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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整合视角下异地留守儿童问题对策分析
——以宜宾市J县Z社区为例

2022-02-08肖于波何翰辰

内蒙古科技与经济 2022年10期
关键词:异地群体家庭

肖于波,何翰辰

(沈阳化工大学 人文与艺术学院社会工作系,辽宁 沈阳 110142)

1 异地留守儿童特征及产生原因

2017年10月10日,民政部组织开发的全国农村留守儿童和困境儿童信息管理系统正式启用上线,并在全国31个省对农村留守儿童开展信息采集工作[1]。截至2019年底,全国共有农村留守儿童643.6万人,相较于2016年的902万余人下降了258.4万人,接近28.6%[1,2]。但与此同时,四川省在留守儿童数量的排名中上升至第一,总人数达76.5万。2019年5月,民政部、教育部、公安部等10部门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健全农村留守儿童和困境儿童关爱服务体系的意见》(民发〔2019〕34号),就进一步健全农村留守儿童关爱服务体系提出了较为全面的政策指导。2021年5月,教育部等4部门印发《关于实现巩固拓展教育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意见》(教发〔2021〕4号),提出进一步完善农村儿童教育关爱工作[3]。在这一背景下,我国留守儿童问题正在面临拐点,留守儿童的关爱服务体系正在逐渐形成。但同样需要留意的是留守儿童数量依旧严峻,且留守的新形势也随之出现。

1.1 异地留守儿童群体特征

宜宾市J县Z社区开展留守儿童服务项目的过程中,在对Z社区留守儿童群体进行入户调研和访谈中发现,传统留守形式出现了新变化,留守新形式开始出现。新出现的留守形式表现为留守的地理位置发生了变化。也即是,居住在非户口所在地,且未与父母共同生活的不满16周岁农村户籍未成年人。留守新形势下产生的异地留守儿童群体,相较于以往的留守儿童群体,其问题呈现出以下几种特点。

1.1.1 弱社会支持网络。远离原有居住地,进入新的城市和社区生活环境,原有的社会支持网络(农村社区、学校、亲属、同辈群体等)呈现近乎完全割裂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异地留守儿童群体,新的社会支持网络还未建立,旧的社会支持网络呈现割裂的状态,其社会支持系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处于“真空期”的状况。

1.1.2 社会融入困难。面临新的社会生活环境,该群体普遍存在社会融入困难的问题。由于进入完全陌生的社会生活环境,异地留守儿童群体在行为上表现出逃避、退缩的特点,而心理上则表现为畏缩、自卑的特点。

一方面,是由儿童的生理和情感特征决定,面对新的社会生活环境其本身适应能力较弱;另一方面,则是异地留守儿童的监护人由于对周边环境不熟悉。出于对儿童的安全考虑,其监护人选择让其待在家中,这也导致异地留守儿童群体难以尽快融入新环境。

1.1.3 易发安全事故。相较于以往的留守儿童群体,异地留守儿童的安全问题更为严峻。不同的生活环境导致异地留守儿童面临的安全隐患截然不同。除此之外,异地留守儿童普遍存在安全教育和防护意识的缺乏、家庭重视不足的状况。

1.2 异地留守儿童群体出现原因

据当地县民政局统计,J县Z社区共有居住户1 237户,人口5 327人。在这5 327人中,留守老人72人,留守妇女135人,留守儿童172人。其中104名留守儿童都是由J县周围山区农村迁移而来。通过问卷的形式对此104名异地留守儿童进行调查,并选取个别儿童进行个案访谈。经调查分析,新型留守形式的出现普遍存在以下几点原因。

1.2.1 教育资源获取。儿童教育问题是父母最为关心的问题之一。我国西部农村地区教育资源比较匮乏,异地留守儿童的原住地地处山区,师资力量和教学设施等相关教育资源薄弱。这种情况下,留守儿童很难获得较好的教育资源。同时,近年来国家在城乡户籍制度改革和相关异地入学政策的颁布,使得留守儿童父母将子女接往城市或者城镇接受教育的想法成为可能。但不得不与随迁子女加以区分的是,异地留守儿童的家庭碍于经济因素和教育成本的制约,只能将子女接往附近城镇居住而非其工作所在城市。

1.2.2 亲子沟通需要。长久以来,留守儿童都是由亲戚以及其隔代亲属教育,亲子交流的“缺失”和隔代亲属教育对于留守儿童的成长产生巨大的影响。留守儿童在成长的过程中难以获得来自父母的关心和关注,隔代亲属也难以察觉留守儿童的心理困境,导致留守儿童很容易出现孤独、无助和自卑等心理困境。

随着留守儿童心理问题、自杀现象的不断曝光,留守儿童父母对其子女心理健康的重视程度也不断上升。在走访异地留守儿童家庭的过程中就发现,父母将子女接往就近的城市或者城镇后,由于居住地距离拉近和交通的便利,亲子见面的次数和频率得到了明显提升,父母可以更多地陪伴在子女的身边。

1.2.3 家庭经济制约。留守形式发生变化的影响因素受经济因素的限制。异地留守儿童家庭需要考虑住房、教育、时间等多方面的现实因素,这些因素对异地留守儿童家庭的经济收入提出较高要求。因此,受限于家庭经济收入,异地留守儿童父母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留守儿童和其爷爷奶奶接到附近的城镇进行居住。

2 异地留守儿童困境

异地留守儿童有别于城市与农村留守儿童,其留守空间和生活模式随着现实居住环境迁徙而产生变化。因此,异地留守儿童的困境相较两者可能趋同,但形成原因则较为特殊。

2.1 安全教育缺乏

相较于农村地区生活环境,异地留守儿童在城市地区范围内生活存在更多的安全隐患。但与之对应的却是异地留守儿童的安全知识教育缺乏、自我保护意识薄弱、家庭重视程度不足的现状。

不论是前期的入户走访调查,抑或是后期依托社区开展相关服务。异地留守儿童群体普遍存在着安全意识不足、安全教育缺乏、家庭重视不够的情况。例如,缺乏监护人的情况下儿童独自上学、参加活动、在家独处的情况。同时,在为从104名异地留守儿童招募的20名服务对象开展的相关安全教育活动中发现,异地留守儿童与本地留守儿童相比,对于一些安全常识和求生知识了解甚少。除此之外,其监护人仍未从农村的生活环境和习惯中转变,未看到生活中存在的安全隐患,对于安全问题重视程度不足;异地留守儿童接受安全知识教育的途径有限,除了学校会定期开展一些安全教育以外,他们缺少获取安全知识的途径,难以形成良好的自我保护意识,自我保护能力弱。

2.2 学业困境

异地留守儿童群体由农村来到城市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获取更好的教育资源,推动学业发展。然而现实情况是他们仍然面临学业困境。

对新的学习方式和学习环境不适应,城市学校的教学方式和课堂氛围与其原先所在的农村学校截然不同,这也导致他们出现难以跟上学业进度、学习成绩下降等情况,并且监护人更多是将问题归因于儿童自身学习不努力、贪玩;相比于农村,城市学校的课后作业更多,且更复杂。与此同时,由于监护人普遍知识水平较低,难以给予学习上的辅导。受限于家庭经济收入不能参加课外辅导班,导致留守儿童的课后学习和作业完成度也受到影响。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仅会影响学习进度,还会导致异地留守儿童出现偏差行为。由于学习环境不适应而出现难以跟上课堂进度,最终导致成绩下降的恶循环,使得异地留守儿童普遍存在消极厌学、自我否定的糟糕情况。问题的产生很大程度是由于家庭没有立足于实际情况,单纯以为在接受更好的教育后,学业会有所增进。同时,对于儿童情绪和心理变化的重视不足。当儿童在学业上面临困境后予以的鼓励和支持不足,多是以责备和惩罚为主。异地留守儿童本身除了学校的学习教育以外,难以获得其他的课业辅导和课后教育进行衔接,这也导致其难以快速适应城市学校环境和跟进课堂学习进度。

2.3 人际交往匮乏

随着现实居住环境迁徙,以往的人际关系网络断裂,人际关系网络进入真空期。并且令人担忧的是,这种真空期可能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或是一直存在。研究表明,同伴友谊质量与儿童社会适应性显著相关,高质量的同伴友谊可以提高儿童的社会适应能力,并且同伴关系状况的改善能提高留守儿童的心理安全感水平[4]。

异地留守儿童在语言使用习惯上与城市同辈群体存在差异。同时,农村生活经历导致异地留守儿童在生活习惯上对个人卫生的不重视,也会影响其人际关系建立;长期留守导致其性格内向、孤僻、冷漠,致使人际关系建立陷入困境。除此之外,由于陌生的环境影响,其监护人为了减少外出出现安全事故,将其困于家中,通过观看电视和使用手机进行娱乐。这也导致他们沉迷虚拟网络世界,社交能力退化。

人际关系的匮乏、新环境的陌生和电子设备成瘾,这些问题反过来又会加剧异地留守儿童群体自卑、冷漠、反社会性格的形成和强化,削弱其人际交往能力。长此以往,使得异地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出现问题与隐患。

3 基于资源整合视角的服务介入思考

异地留守儿童所面临的困境究其根本就是其自身与家庭正处于一种弱社会支持网络的处境。无论是异地留守儿童还是其家庭,他们对于所处场域的认识都是处于一种模糊、破碎的状态,习惯将自身作为一个“外来者”,并自觉或不自觉地游离在所在场域的社会支持网络之外。这种状态导致异地留守儿童群体难以获得场域内的各种组织资源、人力资源、物质资源,仅能依靠自身与家庭的能力解决问题。而异地留守儿童及其家庭的能力与资源有限,导致其问题始终难以解决并逐渐加深[5]。

社会服务项目的资源整合是指借助项目平台,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主动或被动链接来自政府及社会的货币、物资及服务资源。通过对服务对象周边的各种资源进行整合,为服务对象提供应对困境的社会服务[6]。从而实现服务对象问题的解决,融入所处场域的社会支持网络,强化其社会支持系统。

3.1 多方位安全防护体系

安全问题一直以来是留守儿童群体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因此,推动建立一个涵盖家庭、学校、社区的“三位一体”多方位安全防护体系尤为重要。三者之间的合作互补,涉及相互之间的密切联动,从而构建立体化安全防护体系[6]。

家庭方面,监护人应考察生活环境中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并认识到儿童独处的危险性。监护人应提高对儿童安全问题的重视程度,尽可能减少儿童独处和独自外出的可能性;同时,监护人家长还应与儿童一起适应生活环境转变,形成并习惯新的生活方式。

我国有关中小学校安全教育的政策和文件已经相当成熟,从多个方面为儿童进行安全教育和知识普及。但对于异地留守儿童而言,学校安全教育多是定期举办且内容有限,由于中途进入学校接受的安全教育严重不足。同时,除去学校开展的安全教育外,可以获得安全教育的途径匮乏。学校层面应该在做好新入学留守儿童调查和统计的基础上,针对留守儿童的数量实行补缺型的安全教育、发放安全知识手册等措施;安全知识的普及离不开儿童自我保护意识的提升,学校应该在结合儿童发展特点的基础上,通过“学习+游戏”的方式,让儿童亲自实践体验,以实习自我保护意识提高和学以致用。

社区作为儿童生活和娱乐的重要场所,社区环境的建设也关系着异地留守儿童的安全能否得到保障。社区层面应推动社区内建立社区地图,帮助异地留守儿童及其家长尽快熟悉社区环境;对社区内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进行排查,例如裸露电线、破损地面、缺损排水井盖等危险因素进行检修;在社区内派发儿童安全宣传单,加强社区居民对于儿童安全的关注,鼓励社区居民对于面临危险的儿童提供帮助。

3.2 综合性学业支持

受限于家庭经济因素,异地留守儿童获取教育的途径主要以学校为主。社会工作者应在了解校内场地、人力资源基础上,推动学校教育机制发展和调整,促进学校整体环境的营造和改变。在做好个人资料保密的前提下,社会工作者应该协助学校建立异地留守儿童学生档案。在充分了解异地留守儿童信息的基础上开展诸如过渡性教学课程,前后衔接不同学校的教学进度,尽快适应学习进程;帮助异地留守儿童调整学习方式,改变以往的学习习惯,减轻学习压力;同时,对于异地留守儿童受教育资源限制产生的部分薄弱学科进行补差。

异地留守儿童本身处于一种“不完整”的家庭结构。其成长的过程中多是由爷爷奶奶或亲戚抚养成长,这种隔代教育或多或少会对异地留守儿童产生影响。通过Z社区的服务项目发现,异地留守儿童一般是由爷爷奶奶照顾,老人们也非常关注孩子们的学业和日常行为。但是,相比于年轻的家长们,老人们的思想比较固化。导致面对其学习上的困境,多是将其归因为儿童自身学习不努力、贪玩等原因。因此,社会工作者介入时需要从家庭成员之间入手。在异地留守儿童父母难以长期住家的现实情况下,社会工作者应该更加注重异地留守儿童的现有家庭结构;面对隔代教育的现状,应该对监护人在价值观与行为、教育方式、引导方式方面存在的问题,进行干预、劝说、开导及引导;在必要的情况下,社会工作者可以在异地留守儿童家庭中,扮演临时的辅助者角色,对其家庭的儿童教育提供一定的帮助。

优质教育资源的获取并不意味着儿童的学业水平必然得到提高,相反多数异地留守儿童家长则主观认为儿童的学业发展与教育资源挂钩,忽略了现实因素和儿童自身实际情况。这也导致儿童在获得优质教育资源后,学业水平反而下降。

3.3 扩大社会支持网络

异地留守儿童受留守经历的影响,自身性格方面存在偏差,容易出现孤僻、内向、对他人缺乏信任等问题。这种情况下,又进入陌生的生活环境,导致社会支持网络断裂、缺乏人际交往、心理困境加剧等问题出现。

资源整合强调服务对象外在社会资源的协调合作,并致力于帮助服务对象链接周边社会资源,通过服务对象接收社会资源的形式,促进服务对象的社会融入。

社会工作者可通过联系社区志愿者带领其参观社区或发放社区地图等多种形式,以帮助异地留守儿童家庭尽快适应新的社区环境,增进其与社区的链接,扩大社会支持网络;针对异地留守儿童家庭开展环境适应的小组活动,帮助其适应城市生活方式,调整生活习惯;开设同辈群体支持小组,通过留守和非留守儿童结对的方式,鼓励异地留守儿童结交新伙伴,提高其人际交往能力;关注异地留守儿童的心理和情绪变化,加强学校与家庭的联系。通过学校班主任一对多的形式,周期性与异地留守儿童监护人沟通,了解儿童的心理和情绪变化并及时预防心理问题产生。完善家庭与学校之间的有效链接,加大对异地留守儿童服务的覆盖面,同时增强对特殊个体的个案管理[7]。

4 总结与反思

随着我国留守儿童关爱服务体系建设的进一步深入优化,推动异地留守儿童困境化解,关键在于获得来自所在区域的各种资源和组织力量的支持与援助,融入所在场域的社会网络。而强调资源整合的目的,是通过对社会组织、学校、社区等资源和力量的整合,使得异地留守儿童及其家庭主动或被动接受来自外界服务资源,这个过程中引导和推动其逐渐融入所在场域的社会支持网络,消除自身“外来者”认识,提高其困境应对能力。

推动资源整合必须要思考的问题在于,社会组织有别于政府组织,其本身不具备强有力的执行能力。这就可能导致资源整合最终演变为资源登记,仅仅做到对服务对象可获取资源的记录。难以做到设想中的各种资源的调动和利用,实现资源效用最大化。因此,最根本的还需要在福利制度上进行整合优化,从福利制度上确立以政府为主导,企业组织、社会组织、互助组织、家庭等多种福利供给主体共同参与的儿童福利体系[5]。从而实现异地留守儿童困境化解,以及为儿童福利资源整合提供制度层面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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