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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身体意象与社交媒体信息过滤关系研究

2022-01-19楚,倪

关键词:媒介大众个体

刘 楚,倪 桓

(中国传媒大学新闻学院,北京 100024)

身体意象,是个体对自我身体的描绘和态度。而一个人身体意象的形成,关系着内外多种因素。在大众传播的语境中,媒体常常作为社会文化的构建者的角色出现,起到对身体意象的塑造作用。

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对于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的讨论又迎来新的浪潮。社交媒体改变了整个传播格局,传受边界模糊,用户在信息选择和加工中的主动性增强。基于这一变化,作为个体态度的女性身体意象如何影响其在社交媒体中的信息选择和加工,成为探讨两者关系的新取向。

一、文献综述与研究问题

(一)身体意象:概念的形成和演变

16 世纪,西方精神病学家Head 最早提出了“身体意象”(body image)的概念,用以在神经病理学方面描述人类因脑损伤而产生的身体知觉的扭曲状态[1]。Schilder 是最早在心理学和社会学的框架下讨论身体意象的学者,在《人体的意象与外貌》一书中,他将身体意象定义为:我们在脑海中形成的自己身体的图像,也就是说,身体对我们自己的展现。他认为身体意象是一个被建构的形象,由神经系统、心理层面和社会层面通过互动而形成[1]。

20 世纪90 年代,身体意象的研究迎来了大发展时期。这一鼎盛时期的到来,与80 年代社会学家开始将“身体”视作当代政治和文化的一项重要议题,并把它作为社会学理论的一个重要组成要素息息相关。到20 世纪90 年代,身体社会学(Sociology of Body)已经成为一门正式的社会学科[2]。这一大的社会学背景,促成了对身体意象的研究从神经病学向社会学、心理学等方向发展,开展了大量概念化、结构化和操作化的研究。

进入21 世纪,西方身体意象的研究从对概念和结构的讨论转向了对身体意象障碍的干预和应对。Cash 在2005 年出版了《身体意象应对策略调查》,提出身体意象的经验性回避、外貌改观以及积极性接纳等应对策略;2008 年,他在《身体意象的工作手册》中描述了身体意象改变的认知与行为治疗范式;2010 年,Veale 和Neziroglu 的《身体畸形失调的治疗手册》开始出版。这时期的研究表明,身体意向的应对与干预因其实用性和价值性正在成为新世纪学者日益关注的热点问题[1]。

身体意象也是在这个时期开始为我国学者广泛关注。在此之前,台湾心理学者张春兴曾提出,身体意象是指个人对自己身体特征的一种主观性的、综合性的、评价性的概念[3]。在《当代西方心理学新词典》中,把身体意象的概念解释为一个人对自己身体的全部或一部分所做的心理描画[4]。陈红和黄希庭将身体意象视作自我概念发展过程中的核心因素,将其概念细化为个体对自己身体特征的一种主观性、综合性及评价性概念,由外貌关注、外貌评价、肥胖焦虑、体质量自评等不同成分组成[5]。

本文将“身体意象”视作个体对自我身体的描绘与态度。并考虑其概念的复杂性、多维性和易变性,强调它是一个动态和不断变化发展的概念。

(二)大众传媒与身体意象:社会心理学与媒介效果的研究视角

已有大量研究证明了大众媒介对身体意象的影响,大众媒介也成为学界普遍认同身体意象的影响因素之一。在“大众媒介—身体意象”这一对关系的研究上,也逐渐从“是否存在影响”转向对“影响发生的条件”“影响效果的程度”的关注。现有的对“大众媒介影响身体意象的过程”的讨论,其理论视野大致可以分为社会心理学和媒介效果两个视角。

在社会心理学视角下,学者多通过社会比较理论(Social Comparison Theory)、自我图式理论(Self Schema Theory)、自我-理想差异(Self-ideal Discrepancy)等理论解释两者之间的关系。其中,社会比较理论和自我图式理论是最具影响力的[2]。

社会比较理论由Festinger 于1954 年提出,该理论认为,个人通过与其他具有特定的,有价值的属性的人进行比较来评价自我,建立个人身份。社会比较的过程包括上行比较(upward comparison)和下行比较(downward comparison),上行比较指的是在某维度上将自己与比自己更好的个体进行比较,下行比较指的是在某维度上将自己与比自己更差的个体进行比较。在社会比较理论视角下,大众媒介对身体意象的影响被解读为一种受众与大众媒介上的身体呈现做比较的过程:大众媒介中呈现的“完美身材”引发了受众的上行比较,使其对自我身体的评价较低,导致身体不满意,影响其身体意象。

自我图式理论则关注个体在媒介中获取信息的过程,它将身体意象的形成视作一个心理建构(mental construction)而不是一个客观评价(objective evaluation)的过程。自我图式是一个人与他人区分开的心理表征(mental representation),这些方面共同构成了“我”的感知。而有关个体价值的社会信息是每个人形成自我图式的过程中的重要影响因素。因此,在大众媒介与身体意象的关系中,大众媒介中的有关身体的信息影响着受众去评价自己的身体,影响了他们关于身体的自我图式,也就是他们的身体意象。Myers 和Biocca根据这一理论,建构了大众媒介影响身体意象的模型。在这一模型中,年轻女性关于身体的概念包括“社会理想身体”(socially represented ideal body)、“内化理想身体”(internalized ideal body)和“客观身体”(objective body),“内化理想身体”和“客观身体”的差距越大,个体的身体满意度就越低。他们指出,大众媒介的作用就是使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断拉大,从而导致女性的身体不满水平变高[6]。

媒介效果的相关理论也被应用在解释大众媒介和身体意象的关系上,它不仅关注大众媒介是如何影响身体意象的,而且试图探讨大众媒介影响身体意象的效果如何。其中,培养理论(Cultivation Theory)、皮下注射理论(Hypodermic Model)、使用与满足理论(Uses and Gratifications Models)、第三人效果理论(Third-person Effects)、都被不同学者用于讨论两者关系。

其中,培养理论在对两者关系的研究中应用得最为广泛。培养理论认为,通过“重复”和“刻板化”,大众媒介在形成和传递社会共识上起着重要作用。具体到大众媒介和身体意象的关系上:定期暴露在大众媒介呈现的“完美身体”下,会逐渐培养观众形成“这种身体特征才是常态”的观念[6],从而影响了他们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体。

总结来说,我们可以把现有对两者关系的讨论总结成下面的过程,这其中大众媒介扮演的更像一个“激活事件”(Activating Events)的角色[7]:大众媒介中的身体呈现“触发”(trigger)了受众包括比较、内化、自我图式构建等在内的一系列认知活动,这些认知活动又受生理、心理等因素调节,最终形成或改变了受众的身体意象。

可以发现,在大众媒介影响身体意象的过程中,个体不仅是被动的“美的社会观念”的接受者,也是积极的行动者,其生理、自尊水平、认知加工过程、性格特征都会调节着这一影响。然而,对个体的主动性的强调始终都是在“大众媒介指向身体意象”的前提下展开的,也一直属于对两者关系“单路径”“单向度”的讨论。而身体意象作为个体的态度,能够影响个体的行为,这一行为不仅包括对身体的塑造,也包括个体的信息选择行为。

因此,身体意象似乎不应被放在一个“被指向”的位置。当性格、自尊水平等作为调节变量影响着大众媒介与身体意象的关系时,作为一种“态度”的身体意象可能发挥的作用为何被忽视了呢?因此,我们是否能以“身体意象”为逻辑起点,讨论大众媒介与身体意象的关系?

(三)社交媒体下新的问题空间:信息过滤与身体意象

社交媒体的出现,以及其对传统传播格局的重组,为这一问题的提出和讨论提供了空间。

现有的对大众媒介与身体意象的关系讨论,集中在传统媒体,如杂志、报刊、电影电视、商业广告上。Wykers 和Gunter 在《媒体与身体意象》(The Media and Body Image:If Looks Could Kill)中采用印刷物(print)、荧幕图像(screening images)的分类来讨论媒体上的身体呈现,其中印刷物包括报纸、杂志、印刷广告;荧幕图像包括电视、电影[6]。

近年来,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身体意象研究领域迎来了对社交媒体环境和身体意象关系的一轮讨论高潮。不少国外学者发现Facebook的使用情况与女性身体焦虑有强相关性。国内学者也通过考察“社交网络使用”“社交媒体使用”与女性负面身体意象的关系,发现暴露在社交媒体信息中的女性会将接触的信息内化,从而导致负面的身体倾向。

然而,许多研究似乎只是将“传统媒体”置换成“社交媒体”,却没有去追问:传统媒体与社交媒体的本质区别,是否值得我们重新思考“大众传媒”与“身体意象”的关系?韩国学者Ji Won Kim 就指出,虽然目前对社交媒体与身体意象的关系研究日益增多,但是有几个方面相对并未充分研究,其中就包括对社交媒体的本质属性的考虑(the nature of social media)。他表示,相较于在传统媒体环境中的被动消费,社交媒体的本质应该被理解为一个更为互动的传播过程[8]。很明显,在理解社交媒体和传统媒体的本质差异的基础上,我们讨论社交媒体与身体意象的关系才有意义。

大众媒介对身体意象的影响,本质上属于媒介效果的研究范式。随着媒介环境的改变,这一研究范式的内涵也在发生着改变。经典媒介效果研究深受条件反射学说为核心的行为主义范式的影响,导致了对个体内在认知过程的忽视。而在新的传播语境下,受众对信息的处理方式越来越被重视。李晓静指出,这种信息加工取向(information processing approach)标志着,媒介效果研究从行为范式转变为聚焦用户信息处理的认知范式,从静态揭示转为动态描述、从结果导向转为过程导向[9]。

以往研究中身体意象所处的“被指向”的尴尬位置,也与经典媒介效果研究中传统媒体的行为主义范式有关。大众媒介始终作为讨论的逻辑起点出现,而身体意象则总是“被指向”的对象。社交媒体的出现让我们意识到这一现状,也为大众媒介与身体意象的关系中新问题提供了讨论空间:在社交媒体环境中,作为一种自我态度的身体意象,如何影响着个体与大众媒介的互动?具体来说,如何影响着个体在社交媒体中对信息的选择、接受和加工?

(四)研究问题的提出

因此,笔者试图以信息加工过程中的“信息过滤”为起点,来探讨这一问题。信息过滤的概念,来源于注意认知理论中的过滤器理论(Filter Theory)。这一理论认为,当信息通过各种感觉通道进入神经系统时,要先经过一个过滤机制;只有一部分的信息可以通过这个机制,并接受进一步的加工[10]。

为了将这一问题与社交媒体联系起来,本文将“信息过滤”的范围缩小到社交媒体环境中,具体的研究问题为:作为“自我态度”的身体意象,是否会影响个体在社交媒体中的信息过滤?

二、研究设计与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主要对“女性身体意象”“社交媒体信息过滤”两个变量进行测量。

女性身体意象,指的是女性个体对自我身体的描绘与态度。在测量方法上,本文基于Thomas F.Cash 编制的维度自我关系问卷(MBSRQ),在其中选取外表评价、外表关注、身体部分满意程度、体重焦虑和体重自我五个成分对受访者进行测量[11];在具体编制问卷过程中,本文采用了台湾学者王正松和王建兴对该量表修订后的中文版[12]。

社交媒体信息过滤,指的是用户在社交媒体环境中,对身体相关信息的选择行为。笔者基于微信、微博两大社交平台:在微博平台上,选择“微博热搜”作为工具,随机选取两天真实的微博热搜榜单,让受调查者选择,以此完成对微博信息筛选/过滤的测量。在微信平台上,选择“公众号文章”为工具,依据西瓜数据平台,选择具有影响力的各类型公众号代表,在其近一个月内发表的微信公众号文章中随机选取,供受调查者选择,以此完成对微信信息筛选/过滤的测量。

具体到测量中,本文以“身体相关社交媒体信息的筛选率”和“身体相关社交媒体信息的阅读意愿度”两个指标来共同测量用户的社交媒体信息过滤行为。其中,筛选率由“浅层筛选率*深层筛选率”的公式来计算完成。其中,浅层筛选率指受调查者所选中的身体相关社交媒体信息数量与所有可选择的信息数量的比值(选中身体相关信息/所有供选择信息);深层筛选率指受调查者所选中的身体相关社交媒体信息数量与受调查者所选择的所有信息数量的比值(选中身体相关信息/所有选中信息)。

问卷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社交媒体使用习惯与社交媒体信息过滤调查;第二部分为女性身体意象各指标调查;第三部分为基本信息,包括年龄、身高、体重等。本调查在微信上投放问卷,最终回收问卷359 份,剔除无效样本后,最终样本量为353。在样本构成上,年龄在18~25 岁的女性占比73.7%,受教育程度在本科及以上的女性占比83.9%。

本研究使用SPSS(R23.0.0.0)软件对问卷回收信息进行分析,计算受访者身体意象水平与社交媒体信息过滤程度,接着对两者之间关系做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用以探究女性身体意象水平是否会影响女性在社交媒体环境中的信息过滤行为。

三、研究结果

(一)女性身体意象与社交媒体信息过滤相关

对身体相关社交媒体信息筛选率与女性身体意象做描述性统计结果和相关性分析后(结果如表1),发现身体意象各指标与微信筛选率呈显著相关,其中外表评价、身体满意度与微信筛选率呈负相关,体重感知、外表倾向、体重焦虑与微信筛选率呈正相关。这说明,对自我外表评价高、身体满意度高的女性对身体相关类的微信平台文章选择得更少,过滤得更多;而自我体重感知偏重、对外表更在意、体重焦虑更严重的女性对这类文章选择得更多,过滤得更少。而在微博热搜的筛选上,结果表示,外表倾向和体重焦虑与微博筛选率呈显著正相关,这说明,对外表更在意、体重焦虑更严重的女性对身体相关的微博热搜选择得更多,过滤得更少。

表1 描述性统计结果和变量间的相关分析

对身体相关社交媒体信息阅读倾向与身体意象各指标做描述性统计和相关性分析后,结果如表2 所示。结果显示,身体满意度、外表倾向、体重焦虑与微信相关文章显著相关,其中身体满意度呈负相关,说明身体满意度越高,对相关文章阅读倾向越低;外表倾向、体重焦虑则与阅读倾向呈正相关,说明对外表越在意、体重焦虑更严重,对相关文章阅读倾向越低。在微博身体相关热搜的阅读倾向上,也同样呈现与之的显著正相关。说明对外表越在意、体重焦虑越严重,对相关热搜点击阅读倾向越低。

表2 描述性统计结果和变量间的相关分析

(二)女性身体意象影响着社交媒体信息过滤行为

为了进一步验证,作为态度的身体意象是否影响了女性的社交媒体信息过滤,本研究采用回归分析进一步探讨两者之间的关系。

回归分析结果如表3 所示,受访者的身体意象中的外表评价、外表倾向、身体满意度和体重焦虑对其在社交媒体环境中身体相关信息的筛选行为有预测作用。这说明,女性身体意象的确会影响其在社交媒体环境的信息过滤行为。

表3 回归分析

以上的结果向我们表示,身体相关的社交媒体信息过滤与女性身体意象相关,低身体意象得分的女性,对身体相关的社交媒体信息的阅读意愿更大,过滤更少;而高身体意象得分的女性,对身体相关的社交媒体信息的阅读意愿更低,过滤更多。这表示,女性的身体意象水平,的确会影响个体在社交媒体上的信息选择行为。

四、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试图在社交媒体环境下去理解媒体使用和身体意象的关系。通过对300 多名女性社交媒体信息过滤行为和身体意象的调查与分析,本研究发现,作为一种关于自我的态度,女性身体意象会影响其对社交媒体信息的筛选与过滤:拥有积极的身体意象的女性对身体相关的社交媒体信息筛选率更低,过滤率更高,这可能是积极身体意象女性在社交媒体中的“身体保护行为”(body protective manner),这种“身体保护行为”可以被理解为积极身体意象(positive body image)的一个特点,也可以被视作个体维系认知一致,拒绝认知失调的方法;而拥有较消极身体意象的女性对身体相关的社交媒体信息筛选率更高,过滤率更低,这种对身体相关信息的注意偏向可以理解为一种“应对策略”:拥有消极身体意象的女性,为了改变令人沮丧的身体意象体验,会采取相应措施去改善外在形象,这些措施既包括节食、运动等减肥行动,也包括在社交媒体信息环境中对身体相关信息的筛选和过滤行为。

(一)女性身体意象与社交媒体信息过滤的关系

通过问卷调查和数据分析,结果证实女性身体意象会影响其在社交媒体的信息过滤:拥有较为积极身体意象的女性,在面对和处理社交媒体中的信息时,对身体相关的社交媒体信息的阅读意愿更低,过滤率更高;而拥有较消极身体意象的女性,在面对和处理社交媒体中的信息时,对身体相关的社交媒体信息的阅读意愿更高,过滤率更低。

此外,本文发现,身体意象中的不同维度,对女性社交媒体的信息过滤的影响程度可能不同。其中,外表倾向,即女性对其外表的重视度及投入行为,以及体重焦虑显示出更强的影响力;而外表评价、身体满意度和体重感知显示出较弱的影响力。

这一方面说明了女性身体意象结构的多维性和复杂性,符合本文在文献综述部分对其概念的复杂性、多维性的强调。另一方面,这也说明了,在身体意象和信息过滤的关系之间,或许还存在范围更窄、更精准的关系,这为未来相关的研究提供了可能的方向。

(二)可能的解释:应对策略与认知失调

不同的身体意象水平对女性在社交媒体中的信息过滤行为的影响是如何形成的?本文认为“应对策略”和认知失调理论的视角或许能为本研究的结果提供一些解释。

应对是一种生存机制,它是个体对环境的反应,即个体在压力情境中减少心理上的、情感上的和生理上的负担。Cash 认为负面身体意象态度和图式的个体,对他们的外貌有着扭曲的或功能不良的认知过程。这些认知处理过程通常会造成焦虑、羞耻和沮丧等不良反应。因此,个体会采取相应措施,来处理潜在的令人沮丧的身体意象经验[7]。

用这种视角来解读研究结果,过程可能是这样呈现的:拥有负面身体意象的女性,想要改善自我形象,由此改变面对自己身体的焦虑和沮丧。这可能就使得他们对在社交媒体中那些为改善自我形象提供建议和帮助的信息相对敏感,对这类信息的筛选率高,过滤率低。

认知失调理论认为,人们为了寻求内在世界的一致性,消除由于认知失调带来的心理压力,个体会通过选择性信息接触,来避免增加认知失调程度。这包括支持性和反驳性两种不同的选择:支持性信息接触通过否认新的认知,寻求符合自己立场的信息,达到认知的一致性;反驳性信息接触则更多地寻求与新的认知有关的信息以完全取代旧的认知。

Tylka 等人在试图对“积极身体意象”的定义和结构做阐述时发现,过滤信息是拥有积极身体意象的女性的一种“身体保护行为”[13]。它意味着,拥有积极身体意象的女性,倾向于选择那些与她们的认知一致的信息,而过滤掉那些可能导致她们认知失调的信息。

这似乎能解释为什么在研究结果中,拥有较积极身体意象的女性对身体相关的社交媒体信息的过滤率更高。过滤掉身体相关的社交媒体信息,可能是女性对自我认知一致性的保护。

结语

总的来说,通过本研究,本文试图对“大众媒体环境塑造女性身体意象”这一研究路径提出反思,从传统媒体到社交媒体时期,传受者的界限越发模糊,受众的主体性不断增强,媒介效果研究从经典的行为范式转变为聚焦用户信息处理的认知范式。这表明,在新的媒体环境中,大众媒体与女性身体意象的关系不应是一种“大众媒体塑造着女性身体意象”的单路径关系,作为一种态度的女性身体意象也会影响着个体在社交媒体信息中的选择与加工。

身体意象是一个复杂的、动态的概念,其内在不仅包含“积极”与“消极”两个维度。在本研究中发现身体意象中的不同维度,对女性社交媒体的信息过滤的影响程度可能不同。这为未来的研究提出可能的方向,即在社交媒体信息环境中,身体意象的哪些维度对信息的筛选和过滤的影响更大?此外,从身体意象到信息选择的过程中,哪些中介因素在起作用?本文提出应对机制和认知失调两种可能的假设,这也需要未来做研究进一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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