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库区生态环境三方协同治理演化博弈及系统仿真研究

杨光明，罗 垚，张 帆，陈 也

(重庆理工大学 管理学院， 重庆 400054)

一、研究背景

2012年11月，“美丽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目标在党的十八大第一次被写进了政治报告，2015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绿色发展观的新概念，这一概念的提出迅速成为全国乃至世界发展的潮流趋势。许多国家把发展绿色产业作为促进经济结构调整的重要举措，突出了绿色的概念和内涵[1]。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不仅提出了解决生态文明问题的总体指导思想，而且还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具体措施，为促进三峡库区生态环境治理加快了步伐。 三峡工程举世闻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水利工程之一，它不仅是中国的瑰宝，更是世界遗产的瑰宝。三峡工程的建设为政府、企业以及公众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对政府而言，三峡库区的长期可持续发展可推动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对居民而言，能获得更多就业机会和发展机会；对企业而言，能够建设这一伟大工程，不仅能带来经济效益，更能提高企业的声誉。但是建设三峡工程的同时也造成了生态环境破坏。例如，生物多样性骤减、水土流失严重等。为解决这些问题，本文就关于三峡库区生态环境的治理，利用演化博弈及系统仿真方法展开研究。

为使三峡库区可持续发展这一目标得以实现，国内外众多学者集思广益，进行了大量研究，为本文的写作提供了研究思路。很多学者采用了博弈思想对三峡库区生态治理问题进行研究，但大都仅限于两方之间的博弈，对于三方之间的博弈少有研究，导致其他主体在博弈中的作用被忽视，所以本文从政府、企业、公众三方主体演化博弈的视角来研究三峡库区的环境治理问题。

本文的创新点有：一是选题的前瞻性。本文的研究目的在于探讨三峡库区政府、企业以及公众三者之间协作治理的演化博弈机制，运用科学有效的方法计算出三峡库区利益相关者间的演化稳定策略。不断改进三峡库区利益博弈方协调发展能力指标，使之全面、真实和客观反映三峡库区的发展。通过演化博弈和雅可比矩阵计算三峡库区三方利益相关者的均衡状态，建立三峡库区协调发展稳定系统，并建立系统间联系和不同指标间关系，确定影响三峡库区利益相关者协调发展的因素。二是论文选题的创新性。目前三峡库区环境治理已引起国内外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学术界从治理试点方案、法制建设等方面做了有益探索，研究成果显著。

本文主要研究三峡库区生态环境治理和保护问题，构建政府、企业和公众三方的演化博弈模型，分析各主体在不同影响因素下的策略，探讨不同利益主体对三峡库区生态环境管理的影响机制，利用系统动力学模型对不同利益主体的稳定性策略的演化趋势进行仿真分析，并提出对策和建议。

二、研究综述

三峡库区生态环境问题不仅影响当地的经济发展，更影响社会的整体发展。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众多国内学者进行了研究，如:黄金夏等学者从外来植物入侵的视角对三峡库区的环境问题展开探讨，提出要在强化消落带生态环境管理基础上，加强景观基质不同尺度上的土地利用管理和优化，形成多元化的综合管控模式[2];何志武等学者提出三峡库区建设要搭乘乡村振兴的东风，探索库区脱贫农民融入乡村振兴战略的逻辑和路径，构建巩固脱贫成果长效机制、转换政策举措、培育库区特色产业和引导文明乡风,推动库区农村农业现代化[3];蒋文明等学者以三峡库区箭穿洞危岩体为例，对涉水厚层危岩体的变形破坏模式和防护措施进行研究，提出加固危岩体上部的锚索以及补强基座提高箭穿洞危岩体的稳定性。这一防护措施理念及方法为库区涉水危岩体的治理提供重要的参考价值[4];官冬杰等学者利用演化博弈的研究方法，对上下游政府博弈进行基本假定,构建演化博弈理论模型,并利用雅克比矩阵局部均衡点稳定性分析得到该博弈模型的最优解[5];李辉等学者利用ArcGIS,OpenGeoDa软件对三峡库区脱钩状态进行空间差异及格局演化特征分析，研究发现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关系整体水平不高,且空间差异特征较为明显,需加强区域间的协调发展[6];何太蓉等学者对重庆三峡库区各区县“新四化”发展水平和生态环境质量指数进行测度，研究发现库区“新四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得到了跨越式发展,但整体结构并不合理,尤其缺乏中间区县的链接作用,阻碍了库区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7];陈雅如等学者探讨了三峡库区土地利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以及维护库区生态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意义，并提出了今后的主要研究趋势是走向综合,研究的关键挑战为宏观格局变化的环境效应、微观机理与过程研究、尺度效应与尺度推绎以及模型构建与模拟预测的展望[8]；杨春燕从政府管控的角度出发，充分调动库区居民的环境保护意识，优化库区资源配置，合理分配资源，以最大化实现其效用，有效控制库区环境污染[9]；赵星琦基于库区环境污染向农村扩展的现状，创新性地提出应该结合科技发展，加强区域间合作交流，共同治理环境污染问题[10]；杨柳提出加强库区生态文明法制建设两方面，主要有生态文明基本权利建设以及环境法制建设：包括生态文明建设的权力保障体系建设和法律监督体系建设、行政监督、诉讼监督建设[11]；冉洪述建议三峡库区应走绿色发展之路，并作出了初步探索[12]；丁永新从企业层面构建库区治理问题的演化博弈及仿真分析，得到了环境治理中第三方博弈不存在均衡状态，整个博弈过程处于上下波动、反复震荡的结论[13]。

国外学者也对生态环境的研究以及治理作出了探索。早在 18 世纪末，贫困与生态环境问题密切相关的观点已经引起学者的注意，并不断地被研究[14]， 其中最著名的当属“贫困陷阱”(Poverty Trap)。“贫困陷阱”将贫困与环境视为一个相互依赖与相互强化的螺旋下降过程[15]。生态补偿，国外文献通常称之为对生态(环境)服务付费(Payments for Ecosystem/Environmental senrices，PES)，已逐渐发展成为世界各地用以保护生态环境的重要手段。生态系统服务付费(PES)的定义近10年才得以形成。学者们主要从环境经济学和生态经济学的角度分别对PES进行定义。具有代表性的是Nordic给出的定义，他认为理想的PES是一种市场化的保护机制，需要满足5个条件：自愿交易行为；定义明确的生态系统服务；至少有一个服务购买者；至少有一个服务提供者；当且仅当服务提供者保证提供生态系统服务，不能同时满足以上5 条标准的 PES 项目被称为 “类 PES 计划(PES-likeschemes)”[16]。生态经济学方法尝试给出更贴近现实状况的 PES 定义，强调保护生态可持续性和公平分配。Daniel等认为， 现实中的 PES 存在复杂性，表现在：PES 缺乏运行良好的生态系统服务市场；要权衡公平和效率；作为多目标政策工具，具有社会嵌入性[17]。因此，PES 的目标是建立一种自然资源管理激励机制，改变个体和集体的破坏行为，使自然资源配置中的个人决策和社会利益达成一致。由于生态系统服务市场的不完美以及存在社会嵌入性，所以不是所有的交易都是市场交易，也可以是协议支付或者公共补贴等。国际学术界对PES的研究成果对建立和完善三峡库区生态补偿制度以及推动三峡库区生态环境保护工作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国外主要采用 PGP(Provider Gets Principle)和BPP(Beneficiary Pays Principle)原则，即流域生态受益者付费和保护者获得补偿，其中PGP模式在许多国家已经实现[18-19]。国内坚持“区域利益与整体利益协调”“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协调”“责权利相统一”和“谁污染谁治理，谁保护谁受益，谁受益谁补偿”等原则，强调流域生态环境保护成本由投入者和受益者共同承担，借助经济手段，协调相关者利益关系的制度安排，旨在修复和完善流域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综上研究，多数学者侧重于探究三峡库区生态环境治理的单要素分析或者两两互动效应与协调关系，较少将三者有机结合纳入一个完整系统对三者的相互关系进行研究，缺少耦合关系机理的阐述、未来演化关系的预测以及空间关联效应演化分析，缺少利用系统动力学模型的耦合机理的时间演化预测和运用空间统计分析方法进行探究。本文从政府、企业、公众三方出发进行演化博弈及仿真分析，分析得到三方合作意愿最强烈的均衡策略，并进行验证，以此找到使得三方协同治理的均衡解。

三、三峡库区生态环境现状

三峡地区位于中国中西部的交界处，起着连接东西方、南北方的桥梁作用，如图1所示。良好的地理位置和三峡大坝的建设为三峡地区的发展提供了条件，三峡大坝的壮丽景观为申请世界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奠定了基础。但是，生物多样性被破坏、水土流失、生态迁移、发展分割等问题制约了库区的发展。

图1 三峡库区地理位置(1)2010年三峡库区移民工作报告。

三峡工程是一项综合水利工程，对水运和防洪具有重要作用，同时三峡工程的建设对三峡库区的结构、地质和景观也有很大影响。大坝的蓄水功能改变了水流走向，同时改变了库区水环境结构，从而使水资源功能发生了一系列变化。如库区水流速减缓减慢，自净能力及紊动扩散能力减弱，会加大污染物浓度；库区水滞留时间增加，臭氧能力减弱，会减少生化需氧量的降解量。三峡库区废水中的主要污染物是COD和氨氮，其中库区排放占25%，另外75%是由上游地区以及影响区排放的；废水排放中，生活、工业污水各占50%；农业污染源对于COD、氨氮总量的贡献率各占三分之一，由此可见，生活污水，工业、农业污染对于库区水资源造成的损害很大。

(一)三峡库区生活污水排放情况

调查发现库区居民的水资源保护意识比较淡薄，尤其是住在长江边上的居民喜欢将垃圾倒在江边，随着雨水的冲刷，垃圾流入江中，导致水质破坏。生活污水的主要组成成分是水，仅含不到1%的固体杂质，生活污水的排放增加了氮、磷含量。蓄水后，人们利用水位上涨的便利去江边洗衣物，直接将洗涤液排入江中，增加了磷的含量。如图2所示，生活污水的排放量在2008—2017年逐年增加，且在2017年达到峰值，水体中的氮、磷等营养物质使三峡库区干流总体处于中等营养浓度状态；上游支流富营养化水平偏高，中下游支流富营养化水平偏低。随着地表径流和降雨的侵蚀，生活垃圾已成为库区水质恶化的主要原因之一。

图2 2008—2017年三峡库区生活污水排放情况(2)图表来源：三峡库区经济社会发展特色数据库。

(二)三峡库区工业污水排放情况

据调查统计得知，工业在三峡库区经济结构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工业的发展带来的负面影响比较大，大量污染物的排放对环境产生了较大负面影响。道路扬尘、工业排放物、汽车尾气，或直接排放进入大气，或通过大气环流远程近程输送至三峡库区大气层，都会对环境和人体造成一定伤害，引发环境污染、人体疾病等问题。如图3所示，工业污水排放量从2009年到2017年整体上呈减少趋势，在2017年达到了最低；至2016年，三峡库区有193座污水处理厂，日处理能力达291万吨，说明近年来三峡库区的污水处理能力大大提升，排放量也有所减少。

图3 2008—2017年三峡库区工业污水排放情况分析(3)图表来源：三峡库区经济社会发展特色数据库。

(三)三峡库区农业污染情况

由于三峡工程的建设，许多居民不得不搬迁至其他地方。新开垦的土地肥力相对较低，产量较少，不得不以化肥作为辅助，而化肥的过度使用容易导致土壤结构破坏和土壤肥力下降，水土流失也容易导致水资源污染。因此，农民施肥行为与土壤污染之间存在复杂关系。

如图4和图5所示，从空间分布来看，江津、开州、涪陵以及万州等区(县)的氮磷排放程度均为前列，主要是由于这些地区的农业较为发达，农耕用地较多。相反，南岸、渝中、渝北等区(县)由于农村人口和耕地面积较少，农业污染也因此较低。由上表数据可以分析出，耕地、生活废水以及畜牧业等对氮磷的贡献率名列前茅。耕地、农村生活污水和生活垃圾对氮磷负荷的贡献率分别为66.4%和5.6%，对总磷负荷的贡献率分别为67.3%和4.1%，耕地对总氮负荷的贡献率分别为82.9%和76.1%。畜禽对总氮负荷的贡献率为76.1%，家禽养殖业对丰都县和长寿区的总氮负荷分别为5.9%和4.9%，忠县和江津区耕地对总磷负荷的贡献率分别为80.1%和77.6%。巫山县畜禽养殖业对总氮负荷的贡献率为77.6%，云阳县畜禽养殖业对氮磷负荷贡献率分别为80.1%和77.6%(4)数据来源：长江三峡工程生态与环境监测公报-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部。。由此可见，耕作是农业氮磷污染的主要来源。

农药造成污染的情况如图6所示，2008—2012年农业农药的使用量中有机磷农药施用量最大,且有上升趋势，说明库区使用剧毒农药的情况仍然普遍。2012年以来逐年下降，说明农药的使用得到有效控制，但是使用量仍然很高，因此要大力实现科学播种，用科技手段治理害虫，减少农药化肥用量，减轻环境压力。

图4 重庆市各区县农业面源污染物总氮负荷量—污染程度(5)图表来源：三峡库区经济社会发展特色数据库。

图5 重庆市各区县农业面源污染物总磷负荷强度—污染程度(6)图表来源：三峡库区经济社会发展特色数据库。

图6 2008—2017年三峡库区农药使用量(7)数据来源：长江三峡工程生态与环境监测公报-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部。

综上，库区的环境污染主要来源于生活、工业和农业三个方面，虽然经过多年的治理有所改善，但污水处理率仍需继续提升，想要实现这一目标，并不是单纯依靠某一主体就能完成的，需要政府、居民和企业协调配合，共同努力才能实现库区可持续发展的目标。

四、研究假设与模型构建

(一)博弈假设

在构建演化博弈模型之前，本文以政府、企业和公众三方作为模型建立主体。其中，政府的可供选择策略：监管和不监管；公众的可供选择策略：监督和不监督；企业的可供选择策略：保护和不保护机制。在企业的发展过程中，由于会受到自身发展策略选择的影响，有限理性的政府群体、企业和公众会根据自己的利益需求做出相应的行为选择。政府作为产业发展的主要引导力量，对企业有监管责任，对公众举报投诉的不良行为应给予相应处罚。只有当企业、政府和公众三方主体找到一个合适的均衡机制，才能实现博弈模型的良性循环，防止生态破坏造成的不良影响。在此基础上，本文做出如下假设(假设的参数符号以及意义如表1所示)。

表1 参数符号以及意义

将企业正常经营得到的收入定为R1，如果企业提高自身环保意识，积极节能减排需要付出的成本为C1；相反，如果企业不积极进行环保生产，会给企业带来更高的经济效益，但同时造成的生态污染会受到公众的批评，从而向政府申诉，导致企业的声誉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因此，在公众参与监督的情况下，如果企业对环境造成一定的污染需要按照政府要求向公众支付生态补偿C2。通常政府鼓励企业积极实行节能减排最直接的途径就是给予经济奖励，因此将企业获得政府补贴记为R2。随着环境保护优先，绿色发展的建设理念的提出，社会对环境的要求日益提高，提高环保意识将会具有更大的可持续竞争优势，将环境污染导致的竞争优势和声誉的损失成本记为C3。当今绿色发展已成为潮流趋势，企业继续污染排放必将导致C3成本的增加。

为了更好地对企业行为进行管控，政府会对污染企业进行惩罚，政府通过对污染企业的罚款获得3%的利益，与此同时政府需要支付的监管成本记为C4，包括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相反，如果政府对企业监管不力，污染物排放严重，导致雾霾加重，政府会面临更多的投诉，让公众丧失信心，我们将政府监管不严造成的损失、声望的损失以及公众对污染企业的批评记为政治成本C5。

对于公众而言，要积极参与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提高对企业排污行为的监管，如有发现问题需及时向政府报告，将公众的监督成本记为C6，企业的污染行为对公众造成的损害记为C7。

(二)博弈模型

设企业排放概率为x，则不排放概率为1-x。如果地方政府实施监管策略的概率为y，则地方政府不实施监管策略的概率为1-y。如果公众参与监管的概率为z，公众不参与监管的概率为1-z。排放企业、政府和公众的效益分别使用U1、U2和U3表示(如表2所示)。

表2 政府、企业、公众三方博弈矩阵

1.排污企业的博弈策略

U11=-CPyz-Fy+R-H1

(1)

U12=Py+R-C1

(2)

U1=xU11+(1-x)U12

(3)

F1(x)=dx/dt=x(1-x)⎣-C2yz-(R3+R2)y-C3+C1)」

(4)

2.政府的博弈策略

U21=-C4-R2+x(R2+R3)

(5)

U22=-C5x

(6)

U2=yU21+(1-y)U22

(7)

F2(y)=dy/dt=y(1-y)⎣-C2-R2+x(R2+R3+C5)」

(8)

3.公众的博弈策略

U31=C2xy-C7x-C6

(9)

U32=-C7x

(10)

U3=zU31+(1-z)U32

(11)

F3(z)=dz/dt=z(1-z)C2xy-C3

(12)

演化博弈稳定性分析：

令F1(x)=0，F2(y)=0，F3(z)=0，可以得到8个平衡点，分别为E1=(0,0,0)，E2=(1,0,0)，E3=(0,1,0)，E4=(0,0,1)，E5=(1,1,0)，E6=(1,0,1)，E7=(0,1,1)，E8=(1,1,1)。另外，存在一个E9，范围为Ω={(x,y,z)|0

(13)

Df1(x)/dx=(1-2x)[-C2-R2+x(R3+R2+C5)]

(14)

Df2(y)/dy=(1-2y)[-C2-R2+x(R3+R2+C5)]

(15)

Df3(z)/dz=(1-2z)C2xy-C3

(16)

由演化博弈的稳定性理论可知，当DF1(x)/dx，DF2(y)/dy，dF3(Z)/dz时，E9为三方博弈的稳定点。

排污企业的演化稳定策略。根据公式[-C2-R2+x(R3+R2+C5)]，表示当X取任意概率值，系统都处于稳定状态，不会继续演化。

当[-C2-R2+x(R3+R2+C5)]>0时，根据微分方程稳定性判别条件，当F′(x)≤0时，演化趋于稳定状态，此时可得x=1是演化稳定策略。表示在这个情况下，排污企业将会进行从不污染到污染的策略演化，也就是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为污染。

当[-C2-R2+x(R3+R2+C5)]<0时，同理可得x=0是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表示在这个情况下，排污企业将会进行从污染到不污染的策略演化，也就是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为不污染。

结论：为了引导企业实现绿色发展模式，主要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加强监管力度，强化政府监管力度和公众监管，加强两者之间的合作交流，不给企业钻漏洞的机会；另一方面加大惩罚力度，惩罚包括政府罚款以及公众损失，加大前者可以给企业带来警示作用，公众损失是指企业的环境污染给公众造成的不利影响，环境对于公众的生活来说至关重要，特别是在习主席提出“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的发展理念后，更加强调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因此公众也需要积极加入到生态保护中来。

政府的演化稳定策略。根据公式[-C2-R2+x(R3+R2+C5)]=0，表示y取任意概率值，系统都是处于稳定状态，不再继续演化。

当[-C2-R2+x(R3+R2+C5)]>0时，可以分析得出，此时y=1是演化稳定策略，表明此时政府将要由不监管向监管策略逐渐演化，表明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为政府监管。

当[-C2-R2+x(R3+R2+C5)]<0时，则可得y=0是演化稳定策略，表明此时政府将要由监管向不监管策略逐渐演化，表明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为政府不监管。

结论：要加强政府监管部门和公众之间的联系，明确双方职责，一方面公众要对政府监管结构的作用发挥进行监督，另一方面公众也要成为政府监管机构的得力帮手，双方合作，可以适当降低监督成本，政府监管部门出现监管漏洞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监管成本过高，通过技术创新、人员培训、大众监督等方式降低监管成本，同时对污染超标企业加大惩罚力度。

公众的演化稳定策略。根据公式C2xy-C3=0，表示z取任意概率值，系统都是处于稳定状态，不再继续演化。

当C2xy-C3>0时，此时得出z=1是演化稳定策略，这表示公众将逐渐从不参与监督转变到参与监督的策略演化，也即参与监督是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

当C2xy-C3<0时，此时得出z=0是演化稳定策略，这表示公众将逐渐从参与监督转变到不参与监督的策略演化，也即不参与监督是此时的演化稳定策略。

结论：根据上文可知，公众的策略选择与政府和企业的策略选择紧密相关，不能通过降低企业生产率来降低污染物排放量，所以为了使企业减少污染排放，政府部门需要加大监管力度和惩罚力度，对于污染超标或者寻找监管漏洞的企业行为必须严厉惩罚；另外负面反馈带给企业的也可以算作是惩罚，因为企业丧失了政府和公众的信任，会造成一定的声誉损失，同样不利于企业的发展；另外同样要引起重视的是，当企业选择污染策略可以获得巨大经济效益时，如何让其放弃巨大收益选择保护策略成为一个较大难题。因此，政府部门应该实行奖惩并立，对选择保护策略行为的企业给予一定的物质和名誉奖励。

五、生态治理三方仿真分析

系统动力学最早是由麻省理工学院的J.W.Forreste教授提出的，这一理论主要运用于分析和研究信息反馈，是一门结合自然学科和社会学科的综合学科。它以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利用计算机技术，通过实际生活中观测到的相关信息建立仿真模型，用以研究复杂的社会动态系统行为[20]。

三峡库区生态治理的效果取决于政府对生态环境的管理程度，地方政府对生态保护的积极性直接影响到区域环境保护机制的建立。由于生态资源的完整性、行政区域的划分以及生态环境破坏在经济发展中带来的负面效益，因此三峡库区生态治理过程中需要政府投入大量资金，再加上流域治理结果存在时效性，这导致政府早期治疗效果不显著，正是由于这种时效性，短期的环境治理效果不明显，因此地方政府可能会选择短期收益，加剧环境污染;政府采取不积极的生态保护措施，企业可能会为了追求短期的经济效益，不会采取保护措施；由于政府和企业的不作为，公众也可能采取不作为状态，这将不利于三峡库区环境治理机制的长期稳定和公共价值的实现。三峡流域系统动力学模型的仿真运行主要是验证上述演化博弈仿真结果的正确性和有效性，本文基于系统动力学思想，在Vensim上进行仿真研究。根据系统动力学，本文验证上述演化博弈模型的结论，并且分析不同监督成本下的政府、企业和公众的行为策略变化，研究影响三方主体策略选择的影响因素，构建一个具有两个循环和多变量的系统动力学模型。

在系统动力学模型中，SD系统的初值是一个关键变量，不同的数值设置会影响模型的演化范围和速度。本文的仿真过程主要从政府企业支付的成本、保护模式下的成本、企业不受保护时的基本效用以及企业采用保护策略的概率等方面通过改变参数进行不同状态的模拟，以观察其对演化结果的影响。

图7 三峡库区生态环境治理中政府、企业、公众三方博弈因果关系模型

根据上述参数的假设和公式(1)～(13)。再利用Matlab 2016b对政府、企业以及公众三方的演化稳定策略进行仿真分析，仿真结果如图8所示。

图8 政府策略行为的演化

从图8中可知，不同成本的取值，对政府补贴概率会产生一定影响，且成本值越大，政府采取补贴的概率曲线图越平缓，但是最终均趋于1，说明政府最终会采取补贴策略；由图9可知，在X初始值固定为0.5时，不同成本值，企业改进的概率不同，当成本值为1、1.5或2时，企业改进的概率曲线图向下收敛，并逐渐趋于0，当成本为2.5或3时，企业改进的概率曲线图出现波动，但企业选择改进的趋势都逐渐稳定于1，达到稳定均衡状态；图10表示无论成本取值如何，公众选择监督策略的概率都会趋向于1，达到稳定均衡状态，说明最终公众的最优策略为监督。

图9 政府策略行为的演化

图10 公众策略行为的演化

结论：根据对模型中关键变量值的调整，动态对比政府企业保护补贴行为概率的演化趋势，基本与上文中双方动态演化路径相吻合。政府补贴与企业保护成本这两种参数会对双方采取措施概率的收敛速度与方向产生影响，参数值的适当调整会使企业和政府的保护(补贴)演化行为趋于稳定。企业和政府共同改变时风险系数与各自改变时风险系数的差值会决定其演化方向。当前者大于后者时，企业与政府可能选择不合作态度，相反，企业和政府有更大合作态度实施保护补偿行为，达到演化博弈中帕累托最优状态。

六、研究结论与研究建议

本文主要针对三峡库区目前存在的生态问题，将影响库区发展的三大主体(政府、企业与公众)建立起三方演化博弈模型，对3个行为主体相互间的影响机制进行探索，并进行仿真分析，结合以上对演化博弈模型分析研究，得出以下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博弈分析结论表明主体的积极性和监督成本是影响策略选择的重要因素。① 只有当企业意识到选择不保护策略的成本过高时，企业才会选择保护策略，因此最终的最优策略为政府补贴、企业改进和公众监督；影响企业保护环境的主要因素为政府罚金和政府补贴，并且政府罚金对企业的作用效果更好。设置较高的罚金更能有效的提高企业采取保护策略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如果同时采取高补贴和高罚金的制度，很大可能会降低企业改进的积极性，所以只有在罚金大于补贴时，企业才会采取保护措施。② 主体参与的积极性也是策略选择的重要影响因素，充分调动政府人员、企业和居民参与环境治理和生态保护的主动性，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其潜能，实现库区可持续绿色发展的长期目标。

(二)研究建议

1.推动政企合作，确保主体策略选择

从政府和企业达成均衡稳定状态来看，应该推动双方达成合作，制定有约束性质的条例以约束双方的策略选择，通过对三峡库区不同流域水质比较，对水质恶化地区采取经济惩罚的方式，对水质改善地区给予物质和名誉奖励，完善生态补偿机制，实现合作共赢。

2.实现多角度的监督方式，加强群防群控能力

保护环境是每个人的责任，且环境治理是一项长期的、复杂的工程，需要公众参与其中，特别是要发挥公益组织的作用，加强政府和公益组织之间的合作，定期开展公益活动，包括知识讲座、公益比赛等，以此提高公众的积极性和自觉性，对表现突出的公众给予适当的奖励，同时充分发挥互联网传播范围广、传播速度快的特点，利用多平台进行环境保护宣传，提高公众的自觉性，共同建设和谐美好的家园。

3.完善生态补偿机制

只有政府参与制定适宜的奖惩机制，才能使得三峡库区三方博弈达到最优均衡解，以县为单位划分水质交界线，每年对水质进行检测，对较之上一年度水质改善的区县给予适当的补偿，在政府的推动下实现区域一体化，促进不同区县之间的交流合作，特别是对生态治理取得成效的地区，加大补偿力度，提高当地政府的积极性，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目标。

4.建立企业排污信息网

利用互联网技术建立企业信息网，记录那些抽查排污超标的企业，设置排污标准，对于那些超过标准设置的企业，将其加入黑名单，其他地区政府可以通过信息网查询该企业的信誉情况，拒绝那些加入黑名单的企业或者次数较多企业的落户申请，另外在重点污染企业的污染物排放口安装自动检测系统，对企业污染物的排放进行动态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