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社区建设中农村社区互助养老的文献综述
2021-12-15沙雨娴
□沙雨娴
(南京理工大学 江苏 南京 210000)
1 问题提出
1.1 选题背景
截至2019 年末,我国60 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总计2.54 亿人,占全国人口的18.1%。按照目前的增长速率计算,50 年后我国60 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将达到4.83 亿人,比重增长为22.36%,届时高龄、独居和空巢老年人问题将愈发严峻。
2018 年,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提出发展互助式养老,在农村“空心化”状态下,借助村居、社区和政府资源,为老人搭建足以支撑生活与精神双重层面的社区互助养老模式。在基层自治组织与政府部门的通力合作下,各地积极探索,产生了大批形式新颖、操作可行的独创性成果[1]。刘妮娜(2019)等的研究表明,政府与学界逐渐将农村社区互助养老列为重要的研究课题。
1.2 研究意义
农村社区互助养老作为一种极具本土化色彩和社区重建思想的新型就地养老模式,是对中国传统儒家守望相助文化的继承与再挖掘。这种模式不但能够确保老年人的健康安全得到高度重视,使其生命尊严获得充分尊重,而且可以有效盘活社区闲置资源、和谐村居邻里关系,同时弥补了家庭养老不足之处,健全养老体系,全方位、多角度提升了老年人成就感和幸福感,给国家和社会创造了巨大价值[2]。
2 研究设计
通过文献法对农村互助养老的可行性、实践模式及困境进行梳理,分析农村实施社区互助养老的重要性及存在的问题,并试图探寻该模式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策略。
3 概念界定
张岭泉(2019)认为,空巢家庭包括单人独居和夫妻二人共居两种,是子女成人后脱离原生家庭外出而导致老一代人被迫独居的家庭类型,此类老人俗称“空巢”老人。
孙永浩(2019)[3]认为,互助养老是在一定地理区域的聚居老人,自愿加入互助组织,互相照料生活和实现精神慰藉的新型养老模式。
金华宝(2014)认为,农村互助养老以守望互助为基础,秉持“社区主办、互助服务、群众参与、政府支持”的运作方式,通过盘活社区各级养老资源,整合社区各类基础设施,帮助集体生活的老人们以自助与互助的形式,填补农村空巢老人养老照护空白,形成新型农村互助养老模式。
4 国内相关研究
4.1 农村社区互助养老的可行性
从国家层面来看,政府在政策方面为农村社区互助养老提供了众多支持,包括颁布奖励措施鼓励老年人积极互助、挖掘与盘活社区闲置资源、引入社会资本参与养老服务建设等,最大限度减轻了家庭与社会负担,为实现社区养老照护打下坚实基础。
从个人层面来看,我国老年人安土重迁观念浓厚,不愿意远离熟悉的生活环境。孟丹(2016)认为,现代社会经济压力巨大,受重幼轻老的影响,通常将全家积蓄集中在年轻后代身上,导致大量农村老人晚年缺乏足够积蓄和养老保障。农村社区互助养老,通过集中生活、资源共享、互相协作等方式,最大程度上整合社区范围内全部资源,在有限投入下,实现最高效利用。贺寨平(2017)认为,农村社区互助养老满足了老年人特殊心理需求,相当程度上填补了后代家庭照料缺失造成的情感空白,缓解了老年人的孤独感,帮助老年人重拾生活热情、重新焕发活力。
4.2 农村社区互助养老的实践模式
李俏(2018)认为,在社会养老服务体系建设中,国内农村互助养老按推广主体被划分成政府主导型、民间支持型和精英带动型。
(1)政府主导型,由地方政府主导的互助养老实践,政府充当发起者、促进者、支持者和领导者角色,指明实际发展方向[4]。例如,河北肥乡县2008 年提出“互助幸福院”的概念,强调“集体建院、集中居住、自我保障、互助服务”,实现“村集体办得起,老人住得起,政府支持得起”的养老新模式。
(2)民间支持型,由社会组织、慈善机构等非官方社会团体主导的互助养老实践,民间团体扮演创办者和投资人角色。例如,福建2011 年建立的“慈善助老安居楼”,以集中居住解决农村空巢老人养老问题。王潇彬(2014)的研究中提及,福州市慈善总会针对五保老人采取聚居供养,发动各县市筹集善款,为所有经济困难、无房或者居住危房的空巢老人提供住所,确保其生存质量。
(3)精英带动型,由部分社会精英主导的互助养老实践,精英们扮演鼓励者与组织者角色,动员老人互相帮助,例如北宋时期的范式义庄。2003 年贺雪峰在湖北建立老年协会,通过移植东部发达地区老年协会到中部欠发达地区的方式,试点建立“自我组织、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服务”的老年协会,卓有成效。
4.3 农村社区互助养老的困境
从社会认同度方面看,其一,观念传统,很多家庭受养儿防老思想的影响,认为社区养老意味着子女没有尽到赡养义务,因而抗拒参与;其二,思虑过多,老人担心在社区相处中产生各类矛盾,引发邻里纠纷,或是在社区活动有所限制,难以达到自由自主;其三,差序格局,农村是由血缘维系的网络格局,社会关系由内而外秩序森严,外界很难对家族内部的事务进行干预。
从法规与风险责任方面看,作为农村养老的一种新探索,当前农村社区互助养老模式的制度设计不够完善,仅有少数地方文件中存在含糊规定,缺乏专门法律予以规范和专业部门予以监督,一旦实践过程中产生事故,很难厘清权责关系,进一步削减了村民对于互助养老的信心与动力。
从资金运营方面看,国家对相关责任主体、运作模式、资金投入、条例规范等缺乏官方指导,致使农村社区互助养老难以落地实施。互助养老社区场所的建设、修缮、水、电、供暖以及其他各项支出固定、需求明确,而目前资金来源极不稳定,后续投入乏力,严重阻碍了农村社区互助养老持续发展。
5 国外相关研究
随着年龄增长,老年人身体机能有所退化,但社会参与意愿却并未随之减弱,仍有相当一部分老人渴望度过充实丰富的晚年。Petrovich(2008)的研究表明,众多国外受访者认为参与社区互助养老有效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Lun(2010)的研究证实,社区互助养老在减轻政府财政负担的同时,增加了社群之间的沟通联络,盘活了社区内养老资源,对于建设和谐社区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时间银行模式起源于20 世纪末的日本大阪,旭子水岛组织当地妇女,联合创立志愿者劳动银行,形成互帮互助的协助养老机制。其本意是鼓励年轻人向老人提供志愿服务,然而在实际执行中出人意料地发现,反而是老人彼此互动的效率和合作意愿更高。Lasker(2011)通过对160 位志愿者长达5 年的观察发现,20%的老年退休志愿者认为,该互助服务能显著提升精神状态、改善身体状况;30%的青壮年志愿者认为,该互助服务能有效缓解工作压力,促进身心健康;95%的志愿者认为,该互助服务能有效和谐社区关系,提升居民整体互信感。在美国,老年志愿者服务银行以低龄老年志愿者为主体[5]。低龄老年志愿者向高龄老人提供服务,单次服务6 小时以内。服务完成后,可在时间银行记录同等时间积分,供日后提取。
6 小结
社区互助养老以整合资源为出发点,通过各类主体协作,确保老人在熟悉的环境中享受高质量养老服务,得到身心保障。当前社区互助养老出现了政府主导、民间支持和精英带动3 种类型,为今后实践活动起到重要的指导作用。
社区互助养老实行过程中存在不少困境,例如观念保守不愿参与、互助服务认同感低、法规制度不健全、权责划分不明确、后备资金不足等。
国外步入老龄化阶段较早,关于互助养老的研究开展较早,提供了时间银行等可资借鉴的模式。大量研究证明,引入时间银行不仅可以和谐社区关系,增强集体信任感,还能为志愿服务人群提供社会实践场所,增强人生价值感,更可以大规模整合社区闲置资源,提供高质量养老照护。因此,时间银行的引入,能将农村社区互助养老落到实处。
在农村社区互助养老实践中,应完善法规制度,减少因权责不清造成的责任风险;加强宣传引导,扭转农村落后的养老观念;提供激励机制,吸引社会资本,为自愿参与、互助养老的新型农村社区养老模式建设增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