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论戴维·洛奇《天堂消息》中的创伤书写

2022-01-01张之材

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6期
关键词:伯纳德洛奇兰德

张之材

(1.四川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重庆 400031;2.重庆文理学院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2160)

《天堂消息》是英国著名小说家和文学评论家戴维·洛奇(David Lodge )的作品,作者以讽喻的手法,在总体构思的框架内,调动一些喜剧因素,使作品呈现出诙谐,幽默的效果。而对于作品的研究,“无论是覆盖面还是理论深度方面尚有很大空间”[1]。纵观国内对其屈指可数的研究,肖谊论证了其元小说叙事策略[2],童燕萍透过小说解读了其信仰危机主题[3]。英国批评家玛丽安·克鲁(Marian Crowe)先后对《天堂消息》中的天主教义、三部曲所使用的隐喻在彰显信仰危机主题中的作用进行过深刻的研究[4]。国外新近出现的批评视角有旅行书写、旅游人类学等,如玛格丽特·乔利(Margaret Jolly)的《有争议的天堂:对夏威夷的剥夺和收回》[5]以及玛利亚·卡里斯托(MaarjaKaaristo)的《主人与客人的交往:对旅游人类学的方法论反思》[6]等。通过细读《天堂消息》文本,本文发现在其众多宗教仪式元素书写下,尚存在着一股创伤书写叙事暗流。本文借助文学创伤理论,探究小说与创伤的关联,进一步挖掘小说除了信仰危机之外的文本意蕴。虽然大部分次要人物也都有他们自己的创伤故事,但本文将集中探讨厄休拉和伯纳德的创伤叙事以及喜趣小说和创伤的勾连。

一、故事起因——因身而心的伦理创伤

小说第一部以电影长镜头的表现手法开始,展现了参加夏威夷旅行团成员的全景图。各色人物在希斯罗国际机场候机厅一一亮相。夹杂其中的杰克和伯纳德父子因为胸前的项链触发金属探测器、丢失登机牌和护照而从全景图中逐渐凸显出来。但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旅游观光,而是受邀去看望不久于人世的厄休拉。然而这也并不是一次普通的亲人相聚,而是一次亲情创伤的揭露。

创伤是指“一种病理性的精神和情绪状态,是灾难性事件或此类事件的威胁对精神造成的损伤,这些事件压倒了个人的正常反应机制。”[7]尽管创伤研究起源于大屠杀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美国著名文学理论家、文学批评家杰弗里·哈特曼(Geoffrey Hartman)早在1995年就指出“创伤研究的激进涌现与其说是对战争和大屠杀这种暴力行为的强调,不如说是对一些诸如强奸以及虐待妇女和儿童等‘常见的’暴力的关注。尤其是,它并没有忽视情感伤害、日常伤害的爆炸性性质。显而易见,事故——即那些明显的简单日常事件,也揭示或被卷入到一种创伤的氛围中。”[8]换而言之,创伤研究已经扩张到普通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的不幸遭遇,而且他们在身体、心理上出现有别于正常人的常规反应。而文学创伤研究即是对文学作品中的受创主体(心理、记忆、情绪等)、创伤事件、可能存在的创伤康复、创伤叙事表征方式等进行研究。第一部第二章用概述的方式快节奏地浏览了厄休拉的生平——在战争中爱上一位美国士兵,战后抛弃家人远嫁美国,几年后离婚寡居,现已癌症晚期。不明实情的读者此时可能会对她产生负面看法,认为她轻佻、薄情寡义,咎由自取。但是到小说第三部,厄休拉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在她七岁时,十六岁的大哥肖恩趁没有大人看管之际对她进行了性猥亵,二哥杰克看见这一幕但并没有制止而是让事件持续了一个夏天。美国心理学家麦克纳利(Richard McNally)对创伤的研究表明,“创伤受害者不仅能记住,也能详细描述他们的创伤的过去。”[9]哪怕猥亵事件发生时厄休拉只有七岁,哪怕事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厄休拉说“对于我,它好像就发生在昨天,……至今,我仍记得我家后面那座旧棚子,里面尽是松节油、木榴油和猫尿的气味。就像以前做过的一场噩梦,总也忘不掉。还有肖恩冲我微笑,他用牙笑,而不是用眼睛笑,我不能原谅肖恩”[10]。这一违背兄妹伦理的事件对厄休拉产生了严重而持续的影响。“肖恩使她对性生活感到厌恶。后来她一直没能克服这种心理。这种心理毁掉了她的婚姻,而且打消了她再次结婚的念头。”[10]文学创伤理论之母卡西·卡鲁思(Cathy Caruth)在《不被宣称的经历》中指出“创伤……定位于它的那种难以被抚平的本质——它在最初无法被确切感知——但过后却会返回来困扰幸存者的方式。”[11]从厄休拉的创伤表征可见,她不仅在思想和记忆中时常被噩梦侵扰,更为严重的是在有目的的行动中迫使自己禁闭起来,她处处对自己的婚姻设限,对未来不报任何期待,完全处于一种畏缩状态,以期获得安全感。而实际上这种做法只会适得其反。

因为肖恩不久战死疆场,成为全家的荣耀,其青春期不安分造下的罪孽便由厄休拉独自默默承受。不难推测厄休拉抛弃家人远嫁美国实质上仍然是其在潜意识中的一种退缩。毕竟杰克是知道这件事的。厄休拉与杰克的关系处在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正如美国创伤专家朱迪斯·赫尔曼(Judith Herman)在《创伤与康复》一书中所分析的,“一方面患者被创伤所迫想脱离这种密切关系,另一方面又迫切渴望这种关系。前者是因为基本信赖感的瓦解,常见的羞耻感、内疚感、自卑感,以及避免在类似社交生活中唤起创伤记忆的需要。后者则是因为出于对创伤事件的恐惧,患者强烈需要保护性的依附。”[12]杰克的置之不理直接瓦解了兄妹之间的信赖,而“羞耻、恐惧”也得到了小说人物心理咨询师尤兰德的印证,她说“在虐待儿童的行为中,身体接触倒不一定很关键。是那种恐惧感和羞耻感,会在儿童心灵上留下累累的伤痕。”[10]正是因为这些深层原因,厄休拉才多年不与家人相往来(而所谓的每天洗热水澡的美国化的生活习惯浪费了娘家的洗澡水造成的双方不快只不过是一些表象而已)。但是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到临死之际,出于信仰上“义人上天堂,罪人下地狱”的教义,为了能从记忆中解脱出来、平静地死去,厄休拉请杰克相聚,从而给自己的人生一个公平、合理的评价。杰克是事件的唯一见证人,只有他的协助,他的公正评价才能使厄休拉的内心得到慰藉。真相大白,读者不禁为其遭遇、命运扼腕叹息。

二、故事发展——由心而身的创伤自白

如果说厄休拉的创伤是因身而心的,那么小说主角伯纳德的创伤则是由心而身的。在小说第一部结尾时,杰克初到夏威夷即因与英国相反的交通习惯而被撞入院。这样就延缓了杰克、厄休拉的兄妹相见,同时也为叙述伯纳德的创伤留下了空间。在小说第二部中,洛奇一改前文全知叙事的手法,采用了第一人称日记体的形式透露了伯纳德自己心中的块垒。这一叙事视点的转变使得读者能够进入伯纳德的私密表达空间,真切感受到他的创伤痛苦。

在对自己的求学和工作经历概述后,“你会发现自我成年以后,我的大部分光阴都是在与现代世俗社会相隔膜的环境里度过的”[10]。实际上,早在成年以前,父母就在伯纳德身边竖起现实生活的壁垒,小到不让儿子知道父母的肮脏工作环境、姐妹都不得在他面前提及胸罩、内裤之类的话。其目的只是让伯纳德能够心无旁骛地学习,以便将来从事圣职。“如果我们在厨房里洗烫自己内衣的时候,你碰巧走了进来,我们就飞快的把内衣藏起来,生怕引起你的情欲”[10],伯纳德的姐姐特丝如是说。随后二十几年在神学院的学习和生活经历对伯纳德造成了严重的生理激发反应障碍,直至四十出头仍然孑然一身。

赫尔曼把创伤表征归纳成了三个主要类别:记忆侵扰、过度警觉和禁闭畏缩。首先,记忆侵扰。正常情况下,我们能够记住事件的前因后果,记住有意义的事情、忘记无意义的事情,而创伤记忆则是记忆碎片常以闪回或噩梦的形式被唤起。其特点是“真切的感受和清晰的图像”[12],如同儿童记忆一般。在第一部中,在考虑去夏威夷前、在厄休拉的阳台上等数次,脱去上衣和胸罩的“达芙妮的模样不请自来地闯进了他(伯纳德)的脑海”[10]。此时,读者虽觉奇怪但尚不明白这就是伯纳德创伤的闪回,而洛奇也用“人心是一件变幻莫测难以驾驭的东西,你永远无法让它受制于你。它总爱冲进往事的灌木丛中,刨出一根已经烂朽的记忆的骨头,然后摇着尾巴把它叼回来,放到你的脚前”[10]这一话语巧妙地暗示了这种受伤的记忆。其次,过度警觉。通常情况下,在预感到危险来临时,肾上腺素的增加使我们的神经系统处于警戒状态,从而使我们能够做出正常而有适应力的反应。而受过创伤的人总处在危险的警觉状态下,“意外的刺激会使他们极度惊恐,而与创伤事件有关的特定刺激也会造成他们强烈的反应”[12]。最终受创者的生命激发反应、情绪、认知和记忆,都将造成严重而长期的改变。伯纳德这种过度戒备的状态在他与撞人司机尤兰德前期接触时表露无疑。如尤兰德在讲述自己的状况之后问及他的婚姻情况时,他说到自己就是单身,“有什么东西,连我也不清楚,让我又补上一句,‘我不是同性恋’”[10]。他所不清楚的东西自然就是自己下意识里的自我保护,甚至于嗓子嘶哑、喉咙紧张地祈求尤兰德不要把她强加于自己。当谈及自己的职业时,伯纳德马上找借口离开,但又心烦意乱,觉得自己的举止笨拙粗鲁。两天后他们再次相聚时,尤兰德无意中说出“约会”一词,他则马上预感到一丝危险的临近。在送尤兰德回去的路上,一丝情侣的氛围使他感到一阵熟悉的旧痛,而在两手相触时,“我像被火烙着一般猛地跳开去”。所有这些细节无不说明伯纳德在创伤下的自我防御。但是这些过激反应只会给自己的身体、情绪、人际等方面带来严重后果。试想如果尤兰德或读者不明就里会如何看待他这些行为举止?其三,禁闭畏缩。这种症状是指创伤个体在感到彻底无能为力时会改变自己的意识状态从而进入一种屈服放弃的状态[12]。在向达芙妮透露心声后,两人并没有步入幸福的婚姻殿堂。长期的处境使得伯纳德“早就训练自己不把女人看作性爱的对象了”[10]。禁欲变成了一种习惯,被约束的本能受到压抑萎缩。数次的试验变成了一场场灾难,心理上的羞愧、窘迫使他愈发紧张、害怕。最终性关系的不协调使得二人桥路两离。同样,在和尤兰德的相聚中,伯纳德仓皇而逃,“我害怕重蹈覆辙,昨晚在尤兰德的起居室里,我要是继续同她谈下去的话,那么,在那个暗淡无光、淫雨霏霏的二月的下午,在达芙妮的公寓里开始的悲剧,可能就会由我和尤兰德再一次上演。所以我痛苦,我逃跑了。”[10]由是可见,尽管受创原因各不相同,和姑姑厄休拉相似的是,两人都把自己禁锢起来,独自舔舐身心的痛楚。

三、故事高潮——创伤的复原

当厄休拉被记忆所纠缠折磨、伯纳德被愧窘恐惧所禁锢时,夏威夷之行为他们的创伤复原提供了契机。因为“心理创伤的核心经历是自主权的丧失和与他人联系的中断,所以,复原的基础在于重新赋予他们自主权以及创造新的联系”[12]。“恢复自主权”指他们应该是自己康复过程的发起者和裁决人。这是其他人不可替代的。“创造新的联系”即建立新的人际关系。在人际关系重建中,他们受损或扭曲的心理机制得以重塑,如信任感、自主权、主动性、能力、身份认同和亲密感等。

如前文所述,厄休拉临死之际请杰克相聚,她想听到杰克为没有制止肖恩而道歉。在伯纳德等人的帮助下,兄妹终于得以见面并开诚布公地交谈。杰克坦诚因为害怕被父母责打而不敢向他们告状,并为厄休拉受到的伤害而震惊、为自己的过失真心致歉,随后还向神父忏悔自己的罪过。卸掉精神包袱之后,厄休拉一身轻快,认为死亡不会令她感到任何痛苦或恐惧了,因为自己的灵魂会飞升到天堂里去。

另一方面,伯纳德也通过自己的日记体自白叙述和尤兰德的舍身治疗达到故事和性康复的高潮。实际上,当他在日记中回顾自己的生平进行自我坦白、自我剖析的时候,哪怕此时“试图解开灵魂的重大决定同奇怪的肉体接触缠绕而成的那团乱麻让我痛苦不堪”[10],他已经迈出了走出创伤的第一步。在这种创伤叙事中,他通过真诚的心灵告白宣泄了心中的恐惧、焦虑。“语言是治疗精神创伤的主要手段,无论口头或书写两种方式都有明显效果”[13]。两天后,伯纳德把这本日记送给尤兰德,希望她能理解自己与女性正常友好交往的困难。而尤兰德也为他的诚实所打动,随后对他进行了美国式的性爱治疗。哈里·沙利文(Harry Sullivan)等指出,如果患者能够与他生活中重要的他者建立起良好的关系,那么他就能够与他人更好地分享自己的经历,在重现与见证中走出心灵的困境[14]。由以上分析可见,伯纳德已经掌握了自主权并且重建了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获得了创伤修复的前提和基础。其间伯纳德在沙滩上丢掉钥匙串但靠自己的灵机一动而找回的细节就已经象征了这种创伤治愈的可能。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洛奇采用高清晰度的写实手法来展示这一治疗过程,其目的是为了演示创伤患者的复原,恰如D·H·劳伦斯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一书中淋漓尽致的性爱描写是为了表达西方工业文明对人性的压抑等主题一般。整个治疗过程体现了患者需要重建安全环境(地点选择度假酒店而非厄休拉的公寓)、建立与治疗师之间的信任(尤兰德坦诚自己的想法)、学会掌控自己的身体(从不带性欲的亲吻、触摸,一步一步的过渡)等等治疗环节。而且作为治疗师的尤兰德同样在和伯纳德的交往中得到真爱。因为丈夫婚外情而处在离婚官司中的尤兰德被伯纳德的真诚、实在所打动。从文学伦理学批评角度来看,聂珍钊指出,要“重视对文学的伦理环境的分析。伦理环境就是文学产生和存在的历史条件。文学伦理学批评要求文学批评必须回到历史现场,即在特定的伦理环境中批评文学。”[15]在前文两篇日记的创伤语境铺陈下、在设定的尤兰德身份状态下,这里的治愈过程描写无疑是小说的应有之举。

四、创伤与喜趣

小说主要人物的创伤得以治愈,甚至在小说结尾时伯纳德还收获了和尤兰德的爱情。《天堂消息》的确算是圆满。那么如何理解本文所论述的创伤和小说的喜趣风格之间似乎存在的矛盾呢?

首先,喜趣是洛奇小说一贯的风格,喜趣下的创伤书写则增加了作品的厚度。无论是其早期的《大英博物馆在倒塌》(TheBritishMuseumisFallingDown,1965)还是后期的《失聪宣判》(DeafSentence,2008)都存在这种喜剧因子。但是,洛奇运用喜剧不仅是为了增加小说的可读性,更是为了探索严肃的主题。他非常赞赏米哈伊尔·巴赫金的复调小说理论,即小说是一种天生的狂欢形式,通过笑声和复调的话语颠覆了独白的意识形态。

其次,洛奇运用娴熟的叙事技巧实现了两者的巧妙结合。在《小说的艺术》中,洛奇简要梳理了英国喜趣小说(the Comic Novel)的传统,在其学术论著中也有《伊夫林·沃》(EvelynWaugh,1971)喜趣小说的专论。洛奇指出喜趣因素的两个主要来源:环境和风格,且两者都与其出现的时机有密切关系[16]。如就喜趣环境而言,第一部第四节伯纳德初到火奴鲁鲁机场听说“一会儿有俗家人欢迎式”时,“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恐慌起来。也许他以往生活中的一些事情被以讹传讹地先他传到了夏威夷”[7]。后来,他发现“俗家人”(lay)实际上是“花环”(lei)的谐音,才知道是虚惊一场。这里的幽默实质上仍然是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创伤心理自我防御机制在作怪。又如就喜趣风格而言,洛奇继续在小说中锤炼了《换位》(ChangingPlaces,1975)所使用的多重后现代小说叙事技巧,如多重聚焦、拼贴等并有所发展。以第二部14号的日记为例,在回忆自己与达芙妮的往事时,小说突然写道“上次搁笔时,我让我们的主人公脊背紧顶着沙发靠背,双唇上紧贴着一个女人湿润的嘴唇”[7]。这里显然是一种“作者闯入”,这种打破叙事框架的手法备受后现代作家的青睐。其目的一是显示文本的虚构性,以免读者对号入座,如小说中的杰克与洛奇在回忆录中所写的自己的父亲一样“拒接一切飞行的机会”[17],但是杰克不是威廉·洛奇,伯纳德也不是现实中的具体哪个人,纵然有批评家如克里斯·沃尔什(Chris Walsh)指出,洛奇可能是“卓越的学术小说家,专门创作高度自我参照的小说”[18];其二则是制造幽默的效果。因为幽默本身即具有治愈作用。因此,对读者而言,《天堂消息》的意蕴就是哪怕创伤无处不在,我们也要从容面对。恰如小说中所说“接受必死这一现实,随时准备好去面对死亡,同时又不因此毁了生的意趣”[10]。

五、结语

《天堂消息》诚然反映了伯纳德的信仰危机,但是危机的根源却在于创伤。在创伤文学批评理论的烛照下,小说诸多细节可以得到恰当地解释,文本意蕴也得以增值。戴维·洛奇的小说以讽刺和幽默著称,但其讽刺是含蓄温和且透着善意的。小说向读者既展示了人物的创伤,也呈现了人物创伤的复原,纵然依靠的是几起虚构的巧合,如尤兰德的舍身治疗和厄休拉的股票增值。洛奇对人生中的心酸往事问题进行挖掘,同时也把解决问题的希冀以幽默的方式给予读者,从而让读者在精神上受到启迪。

猜你喜欢

伯纳德洛奇兰德
勇气
难以捉摸的老虎
小鹰洛奇
小狗洛奇的秘密
一类广义平均曲率Liénard方程周期解存在性与唯一性(英文)
中国智库:何时能圆“兰德梦”
四天三夜 LAND CRUISER 200兰德酷路泽探塞北
“小鲜肉”蜘蛛侠
谢丽尔的生日是哪天?
难以捉摸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