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民族口传史诗外译模式研究*
2021-12-06郑丹
郑 丹
(大连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大连 116600)
提 要:少数民族文化典籍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的英译及对外传播能进一步向世界推介中国文化、文学和文明,促进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的平等对话与融合。 然而,我国的少数民族典籍英译研究在文学研究和翻译研究领域还有待进一步发展。 本文以《玛纳斯》艾什玛特·曼别特居素甫唱本的英译为例,探讨我国口传史诗外译模式。 口传史诗英译作为一种跨民族、跨语言、跨文化的交际活动,不仅涉及语言学知识,而且也涉及民族学、人类学、社会学等相关学科知识,是名符其实的跨学科交叉研究。 少数民族典籍英译既是语言的传递,更是文化的传播。
1 引言
“典籍”指的是“历史上积累传承下来的、记载劳动人民生活智慧的语言符号汇集,熔铸了一个民族的人生观、是非观、价值观;它是民族文化身份的凭证,是一个民族满怀自信走向未来的牢固根基”(魏清光2016:1)。 “典籍是一个民族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传世古籍历经劫难而卓然不灭,必定是文献典籍所蕴含文化精神足以自传”(汪榕培黄中习2008:164);魏清光(2016:1)强调,“典籍比一般文献更具文化价值,典籍有助于文化的传承和传播”。 中华民族文学是一个涵盖多民族文学的有机整体。 我国各民族都拥有许多优秀的典籍,各民族的先人们通过口头流传或用文字记述他们各具特色的文化,这些典籍具有很高的文物价值、文学价值和文化价值。 我国少数民族有3 大英雄史诗:《格萨尔》《江格尔》和《玛纳斯》,其艺术成就足以与世界上其他杰出的史诗相媲美(李正栓2017:10)。 少数民族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 在当今世界,文化的地位和作用更加凸显,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作力的重要源泉,是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魏清光2016:4)。 典籍是文化的载体,我国许多少数民族没有自己的文字,但有口耳相传的语言,这些世代传诵的口传语篇,是民族传统文化的记载。 将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有机组成部分的少数民族典籍译成外文并推向世界,不仅是少数民族文化自身发展的需要,也是中华文化“走出去”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2 《玛纳斯》英译本的情况
史诗《玛纳斯》是柯尔克孜族人民在漫长的口头传承中产生的史诗作品,它不仅是柯尔克孜族历史文化的百科全书,也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一颗璀璨的明珠,是我国人民对世界人类文明的一个重要贡献。 作为一部“活态”的民间口头文学形式,如果缺少翻译传播这种文本方式,《玛纳斯》就很难形成跨民族、跨地区、跨国界的传播态势。 实际上,史诗《玛纳斯》在记录初始就伴随着翻译行为的发生。
史诗《玛纳斯》的英译最早始于英国学者亚瑟·哈图(A. Hatto)。 他于1977 年翻译出版《阔阔托依的祭典》,1990 年又翻译出版囊括史诗3 代英雄的一个比较完整的唱本:《威廉·拉德洛夫的〈玛纳斯〉》。 哈图的英译为史诗《玛纳斯》在西方的传播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哈图之后,瓦尔特·梅依(W. May)、丹尼尔·普热依尔(D. Prior)、艾尔米拉·阔楚姆库里克孜(E. Kocumkulkizi)等学者纷纷对苏联玛纳斯奇萨恩拜·奥诺孜巴克(S.Orozbak)和萨雅克拜·卡拉拉耶夫(S. Karalaev)等演唱的《玛纳斯》唱本进行英译。 2013 年,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我国大玛纳斯奇居素普·玛玛依演唱的《玛纳斯》第一部4 卷本的英译本。 到目前为止,《玛纳斯》英译已有10 本(梁真惠2015:69 -72),得到世界范围内越来越多的关注。
然而,国内学者对《玛纳斯》的研究和译介大多以居素普·玛玛依演唱的《玛纳斯》唱本为基础,而对另一位演唱大师艾什玛特·曼别特居素甫演唱的《玛纳斯》唱本的英译研究则几乎尚属空白,这不能不说是目前“玛纳斯学”研究的一个缺憾。
3 《玛纳斯》艾什玛特唱本的英译
自20 世纪60 年代以来,艾什玛特演唱的《玛纳斯》异文全文从未公开出版,其柯文本也遗失,所幸的是其汉译手抄本保存至今,并于2014 年由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 笔者现就该唱本英译过程中使用的方法、策略进行归纳总结,并在此基础上探讨我国口传史诗的外译模式。
3.1 直译与意译相结合
朱光潜在《谈翻译》一文中指出,“所谓‘直译’是指依原文的字面翻译,有一字一句就翻一字一句,而且字句的次第也不更动;所谓‘意译’是指把原文的意思用中文表达出来,不依原文的字面和次第”(朱光潜1984:362)。 将少数民族口传史诗译介到国外,让世界聆听“原汁原味”的中国史诗的声音,译者会尽量采用逐字逐句翻译的方法将史诗内容呈现给读者。 因此,口传史诗的英译应采取直译的翻译方法。 然而,由于英汉两种语言本质和构建规律的不同,如果完全遵照汉语来英译史诗文本,势必会影响英语读者的阅读和理解,因此,须要在直译的同时,辅以意译的翻译方法,例如,对唱本中“枣骝马”一词的翻译。
埃尔温·哈特利·爱德华兹(E. H. Edwards)(2007)和罗园渠(2019)在介绍各种马匹时,提到“骝马”,将其译为bay horse. 因此,若按照直译的方法,“枣骝马”应译为date-bay-horse.然而,这种译法并不能让读者明白到底何为枣骝马。 为了准确地翻译该词,就须明确何为“骝马”。 《现代汉语词典》(第7 版)中,“骝”指的是“古书上黑鬃黑尾巴的红马”(2019:838);爱德华兹在《全世界100 多种马的彩色图鉴》中介绍,骝色指的是“红棕色到暗金黄色的马,这类马有黑色的鬃毛、尾巴和四肢”(爱德华兹2007:23);罗园渠在其文章中也介绍到,骝马是“长毛、四肢下部为黑色的马,其中四肢下部的黑色经常出现白色区域”(罗园渠2019)。 按此解释,“枣骝马”应为枣红色马,带有黑色鬃毛、尾巴和四肢,即a maroon horse with black mane and tail, and with black patches on its lower legs,这种译法清楚地描绘出马匹的形态。 这里之所以采用意译的翻译手段,是因为史诗《玛纳斯》中出现数十匹形态各异的马匹,而且每匹马还会对应不同的人物,若不能准确地翻译这些马匹名称,可能会造成国外读者对马匹的混淆,因而影响对文本的理解。
3.2 深度翻译策略
不论是直译还是意译,二者的交锋点仍聚集在语言层面的忠实度上。 而在少数民族口传史诗中,有大量的专有名词、习语、谚语等,它们反映出少数民族特有的文化和习俗。 因此,若仅从语言层面对口传史诗文本进行翻译,同样会给英语读者造成理解困难。 而深度翻译则成为典籍翻译意义阐释和文化交流的必要手段。
1993 年,美国哈佛大学非美文学研究中心翻译学者克瓦米·安东尼·阿皮亚(K. A. Appiah)在美国文化人类学家格尔兹(C. Greetz)提出的“深度描述”(thich description)概念的基础上,首次提出“深度翻译”(thick translation)这一术语(廖志勤2021:108)。 深度翻译指的是“以评注或附注的方式力图把译文置于身后的语言和文化背景中的翻译”(转引自蒋辰雪2019:113)。 作为一种翻译方法,深度翻译为目的语读者了解源语文化提供一条新的路径。
在《玛纳斯》艾什玛特唱本翻译中,深度翻译的运用主要体现在对专有名词的解释、背景信息的注释、文内互文和文外互文4 个方面。
3.21 专有名词的解释
如果对《玛纳斯》唱本中出现的有关少数民族语境的词汇采取直译的方法,如“库兰”(柯尔克孜语,意为“长颈鹿”)直译为qulan,那么目标语读者显然不能理解其涵义;若采取意译的方法,则会丧失原唱本所保留的少数民族词汇。 因此,采取深度翻译策略来翻译有关少数民族语境的词汇是十分必要的,即在保留少数民族词汇的同时,补充注释说明。 例如,“(阔阔托依)把诺奥依部落的杰出首领/把贪得无厌的比官/把富得流油的巴依们/都召集到自己的跟前”。 该句中,“比官”
和“巴依”皆为柯尔克孜语,分别指“地方官员”和“贵人、老爷、达官贵人”。 为保留少数民族语境词汇,传播柯尔克孜民族特有的文化,译者将该句译为(Kökötöy) summons the outstanding Nogoy tribal leaders/the inordinately greedy bi guans/and the extremely bays. 同时,在“比官”和“巴依”的后面通过添加脚注的方式对其进行解释。 这样既可以保留民族词汇,又可以使国外读者了解语句意义。
此外,对汉语语境中的一些专有名词,如计量单位等,译者也采取了直译加注释的方式,例如,“玛纳斯拿起皮鞭向玉尔必抽打过去/玉尔必脸上耷拉下一拃多长的皮”,句中出现的“拃”为汉语中的量词,表示“张开的大拇指和中指或小指两端间的距离”②,译者将其保留并处理为:Manas takes the whip and lashes Yurbu/Causing Yurbu's face to droop one zha(Note: zha is a Chinese measurement unit equivalent to stretching one's hand across in one span). 再如,“空吾尔的长烟袋锅里/装着喀什噶尔的一称烟”,译文是:Yongur's long pipe can hold one-cheng Kashgar cigarette(Note: cheng is a unit of measurement).
3.22 背景信息的注释
史诗中还有许多涉及柯尔克孜民族文化的内容,对这些内容的解释说明也需要深度翻译策略。汉译本中除对这些文化信息的补充外,译者也填加必要的注释。 例如,把“阿勒曼别特赶来了/两个四十,共八十匹著名神驹”译为:Almanbet drove back/Twice forty divine steeds. 之所以没有将“四十”直接译为“八十”,是因为“四十”在柯尔克孜文化中被认为是吉祥的数字,而目的语读者并不了解这一点,因此添加注释:Altogether, this makes eighty. The number “forty” has a special meaning in Kirgiz, so we keep it in the version.
此外,为使读者能更清楚地了解史诗中出现的不同部落之间的关系,译者添加了注释。 例如:把“夜晚阿勒曼别特来到克塔依人之侧/有两个叽里咕噜的克塔依人/提着两个水桶来到了河边/阿勒曼别特也说起了叽里咕噜的克塔依话”译为:In the evening, Almanbet comes up to the Kitay people/Two gabbling Kitays/Come to the river,buckets in hands/Almanbet speaks in the gabbling Kitay tongue. 对“叽里咕噜”的解释是:Almanbet can speak Kitay. However, because the Kirgiz people and the Kitay people are enemies, they describe the latter’s language as “gabbling”, which means noisy or irritating.
3.23 文内互文
文内互文就是某些注释前后呼应,读者可以通过参考文内与之相关的其他注释来获得更全面、深刻的理解。 例如,在《阔阔托依的祭典》中,包克木龙派阿依达尔去邀请参加阔阔托依祭典的人,他说,“让库勒坦貌美的儿子汗考交什/把他的枣红色骏马调养好……”而在之后举行的解骆驼比赛中,参加比赛的一个女人说,“……库勒坦的儿子美貌的库居什/还不都是我们女人生养的吗?”参考前后内容,“考交什”与“库居什”应为同一人,但由于口传史诗的特点而出现不同发音的情况,因此译者添加注释:In the previous part, it is “Qozhosh”, which may be a different pronunciation occurring during oral performance. 文内互文可以使唱本前后呼应,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文本。
3.24 文外互文
文外互文指的是在对某些概念给出注释后,还给出国内外对这些概念相关的研究,以便读者进一步参考。 这部分注释往往是与史诗《玛纳斯》研究相关的知识体系内容,它能够体现译者对史诗相关研究了解的深度与广度。 例如,对“玛纳斯奇”的解释,译者除注释“柯尔克孜族中专门以演唱《玛纳斯》史诗为职业的民间艺人”之外,还对不同学者,如郎樱(1999)、阿地里·居玛吐尔地(2006)等对玛纳斯奇的不同分类进行介绍,目的在于突出艾什玛特在史诗《玛纳斯》传播中的重要作用及其唱本的重要性。
由于源语和目标语在语言结构、意识形态和文化传统等方面都存在巨大的差异,所以深度翻译成为文化典籍必要的翻译补偿手段(张璐2020:79)。 通过加入大量解释性的内容,深度翻译策略为译文读者理解原文提供丰富的背景信息,对我国少数民族典籍的英译工作具有启示性意义,体现出一种对他者文化的宽容与尊重。
3.3 微观与宏观相结合的翻译方法
直译和意译的翻译方法及深度翻译策略的运用可以更好地实现语言之间的转化与文化之间的传递。 然而,将一种语言转化成另一种语言,译者不仅要在词汇和句法等微观层面进行翻译处理,而且要具有语篇意识,从宏观层面注重使译文成为一个完整、流畅的版本。
对《玛纳斯》艾什玛特唱本的英译,首先,在篇章层面上,尽量保留口传史诗原文本的韵律以及演唱者的演唱风格,如所使用的修辞手段、程式化语言等;其次,通过添加必要的话语标记词或增补具有解释说明功能的句子来体现语篇的衔接与连贯。 例如①:
例1:原文如果我没有恪守诺言,就让无穷的苍天来惩罚我吧!让长满植物的大地来惩罚我吧!让神圣的阿孜神来惩罚我吧!让伟大的阿斯梯圣帝来惩罚我吧!让至高无上的霍卓克孜尔来惩罚我吧!例1: 译文If I disobey my promise,Let the infinite heaven punish me!Let the earth filled with plants punish me!Let the holy god Azshin punish me!Let the great holy emperor Azdi punish me!Let the supreme Qojokizir punish me!”
例2:原文阿勒曼别特让人给玛纳斯送去了两车子弹,六车大米和白面。他从赶马的人中抽出一个去帮忙送。阿勒曼别特把马群赶到另一方。例2: 译文Almanbet asks someone To send Manas two carloads of bullets And six carloads of rice and white flour.He also chooses a horse rider to do the favor.While, Almanbet drives the horses to the other side.
例3:原文所有人都蜂拥过来,向君王祝贺,玛纳斯得到了荣誉。例3:译文All the people flock To congratulate the emperor.Manas wins the honor.这时年轻的赶马人阿依达尔,把马群赶到了将近三个月路程外的地方。Now, let us see what happened to Young Aydar.The young man has driven the horses to the appointed place,Nearly three months' journey away.
在例1 中,原文和译文都使用平行的句子结构和重复的词汇;在例2 中,通过添加关联词语while 清晰表明句际之间的对比关系,体现英文语言显性化的特点;在例3 中,通过添加Now, let us see what happened to Young Aydar 来实现章节之间的衔接。 可见,只有将微观层面的翻译与宏观层面的翻译相结合,才能使译文成为连贯、通顺的整体。
4 民族志诗学翻译与典籍英译
少数民族典籍英译作为一种跨民族、跨语言、跨文化的交际活动,不仅涉及语言学知识,也涉及民族学、人类学、社会学等相关学科的知识,是名符其实的跨学科交叉研究。 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要将语言学、翻译学、社会学、民族志诗学等学科的相关理论结合起来。 就我国的少数民族典籍英译研究而言,在文学研究和翻译研究领域还有待进一步发展,相应的学科体系与理论架构尚未建立。
尽管在英译《玛纳斯》艾什玛特唱本中,译者采用直译为主,意译为辅,应用深度翻译策略补充必要的文化注释以及注重语篇前后的衔接和连贯,但是当把口头史诗翻译成书面文字时,仍不可避免地会丢失一些东西,例如说唱艺人的声音、手势、面部表情、身体动作、听众的反应等副语言因素,导致翻译中出现语境的缺失。 要解决这一问题,在记录口传史诗文本时,可以考虑借助民族志诗学的记录方式,运用各种符号记录表演者在演唱史诗时出现的语气强弱变化、抑扬顿挫、重复、停顿等,以便再现口传史诗的表演语境。
民族志诗学于20 世纪70 年代兴起于美国,如今已成为美国民族学和民俗学研究最重要的理论之一。 它的产生直接受益于口头程式理论(Oral Formulaic Theory)、表演理论(Performance Theory)、讲述民族志(Ethnography of Speaking)等民族学和民俗学理论,并启发一些对人类学和语言学感兴趣的诗人以及对诗歌感兴趣的人类学家和语言学家,使他们聚集在一起,创导并推动民族志诗学理论(李敏杰朱薇2017)。
作为一种民族学研究理论,民族志诗学十分注重对他者文化的完整呈现。 而对他者文化的呈现必然涉及到翻译问题。 依照民族志诗学的观点,翻译本质上是两种文化之间的对话,这种对话要求双方相互尊重,不能一方从属于另一方,或一方征服另一方。 成功的翻译应使一种文化传统在另一种文化传统中尽可能得到完整的再现,使译文读者对译文的理解和感受与原文读者对原文的理解和感受大体一致。 同时,翻译也为译者和译文读者提供一种反思自身的契机。 译者在翻译时,要在两种文化中往返穿梭,既审视、理解他者文化,也反思自身所处的文化,从而获得对两种文化更深刻的认识(同上:100)。
民族志翻译的对象主要就是活形态的口头文本,即在社会和历史的语境中,高度地方化的特定口头文本,如史诗、歌谣、祭祀文、布道词等具有强烈文化色彩的口头文本(段峰2014:33)。 借助民族志诗学翻译,今后不论是将少数民族语言直接翻译成英文,或者是将其先翻译成汉语再翻译成英文,史诗的演唱语境都能够得以再现。 史诗的传承不仅是语言的传递,更是文化的传播。 尽管目前由于语言、文化、思维等方面的差异,译者很难完整地再现史诗的口头性特征,但这是我们今后翻译工作努力的方向。
5 结束语
当今,在国际经济交流发展的同时,国际文化交流的频繁往来也成为常态。 党的十八大站在时代的制高点,以历史的视野,把对民族文化的认知提高到“文化强国”的战略高度,把“中华文化走出去迈出更大步伐”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目标之一,明确把“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作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要开创的5 个局面之一(魏清光2016:4)。
少数民族典籍既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世界多元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通过翻译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典籍,并进而经典化,是提高中国文化国际影响力的一条有效途径。”(李伟荣2020:95) 因此,少数民族典籍的翻译与研究,对于挖掘和保护少数民族文明,增强各民族之间的沟通和了解,进一步向世界推介中国文化、文学和文明,促进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的平等对话与融合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少数民族典籍的英译是涉及语言学、民族学、社会学等相关学科知识的跨学科研究。 本文以史诗《玛纳斯》艾什玛特唱本的英译入手,探讨我国口传史诗的英译方法,这对于包括《格萨尔》和《江格尔》在内的其他民族口传史诗的英译,以及建构翻译学科体系与理论架构都有一定的启示。
注释
①下文中的3 个汉语例句均出自郎樱和玉素音阿吉·阿散阿勒翻译的《玛纳斯》艾什玛特·曼别特居素甫演唱本,对应的英文由笔者翻译。
②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写的《现代汉语词典》(第7 版)(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