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狼性叙事的“图腾”
2021-12-21陈水平
摘 要:自2004年在国内出版以来,《狼图腾》一书一直由于其宣扬的狼性而备受争议,毁誉参半。事实上,《狼图腾》中的狼是德勒兹所描述的一种超然于“国家动物”之外的“分子狼”的存在,《狼图腾》作者首先解构了国家和民族文化赋予狼的传统意义,进而借助文学文本对草原狼进行一种文化审视,从而把20世纪以来中国文学有关狼性叙事提高到了图腾的高度,成为一种具有文化感和历史感的存在,最后作者用狼性精神之死表达了对文明的反省、对社会的反抗以及对文化的反叛,达成了以其狼性叙事的文化反思意图。
关键词:《狼图腾》,分子狼,狼性叙事
一、引言
《狼图腾》是一部以狼为叙述对象的小说。通过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惊险故事,主人公陈阵发现狼是动物中十分神秘且唯一不可驯服的动物。在饲养小狼的故事中,小狼从来都没有放弃过逃跑的想法,宁死也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在接受完整的生命作为食物的时候,会举行类似现代宗教式的跑圈仪式,跟人类祭祀一样;小狼一旦离开地面就会像希腊神话中的安泰那样害怕颤抖……此外,陈阵还发现蒙古民族不仅将狼作为自己的民族的图腾来崇拜,而且死后还实施“天葬”——将自己的尸体喂狼,因为蒙古牧民相信狼会将他们的灵魂带上“腾格里”(蒙语中“天”的意思)。蒙古人敬狼、恨狼、又杀狼,狼既是蒙古人敬畏和害怕的敌人,也是他们相伴一生,甚至是来生的朋友。狼既侵犯他们的家园、掠夺他们的私有财产,也帮助他们猎杀和平衡破坏草原的食草动物:兔子、黄羊、獭子以及大大小小的草原鼠……狼更是草原人智慧和勇气的来源。狼虽然凶悍、残忍,却具有极强的军事才能、组织才能,以及团队精神。正是这样的狼性精神,使蒙古民族征服了差不多半个地球,开拓和促进了东西方之间的商业与文化交流,在世界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二、从“克分子狼”到“分子狼”:对狼形象的解构
在古今中外文学中,狼形象多偏向一种共性的建构。无论是我国明代马中锡的《中山狼传》、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还是伊索寓言里《狼和小羊的故事》,在古今中外的诸多文学表述中,狼总是阴险、贪婪、狡诈的化身。比如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狼被释为:
哺乳动物,形状和狗相似,面部长,耳朵直立,毛黄色或灰褐色,尾巴向下垂。昼伏夜出,性残忍而贪婪,吃兔、鹿等,也伤害人畜,对畜牧业有害。毛皮可以制衣褥等。a
这些中西文化中的“狼”是被吉尔·德勒兹称之为“克分子动物”的“国家动物”b,它承载着某个国家或民族文化所赋予其的象征意义,在不断的重复中逐渐构建出系列的结构或原型。这种“国家动物”并非动物原本的形式,而是人们有意识构建出来的,用来描述他们不愿纳入“人”这一范畴之内的一切。在20世纪60年代的政治语境中,狼更是这种“国家动物”的典型,它们不仅具有贪婪、凶残的本性,而且被贴上了反动政治标签而被划入了“阶级敌人”的范畴。在《狼图腾》中随处可见这样的表述:“狼真是阶级敌人,世界上一切反动派都是野心狼”,“咱们应该组织群众打狼,对所有的狼实行无产阶专政。”c因此,《狼图腾》作者要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宣传一种狼的精神,就必须首先为狼正名,解构这个由国家和民族文化构建出来的将狼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邪恶性原型。正如作者自己所说的那样,“我根本没有兴趣专门编写故事”d——草原和狼的故事是为了最终出场的狼性精神做铺垫。在《狼图腾》的故事中,“狼只要有东西吃,就不找人畜的麻烦”e,而当狼群储存的过冬冻羊被人类全部抢走,众多小狼崽被掏的时候,狼群的复仇开始了,这些捕與杀的暴力场景多半出自狼的生存本能,无一不表现出万物生灵对自然逻辑的忠实和恪守。
因此,《狼图腾》中的狼在作者的笔下开始走出失语的状态,展现其具有的各种主动和被动感受——它向读者们展现了一个神奇的“分子狼”世界,展示了一种全新的生命体验,展现了分子狼的感受和感知:狼知道用自己的身子做跳板,让同伴们“飞入”石圈,吃饱之后再“飞出”石圈;狼知道要等到第二天早上黄羊的尿泡憋胀的时候,才能单枪匹马追到黄羊;狼懂得耐心地隐藏在圈草后面去偷袭路过的羊群;狼还能运用智慧去抓那些随时能钻进地洞的獭子;哪怕是面对无情的屠杀,他们也是宁愿跳崖,宁愿把自己活埋,也要慷慨赴死。在草原狼围猎黄羊群的大战中,人们看到了草原狼的耐性、组织性和纪律性;而草原狼攻击军马群的大战展示了草原狼卓越的智慧和丰富的战略战术——懂地形,懂气象,懂知己知彼,懂如何选择时机,懂夜战、近战、运动战、游击战、奔袭战、闪击战、偷袭战,还懂得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而围狼大战更是让人们知道狼即使在陷入死地之后,也能保持理智,尽可能三五成群、互相配合,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也要保持尊严。如果说草原上这大大小小的战役充分显示了狼的智慧和勇敢的话,那么小狼的故事则表达了狼那热爱自由,永不屈服的精神——小狼自始至终都在反抗陈阵的圈养,无时不刻在想办法逃向自然,从来没有忘记过回归狼群、回归荒野的渴望。在《狼图腾》中,狼不但勇敢、顽强、有谋略,还懂天象地形,懂兵法战术,具有高度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不仅能忍饥耐渴,等待战机,更有不怕牺牲,自尊独立,能吃能打,永不屈服的精神。
因此,从“克分子狼”到“分子狼”,便形成了德勒兹所说的“逃逸线”,它要破解人∕动物的二元对立,让人逃离人类文化和文明对人的一切规定,让人们重新接近德勒兹所说的“非个体、非有机的生命”f。对狼形象的解构,从生态学意义上来说,让《狼图腾》中的狼从人类的敌人成为人类的朋友,它成为草原生存与存在的重要环节,它保护了草原的大命——人类,保护了草原。从文化意义上讲,这一解构行为使狼成为人类学习的榜样,正如雷达所说的那样,通过狼性未必就不能更深邃地揭示人性。g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狼图腾》的确不是一部单纯的生态小说,也不是一部政治批判小说,而是一部有关狼性、人性与国民性的小说,正如鲁枢元认为的那样,《狼图腾》是一本“伪生态书”,因为它是拿草原环境来说人事。h作者表面上好像讲的是原始草原与草原狼的故事,其实一门心思全在当下,全在人间,是民族的,甚至是民族精神的。
三、从狼性到人性:对国民性历史的追寻
当然,《狼图腾》并非中国当代文坛对狼性精神探索之嚆矢。日本学者近藤直子指出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文学是一道“有狼的风景”i,殷国明进而指出,狼性是20世纪现代中国文学的基本特征——在宋明理学之后,中国文学甚至文化便逐渐失去活力。! 0为了改变这种状态,中国文学内部逐渐滋生出一种反对礼教、呼唤人性解放的潮流,艺术家开始用各种“越轨”的创作冲击着封建礼教的理性樊篱。作为新文学的奠基作,鲁迅的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中就出现了“狼子村”,郭沫若的《女神》宣扬的更是一种叛逆的“狼性”精神,其中“天狗”就是最明显的意象。20世纪80 年代以后,狼的意象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中国作家的笔下:王凤麟的《野狼出没的山谷》《白茫茫的雪原》、乌热尔图的《七岔犄角的公鹿》、白雪林的《蓝幽幽的峡谷》、满都麦的《四耳狼与猎人》都是直接书写人与狼搏斗的小说。和《狼图腾》一样,张承志早期的短篇小说《春天》也描写了蒙古牧人如何与草原暴风雪——白毛风搏斗,甚至也有马群被白毛风驱赶到河里并被冻结的惊心动魄的场面。郭雪波的《狼孩》中,狼成为大自然展示其荒野魅惑的精灵,出没在荒无人烟的大漠,引领那些追踪它们的人类离开污浊的文明,走向生机盎然的森林、大漠和草原。20世纪末,贾平凹推出了《怀念狼》,小说充满着对狼性的召唤和欣赏,通过寻找狼的行为,拷问了人类生存的意义,寻找人类的精神归属。“狼性”的引入,不仅直接冲击了中国传统礼教中有关人性的观念,更唤起了人们对原始生命活力的觉醒,表现出一種反束缚、反规则的倾向,预示着一种强烈的生命力正在爆发。正如贾平凹所说:“人是在与狼的斗争中成为人的,狼的消失使人陷入了惊恐、孤独、衰弱和卑鄙,乃至于死亡的境地;怀念狼是怀念勃发的生命,怀念英雄,怀念着世界的平衡。”! 1很明显,在当代作家看来,狼,已经不仅是一种简单的形象或者意象,而是一种新的文化基因,一种重塑国民性意味浓郁的批判性探索,从而成为民族精神复兴的象征。
一直以来,这种对“狼性”的探寻就不可避免地伴随着对民族精神“羊性”的批判和反思——20世纪初以来的百年屈辱史使广大知识分子们一直都在探寻民族精神自救的路径,深谙国民劣根性的知识分子们一直都在不断拷问如何把“狼性”注入“羊性”化民族性格中,这是一场寻找自强的精神之旅,渴望重建民族精神自我的梦想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呼唤“狼性”的目的既不是昔日帝国主义,更不是法西斯,而是为中国民众心理注入一针文化强心剂的精神诉求。当然,中国“羊”并不等同于传统的中国农民和农耕文化,而是对近代以来中华民族备受屈辱、任人宰割的历史事实的一种反思。从那时开始,中国的知识分子始终处于一种深刻的文化焦虑之中,这种文化焦虑从未停止,如何让曾经领先世界数千年的古老文化在西方现代文化的挑战下更新并存续,成为无数中国知识分子孜孜以求的梦想。
因此,中国现代文学发端初始就具有改造民族精神、变革社会这一强烈的目标意识。梁启超曾呼吁通过引进政治小说来改变国民性:“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 ! 2王国维在文章中引用“灵魂三变说”,宁取“狮子之心”(我欲),也不愿意接受“使狼为羊,是人为人之最驯之家畜者也”的理念与现实。! 3林语堂从中西文化差异的角度来探寻国民劣根性的根源并希望从西方找寻出路! 4;陈独秀也呼吁培育恢复“兽性主义”作为中共教育的根本方针。! 5 鲁迅更是深深痛恨封建礼教对中国人性的摧残,感受到一个丧失了原始生命活力民族的悲哀,因此他一生都在追求一种具有反抗、叛逆与创新的“狼性”精神,可以说鲁迅是“狼文化”最坚定的推崇者;而当代作家贾平凹从《废都》开始尝试寻找狼性,到世纪末实验小说《怀念狼》,狼身上洋溢的旺盛的生命力成为作者追寻的主角,并且强烈地呼唤英雄的重构。
沿着这样的国民性探寻与批判思路,我们可以思考:《狼图腾》中,陈阵为什么要逃避内地的那种如火如荼的革命形势,主动跑到祖国的大边疆内蒙古去插队?究其实,这是背负着传统文化的印记的陈阵对自身文化进行反思,探寻替代性文化的一次心理历程。陈阵想回到狼性的发源地——草原去寻找最原始的动力,将国民性改造与自然、社会乃至文化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正如陈阵在《理性探掘》部分的夫子自道:“刚到草原的时候,让我感触最深的是,牧民总是说蒙古人是狼,汉人是羊。这对我当时的大汉族主义思想冲击不小,可能正是因为这种精神冲击,才促使我下狠心去研究狼和羊,研究两个民族的精神和性格的。”! 6 因此,就中国文学乃至文化的深层次需求来说,《狼图腾》是对20世纪文学传统中有关人性解放、国民性格塑造主题的延伸。如果说近现代知识分子探究民族性格柔弱化倾向的改变,多是向西方“狼”寻找出路,虽然《怀念狼》已经开始从自身文化中寻找答案,但只有《狼图腾》这部小说把狼性上升到了中华远古图腾、文化缘起的高度,让我们重新认识作为历史概念、文化概念的狼性——小说告诉我们,中国文化中本来是有狼性的,只是千百年来一直被压制,被人遗忘了,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回归荒野,找寻我们曾经失去的雄强野性、无往而不胜的生命力与勇气。
四、从狼图腾到狼之死:对人性的拷问
正如《怀念狼》一样,《狼图腾》中的狼也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甚至狼赖以生存的草原也不复存在。但是,狼为什么会死?
首先,狼是死在了现代机器文明之下,正如黑泽明的《七武士》所描述的那样,再强大的武士道精神最终都被欧洲文明所代表的机器所消灭。在《狼图腾》中,我们更多的是对狼的同情,在这一部关于狼之死的故事中,最凶残的并不是狼而是人类,只有人类敢于藐视任何自然规律,将自己看成自然的主人,运用现代文明带来的机器武力对包括狼在内的众多草原生物进行了种族性的灭绝和绞杀——人类可以用草原最忌讳的火去烧狼,还可以用草原人前所未见的雷管炸狼,创造性地用辣椒烟去熏狼,用高科技生产出来的无色无味的毒药去毒狼,甚至还可以用机关枪、卡车联合作战的方式去猎狼……由此看草原狼的命运,在生的意义上,它们并不是真正的胜者,即使它们曾经强大,终究不能逃脱被现代文明所毁灭的命运,而《狼图腾》中褒扬的狼性,与宣扬种族灭绝的法西斯主义并不是一回事。相反,它是被“人类狼”侵略的结果,是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抗击几乎无法抵抗的外来力量。其次,狼之死更是一场政治偏执所带来的生态灾难。在革命威力无所不及的中国大地,在“人定胜天”的革命思想的影响下,“草原狼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到处都在唱:祖祖孙孙打下去,打不尽豺狼绝不下战场” ! 7。体制的荒漠比草原荒漠更加可怕,那个“上头”不断传达下来的各种命令,才是草原狼灭绝、草原日渐走向沙化荒漠化、废墟化的真正源头之一。最后,人那无休止的贪欲更是直接加速了狼之死——卖狼皮、吃狼肉,才是他们将狼赶尽杀绝的最终目的。贪欲所指的草原生命无一幸免:狼、野兔、沙狐、獭子、天鹅、野鸭、猎狗,甚至芍药……其极尽狡诈与下作,与狼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小说的尾声中,羊群不见了,草原人的生存方式发生了转变,他们不再遵循草原逻辑而开始追逐现代文明法则,住红砖瓦房、用摩托车牧羊、用上了风力发电机……“狼群已成为历史,草原已成为回忆,游牧文明彻底终结,就连蒙古草原狼在草原上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将被黄沙埋没” ! 8。狼死了,草原不复存在,陈阵向远古草原寻找生命勃发之源的探索之旅也最终归于失败。然而,作者的真正意图在于让读者通过“狼之死”来领悟关于草原狼的文化重量,进行更加理性的思考:造就草原生命无力抵抗的毁灭性灾难的不仅仅是现代化的工具与武器( 如鞭炮、吉普车、气枪 ),也不仅仅是极“左”的政治路线,更是人性的贪婪与冷漠。一方面,建立在纯农耕社会基础之上的社会文化形态,虽然营造的是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的氛围,但其前提是疏离动物,纯粹以“人”的伦理理念为中心(例如儒家)。农耕民族骨子里怕狼,所以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消灭狼。另一方面,国民性中的羊性造就了一批没有创造力,缺乏生命力的顺民,不明就里,跟着起哄——像羊一样的愚昧、无知和软弱,正如鲁迅笔下那些冷漠的国人围观日本浪人屠杀自己的同胞一样,即使有少数明白事理的,对这种政策也是服从以及逆来顺受。当下社会的现实也同样如此,人们表现出一种极度的精神萎靡,要么对社会的罪恶行为表現出完全容忍或冷漠,要么干脆对权贵投怀送抱,充当吹鼓手或歌德派。! 9包括陈阵自己也难逃其影响,他不但无力反抗,最后还不得不带着军团的两位官员去打狼……
草原的消失、草原狼的消失以及狼性图腾的最后失落,其寓意无疑是深刻的:人类失去的不仅是草原,不仅是狼,还有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价值观;中华民族失去的不仅仅只是远古的民族图腾,更是一种自由、独立、顽强、勇敢的精神,一种永不屈服、决不投降的性格和意志。狼和草原的灭亡不仅代表着自由之死,还代表着狼性精神的最终消失,作者用精神之死发出了无声的抗议——对文明的反思,对社会的反抗,但更多的是对文化的反叛。
五、结语
当然,狼图腾所代表的狼性精神最终是不可能在中国得以生存和发扬的。首先,正如农耕文明都没法对抗机器文明,比农耕文明更为原始的游牧文明又如何能战胜机器文明取得最终胜利。其次,作者所提出的输血方式也是不切实际的,历史上民族间的相互沟通和学习从未间断,而狼性精神依然随着草原和狼的消失而最终不复存在。最后,国民性有羊性的一面,懦弱的一面,但中华民族从来都不是懦弱的民族,民族史上从来不乏视死如归,为民请命者。正如小说中有关文化话语讨论的部分用了大量的“可能”@ 0一词,也许更加显示出作者事实上是在探索一种自己也无法肯定的未知,这是急于解救现代人精神困境的作家有意在冲击国人传统思维惯性、弱性以及麻木性。把所有历史上王朝的灭亡归于农耕文化的影响,把所有胜利归于杂交了狼血,虽然说理有些牵强,然而这种对生命力探索的精神却是值得肯定的。
a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修订3版增补本)》,商务印书馆2002年版,第752页。
b Gilles Deleuze and Félix Guttari. A Thousand Plateaus:Capitalism and Schizophrenia, Brian Massumi (trans.),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2005, p. 241.
ce! 6 ! 7 ! 8 姜戎:《狼图腾》,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第65页,第12页, 第364页, 第320页, 第408页。
dh 李小江:《后乌托邦批评:〈狼图腾〉深度阐释》,世纪出版社2013年版,第4页,第276页。
f 尹晶: 《生成动物:〈狼图腾〉中的生成狼阐释》,《河南师范大学学报》2012年第9期,第199页。
g 雷达:《〈狼图腾〉的再评价与文化分析》,《小说评论》2005年第4期,第4—7页。
i 近藤直子:《有狼的风景——读八十年代中国文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
j 殷国明:《“狼性”与二十世纪现代中国文学(下)》,《社会科学》2005年第2期,第98—105页。
k 廖增湖:《贾平凹访谈录──关于〈怀念狼〉》,《当代作家评论》2000年第4期,第88—90页。
! 2 梁启超:《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新青年》1902年第1期,第33页。
! 3 王国维:《叔本华与尼采》,见徐洪兴编选:《求善·求美·求真——王国维文选》,上海远东出版社1997年版,第64—81页。
! 4 林语堂:《中国人的国民性》,见远明编:《林语堂著译人生小品集》,浙江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第209—213页。
! 5 陈独秀:《今日之教育方针》,《新青年》1915年第1卷。
! 9 周建华:《拒绝犬儒:新时期以来小说文化暴力叙事——以〈心灵史〉〈最后一个匈奴〉及〈狼图腾〉为中心》,《山西大同大学学报》2013年第10期,第49—53页。
@ 0 据统计,全文中“可能”一词出现的频率一共是259个。
基金项目: 本文系2021年国家社科后期资助项目《狼图腾》多语译本对比研究 ([2021]762号)
作 者: 陈水平,南方医科大学副教授,清华大学博士,研究方向为:现当代文学的对外译介和传播、翻译教学。
编 辑: 水涓 E-mail:shuijuan393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