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新时代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三重维度

黄伟力， 马先睿

(1. 上海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上海 200240； 2. 西南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四川 成都 611756)

始终坚持开展党的政治建设，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历程中的一条重要经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结合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对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做出全新顶层设计，明确提出“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1]，把党的政治建设摆在党的建设总体布局的“首位”。这一论断在中国共产党建设史上尚属首次，是党的建设理论在新的历史时期的一大创新，为新时代锻造一个强有力的无产阶级先进政党、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砥砺奋进提供了有力的政治保证。在庆祝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之际，准确把握党的政治建设的深刻内涵，深入理解党的政治建设的核心要义、重要地位和主要任务，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蕴。

一、从党的权威文献理解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的核心要义

理解党的十九大提出的关于党的政治建设的重要论断，其理论前提是把握这一概念的丰富内涵及核心要义。尽管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伊始即具有鲜明的政治意识，并在实践中始终注重从政治上探索和开展自身建设，但把“政治建设”作为党的建设话语体系中具有“统领”地位的重要范畴，乃始自党的十九大。因此，如何准确把握这一概念，是一个需要认真思考和分析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的一系列讲话及中共中央发布的相关文件，提供了权威的文本依据。

第一份权威文献当属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上所做的报告，其中第一次对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作了集中论述。报告指出：“党的政治建设是党的根本性建设，决定党的建设方向和效果。”[1]从逻辑角度看，这一论述属于功能定义，指明了党的政治建设的意义和作用，尚未涉及党的政治建设的具体内容，但报告明确指出了党的政治建设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全党服从中央，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1]。前者体现的是党的各级组织、全体党员和党中央之间相互关系的基本原则，后者强调的是党的政治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这实际上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向全党提出的根本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就文本而言，党的十九大报告对于“党的政治建设”概念的论述具有宏观性特点，侧重于凸显政治建设在党的各方面建设中的统领作用和首要地位，并从维护党中央权威的角度提出了党的政治建设的总体要求。

第二份文献是2018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会上，习近平总书记专门就加强党的政治建设作了系统阐述。除了再次重申“党的政治建设是党的根本性建设，要把党的政治建设摆在首位，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等重要论断外，讲话概括了马克思主义政党在政治上的四个先进性特点，诠释了将党的政治建设摆在首位的逻辑理路。习近平指出：“马克思主义政党具有崇高政治理想、高尚政治追求、纯洁政治品质、严明政治纪律。如果马克思主义政党政治上的先进性丧失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就无从谈起。这就是我们把党的政治建设作为党的根本性建设的道理所在。”[2]基于此，习近平要求全党“把党的政治建设摆上突出位置，在坚定政治信仰、增强‘四个意识’、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严明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加强和规范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净化党内政治生态、正风肃纪、反腐惩恶等方面取得明显成效”[2]，而且还特别指出，“坚持党的政治领导，最重要的是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2]。不难看出，上述诸方面要求的指向十分明确，都是围绕坚持和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发扬党在四个政治上的先进性特点逐层展开的。

第三份文献是2019年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这是党的历史上第一个针对党的政治建设颁发的文件。《意见》通篇围绕“维护习近平同志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地位，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这一议题展开，将“两个维护”作为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的关键所在，并从坚定政治信仰、坚持党的政治领导、提高政治能力、净化政治生态、强化组织实施五个方面，提出了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的主要内容和具体要求。这五方面内容中，坚定政治信仰是“两个维护”的思想基础，坚持党的政治领导是“两个维护”的根本要求，提高政治能力是坚持“两个维护”的关键，净化政治生态是做到“两个维护”的前提，强化组织实施是做到“两个维护”的保障。五个方面紧密联系、相辅相成，共同服务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坚持“两个维护”的实践需要。对比之前的两份文献，《意见》进一步将党的政治建设的首要任务从“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上升为“两个维护”，并以“两个维护”为主线，指明了新时代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根本要求。

第四份文献是2021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习近平系统总结了党的百年历史经验，对党的政治建设的重要地位和要求作了新的概括。首先，习近平再次强调了党的政治建设的统领地位：“新的征程上，我们要牢记打铁必须自身硬的道理，增强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的政治自觉，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继续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3]其次，习近平指出，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做到“两个维护”是必须牢记的“国之大者”：“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不断完善党的领导，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牢记‘国之大者’，不断提高党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水平，充分发挥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3]早在2020年4月，习近平在陕西调研考察时就曾谈到“国之大者”。他叮嘱各级干部：“要自觉讲政治，对‘国之大者’一定要心中有数，关注党中央在关心什么、强调什么，深刻领会什么是党和国家最重要的利益、什么是最需要坚定维护的立场，切实把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落到行动上。”[4]可见，所谓“国之大者”，即指关系党和国家的根本利益及政治全局、为党中央所特别关心和强调的事情。习近平在这两次讲话中，都把做到“两个维护”视为必须牢记的“国之大者”，以此强调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维护党的领导核心权威的重要性。

上述四份权威文献的文本分析表明，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党的政治建设的认识是不断发展的，但从问题指向上看，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和《意见》始终聚焦于同一个重大政治议题——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维护党的领导核心在党中央和全党的权威，做到“两个维护”，这是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的核心要义。对于党的政治建设的意义、内容、目标和要求等，都要围绕这一核心要义去理解。将“两个维护”作为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的核心要义，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对党的建设规律、执政规律的认识提升到了新的高度，也是对党的建设百年历史经验的传承。旗帜鲜明讲政治，“是我们党一以贯之的政治优势”[5]。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在百年征途中领导中国人民取得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一系列伟大成就，关键原因之一就在于始终坚持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确立党的领袖在党中央和全党的核心地位。这是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取得的重大政治成果和宝贵经验，是“两个维护”在今天作为党的政治建设核心要义的历史依据，折射出中国共产党人的政治智慧。

二、从执政党与社会关系的视角理解强化党的政治建设的必然性

一个概念或命题在某一特定话语体系中的位置转换，必然有其现实原因和内在逻辑。党的政治建设被置于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中心位置，除了是对历史经验的传承，更重要的还在于有其切近的现实原因。从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与社会关系的角度看，“党的政治建设”和“两个维护”之所以在当下被置于中国共产党建设话语体系的中心位置，乃是由于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面对国家治理过程中与社会的关系出现的新变化、新情况而做出的必然政治抉择。

政党是近代民主政治的产物。现代政党在国家治理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因而形成执政党的概念。执政党在掌握国家治理权力后，无不面临一个基本问题：如何处理同社会的关系？纵观世界各国情况，主要有两种不同模式。一种是西方国家的模式，即政党推举国家元首候选人，如推举的候选人当选，即成为执政党；执政党主要通过议会票决参与国家治理，但并不扮演领导党的角色。以美国为例，共和、民主两党的活动活跃期非常有限，国家治理的重大决策实际上是通过议会票决。如果执政党不掌握议会多数，它的决策力和影响力就会受到相当限制。如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的“边境墙”主张及现任总统拜登提出的“高铁梦”等，无一不是因为议会的阻挡而未能如愿实施。另一种是社会主义国家的模式，即执政党同时为领导党，在国家治理中居主导地位，对全社会起领导作用。以中国为例，“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6]。国家治理的重大决策均由中国共产党制定，而后通过全国人大或中央政府转化为国家意志或法律法规加以执行。习近平曾指出：“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党的领导是做好党和国家各项工作的根本保证，是我国政治稳定、经济发展、民族团结、社会稳定的根本点。”[6]2020年突如其来并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之所以能在中国得到及时有效的控制，并最大程度地减小对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冲击，这同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同时担负领导党的角色是密不可分的，这使党具有超乎寻常的国家治理能力。

上述治理模式的差异，从根源上看，乃缘于不同性质政党的建党缘起及其立党宗旨。法国学者迪维尔热曾根据政党的历史起源提出了内源型政党和外源型政党的区分。资产阶级政党大多为内源型政党，产生于议会政治的需要，其建党目的是为了在现有体制内实现党派及所代表社会群体的利益。这类政党的政治活动方式主要是选举和票决，而非另起炉灶、推翻现存社会制度。无产阶级政党则属外源型政党，世界各国的共产党在其建立之初都是为了打破现存制度，通过建立一个新社会来实现自身的政治抱负，因而无不遭遇主流政治势力的打压。掌握政权并不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最终目标，它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新社会、实现全人类的解放，而不是谋取狭隘的党派利益。因此无产阶级政党在掌握政权后，仍需组织和动员全社会的力量，实行生产资料所有制的变革，最大限度地发展社会生产力，以逐渐消除阶级差别、最终解放全人类。成就这一艰巨而宏大的社会变革，要求无产阶级政党必须扮演领导党的角色。马克思恩格斯早就指出，无产阶级政党要想通过政治行动推翻资产阶级而夺取政权，就“不应当成为某一个资产阶级政党的尾巴，而应当成为一个独立的政党，它有自己的目的和自己的政治”[7]224-225。恩格斯在总结巴黎公社失败的教训时一再强调，“巴黎公社遭到灭亡，就是由于缺乏集中和权威”[8]375。列宁也指出，“无产阶级在争取政权的斗争中，除了组织，没有别的武器”[9]526。这就是说，树立权威、维护权威、确立自身在国家治理中的领导地位，是无产阶级政党实现自身政治抱负的必然要求。无论是变革生产资料所有制，还是清除旧社会残余的需要，抑或是最大限度调动全社会资源，还是应对严峻的外部环境挑战的需要，都决定了无产阶级政党在与社会的关系中必须处于主导地位，担当起领导党的角色。这种角色担当对它的自身建设提出了极高的要求。从这一视角看，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身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能否有效发挥自身的领导作用，扮演好执政党的角色，能否通过全面从严治党提高自身的政治素养和政治能力，是一个必须正视的紧迫课题，关乎党能否应对新时代出现的各种复杂情况，成功带领各族人民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这就是“党的政治建设”“两个维护”被提到党的建设话语体系中心位置的现实根源。

回顾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历史，中国共产党与社会的关系是随着党在各个历史阶段治国理政的客观需要及面临的实际情况而不断变化调整的。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的前30年，中国共产党为巩固党的执政基础，尽快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强调实行党的一元化领导，为推进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提供可靠的政治保证。这有利于在百废待兴的社会经济基础上凝聚全国力量，集中力量办大事，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社会发展的内生动力和活力。在改革开放的新历史时期，中国共产党完成了从“以阶级斗争为纲”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历史性转变，开始探索实行党政分开、改进党的领导方式、推进国家的政治体制改革，最大限度地激活和调动各种社会力量的积极性。邓小平指出：“政治体制改革的目的是调动群众的积极性，提高效率，克服官僚主义。改革的内容，首先是党政要分开，解决党如何领导，如何善于领导的问题。”[10]177为此，中国共产党主动下放权力，赋予各种社会主体以更多的自主权。由此，各种社会力量迅速崛起，党与社会的关系开始出现一些新的变化，党的领导客观上有弱化之势。为适应改革开放带来的社会多样化趋势，扩大和稳固执政根基，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围绕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的问题进行了新的探索。进入21世纪以后，面对经济高速发展所引发的各种矛盾，如贫富分化、生态恶化、群体性事件多发等，党中央聚焦于社会和谐和科学发展，强调要“把党的政治优势和组织优势转化为推动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的强大力量”[11]1818。中国共产党积极探索实现统筹兼顾、综合平衡，以实现社会的和谐发展。随着各种社会力量进一步成长，党的领导及党的建设面临诸多潜在的问题和挑战。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党与社会关系中出现的新变化、新情况保持清醒的认识。为加强党在治国理政中的领导地位，继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完成民族复兴的历史伟业，中国共产党从自我建设、自我革命起步，开启了全面从严治党的伟大工程。习近平指出：“全面从严治党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抓党的建设的鲜明主题……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要更好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就必须以更大力度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坚定不移推进全面从严治党。”[12]回顾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的历程，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的重点是惩治和清除党内腐败。习近平反复强调，“我们党作为执政党，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腐败”[13]。为此，党中央相继制定了八项规定及实施细则，着力纠治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构筑权力之“笼”，使不敢腐的震慑作用得到发挥，不能腐、不想腐的效应初步显现，逐渐形成反腐败斗争的压倒性态势。第二阶段以习近平在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的讲话为标志，全面从严治党更加突出政治导向，更注重解决党内存在的政治问题。习近平指出：“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这根弦不能松，腐败问题是腐败问题，政治问题是政治问题，不能只讲腐败问题，不讲政治问题。干部在政治上出问题，对党的危害不亚于腐败问题，有的甚至比腐败问题更严重。”[14]23讲话明确区分了腐败问题和政治问题，凸显党内存在的政治问题及其危害的严重性，并且把党内政治问题概括为“七个有之”，直指政治涣散这一症结。执政党出现政治涣散问题，必将侵蚀其执政基础和领导地位。因此，习近平强调，“全面从严治党首先要从政治上看”“政治问题要从政治上来解决”[2]，而治理政治涣散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便是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坚持党中央及党的领导核心的权威。就此而言，将“两个维护”作为党的政治建设的核心要义，乃是逻辑的必然。

总之，“党的政治建设”“两个维护”被置于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中心位置，既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性质使然，也是中国共产党面对与社会关系出现的新变化、新情况，为巩固自身执政基础和领导地位、完成肩负的历史使命而做出的政治抉择。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上的讲话，揭开了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的帷幕，反复强调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党的十九大将此上升为“党的政治建设”，提出“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是中国共产党思想认识上的一个跃升。

三、从新时代实践理解党的政治建设向纵深发展的主要任务

党的十九大以来，根据新时代党的建设的总要求，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建设在各个层面有序推进。在党的最高领导机关层面，审议通过了《关于加强和维护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的若干规定》和《中共中央政治局贯彻落实中央八项规定实施细则》，规范党的领导核心与党中央领导集体的关系、党的领导集体成员与党中央的关系，确保党的领导核心能始终有效发挥对党中央和全党的领导作用；在全党范围内，先后制订发布了《中国共产党重大事项请示报告条例》和《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通过明确规范的党内汇报制度，把“两个维护”的政治要求传递到党的各个组织层级，以中央发布正式文件的方式阐明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与维护习近平总书记在党中央和全党的核心地位的关系，保证“两个维护”政治要求在全党各组织层级及全体党员中得到贯彻落实；在党和国家领导机构改革的层面，党的十九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关于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的决定》，创造性地提出了建立健全党对重大工作的领导体制机制、强化党组织在同级组织中的领导地位、更好发挥党的职能部门作用、统筹设置党政机构、推进党的纪律检查体制和国家监察体制改革等五个方面制度，将党的领导、党中央和党的领导核心的权威辐射至党治国理政的各个环节和领域，形成确保党的全面领导、体现“两个维护”政治要求的制度体系。

党的十九大以来的一系列制度建设，将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然而也应清醒看到，党内存在的一些深层次政治隐患并没有完全排除，党所面临的政治风险和政治安全问题依然不容小觑，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使命艰巨、任务繁重。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加强党的政治建设任重道远，必须常抓不懈。”[2]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需要做出坚持不懈的努力，继续向纵深发展。

其一，推动党的政治建设向纵深发展，需要进一步发挥它在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中的统领作用。“政治属性是党组织的根本属性，政治功能是党组织的基本功能。”[15]795党的十九大把党的政治建设置于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中心地位，这是从无产阶级政党“基本功能”的站位做出的战略安排。政治建设决定党的建设的方向和效果。无产阶级政党建设有着丰富的内涵，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纪律建设、制度建设等一项也不可松懈，但都必须在政治建设的统领下展开，这样才能把握方向，认清目标，突出重点。党的十九大以来，党中央之所以始终把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严明党的政治纪律摆在党的建设的突出位置，通过制度建设把“两个维护”从党的最高领导机关扩大到各个组织层级及全体党员中，原因就在于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加强党的政治建设就是要发挥政治指南针作用。”[2]全面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必须充分发挥党的政治建设的指南针作用，以强固政治信仰补足思想建设之钙，以锻造坚强领导核心夯实组织建设之基，以严肃政治生活涤荡作风建设之气，以健全党内政治规章筑牢制度建设之本，让党的各方面建设在良性互动中形成合力，统筹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

其二，推动党的政治建设向纵深发展，需要坚持突出“两个维护”这一核心要义。党的十九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始终将“两个维护”作为党的建设各项实践的根本要求，以应对新时代党在国家治理中面临的各种变化和挑战。经过40余年改革开放，中国社会经济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在国际舞台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由此遭遇各种国际敌对势力前所未有的围堵和遏制，这时就特别需要积聚中华民族的向心力，调动全民族的力量，而这一时代重任只能由中国共产党来承担。中国共产党历经百年发展，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执政70余年，目前有着9 514.8 万党员，承担着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历史使命。这些决定了它必然要面临各方面考验，如长期执政的考验、改革开放的考验、市场经济的考验、外部环境的考验等等。总之，中国共产党在今天所处的历史方位，要求党必须实行坚强有力的领导，包括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和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全面领导，否则中国共产党就难以凝聚全党、全民族的力量，就难以应对国内外、党内外的各种挑战，难以完成肩负的历史重任。所以，坚持“两个维护”，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党的政治建设要完成的这一首要任务，对于中国共产党的建设和发展、对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对于中国在国际政治风云变幻中的命运，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推进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要不断提高对坚持“两个维护”意义的认识，提高全党的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牢记“国之大者”，确立“四个意识”，使“两个维护”切实成为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的根本实践准则。

其三，推动党的政治建设向纵深发展，需要进一步将党的政治安全放在突出位置。“于安思危，于治忧乱。”[2]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出，要注意防范各种政治风险；《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也把防范政治风险纳入党的政治建设的总体要求之中。政治风险的存在凸显了党的政治安全的重要性。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党面临的政治风险首先来自党内尚存的政治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讲话中指出的“七个有之”，虽已得到有效遏制，但正如《意见》所指出的，问题“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表现为“一些党组织和党员干部忽视政治、淡化政治、不讲政治”，有的甚至“偏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方向”[15]798。这些问题的存在无疑会给党的政治安全带来隐患，必须保持高度警觉，通过党的政治建设从源头加以解决。党面临的政治风险还来自于党内腐败问题。腐败问题与政治问题虽属不同性质的问题，但这两类问题时常相互交织，一些政治问题的产生和蔓延往往始于腐败。党内腐败会侵蚀党的政治信仰、削弱党的政治领导、涣散党的组织纪律，由此转变成为党的政治问题；腐败严重损害党的形象，败坏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威望，本身就是党面临的一大政治风险。因此，一方面不能因为反腐败而忽略了党内存在的政治问题，或者以反腐败代替党的政治建设；另一方面在突出党的政治建设的同时，要继续重拳打击党内腐败，把这两方面紧密结合起来。这是中国共产党自十九大以来积累的一条宝贵经验，也是确保党的政治安全的重要举措。

结束语

站在新的历史方位，面对急剧变化的内外部环境，要切实推进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领会悟透党的政治建设的理论内涵和实践要求，需要持之以恒地探索和研究。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党的政治建设是一个永恒课题，来不得半点松懈”[2]。党的政治建设研究领域中仍有诸多问题亟待进一步探讨，如怎样最有效地发挥党的领导核心对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对领导党的事业的关键性作用？如何有效规范党的领导核心与党中央领导集体的关系、党的中央领导机构与各级党组织的关系？如何全面贯彻和体现民主集中制各项原则，确保党的领导核心始终带领党沿着正确的政治方向前行？这些是20世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普遍面临的理论和实践问题，也是中国共产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需要着力研究和解决的重大课题。回应好这些课题，继续推动党的政治建设不断走深走实，依然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