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度学习：提升核心能力素养的内在逻辑、范式转换与实现路径

李小康

（肇庆学院 广东肇庆 526061）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发布的2012年度国际学生评估项目认为，学生在大学和职业上的成功需要四个基本的核心技能，即4个C：（1）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Critical thinking and problem solving），（2）沟通（Communication），（3）合作（Collaboration），（4）创造力和创新（Creativity and innovation）。2016年9月，教育部发布《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提出中国学生要发展核心素养，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核心，分为文化修养、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三个方面，对应三个维度：认知领域、人际领域和个人领域。包括理解多元文化，具备良好的社会交往的语言与沟通能力，实现自我管理，主动学习，参与合作式学习以及适应环境变化，具备批判性思维以及问题解决与创新能力等。近年来，深度学习（deeper learning）已经成为教育学科研究与实践的新增长点。深度学习主张促进学习者在生理、心理、认知三方面协同发展，是集脑科学、心理学、教育学、信息技术等于一体的跨学科研究与应用领域。美国研究院（AIR）对深度学习做了如下界定：深度学习是学生胜任21世纪工作和公民生活必须具备的能力，主要包括掌握核心学科知识、批判性思维和复杂问题解决、团队协作、有效沟通、学会学习、学习毅力六个维度的能力。可以得出，深度学习的能力框架（具备什么样的能力）与21世纪核心能力素养具有较强的内容映射，掌握深度学习的学习内容、认识过程、学习方式与提升核心能力素养路径存在一致的内在逻辑，需要在现有的应试教育范式上进行转换，并应用于教育实践，实现学生核心能力素养的全面提升。

一、描绘深度学习：实现核心能力素养目标的逻辑起点

（一）深度学习的能力框架

深度学习最早应用于人工智能领域，是一类机器学习算法的集合，也称为深度结构化学习或分层学习，是基于人工神经网络的更广泛的机器学习方法族的一部分。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广泛运用于自动语音识别、图像识别、视觉艺术处理、自然语言处理以及客户关系管理等各个方面。随后国外学者马顿和赛利约将深度学习应用领域扩展延伸到传统教育领域，旨在描述学生在课堂教学环节中的阅读状态。近年来，深度学习已成为基础教育领域关注的热点。深度学习既是一个过程，也是一种结果。过程强调通过学生不断提升作为自我导向的、批判性的思考者的精熟度实现的，运用批判性、创新性思维，问题解决，合作式协作和交流等技能成为知识更有效的掌握者，是个体发展认识素养、人际素养和品性素养，逐步形成并能够将某一情境中所学知识运用到新情境中（亦即迁移）的过程,包括“冲突—反思—生成”的知识构建过程和“变式—反思—迁移”的过程。将深度学习看作结果则表现为通过学生自我元认知反思总结对核心和复杂知识的掌握，批判理解、信息整合、建构反思、迁移运用、创新思维的养成以及4C熟练程度的提升。

深度学习的基本技能、严谨的内容理解力、积极地激发学生学习成就的思维方式和学习策略等素养，以及培养当今世界教育领域看重的学习者品性，是构成深度学习的重要维度，依据美国科学院（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在分析21世纪深度学习方面的研究成果，各要素组建为一个深度学习的多棱镜模型，由四面构成，包括深度学习目标、深度学习实践、深度内容知识（4S）以及深度学习能力（4C）,如图1所示。

图1 深度学习的多棱镜模型

深度学习目标包括提升深度学习能力（4C）、掌握深度学习内容（4S）、完成深度学习实践以及形成深度学习文化。深度学习实践包括师生的积极探究、课堂讨论、项目式学习合作（PLC）、师生共同参与课程设计、团队合作、个性化学习以及自我发展、自我表达。深度学习内容（4S）包括学科知识（SK）:需要掌握的各类学科知识点、熟悉各类学科知识学习方法的策略知识（KS）；与他人交往的行为惯例的社会技能（SS）、深度学习者对所有知识和策略认识的外显结构，即认知结构（CS），为元认知思维的外显形式。深度学习能力（4C）包括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沟通、合作、创造力和创新。深度学习目标、实践、内容以及能力需要在深度学习文化中才能形成，即深度学习文化体现在针对参与深度学习的师生的一种具有高度期望、责任、主人翁意识以及自我导向的专业文化，同时也是一种充满关心、尊重、信任、合作、团结以及帮助彼此成功的奉献精神的高度个性化的专业文化。

（二）深度学习的认识过程

深度学习的认知过程可以从六方面进行阐释。①认知过程包含四个阶段，每个阶段对应的学习内容、认知阶段不同，认知过程由觉知阶段介入，通过迁移阶段实现认知过程螺旋上升为更高层次进入下一个认知过程循环。②觉知阶段作为深度学习者入口，通过接触学科类知识进行解读知识架构，通过教师对学科知识的传授、讨论、师生小组学习和互动交流进行知识的吸纳过程。③调和阶段体现在对学科知识的理解和吸收的过程，通过合作性小组的个性化学习方式，形成自我元认知的知识建构过程。④归纳阶段主要是对前两个阶段进行系统总结、反思，形成深度学习者自身的认知结构，将已经掌握的外显知识进行内化，形成比较完善的元认知。⑤迁移阶段将学习者已经掌握的各项知识进行固化，形成一套比较成熟的知识结构，能够迁移至新的情境中解决新的问题。⑥认知过程的四个阶段受深度学习者的学习能力、思维品质以及情境的影响，中间的任何一个过程会形成回路，循环往复，多次循环后实现认知过程的不断推进，如图2所示。

图2 深度学习认知过程

（三）深度学习的学习方式

深度学习的学习方式主要关注四个要素，即基于项目的学习、课堂上的相互协作、教学与评价的外显化以及实用有价值的技术工具支撑，体现在以下几点。

教师以学生先前知识和发展程度为基础，为教学提供脚手架，从而帮助学生系统地构建知识和技能；开发出清晰界定的标准，其中包含表示不同水平的具体示例可供师生选用；发展学生的元认知技能，学生会对自己的已知、需知和解决问题的过程进行反思，整个过程在相应的教学工具作为支撑下进行。

学生积极参与设计良好的、基于探究的、要求他们运用所学知识来完成的教学项目、问题解决和设计任务。这些被设计的问题使得学生关注该学科的核心问题，让学生参与其中；学生参与经常性的合作小组中，使得学习发声在相应的社会情境中，这一情境依赖于学生彼此之间的交流与互动；当学生朝着界定清晰的学习标准进行时，通过自我评价、相互评价和教师评价得到形成性反馈，并持续性地改进。

二、驱动深度学习：实现核心能力素养形成的范式转换

传统的教育范式提供标准化的课程，我国教育模式目前仍在沿用苏联时期在工业革命建立的教育范式。从本质上讲，就业导向的教育范式将人的多样性降低到少数几类可用的技能或专业领域，即传统的教育范式是制造“好的员工”而非“好的创新创业者”。

以深度学习为驱动的教育范式包含三个基本要素：学习的自主性（关于学什么），即遵循和支持学生的学习激情和兴趣，培养胜任、负责、热情、富有成效和快乐的时代公民；以结果为导向的学习（关于如何学），即把学习者的定位从接受者和消费者转变为创造者和提供者。教师不再是知识或学科权威的唯一来源，而是作为激励者、审阅者、推动者和组织者。学习者自身成为学习的主人，并自己负责寻求和确保必要的指导、知识、技能和支持来产生高质量的结果；全球化校园（关于在哪里学），即培养学生的国际化竞争力，学校需要以全球化视野、全球化网络以及全球化资源能力帮助学生成为全球性的、创造性的和具有创新思维能力的人。

三、通往深度学习：支撑核心能力素养提升的实现路径

如何促进学校或地区从传统教育范式转变为21世纪的深度学习系统，目前存在两种路径，一种路径是哪里运行不好就改进哪里的局部改良，另一种路径是对现有运行正常的传统教育范式进行全新的改变，深度学习的实现路径由一个不断迭代循环的范式组成，每一轮新的改变，都是沿着一个引向下一个循环路径发生，而下一个循环都是深化和改进上一个循环中的变化，增加新方法、新实践、新方案、新工具和新支持的机会，如图3所示。

图3 通往深度学习的实现路径

接纳观点，创建深度学习共同体内的认识，构建并提炼一个集体愿景。在深度学习创建过程中，利益共同体（家长、教师、学校管理者、学生、政府教育部门等）在深度学习的目标和使命的达成上持续地参与，每一位关心教育的人的支持对深度学习的实现路径至关重要。

系统调试，创建、修改并推动深度学习计划。通过建设一支核心的领导队伍，创建一个如何实现愿景的阶段性、战略性的规划草案，制订一个与战略规划紧密配合的实施计划，并在计划落实前确保必要的资源保障支持。

营造深度学习文化。发展一种贯彻课堂、学校和生活社区文化的共同的、一致的话语体系，在所有学科领域和各种场景中，对深度学习的学习品性和核心能力素养维度进行标识外显化，这些品性和素养维度的名称和标识为学生和教师提供了可供交流、操作、定义、分类行为的概念性工具。

支持教师在团队中进行教学设计，并与学生一起设计学习单元和项目，不断建立和增强教师的深度学习实践和领导队伍的专业技能。包括新的教学技能和方法、吸引教师和学生参与的新方式、在学习共同体实践方面新的政策和转变、需要精心管理的新项目和新措施、创造校外学习的新机会，并确保指导和支持专业发展技能的资源保障。

评估、总结与调整。确保深度学习资源、学习实践、组织性结构、学习文化和学习工具等在深度学习实现路径中相互协调；对深度学习计划进行定期的效果评估，总结经验教训，阶段性肯定学生、教师、家长等利益相关者所做出的努力和成效，为深度学习实现路径的下一个循环迎接新的挑战。

四、结束语

深度学习是实现学生核心能力素养的逻辑起点，由深度学习目标、深度学习能力、深度学习实践和深度学习内容构成，整个过程需要在良好的深度学习文化氛围中开展。深度学习是一个学习认知不断递进的过程，认知过程包含四个阶段，每个阶段对应不同的学习内容，经历多次循环往复的认知过程后实现认知过程的不断推进。深度学习需要在教师、学生之间形成良好的互动条件下开展，借助价值工具以及在相应的社会情境，通过学生自我评价、相互评价和教师评价得到形成性反馈，并持续性地改进。在核心能力素养养成的范式上，需要在传统以就业导向的育人范式基础上向培养学生创新能力、形成具有自主学习能力的学习范式转变。最后，实现学生核心能力素养的提升路径具有五个步骤，每个闭环由一个不断迭代循环的范式组成，每一轮新的改变，都是沿着一个循环引向下一个循环路径发生，而下一个循环都是深化和改进上一个循环中的变化，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增加新方法、新实践、新方案、新工具和新支持的机会，以实现学生核心能力素养的不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