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与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辨异

凌乐祥

(赣南师范大学，江西赣州 341000；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北京 102488)

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我们党要“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和主导权，坚持正确导向，提高引导能力，壮大主流思想舆论”。据此，学界有必要对当下的各种社会思潮，尤其是当代西方的社会思潮进行分析研究。《人民论坛》特别策划组自2010年开始，连续推出了国际十大思潮年度排行榜。其中，西方“普世价值”论年年上榜。习近平同志曾特别指出，“如何看待西方所谓‘普世价值’，就需要重点加以回答。”[1]我们将在考证“普世”和“普世价值”两个概念的基础上，分析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的基本主张及其本质，辨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与当代西方“普世价值”的根本区别，倡导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理论、制度和文化自信，通过深化改革和发展经济等切实的行动来抵制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对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领域的侵蚀。

一、“普世”和“普世价值”

正本清源，为了更好地认识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我们有必要从词源学的角度先厘清“普世”一词。“普世”一词来自古希腊文的词根“oikoumene”，初指家事管理，后泛指整个有人居住的世界。在公元四世纪，欧洲的古代基督大公教会用该词命名其集会——“普世大公会议”。由此，该词获得了“普世教会”的宗教含义。公元395年，随着罗马帝国的分裂，宗教“普世”梦想破灭。但是，东罗马帝国的东正教和西罗马帝国的天主教都宣告自已有“普世”力量。从此，基督教内部陷入了纷争。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基督教会才开始寻求各大教派的团结，开展了“普世教会运动”。同时，基督教开始“与世界各种宗教信仰以及各种政治思潮和意识形态的对话”。[2]在这一历史背景下，西方的“普世”观念大举进入东方。

伴随着西方“普世”观念而来的是西方的价值观。纵观世界近现代史，占据人类文明主导地位的是西方文明。随着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崛起和全球扩张，东方各国渐受其价值理念的影响。随着国际资本市场的扩张，资产阶级“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文明。”[3]事实上，西方的一些价值理念长期以来就是被当作“具有世界意义”的文明。近年来，受经济全球化的影响，西方“普世价值”观念在世界蔓延。国内学术界对“普世价值”概念的研究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把一些西方价值理念当作“具有普遍意义”的价值论。它主要来源于塞缪尔·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亨廷顿认为，“文化和文明的多样性对西方，特别是对美国的西方文化普世信念形成了挑战”。[4]他主张确立以美国的价值观为主的普世文化。由此，国内有学者认为，西方“普世价值”就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借全球化实现其资本扩张的价值理念。也有学者明确指出，“全球化……不过是对西方价值这种特殊价值的认同”。[5]

第二种观点则强调指出，以“自由”“民主”“平等”等理念为核心的“普世价值”观只不过是西方文化的独特表现。它从抽象的人性论出发，提出自由、平等和民主等政治理念，反映的是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实质。

第三种观点则保持文化中立的立场，把“普世价值”当作人类“共同的、普遍的基本需求”，提倡在强调民族文化的独特性时，应努力寻求人类社会文化中的“普世价值”因素。[6]

从上述的几种观点来看，目前学界对“普世价值”的界定还未达成共识。其实，“普世价值”论争的焦点并不是共同的人性等抽象理论，而是有关资本主义制度是否具有“普世性”以及中国是否要搞“全盘西化”的原则问题。需要说明的是，笔者所探讨的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主要是指以美国式的“自由”“民主”“平等”等政治理念为典型思想，旨在颠覆中国无产阶级政权的社会思潮。

二、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的基本观点及其内在本质

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具有很大的迷惑性。它从人类的“共同需要”的角度，鼓吹以西方政治理念为代表的“普世价值”存在的可能性。下面我们将探讨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的基本观点及其内在本质，以辨别其真伪。

(一)基本观点

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的基本观点主要包括以下三点：

1.“自由”“民主”“平等”是人类共同追求的“普世价值”。

持此观点的人认为，在上述“普世价值”面前，不必分“姓资”和“姓社”，因为不同的国家都有“一样的民主诉求”。他们甚至还认为，中国是以“中国特殊论”抵制民主进中国。此论调在本质上就是要提倡“宪政民主”，企图把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模式”宣扬成为全世界的“共同模式”。[7](P150)

2.改革开放四十年的辉煌成就乃是践行西方“普世价值”的结果。

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的信奉者认为，中国改革开放40年能取得辉煌的成就，其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践行西方的“普世价值”。这种动摇改革开放指导思想的论调，实质上就是要误导我们放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的发展之路。[7](P151-152)

3.以“普世价值”曲解无产阶级政党的执政理念。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大地震。我们党以“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畏艰险、百折不饶，以人为本、尊重科学”的伟大精神，带领人民群众抗震救灾。西方“普世价值”论的鼓吹者妄图借机曲解抗震救灾的精神实质，意图改造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理念。他们宣称：“国家正以这样切实的行动……向全世界兑现自己对于普世价值的承诺。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拐点，执政理念全面刷新的拐点。”[8]这种观点严重曲解了无产阶级政党的执政理念，把原本属于社会主义的精神财富归结为西方资本主义的价值理念。

(二)内在本质

从上面的分析可知，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是要把西方的“自由”“民主”“平等”等理念作为人类普遍“永恒的价值”。当代西方“普世价值”的本质是一种西方意识形态。它妄图用“资产阶级价值观念置换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价值观，妄图取代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意识形态中的指导地位”[9]，其最终目的就是要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平演变”为资本主义。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是假以所谓人类的“普遍需要”之名，垄断“自由”“民主”“平等”等话语霸权，包装西方的价值观，美其名曰“普世价值”，强行推销给非西方国家。我们应坚持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对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进行批判。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们对客观事物的判断而形成的价值观念是上层建筑的一种表现形式，由一定的经济基础所决定。随着经济基础的变化，价值观念会发生相应的变化。所以，价值观念具有历史性，不是亘古不变的。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不存在适合于一切社会的“普遍”且“永恒”的价值理念。

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与西方“普世价值”的本质区别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指的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十二个价值理念。有人将其中的“民主”、“自由”和“平等”与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中的“自由”“民主”“平等”等同起来，进而认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就是当代西方的“普世价值”。其实，“世界上并不存在抽象的民主和自由，而只有具体的民主和自由。”[10]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有着本质区别。

(一)不同的“自由”内涵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自由”与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中的“自由”在内涵上有本质区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行的是以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这从根本上保证了中国公民的自由权利，为每一个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然而，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中的“自由”观念往往与私有财产权有关。自约翰·洛克以来，西方的自由观念就与财产紧密相联。美国的《独立宣言》和《联邦宪法》中所宣称的“自由”乃是那些拥有财产权的欧裔男性白人才能享有的权利，至于当时没有财产的男性白人、所有女性以及全体奴隶是根本无“自由”可言的。正如约翰·格雷所言，“私有财产权是个人自由的体现”[11]。弗里德里希·哈耶克也指出，“法律、自由和财产是不可分离的三位一体”。[11]可见，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中的“自由”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自由”有着本质区别。在国际事务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常常是“口头上倡导自由，行动上却限制自由；维护本国的自由，却侵犯别国的自由”。[12]

(二)不同的“民主”本质

民主的本意是人民当家作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制度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保障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而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中的“民主”是资产阶级基于抽象的人性论提出来的所谓“纯粹民主”。西方鼓吹“纯粹民主”，其目的在于“蒙骗工人，以便回避现代民主即资本主义民主的资产阶级实质”。[13]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著名教授诺姆·乔姆斯基在2013年召开的一个德国媒体论坛上发表演说声称：“美国彻头彻尾就不是一个民主国家”。[14]美国自称是拥有最好的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国家，但美国从来就没问过“资本主义和民主是否兼容这个问题”，也“从未在思想上、政治上或学术上实现其宣传的那种真正‘自由’”。[15]

(三)不同的“平等”理念

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鼓吹“平等”，但它却掩饰不了西方社会普遍存在的事实不平等。以美国为例，美国的《联邦宪法》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予妇女和非洲裔美国人(当时还是黑奴)以平等权。奴隶只是奴隶主的私有财产，任由奴隶主买卖。美国的种族歧视历来都为世人所诟病！此外，美国白人以“上帝的选民”自居，他们的清教徒祖先——鼓吹建立“山巅之城”的约翰?偊b温斯罗普——初涉北美大陆时就曾公开宣称“生民百姓历来尊卑有别，一些人荣华富贵，另一些人贫贱低微”。[16]可见，美国式的“平等”观念暗含着与生俱来的事实不平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倡的平等指的是机会平等、规则平等和权利平等，有效保证了人民平等参与政治和社会生活的权利。在男女平等方面，英美国家的妇女直到二十世纪才基本享有与男性的平等权益。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分别直到1920年和1947年才让女性同男性一样享有接受高度教育的权利。然而，直到1920年，美国妇女才享有与美国男子同等的选举权。长期以来，在资本主义世界，男女一直是同工不同酬。而新中国成立后，《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就明确规定男女平等，且赋予了妇女享有同男子平等的受教育权、选举权以及被选举权。《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也明确规定，男女有平等的就业权利，实行同工同酬。

由上可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当代西方“普世价值”存在着本质区别。西方国家所大肆宣扬的“自由”“平等”“民主”等“普世价值”，其实质是西方的政治话语和意识形态策略。当代西方的“普世价值”论会让人“沉湎于对抽象价值原则的思考，而不关心中国社会发展中的大问题、真问题和关键问题”。[17]为了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断内化为广大人民群众的价值追求和道德信仰”，[18]我们需要不断深化改革，从根本上解决诸如住房教育医疗、贫富差距、腐败、就业、社会和谐等问题。这些问题的有效解决必将使人民群众“从内心深处确立马克思主义信仰、社会主义信念和对党的信任”，[19]从而有效抵制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2020年，中国人民在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的领导下抗击新冠疫情，取得了重大胜利，政治、经济和社会平稳发展。然而，鼓吹“普世价值”的西方发达资本主国家则普遍经历了疫情泛滥，其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动荡不安，在美国甚至出现了国会山沦陷事件。这一事实充分证明了奉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以及鼓吹“普世价值”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民主政治的虚伪。

四、结语

以“自由”“民主”“平等”等政治理念为口号的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具有很强的迷惑性。我们要从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立场出发，辨明其内在本质，从根本上把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与当代西方“普世价值”的本质区别。我们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当代中国社会思潮，通过深化改革、发展经济、解决中国当前的实际问题等途径来增强广大人民群众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自信，以有效抵制当代西方“普世价值”论对当下中国意识形态领域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