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烟火袅然
2022-01-11徐絮
徐絮
当导演陈英杰用熟悉的烟嗓问候着“朋友,多久没撸串儿了?”时,传奇般的美食纪录片《人生一串》第三季随之回归。如今弹幕里的“好久不见”和当年第一季最后一集上线时满屏幕的“多谢款待”,就仿佛平常烧烤摊头上熙来攘往的食客们心中那份不胜言表的喜爱,最终化成了一句熟稔而亲切的招呼。
烟火缭绕的烧烤摊和烧烤店,灯火通明直至后半夜三四点,这是城市中最后熄灭的光,也是中国最接地气的深夜食堂。人们在觥筹交错间感受舌尖的刺激,有人快意潇洒,有人倾诉衷肠,这些旺火烤過、浓油炽烈的串儿像是见证者,食客的喜怒哀乐中皆是平凡人生饱满而滚烫的模样。
《人生一串》系列满是江湖气的旁白,配上陈英杰的烟嗓,就像是一位老友一边撸着串儿,一边在和你聊着这家的牛油小串,那家的蒜蓉茄子。三季以来,制作团队去过天南地北的许多城市,游走在城市不为外人所知的、当地人眼中也最地道的、历史悠远的、传奇的烟火盛处。画面中七分朵颐三分人情,镜头对准食物让人好像可以隔空品尝,店家与食客的故事像是点睛的小料,既不喧宾夺主,又能回味无穷。
从塔克拉玛干沙漠粗粝原始的红柳烤串,到云南建水悠悠慢烤的湿豆腐,一方人的脾性全在烟火中;从重口味的脑花、猪鼻筋,到山东烧烤卷饼和大葱、湛江烧烤的遍地生蚝,一方习俗物产全浓缩在一碟;从几十年如一日老居民楼楼下的无牌摊子,到全副家当只在一辆卡车的走鬼摊子,城市的变与不变全在这一串间……
总制片人王海龙曾说,“城市化会消融一些东西,改变一些东西,包括那些即将回不去、今后不再来的街头烟火气。有些动人的东西走得快了些,留个念想。”
四川西昌
火盆烧烤的故乡,彝族人家里的带皮凉山小猪肉是土生土长的食材,腌上小米椒、蒜蓉和盐,再在彝族人神圣的火中走一圈,肉皮焦香,汁水丰盈,裹层黄豆芝麻面儿,油香四溢。
辽宁沈阳
肉不到一两的鸡架,是吮味爱好者的兴趣所在。沈阳人可以说是鸡架杀手,保留着老工业基地的独特风格的烤鸡架用的是炼钢用的焦炭,八个鸡架被压实在大铁拍上,在猛火和烟熏中来回翻转。待到鸡架八成熟了再撒点糖继续烤,焦糖香味混着焦炭烟熏味,扑面而来。
重庆
据说在这座全世界饭馆最多的城市里,午夜到处飘着吃脑花的僵尸,烤脑花虽然看起来有点难以接受,但口感绵密,小碗里垫上大葱和洋葱去腥,藕片上面放上脑花,舀一勺二十多种配料制成的麻辣鲜香的调料,所有的料都在烘托脑花的肥腻,从表皮的微脆到内里的香嫩软糯,原始中有些精致。
台湾台南
在台南夜市吃烧烤,食材的新鲜和酱料的精致缺一不可。烤油条的吃法则是需要一些耐心来换取食物的丰富香气,熬酱料的时候加入大量米酒、白糖、蚝油,与香料一起慢慢熬制,也可以放些柴鱼片增鲜,麦芽糖的加入使酱汁变得浓稠香滑。用木炭慢慢烘烤逼出油条原本的油脂,烤至金黄再刷上酱料,味道和泡在豆浆里的迥然不同。
新疆尉犁县
罗布人的特色红柳烤肉,只需要新鲜的红柳和刚宰的罗布羊,现垒一个炭火台,烤肉之前才开始用木头炼炭。新折的红柳枝条削成签子串肉,签子散发着植物的清香,一把粗盐均匀地撒在肥瘦均匀的羊肉上,是最原始天然的味道。
湖南岳阳
其实湖南烧烤并不全是拼调料,烤牛胸口肉的时候,火候才是最关键的。因为饱含油脂,牛胸口肉被切成小块儿穿串小火慢烤,火大了会焦,遇到明火需要浇灭,以烟熏之。一串牛油粒入口先是奶香,油脂的迸发,再是余味悠长的调料香辣。
云南建水
在建水烤豆腐烤的是一种虚度时光的奢侈感,小腿高的方桌边围着一大圈人,湿豆腐小小一个架在炭上文火慢烤,这种缓慢的烤法在大城市很难体会到,火候到位的话,豆腐表面则香脆不焦,入口香糯弹牙。不过豆腐西施说了,心急吃不了建水豆腐。
广东中山
产自中山的脆肉鲩,肉质密实脆口,其鱼腩油脂丰富,是烤鱼中的上品。广东人偏爱食材本味,涂上一层蜜糖,撒些胡椒,激发出甜鲜滋味,最后撒上香叶碎,层次分明的味觉体验让迸发的油脂唇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