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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尼·以色列人:起源、特征与犹太身份认同

2021-12-05周培佩

关键词:本尼犹太教犹太

周培佩

(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犹太人是世界上一个非常独特的民族群体,由于历史原因,他们流散于世界各地。其中一部分犹太人流散到印度,形成印度犹太人。本尼·以色列人(Bene Isreal)是印度犹太人中规模最大的一支,在人数高峰时期,本尼·以色列人约占印度犹太人总数的百分之八十五,近两万五千人[1],他们主要生活在今印度的马哈拉施特拉邦。

这里主要介绍一下地面集中式空调系统。这种系统通常把制冷站,冷凝热设置在地面上排放,而把高低压换热器设置在井下,可以将高压冷冻水变成二次冷冻水[1]。最后在用风地点上的空冷器来冷凝风流,达到降温的效果,具体的流程如图1所示。

国外学术界对本尼·以色列人的研究,开始于1897年海姆·塞缪尔·凯希姆卡(H.S.Kehimkar)的《印度本尼·以色列人的历史》(The History of the Bene Israel of India),之后陆续有涉及本尼·以色列人的印度犹太人整体研究或对其的专门考察。相较于其他犹太群体,对本尼·以色列人的关注较少、研究不系统,主要限定在起源、公共组织、宗教、社区和适应以色列社会等方面。国内的研究更是薄弱,仅有两篇论文涉及。研究本尼·以色列人,可增进对犹太人在印度散居史的了解,对更全面、完整地理解犹太流散史与犹太文化,甚至对理解当前印以关系的发展都大有裨益。本文在掌握相关材料的基础上,描述本尼·以色列人的起源、特征及其认同犹太身份的过程,探究推动本尼·以色列人认同犹太身份的因素。

一、本尼·以色列人的起源

本尼·以色列人是谁的后裔?他们的祖先从哪里来?大致在什么时间来到印度?关于这些问题,学术界存在较多争论。

“Bene Isreal”意为以色列的孩子,本尼·以色列人认为自己是以色列人的后裔。凯希姆卡在其著作《印度本尼·以色列人的历史》中认为,本尼·以色列人是以色列王国十个部落的后裔,其祖先原定居于王国北部的加利利;公元前175年,为了躲避安条克国王对犹太人的压迫,他们穿越埃及经由红海来到印度,航行过程中在印度西海岸遭遇海难,幸存者被冲到了康坎海岸的岸边[2]49—50。塞缪尔(S.R.Samuel)赞同本尼·以色列人是以色列“消失”的十个部落后裔的观点,但在时间上提出新看法,认为是公元前10世纪的所罗门王时期。他认为是所罗门王的一支属于亚瑟和西布伦部落的商船在孟买南部康坎海岸的诺加仑(Navagaon)遭遇海难,流散到印度[3]105。谢利姆·塞缪尔(Shellim Samuel)在接受海难沉船观点的同时,提出本尼·以色列人到达印度的时间最早可追溯到公元前8世纪,在一个叫索佩特拉(Sopetra)的地方登陆[4]398。还有学者认为在公元1—3世纪之间,一批犹太人航行至印度西南海岸时发生海难,幸存者在诺加仑村庄附近开始定居、繁衍扩散[5]。

19世纪的基督教传教士约翰·威尔逊(John Wilson)起初也认为本尼·以色列人是以色列人的后裔,但后来他否定了自己的观点,认为本尼·以色列人是也门犹太人的一支[6]。一些学者认同约翰·威尔逊的观点,不过在来源地上他们持不同意见,认为来自安德尼斯(Adenese)或巴比伦[4]399。伊斯拉埃尔(B.J.Israel)则认为本尼·以色列人在公元5—6世纪从南阿拉伯、波斯来到印度[7]11。

当然,还存在否认本尼·以色列人犹太性的观点,认为他们是当地土著皈依犹太教或是不洁婚姻的产物。印度的巴格达犹太人曾一度持此观点,认为本尼·以色列人不是犹太人,甚至还有学者提出本尼·以色列人源自撒玛利亚人①[4]399。

总之,关于本尼·以色列人的祖先流散到印度的解读存在很多版本,但是由于缺乏相关书面记录材料、历史遗迹与铭文等,其起源仍笼罩在传说中,无法实际、确切地描述。尽管本尼·以色列人的起源仍很神秘,但他们在公元前2世纪,甚至更早一些,来到印度是可能、可行的。犹太文明与印度文明的交往源远流长,犹太《圣经》中有一些印度的印记,印度佛经(Kevaddhu Sutta公元前6世纪)中提到犹太人航行来到印度[8],这说明当时犹太人已会利用日月星辰、风向等天体现象帮助远洋航行。当他们遭受迫害、颠沛流离时,印度这片以其宝藏丰富而远近驰名的土地,似乎是一处理想的避难处、富足的安定之地。

二、本尼·以色列人的特征

3.接受犹太复国主义、回归故土

网架高度是网架选型的关键点之一。平板型网架的力学模型可等效成一块考虑剪切变形的夹层板,为了保证必要的刚度,网架的高度随跨度L的增加而增大,网架高度既是控制网架变形的主要因素,同时也影响着网架杆件内力的大小,相应也影响着网架节点形式的选取。一般来说网架高度越高,网架刚度就越大,杆件受力越小,但是并非越高越好,网架高度太高一方面会增加施工安装的难度,另一方面由于杆件长细比增加导致杆件截面加大,最终反而可能导致网架用钢量增加。因此合理的网架高度应该是在满足承载力和变形要求的前提下,尽量减小网架杆件数量和用钢量,通常采用试算法来确定合理的网架高度。

(一)犹太特征

1.崇拜先知以利亚、吟诵示玛

方案优点:①监控系统由DCS完成,不影响主控室设备布置;②程序运算部分纳入DCS,CPU选型较第1种方案简单,硬件造价降低;③焚烧炉操控相对独立,抗干扰能力强;④控制方式灵活,若DCS短时故障,不影响设备运行,系统可靠度高;⑤系统集成度高,逻辑控制部分标准化,降低研发成本和后期维护量。

形似横担,一般安装在电杆横担下方适当位置,可支撑三角形排列的三相导线,但相间距离固定,对导线没有可靠的稳固措施,如图4所示。

本尼·以色列人在日常祈祷中往往以生活在以色列王国时期的重要先知——以利亚为祈求对象,在所有重要的场合经常援引先知以利亚。其宗教叙事也是以先知以利亚为中心:“他们相信以利亚出现在肯达拉(Khandalla)村,并从那里升天。在那里的一块岩石上,还能看到以利亚马车的蹄印和车轮的痕迹”[10]102。

像一名心理咨询师那样,教师也需要一种共情的能力,所谓共情就是指一种体验他人内心世界的能力。作为一名教师,我们要试着从学生的视角,去体会学生的感受,去看待学生的问题。当你静下来去观察和体会时,你会发现学生表现出来的很多问题,其实只是源于其内心那一点简单的需求和渴望,只不过是被包装和扭曲成了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样子。这时你会觉得学生都是可爱的。

示玛(Shema)是犹太教原典《申命记》中的重要内容,是神的“言说”,它是犹太祈祷词中最重要的一段。根据传统,犹太人祈祷时必须诵读示玛,宣称他们对唯一上帝的信仰。本尼·以色列人保留了部分示玛的吟诵,在每一个宗教场合,如割礼、婚礼与葬礼上都吟诵“以色列啊,你要听,上帝是神、是独一的。”[11]

分析:原文中的显性连接词“但”翻译为“but”。原文中“有时……有时……”是隐性衔接,分析原文后可知有转折含义,因此添加连接词“but”构成显性衔接,以符合英文表达习惯。

2.行犹太教割礼,守饮食诫命

犹太教规定:每个犹太男婴出生后的第八天,要行割礼(Brit Milah),即用刀割去婴儿阴茎上一点包皮。行割礼是犹太人的宗教使命,是对亚伯拉罕与上帝之约的继承,是犹太人身份象征之一。伊斯兰教和世界其他地区也有割礼这种习俗,但要么规定的时间不一样,要么未与宗教相联系。本尼·以色列人保留了男婴出生八天后行割礼的犹太教习俗。1738年在马德拉斯的丹麦传教士萨托里乌斯(Rev.J.A.Sartorius)在信中写到在印度西部存在这样一群犹太人:“他们没有基督教的《旧约》全书,也不懂希伯来语,但用印度斯坦语……他们对宗教的了解还没有确定,除了他们使用‘示玛’……他们把割礼作为他们宗教的一部分”[10]92。

卡什鲁特(Kashrut)是犹太教的饮食诫命。它把食物分为洁净的(Kosher)和不洁净的(Terefah),规定凡是不洁净的不可食用、接触。本尼·以色列人对犹太教饮食诫命的遵守主要表现在:他们能够区分洁净和不洁净的鱼,只吃带鳍、鳞的鱼。

19世纪末,有鉴于犹太人远离故土、流散世界各地而又屡屡遭受迫害的历史境遇,再加上受西方资产阶级政治思想,尤其是民族主义思想的影响,犹太精英掀起了一场号召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回到巴勒斯坦并在那里合法建国的政治运动——犹太复国主义运动。最初,本尼·以色列人对犹太复国主义反应冷淡。1897年,犹太复国主义者邀请本尼·以色列人参加第一次世界犹太复国主义大会时,本尼·以色列人拒绝了,理由是以色列的复国是由神来决定的,不应是人类关心的。当1920年印度成立第一个犹太复国主义组织时,本尼·以色列社团通过决议给予充分的同情[9]。当然,他们之中也有极具犹太民族主义思想之人,如亚伯拉罕·埃鲁尔卡(Abraham Erulkar)和大卫·埃鲁尔卡(David Erulkar)两兄弟都是有民族主义思想的犹太人,后者在1917年创办了《以色列人》(Ha Israeli)月刊,宣扬犹太历史与文化等。[2]53。

本尼·以色列人对犹太身份的接受与认同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具体来说:

本尼·以色列人也庆祝犹太教的其他节日,但叫法不同。如,他们将犹太教的普洱节(Purim)称为霍利查·萨(Holicha san)节;将犹太教的新年(Rosh-Hashana Le’ilanot)称为“先知以利亚的集会”(Elijah Hannabicha oorus)[3]108,在这一天人们会向先知以利亚祈祷,并举行祈祷仪式。

本尼·以色列人最初并不明白他们保留的这些传统与犹太教有何关联,并且这些传统与规范的犹太教相比退化严重。1768年科钦犹太人以西结·拉哈比在给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图维亚·波阿斯(Tuvia Boaz)的信中说以色列之子除示玛(Shema)和安息日外,对犹太教一无所知[10]91。本尼·以色列人没有托拉、律法书和任何犹太教文本[12]1765,他们的祖先在海难中将《圣经》与其他的文本丢失,此后在漫长、封闭的异域生活中又逐渐忘记了希伯来祷文[7]13。此外,他们也没有犹太教堂和公墓等。

(二)印度特征

1.引入种姓制度

种姓制度是印度社会重要的等级制度,它将印度社会内的人们根据起源、出身划分若干等级并限定了他们的职业。在印度社会,人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甚至一举一动,都受种姓制度的支配。本尼·以色列人在印度的漫长生活中引入了种姓制度,他们被当地人称为磨油种姓(Schanwar Teli),主要以榨油为生。此外,在本尼·以色列人内部还形成了白犹高拉(Gora)和黑犹卡拉(Kala)两个阇提:高拉认为自己是“沉船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七对夫妇的后裔,而卡拉是高拉男人和外邦低种姓女人淫欲的产儿,所以自己是洁净的,而卡拉是肮脏的,不愿与卡拉同桌用餐;他们在婚姻上也没有任何联系[10]99。本尼·以色列人已融入印度社会等级秩序中,成为其中的一个阇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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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使用印度语言和姓名习惯

(2) some—类不定代词一般用于肯定句,也可用于表示希望得到肯定回答的疑问句中;any—类不定代词常用于否定句、疑问句或条件句中。如:

本尼·以色列人以当地土著语——马拉地语为母语,不会希伯来语。目前,移民以色列的许多本尼·以色列人仍说马拉地语。另外,他们在姓名使用习惯上也采用了其印度教邻居的风俗,以村名为姓,如姓名最前面是彭卡(Penkar)表示来自彭(Pen)村,瓦库鲁卡(Wakrulkar)表示来自瓦库鲁(Wakrul)村,历史学家凯希姆卡(Kehimkar)的姓表明他来自凯希姆(Kehim)村。今天,在本尼·以色列人中仍可找到许许多多这样的村庄姓氏。

印度科钦犹太人大卫·拉哈比首先在偏僻的康坎海岸发现了本尼·以色列人,并认定他们是犹太人。拉哈比的遗产不是将本尼·以色列人先祖的宗教带回,而是打破了长期阻止本尼·以色列人与世界其他地方犹太人联系的孤立屏障,将他们带入犹太教的主流。以拉哈比为首的科钦犹太人主要负责教导本尼·以色列人传统的犹太礼拜仪式和敬拜仪式,也在他们宗教仪式中担任哈赞(Hazzan)、礼定屠宰师与割礼执行人等。科钦犹太人不仅帮助本尼·以色列人培训宗教领袖,犹太信仰老师还参与了本尼·以色列人教堂的修建[12]1779。科钦犹太人的到来与帮助,使本尼·以色列人犹太教日益规范、犹太意识日益清晰。凯希姆卡声称:“本尼·以色列人的宗教复兴完全归因于马拉巴尔地区的科钦白犹的努力”[12]1781。此外,本尼·以色列人的宗教复兴还得到了巴格达犹太人的帮助[14]285。

当拿到数学卷子时,我两耳轰鸣,有一种要睡觉的感觉。我拿着试卷反复地看,就像看宣布我被砍头的圣旨一样,接着,我便想到了妈妈打我的镜头,我甚至想到了她会把我卖到谁家去。

本尼·以色列人和印度教教徒一样,不吃牛肉,喜欢咖喱,女子穿沙丽、戴手镯、穿鼻孔,男子穿长袍,从外表上看与其印度教邻居没什么区别,甚至今天身在以色列的本尼·以色列人仍有一些穿印度服饰的,还有打板球的[13]206。在婚姻习俗方面,本尼·以色列人中存在印度社会流行的禁止寡妇再婚和童婚的习俗。与印度教徒的成年男人娶女童相比,本尼·以色列人的童婚可看作是低龄婚,新郎新娘都是儿童:“在定亲当天……男童和女童并肩坐在低矮的木凳上。他们嘴巴里嚼着糖,女童大腿上会放置一些杏仁、干椰枣、槟榔等”[10]115。总而言之,本尼·以色列人被发现时,已完全融入印度社会,印度色彩鲜明。

三、本尼·以色列人对犹太身份的认同及因素分析

18世纪以前,本尼·以色列人认为自己是以色列的子孙,其所保留的一些犹太特征是对以色列传统的践行,而非对犹太身份的认同。当科钦犹太人发现本尼·以色列人并认为他们是犹太人时,就存在后者对犹太人身份的接受与认同问题。尽管,本尼·以色列人已融入印度社会并有很多独特的印度习俗,但他们在认同犹太身份过程中并未出现痛苦与矛盾。

(一)本尼·以色列人对犹太身份认同的表现

1.接受指导,复兴犹太教

当大卫·拉哈比确定本尼·以色列人是毫无疑问的犹太人后,就教他们《圣经》、礼拜仪式和希伯来语法[3]107。科钦犹太人给他们派了老师以提高他们的宗教知识,一个本尼·以色列人,在去科钦学习犹太教四年、掌握了科钦犹太人律法和法规后,回到他的社区传授所学知识[12]1767。到19世纪,更多科钦犹太人成为本尼·以色列人的“犹太教传教士”。本尼·以色列人与科钦犹太人的交往以及接受科钦犹太人的宗教指导,事实上表明了他们对犹太人身份的接受。

源语文化译者往往在译语文化场域中以多元方式积累资本,建构自身权威身份,进而促进外来文化场域的建构。比如,适应权力场域的规范,满足统治阶级的需求,在权力场域积累资本;适应译语文化场域规范,积极结交知识分子,通过这一群体在译语文化场域中的资本来推动外来文化场域的建构;尽量满足普通大众需求,逐渐改变受众惯习,扩大影响力。由于源语文化译者活跃于多个场域,因而往往具有多重身份。

本尼·以色列人对犹太身份的认同体现在其以规范的犹太教为模板,努力调整自身的宗教活动。首先,挑选和训练年轻的本尼·以色列人担任他们的卡吉斯(职位世袭),裁定宗教事务[10]96—97。其次,本尼·以色列人规范了礼拜仪式,设立哈赞负责礼拜仪式、宗教活动中领唱赞美诗,还邀请科钦犹太人担任礼定屠宰师(Shochetim)、割礼执行人(Mohelim)等。再次,他们还引入七七节(Shavuot)、住棚节(Sukkoth)、斋戒日(Birdiacha Roja)和忏悔日[9],并按照《圣经》记载庆祝与纪念这些节日。最后,兴建犹太教堂。1796年,本尼·以色列人在孟买建立起第一所自己的犹太会堂——萨玛吉·哈萨吉会堂(Samaji Hassaji Synagogue),到20世纪,他们已在印度各地(孟买、浦那、艾哈迈达巴德)修建了近二十个会堂、祈祷大厅。这些犹太教堂的修建,标志着他们越来越趋向于规范的犹太教。

除科钦犹太人外,基督教传教士也积极向本尼·以色列人传授《圣经》知识,目的在于归化犹太教传统弱化的本尼·以色列人。美国马拉提教会、英国圣公会和苏格兰自由教会相继在孟买、康坎等地开办教会学校,开展基督教教育,这些宗教学校学生中有不少是本尼·以色列人。最终,本尼·以色列人从基督教传教士那里得到的教导并没有使他们皈依基督教,而是加强了他们的犹太教。在整个19世纪,皈依基督教的人数不超过三人,其中两人最终还是回归了犹太教[14]354。

向科钦犹太人、基督教传教士的学习,一方面使本尼·以色列人熟悉了本民族的历史文化与宗教,另一方面希伯来语水平大大提高,可以较为流利地阅读希伯来《圣经》。这一切使本尼·以色列人原已弱化的犹太教信仰得以重振、出现复兴。

2.建设犹太社区

犹太教规定:社区活动的法定人数为一百二十人。在19世纪以前,康坎海岸的百余村落中,没有任何一个村落中本尼·以色列人超过一百人[12]1767,所以,他们的法定社团生活几乎是不存在的。之后,大量本尼·以色列人迁居到孟买,使法定的社区生活成为可能。本尼·以色列人秉持规范的犹太教社区组织的传统,在孟买发展自己的社区组织。首先,创办社区学校。1875年“本尼·以色列人促进教育慈善协会”建立了一所英语小学,到1892年发展为一所高中。20世纪30年代,这所以捐助者名字艾力·卡杜里(Elly Kadoorie)命名的学校已远近闻名,以英语、希伯来语和马拉地语授课,学生大多是犹太人[9]。其次,成立了社会慈善组织帮助身处困境的族人,如本尼·以色列人联合会(Bene Isreal Association)、本尼·以色列人慈善协会(Bene Isreal Benevolent Society)[7]26、施特雷·曼德尔(Stree Mandel)等[9]。再次,本尼·以色列人还注重对其祖先的历史遗迹的保护。1918年社团筹集资金在诺加仑(Navagaon)的犹太公墓四周建起围墙,还建立了一座纪念柱。他们保护公墓的目的是为驳斥人们称他们是印度的土著、皈依犹太教之后才成为犹太人的说法[14]324—325。到20世纪初,本尼·以色列社区已发展成为一个和世界上其他地方一样的犹太社区。

本尼·以色列人来到印度后一直与世隔绝,不为犹太人和基督教世界所知。18世纪,一位叫大卫·拉哈比②的印度科钦犹太人在孟买以南几十公里处的诺加仑附近村落中,首先发现了本尼·以色列人这个失落的犹太群体[9]。本尼·以色列人被发现时,是一个康坎地区具有犹太特征的印度种姓。

3.守安息日等犹太教节日

然而,在英国从印度撤军、以色列建国后,大多本尼·以色列人开始接受犹太复国主义,开展阿利亚运动。绝大多数人从印度搬到以色列,但约有两千人定居在英语国家,如英国、加拿大、美国和澳大利亚。今天,超过六万名本尼·以色列人生活在以色列[9],而印度的本尼·以色列人仅有约四千人[13]206,这种选择回归故土、定居巴勒斯坦的行动说明他们对犹太身份认同的进一步提升。

(二)推动本尼·以色列人认同犹太身份的因素分析

安息日(Sabbath)是犹太历每周的第七日,在目前通用的基督教纪元法中是周六,是犹太人的休息日,它源自《创世纪》。《出埃及记》的“摩西十诫”训命犹太人要谨守安息日。长期以来,坚守安息日是犹太教、犹太人的一种象征。本尼·以色列人在印度一直恪守这一节日,他们被其邻居称为星期六磨油种姓(Saturday Oil Presser caste),因为他们在安息日(星期六)不工作。他们不仅放弃一切工作,也不生火,不煮食物。纳赞·卡兹(Nathan Katz)的《谁是印度犹太人》(Who are the Jews of Indian)中记载了一个住在萨罗里(Sarauli)村庄的本尼·以色列人家族守安息日的情况:“……一个礼拜六的下午,两个印度教邻居来到亚伯拉罕·埃里阿斯·班杜·谢特·塔尔克(Abraham Alias Bandu Shet Talker)面前向他借牛车。班杜·谢特回答说这天是他的安息日,每个人甚至家畜都要休息,没有人会在这天工作。这两位邻居再次说他们借的是车而不是牛,班杜·谢特说这他懂,但是这件事,即使是把车子放到轮子上的事,过去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不愿去冒险破坏他祖先时已有的古老习俗。”[10]96

1.印度独特的社会环境使其得以保存犹太特征,从而为犹太身份认同提供了前提

印度社会宽容的文化与宗教政策、分裂的政治现实、封闭的种姓制度为本尼·以色列人保持自身特性提供了适宜的社会环境。印度文明是一个兼收并蓄、承载度非常强的文明,在其漫长的历史发展中,印度文化对于外来文化与宗教一直持宽容、包容的态度,世界上所有宗教都能在印度得到尊重,并且印度自古以来很少能建立起一个高度统一的政权,各土邦王公往往自行其是,分离主义倾向强劲而悠久。在这样一种政治、文化环境中,很难形成一个全国范围的、一致的反犹政策。事实上,本尼·以色列人是世界上少见的没有遭受居住地大规模反犹迫害的犹太群体。伊斯拉埃尔(B.J.Israel)认为:“他们(本尼·以色列人)提供了活生生的证据,证明了在世界上至少有一个国家里,犹太人可以自豪而有尊严地生存着,无须自我意识,也无须在自创的犹太人聚集区中寻求保护”[3]103。此外,种姓制度是印度传统社会的基本组织形式,种姓是印度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历史上,外来族群为了融入印度社会,基本上都引入了种姓制度,为自己制造一个印度身份。种姓的封闭与排他,也帮助本尼·以色列人在融入印度社会的同时,保持自身的宗教文化传统并获得邻居的理解与尊重。因此,即使在两千多年的隔绝、封闭状态下,本尼·以色列人仍能坚守犹太教传统,守安息日,遵守犹太饮食律法,遵守许多犹太节日。

在两千多年的时间里,尽管他们多多少少受到伊斯兰教、基督教或印度教的影响,但都没有与其犹太信仰相违背,而这份对传统信仰的保存成为他们在18世纪中期以后认同犹太身份、增强犹太意识的重要前提。本尼·以色列人作为以色列的子孙,对犹太身份有天然的血缘亲近感。他们的宗教信仰和宗教传统与犹太教最核心的内容一致,同出一源,使他们在经历了两千年的孤立生活后,找到宗教上的归属感。

子空间投影方法的关键问题是要找到干扰子空间的一组基。因为只需分析得出张成干扰子空间的基,所以除了传统的利用数据协方差矩阵特征分解来求解之外,还有其它更为简便的子空间分析方法。

2.科钦犹太人、基督教传教士是其认同犹太身份的关键助力

由于特殊的历史经历与生活环境,本尼·以色列人对犹太历史知识的了解与熟悉、对犹太身份的认同,并非是自发、内源型的认同,而是外源型的,科钦犹太人、基督教传教士在本尼·以色列人的犹太身份认同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

3.带有强烈印度色彩的生活习俗

美英传教士是第一批被允许在孟买建立永久驻地的新教传教士。为传教,他们在孟买建立许多宗教学校。本尼·以色列人一直是宗教学校学生中一个重要的少数群体,因为他们对《圣经》知识,尤其是《旧约》和希伯来文非常感兴趣。到1823年,美国马拉提教会在孟买的宗教学校中有一百一十六名本尼·以色列人学生[15];而英国圣公会1829年在孟买的宗教学校中有一百六十五名本尼·以色列人[12]1774。这些宗教学校的核心课程是英语与《圣经》研究,部分学校也教授希伯来语。本尼·以色列人通过学习能流利地用希伯来语阅读《圣经》,但却不能理解其含义。苏格兰传教士认为如果本尼·以色列人学会了希伯来语法,就会理解《圣经》的原意并意识到耶稣就是他们的弥赛亚。为此,1831年,约翰·威尔逊(John Wilson)专门出版了用马拉地语撰写的《希伯来语语法》一书,从而使本尼·以色列人能通过他们熟悉的当地语言学习希伯来语[16]。正是在苏格兰传教士起关键作用的帮助下,几十年后本尼·以色列人中涌现出了一批熟知希伯来语的知识分子,如拉杰普尔卡(J.E.Rajpurkar)等。他们没有像苏格兰传教士期望的那样皈依基督教,相反,致力于向同胞传播犹太知识、历史与希伯来语,并为犹太教的合法性辩护。19世纪基督教传教士教授英语、希伯来语与《圣经》知识的主要目的是归化本尼·以色列人,但在客观上却使本尼·以色列人的《圣经》知识大大增长,英语与希伯来语水平显著提高,使他们与犹太世界沟通、交流的能力大大增强,这不仅弥足了本尼·以色列人历史上没有律法书、没有教会、对犹太史知之甚少等的不足,还有助于减少他们对印度其他犹太团体和传教士的宗教教育的依赖,增强了本尼·以色列人对犹太群体的归属感。

3.2.5 我们在使用无纺布过程中发现,由于无纺布质量轻,作为手术铺台材料时,不能完全得以自然下垂,容易随着周围人员的走动而飘起,极有可能造成手术台上器械被污染。在这一方面值得进一步的研究和改善。另外,无纺布的使用,虽然省去了洗涤运输费,但每天会产生大量的废弃无纺布,这样无形之中增加了环境的污染。

3.印度的政治变迁是其犹太身份认同的催化剂

本尼·以色列人对犹太身份的认同,也与18世纪以后印度社会的政治变迁密切相关。英国于1600年组建英属东印度公司,开始在印度殖民。在最初的百余年间,英国的殖民扩张主要集中于印度西部沿海地区。本尼·以色列人生活的康坎海岸距离英国的殖民据点——孟买仅几十公里,当时蓬勃发展的孟买急需各种工匠:木匠、石匠、机械师、技术工人等。英国在印度西部的扩张,打破了康坎地区原有村落种姓社会的封闭性,推动部分本尼·以色列人离开祖辈居住的康坎村落来到快速发展的孟买定居谋生。

为推动殖民扩张,英印公司还大量招募当地人加入东印度公司的孟买军队。1837年英属东印度公司孟买军队中的本尼·以色列士兵及其家人有一千人[17]。在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本尼·以色列人跟随大英帝国南征北战,且作战勇敢、表现出色,得到了英国军官的认可与欣赏。他们在军队中的晋升人数与其总服务人数是不成正比的,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孟买军队中大约一半的印度军官是由本尼·以色列人组成的[7]22。印度兵变后,相比印度教教徒,犹太人较受信任,“一个人自称为本尼·以色列人,当局不懂也不会录取他。如果他称自己为一个犹太人,他会被吸收进来。”[7]39许多年轻的本尼·以色列人以犹太人的身份加入英国军队,获得了优厚的薪水。为奖励他们在兵变期间的忠诚,英殖民当局吸收他们进入涉及国内安全的低等公共服务部门工作,如铁路、邮局、警察、电报、税收等方面的工作,而且可以子承父业。此外,英印当局还能够理解并尊重他们的习俗。19世纪80年代,在印度军队与一些公共部门中服务的犹太人得到可以在逾越节期间休假的批准[7]131。

英国政府优待他们的目的是想通过联合印度少数族群、给予他们一定的特权地位,来维护其殖民统治。这一政策,使本尼以色列人比他们的印度教邻居更易获得较高职位与优厚的薪水,推动本尼·以色列人的职业身份、社会地位发生重大改变,由榨油工、农民转变为军人、职员、工匠,由地位低下的种姓升入英印社会的中间阶层。这一切不仅使种姓制度对他们的影响逐步瓦解,而且还推动了他们对犹太身份的认同。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殖民体系的崩溃,出现了民族国家建立的新浪潮。在这一趋势的推动下,新成立的印度首要任务是打造现代民族国家:对外维持独立;对内将各阶级、种姓、族群凝聚起来,形成一个现代的印度民族。这需要将全体社会成员对印度的认同从文化层面上升到政治高度,实现对印度的忠诚与热爱高于一切,本尼·以色列人需要在首先是印度人还是犹太人这个问题上做出抉择。

然而,英国的撤离使本尼·以色列人对自己在新印度的地位失去了信心,作为少数族裔,他们认为得不到荣耀的工作与足够的保护。“随着国家精英的统治地位取代外国精英的统治地位……一种新的平衡被打破了,这种平衡有时受到权力考虑的影响,有时受到对被憎恨的殖民宠儿的公开报复的影响,这些宠儿现在已被剥夺了以前的保护”[7]238。

正当他们对自己在新印度的未来前景不看好、彷徨不安时,1948年以色列建国,犹太复国主义思想成功变为现实。以色列成功建国印证了犹太先知的预言,使犹太民族终于可以结束流散、回归故土;也增强了犹太人对犹太教的信服,对犹太复国主义的接受。以色列总统哈伊姆·魏茨曼呼吁世界犹太人回归,甚至以色列的犹太机构专门派代表来印度进行宣传鼓动[18]。这一切点燃了本尼·以色列人心中的圣火,推动他们接受之前不看好的犹太复国主义,开展阿利亚运动。1954年,有一千二百名本尼·以色列人定居以色列,至1965年定居人数达到七千人,世纪末时印度仅剩不足五千本尼·以色列人[19]。在印度没有对犹太人采取镇压措施而中东局势紧张复杂的情况下,他们大多选择移民以色列,虽有经济前景的考虑,也不能否认他们对圣地的热爱、对犹太身份认同的升格:移民以色列,融入犹太民族。

结语

本尼·以色列人从一个康坎地区具有犹太特征的印度种姓转变为孟买等城市中具有印度特色的犹太人,与18世纪以来印度的政治、社会变迁密切相关。18世纪以来,本尼·以色列人不仅社会流动性增强,实现了从传统种姓到现代犹太人的转变,而且对犹太身份的认同不断升级,这一切如果抛开印度背景是谈不通的。

本尼·以色列人在认同犹太身份的过程中,没有、也不愿完全剥离印度文化对他们的影响。本尼·以色列人在其犹太教仪式与节日中均吸纳了印度元素,如他们也像印度教教徒一样,将浑浊的恒河水看作圣水,认为其能洗涤罪孽、净化灵魂,形成了独特的赎罪仪式——塔西里奇仪式(Tasnlich):忏悔者边把小块的面包揉碎投入河中或海中,边诵读《弥迦书》中的祈祷文;将犹太教的普洱节(Purim)称为霍利查·萨(Holicha san)节,引入了印度霍利节(Holi)的元素,有化装舞会、礼物交换和狂欢等;另外,他们还从其印度邻居那里接受了虔诚的唱腔,本尼·以色列人也没有放弃印度语言、姓名与生活习俗等。本尼·以色列人通过对印度元素的借用与保留,打造了一个极具印度特色的犹太社区。本尼·以色列人的存在既反映了犹太文化、犹太教的多样性,同时也增添了印度文化的活力,丰富了印度文化的多元性。

糖尿病是一种临床常见病,主要是由于人体胰岛素分泌障碍所致,随着我国人们生活习惯以及饮食结构的不断变化,糖尿病的发生率显著增高,骨科糖尿病患者由于自身抗感染能力以及机体组织愈合能力明显低于正常人,因此骨科糖尿病患者术后并发症发生率较高,围术期的护理质量对于病情恢复极为重要[1-2]。鉴于上述研究背景,该文选定2016年9月—2018年9月该院收治的80例骨科糖尿病患者研究,旨在于为骨科糖尿病患者提供一种优质、安全的护理方案,做出如下汇报。

[注 释]

①撒玛利亚人是犹太人中一个古老的旁支,但由于他们血统混杂和信仰差异,一直不被犹太人所接纳,被视为一个污秽的旁支。

②本尼·以色列人传统认为拉哈比到来的时间为1000年或1400年,而大多历史学家认为在18世纪。关于拉哈比此人有不同的见解:一种认为叫大卫·以西结·拉哈比,另一种认为叫大卫·巴鲁克·拉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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