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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响应的基础条件比较研究

2022-01-24陈美华王延飞

情报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科技情报情报工作情报

陈美华,王延飞,2

(1.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北京 100871;2.北京大学海洋战略暨“一带一路”研究中心,北京 100871)

1 情报响应的基础条件界定

1.1 情报响应的基础条件内涵

“基础”一词被广泛应用,主要是指事物发展的根本或起点。本文所研究的“基础条件”也一直是情报学领域重点研究的对象,已有许多学者从要素构成、系统评价等不同视角,对情报工作的基础条件进行了研究分析。其中,有学者从情报评价的角度,探索了情报基础条件响应情报能力的指标要素构成,如侯丽[1]从评价科技情报系统功能的角度出发,分析了情报各子系统中情报基础要素的重要作用;杨春静等[2]从科技情报机构知识服务能力的视角出发,运用层次分析法构建了情报基础因素的评价体系;李辉等[3]基于情报3.0的背景,从科技情报服务能力评价的视角,论证了影响科技情报各项工作能力的重要指标要素。这些情报评价的研究均涉及情报体系建设中关于信息源、数据库、技术、管理、人员等多种要素条件,在情报业务活动和情报事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本课题组曾从生态理念的视角论述了竞争情报系统构建的生态基础,包括情报源、情报技术、法律等生态环境基础,以及情报组织、情报用户和情报人员等生态主体基础;运用系统分析法对情报感知的基础条件要素进行了解析[4-5]。王延飞等[6-7]、杨峰等[8]分别从情报方法、情报资源等情报基础的单方面要素视角论述了情报业务活动的实现路径,这些研究均为本文对情报响应的基础条件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

基于以上对情报基础条件研究视角的综合分析,本文认为,情报响应的基础条件主要是指对情报业务、情报研究以及情报事业发展起到支撑和稳固作用的要素集合,这些基础要素众多且复杂。从系统的角度来看,这些要素之间相互作用、相互联系,共同构成了响应情报事业发展的巨系统,同时,在这些要素集合的共同作用下形成了情报治理的生态基础。

1.2 情报响应的基础条件内容

早在1982年,美国情报学家P.艾瑟顿(Pau-line Atherton)在《情报系统和服务机构手册》[9]中指出,一个国家的情报基础决定了该国家获得、传递和利用知识与情报的能力,并列出了情报基础结构的七项基本内容。为了进一步探索新时代情报基础结构的主要内容,本文拟从生态系统分析的理念入手,展开对情报基础主要结构的分析。

作为各类要素的系统集合,情报基础条件建设是情报系统生态化运行的重要保障,其在支撑情报感知、情报刻画和情报响应的工作过程中,已然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巨系统。如何合理地确定情报基础条件的主要结构是进一步分析情报响应业务系统机理的必然要求,而运用生态理念系统解读情报基础条件的主要内容则是厘清这类复杂巨系统对象问题的必然选择。根据信息生态理论,信息生态系统的形成主要是信息人与信息生态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是一个有机的整体[10]。其中,信息人既是信息环境的主体又是信息交流的对象;信息环境则是人类生态系统中人类及信息、信息技术、信息制度、伦理等社会组织周围一切信息交流要素的综合[11]。

基于信息生态要素研究的视角,结合前期的文献调查,最终确定了生态理念下情报基础条件的具体内容大致可以分为两部分,即生态环境要素部分和生态主体要素部分,如图1所示。

图1 情报响应的基础要素条件及与情报业务的关系

本文对情报响应的基础条件生态解读的要点是:将情报响应的基础条件视为以情报目标为中心,以情报过程为基本活动依据,由情报机构、情报人员、情报源、情报教育和情报制度等种群要素所构成的,具有自组织、自生长、自适应和自修正功能的生态系统[12]。其中,情报基础条件的环境要素可以直接对情报业务产生直接响应效果,也可以通过影响情报主体要素的方式对情报业务产生间接响应的作用。

2 情报响应的业务系统机理

2.1 情报响应

情报工作的特色核心环节决定了情报学术研究要重视对情报需求、情报对象、情报任务的感知、刻画、响应[6]。目前的情报学术研究主要是针对着以信息组织、信息检索、信息分析与服务为表征的情报响应环节的内容对象[13]。1990年的《情报与文献工作辞典》将情报响应定义为,情报接收者对情报的吸收情况,用户对情报的吸收具有各自的选择性,响应不是情报的本质属性,是情报传递有效性的一个重要标志,它是衡量情报质量的外在指标[14]。

衡量情报工作质量的指标是情报响应值,计算公式为

其中,R为情报响应值;In为有用信息;IA为信息总量。情报工作者要想提高情报服务效率,就必须提供更多的为使用者所需要的、并能被理解的有用信息,使情报响应值R趋于或等于1[15]。在信息不完备的情况下,情报响应即“知-未知”的过程及结果[16]。

2.2 情报响应的业务系统分析

基于对情报响应的基本理解,情报响应的基础条件是围绕情报响应理念所进行的一系列的情报基础内容建设和情报基础活动实践,实现支撑情报感知、刻画,进而最终实现情报响应的任务和效果。情报各项业务活动均需要情报主体基于自身的能力要素和基础条件的内外部环境要素,对科技发展进行感知、前瞻预测、研判等活动内容,使最终的情报响应具有竞争性和发展性的同时也具有安全性和对抗性,以达到在科技情报业务活动中由被动应答到主动提供、开放探索的响应效果。

从情报体系的整个系统考虑,情报基础条件建设的直接动机是支撑和保障致力于维护国家科技安全与发展的各项情报业务活动的顺利进行,而在构建和形成情报响应的过程和观念中,需要将情报目标与高层需求相统一。情报响应的业务系统架构是情报事业在国家科技安全治理活动中的综合价值体现。情报响应的业务系统分析及其逻辑结构如图2所示。

图2 情报响应的业务系统

在图2中,情报响应所面临的外界环境是情报业务活动的出发点和情报目标任务的作用点;情报业务中的情报主体要素既包括情报工作中的执行主体,又涉及情报工作所面向的用户需求主体,前者具有对情报基础要素条件的配置能力,后者则具有对各项情报业务工作、基础配置和联系的反馈和评估能力;情报基础条件中的环境要素包括了情报源、情报制度、情报教育等要素集合,这些要素不是孤立存在的,要素之间相互影响,对情报业务的规范、安全保障、开放探索等活动产生直接或间接影响。总之,情报基础条件支撑的业务系统,既是对情报感知的响应、对情报刻画的响应,又是对情报工作中响应环节的支撑和保障。

3 中美情报响应系统的基础条件比较分析

随着贸易保护主义、政治孤立主义等逆全球化浪潮的加剧,国家科技事业面临日趋激烈的国际竞争。要突破国外特别是美国对我国的技术保密封

锁、摆脱困境,需确保相应的情报基础建设对情报业务、情报事业具有一定的支撑性、战略性、全局性等特点。在此背景下,分析并比较中美情报响应的基础要素条件,是把握国内外情报基础条件响应情报业务发展规律和差距的重要途径。

3.1 情报响应的环境要素条件

3.1.1 情报谱系资源建设

信息资源建设是响应情报业务中谱系扫描的基础保障。美国是情报谱系资源开发与建设的典型代表,特别是对专业领域的科技信息资源、各种数据库的建设与开发,为科技情报业务提供了有力的科技信息资源保障,主要包括国家级情报机构数据资源建设的战略响应和专业文献服务建设的基础响应,这些均体现了美国的资源建设呈现出规模大、专业化的特点。

在国家级数据资源建设的战略响应方面,号称“美国数据机构”的美国国家技术信息服务中心(National Technical Information Service,NTIS)的战略重点是扩大数据资源的访问,其美国政府报告文摘题录数据库中75%的收录内容是科技报告,收录文献中的25%来自美国之外,专业涉及科学技术的各个领域[17]。美国能源部的科技信息办公室(Of‐fic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formation,OSTI)基于自身的发展与建设,收录了能源部及其前身机构70多年的研究成果,该机构还负责提供来自能源部资助的研究成果的学术性科学出版物,以促进科学发展并保持技术创新[18]。在专业文献服务建设方面,如化学文摘服务处(Chemical Abstracts Service,CAS)、工程索引(The Engineering Index,EI)、美国国会信息服务公司(Congressional Information Ser‐vices,CIS)、“HISMarkit”等,这些专业信息基础服务与咨询工作的建设都极具国际竞争性[19]。

在大数据环境下,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级数据资源机构的出现,由中科院文献中心、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等9个文献信息机构组成的国家科技图书文献中心也开始着手国家科技文献信息资源战略保障服务的建设。目前,已建设有40个服务站,覆盖全国29个省市自治区,逐步形成辐射全国的科技文献信息服务体系,成为我国科技服务业服务科技创新和社会发展的重要代表。但受机构职能、自身资源建设和管理方面等因素的影响,我国大多数科技信息机构的信息资源建设主要是结合自身机构的应用需要引进的商业性质资源系统,与国外专业数据机构、商业性文献资源发现系统相比,我国信息资源建设在数据采集范围、数据集成管理效率等方面差距明显,尚未形成完备的信息资源协同机制和体系。

3.1.2 情报教育发展

通过情报教育培养情报业务活动的所需人才是情报响应的重要基础条件,一般通过专业教育、在职培训、继续教育等方式来实现。本节主要从中美两国民口高校的情报教育在培养定位、情报教学方面展开对比分析。

美国情报教育的培养定位主要落在对职业情报工作者的培训和对情报专业人才的培养两个方面。情报教育的在职培训旨在进一步提高在职人员的情报工作能力,主要通过在线教学或资格认证的形式进行,所面向的对象主要是正在或打算进入国家安全部门或联邦政府部门工作的人员。情报专业人才教育则注重通过系统的课程学习和适当的实践活动,培养情报人才具备较高的情报素养,此类培养模式更加强调培养情报意识与信息手段融合的情报能力,教学层次主要集中于本科生、研究生层面,这也反映出了美国高校对情报研究人才培养的方向和侧重点[20-21]。

在情报教学方面,美国情报教育教学领域涉及文科、理科兼具综合化的特点。除了学习本学科领域以及与情报相关的跨学科领域,如社会学、军事学、管理学等相关基础理论和专业知识以外,美国情报教育的特色在于很多高校课程设置加入了关于文化、宗教、政治、民族、伦理等意识形态领域的学科知识[20,22]。这在很大程度上与美国多元文化融合的国情有关,但鉴于情报自身具备竞争性和对抗性的特点,设置意识形态领域的教学内容也不失为一种有效举措,值得借鉴。从教师队伍建设来看,大部分情报学教育的老师具有情报实践经验或者具备良好的战略综合素养,大大地夯实了情报教育的教学基础,如国家情报大学的教职工来自情报界、军事、政府和学术界,所拥有的专业知识可以解决从地区性问题到网络安全再到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转移等几乎所有情报界关心的问题[23]。情报教学内容保障了情报专业学生在掌握基本的专业知识和学术研究技能的同时,也确保了对特殊性、跨学科性国家安全的情报业务问题的覆盖。

从培养定位来看,我国情报学教育与美国一样,也强调了培养情报学学生专业学科知识的掌握以及具备良好的实践能力。但相比之下,我国情报课程的设置受“图情档一体化”理念的影响较大,课程内容主要涉及信息科学和管理科学类,此类课程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对信息服务类人才的培养需求,但对于“情报意识”“情报思维”等方面的能力培养仍明显不足。目前,我国的情报教育模式缺乏体系化,主要以高校、科研机构的情报教学为主,缺乏面向特殊职业群体的情报培训课程。此外,目前我国的情报教育模式所涉及的领域非常有限,主要以科技情报、竞争情报为典型,缺乏与国家安全领域关联的教育,不能满足国家安全与社会发展的情报需求,而情报人才的紧缺也必然成为未来我国情报事业发展的瓶颈问题。

3.1.3 情报制度建设

第二次世界大战促进了美国情报工作的跨越式发展。为了避免由情报工作失误给国家安全带来麻烦,美国国会及时根据具体的国内外环境变化、情报工作的需求及特性,先后出台了一系列的法律和修正案。美国从情报立法前期逐步构建情报界的协调指挥体系,到对以反间保密、反恐等立法关注点的突出,这些法律法案是美国后续情报工作开展规范化、法制化的开端[24]。美国国会所颁布的一系列法律法案,一方面,有效地完善了美国的情报法律体系;另一方面,也大大地加快了美国情报工作规范化建设的进程。这使得美国情报工作的开展能够有基本的法律可遵循,同时促进了情报工作的高效化和法制化,对美国情报法制体系建设和情报工作的开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美国的情报立法形式侧重于分散式立法,注重对特定情报活动内容的立法;同时,受三权分立制度的影响,美国情报立法理念更重视通过程序手段进行监督、制约情报机构的权力。

基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框架之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情报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反间谍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恐怖主义法》的制定与颁布,中国的情报立法理念更侧重于立法的整体性和宏观性,程序的规定相对笼统,制约观念不够强烈,对情报机构具有极强的信任感。特别是新国家安全观理念的提出,为情报立法提供了整体性和综合性的指导,与美国情报立法体系相比,我国的立法体系有待进一步明细化、标准化。

3.2 情报响应的主体要素条件

3.2.1 情报机构结构配置

从职能定位来看,情报机构不外乎包括情报咨议机构、职能机构和事业机构,而情报机构结构配置与情报体系的管理结构模式密切相关[12]。世界各国科技情报系统的管理体系结构模式大致包括三种:强调国家干预和宏观指导的集中型、注重市场需求调节的分散型以及兼备调控和市场调节的矩阵,对照情报机构性质则包括政府机构、私立机构和非营利机构等[25]。

美国情报机构分属于不同部门,基本呈出矩阵型结构体系,综合职能定位和机构性质,主要包括三种基本类型。一是政府所属的综合性和专业性情报机构,如作为独立机构的中央情报局(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CIA),隶属于美国国防部的国防情报局(Defense Intelligence Agency,DIA)、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DARPA),商务部的国家技术情报服务局(NTIS),能源部的科技情报局(OSTI),国家情报主任办公室(Office of the 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ODNI)的高级情报研究计划署(The Intelli‐genc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ctivity,IARPA);还包括承担文献收集、存储等功能的职能机构,如国会图书馆、档案馆等。二是民间信息机构、咨询机构、智囊机构,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兰德公司、IHS Markit公司。三是以盈利为目的、提供跨越国界科技情报服务的二次文献科技情报机构,如化学文摘社、生物学文摘社等。这些科技情报机构基于不同的机构特色和任务,以国家宏观调控、市场调节和用户需求为导向,形成多路操作、同时进行的情报机构体系配置模式,为情报响应情报事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发展框架,从机构层面保障了情报业务活动的顺利进行。

社会制度的差异性在情报体系与情报组织结构配置方面也很好地体现出来。按照社会主义发展的观点,“集中型”的情报组织方式更将有利于情报事业的统一管理和合理使用,同时可以避免“分散型”的弊端。60多年来,我国已经形成了从中央到地方,专业与综合、公益机构与企业并存的科技情报体系[26]。政府性质的机构一直以垂直管理的形式呈现,而私营性质、专业领域的协会等性质的机构则是在国家宏观调控和市场调节的基础上,围绕特定的情报问题展开工作。此类配置形式既会实现情报工作的合理配置,又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美国矩阵式情报机构间的不良竞争。但现实工作中,各情报部门组织间的横向联系缺乏紧密性,往往不能及时应对环境产生的变化,容易各行其是,在实际工作中产生脱节问题。

3.2.2 情报人才队伍建设

情报人员所具备的情报敏感度、知识结构、状态、意识形态等个体差异会导致产生不同,甚至是对立的情报结果[27]。情报业务活动,特别是情报感知,是建立在感知者现有经验和知识结构基础之上的,所以对于人才资源的质量要求非常高。情报人才队伍建设是情报响应的重要部分,情报人才队伍的学历背景和所具备的核心业务能力是从事情报业务活动的重要基础条件。

在人才队伍的学历背景方面,以美国兰德公司为例,该公司90%的研究人员拥有高等学位,53%的研究人员拥有一个或多个博士学位;在人才专业背景方面,呈现学科多样化均衡分布,涉及学科领域有政策分析、政治、社会科学、行为科学、计算机、经济、国际关系等[28]。另外,根据情报人才各自的业务领域特长对情报业务分工进行主题专家配置,是情报人才能力配置在情报业务活动中的最佳响应。IHS Markit公司依靠全球主题专家所属行业领域、语言、国家区域等条件对全球和本地市场开展实时情报监控、预警,并在不确定性较强的市场条件下为客户提供按需咨询服务[29]。

与美国情报界均衡发展的顶尖综合型人才队伍建设和能力配置相比,我国的情报机构中,情报人员的学历结构有待进一步优化,且大部分情报机构对跨学科领域背景人员的引入不足,缺乏情报知识与专业领域知识、外语等学科背景能力互补的复合型人才队伍。以支撑政府决策的M机构为例,在编人员中,博士研究生学历约占26%,硕士研究生学历约占39%。此外,根据有关研究调查,我国科技信息系统人员结构比例在部委级情报所中,理工类占56.8%,经济类占1.9%;省市级理工类占47.8%,经济类占1.6%[30]。情报人才队伍是全面情报业务活动的综合专业基础保障,但从整体来看,我国现有的情报人才队伍配置在实际情报工作中,难以将跨领域综合情报进行有机结合。

3.2.3 情报用户服务形式

服务于情报用户的目标响应反映了情报业务活动的方向和内容。情报用户服务主要包括两种形式:一是基于自身基础能力响应目标需求的服务,如美国HIS Markit公司的Data Lake平台,就是在现有基础架构基础上,为用户提供访问、存储和分析行业数据资源和情报治理的功能,这也是目前我国情报用户服务响应的主要形式;二是通过多方合作响应用户目标需求的服务,如美国国家技术情报服务局(NTIS)主要通过利用私营部门合作伙伴的知识创建使用数据解决问题的新方法,同时与大学、非营利组织和行业专业人士合作,开发数据科学技术,帮助目标用户以新的方式安全地存储、分析、分类和聚合数据,最终实现提供将数据转化为社会价值的公共服务[17]。随着军民融合的提出,我国情报机构体系目前除了内部合作以外,开始从交流平台、资源共享等方面重视军民科技情报机构之间的协作关系,这为与其他机构合作提供新思路的同时,也夯实了情报用户服务基础,并拓展了情报用户服务的内容。

另外,情报工作重点是情报主体机构响应用户需求目标领域的体现。美国高级情报研究计划署(IARPA)主要投资于高风险、高回报的研究计划,以应对情报界机构和学科中最困难的挑战。目前,IARPA共有16名项目经理管理19个在研项目,研究重点包括数据分析、预测型情报、数据采集和计算技术[31]。这些研究内容凸显了美国情报机构对新时期技术发展预测、情报综合研判、信息储备、情报系统管理等方面的重视,是在新时期全球化进程和技术创新周期加快的背景下,解决不确定性情报、响应用户需求的重要体现。在我国科技情报的发展历程中,科技情报工作与服务主要以科技文献的加工、整理、研究和服务为主要内容,这些传统的文献信息服务积淀为科技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支撑服务。然而,基于科学活动的不确定性特征,未来我国情报工作的重点还有待于与科技发展紧密结合,并发挥超前的情报思维和情报工作模式,具备对颠覆性技术、关键新兴技术、前沿技术等的追踪、前瞻、预测和风险评估等能力,以实现科技情报响应用户的情报价值。

4 我国情报响应持续发展的基础条件要求

尽管中美两国在文化、制度、资源等方面存有差异,但是在遵循科技发展的基本规律和情报工作的根本方面存有相通之处。因此,比较分析中美两国情报响应基础条件建设的最佳实践是探索我国情报基础响应持续发展条件的有效方式。从前文的对比分析内容来看,我国开展情报基础响应需要强调重视以下几点内容。

4.1 情报响应的谱系资源建设

国家科技情报信息机构仅仅依靠自身的资源和能力很难满足国家科技发展的需求。围绕目标用户需求,积极整合外部资源,则成为提升情报响应能力、应对国家科技情报需求的有效举措。情报响应的谱系资源建设主要需要关注两个方面。

一方面,加强科技信息资源建设与巩固,是构筑与提升国家科技情报工作核心能力的基础。国家科技信息的数据资源建设主要在资源数量、资源种类、所涉及的专业范围等方面进行改善和提升。国家科技信息的数据资源建设也需要结合工作中所关注的重点,就重要报告、国家科技相关论文、专利库等各专业领域的资源形成丰富的信息数据资源库;同时,也可以突破自身资源与能力限制,积极整合高校、科研院所、企业等外部资源的能力,扩大单一资源的适用范围,实现各类资源的优势互补,避免资源的重复建设,提高资源的整体使用效能。

另一方面,基于跨领域信息资源建设,对不同种类情报进行融合与响应。情报工作本身就涉及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多领域的问题,单一类型的科技情报工作不能满足情报工作的终极目标。科技情报、军事情报、经济情报、竞争情报、安全情报等不同类型情报的综合是发挥情报工作的最优模型。探索不同类型的信息在科技情报业务活动中所发挥的作用,以及不同类型信息之间如何达到谱系资源相应的模式,最终实现对国家区域内的科技安全治理目标,是未来我国情报基础响应需要关注的一个重要方面。

4.2 情报教育发展及情报人才的培养

作为情报响应的重要基础条件,情报教育的发展定位以及人才培养模式是情报业务能力的重要支撑条件,我国未来情报教育及情报人才培养需要满足以下基本条件,以夯实情报响应目标。

(1)继往开来,砥砺前行,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情报教育发展体系。

纵观我国科技情报的发展历程,从新中国成立之初为突破国外封锁担负起“耳目、尖兵、参谋”的使命,到后来的信息化热潮改革的出现,再到智能服务、智库化转型的发展,我国情报学教育也在情报工作发展的过程中不断完善。因此,创建有中国特色的情报教育体系,首先要继承我国情报工作、情报学发展的优良传统,坚守情报工作与情报学发展的初心,以保障情报教育发展方向的正确性。

同时,也应注意,新时期开展情报教育变革不是一味地沿袭传统、闭门造车。构建有中国特色的情报教育发展体系,更需要与世界接轨,根据国情有选择地学习国外情报特色教育模式;需要以国家与社会发展需求为依据,以大数据时代下的网络信息环境为背景,对原有的情报教育课程结构、情报教育模式、情报教育制度、情报教育管理等方面加以革新,最终以情报教育为抓手,构建一个融合交互灵动发展、超越一般学科限制,而又有鲜明专业特色的教育实践域,以响应情报事业的顺利进行,适应新时代的发展。

(2)以人为本,因材施教,打造情报人才多样化发展的情报教育培养模式。

一直以来,情报人才既是情报事业发展的重要支撑条件,也是情报学学科建设中的重要教育议题[6]。情报教育的开展与实践规划需要遵循教育的基本规律,以人为本,因材施教,照顾到不同层次情报人才发展所需的能力要求。

在情报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方面,需要根据不同的情报教育对象和培养目标构建丰富的多层次情报人才教育体系。在教育对象方面,针对学位教育实现情报专业教育在专科、本科、研究生情报教育并行发展的模式;同时,在遵循情报教育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完善对非情报专业学生的情报素养教育,并通过继续教育、终身教育等形式实现情报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在培养目标方面,未来我国情报人才的培养有待从大情报观的视角出发,以培养出能够胜任国家安全与社会发展各领域所需要的情报人才为总目标,并根据国家安全与发展的战略需要适当扩展情报教育所涉及的知识领域,通过跨学科、多领域的情报教育模式实现具备情报知识、情报能力、情报观念、情报伦理道德等全方面发展的人才培养效果。

4.3 情报响应的管理与评价机制

(1)改善情报机构的管理模式,加强国家科技情报工作的协作力度。

一方面,基于当今学科交叉融合的发展趋势,组织间的联合与协作已日益成为科研攻关的有效组织模式。通过打破组织间的界限,促进组织间的联合与协作,不仅能够有效地解决情报主体机构人力资源短缺、自身知识储备不足的问题,而且能够极大地提升组织的科技情报业务能力和水平。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需要着眼于情报体系跨部门、跨单位团队协同的扁平化、虚拟化和网络化的工作模式,建立起各个专业的一体化业务融合与协作的模式,把相关的科技研发单位和科技情报机构、各个专业、各个方向的科技研究资源和情报力量综合成一个整体,促进高度协作的情报体系。

另一方面,具备良好的工作协作能力,是适应不断提高目标用户需求和国家科技情报项目分工协作的要求。将项目团队规模由过去的单一行业作战向跨行业团队作战演变,项目管理也由原来针对个体的管理向基于团队的管理跨越,实现协作效果远远大于个体相加的结果,逐步从科技情报业务串行工作到并行的多路操作转变,以实现多个国家科技情报领域联合作战的效果,改变单一资源分散服务的现状,以更大幅度地提高团队的工作效率,降低成本,使决策更准确、管理更高效。

(2)完善情报体系能力的评价机制。

情报响应的目标就是针对国家科技安全与发展的需求,从情报基础建设的角度出发,响应情报体系在监测、评估、预判等方面的能力,识别因技术问题对国家的社会、经济、政治等方面造成风险的可能性,以最终实现维护国家整体利益的目标。首先,情报基础响应工作要满足情报体系支撑国家科技情报管理与评估的基本能力;其次,面对国家科技发展,情报基础条件建设要响应情报体系针对前沿技术、关键核心技术等具备较强的科技预测、预警能力,以支撑国家科技发展决策,避免或减少我国科技安全与发展以及国家整体利益受到侵害。因此,完善的情报体系能力的评价机制是衡量情报体系能力发展成熟度的重要手段,也是情报基础建设发展的重要依据。

5 小结

情报基础条件决定了情报响应的效率和效果,是夯实国家情报工作的基础能力,情报基础条件建设是进行情报体系能力建设的必然要求。在新时代背景下,面对激烈的国际竞争,情报基础条件对情报感知、情报刻画和情报响应业务活动的有效支持将保障整体国家战略的可持续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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