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加入中国国籍的外国人

蔡馨逸

80多年前，在中国抗日战争的艰难时刻，一大批国际有识之士怀着崇高理想和正义信念，冒着生命危险不远万里来到延安，与中国人民结下了深厚友情。

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是第一个到访陕北苏区的西方记者。而同斯诺一起进入陕北苏区的，还有一位美国医生乔治·海德姆，也就是后来人们熟知的马海德，他也是第一位加入中国国籍的外国人。

1933年，海德姆从瑞士日内瓦大学获得医学博士学位后，决定到一些需要基础医疗帮助的地方去实习。恰巧他听说在中国上海一带流行着一种东方热带病，于是他越过重洋来到中国。

一年后，海德姆的两位同学都回到美国。正当他犹豫不定时，朋友邀请他参加一个聚会。在聚会中，他结识了宋庆龄。在宋庆龄的鼓励下，海德姆参加了外国进步人士组成的马克思主义学习小组。在读过史沫特莱撰写的《中国红军在前进》后，海德姆对素未谋面的红军有了亲近和敬佩之情，甚至萌生出加入他们的想法。

1936年春，中共中央通过秘密渠道给宋庆龄传递信息，表示陕北苏区急需一位记者和一名医生。于是，斯诺与海德姆分别从北平和上海出发，前往延安。到达陕北后，全体红军战士为他们举办了热情洋溢的欢迎会。

和当时到访延安的很多国际友人一样，海德姆迅速被军民亲密无间一致抗日的热情感染，他决定留下来。为了更好地接近边区人民，他把自己的名字乔治·海德姆，改成了中国名字“马海德”。“在保留美国姓的前头，又加上了一个边区回族同胞姓氏中比较多的‘马姓，表示我对中国人民的感情和为他们的事业奋斗终生的决心。”马海德说。很快，马海德这个名字就在根据地叫开了，老乡们索性喊他“老马”“马大夫”。

经过一年多的革命实践，马海德成为忠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者，他渴望入党。1937年2月10日，经过中共中央专门开会研究，马海德成功加入中国共产党。

从宁夏到陕北再到山西，哪里有病人，马海德就到哪里去。人们经常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外国大夫，身穿八路军军服，脚踩一双旧布鞋忙个不停。据不完全统计，1944年到1947年，马海德救治伤员4万余人次。

除了医术高明，马海德的好人缘也是出了名的。美国驻华大使馆参赞卡尔逊曾回忆说，在山西时就有老百姓向他打听：“你认识马海德吗？他的中国话和我们一样好。”

在马海德众多朋友中，有一位叫周苏菲的鲁迅艺术学院学员最为特别。后来，她成了他的妻子。周苏菲第一次找马海德看病时，马海德就被这个美丽温柔的江南姑娘吸引。他在随药附赠的信笺上写道：“我衷心希望你能按时服药，早日恢复健康，恢复你那美丽的微笑！”

1940年除夕，住在周苏菲隔壁的一位孕妇突然临产，周苏菲和同伴来找马海德帮忙。黎明前，一声婴儿的啼哭，让在场所有人沉浸在喜悅与希望中。

“你看天亮了，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散步看日出好吗？”马海德兴奋地对苏菲说。3个月后，二人正式结为夫妻。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马海德立即申请加入中国国籍。1950年，他被任命为原卫生部顾问。1983年11月22日，人民大会堂里隆重举办了表彰马海德来华工作50周年招待会。

马海德说：“中国人民的胜利代表着历史的潮流，顺潮流而前进的国家是不可战胜的。在我看来，能够为这个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推波助澜，是一种幸福。”

（摘自2021年7月30日《新华每日电讯》，知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