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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卫生危机视角下庚戌年东三省鼠疫新论

2021-12-31

关键词:东三省鼠疫防疫

李 丹

(东莞理工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东莞 523808)

鼠疫是一种由鼠疫杆菌所致的烈性传染病,病死率极高,其先是通过寄生蚤类在啮齿动物间传播造成鼠间鼠疫,后又借蚤类为媒介在人群中传播形成人间鼠疫。近世随着社会公共空间的不断扩大,流行性疾病也越来越易演变成公共卫生危机,1910—1911年东三省鼠疫就是如此,它与中国以往灾害不同,在当时铁路交通与报刊传媒快速发展背景下演变成波及大部分地域的公共卫生危机。①

一、东三省鼠疫引发公共卫生危机

所谓公共危机,就是对一个社会系统的基本价值、行为准则、社会秩序等产生严重威胁,并且在时间压力和不确定性极高的情况下,需要由以政府为核心的公共管理系统做出决策加以解决的事件。其首要特征便是公共性,强调影响范围大,对社会系统的基本价值观和行为准则架构的威胁更为严重,[1]公共卫生危机就是在卫生领域的公共危机。1910—1911年的东三省鼠疫大流行与中国历史上所记载的任何一次鼠疫相比,其传播速度快,范围广,危害了绝大部分民众的利益并潜伏着对整个社会的威胁,并借由清末报刊信息的迅速传播引发极大恐慌,发展成为一场公共卫生危机事件。

庚戌年东三省鼠疫之所以从区域性公共卫生危机发展为全国性公共卫生危机,与当时中国铁路、轮船航运的发展有极大关系,当时外国专家就分析:“此次疫线,一为铁路沿线,而为大道沿线,三为轮船航路所达之地”。[2]20世纪初期中国交通发生剧烈变化,清末铁路已有“京汉(北京至汉口)为中部大干线,南连粤汉铁路出海,北接京奉南满”的铁路主线,加之东南沿海各省内小段路线,中国此时已形成连接北中南部的铁路网。当时铁路客流量已较大,如京汉铁路总共就有125站,每年的载客量则有百万。[3]正是交通的发达使得此次鼠疫成为威胁中国大部分区域的公共危机。1910年10月25日,鼠疫在黑龙江省与俄罗斯接壤的满洲里爆发,其后沿着铁路要线和轮船航路要线蔓延至东北华北各处,连河南、湖北等地都有所传染。②当时若不是清政府及时采取防疫措施,鼠疫极有可能沿京汉铁路、粤汉铁路蔓延至整个中国。可见,东三省鼠疫其已引发与潜在的危害性已威胁到当时绝大多数国人的安全和利益。

危机发展具有高度的动态性和不确定性。危机爆发后,会产生涟漪效应,一个危机导致另一个危机的发生。[1]此次鼠疫危机亦是如此,它不仅威胁到公众的生命安全,还引发了外交危机,使中国面临主权被掠夺的威胁。东三省鼠疫爆发后,日本和俄国遂同中国产生各种纠纷,日俄都欲乘机夺取东北主权,在中外间一系列的交涉与冲突中产生外交危机,东北一地的主权岌岌可危。如俄驻京领事12月初给外交部照会中提出了三点“防疫办法”,其中明显就有独揽防疫权力之嫌。[4]随后俄国又威胁中方,若中国不同意其要求,俄方“将用军队保卫哈尔滨”。[5]日方也采取了一系列的活动。而英、法、德、美在中国各地都有大小不一的势力范围,也纷纷与中国进行外交干涉,正如时人所言:“外人谓‘百斯笃’(即鼠疫)为国际病,持人道主义本无分畛域,均有防卫之责,办理稍一不善,给予人口实……”。[6]东三省突然爆发的鼠疫竟成为了各国干涉中国内政的借口,引发外交危机,国家主权大有不保之势。

二、鼠疫危机中民众心理与行为

危机有其突发性和不可预测性,会突破人们惯常的心理认定,对人们造成巨大的心理冲击,[1]大众会在危机中产生各种行为。当时中国报刊传媒的发展扩大了民众危机意识的范围,使得非疫区的民众也产生恐惧心理和危机意识,形成公共卫生危机下普遍的危机意识,引发民众种种非理性行为。

鼠疫引发大范围内民众的危机意识与清末报刊传媒的发展有极大关联。清末已形成近代化信息传播体系的雏形,信息流传较快,外国记者曾称1911年中国报刊的发达使得通过报纸能较容易得到消息。[7]此次鼠疫相关信息经由报刊传媒不断扩散,消息传播与传统口耳相传方式已大有不同,如天津《大公报》从1910年11月末至1911年4月中旬对此次东三省鼠疫危机进行追踪报道,每日各类新闻、评论、广告、来搞、来件平均计有10条之多,且占较大版面,甚至在鼠疫流行颇为严重的1到2月份间,各版无论什么内容均与鼠疫有关。上海《申报》从1月份开始全面报道此次公共危机,并一直延续至4月初,其同《大公报》一样,在1-3月间,此次鼠疫危机都占据报纸的各个版面。

鼠疫爆发引发疫区恐惧,“长春鼠疫日益猖獗”,大家“恐慌异常”,都想舍财逃亡保命。[8]“哈尔滨自疫气流行至今,哈埠内外患斯症者日甚一日……各处生意仍歇业,中国境内颇为惶恐”。[9]报刊报道疫区实时消息,让疫区民众愈发恐惧,同时也向非疫区传递着恐惧,正如《大公报》白话演说中所道:“究竟还有什么事可惨可怕呢?我就说是现在东三省传到天津的鼠疫呀!这种病凡是世界上文明同医学文明国没有不怕的,真是谈者色变,闻者寒心。原来这种病,无论隔离着有病的地方有多远的路,只要有一个有病的人,或者是什么器皿货物沾染了疫虫,一经带过来,不迟三五天的功夫,就染上许多的人。要是再不知道赶紧防范,还不知道要传染出多少的路,死亡多少条生命,不论富贵人,穷苦人,一经受染,准死无疑。不但一人死,就连他们一户,一条街巷住的人,全十分的危险,这才算一人不幸,殃及全国了”。[10]于是就连广东人也谈论着此次鼠疫:“今日时疫流行,最易传染,究其病原,以虫蚀肺最害最烈,朝发夕死,危险万状”。[11]

信息快速传播极易滋生谣言,使人们产生非常举动。北京三星客栈发现鼠疫患者之后,城内外的人们惊恐不安,尽管此后客栈未再有鼠疫患例,但一旦有人死亡(实是正常死亡),在当时谈鼠色变的氛围下,人们纷纷谣传这些死去的人是染上了鼠疫,于是更加惊恐。[12]当时北京城内又流传一消息,说是鼠疫已传染到通州,待内城总厅卫生处派医官前往调查后才得知此消息只是谣传。[13]而当鼠疫蔓延至京津、山东一带后,各地又出现鼠疫由烟台传染至江苏等省的传言。[14]除谣言四起外,在鼠疫疫情期间,大家都非常谨慎与紧张:一日京奉线上一列火车在行至锦州时,一名在奉天登车的旅客被发现为鼠疫患者,该列车上的所有人约四百多名乘客均被遣返还至奉天,一下车即被隔离留验。[15]天津一陆军中学堂学生认为学堂医官医术不高,怕其“误人生命,乃向监督要求更换”,监督不同意后,该校学生一律罢课。[16]在此不安与紧张态势中,也有不少投机分子乘机作乱,影响社会稳定。当时吉林省铁岭就有一些人散布谣言,声称鼠疫是外国人故意带来之灾害,是洋人投毒造成,意在夺取中国土地,并向乡亲们声称他们是奉天师之命到人间来救人,乘机往各村镇兜卖药品和灵符。[17]为了“乘机煽惑,借机扰乱”,东北竟出现了“冒充外人至民间四处挥洒药水及在井中暗投毒药之事”。[18]而长春一带之马贼本极为猖獗,此时外间则纷纷谣传马贼们将趁此动乱之时有所动作,袭击官府,打击宦室。[19]

在危机意识下,人们纷纷又采取各种措施进行防范:“今当鼠疫流行之时,人威惴惴。有设法以捕鼠者,有种浆以防疫者,凡有疫地输来之物必由燻笼消毒,以防传染种种之设备,无非护持生命,保卫安宁起见”。[20]在这种紧张兼恐惧的气氛笼罩下,人们纷纷抢购各种防疫物资,如铁岭各商铺的石炭酸因防疫消毒所用,其价格由原来的每瓶八角涨至一元一角,而且各药店均已销售一空。[21]各药店和商家纷纷乘此商机在报刊打出了多条广告,推销宣传自己的防疫产品,如上海的同济大药房打出《防疫不得不备》的药品广告,声称:“现今北方鼠疫发现,敬告海内同胞宜速提防,恐后蔓遗各省,其势猛烈,恐将来不及抵制……悉心研究新发明卫生避疫散,其白如霜,清香异常,并无秽浊,将此扑于身上,可免一切时疫等症……有新发明卫生辟瘟药水,将此水泼于楼阁地板秽积之处,能免一切时疫……”[22]这些商家抓住民众求生心理,明显夸大药品功效。人们求生心切,防范措施也趋于盲目,如当时天津某地流传一种“有效”的预防鼠疫药方,用猫尿、人中黄、东壁土混合而成的药剂,声称能杀死鼠疫。这药方纯属无稽之谈,猫能克鼠,加点猫尿就能治鼠疫了,东壁土还更玄乎,说是“东壁上先受太阳的真光的土”。[23]可见,不少人在极度的恐慌中已失去一定的理性。

总之,在1910-1911年东三省鼠疫流行期间,人心惶惶,谈鼠色变。鼠疫的爆发和流行不仅严重打乱了人们正常的生活秩序,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死亡阴影。

三、社会各界的危机应对

解决公共卫生危机赖强有力的中央政府进行全面部署,清政府虽腐败无能,但在此次危机处理中表现尚可,体现清末的新政改革有一定成效。

清政府首先控制陆上铁路和海上航路,以防人口流动造成鼠疫扩散。邮政部、民政部、邮传部首先商议停车,并聘请各国医生和医学院之学生,分派京奉、京汉两路随车查验。1911年1月初,京奉铁路停车,并在铁路入关的直隶山海关、沟帮子一带设局查验,在火车站设立临时医院、留验处所。在沟帮子至北京处节节布置,沿长城一带路口由驻兵队查禁。山东省停止津济铁路火车运行,在津济线入省内的德州、鹊山两处各设留验所、养病院,并由医官委员及军队驻守防查。胶济铁路快车及二、三等客车也停运,胶济线沿线潍县、胶州车站也设立“留验所、防疫院”,“以为上下车查验之地”。湖北省于2月15日后,在汉口“分设验疫公所、临时医院及临时防疫等局未雨绸缪。”。当京汉车南来时,由医生从汉口车站之前的广水车站上车查验,此时火车照常行驶,车到汉口就查验完毕,如发现鼠疫患者就将其送至临时医院。[24]东北境内除京奉铁路之直奉段与齐昂铁路为中国所筑外,中东、南满铁路分别由俄、日控制。中东铁路和南满路由外务部和东三省总督锡良筹划与日俄进行交涉,日俄双方铁路虽已停运,但总是很不彻底。京奉铁路则已令停车,齐昂铁路则暂停火车,并在铁路沿线各处设卡分驻兵队,除载运米粮、药物外,一概禁止往来。[25]

清政府在航路交通防疫上亦有所布置。天津大沽口虽由于冰冻没有船舶进口,但也制定了防疫章程以防万一。秦皇岛为不冻口岸,遂依据大沽防疫章程办理:“凡有疫地来船,连航海程并计,留验七天放行。有无疫地来船,检查后不再留验。入口货物除非防疫所应禁者,仍准内地行销,运货人夫并为量取缔,期于防范之中,以便商旅”,并分派中医医员驻岛检查。到2月间时,大沽口为防止船舶进口带来鼠疫,防疫委员会也布置人员,改定原有的防疫章程以未雨绸缪。东三省铁路暂停,陆上交通被遮断之后,东三省南部的主要港口旅顺、大连便成为了主要的交通点。而旅顺、大连的船舶大都在山东烟台登陆,由此烟台的疫情特别严重。于是,1月末,烟台设置留验所一处、验疫所一处,检验来往船只,后由于2月间又添设留验所,离开之人均要查验7天,合格之人才准放行离开。[24]而清政府鉴于上海之中外商船往来之故,专门于1911年1月27日下令由各省海口到上海船只亦须停候查疫。[26]

除切断交通防止鼠疫扩散外,清政府还要求各省在境内展开鼠疫防治。黑龙江省率先进行鼠疫防治,哈尔滨傅家甸在满洲里鼠疫爆发之后便成为了主要疫源地,正在此办理防疫事宜的伍连德同其他医生商谈后将傅家甸分为四区防疫,每区配备医药人员、助理、学生、卫生侍役、警察、担架、马车。每区逐户检查,实行隔离办法,又从长春征调步兵管理交通,稽查人口出入,又征募特别警察,使之在医生指导下进行防疫工作。[27]黑龙江、吉林、直隶、京师、山东各处纷纷设立防疫总局,各地纷纷仿效伍连德在哈尔滨的防疫方针和措施,于是隔离、留验、消毒、封锁疫区、严格管制交通等现代防疫措施传播到各地。

由于近世中国与各国关系紧密,鼠疫不单影响中国,且成为国际间的一件大事。清政府在此次鼠疫危机应对中,积极应对俄日侵占中国主权行为,邀请各国医生进行医学调查,公开防疫信息,举行医学大会,就此次鼠疫进行了国际医学研究交流与合作。

东三省疫事之初,清政府便聘请各国医生前往协助防疫并邀请他们进行医学调查研究。1911年2月2日,清宣统帝又下旨:“东三省时疫流行,前经外务部照会各国选派医生前往奉天,定于三月初五(即4月4日)开会研究,所有会中筹备接待事宜,甚关紧要,著东三省总督会同外务部妥速布置,并派施肇基届期赴奉莅会,钦此。”[28]时人评价清政府此举一为抵制日本,二为向各国展示中国的防疫成绩,从而改善中国的国际形象,扩大影响力。[29]清政府后以东道主身份于1911年4月3日在奉天召开了万国鼠疫研究会,会议历时26天,共举行了23个议会,11个国家百余人参加。从开幕式到闭幕式,均能看出中国举办的此次会议颇与国际接轨,同时也很具专业水平:有开幕式(主办方致辞以及介绍鼠疫始末);议事日程及规定事项(会议研究分为三大部分:细菌病理部、防疫医疗部、疫史研究部);大会总结(有关疫情简介、病理研究、具体防治办法)。最后各国有关鼠疫的讨论以论文的形式结集出版,并在1911年11月由奉天图书印刷所印刷发行。研究会还形成决议45项,由中国外务部通告各国。[30]它是近代以来政府首次主办的国际医学学术会议,在我国近代医学史上的影响和意义十分重大。

公共危机需要以政府为主导进行处理,同时也需要社会组织与力量参与危机应对。当时有识之士大都以文字的形式来进行鼠疫预防和治疗的宣传,帮助国人全面地认识鼠疫及其危害,并向人们提供治疗鼠疫的经验及药方。如当时很多“博达之士”向《大公报》寄去药方药剂,“嘱令登报以广传之”,其来稿之多以至于《大公报》刊登一则声明,声称由于医学知识肤浅,为不致误人生命,一切方剂概不登报,请求诸君的谅解。[31]社会各种组织也都积极响应,纷纷投入到防疫事务当中:《申报》《大公报》追踪报道东三省鼠疫,全方位刊登官方的电报、奏折往来以及官方晓喻等展示政府的防疫活动、报道防疫过程中与各国的交涉情况,抨击外人的干涉主权的行为,表现出坚定的爱国立场,同时也对政府防疫过程中的一些不恰当之举进行了揭露。这些报纸传媒成为了官方与民间、社会各阶层之间互动的媒介,对于传播真实信息、官民之间良好的互动和沟通起了很好的作用;上海公立医院则热心于上海的防疫事宜,认为“北方鼠疫四散蔓延,现已南行”,上海防疫十分紧要。该医院将传单发往公共租界及各旅馆客栈,提醒他们若遇北方来的人要格外注意,发现有患鼠疫病象的人就立即通知医院,医院将派医生前往调查,并为鼠疫患者提供医疗资源;[32]各省绅商们自发组成各种防疫委员会,积极参与防疫事务。如天津各绅士以及旅居在津的南方各省绅商在浙江会馆召开大会,众人研究各防疫事项,组成了天津临时防疫议员,力求“官绅合力将此灾异即行扑灭”。[33]

综上,庚戌年东三省鼠疫事件演变成公共卫生危机,与传统社会灾害造成的影响大为不同,使用传统方法已不能再有效控制和解决危机。清政府在近代化进程中,观念与制度有所改变,能够采用现代防疫措施进行应对,积极与各国进行共同防疫,体现近代化下国家卫生管理职能发展的起步。公共危机应对也需要社会组织承担部分职能、发挥作用,其中报刊传媒尤其重要。公共媒体的发达带来消极意义,促使谣言的传播、恐惧和危机意识的蔓延,同时也能产生积极影响。清末报刊就为社会各种力量共同抵抗鼠疫提供一个良好的互动平台:广大群众通过报刊报道与白话演说了解事件的各种真实情况,并从中获得置身于群体中的安全感,也有利于清除谣言;清政府通过报刊颁布制定的各种防疫章程,展示各阶段各部门防疫活动的具体措施,不仅有利于群众积极配合政府的防疫工作,同时也起了安定人心、稳定社会秩序的作用。

注释:

(1)参见陈雁:《20世纪初中国对疾疫的应对——略论1910~1911年的东北鼠疫》,《档案与史学》2003年第4期;焦润明:《1910—1911年的东北大鼠疫及朝野应对措施》,《近代史研究》2006年第3期;杜丽红:《清末东北鼠疫防控与交通遮断》,《历史研究》2014年第2期;焦润明:《庚戌鼠疫应对与中国近代防疫体系初建》,《历史研究》2020年第2期;管书合:《国际合作与防疫主权:1911年奉天万国鼠疫研究会再研究》,《史学月刊》2020年第6期。

(2)目前学界多认为,东三省鼠疫流行于东三省、河北、山东和京津等东北华北各处。其实不然,当时湖北、河南也都波及。见《湖北:江汉间疫气之发现》,《大公报》1911年3月8日第3张第1版;《河南:汴省开办验疫所》,《大公报》1911年2月25日第2张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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