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市苹果规模化经营的调查与思考

刘勤朝 马玉杰

(延安市果业研究发展中心，陕西 延安 716000)

延安是世界苹果最佳优生区[1]。2019年，延安市苹果种植面积达到261933.33hm2，占陕西省43%、全国9%；产量350万t，占世界4%、全国1/9、陕西省1/3；产值140.3亿元，为农民增收贡献率达到60%以上[2,3]。苹果已成为延安市种植面积最大、覆盖面最广、农民增收贡献最突出的特色产业，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发挥了重要作用[4]。延安苹果已经成为陕西苹果的代表符号，中国苹果的风向标，世界苹果的聚焦点，老区人民脱贫致富的“摇钱树”、“幸福树”。

目前，中国苹果产业正处在大竞争、大调整、大淘汰的关键时期，在新一轮苹果产业转型升级中，延安苹果如何实现生产效益的最大化，农户经营多少面积果园才能实现经济效益最大化，制约农户规模化经营的因素有哪些，这些都是亟需解答的问题。为此，本文对延安果业规模化生产经营的现状和存在问题进行调查分析，进而提出对策建议，旨在为延安乃至中国果业破解规模化经营制约难题提供思路，加快推进苹果产业规模化生产经营进程。

1 延安果业规模化经营现状

近几年，国家连续出台政策加大对农业龙头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社、家庭农场和专业大户等新型经营主体的扶持力度，全面加快了规模化生产经营发展。

1.1 新型经营主体发展迅速

截至2019年底，延安市有省市龙头企业176家；认定各类家庭农场2738个，其中苹果类1178个；农民专业合作社5138家，合作社成员16.2万户，其中从事苹果专业合作社1989家；专业大户5313个。延安市共实施规模化建园39993.33hm2，为延安果业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1.2 “百千万”示范工程成效明显

2020年，延安市政府印发了《苹果高质量发展“百千万”示范工程实施方案》，即县区抓万亩示范园，乡镇抓千亩示范园，村级抓百亩示范园。全市落实“百千万”工程示范园208753.33hm2，涉及果农22.77万户，其中核心区17406.67hm2，涉及果农2.44万户；带动区64706.67hm2，带动果农7.66万户；辐射区126646.67hm2，辐射果农12.67万户。

1.3 利益联合形式紧密

2020年，延安市确定50家龙头企业、68家合作社，带动10454户果农采取“企业+合作社+果农+基地”的模式创建利益联合体，建立紧密型生产基地5066.66hm2。

2 延安果业规模化生产经营存在的问题

2.1 土地流转进程慢

截至2019年，延安市土地流转率为30.9%。从全市土地流转现况来看，远没有达到资源最优配置，土地流转率还有待提高。限制土地流转的因素较多，如土地流转制度不完善、农村金融对规模经营种植户的信贷供给不足，以及农业风险保障机制不健全等。在已经流转的土地中，土地面积小、流转期限短、没有形成集中连片规模等问题普遍存在。另外，农村土地流转多数以口头协议为主，容易引发矛盾和纠纷。

2.2 投融资难度大

调查显示，融资难、贷款难仍然是制约新型经营主体发展的主要因素。专业大户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规模化发展必须依托有效的资本积累机制[5]，但多数经营主体受一定程度的信贷配给约束，难以获得足额贷款。国有金融机构贷款存在担保抵押及其它附加条件等客观壁垒，办理手续繁琐、时间长，贷款难。民间贷款存在风险大、利息高、纠纷多等风险，导致贷款难。

2.3 青壮年劳动力短缺

农村年轻劳动力严重短缺，种地“断代”危机日渐明显。2016年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结果显示，西部地区农业生产经营人员10734万人，其中年龄在35岁及以下的占总人数的21.9%，36～54岁的占总人数的48.6%，55岁及以上的占总人数的29.5%；受教育程度小学至初中的占84.6%。调查显示，30岁以下的农民工中高达61%的人愿意留在城市。据延安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介绍，2020年，全市劳动力就业总量122.9万，其中农村劳动力76.8万人。目前，全市从事果业生产劳动力70万人，人均经营果园3733.33m2，以目前的生产条件来看，很难按照高质量生产标准做到精细化管理。

2.4 重要生产环节劳动力不足

人工疏花疏果、果实套袋、采收等生产环节需要大量劳动力，成为制约规模化发展新的死亡点。2019年延安市苹果总产量350万t，按照每3个苹果0.5kg的标准，总量约210亿个苹果，需要套210亿个果袋。果套袋期限按照30d计算，每人每天平均套袋4000个，每天需要17.5万劳动力。以种植大户为例，经营20hm2矮化果园，产量2000kg·667m-2，套袋时期需要劳动力100人·d-1，采摘时期需要劳动力160人·d-1。按照目前的实际情况，花钱也难以雇佣到这么多的劳动力。

2.5 劳动力成本过高

以陕西延安洛川县为例，2020年果园工人每套1个苹果袋，需支付0.07元，每个工人每天套4000个袋，需支付280元工资。一个专业大户如果经营3.33hm2果园，套袋60万个，需要支付工人工资42000元。秋季果实卸袋2次，雇佣劳动力投入大约30000元，3.33hm2果园正常年份收入40万元，套卸袋人工工资占到总收入的18%。套袋劳动力工资投入增加1440元·667m-2。

2.6 省力化机械研发和应用水平低

果园机械化的普及是规模化经营的最大优势。近几年，延安农业机械化水平有了大幅度提升，但致力于苹果栽培的省力化机械研发企业少且研发能力不足，特别是适用于山地苹果栽培和苹果疏花疏果、套袋卸袋、果实采摘等环节的农业机械少，主要还是依靠人工作业来完成，增加了劳动成本。

2.7 自然灾害和市场风险双重压力大

近年来，花期降温、冰雹、大风等自然灾害频发，严重影响苹果生产效益。2018年，延安市苹果受冻害影响，总产量289万t，虽然苹果收购价格高，但产量减少，影响了农民增收。2019年，全市苹果产量350万t，产量增长但市场价格较低，平均5.6～7.0元·kg-1，农民增收不明显。2020年，受冻害、冰雹影响，苹果减产和优质果减少严重，经营者收入亦不容乐观。

3 对策及建议

3.1 健全土地流转机制

充分发挥延安市县(市、区)农村产权交易中心作用，建立健全土地流转监测和承包地监管制度。创新规模化经营思路。近2a，洛川推行“以株代亩”(不再通过传统的亩数划分到户，而是通过果树株数来代替亩数)的规模化经营管理模式，有效地破解了单家独户分散经营与适度规模经营的难题，为实现现代果园集约化经营、统分结合探索出一条新路子。

3.2 完善贷款融投资制度

明确农村国有金融机构服务“三农”的基本定位，加强政策引导和建立健全激励政策机制。农村国有金融机构本着控制信贷风险原则，合理简化农户申请手续流程。去除不合理的限制条件和管理规定，降低果农借贷的交易成本。加大农村信贷市场监管，规范民间信贷行为，建立多层次多元化融投资渠道，适应不同层次信贷需求。

3.3 做好人才引进与培养

建立健全市、县、乡3级果业技术队伍，鼓励科技人员通过抓点示范、科技承包、技术入股、收益提成等各种有效措施，提高科技服务收益。建立健全人才“下得去、留得住、干得好、流得动”的长效机制，加大对种植大户、营销大户以及科技领军人才的培养力度，使其成为现代果业发展的复合型人才。

3.4 加快推进果业全产业链机械化进程

加大对机械研发企业的支持力度，加快适用于苹果生产小型、轻便、省力机械的研发进程，尽快补齐套袋、卸袋、采摘等环节机械化作业短板。建立机械共享、租赁平台，解决没有购置机械设备能力的农户机械化作业问题，提高机械设备的利用率，避免资源闲置、浪费。

3.5 加快省力技术的科研攻关

加大科研项目支持力度，加强与高校、企业、科研院所合作，搞好产学研纵深发展；鼓励自由创新，加大农机与农艺研究，加快免套袋、免人工疏花疏果等省力技术研发；与物联网等先进技术结合，推广智慧果园建设。多方面综合研发技术，提升苹果品质，降低劳动成本。

3.6 做好自然灾害防御

近年来，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果树生理期提前，要做好倒春寒对苹果花期的冻害和冰雹等自然灾害的预防及灾后补救工作。完善果园防雹网等设施建设，降低自然灾害损失。

3.7 抓实后整理工作

抓实后整理工作，提升产业附加值。规模经营企业要建立配套加工产业，按照后整理要求，做实做好分期采收、智能选果、冷藏冷运、品牌营销、精深加工等环节，延长产业链条，促进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提升产业附加值。

3.8 合理配置生产要素

随着农业机械化水平大幅提升，果园管理技术不断更新，经营规模不断扩大，但受综合因素限制，必须走出一条适度规模经营[6]路子。经营主体要基于规模经济与边际报酬递减规律等微观理论基础，运用边际产品价值与要素市场价格比较分析的方法[7-11]，得出不同规模区间生产要素投入的有效性，并测算当前要素配置条件下不同目标导向的最优经营规模，制定一套完善的适度规模经营标准，即在某种条件下的最适经营规模是多少。

4 小结

小农经营对推动农业生产和农村经济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在今后较长一段时间内，小规模经营依然是生产经营主体，推行规模化生产经营不可盲目取缔小农户。果业规模化生产经营是一个长期演变的过程，需要遵循农业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各地要结合生产经营实际，最大限度发挥当地的资源禀赋、要素构成、经济水平、政策环境等因素，因地制宜、相机而动，发展多元化、多层次的农业适度规模经营，提高生产效率，实现农村社会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