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小说集《灰色马,灰色的骑手》中的死亡书写
2021-12-06李丹阳
李丹阳
波特小说集《灰色马,灰色的骑手》中的死亡书写
李丹阳1,2
(1.南京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2.太原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西 太原 030024)
波特中篇小说集《灰色马,灰色的骑手》中的三篇小说都蕴含着死亡主题。从作者采取的叙述技巧入手,通过依次分析这三篇小说,探讨其中体现出的波特矛盾的死亡态度,群体的死亡焦虑及面对死亡时艰难的选择。叙事艺术丰富了死亡书写的表现力,对艺术手法的分析为更好地理解波特的死亡主题小说,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参考。
《灰色马,灰色的骑手》;死亡主题;叙述技巧
凯瑟琳·安·波特(Katherine Anne Porter, 1890-1980)是20世纪上半叶美国的一位成就卓著的女作家。她尤其擅长写中短篇小说,篇篇寓意深刻,于日常生活的描写中给人以思想启迪。而且,波特是美国文学界公认的出色的文体家,她写作态度认真,一丝不苟,精雕细刻。著名作家兼评论家罗伯特·佩恩·沃伦(Robert Penn Warren)认为“波特的许多短篇小说在现代作品中是无以伦比的”[1]93。小说集《灰色马,灰色的骑手》()中包含的三篇小说都蕴含有死亡主题:第一篇《老人》(Old Mortality)以家族人回忆死去的艾米姑姑为线索,从主人公米兰达的视角,以波特自身家族历史为题材描写南方生活。整篇小说由老一辈人回忆往事、米兰达自己观察的南方生活及长大后的米兰达的生活三部分组成;第二篇《中午酒》(Noon Wine )则是以南方农场为题材,以波特童年时代接触过的人和事为依据写成的,描绘的是普通农场主误杀人后的悲剧;第三篇题名小说《灰色马,灰色的骑手》(Pale Horse, Pale Rider)又回到米兰达的故事,讲述的是成年后的米兰达和恋人亚当在面对战争、疾病和死亡的威胁下的处境和对待死亡的态度。
目前国内外学界对波特小说的研究集中于其女性意识,如著名的女性主义评论家珍妮·德穆依(Jane DeMouy)在其专著《凯瑟琳·安·波特的女性:她的小说之眼》()中运用女性主义心理分析对波特小说中的女性人物进行分析[2],玛丽·提图斯(Mary Titus)在其《凯瑟琳·安·波特的含混艺术》()一书中重点探讨了波特的女性意识[3];波特的宗教观,如王晓玲认为波特的宗教信仰是发展变化且充满矛盾的[4],丽莎·霍莉保尔(Lisa Kathleen Hollibaugh)也指出了美国南方女性作家在宗教与性别方面所面临的矛盾与精神上的冲突[5];还有她的文体风格,如罗伯特·布林克梅耶(Robert Brinkmeyer)在其专著《凯瑟琳·安·波特的艺术发展:尚古主义、传统主义与集权主义》()中着重分析了波特创作中运用的艺术手法[6],吴良红从时间结构、叙述视角和人物话语三方面分析了波特的叙述艺术[7]。但是对波特小说中的死亡主题的研究涉及较少,仅有的研究也只关注于其小说中的死亡意识[8]。实际上,波特采用的叙述技巧深化了死亡书写。本文将从波特运用的叙事手法入手,探讨三篇小说中体现出的作者矛盾的死亡态度,群体的死亡焦虑及艰难的死亡抉择,从中也可看出波特的死亡意识。
一、《老人》:矛盾的死亡态度
米兰达系列小说是波特本人的自传小说,因而米兰达对于死亡的态度也折射出波特本人的死亡意识。小说以米兰达怀念艾米姑妈的逝世开头,以参加加布里埃尔姑父的葬礼结尾,其间作者通过反讽的叙事策略表现出米兰达死亡态度的变化过程,从而反映出作者波特矛盾的死亡态度。
小说开篇就描述了米兰达家族人看到死去的艾米姑妈照片时的情景:族人无一不对这张泛黄的旧照片流露出赞美和称颂。八岁的米兰达却无法理解“为什么认识她(艾米姑妈)的人个个都认为她长得非常美丽和妩媚”[9]1。此时的米兰达虽无法理解家族人对于死去的艾米姑妈这样的赞扬,但却好奇是什么让“他们记得并珍爱那些去世了的人”[9]4。米兰达从奶奶对旧物的伤感回忆及家族人讲述的艾米姑妈敢爱敢恨的故事中逐渐意识到族人对于死去姑妈及亲人的赞美和怀念实际上也是在缅怀逝去的南方贵族生活。从小生活在没落南方的米兰达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也持有了对死亡及消逝的南方的怀念和浪漫态度。然而长大后离开南方的米兰达认识到外部世界的变化和冲击又认为“我不会对自己采取浪漫的态度的”[9]66,对于死亡与南方过去并不只能浪漫美化和一味沉湎。
韦恩·布斯(Wayne Booth)在《小说修辞学》()中提出:“成功的反讽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发出清楚明白的警告,警告读者那说话者是不可信的。”[10]293波特通过隐去真实历史在小说中的呈现这种反讽方式表达出她对于族人沉湎于逝去南方的态度的讽刺。小说的三部分都以明确的时间作为标题:1885-1902,1904,1912。由此推测米兰达应该是1894年出生,她的亲人大部分都经历过南北战争这一历史事件,但是小说中却没有提到战争给他们带来的任何影响,米兰达家族仍然只是在怀念南方的过去而没有对外部环境的巨大变化作出任何回应。小说中提到的唯一一件与南北战争相关的事件是“布思刺杀林肯总统”的例子。伊娃表姐为了引起米兰达学习拉丁语的兴趣而举了布思在刺杀林肯总统之后用拉丁语高喊口号的例子,而米兰达也真的只是在听一个故事而已,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历史事件会与自己的生活有什么联系,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这无疑体现了作者的讽刺态度。波特故意给小说中的每一部分加上明确的时间作为标题,却没有写任何关于这些时间及时间背后的历史事件和影响,可以看出波特对于她的家族沉溺于对南方过去生活的缅怀的一种保留态度。她对于死亡及逝去的南方过去的态度是矛盾的:一方面,波特确实认为死去的亲人充满魅力,逝去的南方确实令人向往和怀念;另一方面,她认为对于死亡与南方过去并不只能浪漫美化,也应该意识到外部世界的变化及带来的冲击和影响,“她(米兰达)的脑子固执地拒绝记住的不是过去而是过去的传说”[9]66。波特站在了家族沉湎于死亡亲人及逝去的过去态度的反面,认为自己不会完全沉湎于过去而是要向前看。
从《老人》中可以看出波特受族人的影响而对死亡采取浪漫美化的态度,把亲人的死亡和逝去的南方过去联系在一起,但她没有完全沉湎于其中,而是逐渐意识到了除了无限怀念外,还应向前看。波特对于小说标题的安排及隐去真实历史的反讽策略,强化了她矛盾的死亡态度。
二、《中午酒》:必然的死亡焦虑
波特在第二篇小说《中午酒》中讲述的虽然不是米兰达的故事,却也展现了死亡主题。作者通过重复叙事、沉默话语以及神秘化叙事,展现了汤普森先生、汤普森太太和赫尔顿先生三个主要人物及其死亡焦虑。
弗洛伊德认为,人能够控制自然界的其他力量,当人意识到自身能力的局限,发现无法实现控制时,就会产生一种不安、不愉快的情绪,这种情绪无法实现排解形成焦虑[11]11。《中午酒》中的三个主要人物身上都传达出死亡焦虑,波特运用的叙述手法与其表达的这种焦虑相得益彰。
汤普森先生的死亡焦虑源自于他的死亡本能。弗洛伊德提出:“死亡本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要摧毁秩序、回到前生命状态的冲动,这种驱动力潜伏在人的生命之中,不时地爆发出来。”[12]64它转向人自身内部时会出现自毁或自伤现象,如自虐、自残甚至自杀行为。汤普森先生失手杀害了哈奇先生(1)后,虽在律师的帮助下被判处正当防卫而无罪释放,但其久久不能释怀,死亡本能转向内部,从而出现了自杀的悲剧。作者运用重复的叙述手法表达了主人公由死亡本能引发的焦虑。波特让主人公汤普森先生不断地重复叙述哈奇先生被害的过程。他每天都带着妻子去挨家挨户向邻居们解释。刚开始时大部分村民也不认为汤普森先生是杀人凶手,但是,大家反而在他不停地重复讲述和回忆中越来越怀疑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觉得汤普森先生可能就是故意杀人的,有的人甚至直接称呼他为“杀死哈奇先生的那个人”[9]118,这令汤普森极其沮丧,激发了他的死亡本能,使他处于深深的焦虑之中,最后甚至连他的妻子和儿子们也不再信任他,汤普森无奈选择了自杀。死亡本能是诱发汤普森发生这样自毁行为的根源,波特透过重复叙述他杀人的过程使读者感受到汤普森的死亡焦虑及其必然性。
汤普森太太的死亡焦虑是通过沉默话语来展现的。哈桑在其“沉默的文学”一文中指出,文学中的沉默因素是现当代文学创作的一大趋势[13]。波特正是运用了沉默因素来说明汤普森太太的死亡焦虑。作者塑造的汤普森太太的形象虽然一出场便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始终昏昏沉沉,怕见阳光,走路永远弓着身子,每天都要“感谢上帝,她还活着”[9]73,但却能说会道,并不沉默。然而当亲眼目睹自己丈夫误杀哈奇先生后,她几乎一直保持着沉默,尤其是在日复一日跟随汤普森去向邻居解释后,筋疲力尽的她更是“什么话也不说”[9]156。这种沉默并不意味着个人情感的缺失,而是隐藏着深深的焦虑,这种焦虑是由无辜被杀的赫尔顿先生带给她的死亡焦虑。汤普森太太想到实际上正是汤普森动武杀人才使原本安稳的生活毁于一旦,使勤勤恳恳的赫尔顿也被杀害,她自己也充满悔恨又身心俱疲,这加剧了她的病情,使她变得虚弱无力,因而更加沉默。波特成功地通过沉默话语表现出汤普森太太前后的变化及其中隐含着的死亡焦虑。
波特表达赫尔顿先生的死亡焦虑则是通过神秘化叙事来实现的。布斯提出,神秘化是造成困惑的方法中最常用的[10]262。波特像是一位手法高明的魔术师,娴熟地运用技巧把所要隐藏和揭露的东西都表现出来。作者对赫尔顿先生的神秘化塑造在读者中形成困惑,死亡焦虑也通过这种困惑呈现出来。受雇于汤普森先生的赫尔顿在农场工作的九年间农活技术高超又不辞劳苦,但几乎不与人交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神秘化的叙述造成一种困惑,也留下了悬念。随着故事的发展,当哈奇先生来到汤普森先生的农场试图带走赫尔顿时,波特才借哈奇先生之口讲述了赫尔顿使读者困惑的根源。原来赫尔顿由于弟弟弄丢了自己心爱的口琴且弟弟不愿意再为他买一把,而用叉子在弟弟身上刺了一个窟窿导致其死亡。随后人们认为赫尔顿暴躁发狂、精神失常而把他关进了疯人院,自此弟弟被杀害的阴影一直笼罩着赫尔顿,死亡焦虑也一直伴随着他,这使他变得不愿与外界交流。波特的神秘化叙事符合了赫尔顿的心理,强化了他的死亡焦虑。
在《中午酒》中,波特运用重复叙事、沉默话语及神秘化叙事,书写了三位主人公的死亡焦虑。汤普森先生由于误杀了哈奇先生加之自身的死亡本能形成了焦虑,汤普森太太和赫尔顿的焦虑则分别由赫尔顿的死亡和赫尔顿弟弟的死亡造成。作者运用的叙述技巧使主人公的死亡焦虑成为必然,也体现出波特的死亡焦虑是无法避免的态度和意识。
三、《灰色马,灰色的骑手》:艰难的死亡抉择
小说集中的第三篇同名小说又回到了米兰达的故事。波特采用了有限全知的叙述视角,集中揭示米兰达的内心世界。通过透视米兰达的内心活动,了解了在战争环境下她做出的艰难的死亡抉择,其中也可看出作者波特的死亡意识。
故事发生在战争的环境下,米兰达在战时的一系列遭遇使她选择了主动赴死的死亡态度。她收入有限,经济相当拮据,但却被逼着要买公债用以支援前线战争,“事实上,要是我不买自由公债,他们会把我解雇呢”[9]128;同时还被迫浓妆艳抹地去医院慰问受伤的士兵;她在报社工作却没有自由发表观点的机会,只能违心写一些倡议支援战争的文章,而且作为负责报道戏剧的记者,在如实地写出自己对某些糟糕透顶的戏剧的看法之后,还遭到了演员的打击报复;在生活上,自小生活优渥的米兰达忍受不了基本物资的持续短缺,喝的咖啡只有一块糖,而她固执地认为“要么加两块,要么一块也不加;我就是在要成为这样的牺牲者”[9]141。在面对这不如意的工作和生活时,米兰达选择了主动赴死的态度,她已经做好了向死的准备:“我将要发生一件不幸的事情了。在我将要去的地方,我用不着挣钱糊口。”[9]152-3作者通过全知视角展示米兰达的内心活动,“全知叙述者对某个人物的内心活动展示得越多,读者与此人物之间的距离就有可能会越短,反之则有可能会越宽”[14]215。这样的叙述视角缩小了读者与米兰达在感情上的距离,读者对米兰达的遭遇充满了同情,理解她在混乱的战时世界中的孤独与无奈。波特使用有限全知视角把米兰达的故事讲述给读者,我们和米兰达一起去感受,也能体会到战争带来的混乱,理解她做出的死亡选择。
小说中米兰达由于患上流行性重感冒而濒临死亡,这似乎正吻合了她主动赴死的态度。但事与愿违,米兰达最终在恋人亚当的照料和帮助下康复了,但亚当却在照料她的过程中染病,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死去。在得知这样的结局时,米兰达悲痛欲绝,无限缅怀亚当,想到只有她独自一人“再度安全地踏上人生之路,而这条路将再把她引向死亡”[9]183,她失去了独自活下去的勇气。然而,正如在第一篇小说中米兰达面对死亡采取“向前看”的态度一样,在这个故事结尾,米兰达最终重拾了生活的信心。这样面对死亡做出的抉择其实并不容易,波特运用的有限全知视角使我们读者跟随米兰达经历死亡,做出选择,强化了抉择的不易。读者一开始就是站在米兰达的角度,根据她的评价和认识去接受故事发生的环境和情节,直至米兰达濒临死亡而亚当真正去世,感觉整个事件犹如发生在读者自己身上一样,因而和她一样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更加理解她做出抉择的艰难。有限全知的叙述视角“所产生的最重要的印象,就是感情上距离的渐渐缩小”[10]254,作者使我们聚焦于米兰达的内心世界,对她产生同情和怜悯,能体会到她做出死亡抉择的艰难,也可看出作者自身面对死亡时的选择和死亡意识。
如果说《老人》中展现的是在家族环境中作者矛盾的死亡态度,《中午酒》中展现的是在群体环境下主人公必然的死亡焦虑,那么《灰色马,灰色的骑手》则是在国家战争的大环境下作者死亡抉择的展现。波特通过运用有限全知视角,聚焦于米兰达的内心活动,使读者体会到她在战争环境下做出的主动赴死的死亡选择以及面对爱人死去,自己继续生存的抉择的艰难。
结语
波特在中篇小说集《灰色马,灰色的骑手》的三篇小说中的死亡书写表现了作者矛盾的死亡态度,群体必然的死亡焦虑以及做出死亡抉择的艰难。作者运用不同的叙述技巧,使叙事艺术与死亡主题结合起来。反讽的叙事策略体现出作者矛盾的死亡态度,重复叙事、沉默话语以及神秘化叙事则有助于传达出死亡焦虑,有限全知视角聚焦米兰达的内心世界,缩短叙事距离,使读者体会到她死亡抉择的艰难。通过这部中篇小说集中所收录的三篇小说,我们可以体会到波特分别在家庭环境、群体环境和国家大环境下体现出的死亡意识,为更好地理解和解读波特的南方题材小说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参考;同时,波特采取的叙述技巧丰富了死亡书写的表现力,精雕细刻的艺术手法为探讨波特死亡主题小说提供了一个途径和角度。
(1)哈奇先生是前来抓走在汤普森先生家辛勤干了几年活的雇佣工赫尔顿先生的。原来,赫尔顿先生曾是精神病人并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1]Warren Robert Penn. Irony with a Center: Katherine Anne Porter[C]//Englewood Cliffs, NJ: Prentice-Hall,1979.
[2]DeMouy, Jane Krause.[M]. Austin: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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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Hollibaugh, Lisa Kathleen.[D]. Columbia: Columbia University,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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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Death Writing in Porter’s
LI Dan-ya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210023,Jiangsu;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Taiyu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iyuan 030024, Shanxi)
There is a theme of death in three stories of. Starting from the narrative skills adopted by Porter,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author’s contradict death attitude, the group’s death anxiety and the difficult choice in the face of death. Narrative art enriches the expression of death writing. The exploration of narrative art provides a new way for understanding Porter’s death-theme novels.
; death theme; narrative skills
10.14096/j.cnki.cn34-1333/c.2021.01.08
I106
A
2096-9333(2021)01-0055-05
2020-10-26
外教社全国高校外语教学科研项目(2018SX0010B);山西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9年度规划项目(GH-19049)。
李丹阳(1988-),女,河南林州人,太原科技大学讲师,南京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