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低碳”背景下“空中丝绸之路”产业升级新动能——第四届“空中丝绸之路”国际合作峰会综述

郝爱民，刘育廷，侯懿芮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 经济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作为促进国际经济互惠、多边交流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载体，“空中丝绸之路”的建设和研究日益受到社会层面和学术界的关注。为了促进“空中丝绸之路”高质量发展，2022年9月4日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举行了第四届“空中丝绸之路”国际合作峰会，与会的国内外180多家机构300多名专家代表以数字赋能、低碳发展——“空中丝路”产业升级新动能为主题，聚焦“绿色、数字、低碳、可持续发展”，就“空中丝绸之路”如何助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贸合作，临空经济区如何高质量发展，智慧民航、绿色民航如何建设，低空消费前景、航空物流中心打造等问题，开展了富有建设性的研讨，现将会议主要观点综述如下。

1 “空中丝绸之路”越飞越广

自习近平主席首次提出“空中丝绸之路”概念以来，我国“空中丝绸之路”建设已进行了五年多的时间，分析和总结近五年“空中丝绸之路”的建设成果和发展趋势是开启新征程的必要准备。本届峰会首先聚焦“空中丝绸之路”新起点、新思路，从全球服务、中国方案、科技创新、绿色发展、发展潜力等维度分别遴选出在“空中丝绸之路”建设领域的示范案例。这些优秀案例集中展示了中国服务能力和水准，将在全球发挥引领和示范作用，推动全球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其中，海南航空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河南民航发展投资有限公司入选全球服务实践案例，空中客车公司获得绿色发展示范案例，四川航空股份有限公司入选中国服务实践案例，中外运跨境电商物流有限公司、中国民航信息网络股份有限公司入选科技创新示范案例，西北民航机场建设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入选发展潜力示范项目。

郑州—卢森堡航线被卢森堡首相贝泰尔誉为“欧洲的生命线”。塞尔维亚驻华大使玛娅·斯特法诺维奇亦高度评价了中塞“空中丝绸之路”发挥的重要作用。自2014年河南航投收购卢森堡货航35%的股权，并制定以郑州为亚太物流中心、以卢森堡为欧美物流中心的双枢纽战略以来，我国的“空中丝绸之路”建设就开始步入新的发展阶段。仅以河南为例，目前，卢森堡货航航线网络覆盖欧美亚三大洲、24个国家、100多个城市，累计为郑州贡献货运量超过90万吨。截止到2022年1月，卢森堡货运航空公司的郑州—卢森堡航线已累计完成飞行航班5000架次。不仅如此，积极推动现代服务业与高端制造业互相融合，依托卢森堡国际金融中心资金、技术、人才优势，丰富拓展绿色经济合作。全力做优“空中丝路”开放品牌，深化人文合作交流，助力构建中卢经贸互信互补、互利合作机制，进一步扩大“空中丝路”朋友圈(张明超，河南民航发展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

我国临空经济区建设已进入了第十个年头。本届峰会继续发布了《中国临空经济发展指数报告(2022)》，该报告以促进临空经济区高质量发展和经济发展新动能的形成为评价核心。在指标的选取上，为了保证评价结果的纵向可比性，延续了《中国临空经济发展指数报告(2021)》(下文简称《指数》)基本指标体系结构，仍从枢纽带动、区域影响力、发展动能、国际开放、体制机制创新、协调性发展、航空金融发展、绿色发展和生活便利化等角度构建了9个二级指标，20个三级指标、60个具体的四级指标的综合评价体系。《指数》致力于客观真实地揭示临空经济区的发展现状、发展趋势和发展路径，已逐渐成为中国临空经济发展的晴雨表，为各地区制定精准有效的政策措施提供有益借鉴。为了更好地展现各航空物流枢纽的发展现状，便于人们对航空物流业发展进行综合诊断，《中国航空物流枢纽发展指数(2022)》对23个国家物流枢纽承载城市的航空物流枢纽力进行综合评价。课题组结合枢纽经济发展特点和规律，从机场建设、综合交通、产业规模、功能保障、环境约束五个维度进行综合评价。研究显示，受到疫情的影响，空运价格、跨境电商和国际生鲜需求上升，2021年23个枢纽承载城市26个机场合计完成货邮吞吐量1536.19万吨，比2020年同期增加了11.93%(中国城市临空经济研究中心、航空经济发展河南省协同创新中心、中国口岸协会和航空物流大数据发展创新实验室联合课题)。

两个《指数》的发布，对综合评价我国“空中丝绸之路”和航空经济发展水平，找出未来高质量发展的路径选择方向，具有重要的意义。

2 政策扶持做强临空经济产业链，助推空中丝路经贸合作

为促进我国航空产业与“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合作与交流，此次峰会吸纳了空中客车公司、中国航空器材集团有限公司、海航航空集团有限公司、JetOneX、bp航空、全球生态可持续发展联盟、河南民航投资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同方威视技术股份有限公司、西北工业大学北京研究院等9家国内外组织、机构、企业加入“空中丝绸之路”国际合作联盟，目前联盟成员已达40余家。这无疑会推动“一带一路”国家在航空制造、航空运营、航空管理及人才培养等领域的技术创新、产业升级、管理增效，为沿线国家和地区提供航空产业发展新模式。

政府的财政援助和纾困措施是航空公司顺利克服当前的经营困难的重要举措。然而，最行之有效的方案依然是最大限度地促进旅客安全有序地流动，利用精准施策和科学防控实现边境安全开放，恢复国际旅行，帮助行业健康复苏。未来，国际航协将持续推进中国民航航空物流的发展，与中国民航主管机构及运输企业通力合作，提升客户体验，提高航空物流企业全链条整合能力，推动行业的数字化转型。在助力中国航空企业“双碳”目标方面，国际航协持续通过国际民航组织(ICAO)敦促发达国家落实对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在航空绿色节能减排技术支持、能力建设、资金援助等方面的支持(解兴权，国际航空运输协会北亚区副总裁、博士)。

论坛上，首都机场临空经济区以“港产城融合发展理念，撬动空中丝绸之路新发展”为主题进行了建设经验分享。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临空经济区汇集了国航、首都机场、中航油、中航材、中航信等集团公司以及空客中国总部，基本形成了以航空运输为核心，以机场运营管理为基础，覆盖航材供应、飞机租赁、航空维修、航空培训、航空配餐、航空油料、航空信息延伸的航空服务上下游产业链的全覆盖式发展态势，已成为我国航空服务业企业数量最多、产业链条最全、产业规模最大的机场临空区。顺义首都机场临空经济区充分发挥机场的功能优势，围绕机场优化物流、客流产业功能布局，形成了以“航空服务、跨境贸易、科技服务和商务会展”为支撑的现代产业体系。在港产城发展思想的指引下，临空经济区形成了较为明显的产业聚集效应，比如已初步形成了飞机维修企业和航空维修总部企业集聚，并面向全国开展航空维修技术服务、航材零部件分拨业务。我国航空服务产业以强链补链、降本增效为主要切入点，探索航空维修新业态，以提高航空产业国际竞争力，推动空中丝路经贸合作不断深化(满群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临空经济区管委会副主任)。

3 打造“数字+低碳”双引擎，培育“空中丝绸之路”发展新动能

3.1 推动数字技术应用，赋能“空中丝绸之路”发展

数字、低碳是智慧民航发展的双引擎，也是“空中丝绸之路”产业升级的新动能。现阶段，数字化的技术、商品与服务迅速向传统行业进行多方面、深层次的渗透和扩散。民航业以数智技术为基础，推动机场服务创新、流程优化，极大地提高了产业服务水平和资源配置效率。中航信通过搭建智慧机场中台和机场共用旅客服务平台，实现机场内与机场间协同，为旅客出行服务提供基础技术、数据支持和业务服务。人工智能、工业物联网和互联网、区块链、5G等数字技术的加速应用，持续创新数字时代民航出行的服务体验。目前，借助于区块链、5G等新技术的航旅用户数已经达到1亿以上。由此可见，民航业实现跨越式发展需要凝聚全行业关于智慧创新的发展共识，推动数字技术在民航的深度发展；其次，要拉紧合作纽带，加深沟通交流，通过开放共享智慧成果(荣刚，中国民航信息网络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3.2 积极探索民航绿色创新发展

正如数字化是推动“空中丝绸之路”升级的必要手段，绿色则是双碳背景下航空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是民航企业的责任所在。国际航空运输协会在2021年提出，全球航空运输业将在2050年实现净零碳排放。民航业是我国首批被纳入全国碳交易市场的八大重点行业之一。为了响应民航局的《“十四五”民航绿色发展专项规划》，本届峰会正式成立了“零碳机场及园区”全球30人论坛，致力于探讨民航业如何主动融入碳达峰、碳中和，推动行业绿色发展。同时峰会还介绍了航空业绿色发展的“成都方案”：空客成都项目聚焦于飞机全生命周期，规划建设了停放维修中心、升级改装中心、飞机拆解中心、客改货中心和航材交易平台，通过“四中心一平台”开展飞机停放与存储、飞机转租和恢复运营需要的各种服务，比如升级改装服务、飞机机身维修维护、飞机拆解服务、客改货服务以及二手飞机及可用航材的管理和贸易等业务，实现从制造到回收的产业闭环，为退役飞机的拆解与循环利用提供绿色解决方案，已成为民航绿色创新发展的典范(胡永东，空客中国公司客户服务战略、业务发展及运营副总裁)。

3.3 加快通航产业数字化和低碳发展

本届峰会还探讨了通航产业数字化的绿色发展路径。专家认为，加快推进数字信息技术与航材保障业务资源深度整合，打通各个数据孤岛，构建高质量航材信息共享及互援保障体系是破解航材供需信息不对称问题的内在要求。目前，全行业90%的航空公司均已加入互助平台。利顿航空致力于从航材供给侧结构性调整出发优化库存结构，通过“互联网+航材”对全行业各单位的航材信息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和预测，制订优化整体保障方案，以低成本实现库存的最大化，实现全行业航材资源共享，提高行业整体保障力度(孙宇平，中航材利顿航空科技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

此外，本届峰会全面启动“净零空中航线”及“零碳机场及园区联合实验室”等创新引领试点项目，通过数字赋能打造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新模式、新业态，推动航空业整体布局低碳化目标的实现。同时，重点关注绿色建设项目、可再生能源综合利用和生物航油应用，并制定针对性技术方案。成立零碳机场及园区全球联盟，打造集群竞争合力，实现碳排放数据管理的可量化、可视化、精准化和智能化(冯海，中国航油集团国际控股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总经理)。

4 把握低空经济发展机遇，撬动新一轮经济发展

作为国家竞争力的重要支柱，航空业在困局中开辟新局，不断加强中国与世界的互联互通，深化国际经贸合作。后疫情时代，全球经济正在缓慢复苏，如何抓住机遇，推动经济迅速步入高质量发展新阶段，实现弯道超越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之一。峰会专家认为，在经济下行压力下，通用航空+人工智能与家庭消费快速融合或将掀起新一轮消费浪潮。

4.1 创新低空消费新场景

通过搭建空中交通、物流运输、教育培训、应急救援、农民作业、渔牧作业、国际交流、信息服务、文化娱乐等低空消费新场景，将低空通航与家庭有效衔接，从而实现二维平面交通向三维立体交通的转型升级。参考国外数据，美国通航机场体系的总资产是高空商用航空体系的3.2倍。按照3倍的规模计算，我国低空网络资产规模将达到51万亿。现阶段，要加强以政策支持为引领，不断建设和完善低空空域管理体系，培育新消费场景，助推新一轮消费浪潮(林左鸣，中国航空学会理事长、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原董事长)。

4.2 建立“飞行驿站”，构建通航消费服务新平台

通用航空是航空发展中最具活力和潜力的领域，在完善立体交通、航空业和其他产业融合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通过建立“飞行驿站”构建通航消费服务新平台，引领通用航空和飞行驿站深度融合，逐步形成航空娱乐、飞行训练、航空研学、应急救援等多种业态融合发展的新型航空综合体。未来通用航空“空中丝绸之路”建设将围绕“一带一路”国内六大经济走廊，地面采用“房车+通航”的模式，在“海上丝绸之路”则采用“游艇+通航”的方式，打造新的消费场景。这一模式的形成需要从政府端、企业端、消费端共同发力，充分调动消费端的体验欲和购买欲，激发供给端的创新活力，共同推进低空消费新模式的发展(马 剑，北京临空国际技术研究院院长)。

4.3 积极推动航空应急救援体系建设

作为重要的应急救援手段，通用航空在防疫和抗灾救灾活动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加快完善我国航空应急救援体系建设，是健全国家突发事件应急体系、提升政府应急治理能力的迫切要求。我国应急管理、卫生医疗、民航等各类管理机构积极推动航空应急救援体系的建设，扩展突发事件中航空救援的使用场景，实现通用航空实用化。但是，目前航空救援体系尚不健全，而这需要航空业、应急业、卫生业、交通业等多方力量的共同参与，促进航空救援的专业能力、队伍建设、保障能力、装备能力迅速提升(刘大响，中国工程院院士、航空动力专家)。

5 把握绿色数字化转型中的发展机遇，推进航空经济高质量发展

当前，全球经济正在疫情下缓慢复苏，作为国家竞争力的重要体现，航空业在困局中开辟新局，加强与世界的互联互通，深化国际经贸合作。在共建“一带一路”尤其是“空中丝绸之路”的引领下，与会嘉宾和专家学者提出应把握绿色数字化转型的发展机遇，加快推进我国航空经济高质量发展，相关建议梳理如下。

5.1 进一步释放数字对航空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

推动航空工业科研生产方式转型升级，需要加快激活数据要素潜能，顺应人才、信息、资金、技术等要素相互交织的发展趋势，进一步释放数字对航空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全面提升航空工业的基础能力、创新能力、制造能力和服务保障能力，推动数据赋能全产业链协同转型。引入智能装备、物联网、大数据分析等，构建数字工厂，加快推进智慧民航建设(荣刚)。

5.2 以智慧绿色为引领，促进航空产业可持续发展

一方面，要聚焦飞机全生命周期，实现退役飞机的拆卸与循环利用，助力航空产业绿色可持续发展(胡永东)。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中国民航航空器材信息共享及互援平台，打破信息孤岛，为全行业整体航材供需优化提供保障(孙宇平)。例如，可从持续航空燃料、智能监测、碳交易抵消等方面，建立完善的碳排放管理体系，以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推动产业结构提档升级，促进“零碳机场及园区”整体目标的实现(冯海)。

5.3 推进港产城一体化发展，建设世界级航空枢纽

要进一步发挥航空产业的引领示范和辐射带动作用，逐渐形成港产城融合发展格局，推动区域经济数字化转型和高质量发展。以港口、港区作为主阵地，充分发挥港口资源优势，促进港口“流量”转变为经济“增量”，强化与航空港联动发展，加速提升港口综合能级和服务能力，打造更高水平的门户港、贸易港，实现港—产—城的空间结构布局(满群杰)。加快建设功能强大的综合交通枢纽，衔接各种运输方式；积极打造枢纽基地的服务平台，培育航空枢纽外贸型产业；开发现代枢纽功能区，通过枢纽功能区弥补单纯的机场运输组织平台功能的不足，完成航空枢纽的建设，加快航空枢纽经济发展(汪鸣)。

5.4 加速航空+人工智能融合，推动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

居民消费升级背景下，构建低空消费新场景，促进低空消费是推动航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一方面，政府要稳步推进低空空域开放，鼓励企业和社会力量参与，促进航空产业跨界深度融合，助力“空中丝绸之路”高质量发展。另一方面，强化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为支撑，推进引领性、颠覆性的航空技术创新与通航产业变革，引领低空消费趋势，加快通用航空“大众化”进程(马剑)。

6 结 语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叠加新冠疫情持续反复，民航业的发展面临着“内忧”和“外患”。面对新的形势、新的挑战、新的任务，要把握“一带一路”发展机遇，搭建“空中丝绸之路”发展平台，充分发挥航空业在衔接内循环与外循环中的关键作用，这有利于维护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完整，进而提升我国在全球供应链中地位。“空中丝绸之路”的建设发展需要围绕高质量发展的整体思路，依靠“数字+低碳”双引擎，进一步释放数字对航空经济发展的积极作用，通过加快航空技术创新和通航产业变革，推进港产城一体化发展，抓住低空经济发展机遇，积极搭建低空消费场景，加速通用航空“大众化”，把国内需求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等一系列举措，为后疫情时代经济全面复苏注入新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