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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钧先生学术思想的薪尽火传*

2022-02-18吴稌年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22年3期
关键词:目录学分类法图书馆学

吴稌年

(江南大学图书馆,江苏无锡 214122)

学术思想如何更好的传承,这是一个永恒的学术研究的课题。 在传承中如何不断创新学术思想,这是学术研究不断与时俱进、向前发展的根本之路。在图书馆学界对前辈的学术思想传承过程中,研究刘国钧先生学术思想的薪尽火传,是其中重要的组成之一。

至今,对刘国钧先生的学术思想研究和传承者,其主体是先生的学生。 刘国钧在解放后一直坚持在图书馆学教育一线,他对青年学生关怀备至,充满期望,无论是在校生还是函授生,都一视同仁,耐心启发与指教。 当学生中一些人在人身经历中遇到坎坷时,他就循循诱导,解除其思想顾虑和包袱,无论是在课堂教学、批改作业,还是指导论文写作,总是仔细认真,一丝不苟,一字一句,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严格要求。 在毕业典礼上,他寄语学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要努力奋进,不断贡献自己的力量”[1]。 刘国钧一生坚信,树立为图书馆事业服务的思想是第一位的,在1962 年对图书馆基本功的讨论中,刘国钧就根据自己的切身体会,认为关于基本功问题,“应当具有乐于服务的精神和善于服务的技能。 这是最根本的东西”[2]。 刘国钧寄语学生要努力奋进,不断贡献,充分体现了他对学生乐于服务的精神和关于服务的要求与厚望,他一生也践行着这个信念,即使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受审之余,他仍然坚定信念,“按时上班,埋头进行大量的有价值的资料翻译工作,填补了粉碎‘四人帮’后,参考借鉴外国先进的图书馆技术资料的空白”[3]。 在他以身作则、献身于我国图书馆事业的精神鼓舞下,经刘国钧辛勤浇灌的林木成才,桃李芬芳。 经刘国钧的学生李明华在我国图书馆界深具影响的著作中的统计:包括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 周年,成都东方图书馆学研究所出版的由张德芳、金恩晖主编的《图书馆学论丛·个人自选集》及《中国当代图书馆界名人成功之路》《现代图书馆学理论》一书中列举我国第3 代图书馆学者的主要代表人、《图书馆学百科全书》中的“著名人物”条目等的统计,刘国钧的学生占据着其中的半壁江山,包括:周文骏、卢子博、倪波、邵国秀、赵世良、张琪玉、张树华、吴慰慈、史永元、徐文绪、陈源蒸、雍桂良、丘峰、侯汉清、李明华、刘启柏、陈光祚、肖自力、杜克、金恩晖、潘寅生、沈迪飞、辛希孟、朱天俊、钟守真、徐引篪、赖茂生等,与此比肩者如李严、郑如斯、李纪有、孟昭晋、李修宇、朱建亮、郑伟章、王锦贵、肖东发、段明莲、王余光等人[4]。

1 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传承

刘国钧学术生涯中发表的首篇图书馆学论文,即是关于图书馆性质问题的研究。 他十分重视图书馆学理论研究,在20 世纪30 年代,《图书馆学要旨》成为我国图书馆界最具中国特色的理论专著之一,书中构建了图书馆学体系。 50 年代,又以经典之作《什么是图书馆学》一文,开启了我国图书馆学理论研究第二次高潮。 早在60 年代,刘国钧和他的学生周文骏等人,共同探讨研究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周文骏在“要素说”的基础上,提出了“矛盾说”的观点,成为提出“矛盾说”的学者之一。 80 年代,周文骏又提出了“交流说”,吴慰慈则编著出《图书馆学概论》(与邵巍合作编著,1985),以后,该书多次修订出版,成为新时期很有影响、富有特色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教材。 金恩晖则主编《图书馆学引论》(1988)一书,成为《中国图书馆学自学系列丛书》中的一种。 书中通过剖析图书、图书馆、图书馆学这三方面内容,通过历史的、现实的、纵向的和横向的研究,阐述并构筑全书框架,使之更适合于相关人员的自学。 倪波、潘寅生、钟守真等人参加编写《理论图书馆学教程》(1986)一书,并由倪波负责统稿。 该书由11 所高校及单位有关图书馆学专业教师集体编写而成,试图作为高校图书馆学专业本科教材,为我国图书馆学基础理论课程的教学作出了贡献。1999 年,徐引篪、霍国庆合著的《现代图书馆学理论》一书,以其耳目一新之态而出世。 我国图书馆学第三次理论研究高潮的主要代表人之一的黄宗忠为该书写序时,表达出了他少有的对该书的喜爱,他在收到该书稿时“心中特别高兴,因为已有多年没有见到这样比较系统的图书馆学理论新著了。 这是作者在世纪之交和千年之交之际送给中国图书馆界同行的一份厚礼”[5]。

2 图书馆自动化研究的承继

刘国钧晚年注重于对国外图书馆(学)发展现状与趋势的研究与介绍,大力译介美国国会图书馆的机读目录,刘国钧是我国图书馆自动化的先驱,中国机读目录的开拓者,他的《1965 年以来美欧图书馆学论文简介》《“马尔克”计划简介——兼论图书馆引进计算机问题》《用电子计算机编制图书目录的几个问题》《马尔克款式说明书资料汇译》以及许多没有发表的有关图书馆自动化、机读目录研究的文章,构建起了丰厚的研究基础,推动了我国图书馆自动化建设和机读目录研究的进程,推动实现刘国钧理想的重要人物之一的是他的学生沈迪飞。 沈迪飞自70 年代中后期就参加有关图书馆计算机自动化的科研工作,并于1979 年发表《谈谈我国图书馆应用计算机的起步问题》,因其对图书馆计算机自动化研究具有的理论与实践的能力,后被文化部聘任为“图书馆自动化集成系统(ILAS)”研制总工程师。 该项目曾获国家科技进步奖,联合国发明之星奖,全国有800 多个图书馆采用了ILAS[6]。 他主编或参编《图书馆自动化应用基础》等8 部著作。 为及时推进机读目录的研究,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和北京大学图书馆合编《图书馆自动化资料汇编》(1981),及时介绍刘国钧的“马尔克”计划简介,选辑了有关美国MARC 的研究资料,包括沈迪飞的《连续出版物的CODEN 代码》等。 1991 年11 月在深圳通过了“图书馆自动化集成系统(ILAS)的部级鉴定。 该项目获鉴定委员会的高度评价。 为推广应用,培养人才,沈迪飞主编了《图书馆自动化应用基础》一书。 书中总结国内外有关图书馆自动化的经验,尤其注重国内图书馆自动化的实践经验,系统地阐述了实施图书馆自动化理论和实践问题,为我国的图书馆自动化建设提供了一种模式,并以实践为主,以便从事图书馆自动化工作或对这一工作有兴趣者的参考与借鉴。 “本书是在由文化部批准建立的图书馆自动化集成系统研制组三年多的研制工作和一年半对17 个图书馆推广工作进行总结的基础上编写而成的”[7]。 这一系统的广泛推广,为我国90 年代图书馆自动化快速发展作出了较大的贡献。

1980 年,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情报学教研室开出“图书馆现代技术课程”之一的《图书馆自动化原理》课程,其目的是“使学生们能够基本了解在图书馆工作实现计算机化的过程中各主要系统的设计原理,为将来投身于计算机在图书馆中应用的研究与试验打下基础,为我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贡献力量”[8]。

3 接棒中国书史研究

刘国钧开创了解放后中国书史领域的研究,并取得丰硕成果。 1952 年他出版《可爱的中国书》,1955 年出版《中国书的故事》。 该书用科普的方式,向世界介绍中国图书的发展历史,被分别翻译成俄、英、德、法、阿拉伯文等语种,在世界上广泛传播。 与此同时,刘国钧还在国内报刊上介绍中国书的历史,大力开展科普活动,如《书是怎样生长起来的?》(图书馆通讯;工人日报6 连载,1953)、《造纸和印刷术——中国人民对世界文化的两大贡献》(人民中国,1954)、《对〈略谈唐代版刻〉一文的几点意见》(刘国钧、林子青,人民日报,1961),有关中国古代书籍制度史话(光明日报5 连载,1962),及一些被选入论文集的相关文章,并出版《中国的印刷》(1960,1979)、《中国近代书籍史话》(1972)、《古籍制度谈》(1979)等。 1956 年,刘国钧的《中国书史讲稿》(初稿)油印本由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油印成册,供1956 年级学生上课之用。 1958 年刘国钧著的《中国书史简编》正式出版,这是一部学术性著作,标志着在我国高校开设中国书史课程、对其进行教学和学术研究的条件已成熟。 1962 年出版《中国古代图书馆事业史》(初稿)。 该书署名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刘国钧是主要编著者,《中国书史话》一书,香港上海书局分别于1962、1968、1976 年多次出版等。 刘国钧对中国书史的研究,为他的学生承继并取得较好的成绩。

对于刘国钧中国书史研究的承继相传,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教研室。 为了继续更好地开设中国书史课程,为学生提供课堂知识外,有重点地引导学生的课外阅读。 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目录学教研室于1980 年编辑《中国书史参考文选》的论文集。 该论文集分古代部分,包括早期的中国书、写本书等6 篇、印刷术和印本书10 篇、我国古代书籍装帧制度的演变2 篇;近代、现代部分,包括我国的早期报纸、现代印刷术的传入与利用、党领导下革命书刊的出版与发展等14 篇。 这些资料的结集,为当时我国查找资料困难的学生及有兴趣的爱好者及学者,提供了史料。 其二,个人的传承,以郑如斯、肖东发等为代表。 1982 年,由刘国钧著、郑如斯订补的《中国书史简编》再版。 该书于1958 年首次出版,曾在1964 年和1980 年两次由日本学者译成日文,介绍给日本读者。 由于图书事业的发展和考古上的新发现,需要对中国书史的研究进一步向广度和深度进发,“刘先生一直希望对这些资料继续进行收集、整理,要我对《中国书史简编》进行修改和补充”[9]。 从中可见刘国钧对自己学生的殷切期望和主动提携之精神。 郑如斯没有辜负先生的期望,他在充分尊重先生成果的基础上,对现有的资料和考古新发现中的一些问题作了补充,对一些内容和文字作了必要的校订和删改,“我还在第八章原三节的基础上续写了第四节——1958 年以后我国图书出版事业的发展变化,以略补这段时间上的空白”[10]。 这是直接将师生的具体成果融为一炉的薪尽火传的佳话。 1987 年,郑如斯和肖东发合编出版《中国书教学参考文选》《中国书史教学指导书》,这是专门针对新兴事物“广播电视教育”而编制的。他们在更广泛地承继中加快培养新时代的书史研究人才作出了贡献。

4 接力图书馆史研究

刘国钧历来注重用历史的方法去研究学术问题。 他在中国图书馆史的研究方面,突出地体现出了提携学生、共同研究,并多作指导的特征,从而将学术承继问题的入口提前至对学生的培养、教育期。1959 年,北京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第4 期上发表《我国十年来的图书馆事业》一文,此文即由刘国钧、关懿娴带领学生曾浚一、金恩晖、朱育培、邵国秀、张玉藻、葛仁局和潘维友合写。 他们较早地开展现代图书馆史的研究。 《五年来我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和成就》(图书馆,1964(3))则由刘国钧、张树华、纪国祥合写,《我国图书分类法发展的情况》(图书馆学通讯,1959(12))则由刘国钧和史永元合写。《我国十年来的图书馆事业》一文的初稿写成于1958 年,后由北大图书馆学系党总支决定将中国图书馆事业史的研究列入1959 年的科研重点项目。1958 年8 月,“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1957 年级图书馆事业史小组”署名的《中国图书馆事业史讲稿(初稿)》油印本(20 余万字)作为图书馆事业史的教材。 刘国钧大力支持该项工作,他进一步编印出了《中国图书馆事业史参考资料》(供学习参考用)。该资料集共收43 篇文章,附录9 篇。 “这些文章主要是概括性的论述;它们合起来,在大体上,提供中国图书馆事业史的一个轮廓”[11]。 1960 年,又对《中国图书馆事业史讲稿(初稿)》进行重新编写,于8 月完成《中国近代现代图书馆事业史》的工作,并铅印出版。 全书约42 万字,成为这一时期对我国图书馆史研究的代表作之一。 刘国钧在这一过程中,始终起着引领和主导作用。 他那严谨的、一丝不苟的学术研究的作风,为参加该项目的学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美好的回忆。 同时也培养了他们对图书馆史研究的兴趣。 其中,邵国秀在以后的工作中,对甘肃图书馆事业史的研究,成为她学术研究的主要方向,撰写了一批较有影响的论文,如《甘肃省文献资源现状的分析研究》(1990)、《辛亥革命以前甘肃的藏书事业》(1992)、《民国时期甘肃的图书馆事业》(1992)、《甘肃省地方志考略》(1994)、《甘肃省图书馆藏敦煌写经题录》(1999)等,编有《中国西北稀见方志续集》等。 朱育培对人物、类书有研究的体会,其中《论图书馆的历史分期及其形态特征》(1995)一文,从农业社会与古代图书馆的形成、发展及其形态特征;工业革命与西方近代图书馆的形成、发展及其形态特征;信息社会与现代图书馆的形成及其发展趋势等方面,阐述了“图书馆从古到今均以社会信息交流的中介物而屹立于世”[12]的思想与规律,在图书馆学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金恩晖则主要对人和事的回忆,葛仁局对《大公报》《申报》的简介,张树华则将中国图书馆史的研究作为主要方向,相继发表一批较有影响的文章,如《中国“前图书馆学”的发展及有关文献》(2012)、《80-90 年代我国图书馆事业的全面发展》(2009)、《新中国图书馆事业发展的一次浪潮——记“全国图书协调方案”及其协作、协调活动》(2009)、《新图书馆运动中的图书馆教育思想》(2007)、《从刘国钧先生的“图书馆学五要素”谈起》(2007)及对近代图书馆史研究的一些文章。 2008 年,她又与张久珍等人合作编著《20 世纪以来中国的图书馆事业》一书。 周文骏和王红元合编《中国图书馆学研究史稿:1949 年10月至1979 年12 月》(2011)。 这些成果,从图书馆史研究方向承继了刘国钧等前辈的学术思想,并在新的历史时期加以发扬光大。

5 检索语言的传承与创新

图书分类法的研究,是刘国钧学术生涯中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在他的学术生涯中,至少发表20余篇图书分类法方面的论文,出版3 部具有较大影响的专著:(1)自20 世纪20 年代中期开始,刘国钧研究图书分类问题,发表多篇重要文章,如《四库分类法之研究》(1926)、《中国现在图书分类法之问题》(1927)等,通过理论研究和现实社会需求的研究,编著出具有代表意义的《中国图书分类法》。 这些研究成果,在我国近代图书分类法研究中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2)50 年代投入到创建具有中国图书馆统一的图书分类法研制中。 这一时期他的成果中较有代表意义的如《关于新中国图书分类法的一个基本问题》(1953)、《俄罗斯联邦文化部通过苏联新图书分类法的基本序列》(1959)、《我国图书分类法发展的情况》(1959)等。 他在为创建中小型图书馆图书分类法和大型图书馆图书分类法的过程中,积极地贡献了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这一时期他所出版的《图书怎样分类》(1953)一书,奠定了我国图书分类规则的基础。 (3)投入到更广泛的情报检索语言的研究。 在我国情报事业初起之时,对情报检索语言的选用和如何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情报检索语言作出了较大的贡献。 这一时期,刘国钧发表了较有代表性的成果如《科技资料分类法》(1959)、《分类、标题和目录》(1962)、《分类法与标题法在检索工作中的作用——在检索方法座谈会上的发言》(1962)等。 这些成果,对推进我国情报事业的发展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刘国钧在这一时期发表的《冒号分类法简述》(1957),以及《现代西方主要图书分类法评述》(1964 年成稿,直至1980 年出版),为创建我国具有中国特色的情报检索语言提供了很好的参考。“刘国钧教授是我国近代图书分类学的奠基人之一”[13]。 他在后期有关图书分类学的思想和情报检索语言方面的研究,拓宽了我国以后在这些研究方向的思路,并为他的一些学生所发扬。 如史永元深受刘国钧学术思想的影响,有50 年代就发表了较有影响的《对“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图书分类法评介”一文的商榷》(1957)、《关于马克思列宁主义经典著作在分类法中集中归为一类的意见》(1957)。 1959年,刘国钧与史永元合作发表了《我国图书分类法发展的情况》一文。 是文概括地介绍了我国建国后10 年图书分类法的发展情况,由此以史实为依据,找出了我国图书分类法发展的必由之路:“即编制一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全国统一的图书分类法的时机和条件,都已成熟了”[14]。 这一合作成果,对以后史永元的研究方向、研究方法和研究内容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80 年代,史永元总结了刘国钧的图书分类学术思想,并进一步投入完善中图法的学术研究中去,发表了如《浅议正确认识图书分类的特殊性(或本质)——关于修订〈中图法〉第二版的一些想法》(吕贤如,史永元,1985)、《也谈〈中图法〉的“0”》(1986)。 他通过我国在20 世纪后期编制图书分类法的过程进行了反思,发表了《图书分类法编制中几个值得反思的问题》一文。

我国首届图书馆学研究生侯汉清,先后师从刘国钧和关懿娴。 自1980 年至2018 年,侯汉清被CNKI 收录的论文(包括合著)达189 篇,出版著作(包括译作)近10 部。 1987 年以来,主持或参加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横向合作项目多项。 他在分类法研究和情报检索语言的研究中为我国的学术界作出了较大的贡献。 《分类法与主题法结合的成功尝试——分面叙词表》(1980)、《图书馆学、情报学研究方法概述》(译,1983)、《谈图书馆学与情报学的“一体化”》(1982)等许多文章,这是侯汉清学术生涯早期发扬刘国钧分类主题一体化的学术思想的进一步深入研究。 《中文搜索引擎分类体系兼容互换工具的设计》(侯汉清、薛春香,2003)等的研究,则将检索语言的应用拓展到了计算机网络环境条件下的应用。 《马克思主义在中外图书分类法中的列类研究:演变和进展》(侯汉清、黄建年,2009)一文,阐述了中外分类体系在处理马克思主义文献时呈现出的5 个特点,提出了我国具有国家标准性质的中图法至今仍未走出国门的问题,并提出了以后修订中图法可以注意的4 个方面,以使我国图书馆学为世界的图书馆事业的发展作出更大的贡献。 《60 年来情报检索语言及其互操作进展:1949-2009》(侯汉清、刘华梅、郝嘉树,2009)一文,对我国60 年来图书分类法的编制修订情况和特点进行总结和概述,对近30 年来的主题词表的研制进行统计分析,阐明其发展的状况、水平和存在的问题,并回顾了我国情报检索语言互操作的进展。

张琪玉于1954 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他把刘国钧曾研究的提高检索效率的问题作为主要研究方向,把分类法、主题法的本质属性加以提炼,概括为“情报语言学”,在国际上首创该门学科[15],并大力推动情报检索语言向计算机化的道路发展。张琪玉最早开设情报检索语言课程,1981 年发表了《情报检索语言大纲》一文,该文较为详细地列出了情报检索语言的基本问题、各种情报检索语言的原理、编制方法、性能及文献分析标引等方面的各种问题要点,并于1983 年出版《情报检索语言》一书,创建了情报检索语言学理论体系。 随着图书馆界自动化的发展,张琪玉很快就关注情报检索语言的自动化处理研究,如《自然语言与人工语言对立转换——情报检索语言走向自动化之路程》(1996)、《分类法主题法一体化自动标引的基本原理和方法》(1995)、《自动抽词与自动分词》(2002)、《概念分面组配型自动分类系统》(2003)等。 随着因特网的快速发展,张琪玉又将关注点引入因特网的自动分类的研究,发表了《因特网大众分类法——一种独创的分类法》(2005)、《因特网大众分类法若干问题的探讨》(2005)等。 以张琪玉等为核心的学者,大力“探索他们影响情报检索效率的规律和提高检索效率的途径,并以此建立情报语言学这一新的分支学科”[16]。 这一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成果,为中国图书情报界争得了荣誉。

6 编目理论与研究的承继

刘国钧对编目理论和实践的研究,与对分类理论与实践的研究同步,并且都以金陵大学图书馆为实践基地。 从1925 年下半年起开始研制中文图书编目规则,并在初稿草成后立即应用于金陵大学中文图书编目工作,在实践中发现问题,找出解决办法,不断修订。 至1928 年发表《图书目录略说》一文。 是文阐述了我国图书编目的发展、功用及各种款目类型与特征,阐明了我国历史上都采分类目录,从理论上进一步厘清了分类法与编目法的不同,它成为刘国钧编制中文图书编目条例的理论基础。1929 年,刘国钧编制的《中文图书编目条例草案》正式发表。 该草案奠定了我国近现代中文图书编目条例的基础。

中文图书编目亦是刘国钧学术研究生涯中的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他发表了有关编目研究方向的文章有20 余篇,出版编目方面的著(译)作近10部。 在20 世纪20 年代中后期,他的主要成果以《中文图书编目条例草案》(1929)为代表。 该草案在我国图书编目领域享有盛誉。 在30 年代,他的图书编目的主要成果是译经录、佛典录,他用编目理论和实践与文史哲中的一些研究领域相衔接,产生出了深具文史哲内涵的成果,成为图书馆界学者研究这方面内容的代表人物。 进入50 年代,刘国钧在编目理论方面的成果主要由2 方面组成:(1)大力译介苏联有关编目理论与实践的论著,以作我国编目工作和理论研究的参考与借鉴。 (2)通过目录课程的教学与研究,出版代表性著作《图书馆目录》(1957)。60 年代,刘国钧在图书编目研究方向上的重点又放在图书馆目录体系的研究与探讨方面,深入研究分类目录与主题目录的特征,提出分类目录与主题目录进行分类主题一体化的方法与途径。 进入70 年代,根据国外的发展趋势,他又将主要精力放在图书馆计算机编目与机读目录的介绍上。 这些内容形成了我国现代丰富的中文编目的理论与实践知识,指导着后学前进的方向。

李纪有在图书编目课程的教学过程中,传承刘国钧的编目思想,为了规范对目录名词的释义,发表了《图书馆目录名词简释》(1982)一文,这些解释都由两部分组成,前面是概念的表述,后面是较为详细的解释,以供读者进一步理解与深入学习之用。 进而出版了《图书馆专业基本科目名词解释》(李纪有等编,1984)、《图书馆目录学习指导书》(1986)、《图书馆目录教学参考资料》(李纪有、宋继忠编,1986)等。 为了指导学生更好地学习目录课程,他发表了《如何学习〈图书馆目录〉》(1986)一文,并出版了《图书馆目录》 (李纪有、沈迪飞、余惠芳编著,1982)。 是书由李纪有在历次讲义的基础上听取了各方面的反映意见而编写:“本书在编写过程中,主要参考了刘国钧等同志编的《图书馆目录》和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与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合编的《图书馆目录》两书”[17]。 是书具有我国传统编目方法向自动化编目转型中的承继特征,考虑到我国当时编目工作还以手工为主,因此主要内容仍是介绍传统的编目理论与方法,同时相应介绍机读目录编制的原理与方法,作为带有研究性的方法介绍。 以后根据课程需要,又出版了《图书馆目录》(李纪有、余惠芳编著)一书。 是书是在1982 年书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图书馆目录》教材基础上,根据我国《文献著录总则》等国家标准重新编写的,书中从章节安排到内容都作了较大的变动[18]。

朱天俊则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加强了自我思考,他从《对于列宁的“马克思主义参考书目”的初步研究》(1957)一文起步,进一步开展《郑樵目录学思想初探》(1978)的研究,在此基础上,针对目录学的起源、内容与发展3 方面,阐述了目录学本是致用之用的观点,并提出:“我们研究目录学不要局限于图书馆服务,要扩展到整个人文科学,甚至各门科学”[19]。 他针对目录学在“困惑与冲突”中的发展状况,及时撰写了《目录学研究中若干问题的思考》(1992),认为要突破固有观念,加强目录学理论建设,使目录理论能系统化地建设;联系学术文化,深入传统目录学研究,从中汲取养分;适应社会需要,发挥应用目录学的作用,再次强调“目录学本是致用之学”之观点;发扬历史传统,进行目录学知识普及。 他对目录学如何在新的历史时代更好地发展提出了战略性的思考,同时主编了《应用目录简明教程》(1993),“着重研究与总结古今整理与编纂文献的经验,并就提要、文摘、索引、书目、综述、书评编写的方法以及计算机在整理编纂文献工作中的应用,作了系统的论述与介绍”[20],以更广泛地适应读者的需求,朱天俊坚持研究的中国目录学是致用之学的观点,厘清了目录学的本质。

孟昭晋系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1960 年毕业生,参加编写《目录学概论》(1981,1982)一书。 在新的历史时期,他较早地进行了目录学教学法的研究,发表有《目录学教学法刍议》(1982)一文,文中提出了目录学概论课程的性质、任务及与相关课程的关系等问题的个人理解,以及解决目录学和中文工具书使用法两门课程有部分内容明显重复问题的解决办法和如何处理好目录学与情报学课程关系的这一新问题的解决办法,提出了目录学学科体系与教材章节结构的完善问题,并提出两种解决办法的设想,促进了目录学的宏观的、理论的研究。 他较早提出了规范“导读书目”名词,在《目录学教学法刍议》一文中,他就认为专业阅读书目或与推荐书目一起,概称为导读书目[21],在《建立我国导读书目体系的设想与建议》(1984)一文中,他认为当时我国图书馆界、书目界采用这一方面的名词较为紊乱,“如推荐书目、学习书目、阅读书目、选读书目、举要书目等等。我反复推敲后,建议大家使用导读书目这一名称”[22]。 孟昭晋作了较多的书评研究工作,如《“书评”与“书评索引”》(1989)、《书评史料两则》(1987)、《书评界寄希望于图书馆——全国图书评论工作会议侧记》(1985)、《中国近代书评源流初探》(1991)、《中国书评史研究刍议》(1996)等,并出版《书目与书评》(2004)一书。 “他的研究紧密结合时代与读者的需要,在全社会倡导人们多读书,大兴勤奋学习之风的今天,尤有重要意义”[23]。

7 结语

薪尽火传,刘国钧以其自身的认识和理解,在我国近代图书馆时期,主要是通过研究,大力吸收我国各个历史阶段中关于图书馆事业的理论与实践中的精华,去除糟粕,发扬时代精神,以实际行动,在现实的学术研究中,发扬薪尽火传之精神,在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学理论与实践中作出了贡献。 进入50 年代后,他更加注意对青年人的培养与教育,在学术研究中带领和提携青年人,将薪尽火传之精神落实在实处,落实在他学术生涯的中晚期的整个过程中。 除了上述有关刘国钧与青年学者合作的学术成果外,还有许多的合作成果,如:1955 年,北京大学图书馆学专修科图书整理方法教研室编的《图书馆目录编制法讲义(初稿)》中的第一部分:图书馆目录通论,其执笔人是刘国钧,参加人是陈绍业、王凤翥、郑如斯,开始了对年轻人在编写教材过程中的培养和提携、学术与经验的传承。 1979 年,刘国钧与郑如斯合著的《中国书的故事》出版,以后在1983年的日文版、1985、1990 年的英文版、1988 年的德文版、1989 年的法文版等译本中,都是如此。 1980 年出版的《分类目录主题索引编制法》,由肖自力、李修宇、侯汉清编译,刘国钧校,1983 年,收录在《中国现代科学小品选》中的《纸的发明》一文,由刘国钧、郑如斯合著。

为更好地传承刘国钧的学术思想,经侯汉清订正译误、修润文字后的《现代欧美图书分类法的渊源》一文于1990 年正式发表,此篇成为我国研究欧美图书分类史的经典之作,更是闪耀着薪尽火传之光芒。 这一精神,又为后人继续传承。 1957 年2 月27 日,刘国钧在北京图书馆训练班上作了《图书馆学概论》之演讲。 这一演讲,与当时的《什么是图书馆学》一文共同构建了新时代图书馆学高潮的理论起点,其历史意义不言而语。 “由于这篇文稿的油印本存在很多写刻错误,我们可以推定它没有经过刘先生的审核,是在课堂演讲记录的基础上形成的文本”[24],为此,王子舟花费了大量精力,对此稿进行整理后发表于2007 年的《图书情报工作》第3 期。

《庄子·养生主》曰: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25]。 薪尽火传,刘国钧“对事业始终不渝如蜡烛,对学术孜孜不倦如春蚕,对工作忠心耿耿如黄牛”[26]。 他留给图书馆事业的宝贵的精神和学术财富,值得人们永远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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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法在高中化学中的应用
1720年版《弥尔顿诗集》的排版、插图和导字——分析目录学案例研究
基于贝叶斯分类法的股票选择模型的研究
ABC分类法在介入耗材库存管理中的应用
寂寞与喧嚣:当代图书馆学研究现状剖析
中国图书馆学之当下:反思与瞻望
韩国十进制图书分类法历史演进与评介
广西图书馆学会2013年年会暨第31次科学讨论会在贵港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