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茶文化辞典南宋《茶录》作者考索*
2021-12-15邱志诚
邱志诚
笔者在研究宋明日用类书时,发现南宋《类说》一书中录有一部茶书类农书[1](卷一三,P39b-41a),不惟历代史志书目所不载,就是新中国时期影响颇大的传统农学入门书《中国农学书录》,以及搜罗最富、总体摸清了中国古代农书家底的《中国农业古籍目录》亦未收载①。该书题名《茶录》(未署作者),乃抄录他书汇辑而成。不过,与同样辑录他书的史正志《百菊集谱》之类农书总集不同,《类说》所录《茶录》是“善抄者以成创作”——正如袁枢全抄《资治通鉴》而成《通鉴纪事本末》,却创立了被清代著名史学理论家章学诚誉为“圆而神”的传统史学中编年体、纪传体之外的第三种史体“纪事本末体”一样——其抄录的是前此茶书中制茶、饮茶等方面的有关术语。已知宋代茶书或记茗品,如《荈茗录》;或载采造,如《东溪试茶录》;或叙烹试,如《北苑煎茶法》;或列贡茶品类纲次,如《宣和北苑贡茶录》;或谱煮茶之水,如《述煮茶泉品》;或言饮茶之具,如《茶具图谱》;或兼而言之,如著名的蔡襄《茶录》、徽宗《大观茶论》,皆为就某一或某些主题论述的专书。《类说》所录《茶录》汇辑涉茶术语纂为一书的做法,在宋代茶书中是别具一格的,创立了茶书辞典体例,称得上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茶文化辞典。笔者研究发现,《类说》所录《茶录》并非已有研究认为的北宋蔡襄《茶录》,作者(或者说纂辑者、编纂者)亦非所谓曾慥,而是南宋初期宰相朱胜非,遂草就此文,予以揭橥并求证于方家。
一、《类说》所录《茶录》作者并非蔡襄
《类说》之《茶录》篇幅不大——宋代农书绝大部分篇幅不大,很多都只是一篇短文。如人们熟知的刘攽《扬州芍药谱》不过七八百字、张邦基《陈州牡丹记》不过二三百字,历代亦视之为农书,固不可以今日标准论也——分云脚乳面、候汤、茗战、火前火后、报春鸟、蟾背虾目、文火、苦茶、秘水、茶诗10目。20世纪末王汝涛校注《类说》已加以研究,他认为该书即蔡襄之《茶录》[2](卷一三,P421)。然蔡襄《茶录》传承有自,既有宋刻《百川学海》本存世,又有蔡氏于英宗治平元年(1064)以小楷书写后刻石的宋明拓本传世[3](P183-184),因此其内容确定无疑。两相比较,《类说》之《茶录》与真正的蔡襄《茶录》显非一书。王汝涛亦知此点:“今据《百川学海》本《茶录》校。然百川本所收,内容与《类说》所收,相同者不多”,不过他推测原因是:“可能原书已佚,两本各自收录了一部分。”[2](卷一三,P421)这当然是错误的。
王汝涛的上述错误,21世纪初朱自振即已指陈。他在文章中详细叙述了如何留意30多年方发现手中保留的一叶线装书残纸为曾慥所辑《茶录》的经过,并指出《类说》之《茶录》作者即《类说》作者曾慥本人。同时,因为《类说》之《茶录》“文火”一条又见载于南宋晚期类书《记纂渊海》,而文末记来源为“蔡君谟《茶录》”[4](卷九〇,P656),故朱文标目为《一部误作蔡襄〈茶录〉的南宋〈茶录〉》,意在将“讹传了800多年以后的今天”,把这个错误“反正过来”[5](P47-48)。但朱文亦颇阙误,如误曾慥号“至游居士”为“圣游居士”,误其著作《乐府雅词》为《雅府诗词》等,误建人茗战为唐代茶史资料等,最重要的是,该书作者亦非其所言的曾慥。
二、亦非《类说》编纂者曾慥
《类说》编纂者曾慥,为北宋名臣曾公亮曾孙②,字端伯,号至游子、至游居士,晋江(治今福建泉州市)人。徽宗政宣之间曾慥在济北为官③,靖康二年(1127)时任仓部员外郎:“金人以兵部尚书吕好问……仓部员外郎曾慥、秘书省著作郎颜博文为事务官,限三日立(张)邦昌,不然,下城尽行焚戮,都人震恐,有自杀者……(曾)慥娶吴幵女,故金人用之。”[6](卷三建炎元年三月壬辰,P66)绍兴元年(1131)九月,侍御史沈与求奏劾范宗尹云:“曾慥(靖康时)指斥国家,语言不顺。(范)宗尹以慥系吴幵之婿,面欺陛下,除江西转运判官”[6](卷四七绍兴元年九月戊午,P874),则曾慥此前任江西转运判官一职。不久被罢,遂“侨寓银峰”④,集数年之功纂成《类说》一书。绍兴六年六月,朝廷召其任京西路转运判官兼宣抚司随军转运,曾慥以父母年高推辞未就[6](卷一二〇绍兴六年六月乙巳,P1721)。七年,秦桧任枢密使,次年独相,其间曾慥出任湖北兼京西路转运副使⑤。曾慥岳父吴幵早年对秦桧有知遇之恩——秦桧还是一个小官时,吴幵在翰林,“尝封章荐之”,秦桧由此进用[7](卷二,P318)。绍兴九年底,曾慥迁行尚书户部员外郎、总领应办湖北京西路宣抚使司大军钱粮[6](卷一三三绍兴九年十一月乙巳,P2232),次年升任太府少卿、总领京湖钱粮财赋[6](卷一三六绍兴十年闰六月丙戌,P2295),一年后再升曾慥进太府卿,总领湖广江西财赋、京湖军马钱粮,成为南宋任总领官之第一人⑥,同年底曾慥以疾请祠,得提举洪州玉隆观[6](卷一四〇绍兴十一年六月壬申,P2375)。绍兴十四年,因其岳父吴幵南宋建国后一直“惭不敢归”而寓家虔州(治今江西赣州市),秦桧特命曾慥出任该州知州[6](卷一五二绍兴十四年九月丁卯,P2596)。十八年,移知荆南(即江陵府,治今湖北江陵县)[6](卷一五八绍兴十八年十一月戊戌,2724),后历知夔州、庐州[8](卷一三《曾慥知庐州》,P98)。二十四年,时知庐州的曾慥上书自诉未受张邦昌伪命,并“乞付史馆”,为言官论罢[6](卷一六六绍兴二十四年六月乙酉,P2876),次年初即卒[6](卷一六八绍兴二十五年二月甲申,P2903)。
曾慥著述甚多,除《类说》外,还有《高斋漫录》《通鉴补遗》《乐府雅词》《道枢》《集仙传》《八段锦》等。《类说》为曾慥“集百家之说,採摭事实”编纂而成[1](序,P12a),《茶录》作者如为曾慥,自不例外,亦应为曾氏辑自他书。但笔者在检核其引书来源时,发现第10条“茶诗”透露出《茶录》作者非曾慥的疑点。“茶诗”条原文为:“古人茶诗:‘欲知花乳清泠味,须是眠云卧石人。’杜牧茶诗云:‘山实东吴秀,茶称瑞草魁。’刘禹锡试茶诗云:‘何况蒙山顾渚春,白泥赤印走香尘。’”[1](卷一三,P41a)但其中“欲知花乳清泠味,须是眠云卧石人”“何况蒙山顾渚春,白泥赤印走风尘”四句皆刘禹锡作,且为同一诗《西山兰若试茶歌》的最后四句——显然,曾慥不是直接引自刘氏诗集,否则不可能把连在一起的四句诗表述为“古人茶诗:……杜牧茶诗云:……刘禹锡试茶诗云:……”必然是自他书转录;换言之,即必有另一本已如此表述之书。准此,《类说》所录《茶录》作者已不可能为曾慥,兹于下文确证之。
三、真正的作者实为朱胜非
笔者遍搜诸书,发现《绀珠集》亦录有《茶录》(署作者为蔡襄)一书,内容与《类说》所录大体相同,为便比较,兹将《类说》《绀珠集》相关内容列为表1,见次页。
两相比较,可见除《绀珠集》所录《茶录》第16条舍去(或《类说》在流传中脱去)外,曾慥大体照录,但各条顺序有变,有的则文字略有改易,有的则综数条为一条。上揭《类说·茶录》第10条之误即由其综合《绀珠集·茶录》第13、14、15条产生。因此,《类说》之《茶录》必抄自《绀珠集》之《茶录》。从《绀珠集·茶录》第13、14、15条分列不误的情况看,其当分别辑自原书。
《绀珠集》性质与《类说》一样,也是一部类书。《郡斋读书志》记为“皇朝朱胜非编百家小说成此书”[9](卷一三,P595),《直斋书录解题》记为“朱胜非钞诸家传记、小说”而成[10](卷一一,P332);但该书最早之宋刻本(建阳詹寺丞本,已佚)卷首王宗哲绍兴七年(1137)中元日(七月十五)《序》却说:“《绀珠》之集,不知起自何代”[11](序,P1a),《宋史·艺文志》亦云“不知作者”[12](卷二〇六,P5231)。晁公武藏书二万四千多卷,陈振孙藏书五万卷;且二氏著书态度严谨,如晁氏自云“日夕躬以朱黄讎校舛误,每终篇辄撮其大旨论之”[9](《袁本昭德先生郡斋读书志序》,P17),因此二人所记必当有据。学界一般亦信从其说,以《绀珠集》为朱胜非撰[13](P428-431)。对于王宗哲《序》所言与晁、陈之矛盾,清周中孚推测:“盖当时有两本行世,一署名,一不署名,今所传乃不署名本,故今亦不题朱名氏焉。”[14](卷二六,P1693)陆心源认为:“是书为朱胜非撰无疑。其书随手摘录,以备遗忘。胜非亦绍兴时人。想詹寺丞所得传抄之本,不著姓名,故曰‘不知起于何代也’。”[15](卷五八,P645)
朱胜非,字藏一,蔡州(治今河南汝南市)人。《宋史》有传,崇宁四年(1105)年上舍及第⑦。靖康二年(建炎元年,1127)初,时任直龙图阁、东道副总管、权应天府的朱胜非曾至济州(治今山东巨野县南)谒见天下兵马大元帅、康王赵构劝进[6](卷四建炎元年夏四月戊寅,P111),赵构于南京(治今河南商丘市)即位后召试中书舍人[6](卷五建炎元年五月甲午,P123),寻为试尚书礼部侍郎兼直学士院[6](卷八建炎元年八月甲申,P212)、翰林学士[6](卷十建炎元年十一月庚寅,P247),次年先后除尚书右丞[6](卷一五建炎二年五月戊子,P328)、守中书侍郎[6](卷一八建炎二年十二月己巳,P387)。三年初,高宗自镇江继续南逃,留朱胜非节制平江府、秀州军民控扼等事断后[16](兵一四之七,P6996),旋为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御营使[6](卷二一建炎三年三月庚辰,P424)。不一月,因明受之变引咎罢政,遂以观文殿大学士知洪州[17](卷六,P65),寻落职提举亳州明道宫[18](卷一三〇,P945)。四年六月出任江州路安抚大使兼知江州(治今江西九江市)⑧,因游寇李成部正围攻江州,朱胜非直到次年(绍兴元年,1130)正月始赴任,治事于新余(治今江西新余市)——当时江池路复为江南东、西路,故其“江州路安抚大使”之职改称“江西(路)安抚大使”——江州已于数日前陷落矣,朱胜非因此受到弹劾,免职分司南京、江州居住(后许自便)[6](卷四八绍兴元年十月丙寅,P880)。二年,左相吕颐浩为了对抗右相秦桧的倾轧,乃向高宗推荐朱胜非出任同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但被给事中胡安国奏罢,高宗遂于五月初以朱胜非提举醴泉观兼侍读先回到朝廷[6](卷五四绍兴二年五月壬戌,P980),随即在月底出任观文殿学士、知绍兴府,数月后秦桧被劾罢,朱胜非接任其右相[6](卷五八绍兴二年九月乙丑,P1034)。三年,因母丧守制去职,旋起复旧官[6](卷六七绍兴三年七月乙亥,P1163)。朱胜非再相后建议遣诸大帅分屯于淮南、荆襄等路,各据要害,即设置大军区以取代前此镇抚使小军区方案,这是高明的军事方案和部署[19](P4)。次年 因言官弹其用人不公等状,朱胜非被罢,史载为“主动辞职”:“朱胜非解官持余服,从所请也。”[6](卷八〇绍兴四年九月庚午,P1350)此后朱胜非基本上在乡里居,直至绍兴十四年(1144)底逝世⑨。朱氏享年六十三,则其生于元丰二年(1082)。朱胜非与张邦昌是连襟,同为徽宗朝宰相邓洵武的女婿。
除《绀珠集》外,朱胜非尚有《秀水闲居录》传世。由上文对朱胜非生平仕履之缕述,可知《绀珠集》之作当在绍兴五年退闲之后,又因该书七年已有抄本传世[11](序,P1),则必成书于此年之前。《类说》成书于绍兴六年[1](序,P12a),曾慥自有机会参考该书,且学界已公认《类说》有相当一部分内容袭取自《绀珠集》[20](P72)[21](P49-50),因此可以肯定地说,《类说》所收之《茶录》整体抄自《绀珠集》,换言之即其作者为朱胜非。至于今本《绀珠集》之《茶录》书名下有“蔡襄”一名,笔者认为,该书既为朱胜非本人辑纂,自无署“蔡襄”之可能;退一步说,假定非朱胜非辑纂,而是抄自他书,以朱胜非第三人及第的才学及两度拜相的地位、识见,不可能未及见蔡襄《茶录》,亦不可能谬题“蔡襄”。二字必原书所无。但《绀珠集》宋本已不传,存世最早者为明天顺重刻本,明人刻书每喜凭己意增删改易,故有“明人喜刻书而书亡”之说,因此“蔡襄”二字应为天顺重刊该书时刻书者所妄加,今本皆承之而误。
至于前揭南宋晚期《记纂渊海》引录“文火”条注云来源为“蔡君谟《茶录》”,从逻辑上讲,有两个可能。一是《记纂渊海》原本从《类说》中抄引,《类说》中《茶录》未署作者名——此为朱胜非《绀珠集》原本未署题“蔡襄”之又一证——但因蔡襄《茶录》太过有名,故《记纂渊海》编纂者误以为出自蔡襄《茶录》而径加其名,这是犯了《绀珠集》天顺本刻书者同样的错误。二是《记纂渊海》原本和《绀珠集》一样,本无“蔡襄”二字,是为后人所加。《记纂渊海》前集为潘自牧作,内容为“纂言”,今存宋、元刊本(195卷)及明弘治汇通馆活字本(200卷);后集为宋惠父⑩作,内容为“类事”,仅有明抄本传世(125卷,现存90多卷)。明万历时又有陈文燧等综括前、后集之重编重刻本(100卷),《四库全书》所收即万历本[22](P249-260)。《茶录》为类事之作,应在《记纂渊海》原本后集之中。笔者检核了前集之宋刻本,确无其文;明抄本后集,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一本,笔者未能寓目,但据其分部来看,似无容纳《茶录》之位置,且即或其引录《茶录》“茶诗”条且署题来源为“蔡君谟《茶录》”,亦不能确证宋代原本即如此。而万历重编重刻本多出《记纂渊海》前、后集16个部类,“茶诗”条正见于其多出的“饮食部”之中,因此,很可能为万历本所增收——陈文燧《〈记纂渊海〉序》亦自承“公暇谬为补注,剥落太甚者,属别驾蔡公(蔡呈奇⑪)、司理顾公(顾尔行)、学博吴君(吴腾龙或吴嶙)采辑诸书,补阙序次”⑫——来源则为天顺本《绀珠集》。天顺本《绀珠集》刻于天顺七年(1463),陈文燧等万历七年(1579)改编重刻《记纂渊海》时自可引据天顺本《绀珠集》。则所谓宋人即误《类说》所收《茶录》为蔡襄《茶录》云云,是不正确的,其误实起于明人。
注释:
①一些专门考论宋代茶书的论著也未言及,如方健《宋代茶书考》(《农业考古》1998年第2期)等。
②此据陆三强考(《曾慥三考》,黄永年编《古代文献研究集林》第2集,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202—203页)。按:万历《泉州府志》载其为曾公亮“玄孙”即五世孙(卷一六,万历四十年刻本,页7a),今人多从之,误。又,有研究者据曾氏族谱认为曾慥是曾公亮四世从孙(黄永峰《曾慥生平考辨》,载《宗教学研究》2004年第1期,第138—139页)。
③据李之仪《送曾端伯之官济北》(《姑溪居士集前集》卷四,载《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20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406页)可知。李之仪卒于建炎元年(1127)(任群《李之仪卒于建炎元年考》,载《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09年第3期)。济北为古称,当指宋京东西路兖州奉符县(治今山东肥城市)一带。
④曾慥《类说·序》,明天启六年刻本,页12a。按:宋本仅建阳刻本一册存世,又有元钞残本,《茶录》均不在其中,天启刻本为存世最早完整刻本。详参陈静怡《〈类说〉版本及引书研究》,台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年,第13—27页。
⑤据陆三强考,曾慥东山再起的时间正在绍兴七年至绍兴九年间(《曾慥三考》,参黄永年编《古代文献研究集林》第2集,第205页)。
⑥李心传撰、辛更儒点校:《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40绍兴十一年五月辛丑,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版,第3369页。按:《宋会要辑稿》记为“总领湖广江西京西路财赋”(职官四一之四六,中华书局1957年影印本,第3189页)。
⑦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13引《中兴遗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影印本,第1534页;彭百川《太平治迹统类》卷27《祖宗科举取人》,载《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408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706页。按:《南宋馆阁录》载其(崇宁二年)“霍端友榜上舍及第”(卷七《官联上》,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77页),《宋史》本传载其“崇宁二年,上舍登第”(卷三六二《朱胜非传》,第11315页),恐误。
⑧李心传撰、辛更儒点校《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三四建炎四年六月丙戌,第686—687页。按:《宋会要辑稿》作“五月二十七日”,“江南西路”(职官四一之一〇一、一〇二,第3217页)。江州路,建炎二年(1128)始设,绍兴元年(1130)正月复江南东、西路,但数月后又改,最终次年罢设入属江南西路。
⑨《宋史》卷三〇《高宗本纪》,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562页。按:原文系时于十一月“乙亥”,《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系时于同月“乙丑”(卷一五二,第2601页)。
⑩金菊园考此宋惠父即宋慈(《万历刻本〈记纂渊海·郡县部〉初探》,载《历史地理》第30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381—382页)。
⑪《记纂渊海》卷首《提要》误“蔡呈奇”为“蔡之奇”(《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30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6页)。
⑫《记纂渊海》卷首载胡维新《〈记纂渊海〉序》,载《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30册,第6页。按:此数句应为其前陈文燧《刻〈记纂渊海〉序》之内容,误衍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