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高校专家型辅导员的特征及其培养策略
2022-01-01袁诚琨
袁诚琨
(1.蚌埠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 安徽 蚌埠 233000; 2.安徽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安徽 芜湖 241000)
高校辅导员专家化 (以下简称 “辅导员专家化”)是指我国党和政府、高校培养和造就“专家型辅导员”的活动。 相较于职业化“以稳定的职业性质”为基准,专业化以“执业的熟练程度”为基准,专家化则以“执业的水平与难度”为基准,“着力于解决辅导员工作中的理论基础与实践难题。”[1]从这个意义上说专家化是职业化、专业化的升华,是高校辅导员队伍建设的供给侧改革,是促进高校辅导员队伍建设内涵式发展的一种“最优选择”,也是落实新时代高校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现实需要。
一、专家型辅导员的特征
当下,辅导员专家化示范效应已经显现。 我国所评选出的历届“全国辅导员年度人物”(以下简称“年度人物”)与“最美高校辅导员”就是专家型辅导员的代表。 在对他们先进事迹宣传的基础上,我们更需要对其专家化机理进行挖掘,做到化经验为理论,化理论为方法,使广大辅导员能够学习、模仿。对此,我们首先要明晰专家型辅导员的特征,因为“阐明高校专家型辅导员的特征是高校学生事务走向职业成熟的重要标志”[2]。 唯此,我们才能找准辅导员专家化的致力方向。 笔者对“年度人物”与“最美高校辅导员”的文本资料进行了分析,归纳出如下专家型辅导员特征。
(一)稳定、正向、积极的职业认同特征
较于一般辅导员, 专家型辅导员拥有稳定、正向、积极的职业认同。职业认同是职业动机、职业角色、职业态度、职业信念等相互作用的结果。专家型辅导员具有端正的职业动机、积极正向的职业认知、高度的自我效能,对辅导员职业价值、范式深度认同,保持较高的职业承诺与组织承诺水平。 众多“年度人物”几十年如一日,舍小家为大家,扎根于立德树人事业。 如徐川放弃高薪,曲建武放弃省教育厅领导岗位,陈小花放弃提干机会,有的辅导员遭遇家庭变故依然对工作不离不弃。他们在工作中即使面临倦怠与挫折,也能够以坚强的职业意志予以克服。对于尚处在职业化与专业化进程中的辅导员工作而言,职业认同是辅导员专家化的前提与基础,构成了职业发展源动力,支撑其长远发展,使专家型辅导员以工作为“志业”,坚守岗位,热爱工作,遇到诱惑不动摇,遇到困难不退缩。
(二)专业性、结构性、广博性、实践性为标识的知识特征
知识是高校辅导员的实践基础。 经分析,专家型辅导员的知识具有以下特征:其一,专业性。根据赵康的知识向日葵模型,专家型辅导员的知识由居于核心地位的专业知识与居于周边的背景知识组成。 专业知识是专家型辅导员知识的主体。 它是为了高校辅导员工作这一特殊实践活动而组织起来的系统的学科知识, 包括本体性的原理性知识、价值观预设、学科图式、认知框架等,支撑起辅导员工作的科学性与合法性。其二,广博性。专家型辅导员除了扎实、系统的专业知识之外,还需具有丰富的背景知识。《高等学校辅导员职业能力标准(暂行)》(以下简称《能力标准》)规定辅导员要有宽广的知识储备,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哲学、政治学、教育学、社会学、心理学、管理学、伦理学、法学等学科的基本原理与知识及法律法规知识等。背景知识为专家型辅导员提供了多样化的视角,为其工作创新奠定基础。“年度人物”毛霞坚持对九大学科知识体系进行地毯式阅读的事例就是最具说服力的现实注脚。 其三,结构性。 专家型辅导员的知识以脚本、命题结构、图式的形式出现,比新任辅导员整合得更加完整,可快捷提取解决现实问题。 其四,实践性。专家型辅导员的个体知识更多表现为实践知识,即应用知识的知识,具有情境性、个体性、策略性。 它能够使主体将知识库精准地与现实情境进行匹配,高效地解决问题。
(三)高阶思维为主体的思维特征
在实践活动中, 思维是知识与行动的中介,思维方式决定着实践方式及其成效。对专家型高校辅导员而言,思维方式主要表现为高阶思维。 根据布卢姆的观点,高阶思维是以分析、判断、评价为形式的认知思维,它是一种元思维、复合思维、高效思维。 面对学生工作领域众多结构不良问题、理论与实践难题,只有使用高阶思维才能有效分析并加以解决。 专家型辅导员善于对面临的情境、涉及因素及其相互关系进行分析研判,抓住事物的关键与本质,然后因地、因事、因人采取针对性措施。 他们克服了一般辅导员的工作思维、经验思维、日常思维、碎片化思维,建立起系统思维、反思思维、创新思维、辩证思维、互联网思维、直觉思维等高阶思维。
(四)卓越能力为表征的能力特征
能力是直接影响活动效率,并使活动顺利完成的个性心理特征。 在内容上,《能力标准》列出了辅导员九个方面的能力。 专家型辅导员往往在其中“1+N”(“1”为理论与实践研究能力,是专家型辅导员的必备能力,“N”为其他八种能力的中一种或多种)方面表现突出。在水平上,专家型辅导员主要表现为高效率(在较少的时间内做更多的事情)与高效能(在同等付出的条件下,成效突出)。 具体表现在具有丰富的知识模块与认知框架,思维模式实现了自动化,外显为专家式直觉;对问题的研判表现为直达本质的洞察力,省去繁琐的步骤、程序,具有卓越的速度与准确性;在面临复杂情境时,解决问题的创新性与创造性,等等。 专家型辅导员不仅实践绩效突出,还拥有卓越的学术研究能力,表现为主持高级别的科研项目,发表高水平论文,出版高质量的著作,具备较高的学术职称等。
以上四方面的特征由内而外,由低到高逐步发展,使辅导员经历新手、熟练新手、胜任阶段、精通者阶段达到专家阶段。
二、专家型辅导员培养的必要性与紧迫性
我国高等教育已经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有高质量的教师,才会有高质量的教育,推进专家型辅导员的培养势在必行且刻不容缓。
1.推进辅导员队伍建设纵深发展的需要。 自中共中央16 号、31 号文件,24 号、43 号教育部令及相关配套政策、法规颁布实施以来,辅导员队伍建设的环境、条件、机制、平台逐步得以优化,职业化、专业化的目标已经部分实现,但是职业的稳定性与专业性还是受到质疑。现实中出现的专家型辅导员则具有积极的职业认知、坚定的职业承诺、卓越的职业成效,对于提高辅导员的社会认知度、美誉度,促进辅导员的职业发展发挥着榜样示范作用及探索效应。从这个意义上说辅导员专家化有利于突破队伍建设的瓶颈,促进职业化和专业化向纵深发展。
2.促进大学生自由而全面发展的需要。 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大学生的需求愈加多样化、差异化,并由基本需求向高层次的成长发展、自我实现等需求跃升。 要满足这些需求,仅靠传统的“保姆式”工作模式已难以为继,迫切需要学生工作者提供更加专业、更富效率的“专家级”服务,以提升学生的满意度与获得感。
3.辅导员个体实现自我发展的需要。 玛汉·坦姆仆的知识工作者激励模型认为,最为重要的激励要素莫过于个体成长与发展。高校辅导员作为知识型员工, 实现自身发展是其自我实现的重要内容,成为专家则是满足这一需要的不二途径。成为专家能够增强其职业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归属感,从源头上解决辅导员职业倦怠现象高发、职业流失率高的问题。
4.保障高校学生工作可持续发展的需要。 有学者谈及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时认为:“影响大众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能力与认同程度,思想政治教育领域是否有活力,有生命力,专家系统起着非常大的作用。 ”[3]目前,我国高校学生工作还处于外延式发展阶段,靠政策供给,尚未实现自主发展。随着专家型辅导员的大量涌现,则会增加知识的生产与供给,提升工作的理论与实践水平,进而整体推进我国高校学生工作。
三、专家型辅导员的培养策略
李明忠以当选的“年度人物”为样本,概括总结了优秀辅导员成长的“个体自主成长规律、发展阶段性规律、同伴互助规律、实践反思效应规律、环境强化效应规律”[4]。范蕊指出“通过政策落实、职业发展路径规划、知识结构完善等途径,提升辅导员工作的个性标签,培养专家型辅导员”[5]。 这些发现为教育部门与高校推进辅导员专家化提供了实践启示。教育部门与高校要“拓展选拔视野、抓好教育培训、强化实践锻炼、健全激励机制”[6],围绕上述特征的培养,营造支持性环境,促使专家型辅导员不断涌现。
(一)构建基于胜任力的选拔与培训体系
斯宾塞夫妇认为,胜任力是指与有效的或出色的工作绩效相关的个人潜在的特征, 它可以是动机、特质、自我概念、知识、技巧等[7],其中动机、特质、自我概念作为鉴别性胜任力不容易被感知且难以培养。 因此,要造就专家型辅导员,首先,在选拔阶段就应加强动机、特质、自我形象、态度、价值观等鉴别性胜任力所占的权重,切实将真心热爱辅导员工作,具备培养潜质,专业背景契合的候选人选入队伍,实现人职匹配。其次,建立分层分类培训体系,综合工作年限、职业层级、职业发展阶段等,将辅导员划分为基础层、发展层、专家层。 针对专家层,培训形式应采取理论研修、专题研讨、实践考察、出国考察等形式;培训内容则应侧重高阶思维的培养、科学研究能力及领导力的提升等。再次,将培训与培养、矫正、跟踪辅导结合起来,设置“辅导员督导”, 重点解决专家型辅导员发展中的思想认识问题与实践难题。最后,加强职前培养,在充分利用“高校思政工作队伍后备人才培养计划”的基础上,增设“高校思政工作、学生思想教育与事务管理等专业硕士、博士学位”[8]。
(二)再造组织,打造辅导员发展共同体
打破当前辅导员包保制的原子状态,打造利于实践知识扩散的学习型组织结构。首先,实施“矩阵式”配置模式,横向上对班级、学生负责与纵向上承担专项职能相结合, 促进辅导员寻找自己的职业锚,实现专业发展,形成专长。摆脱工作与发展的平面化,成长为“全科医生”,打下专家型辅导员生成的群众与实践基础。 其次,明确各个层级辅导员的发展定位与职能,其中,初级辅导员是基础,中级辅导员是骨干,专家型辅导员是领导者。 专家型辅导员承担树立愿景、共享知识、引领发展的重要任务,形成既分工又合作、先进引领后进的梯队式协同发展格局。再次,建立师徒制、工作组、项目组、名师工作室等,打造发展共同体。 这些群体的功能在于知识的扩散与共享,实现以专家育专家的目的。 其中以“名师工作室”最为典型。 “名师工作室”是“以培养专家型辅导员为目标,以促进共同学习、开展学术研究、推进实践创新、深化工作交流为工作内容的辅导员团队”[9]。 “名师工作室” 以学生工作中的“疑难杂症”为突破点,深入研究,大胆实践,生成前瞻性的理论与实践成果, 并推进成果的推广与应用;它凝练工作特色,展示工作成果,产生名优特新效应, 提升辅导员职业的社会认知度与美誉度;在工作室中,辅导员完善知识结构,提升工作技能,塑造职业精神,克服倦怠感,增强胜任感,成长为“专家”和“能手”。
(三)推进理论与实践研究
理论与实践研究是高校辅导员破除职业危机与职业倦怠,获得成就感与价值感,成长为专家的必由之路。 高校应指导辅导员提升科研意识,抛弃畏难情绪及逃避心理,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开展研究。首先,指导辅导员发挥“离学生最近”的优势,选择既有价值又有意义的理论与实践问题开展攻关,并在分析与解决问题中哺育问题意识。其次,指导他们选择适合辅导员工作的研究方法,如调查研究、行动研究、案例研究、叙事研究、实验研究等。由于这些方法非常专业, 需要在培训中强化相关内容。 当前,应当鼓励支持辅导员通过申报项目开展研究,积极申报教育部人文社科“高校辅导员专项”及省、高校所设置的相关项目。 同时,还应在省、高校建立“学生事务研究中心”“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心”“心理健康教育研究中心”“党建研究中心”等学术团体,定期举办辅导员论坛、沙龙等,搭建辅导员理论研讨与工作创新的平台。
(四)建立专家化导向的评价机制
新时代,我们应以《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为指导,探索推进辅导员专家化的评价机制。其一,厘清与界定专家型辅导员的职责,使其聚焦创新实践、科学研究、培养人才三项主责,与之相适应,积极探索评测相关工作量的科学办法。 其二,畅通发展通道,使辅导员发展有空间,工作有奔头。 设立“正处级辅导员”或“教授级辅导员”岗位,打破晋升的天花板;落实“单列计划、单设标准、单独评审”的职称评审政策,打通辅导员学术发展之路;探索“职级制”的实施和完善,建立辅导员专门发展渠道;将辅导员作为高校后备干部队伍进行重点培养,打通辅导员的行政发展之路。其三,建立激励机制。完善“年度人物”“最美高校辅导员”评选及职业技能比赛等制度,增强辅导员工作的社会认知度、美誉度及职业荣誉感,激发辅导员成为专家型辅导员的内在动力; 按照规定发放辅导员岗位津贴,提升辅导员的职业承诺与组织承诺,激励其扎根学生工作事业不断深耕,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