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国内“李约瑟难题”研究综述
2021-12-29郭云奇白丽华
郭云奇,白丽华
(1.南京农业大学 中华农业文明研究院,江苏 南京 210095;2.黄河水利委员会 黄河档案馆,河南 郑州 450003)
李约瑟(1900—1995),英国近代生物学家、科学技术史学家,今年是其诞辰120周年,“李约瑟难题”即因其而得名。“李约瑟难题”,因译法不同,又称“李约瑟问题”“李约瑟之谜”等。由于李约瑟在不同时期的表述差异,使得“李约瑟难题”成为一个被争议不断的问题。李约瑟曾多次在报告中阐述自己关于中西方科技发展的困惑,其在1956年出版的《中国科学技术史》导论中提出:欧洲在16世纪以后就诞生了近代科学……而中国文明却未能在亚洲产生与此相似的近代科学,其阻碍的原因是什么?又是什么原因使得科学在中国早期社会比在希腊或者欧洲中古社会中更容易得到应用?[1]而后又于1964年在《东西方的科学与社会》中进一步阐述:为什么近代科学只在欧洲,而没有在中国(或印度)文化中成长?为什么在公元前1世纪到公元15世纪期间,中国文明在获取自然知识并将其应用于人类的实际需要方面比西方更有成效得多?[2]1976年,美国经济学家肯尼思·博尔丁归纳李约瑟提出的这两个问题,命名为“李约瑟难题”。“李约瑟难题”自形成以来即为各界学者讨论的一个重要话题,讨论的主体不仅有科学技术史相关研究者,更有其他学科领域的学者加入。近十年来国内关于“李约瑟难题”研究总体成果丰富,据中国知网学术期刊数据库的统计,以篇名中含“李约瑟难题”“李约瑟问题”为检索对象,2010-2019年共计有190余篇论文专题研究该问题。本文通对“李约瑟难题”的相关研究成果进行分析,探讨“李约瑟难题”研究状况以及发展新趋势,阐述对“李约瑟难题”研究的社会价值和当代意义。
一、“李约瑟难题”探源
就某一问题或理论的出现,人们总是会追问其产生的背景、时间、条件以及原因。“李约瑟难题”自提出以来,不同学者即对该问题的产生进行溯源,以探求该问题产生的历史条件及其现实意义。
对于“李约瑟难题”中所涉及内容的思考,早于该问题的出现。在长时段研究的背景下,我们能更清楚的看到该问题产生的始末。张雪撰文论述自明末清初利玛窦、巴多明等来华传教士已经意识到中国古代科技文明的独特之处,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它相对于西方近代科技存在的落后性,并分析了出现这一状况的原因[3]。徐光启、李之藻、李天经等明末清初的中国文人也认识到中国科学落后的问题,但他们将关注点更多放在了天文历法上,并积极推动“改历”,在如何进行改善中国科学落后这一局面上,他们并没有进行更多的探讨。清中期西方哲学家如伏尔泰、休谟等对中国科学不发达的问题作出解释,当时闭关锁国的中国似乎并没有作出相应的回应。
两次鸦片战争后,中国开启了学习西方科技的进程,至清末民初,国内兴起关于“中国为什么没有科学”这一短暂的科学之争思潮。清末民初有如李鸿章、梁启超、任鸿隽、冯友兰等学者著文立说,对“中国为什么没有科学”进行讨论,但是他们关于这一讨论并未得到更多的人进行答复。任鸿隽1915年在《说中国无科学之原因》[4]一文中将科学分之为“广义科学”和“狭义科学”,其强调中国缺少的是“狭义科学”,即西方近代科学。在“无科学”的解答上,他给出是没有“科学方法”的论断,即缺少近代科学所具有的“归纳法”和“演绎法”特征。任鸿隽对于中国没有形成近代科学的提问和解答亦被称为“任鸿隽难题”。张剑认为任鸿隽《说中国无科学之原因》一文在“李约瑟问题”发展史有着独特地位,是对中国无科学的原因进行探讨的先声,其地位应当被重视。[5]民国时期的中国学者关于科学之争,显然为“李约瑟难题”的提出造就了一定的学术背景,相较于“李约瑟难题”,“任鸿隽难题”应是对中国古代是否存在科学问题最早的发问和解答。
民国时期,在国内学者争议古代中国是否存在科学这一问题的同时,西方学者也对该问题有着一定的思考。刘纯撰文介绍了英国物理学家贝尔纳于1939年赠书给李约瑟夫妇的《科学的社会功能》书中关于“科学在中国”的一段表述,书中提出“研究一下为什么后来的现在科学和技术革命不发生在中国而发生在西方是饶有兴趣的”这一建议,这段表述与“李约瑟难题”有相同之处。[6]李约瑟在1937年之前少有跟中国有联系,显然“李约瑟难题”的相关问题在被提出之前是已经被西方学者所关注的,而并非李约瑟首创。
随着鲁桂珍等一批中国留学生跟随李约瑟学习,李约瑟对中国古代文明和科技才有新的认识和看法。1942年,李约瑟来华协助中国科学家工作,第一次踏进中国的土地,开始详尽探索中国古代科技文明。姚荣[7]和马宝玉,张妍[8]等认为1944年李约瑟在中国科学社成立三十周年大会上作《中国之科学与文化》的演讲,用之反驳“中国自来无科学”的观点,大多学者将李约瑟此次演讲作为“李约瑟难题”形成之发端。李博将“李约瑟难题”的提出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从李约瑟的《中国科学技术史》《大滴定: 东西方的科学与社会》《中国传统科学——一种比较的观点》三本不同时期的著作中对该问题的表述来说明“李约瑟难题”在其各种著作中的不同表达,分析其对该问题的认识变化。[9]
“李约瑟难题”的产生是基于李约瑟本人对中国古代科技发展的思考和认识,并作出“中国古代获取自然知识成效丰富,而近代科学却没能在中国产生”的发问和回答。李约瑟是在通过亲身实践对中西方文明有具体了解后,并对中西方科学文明存在的差异提出系统的总结和回答,这也是被命名为“李约瑟难题”的根本所在。
“李约瑟难题”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历史的积淀中,逐步升华和演进的。“李约瑟难题”是历史时期中西方古代科技文明交融互通与近代西方科学在中国传播的背景下,中西方学者对古代中国是否存在科学、近代科学为何没有发生在中国的问题进行探讨,是李约瑟将中西方科学文明发展历程进行一个综合比较所提出的问题,是一种有关于古代中国在“科学有无”上的积极探索。
二、“李约瑟难题”的消解与求解
“李约瑟难题”提出以后,海内外学者对该问题的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因而对该问题的解答亦是见仁见智。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对“李约瑟难题”这一命题解答的研究,主要概括为八类:综合因素论、科学内部结构论、文化模式论、儒家思想论、系统论、思维方式论、无科学论、无意义论。[10]近十年关于“李约瑟难题”的回答亦多从上述几类角度去述说,但不再是过往从宏观上的阐释,其研究角度更加具体化、精细化。由于“李约瑟难题”内容表述的不严谨,使得学者对该问题真伪性质存在质疑。美国著名科学史学家席文曾指出“李约瑟难题”为伪命题,国内学者如吴国盛、江晓原等学者发文对“李约瑟难题”为伪命题一说进行专门的阐发。然而在近十年来,对于“李约瑟难题”是否是伪命题之争显然变得柔和起来,逐渐转化成如何去消解该问题的存在。
多种方法论视角下对“李约瑟难题”进行消解。杨泽波以“坎陷论”的视角出发,认为“李约瑟难题”是个似是而非的问题。[11]“似是”是中国古代科技成果确实很丰富,“而非”是只看到表象,未能看到本质,即中国文化的重心原本在道德而不在科技。李约瑟对中国文化的特质认识不足,使得该问题的存在并无实际意义。庞震认为中西科学各自秉承其不同的发展思路和发展模式,中西在科学的发展路径上是完全不可通约的,“李约瑟难题”却硬要把两个毫不相干的孤立系统联系在一起去谈二者之间的差异。[12]庞震以“古今科学”“中西科学”是存在“不可通约”为基点,将“李约瑟难题”视作伪命题的存在。两位学者从“坎陷论”“不可通约论”等学理层面,认为中西方科学发展思路和模式殊途,两者不可比较,进而对“李约瑟难题”进行消解。
科学定义之争与“李约瑟难题”的消解。2009年香港学者陈方正《继承与叛逆:现代科学为何出现于西方》一书出版,提出了对“李约瑟难题”消解的看法,引发了学者之间的争论。陈小平和陈方正在《科学文化评论》中先后三次对该问题就行辨析。陈小平引入了“广义科学”和“狭义科学”对科学的定义以及“强、弱李约瑟问题”的相关表述。其中,“强李约瑟问题”是“为什么中国古代科学先进而现代科学落后”;“弱李约瑟问题”是“为什么中国古代技术先进而现代科学落后”。[13]由于《继承与叛逆》一书中对科学定义不准确,将“狭义科学”与“广义科学”混为一谈。使其只是消解了“强李约瑟问题”,而未能消解“弱李约瑟问题”。
诸上对“李约瑟难题”消解的论述中,我们不难看出有从“李约瑟难题”本身表述的问题进行消解,亦有摆脱“李约瑟难题”,从现代科学产生在西方的原因进行探究。但似乎有些欠缺之处在于,他们只是为了消解而消解,未认识到该问题也存在一定启发意义,因而对于“李约瑟难题”进行消解未能成为研究的主流。另有学者站在“李约瑟难题”成立的基础上去对该问题进行求解,分析“李约瑟难题”存在的必然性。
中西方思维模式的差异是“李约瑟难题”常见的一种解答。闫坤如回答了中国近代科技发展落后的原因在于重演绎、轻归纳,重实用、轻理论,重视直观观察、轻视探索因果关系等“工匠传统”的思维模式[14];贾向桐归纳西方科学的方法特征,并在中国古代哲学范式中找相对应的理论存在,将“演绎法、归纳法”放在中国古代哲学中“意象”思维的视角下去比较,探寻中西方思维差异的深层文化根源[15]。熊燕华强调脱离文化造就思维的因果关系,其将中国传统思维模式建立在农耕文明这一生产方式基础上,形成中国独特的“农耕文明”思维模式。[16]以上内容是对“李约瑟难题”的部分回答,即对中国近代科学落后的原因进行解答,归结一处则是中国传统思维模式中提倡“天人合一”,强调协调人与自然协调关系,注重事物之间的“关联”关系,而缺少“因果”关系的探寻,这成为阻碍中国近代科技发展的重要原因。
中西方不同的科技文化传统对近代科学的产生有着重要的影响,对中西方科技文化的差异的比较分析,亦是对“李约瑟难题”回答的重要角度。沈步珍通过对古代中西方科技传统中“科学精神传统、科技内容结构和作用机制”进行比较分析,认为中国科学精神缺少理性,缺少概念抽象、逻辑推理等,并以实用为原则,形成了以技术为主、理论薄弱和缺乏实验的特点,这决定了中国必然不能产生近代科学。[17]孟建伟分析了近代科学产生和发展的“哲学根源”“文艺根源”“启蒙根源”,而这些文化根源共同构成的“理性主义”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所缺失的,从而解释了近代科学没能发生在中国的原因。[18]林雄洲、陈握成认为中国传统儒道思想的内省性,即对外观的轻视,注重内省的偏向,从而造成了对自然解释理论的封闭性,缺乏现代科学发展的基本元素。[19]由于中国科技文化传统缺乏近代科学产生的理性、逻辑、实验等必要元素,同时加上传统哲学中的内省性,使得近代科学未能在中国孕育而生。
除了以上几个热点角度解答“李约瑟难题”的专文外,还有从地理学、数学等方面对该问题进行分析。万智巍、蒋梅鑫以中西方文明中动植物资源禀赋、人口数量、文明传播与交流学习的可能性三个因素出发点,分析在不同地理环境下的中西方文明发展演进的速度差异。[20]何文丽以中国古代数学缺少数学语言,即用数字符号来替代汉语表达数学的方式,是造成中国科学缺少数学化的重要原因,从而也影响着近代科学的产生。[21]
综上所述,学者对“李约瑟难题”的消解和求解在争论中不断演进。通过对“李约瑟难题”的消解和求解的梳理分析得出:消解主要是从“李约瑟难题”问题本身和中国传统文化特质方面进行逻辑、科学、技术角度的分析,针对“公元前1世纪至公元15世纪,中国文明在获取自然知识并将其应用于人类的实际需要方面比西方更有成效得多”的回答,学者或以“中国古代无科学”,或以“中西方科技在古代不存在先进与落后之比较”之声质疑该问题的伪命题,以达到整个问题的消解;“李约瑟难题”的求解主要是在“近代科学产生于欧洲,为何没在中国形成”这一问题上,回答涉及到中西方科技文化、思维模式、数学、地理学等多种角度,分析的结果多为中国科技文化传统中缺乏对理性、逻辑、理论、因果关系的探寻。
三、“李约瑟难题”的转化与延伸
对于“李约瑟难题”的研究,显然并不能停留在问题的本身。学者们从不同的视角对其进行解答或消解的同时,还依据“李约瑟难题”中西方对比研究的模式,引发新的思考,将难题转化、延伸出新的问题,使得研究更加贴合当今中国社会、科技、教育发展的需要。
“李约瑟难题”的延伸。瞿商谈及海外研究者基于“李约瑟之谜”问题本身,转化延伸成中西方在经济发展史、区域发展史、社会发展史、思想发展史等方面问题,增加其研究的广度。[22]程广云将“李约瑟问题”视为一种契机,其从中西科技对比中揭示了两种社会、两种文化(文明)的特质和差异(差别),从而可以从中西科技对比中引申出中西社会对比和中西人文对比。[23]将中西方科技对比,转换和拓展到人文与社科等方面,显然拓宽了研究领域,也逐渐形成“李约瑟难题”的范式研究。
“李约瑟难题”的转化。焦援依据中欧古代在时间观上的差异,将“李约瑟问题”转化为:为什么中国没有精确量化时间的观念?或者,为什么欧洲出现了精确量化时间的观念。[24]通过比较中欧时间观来回应“李约瑟问题”。冯大鸣谈及在中国拥有悠远的思想积淀和丰富的教育管理经验的背景下,为何当代具有广泛影响的教育管理理论均形成于西方而不是中国?[25]该问题被称之为“教育管理的李约瑟难题”。
从上述内容看,学者的研究已经不再是单一的为“李约瑟难题”求解和消解,而是将“李约瑟难题”作为一种研究的范式,通过重构新的“问题”,并为之作答,建立一种较“李约瑟难题”更为广泛的联系。
“李约瑟难题”与“钱学森之问”。“李约瑟难题”的延伸问题是基于现在中国科技和教育发展背景下出现的新的问题。“李约瑟难题”是李约瑟对于“中国古代技术成就突出却没能成长出近代科学”上的发问,那么与之相媲美的则是钱学森于2005年会见温家宝总理时引人深思的感叹:新中国诞生已经半个世纪之多,我们的科学和教育事业也取得长足的进步,为什么我们造就不出科学与学术大师?他的这一令人刺痛的问题被称之为“钱学森之问”。近年来,学者也将“李约瑟难题”和“钱学森之问”放在一起进行研究。林剑认为“李约瑟难题”和“钱学森之问”是具有相似性的,二者的目的指向都在于以疑问与追问的形式,引发人们对阻碍科学发展与大师成长的环境与条件的思考。[26]中国文化传统中的保守性是阻碍中国近代科学发展的重要原因,同时由于这一文化传统直至如今并未得到改善,因而阻碍了现代科技与学术创新发展。刘尧试图从人才培养上回答“李约瑟难题”和“钱学森之问”,其认为“读书做官”的价值观和知识评价制度的缺陷,是造成中国难以冒出杰出人才的重要原因,因而在培养杰出人才中要对这些进行改革,同时要赢创良好的教育环境。[27]
要而言之,“钱学森之问”亦是放在中国科学发展的视角下提出的不可回避的问题,因而,从本质上讲“李约瑟难题”和“钱学森之问”是相互关联和递进的。相较于“李约瑟难题”,“钱学森之问”的前提更加明确,对象也更加具体化。“钱学森之问”是“李约瑟难题”的一个微观部分,是从人才培养角度去反映科技发展落后的问题,因为对“钱学森之问”的回答需要有更加针对性的分析和措施。但就目前而言,“钱学森之问”尚未有一个完美的解答方案。
延伸“李约瑟难题”的社会价值,使其富有无限的启示作用。“李约瑟难题”作为一个探讨中国传统科学发展的问题,在当下的研究中依然有很重要的启示和意义。高成以在各个领域的学者对“李约瑟难题”进行求解却始终无法得到真解而形成的现象称为“李约瑟现象”。[28]其透过“李约瑟现象”分析科学教育应当融合东西方科学文化、加强科学本质教育、面向生活世界。徐文静亦是强调现代科学教育的改革要重视科学史在科学教育中的重要性。[29]张珂将高等教育作为科技进步的重要动力,因而要注重解放思想,发展创新教育、多样化教育,全方位培养、选拔人才。[30]胡昕雯基于“李约瑟问题”的发问来反思中国传统科学中阻碍科学发展的因素,提出对当代中国自然科学发展和教育培养方式的建议。[31]显然,通过对“李约瑟难题”研究,使我们能够认识到,在当下推动中国科技发展的道路上,如何全面推广科学教育、建立健全科研环境、加强培养科学精神、全力打造科技人才是至关重要的。
“李约瑟难题”的转化和延伸,是为了打破难题“终结论”的说法。通过对其所形成的结构和研究模式保存,引入更加宽广的视角。由于该问题解答的多角度,也促成问题本身的转化成为多角度,从而产生了新的问题,使得该问题的研究范围更加广泛,进而能够深化该问题的存在。
四、“李约瑟难题”研究的思考与展望
从“李约瑟难题”的整体研究来看,涉及领域广泛,包含科学、教育、历史、政治、文化、社会等多方面。由于不同学者研究视角差异,使得该问题逐渐复杂化,始终未能求得真解。对于“李约瑟难题”的研究,大家一直在追寻如何其解决这个问题,并视为最终目的,嗜此不疲。但是对于各个领域的学者为什么要对“李约瑟难题”进行研究,似乎很少有人去思考和关注。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对于“李约瑟难题”的研究具有一定时代价值。当下“李约瑟难题”研究的价值在于我们能够在问题研究过程中发现过去制约中国科学发展的内在因素,并对现今和未来科学发展提供借鉴。同时也能反思现代科学发展的不足之处,为促进科学教育、人才培养探寻健康发展的道路。对于未来“李约瑟难题”的研究,需要更加与当今社会科技、教育发展相关联,特别是在科学教育上。从科学教育上去思考“李约瑟难题”,无疑也是在解答着“钱学森之问”。我们需要通过对“李约瑟难题”的研究,将历史问题与现实问题相结合,在解答这些问题的过程中,也是“李约瑟难题”的价值体现。“李约瑟难题”在本身问题之外形成新的问题,不仅能产生无限的启示,也能开启新的研究进路,因而“李约瑟难题”的研究之路也是不会终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