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新格局及中国应对策略研究
2022-02-18王启凤霍祎黎
王启凤 霍祎黎
1 引 言
当前以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商用产品为代表的智能制造产品数量与质量已经成为衡量一国科技实力的指标,世界各国均将发展智能制造产业,研发智能制造关键技术作为国家发展的核心战略(胡汝银,2020[1])。从本质来看,智能制造产业具有产业链高端、价值链高端与技术层面高端等特色优势,其不仅是知识和技术密集型产业,更是一国整体经济实力、科技实力与市场竞争实力的系统体现(陈秀英和刘胜,2020[2])。据我国国家统计局、发改委、工信部、商务部等部门公开的数据显示,自2010年开始,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年均增速超过20%。截止2019年12月,我国智能制造产品对外贸易总规模超过1万亿美元,成为世界第一大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国。其中智能产品、智能服务、智能产线、智能车间、智能管理信息系统、智能物流与供应链等产品在智能制造产品出口总额中的占比达到60%,成为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中坚力量(张建清等,2020[3])。与此同时,为打压中国高技术产业发展并扭转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顺差格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发起了多轮贸易战,先后对我国高铁、航天航空、核工业、机器人、通讯产业等领域中的数百家智能制造企业进行技术禁运,这无疑将对我国发展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推动智能制造产业转型升级带来极大的负向冲击(吴旺延和刘珺宇,2020[4])。鉴于智能制造产业属于知识密集型与技术密集型产业,而我国直至今日仍被世界贸易组织界定为“劳动密集型国家”,这便使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蒙上“列昂惕夫悖论”谜团(王媛媛和张华荣,2020[5])。
至此,国内外学术界与实务界纷纷针对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影响因素与发展趋向进行广泛而深入地研究。现有研究主要体现在如下三方面:①围绕中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结构进行探讨。Matthew Smith等(2019)[6]认为,现阶段中国机电类产品、仪器仪表类产品、智能制造软件产品在智能制造出口产品中占比较高,且出口增长模式是“以规模换效益”,即采用粗放型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发展手段,利用我国在劳动力、生产要素等方面的先天优势,来扩大智能制造产品外贸市场竞争力。Guilherme R对中国、美国、德国之间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区域空间结构、网络凝聚力和时空演变路径进行实证分析后发现,近年来中国智能制造产品的贸易竞争指数与国际市场占有率均实现了跨越式提升,且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发展动能从“低成本依赖”逐渐转向“原研发依赖”(Guilherme R.等,2018[7])。②围绕中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出口竞争力进行探讨。王孝松综合运用案例分析与结构方程模型等方法,对中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出口的核心竞争优势分析后发现,虽然中国在出口分工模式上存在一定劣势,但在中国利好的智能制造产业扶持政策推动下,以大型智能装备产品为核心的智能制造产品出口市场竞争力与消费者购买力正在不断上升(王孝松和田思远,2020[8])。Maryam Tanabandeh等(2019)[9]提出,随着美国不断提高针对中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技术壁垒,中国的原研发类智能制造产品出口竞争力将被削弱,但这仍无法改变中国智能制造产品在全球贸易网络结构中的中心地位。③围绕中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出口影响因素进行探讨。Patrick Hickey等(2020)[10]采用面板数据分析法对中国2010-2019年十年间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智能制造产品出口情况进行实证研究。实证结果表明,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税收政策、智能制造产品技术创新能力,研发能力等因素对中国智能制造产品出口具有正向显著的影响。胡迟(2019)[11]指出,环境规制对于中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其中,利好的全球技术环境与经济发展环境不仅将会间接提高中国智能制造产品的全要素生产效率,还将有效提高中国高端智能制造产业在全球产业链与价值链中的地位和作用。但需要看到的是,现阶段国内外学者多是从智能制造产品贸易进出口的角度来探讨其主要影响因素,并鲜见于实证研究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影响因素的作用机理。另外,也较少有学者基于中美贸易摩擦与新冠肺炎疫情的大背景来研究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演变趋势。鉴于此,本文以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格局的发展现状与演进趋势为研究目标,对2010-2019年80个智能制造产品主要贸易国的多边贸易进行研究,并基于实证分析结果提出可强化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竞争力的可行策略。
2 社会网络分析理论简介
社会网络分析法主要用于分析多元主体之间网络结构特征。该方法最早起源于社会心理学,而后逐渐地应用到经济学等领域之中(刘婵娟等,2019[12])。最初,较多的学者主要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法来分析不同国家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紧密的贸易关系,而较少关注不同国家之间的贸易交易额。而后 ,为了进一步提高国家贸易分析的研究精度,很多学者对社会网络分析法进行了优化。例如从无标度、小世界分析等角度来改良社会网络分析手段。特别是随着国际贸易网络研究理论的发展,很多学者开始逐渐的关注双边贸易额的规模对于贸易网络的影响,试图通过研究节点度和聚类系数之间的关联关系,来阐释国际贸易社会网络体系的发展趋势。例如张辉分析了我国高技术产业贸易网络的发展进程,发现在新经济背景下我国高技术产业贸易的地位有可能会出现边缘化的风险。除了对整体的贸易社会网络进行分析之外,还有部分学者从局部的角度来分析社会贸易网络(张辉和李宁静,2019[13])。例如种照辉从网络密度、中心性程度、聚类系数,块模型等角度研究贸易网络的发展格局。总体来看,整体往特征、中心度、点强度、结构度是社会网络分析的重要构成要素(种照辉和覃成林,2017[14])。本文主要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手段,从网络密度和互惠性、中心性、聚集系数等方面来分析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格局中的地位。这一研究方法具有两方面的优势:一方面,通过分析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节点间的关联关系,并构建具有拓扑型结构的分析框架,有助于全面理清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在时间与空间等维度的分布结构。另一方面,前文指出,目前较少有学者探究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影线因素的作用机理。本文通过应用社会网络分析法,能够从静态作用与动态作用的双重角度来实证分析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核心影响因素及其作用程度。
3 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格局现状分析
3.1 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密度和互惠性分析
本部分主要采用社会网络分析中的网络密度和互惠性分析方法,来研判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中各个国家之间的关联紧密度。其中,网络密度主要用来分析参与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国家彼此间的产业依存度,互惠性程度主要用来分析参与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国家彼此间的产业互补程度(袁红林和辛娜,2019[15])。通过针对2010-2019年80个智能制造产品主要贸易国的交易数据进行实证研究(原始数据如表1所示,实证结果如表2所示),可总结出如下几方面特点:①基于样本国家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密度和互惠性分析结果可知,其实证数值均高于推荐值标准(网络密度推荐值标准为0.08,互惠性推荐值标准为0.5),这意味着当前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国家间的联系较为紧密,且呈现出逐年递增的发展态势。特别是在2012年、2013年、2017年和2019年四年间,样本国间的互惠性实证结果超过0.7。这表明现阶段全球智能制造产业链与价值链相互嵌入的程度日益加深,加之世界各国均重视发展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从而显著提高了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互联互通程度。②样本国家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互惠性程度实证结果彼此间的差距较小,这说明当前参与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国家间已经形成深度融合的贸易网络。特别是随着我国一带一路战略的深入推进,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成为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伙伴,从而直接推高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交易总规模。加之当前世界各国沿线港口、陆路及航空物流基础设施不断健全,这也为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性条件。③在2018年和2019年两年间,样本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密度呈现出小幅回落。导致这一情况的主要原因主要在于两点,一是自2018年开始,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趋势明显,逆全球化对于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带来一定的负向冲击,这不仅对国家间的智能制造产品交易带来较大的技术壁垒与政策壁垒,而且将促使智能制造产业朝向发达国家回流。二是以中国为核心的智能制造产品生产大国的既有优势将逐渐被削弱,且新的智能制造产品创新能动尚不稳定,致使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体系的地位有所变化。特别是在2020年1月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在未来一段时期的发展规模与增长速度均将受到影响。
表1 2010-2019年80个智能制造产品主要贸易国的多边贸易元统计数据
表2 2010-2019年80个智能制造产品主要贸易国网络密度和互惠性分析
3.2 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中心性程度分析
本部分主要利用社会网络分析中的点度中心度分析、接近中心度分析和中介中心度分析三个方面,对样本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中心性程度进行实证考察。实证结果如表2所示。借鉴刘德学的贸易中心度选取标准的研究成果(刘德学和钟湘玥,2020[16]),本文主要对实证数值排名前二和后二位的样本国实际情况进行分析。从实证分析结果可以发现,现阶段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中心度呈现出如下几方面特征:①我国自2010年开始,在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点度中心度、接近中心度、中介中心度的实证结果均位于样本国前两位,这意味着近十年来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体系中占据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并将长期处于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格局的中心位置。②通过对比发现,我国近十年来的三类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中心性程度测度指标实证结果稳步增长。其中,点度中心度实证结果从2010年的0.61上升至2019年的0.822,接近中心度的实证结果从2010年的1.006上升至2019年的1.072,中介中心度的实证结果从2010年的0.469上升至2019年的0.606。这直接表明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中的地位实现了持续巩固,且与主要贸易伙伴间的贸易深度与广度均得到了不断强化。③美国、俄罗斯、德国是除中国之外的世界重要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大国,这三个国家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竞争力相对较强。其中,美国的点度中心度、接近中心度、中介中心度实证结果不仅与我国不相上下,而且一度领先我国,并远高于其它国家。这说明美国在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将成为世界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中的重要战略枢纽。④蒙古、捷克、阿尔巴尼亚、越南、印度等国家长期位于世界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体系中的末端。导致这一实证结果的原因在于这些国家不仅在高端智能制造技术方面缺乏核心研发能力与人才支撑,而且大多仅仅与周边国家开展小规模的机电类产品贸易,尚未真正融入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格局之中。
表3 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中心性程度分析结果
续表
3.3 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集聚系数分析
聚集系数主要用来分析网群或区域化集团内容节点间的交互密度,其中交互密度越强,则越意味着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分工与产业协作水平越高(何则等,2019[17])。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集聚系数分析实证结果如图1所示。
图1 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集聚系数分析实证结果
从图1的实证结果可知,样本国在观测期内的聚集系数实证结果均高于推荐值标准(推荐值标准为0.6),但在不同年度间表现出小幅波动发展态势。其中在2016年,聚集系数达到最低点(0.519),这意味着在全球经济增速减缓和智能制造技术壁垒日益深化的背景下,世界智能制造产品的出口规模将受到一定程度的负向冲击,且将延缓智能制造产业资源配置与技术转移进程。在2017年之后,聚集系数取值缓慢增加,且稳定在0.7之上。核心原因在于世界各国均倾向通过强化区域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来应对经济低迷的影响,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区域间的依存度得到不断深化。特别是随着近年来我国提出新一轮改革开放战略以来,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发展深度与广度均得到双向增强,这将会进一步提高聚集系数。另外,导致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集聚系数近年来走高的原因还体现在如下两方面:第一,当前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核心国较为集中,并已经形成以中国、美国、英国、俄罗斯等国家为中心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星型网络,这将提高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地理空间聚集程度。第二,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程度与区域经济协作程度的不断深化,智能制造产品的生产布局逐渐稳定,并形成低端加工型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朝向蒙古、阿尔巴尼亚等欠发达国家转移,价值链高端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朝向中国、美国等国家转移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格局。
4 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中的地位和问题
4.1 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中的地位
从全球智能制造产品网络密度和互惠性、中心性与聚集系数的实证结果可知,我国在近十年间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发展态势良好,并实现了与世界各类型国家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往来。从网络密度和互惠性实证结果来看,节点数、互惠性和网络密度的取值均稳步增加,这意味着我国一方面能够与具有智能制造产业优势的国家保持常态稳定的贸易合作,另一方面能够与具有资源优势的智能制造欠发达国家进行产业协同,从而进一步巩固了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格局中的网络中心地位。从中心性的实证结果来看,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点度中心度、接近中心度与中介中心度取值均位于世界前两位,这表明我国不仅拥有强大的智能制造产品服务比较优势与市场竞争优势,而且自身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抗风险能力与控制能力亦实现了长足发展。从聚集系数的实证结果来看,近十年间的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集聚程度不断增加,我国与世界智能制造强国间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关系日渐紧密。
4.2 当前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主要问题
第一,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地理结构过于集中。本文前述研究指出,我国虽然与世界各国已经建立起深入广泛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体系,但从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地理空间结构来看,存在着过于集中的突出矛盾。例如从前文关于智能制造产品中心性的实证结果可知,我国近十年间的智能制造产品主要贸易国是以美国、俄罗斯、日本、英国为代表的智能制造强国,且智能制造产品的出口数额逐年增长,其占比一度超过我国年度出口总额的20%。这意味着我国不仅存在着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地理过于集中的突出矛盾,而且将使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的生产性服务和产业链锁定在固定的产业体系之中(牛华等,2020[18])。长此以往,不仅无助于我国实现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转型升级,同时还会使我国陷入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价值链低端锁定”陷阱。另外从聚集系数的实证分析结果亦能够发现,自2017年开始,随着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分工和产业协作的一体化程度不断增长,我国与世界其他国家之间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空间集聚程度也实现了不断提高。但在这一过程之中,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同质化水平亦有所提高(王长明等,2020[19])。这意味着我国在未来一段时期将面临较为严重的智能制造产品单一化风险,同时将对我国的智能制造技术创新与产品创新带来一定的负向冲击。
第二,我国智能制造产品的创新能力有待提升。从前述研究结果可知,虽然我自2010年开始成为世界上智能制造产品第一大贸易国,但从中心性和聚集系数的实证结果不难发现,相对于排名第二的美国、俄罗斯及其他发达国家,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核心竞争优势有所缩小,且与世界其他国家之间的网络密度差距也在不断的收缩(张利飞等,2021[20])。这意味着我国当前智能制造产品技术创新水平有待提升。导致这一情况的主要原因在于我国在一段时期以来一直在秉承以规模经济为导向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发展思路,且较少采用原创新和自主创新的贸易手段推动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高质量发展(周霞和王雯童,2020[21])。例如从集聚系数实证结果可知,2016年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集聚程度达到了历史最低点,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固然一部分在于世界低迷的经济环境,更多的则是由于我国作为世界最大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国,近年来自身的技术创新能力增长幅度极为局限,致使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对于全球智能制造贸易的贡献率有所降低。另外,从世界银行发布的《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可知(杨晔和朱晨,2019[22]),虽然我国首次跻身到世界排名前20,但我国对于针对于智能制造产品的投入仍显著的落后于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且距离排名第一的美国具有较大的差距。技术经济学经典理论均指出,技术创新的实际能力直接决定着高技术产品的质量和效益,因此我国亟需提升智能制造产品的创新能力,为拓展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空间奠定能力基础。
第三,我国将遭受愈演愈烈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摩擦。导致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核心竞争优势不断萎缩的原因除了我国智能制造创新能力不足和贸易地理结构过于集中之外,由美国发起的新一轮贸易保护行动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自从2016年开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不仅持续发动数轮的针对我国智能制造产品的贸易反倾销,同时还从技术壁垒、政策壁垒等方面不断的限制我国智能制造产品技术升级的空间。这意味着我国在未来一段时期将遭受愈演愈烈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摩擦(兰宜生和徐小锋,2019[23])。例如自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爆发以来,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家纷纷制定了一系列旨在限制我国智能制造产品出口的不平等措施,包括限制我国航空发动机、核能技术、军工技术等涉密领域的产品出口。而这一趋势在2020年8月特朗普政府宣布对华为进行高端芯片技术封锁之后达到了顶峰(孙文浩和张杰,2020[24])。能够预见的是,随着全球经济发展态势日渐模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将会不断增加对我国智能制造产品出口的限制力度,我国应及时采取必要的反制措施和有效的应对策略,来抵御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摩擦对于我国智能制造产业转型升级的巨大冲击。
5 提升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核心竞争力的实践策略
虽然我国当前已经成为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中的中心国,但是仍然存在着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地理空间集中,智能制造产品技术创新能力不足,以及将遭受愈演愈烈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摩擦等突出问题。这些均将对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中的地位产生不小的冲击。同时美国作为我国现阶段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重要伙伴,近年来不断的挑起针对高技术产品的贸易争端,不仅先后对我国华为、中兴及国有军工企业实施技术封锁,同时通过联合全球其他发达国家共同发起对我国的新一轮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战。为减少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体系中的不稳定因素,妥善应对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并不断塑造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核心竞争优势,本文提出如下几方面的实践策略:
第一,持续优化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结构,拓展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伙伴范围。从本文的实证分析结果能够看出,过于集中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地理空间格局不仅会对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带来结构固化的风险,同时将会使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长期锁定在固定的产业链体系之中。而此时一旦贸易伙伴国发起针对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管制,则将会对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带来沉重的打击(赵一成和杨文珂,2021[25])。同时为了最大化的降低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对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负向冲击,并减小我国对发达国家智能制造关键技术的路径依赖。在未来一段时期,我国不仅需要不断的优化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结构,同时还行进一步拓展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伙伴范围。一方面,我国需不断的优化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结构(Erzhen等,2018[26])。本文前述研究指出,当前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结构主要以处于产业链和价值链中间节点的机电类、仪器仪表类半成品为核心,较少出口技术附加值较高的高端智能装备。同时与美国、英国等智能制造强国之间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仍处于相对被动的地位。因此在远期,我国应优化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结构,通过适度的增加高技术附加值智能制造产品在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结构中的占比,并通过进口具有技术外溢性的高技术产品来改良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结构。另外,考虑到未来一段时期世界经济增速放缓,因此我国应适度地调整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方向,即从出口转向内需,以促进智能制造产品进口与出口间的有效协同(刘胜和陈秀英,2020[27])。另一方面,我国还应适度地拓展智能制造产品的贸易伙伴范围。本文前述研究指出,当前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伙伴主要为美国、英国、俄罗斯等国家,与西方其它国家之间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主要以半成品和原材料为主(胡亚南等,2020[28])。为此本文建议,在未来一段时期,我国应将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伙伴范围拓展至技术水平落后的国家,通过以较低的进口价从处于智能制造产品价值链低端的国家中大量进口可实现智能制造产业升级所必须的生产型的材料,以便将更多的生产性资源投入到处于价值链高端的智能制造产品研发工作之中。同时我国还应不断强化与智能制造产品强国之间的技术交流,通过深化民间的技术合作和产学研合作,来不断增强我国在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中网络异质性程度,以应对贸易摩擦所可能带来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风险(潘安和戴岭,2020[29])。
第二,加强智能制造技术合作,持续强化我国智能制造技术能力。本文前述研究指出,虽然当前我国已经位于世界创新型国家之列,但技术创新能力和自主创新能力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具有较大的差距。另外实证分析结果亦表明,当前导致我国与世界智能制造强国间的产品贸易势差的重要原因便在于我国尚不具备完全自主的智能制造知识产权,因此不断增强我国智能制造产品核心技术能力,对于我国提高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体系中的地位至关重要。为此本文建议应该从如下两方面来进一步加强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核心技术能力,为我国尽快形成兼具横向广度和纵向深度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格局提供新动能(张月月等,2020[30])。首先,我国应积极融入全球竞创新网络体系,通过构建与世界制造强国之间的产学研合作网络,采用知识产权合作、生产性服务合作、关键技术攻关等方法,联合世界技术强国共同开展前沿技术研究(解学梅和王宏伟,2020[31])。另外我国还应充分发挥世界一流大学在智能制造产品技术攻关中的桥头堡作用。例如可进一步巩固我国C9联盟高校与美国常青藤大学联盟、日本学术研究恳谈会、英国罗素大学集团成员之间的技术攻关合作,实现协同性的技术研发,为我国智能制造产品的技术升级提供源源不断的研发动能。另外我国还应该进一步利用一带一路战略对于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推动性作用,利用一带一路战略中的国际合作政策,加强与欧盟国家的科技人文交流,通过共同建立智能制造产品创新产业园区和高端实验室,来提高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创新能力(段德忠等,2019[32])。其次,我国还应不断的增强自身的智能制造产品整体技术实力。前述研究指出,当前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仍未彻底摆脱对于世界智能制造强国的技术路径依赖,这不仅将对我国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带来极大的路径依赖危险,同时还会显著地制约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转型升级的进程。因此本文建议,我国应加快创建一批具有产业竞争力和创新成果转化能力的智能制造产品国家重点实验室,依托具有优势学科能力的一流大学来系统性地开展智能制造产品产、学、研、用一体化的科学研究,通过不断地提高我国智能制造产品原创性研发能力,来大幅度提高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中的话语权和标准制定权(张涵等,2020[33])。
第三,进一步完善智能制造产品进出口贸易环境,积极营造有助于我国智能制造产业转型升级的营商氛围。近年来中美之间贸易摩擦愈演愈烈,这不仅将会对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特别是智能制造产业带来十分重要的负向影响,同时还会对全球各国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信心及国际分工产生显著冲击(洪俊杰和杨志浩,2019[34])。因此为了进一步提高我国在未来一段时期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关系的稳定性和持续性程度,我国应进一步完善智能制造产品的进出口贸易环境,通过积极营造有助于我国智能制造产业有效转型和不断升级的环境氛围,来提高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网络中的地位。首先,应该从对内和对外两个角度来进一步建立健全我国智能制造产品的进出口贸易环境。从对内的角度来看,我国要进一步提高对于智能制造产品创新的资源投入力度和政策扶持力度,通过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的智能制造产品创新策略,积极地引进和培育智能制造产业发展亟需的创新型人才,并加快建立智能制造产业园区和技术创新基地,为我国智能制造产业转型升级提供必要的环境保障和体制机制保障(高翔等,2020[35])。更为重要的是,我国还需要进一步深化智能制造产业技术创新的管理机制改革,通过优化智能制造产业创新的贸易环境,在全社会内形成极具包容性的智能制造创新氛围。并加快智能制造产品投入产出的转化效率,促进智能制造产、学、研各个环节间的有机对接。其次,我国还应不断地提高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开放深度和开放广度,主动积极地应对贸易摩擦,并联合既定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伙伴共同反对全球贸易保护主义(田学斌等,2019[36])。还可不断强化与周边国家之间的自由贸易区建设,通过进一步开放我国与世界其他国家之间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准入门槛,利用更高层次的交流和合作来打破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壁垒,进而优化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进出口贸易环境。
在健全完善智能制造产品进出口贸易环境基础上,我国还应该进一步加大国内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政策支持力度,以有效应对由全球经济低迷和新冠肺炎疫情等原因所造成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失衡的风险。一方面,我国应积极培育中小体量的“独角兽”智能制造企业。目前我国在芯片、新材料、新能源等方面的核心技术多受制于西方发达国家,且我国在高端装备制造国际市场竞争中的话语权较弱。为扭转这一颓势,我国应充分利用产业扶持与政策引导手段,加快培育一批具有自主核心技术且在某一细分领域具有极强竞争优势的“独角兽”智能制造企业,来抵御因国际市场环境、世界经济环境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风险。另一方面,考虑到目前我国智能制造产品多集中在产业链下游环节,在上游的研发设计环节中的贸易占比较小。因此,我国需引导中小体量的智能制造和高技术企业,灵活运用“引进、吸收、再创新”的发展战略,全面开展针对智能制造产品的工艺创新、流程创新与技术创新。更为重要的是,为化解西方国家对我国智能制造关键技术的“卡脖子”难题,我国应从智能制造产品创新的顶层设计、制度保障与流程体系等维度建立覆盖智能制造产业链与价值链的战略发展体系,并加大智能制造产品品牌建设力度,以从根本上改进我国智能制造产品加工与贸易格局。
6 结 论
近年来随着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体系和贸易格局的不断深化,世界发达国家之间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往来日趋紧密,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已经成为推动全球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并且随着我国新一轮改开放战略不断朝向纵深方向发展,我国与世界其它国家之间的智能制造产品贸易距离越来越小。正是基于这一现实背景,本文对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格局及发展趋势进行分析。并运用归纳演绎分析、对比分析和社会网络分析等手段,对现阶段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发展态势进行研判。基于网络密度和互惠性、中心性与聚集系数的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在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格局将日趋稳定,同时我国在全球智能制造产品贸易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将日趋强大。但需要明确的是,我国目前仍存在着智能制造产品技术能力不足,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地理空间过于集中等矛盾。因此本文建议,我国应优化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结构,加强国家间的智能制造技术合作,进一步完善智能制造产品技术和贸易环境,来塑造我国智能制造产品贸易的核心竞争优势,使我国真正成为智能制造产品贸易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