不断强调美国在国际事务中应该承担的所谓“领导”角色，如小布什提出“先发制人”，奥巴马2014年特别谈及“美国必须永远(处于)领导(地位)，如果我们不领导，没有别人会来领导”[12]。特朗普上台后，美国优先论一度大行其道。

自疫情暴发以来，美国政客多次将责任甩给中国，然而事实证明白宫最大的敌人不是中国，美国确诊患者的指数级激增，让不少人对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能力产生置疑。这种不遗余力的“甩锅”，摧毁了它曾引以为傲的国际信誉。“9·11”恐怖袭击事件中，美国遇难者近3 000人，作为对这次袭击的回应，美国随即发动了“反恐战争”，引发国际格局的重大转换。当前，美国每天死于新冠肺炎疫情人数与“9·11”恐怖袭击遇难者人数相近，促使美国当政者必须通过对外转嫁矛盾来推卸自身抗疫不力的责任。

在现有国际格局下，世界卫生组织是联合国下属的一个专门机构，是国际上最大的政府间卫生组织。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世卫组织在总干事谭德塞领导下为协助各国应对疫情、推动国际抗疫合作发挥了重要作用。美国前国务卿蓬佩奥无视世卫组织对新冠病毒的正式命名，反复使用“武汉病毒”这种污名化说法，并将美方自身抗疫不力“甩锅”给中国和世卫组织，又扬言美国“可能永远不会恢复资助世卫组织”，甚至“不排除组建替代机构”。国际著名医学期刊《柳叶刀》主编理查德·霍顿在接受英国《金融时报》专访时给出了他的看法，并认为美国政府“断供”世卫组织是犯下了“反人类罪”。而美国政府的后续举动更加令世人惊诧，2020年7月6日美国政府正式通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将于2021年7月退出世界卫生组织。美国《国会山》日报网站7月7日发表文章称，“美国退出世卫组织将自食其果”。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副主席、民主党参议员梅嫩德斯批评说，“此举既无法保护美国人民的生命，也无法维护美国的利益，只会让美国人民遭受病痛，令美国陷入孤立”。

西方智库危机集团认为疫情出现不仅考验世卫组织和联合国的运转能力，而且考验有关价值观及其背后政治契约的基本假设。

许多地缘政治学家认为，对世界上这两个大国在国内外抗疫表现的看法将决定危机过后中国还是美国占上风，俄罗斯专家奥卡罗科夫认为中国领导层表现出了责任与担当，人民与政府精诚团结，当很多国家将目光投向中国，对美国来说，无异于外交竞技场上的溃败[13]。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格雷厄姆·艾莉森指出，中美在各自与新冠病毒这个敌人的“战争”中取得成败必然成为两国竞争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如果中国成功地令新增感染曲线扁平化，甚至趋向零(看起来中国已经做到了)，而美国仍在抗疫中举步维艰。这将对中美的整体竞争关系、对两种制度的判断、对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等将产生深远影响[14]。

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中俄发挥大国作用和担当，树立了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典范，为维护地区及世界和平稳定贡献了强大正能量。2020年5月8日，习近平代表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就苏联卫国战争胜利75周年向普京和俄罗斯人民致以热烈的祝贺。习近平强调，国际社会应该发扬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精神，齐心协力，团结互助，积极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携手打赢这场关系各国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的保卫战。普京表示，俄中两国人民为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付出了巨大牺牲。俄方反对个别势力借疫情指责中国，将同中方坚定站在一起。俄方愿同中方在金砖国家和上海合作组织等框架下加强沟通合作。

在“多极化”发展的同时，“极”以外的力量也呈上升趋势，甚至势头更为强劲，尽管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困难增多，但整体实力增强的大趋势未改，世界多极化进程进一步加快。随着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国家快速崛起，八国集团的作用逐渐被二十国集团取代。中国加强同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团结合作，支持扩大发展中国家在国际事务中的发言权。2020年3月26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特别峰会，并提出了坚决打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全球阻击战、有效开展国际联防联控的四点倡议[15]。习近平主席指出：要发挥二十国集团的沟通协调作用，加强政策对话和交流，适时举办全球公共卫生安全高级别会议。

疫情却使美国与欧洲国家的分歧扩大。美国与欧洲国家携手合作应对疫情，才是战胜疫情的唯一武器。实际上，美欧在贸易和气候问题、北约存续问题等方面都有矛盾，随着疫情的蔓延、经济的萧条，双方在疫情评估和医疗物资管控，以及多边贸易领域的纷争在短期内难以平息，尤其是美国单边主义做法使基于共同价值观的大西洋联盟关系更加复杂。

四、新冠肺炎疫情呼唤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协同意识

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多点继续暴发、蔓延，产生了严重政治、经济、社会影响。国际社会迫切希望加强合作，抗击疫情。一些欧洲分析家认为，当前的危机揭示出西方文明的精神崩溃，因为未能经受住人道考验。中国则践行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核心理念，使合作抗疫的协同理念深入人心。

通过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考验，中国社会制度的影响力将会照亮全世界。习近平同志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中国人民愿同各国人民一道，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共同创造人类的美好未来！”[16]如果说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人类追求的目标和愿景，那么推动建设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则是实现这一愿景的基本路径。因此，要摒弃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走出一条对话而不对抗、结伴而不结盟的国与国交往的新路。

美国《国际利益》2020年4月20日发文认为疫情之后美中将展开全球地缘角逐。从大国关系的角度考察，中美关系是当今世界上最重要、最复杂、最难驾驭的大国关系。美国是当今世界上的超级大国，中美关系发展趋势决定着国际格局的走向。在中国对外关系体系中，中美关系是中国外交工作需要协调的最重要双边关系，也是当今国际社会的焦点。

2020年4月，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小约瑟夫·奈提出建议：中美两国能否形成一种心态，使之在传统的大国竞争领域展开竞争的态势进行合作，生产全球公共产品，以应对流行病和气候变化等跨国威胁，做到“合作式”竞争[17]。

美国前助理国务卿帮办、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教授苏珊·舍克(谢淑丽)认为，尽管疫情导致中美两国对于彼此的舆论转向负面，但中美必须合作共同抗击疫情，因为还可能有第二波、第三波的疫情出现。两国唯有合作，才能拯救更多美国人、中国人和全世界人民的生命[18]。

中国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部长王毅指出：从处理地区热点问题到反恐、防扩散，从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到疾病防控，中美合作已经办成了很多有利于双方、有利于世界的大事。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之下，中美关系这对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也面临建交以来最严重的挑战[19]。美方一些人出于意识形态的偏见，正不遗余力地把中国渲染成对手甚至敌人，想方设法遏制中国的发展，不择手段阻碍中美之间的联系。

下一步，中美关系这艘已经航行了40多年的巨轮能否继续保持正确航向，不仅与两国人民利益密切相连，也关乎世界与人类的共同未来。通过此次疫情，中美两国尤其是美方应该严肃地重新思考这一重要的双边关系的根基，思考两国的共同利益、共同面临的全球挑战，在务实和前瞻的基础上发展中美关系。当前美国的对华政策基于缺乏事实依据的战略误判，充满情绪化的宣泄和麦卡锡式的偏执。当前，要积极推动两国各部门、各地方、各领域的交流互动，让两国人民更加相互了解、彼此认知。

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最终确立将成为新的国际格局形成的良好开端。因此，如何在新冠肺炎疫情的重压下，各国携手并进、化危为机是当前国际社会的首要课题。中美应该一道推动全球抗疫合作，共同挽救世界上更多的生命，共同担负起两个主要大国应当承担的国际责任。

总之，新冠肺炎疫情之下，世界多极化加速发展，国际格局日趋均衡，这种国际潮流大势已经不可逆转。

注 释：

① 俄媒：疫情提醒人们什么是社会达尔文主义，中国反对社会达尔文主义，环球网，2020年3月20日，https://oversea.huanqiu.com/article/9CaKrn-Kq0vy?bsh_bid=5493513475&ivk_sa=1023197a。转引自俄媒，安德烈·西多尔奇克，柳玉鹏：《中国反对社会达尔文主义》，《论据与事实》，2020年3月19日。(访问日期：2021-12-02)。

② Stephen. M. Walt，How the World Will Look After the Coronavirus Pandemic?Foreign Policy, March 20, 2020. 转引自https://www.belfercenter.org/publication/how-world-will-look-after-coronavirus-pandemic。(访问日期：2021-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