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教育：走向未来的变革力量——基于《马拉喀什行动框架》文本分析

○任卓林 桑宁霞

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组织下，从第一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到现在，成人教育被越来越多国家实践并给予积极反馈。2022年6月15—17日，第七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在摩洛哥王国马拉喀什举行，并通过了《马拉喀什行动框架》。框架肯定了一直以来成人学习与教育（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简称ALE）带给社会方方面面的作用，并进一步提出，其是建设可持续未来的变革性力量。

马克思肯定教育在社会变革中的作用：“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做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1］表明社会变革顺应社会发展客观规律，并同时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作用；而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前提，是接受教育。致力于成人扫盲教育的弗莱雷同样认为：人必须通过对世界做出反思和行动，参与社会革命，以改造这个世界，而其中，教育学是唯一有效的工具［2］。通过教育，唤醒人民主体意识，集聚人民力量，在主客体相互作用下实现社会的变革。

如今，我们悄然步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面临着日益加剧的经济、环境等危机，可持续成为未来国际发展重要议题。ALE具有突出的社会属性和广泛的人民基础，成为应对这些危机和挑战的中坚力量。基于《马拉喀什行动框架》，深入思考ALE对未来社会的作用与价值，并结合未来发展方向与发展现状，探讨实现ALE变革力量的有效举措。

一、成人学习与教育何以成为变革性力量

ALE具有持续学习属性，维持可持续发展，契合变革方向；作为全球共同利益，提高凝聚力，夯实变革基础；处于社会中心位置，联结社会关系，引领变革走向。突出的教育特性与社会角色使ALE必然、也必须成为走向未来发展的变革性力量。

（一）成人学习与教育持续发展促进实现社会可持续发展

可持续发展是社会变革的根本动因。ALE具有持续学习性，维持可持续发展，契合变革方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提出17项可持续发展目标。《马拉喀什行动框架》也多次强调ALE对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作用。作为终身学习的核心内容，ALE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关键［3］。

可持续发展成为现在全球所面临的关键议题，社会前进过程中人类日益显现出的不可持续的生产生活方式，与社会可持续发展目标产生矛盾。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是包含经济、政治、文化、生态及人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其根本是通过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之间良性运行进而实现人、自然及社会的持续性存在。ALE可实现个体的持续成长，强调人人参与终身持续学习，个体通过接受继续教育，持续学习，不断扩展、更新认知，与社会同步前行。同时，ALE将更多知识（包括技能、价值观、态度等）赋予人类，并外显于人类行为的转变，遏制对社会的消极影响，产生积极作用，以保证社会、自然与生态良性发展。ALE持续输出知识、提升技术技能、更新社会价值认知，在更加科学的发展方式上促进未来良性、持续、健康发展，共同营造美好未来生活。

（二）成人学习与教育作为共同利益具有强大变革基础

人是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ALE作为全球共同利益，不断提高凝聚力，夯实变革基础。2017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版《反思教育：向“全球共同利益”的理念转变》，打开了对教育的全新认知，延展了教育存在的社会意义与价值。ALE作为共同利益，代表着一种社会主体角色的转变，将实现人人参与、共同治理的社会发展格局，为社会变革集聚强大变革基础。

在这个日新月异、飞速变化发展的时代中，教育是促使人适应并改变这个社会的关键钥匙。共同利益是通过集体努力紧密团结的社会成员关系中的固有因素［4］，从“公共利益”到“共同利益”的转变，强调教育以一种更加包容、开放的胸怀去容纳更多人，代表着人人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权，保证了脱离传统正规学习渠道的成人继续学习的权益，共同享有知识与教育这一人类共同文化遗产，进而改变自己、丰富自己、成长自己。每个个体通过教育实现共同价值观的引领，加强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缩短与社会之间的距离，不断增强社会凝聚力，集体面对社会机遇与挑战。教育的柔性力量充分展现，给予人类以知识、以团结，促使每个个体全力以赴，携起手来集体努力，形成强大的变革基础，为未来美好社会发展奠基。

（三）成人学习与教育置于社会中心影响社会发展走向

和谐共生是社会变革的目标归宿。ALE置于社会中心，联结社会关系，引领变革走向。《马拉喀什行动框架》中多次强调ALE于社会发展的重要性和重要地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推出关于教育的未来倡议论文集，其中《学会融入世界：适应未来生存的教育》一文指出：必须通过教育改变人类行为方式，逐步融入世界。使人认识到人与社会、与自然的共生关系［5］。教育是形成未来的主要因素，在目前尤其如此［6］，ALE具有强大的社会效应，时刻影响着社会的发展。

在长期共同努力下，我们不断推进产业革命、探索宇宙奥妙、突破认知边界，促进社会飞速向上向前发展，但同时，社会也日益显现出诸多危及社会及人类存亡的问题。人类的前进与社会的发展，是追求从生存到生活并最终达到生命的过程，而气候变化、科技危机、新冠疫情等倒逼我们重新面对生存问题。ALE强调整体性，注重教育的整体效应，与社会紧密相连。它的诞生背景和存在价值不仅仅是输出知识、积累人力资本，更在于引领社会发展，推动人类进步，促进自然和谐。ALE关注社会发展走向，不断更新认知结构，在命运共同体视域下，逐渐超越“人类中心主义”，在“关怀—共生”的理念引导下进行社会实践［7］，并与社会各方面构成紧密的利益共生关系，在空间关联效应下，以最新的理念反馈于经济、政治、文化等的发展，促进时代转型，形成良好社会生态。

二、成人学习与教育发展现状

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呼吁与各国的共同努力下，ALE在政策、治理、筹资、参与、包容和公平、质量等方面都呈现持续向好发展趋势，但在社会面临种种挑战的紧迫局势之下，ALE作为变革性力量还存在不足。

（一）成人教育受到重视，但仍未回归中心

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倡议以来，ALE实践卓有成效。首先，越来越多国家意识并参与到ALE中来。成人教育国际会议从第一届的79个成员国参加［8］，到现在第七届已有142个成员国参加。各国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提出建议给予积极反馈，并在国内积极探索ALE实践。其次，ALE利益相关方参与率逐年上升。ALE不是教育领域单方展开实施，而是以开放态度与民间社会合作，形成利益相关方参与机制，不断促进ALE融入社会各个领域，提高效率，实现共赢。如丹麦形成政府与社会伙伴之间的三方协议，共同创建更灵活的成人教育［9］。最后，持续推进政策实施，日渐提升ALE政治高度。如斯洛文尼亚等国家制定《成人教育法》和与之相关的法律，关注扫盲和基本技能，落实受教育权，促进教育公平。

ALE持续向好发展，但目前仍未回归中心。ALE实践普遍倾向于基础阶段，与国际认知和需求存在差距。变革能力、创新能力、适应能力等是ALE处于社会中心应有之义，且对当下社会发展而言尤为迫切，而在实施ALE政策治理的国家中，大多侧重于成人扫盲或基本技能教育，较少融入“终身学习”理念，对成人教育社会角色与存在价值进行进一步探索，导致“成人教育”与“教育”二者之间处于相对分离的认知状态。成人除了是生存个体，对社会产生经济效益之外，更进一步，成人还是社会公民，与当下面临的各类社会危机与可持续发展具有直接关系。在这一层面，ALE的认知度与重视度还不够，并没有将其置于社会中心的地位。

（二）学习主体不断扩大，但仍未全面覆盖

学习主体的参与率是判断ALE发展情况的根本因素。成人教育是普惠性社会行为，强调人人公平参与。总体来看，各国遵循着“参与、公平、包容”的教育的理念，GRALEⅤ（即《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五）》）中指出，自2018年以来，有过半国家报告ALE参与率有所上升［10］。就不同群体而言，妇女、青年、老年人的参与率得到了明显的提升，其中，妇女的参与率持续上升。就地区而言，非洲地区对识字等展现出强烈需求，并成为参与率增幅最高的地区。在所有的成人学习者中，随着各国扫盲教育的实施，弱势群体这一重要群体的教育情况有所改善。不少国家会对弱势群体提供针对性教育，帮助其有机会接受教育。

但到目前为止，ALE也未能实现学习群体全覆盖。面对资金、资源有限的情况，持续保持着低参与率的弱势群体仍未能作为优先群体被予以受教育机会。弱势群体中的囚犯、少数族裔等更是难以被优先关注。60%或以上的国家报告囚犯、残疾人、少数民族和土著人口的参与情况没有变化［11］。总体仍旧保持“受教育程度最低的人继续得到最少教育”的现象。

（三）教育保障日趋稳定，但未能成熟供给

ALE的持续推进依赖于物质、资金、技术等的支持。首先，资金是保证工作运转的首要条件。随着对ALE的重视度提高，有更多国家，尤其是一些低发展水平国家仍然努力保证对ALE的投入。其次，信息技术的使用是促进教育公平，扩大受教育机会的重要因素。远程网络教育受到越来越多国家青睐，以促进教育全面、稳定输出，更好保障全民受教育权。最后，部分国家开始制定或修订国家资历框架，衔接学习成果，以实现成人持续性学习［12］。各国努力在各方面完善教育供给与教育环境，保障成人基本受教育机会。

但相对于社会需求，ALE各方面总体还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一方面，ALE资金投入虽在逐年增加，但没有形成稳定的资金投入与使用机制。GRALEⅤ表示，仅有15%的国家表示对ALE的支出占公共教育支出的比例达到或超过4%，更多的还不到2%［13］，投入总量远远不够。且在目前的ALE资金情况下，各国政府对于投资主体、投资对象、投资比例等数据都不是很清晰与准确。在面临诸如新冠疫情等危机时，很难保证ALE的资金发展状况。另一方面，信息网络作为重要的知识输出方式，还没有实现全覆盖。对于经济发展水平低、地理位置偏的国家和地区，信息网络技术的落后进一步扩大教育机会不平等。部分国家在疫情期间因为缺乏网络而不得已中断刚刚开始的成人教育，对于从未接受或刚刚接受成人教育的人来说，无疑会阻碍其继续教育机会。

三、成人学习与教育何以实现变革性力量

ALE成为社会的核心关切，面对社会发展对其的迫切需求与当下自身变革力量不足的矛盾，需重塑社会学习氛围，创建良好成人学习与教育环境；把握重点学习领域，优化成人学习与教育系统；综合多元教育资源，强化成人学习与教育供给。

（一）创建良好成人学习与教育环境

1.营造终身学习文化。ALE真正落实首先要进行文化变革，以奠定价值根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终身学习研究所发布《拥抱终身学习文化》报告中指出要使终身学习成为现实，需要的不仅仅是创新的政策、更多的资金或更好的技术，它需要彻底的变革，一场涉及所有利益相关者的文化变革，特别是政府、个人和雇主，以及农村和城市社区，尤其是学习型城市［14］。终身学习文化不仅仅是一种教育价值，更是一种社会价值，是在社会范围内指导ALE的一种全面而整体的思维方式和价值引领。ALE与社会紧密相连，应做好终身学习文化这一根基，彻底转变社会价值思想，营造良好ALE环境。

终身学习文化平等、开放、包容，包含弱势群体在内的所有人均置身于终身学习浪潮之中，包含国内、国际的每一个角落均是终身学习的重要环境。首先，对于成人教育决策者和执行者，制定终身学习政策，营造终身学习文化制度环境，搭建终身学习平台，如终身学习周品牌活动，创设良好的社会学习环境。其次，对于成人教育承担者，如大学和劳动力市场，突破教育的工具价值认知，不局限于简单的技能培训和专业知识输出，而要发挥教育的价值理性，注重人终身学习的生命延长功能。最后，对于成人学习者，不为自己人生设限，而是给予自己无限的时间、空间去感受学习、实践学习，勇于走出去，去探索和丰富认知。

2.建立教育社会契约。ALE的社会推展需要教育社会契约予以社会保障。所谓社会契约，是社会成员之间为谋求共同利益而合作的一种默会协议［15］。《马拉喀什行动框架》指出要重新建立一个将教育作为核心要素的社会契约。这个契约既着眼于人类社会共同利益的教育愿景，更反映出全球化中的集体承诺和合作原则［16］。通过建立以教育发展为共同愿景的社会契约，提高教育地位，重理社会关系，给予ALE发展保障，同时发挥教育对社会的反作用力。

ALE日益成为一项重要的公共社会事业，面对一次次的社会危机及潜藏的社会不稳定因素，我们需要重新思考教育、社会及二者之间关系。首先，重塑教育社会关系。社会契约产生目的即为了人类社会的健康发展，而如今社会关系出现变化，原有的政治秩序、行动原则与实践出现脱节，社会面临着种种危机，时刻威胁着人类福祉。我们需要将教育内嵌于社会契约，重新思考并建立这些关系，提高教育的社会核心地位，换一种方式去思考学习以及学生、教师、知识和世界之间的关系［17］。其次，保障优质受教育权。ALE被视为共同利益存在于社会中，保障公平优质受教育权是维护共同利益的核心举措，是新时代美好生活的价值追求［18］。为成人提供公平、优质的受教育机会，使人类在公正、包容与自由的氛围中建立互利、互信、互助的社会关系以维持社会稳定、保证人民福祉。最后，多方共同参与教育治理。ALE既是权利，也是责任，需要社会各方利益相关者共同维护与治理，平衡好ALE与市场、政府等的关系。在大家共同努力下，实现教育社会共治共赢共享。

（二）优化完善成人学习与教育系统

1.面向弱势群体，实施基础教育。全民享有受教育权是激发ALE变革力量的基础与前提。实施基础教育是强基固本的首要举措。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仍有九亿成年文盲缺乏基础教育［19］。成人文盲在成人群体中占据绝对数量，产生绝对作用。必须持续进行扫盲工作，实施基础教育，消除所谓弱势群体，补足教育短板，真正获得人类的全面自由与解放。

读、写、算是教育体系的三大教育支柱，面对缺少教育机会的弱势群体，使其掌握基本的识字、算数和沟通等基本技能是基础教育的基本目标。应该认识到，所谓的弱势群体与其他群体并无学习与认知上的差异，通过基础知识的授予，逐渐唤醒其对生命的渴望与敬畏，促进认知参与和多元知识创造。同时，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时代不断推进，创造力、学习力等成为人工智能时代学习的必备基础技能，即在基本的读写能力之外，还应掌握基本信息符号，学会使用现代生活设施等［20］。应在读、写、算基础上扩展基础知识与技能，使弱势群体成为跻身社会变革的重要力量。

2.面向社会成员，实施技能教育。生存是升华生命的前提。实施技能教育是实现成人个体可持续发展，与社会共生共存的必需。《马拉喀什行动框架》多次提到在多变不定的社会环境中，要迫切提高个体各方面能力与技能。面对产业革命、数字化发展、绿色转型等新兴学习与生活环境，技能教育是个体立足社会之本，是同步社会发展之必需。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德洛尔报告中》中即提出学习四大支柱。学习的重点就已从学习“是什么”向学习“怎么做”转变，即学习能力的培养。第一，开展职业技能教育，提高就业能力。面对劳动力市场不断变化，ALE注重提升成人技能，增加就业与生存机会，实现自我的独立与自由。在不同的工作环境中，有针对性地开展实用性技能教育，提升个体再生产创造能力。第二，进行社会技能教育，提高共处能力。随着社会网络的日益复杂，ALE的社会化功能愈加凸显。通过培养成人更多社交技能与社会情感技能等，使其在这个个体愈加独立封闭，但社会关系愈加复杂且重要的时代中，不断丰富情感与价值认知，促进个体更好与自己、与他人和谐、团结相处。第三，普及生活技能教育，提高生存能力。社会信息的倍数式产出和生活环境的加速变化，加剧了人类从容面对社会的难度。ALE应不断更新知识体系，向社会民众授予关键性生活技能。通过培养个体可持续发展技能，增强个体存在于社会中的能力与底气，促进个体从容而非紧迫地面对社会的机遇与挑战。

3.面向全体公民，实施公民教育。人是进行社会变革的原动力。实施公民教育是集聚力量以应对全球危机和社会可持续的关键举措。一直以来，我们都忽视了成人学习和教育对积极的公民意识和社区凝聚力的贡献。在未来社会中，面对产生的生态变化、国际关系变化、生活不可持续性等问题，急需实施公民教育，唤醒公民意识，集聚公民力量。

作为社会公民，应具有相应的社会意识，维护社会和谐发展，而目前人类不可持续生产生活方式开始威胁到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公民不仅没有发挥应有的力量，反而成为阻碍可持续发展的因素。实施公民教育，一要强调全民性，使全体公民参与继续学习。学习者的关键特征不是他们的年龄，而是他们愿意带来个人和社会的变化。全体公民参与公民教育，调动公民参与公共事务、关怀社会发展的积极性与主动性。二要提高参与公共事务能力。公民教育与基础教育、技能教育不同，侧重于认知的更新与意识的激发，包括传授思想政治、生态、信息技术等知识。给予公民人际关系及超越人际关系的教育，形成大的学习观、格局观、世界观，不断赋权增能，提高个体及集体参与社会发展的能力。

（三）强化成人学习与教育供给

1.跨学科多元内容供给。当下生活的多样变化和未来生活的不确定性，对成人在社会环境生存与生活所需的综合能力提出更高要求，成人需要同时具有多学科、多领域知识，以应对生活难题、职业挑战与社会危机。

一方面，开发针对成人的专属课程。成人复杂的工作生活轨迹，使其需要具备不同技能与能力顺利应对场景的变换。ALE开发针对成人的常规综合课程，进行跨学科知识对话。如对成人进行公民教育时，包含思想政治知识、生态知识、社会学知识等，提高公民跨学科综合素养，对自身生活环境、社会及世界形成全面系统的认识。另一方面，基于社会实践进行跨学科知识供给。所有的知识授予均为服务社会实践，成人教育尤是如此。尤其成人日益表现出跨领域的复杂实践活动，ALE应基于社会需求，超越单一学科供给，形成多元综合知识体系。高效进行ALE知识互动与吸收，直接作用于现实问题。

2.多维度联合主体供给。多元主体供给，以强化资源基础。ALE不仅仅是一项教育事业，更是一项涉及人类共同利益的公益性社会事业。它置于社会中心，涉及社会多元主体，与社会各界形成相互依赖的关系。通过吸收关键利益相关者的力量，不断巩固、优化ALE教育资源供给。

ALE不断积累主体基础，扩展主体合作范围，在面对共同的机遇与挑战面前，形成国内与国际间的交流合作模式。ALE作为全球性公益事业，国际之间关于其性质已达成共识，并在朝着共同的方向努力。彼此之间在性质共识与价值理念基础上进行不局限于人力、物力等方面的联合，实现措施与资源之间的分享，缩小国别差异。国内各组织、各部门之间进行多维度主体联合，开拓资金来源渠道、加强资源整合、扩展实施范围。尤其对于资金供应这个短板，应加速多元主体的积极参与。如，对于一些发展中国家或非洲地区来说，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面临着资金短缺但国家提供能力不足的矛盾，国家资金供给向ALE的倾斜难以在短期内实现，可以通过汇集多方力量，筹措资金，推动ALE实施。在充满人文主义的氛围中，可以通过多元主体协同作用，推动ALE走向成熟。

3.全覆盖多样空间供给。多样空间覆盖，以构建学习型社会。成人学习根植于丰富的社会背景，学习空间广泛且灵活，充足、舒适的学习环境为提升成人学习主动性与积极性创造了条件。要在社会范围内覆盖多样学习空间，以营造终身学习氛围，为成人提供平等学习机会。

成人学习具有灵活性，正式、非正式的学习活动遍及生活的各个领域，包括工作、家庭、公民参与和休闲等。为保证学习活动的顺利进行，ALE需实现不同空间的覆盖与互动。首先，强调家庭、同辈群体、工作场所等为重要的学习环境。知识、思想的交互是重要的场所资源，要在不同群体之间形成知识输出与学习认知的意识，形成终身学习文化，营造终身学习的氛围。其次，社会空间作为一个更加广泛的概念，包括图书馆、艺术和文化机构及任何娱乐场所，为成人提供设备、场所、知识等多样资源，通过调动不同主体的积极性，共同打造学习型场所、学习型城市、学习型社会。同时，可根据需要创新建设更多新型学习场所，如日本公民馆、英国移动学习大篷车和学习商店等，以满足成人特定学习需求。最后，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学习空间延伸至线上。要进一步促进对线上空间的使用，尤其对于一些线下资源相对匮乏的地区，可优先进行线上课程教学，更方便为更广泛的成人群体提供学习机会。

随着实践的推进与认知的深入，ALE日益连接社会及世界发展。“关怀—共生”成为新的理念指引，发挥社会变革力量成为未来目标指向，ALE既是权利，也是义务。在充满挑战与危机的未来面前，发挥其力量迫不及待，但不可否认，成人学习与教育目前充满了重重困难，ALE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此时，我们需心怀希望、坚定信念，回归成人教育中心，完善成人教育系统，团结各方力量，以迎接每一个挑战，共同期待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