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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疫情时代社会化媒体公共信息传播路径

2022-02-18王方正

传媒论坛 2022年14期
关键词:公共信息公共性公众

王方正 刘 涵

有学者认为后疫情时代是疫情时代合乎逻辑的延续[1],随着全国范围内疫情得到总体控制,整体的信息传播环境氛围也趋于缓和直至平稳。新冠肺炎疫情使人际交往方式发生重大变化,依托于社交媒体的观点表达与情感交流成为主流,社会化媒体无疑成为疫情特殊时期大多数公众最不可或缺的信息渠道。

微博平台在疫情时期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并发挥了具有不可替代性的作用,但是在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危机之下,基于平台的公共传播也遭遇到外部环境与多元主体的挑战,社会化媒体平台的公共信息的传播面临着多方困境。

本文主要探讨其在后疫情时代以微博为代表的社会化媒体在公共信息的传播过程中所可能遭遇的困境,从联通性、情感性与建设性三方面给出应对策略。

一、公共性的消解:“信息疫情”“圈层阻拦”与“话语危机”

后疫情时代的信息传播方式发生了重大变化,传播活动由线下转为线上,带动了公众的“云参与”,公众对社会化媒体平台的黏性增强。社交媒体的发展确实带来了人与人之间的强连接,达到前所未有的连接程度。但技术的发展其并不意味着彻底打破人际交流区隔,用户作为传播节点仍然是具有独特性的个体,在价值观、兴趣、圈层以及文化等方面仍有较大差异,个体间差异性必定会导致信息内容呈现的多元化,一定程度上公共传播也会遭遇各种挑战。根据《微博2021Q4及全年财报》显示,截至2021年四季度末,微博月活跃用户达5.73亿,日活跃用户达2.49亿,其主要以90后、00后为主,占比接近80%,微博用户呈现年轻化趋势[2]。用户量不断提升对于微博发挥“公共领域”空间属性造成一定的威胁,其对公共信息传播主要造成三方面的挑战。

(一)信息疫情扩散:真假信息“此消彼长”,虚拟网络与现实空间冲突加剧

“信息疫情”是指在疫情传播期间,与疫情有关的不实信息通过以社交网络为主的网络通信技术向全球即刻、广泛传播并对疫情防控造成妨碍,推动疫情继续蔓延[3]。在新冠肺炎疫情之下,基于社交网络的虚假信息传播已成为妨碍网络信息安全和社会治理的重大现实问题,部分自媒体为追逐“眼球经济”“流量效应”,对事实进行煽情化处理,恶意编造篡改客观事实进行发布,引诱读者进行转发点赞与评论,通过炮制的虚假信息内容来攫取利益。根据微博辟谣数据显示,疫情期间的不实信息标记和处置巅峰达到8294条,处置账户477个。虚假信息以及各种未经证伪的流言传播对整体微博空间领域的信息传播环境造成极大威胁。

另一方面,在疫情影响之下的现实社会人际关系开始向线上转移。根据2022年CNNIC发布的《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止到2021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32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3.0%[4]。最新的数据可以看出,“多点散发”的疫情环境给公众带来的心理紧张情绪,使得公众对社交媒体平台的依赖性增强。具有开放性、连通性、参与性与平等性的微博平台为公众提供了畅所欲言的空间和渠道,可以进行自由的言论表达和情绪宣泄。但由于疫情以及后疫情时期带来的限制与影响,部分群体或是用户开始不断渲染负面情绪,进行自身无法在现实社会实现的情绪发泄。同时,受到群体感染或是部分微博大V的故意引导和推波助澜,用户极易形成更大范围的群体性攻讦与谩骂,造成了微博中戾气严重,进一步挤压主流正面信息的传递与主流价值观的传播,对于公众有益的疫情公共信息难以触达受众。

(二)圈层壁垒阻拦:公共性信息遭遇社群圈层“阻拦”,阶层分化下公共交流尤为困难

现实社会公众拥有的在价值观与文化上的异质等特性会不断地在社交媒体之中受到同化。微博中存在基于趣缘地缘形成的各种社群,类似的社群圈层带来的是同质化的信息源,会进一步的推动公众在视野、立场与观点上的窄化,最终形成以群体为中心的“茧房”。“圈外异质化”与“圈内同质化”使得平等理性的公共交流与信息传递变得更加困难,群体中的成员同时还受到选择性心理的影响,多方因素造成他们只接受与他们在价值观与认知上相匹配的信息,造成了信息接受上的不充分与不平衡,从而进一步阻碍着公共信息传播。

社会学家齐美尔认为,社会由通过互动而结合在一起的个体所组成,社会的存在便是表现在这些互动的关系上。他把交往互动中的个体角色划分为不同类型,将社会类型视为社会互动的结果。然而,在社交网络时代,个体作为网络节点建构着社会互动的新传播关系,同时圈层正是个体角色互动之后的再分化,阶层上的分割与个体交往的密度与频率在一定程度上远远超过齐美尔意义上的社会存在,甚至在网络时代中呈现出“反向极端”的交往沟通。微博在促进用户之间连接的同时,这种阶层分割分化更加使得科学与符合公众利益的信息传递更加困难。

(三)权威话语危机:娱乐性对公共性的挤压,媒体严肃新闻遭遇解构

近年来的微博平台逐渐呈现出一种娱乐化、庸俗化与戏谑化的趋势,尤其是微博热搜榜长期被各类娱乐性内容所占据。微博平台的热搜榜被一些组织故意安排有关的娱乐类信息,以吸引公众的点击与搜索,长期霸占榜单重要位置,而由主流媒体参与设置的严肃新闻难以在热搜榜单占据重要位置,使得公众无法第一时间浏览相关涉及公众利益的新闻信息,娱乐性信息对公共性信息造成严重挤压,高质量的内容与用户的连接线路阻塞。

后疫情时代的舆论生态主体几乎人人手中都有自媒体,都可以参与形成舆论甚至成为舆论的始发点。公众对大众传媒揭示真相能力的质疑从隐性逐渐显化,传统主流媒体曾经所塑造的权威严肃性形象被解构。例如近期上海暴发疫情,“买菜难”等话题登上微博舆论热搜,而相关媒体报道内容与舆论反馈情况存在较大差异,引发舆论热议与不满乃至质疑,激化了公众负面情绪,手握话语权的公众不再相信“权威报道”,而是进行“自我发声”获得社会关注。

二、公共性的重构:联通性、情感性与建设性

(一)互联互通:增强内容公共性与个体联通性

微博作为最具代表性的公共信息传播平台,人与内容的连通性以及连接的广度与质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平台机制[5]。社会化媒体平台是以用户社会关系为基础,平台线上的社会交往主要依托于用户作为节点的社会关系网络来实现互动与连接。疫情期间,其微博平台上的一些关键事实信息,其阅读量与转评点赞量都不及以社交关系为基础的微信平台,其问题不在于信息内容质量以及新闻报道本身,更多在于社交传播模式的不同。另外一些关键的辟谣性信息也很难抵达受众,流言谣言仍广泛传播。对此,当前的微博平台理应进行相应的对策性思考,如何使公共信息顺畅触达受众,对受众产生预期传播效果,构建稳定畅通的公共空间。

针对平台的优化改良首先可以优化算法技术,针对用户的个性化与定制化信息服务,可以转向偏主流价值信息的推送,算法倾向公共性强的内容,为重要信息提供传播渠道。而这种算法偏向的改变,势必会影响作为一个企业平台的利益得失。学者彭兰提出,关键在于平台是否愿意为那些具有公共价值的信息提供这样的一种渠道资源,以及判断哪些信息需要这样的资源,对于平台自身来说也是一种考验[5]。另外平台在疫情这样的特殊时期,应提供专门的公共信息获取专栏与渠道,将公共性更强的议题与议程置于平台更具显著性的位置,以便受众能够第一时间获取和注意,为整体后疫情环境的网络空间构建与营造一种正向氛围。

(二)情感协调:互动仪式中驱动公共空间重构

有研究者基于国外社交媒体平台Twitter上的传播分析发现,情绪是社交媒体环境中信息传播的另一个潜在驱动因素,特别是关于用户的信息共享行为,社交媒体内容通常传达有关作者的情绪状态、他或她对某个人或主题的判断或评价或预期的情感交流[6]。后疫情时代亦是后真相时代,在国内社交媒体平台中构成的关系互动下,个人信念与情感日益受到重视,在某种意义上情感是公众政治参与的一种道德能量和社会资源。而在疫情期间,情感性因素被部分自媒体滥用在谣言与文章的煽情传播中,通过情绪煽动公众以获得流量、获取利益。对此,针对过去部分自媒体所营造出来的过度情绪化的表达对公共空间信息传播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极易引发公众对立与谩骂等现象。

对此,平台与媒体作为公共空间重塑的关键行动者,理应利用好情感这一社会互动“变压器”,构建“情感共同体”,以“感性话语”保障后疫情时代公共信息的“理性交流”。美国社会学家兰德尔·柯林斯在阐述互动仪式链理论中认为,互动仪式中成功建立起情感协调的结果就是产生了团结感[7]。微博作为一个具有政治性民主的平台,官方媒体的微博等同于一个官民互动的有效窗口,在传播与回应社会时可以进行官方话语的情感融入,尤其疫情时期的重大事件之中,爱国情感、民族认同的传播与动员都是至关重要的。亲民性与具有情感性的语言方式,回应近期公众所热议的话题,缓解社会焦虑情绪,成为疏通民意的关键性渠道,真正起到了社会减压阀的作用。重建微博公共空间,提升公共信息的传播力,官方媒体与微博平台发挥维护公益的角色作用,情感逻辑驱动具有至关重要意义。

(三)信息建设:加强公共责任中媒体与公众关系

渠道资源畅通解决之后便是需要对信息传播内容的思考,内容性尤其是公共信息的内容质量以及整合程度对其传递的效果具有重要性影响。疫情期间,《三联生活周刊》通过微信平台发布新冠肺炎疫情系列报道,根据主体、时间线以及疫情发展的关键性节点选择角度进行深度挖掘,为受众呈现出更真实、更丰富的事实信息与细节。而在所探讨的微博空间之中,由于主体的多元复杂性,信息内容呈现碎片化的传播态势,导致具有深度性的新闻无法获得受众关注,信息传播空间被压缩。另外,疫情期间大量的新闻信息以及微博热搜呈现的暂态化的议题,使得公众难以对信息进行聚焦。

对此,为使微博公共信息的传播效果更为显著,有必要从过去的“告知新闻”转向“对话新闻”,对信息内容进行深度加工与建设。“对话”即互动,在参与对话中加强媒体与公众的公共责任关系。与此同时,通过提炼核心事实来实现深度报道呈现的简化与借助技术的呈现可视化,更大程度上吸引受众注意力。平台和媒体进行系统的信息整合和梳理以“抵抗”碎片化传播带来的微弱效果,描绘完整的新闻信息图景。

三、结论与思考

综合上述分析,本文认为微博作为社会化媒体的典型代表,在公共信息传播和公共空间建构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但是因受其新冠肺炎疫情整体环境影响,加之互联网生态环境的复杂多变,当前的信息传播遭遇一定阻碍,出现了“信息疫情”、传播信任危机以及各种娱乐化信息对公共空间的威胁等问题,都对整体的微博平台在公共性重构与公共空间的重建上造成影响,公共信息传播面临多方困境。正是如此复杂的环境使得信息传播生态以一种极端的方式“验证”了以微博为代表的社会化媒体平台所具有的不可替代性,其公共性潜力再次被“认证”。

除上述所提到的三方面公共信息传播应对策略之外,在更为宏观的社会背景之下思考公共传播,在社会治理与传播格局关系中窥见公共传播与公共空间重建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是我们当前思考与探寻的关键路径。社会化媒体平台在未来仍旧并继续占据更为中心化的位置,随着技术发展与互联网用户量的不断激增,可以确定的是,社会化媒体平台必将成为公众参与政治讨论与公共性文化理性重生的首要选择。后疫情时代是人类与病毒持续抗衡与共存的时期,促进公共信息传播环境与公共交流环境的改善并非一蹴而就,需要我们对不同时期的新媒体传播做出反思,寻求多元路径突围,方可为社会治理与传播治理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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