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背景下的中国—东盟文学互译发展研究
2021-12-04刘沁秋徐辰
刘沁秋 徐辰
摘 要:东盟是我国周边外交的优先方向和“一带一路”建设重点地区,双方建立对话关系30年来,已取得丰硕成果。2020年,东盟首次超过欧盟,成为我国第一大贸易伙伴。我国也连续12年保持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经济与文化歷来是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双方经贸合作的稳步进展,必将带来对文化的旺盛需求,而文学正是体现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现阶段,中国出版业应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实施“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的重要指示,深刻领会“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化因互鉴而丰富”的重要思想内涵,摆脱重精英、轻草根,重官方、轻民间的固化思维模式,反击西方媒体对中国的妖魔化报道,以统一的国家形象传播理念,推动中国—东盟文学互译走向深入。
关键词:中国—东盟 国际出版合作 文学互译
中国—东盟历经多年发展,在政治安全、经济贸易、社会人文领域均已取得丰硕成果。2020年11月5日,由东盟十国发起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签署,中国—东盟关系更加密切。同年11月27日,第十七届中国—东盟博览会和中国—东盟商务与投资峰会开幕,习近平主席在致辞中赞扬:“中国—东盟关系成为亚太区域合作中最为成功和最具活力的典范,成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动例证。”2021年是中国—东盟建立对话关系30周年,双方将致力于打造更高水平的战略伙伴关系。双方经贸合作的稳步进展,必将带来对文化的旺盛需求。目前,“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背景下的中国—东盟文学互译正在不断推进。截至目前,我国已经从政府层面与东盟中的新加坡、老挝两国签署经典著作互译出版备忘录。在未来数年内,还将与东盟内其他国家陆续签订互译协议。这为我们推动新时代的中国—东盟文学互译,从政府层面提供了政策和资金保障。
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牵头的《“一带一路”国际出版合作发展报告》(以下简称《报告》)第一卷和第二卷分别于2019年和2020年出版,以国别报告的形式,对30多个“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和地区的出版业发展现状和特点,出版业的相关法律法规、图书出版、报刊出版、数字出版、全民阅读等情况进行了全面梳理。《报告》共收录了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新加坡、越南、柬埔寨、缅甸、老挝等八个东盟国家的最新出版业资讯,为我们了解东盟各国的出版业情况、推动双方文学互译,从出版合作层面奠定了理论基础。
一、中国—东盟文学互译发展现状
中国与东盟国家山水相连、隔海相望,地缘优势明显、文化互通性强。近年来,我国对东盟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政治和经济领域,对于文化特别是文学交流的关注和研究,仍然显得十分不足。据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最新数据,在2019年我国版权输出数量前十的国家和地区中,东盟有三个国家进入榜单,分别是越南(第三)、马来西亚(第八)、新加坡(第十),而在2019年我国版权引进数量前十的国家和地区中,仅有新加坡入榜,位居第八。从输出语种看,越南语在2019年版权输出的语种中排名第四。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越南、马来西亚、新加坡与我国的出版文化交流程度相对较高。
(一)中国文学在东盟的出版概况
东盟既是世界上华人华侨最多的地区,也是海外华文教育最为发达的地区之一。在海外华人华侨的推动下,中国文学在东盟国家的传播时间早、范围广、影响大。但是,东盟十国的经济、宗教、语言情况各异,受中国文化影响的程度也因历史、地缘差异而各有不同。
中国与越南的文化交流,最早可追溯到公元前二三世纪,《诗经》《尚书》等典籍已开始在越南口头传播,1009年建立的李朝,规定汉字为全国通用文字。到15世纪,黎圣宗(思诚)集28位文臣建“骚坛会”,用汉语酬唱诗文。直到18世纪,越南西山朝下令禁止从中国进口图书,意图发展本国喃文文学,汉语文学才不再独领风骚,但两国的文化交流一直比较频繁。中国与马来西亚的文化交流从汉代开始,马来华人的汉语水平在东南亚国家中相对较高,历经几代作家的努力,马来西亚华人文学——马华文学,已成为世界华文文学的重镇之一。而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独立后,新加坡华人文学——新华文学也跟马华文学告别,开始蓬勃发展①。1978年,新加坡作家协会创立《文学》杂志,起初为半年刊,1998年起更名为《新华文学》,出版季刊,2004年起又改为半年刊,迄今已出版93期,是新加坡华文文坛重要的代表性文学杂志。中国与柬埔寨的文化交流始于明末清初,既有华侨的直接译介,也有从越南转译的作品,其中影响力最大的当数元代周达观所著《真腊风土记》。②中国与泰国的文化交往起源于明朝,早期译介作品有《三国演义》《西汉通俗演义》《东周列国志》等,从19世纪至今,中国经典文学、现当代文学,乃至网络文学,这些题材不同、风格迥异的文学作品,随着时代的变迁和泰国读者阅读品位的变化,受欢迎的程度也各不相同。老挝与泰国隔河相望,语言互通,老挝人可以直接阅读翻译成泰语的中国文学作品,受泰国图书市场的影响较大。缅甸对我国文学的接触较晚,自1885年沦为英国殖民地后,起初主要通过英译本了解中国文学。二战后,中国文学开始大量进入缅甸,对其本土文学的发展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印尼华人本土化程度较高,多数讲马来语或爪哇语,只能阅读经过译介改编的中国文学作品。《薛仁贵征西》于1859年被改编成爪哇语,这可能是中国通俗小说在印尼的最早译本。中国与菲律宾的文化交流可以追溯至唐朝,随着20世纪初华校的兴起,中国文学在菲律宾也逐渐传播开来。
2000年以来,伴随着双边经贸合作的快速发展,东盟国家希望更多地了解和理解当代中国,对中国优秀文学作品的需求也日渐增长。因地域和语言文化的客观差异,东盟各国对中国文学的接受程度不同,但总体来说,经典中国文学作品、现当代中国“新文学”作品,一直受到以马来西亚、越南、泰国等为代表的东南亚读者的广泛欢迎。近年来,莫言、刘震云、邱华栋、皮皮、饶雪漫等作家的作品,不断被译介到东南亚国家,深受当地广大读者欢迎。王安忆、阎连科等一批中国作家获马来西亚花踪文学奖③,体现了马来西亚乃至东南亚文学界对中国名家名作的认可。泰国公主诗琳通是中国“友谊勋章”获得者,访华近50次,亲自翻译的中国文学作品有王蒙《蝴蝶》、王安忆《小鲍庄》、池莉《她的城》、铁凝《永远有多远》、老舍《茶馆》,以及多首唐诗宋词集汇编而成的《琢玉诗词》等译诗集。其中,《她的城》于2013年在泰国出版后,销量近40000册,社会反响极佳。热门影视剧,如《甄嬛传》《庆余年》《扶摇》等在中国热播的电视剧在泰国、越南、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各大电视台均可观看,与之配套的图书在当地书店的显著位置专架销售,受到读者追捧。随着《他来了,请闭眼》电视剧的热播,该书售出的越南语版权预付金收入达到3300美元,远高于越南每种图书300至500美元预付金的平均水平。越南丽芝文化传媒公司引进6位广西作家的7部作品,包括东西《篡改的命》《后悔录》,凡一平《上岭村的谋杀》,朱山坡《懦夫传》,黄佩华《公务员》,李约热《我是恶人》6部长篇小说和田耳的中短篇小说集《长寿碑》。这些作品各具特色,与越南文化有许多共通之处,2019年上市后在越南全国各大书店热销,取得很好的社会反响。
此外,中国网络文学蓬勃发展,已经成为文学走出去的主力军。根据中国作家协会发布的《2020中国网络文学蓝皮书》,2020年中国网络文学用户规模达4.67亿人,全网作品累计约2800万部,全国文学网站日均更新字数超1.5亿字,全年累计新增字数超过500亿字。④网络文学作品题材丰富,更新速度快,展现中国历史和现代形象,且非常贴近现实生活,受到东南亚读者的喜爱。对于广受欢迎的优质作品,可通过纸质书、电子书、有声书、影视剧、漫画改编、游戏改编等进行全媒体开发,传播广泛,影响力强,对图书的海外版权输出起到了显著的推动作用。目前,东南亚国家对中国的网络小说需求较大,例如,泰国近年来与起点、掌阅、百度文学等大型门户网站均有合作,引进多部网络小说翻译成泰文出版。在国内大火的作品,如《香蜜沉沉烬如霜》版权输出越南、泰国,《楚乔传》版权输出韩国,《孤城闭》输出泰国、韩国,《匆匆那年》版权输出马来西亚、越南等。这些作品实现版税收益与图书销量的双丰收,真正做到叫好又叫座。
(二)东盟文学在中国的出版概况
在历史上,中华文明作为区域文化中心,持续对东南亚国家产生影响。东南亚各国的历史文献相对稀缺,而中国古文献年代清晰、连贯,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东南亚研究的空白。例如,越南古代有大量的汉文学作品,有着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对越南文学研究的成果就相对丰富;随着泰国、马来西亚、缅甸、印尼的一些现当代文学作品被翻译成汉语,对这些国家的研究成果也逐渐增多;但是,老挝、柬埔寨、菲律宾、文莱等国家,既没有多少古代遗留的文学作品,现阶段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研究专著或与文学有关的论文都十分匮乏。
东盟文学在中国的出版,基本上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才逐渐开始的。资料显示,从1949年至2010年,在东盟10国中,文莱无单行本在中国出版,另外9国有486种作品在华翻译出版。从国家来看,新加坡和越南文学占据了出版总量的一半以上,具有代表性。泰国、印尼、马来西亚、菲律宾等国的出版量相对较小,缅甸、老挝、柬埔寨等非常少。从题材来看,包括小说、戏剧、诗歌、报告文学、回忆录等多种题材。[4]与此同时,华文文学成规模、成体系地大量出版。比如,1993年,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的《台港澳暨海外华文文学大系》包括小说卷、散文卷、诗歌卷、戏剧卷、电影文学卷、报导文学卷和文论卷。1995年,福建鹭江出版社出版《东南亚华文文学大系》,收录了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菲律宾、印度尼西亚五国50位当代华文作家的代表作。
2010年以来,东盟文学在我国出版的体量总体较小,但也不乏精品力作。比如,广西出版了《同一条河流:中泰当代文学作品选》(2010年),收录中国广西短篇小说、泰国短篇小说各5篇,中国广西诗歌、泰国诗歌各10首。北京大学于2013年推出“东南亚古典文学翻译与研究丛书”,包括菲律宾卷、马来卷、缅甸卷、泰国卷、越南卷等。商务印书馆自2010年起酝酿,2014年7月正式启动“海外东南亚研究译丛”项目,同时设立姚楠翻译奖,从2015年起每两年进行一次评选和颁奖,该译丛首批作品于2020年正式面世。2018年,云南人民出版社与缅甸《金凤凰》中文报社合作修订《汉缅大辞典》,参与项目的编辑团队百余人,收录词条6.5万条,补充了“一带一路”“中国梦”等与时俱进的新词条,对夯实两国文化基础具有重要意义。2018年,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神奇的丝路民间故事”书系,其中分册收录了菲律宾、缅甸、越南、柬埔寨、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老挝8个东盟国家的民间故事。民间故事通俗易懂,寓意深刻,对于了解该国人民的日常生活、民风民俗和哲学观念具有重要作用。
在中国与东盟国家的文学互译方面,近年来也已经形成了一些合作成果。由江苏省委宣传部指导,江苏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实施的中柬互译项目发端于2017年,第一期于2019年问世,分别为中国作家苏童的《万用表》柬文版和柬埔寨名家涅·泰姆的《珠山玫瑰》中文版。《珠山玫瑰》中文版问世后,成为21世纪以来中国出版界首次翻译出版的柬埔寨文学单行本,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第二期于2021年7月在中柬两国图书市场同步上市,中国首位国际安徒生奖得主曹文轩的名作《青铜葵花》和柬埔寨儿童文学代表作品《小女孩兰娜》分别与两国读者见面,获柬埔寨高棉出版社社长曹云德勋爵、北外柬埔寨研究中心主任顾佳赟、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柬埔寨语部原主任邢和平等中柬业界专家的好评。第三期中柬互译项目分别选取曹文轩《草房子》和柬埔寨作家伊岛耶《在学习中拼搏》两本优秀作品,已经开始翻译,预计2022年5月面世。中柬互译项目将在“十四五”期间持续出版,以期形成规模效应。
2020年,广西出版传媒集团联合广西作家协会,启动中缅当代文学互译出版项目,有计划地选择一批中缅两国当代文学精品在两国翻译出版,进一步巩固两国地缘相近、人缘相亲、文缘相通的深厚情谊。
总体来说,我国对东盟文学中的东南亚华文文学,特别是马华文学更加关注。客居东南亚的华人华侨往往放弃母语融入当地环境,但马来西亚华人世代坚持保留母语、重视华文教育,也正因如此,马华文学在东南亚华文文学中具有重要地位。山东文艺出版社于2004年出版的《全球语境·多元对话·马华文学》集结了近年来国内马华文学研究的成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于2019年7月出版的《马华文学12家》,则集中论述了100多年来马来(西)亚华文文学史上12个别具特色的经典作家⑤及其作品。马华文学近年来的长篇小说,几乎都出自李永平和张贵兴之手。李永平的《吉陵春秋》《大河尽头》等作品在中国早有出版,其中,《吉陵春秋》入选“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大河尽头》上、下卷分别入选2008年、2010年《亚洲周刊》十大华文小说,并荣获第三届红楼梦奖⑥决审团奖。张贵兴的《猴杯》荣获台湾时报文學奖、开卷十大好书奖,2020年在中国大陆首次出版;《野猪渡河》曾获马来西亚第十五届花踪文学奖,以及针对世界华文长篇小说的第八届红楼梦奖首奖,2021年在中国大陆出版;其最新出版的作品是《赛莲之歌》,于2021年2月在中国大陆面世。黎紫书⑦的长篇小说《流俗地》是其继《告别的年代》后的第二部长篇小说,讲述一个盲女和一个马来小城的故事,思索马来西亚社会华人的命运,被认为是对马来历史、马华社会的回顾和观照,被《亚洲周刊》评为2020年度十大小说,于2021年4月在大陆出版。新加坡著名诗人游以飘曾获花踪文学奖新诗首奖、新加坡金笔奖中文诗歌第二名,其现代诗新作《象形》《记号》分别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于2020年1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于2021年6月出版。被诗人黄梵誉为“独树一帜,深入到语言的魔境”。
二、现阶段东盟文学在我国译介薄弱、难成体系的原因探析
这里所说的东盟文学,主要是指东盟成立以后的现当代文学作品,特别是2000年以来的优秀文学作品,反映东盟国家民众在新世纪以来的最新发展情况,语言方面应涵盖东盟各国的主要语种,包括华语文学作品。目前,东盟文学在我国译介薄弱、难成体系的情况依然存在,主要原因如下。
(一)东盟自身原因
一是东盟各国政体差异性较大,经济发展程度各异,受到宗教的影响也各有不同。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相对稳定,经济增速明显,曼谷(2013年)、吉隆坡(202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为“世界图书之都”,以表彰其在阅读文化上所作贡献。这些国家的作家创作意愿较强,优质作品不断涌现,图书市场也比较繁荣。印尼出版高品质纯文学作品的出版社非常重视版权贸易,认为其对于推动印尼纯文学作品走向全球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是,柬埔寨、老挝等国家,民众受教育程度、识字率等普遍较低,国民阅读意识不足,市场需求十分有限。老挝的寺庙至今依然是教育和传播传统文化的中心。
二是政府扶持力度有限。在欧美国家和我国已经广泛存在的扶持政策,比如从国家层面进行文学外译资助,积极举办和参加大型国际书展以推广本国文学作品,打造大作家IP,对书业提供系列税收优惠政策等等,在东盟国家还不够普及。在文学全球化的过程中,英语占据着主流地位。有选择性地批量将本国的优秀文学作品翻译成英文,再向海外推广,成功率将大大增加。比如,东盟在2017年至2018年陆续推出的《20世纪诗歌与短篇小说选集》,十个国家每国一册,精选该国有代表性的诗歌和小说作品,翻译成英文,每篇作品均附上作者简介,以便于向东盟内部及海外推广。但总体来说,目前在这方面的力度还不够大。很多本土经典文学作品已经没有纸质版本,其中有些作品的纸质版本已经或即将灭失,如何做好典籍的保管?通过数字化管理建立档案库,继续经营翻译版权和电子版权,实现收益,也有待进一步提高管理水平。
三是东盟国家语言庞杂,通用语言的普及率不高。如何突破语言屏障是实现文学全球化的关键。从区域语言看,马来语覆盖面最广,包括马来西亚、印尼、文莱、新加坡四国和菲律宾南部。中南半岛五国官方语言各异,分别为越南语、泰语、老挝语、缅甸语和柬埔寨语。众多的小语种,对东盟文学作品的对外传播造成很大障碍。从通用语言来看,2007年签署的《东盟宪章》中明确规定,英语为东盟唯一的工作语言。但实际上,英语在东盟各国普及程度相差较大: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文莱四国以英语为通用语言;而印尼、泰国、缅甸、柬埔寨、老挝、越南六国则将英语作为外语,水平相对较低。完全依赖英语进行交流,目前仍不现实。东盟华人人数虽多,但华语文学缺乏社会关照,仅凭若干文学奖的支持勉力维持,投入与付出难成正比,后继乏力。
四是大多数作家属于低收入群体。即便在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除了数量极少的名家,大部分人的收入有限,仅靠稿费养活自己并不现实。当地的文学奖数量较多,但大多规模较小,奖金也不够高。即使是出道以来屡获各类华文文学奖、以写作为专职的马来作家黎紫书,也认为写作长篇小说有诸多困难:缺故事,缺发表园地,缺出版机会,甚至也严重缺乏读者。在以柬埔寨、老挝为代表的部分东盟国家中,受低收入和低识字率的双重影响,严重缺乏文学创作的原生动力,加上出版市场管理不善,成为专职作家之前,必须先另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总体来说,大多数作家无法仅凭写作收入维持生活。
(二)中国出版市场的现状和实际需求
一是随着时代的进步,原本主要引进的内容逐渐失去竞争力。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20世纪80年代,我国引进出版的东南亚文学作品主要以反映民主独立运动的题材为主。其中影响力最大的当数译自越南的《南方来信》⑧,在我国发行量累计超过350万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逐渐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此类题材的作品逐渐失去市场需求。目前,在我国出版的东盟文学作品内容相对缺乏竞争力,首印数一般仅为1000—3000册,出版后因销量有限往往不会重印或再版,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后就很难在市场上买到。
二是重视程度不够。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出版业译介的作品以西方文学经典和现当代文学大奖系列为主,此类作品文学性较强,出版的社会价值高。在东方文学的出版中,主要聚焦日韩及马华文学,东盟文学属于被边缘化的小众文学,其关注度较之非洲文学更低。在现阶段,如何从偏重于欧美主流文化的引进,向多元文化互动交流进行转变,仍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重要方向。
三是缺乏对东盟文学价值的充分认知。2000年以来,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等国家有一批作家的作品跻身海外畅销书榜单,形成了一定的国际影响力。例如,印尼安德里亚·希拉塔的小说《天虹战队小学》被翻译成30多种语言,在50多个国家发行,在全球销量超过500万册。马来西亚欧大旭作品《和谐丝庄》2005年进入曼布克奖长名单⑨,获得惠特布列图书奖的首部小说奖,版权售出十几个国家。陈德黄《雨的馈赠》进入2007年曼布克奖长名单。新加坡作家克拉丽莎·古纳汪的《过境之鸟》(英文版)获得2015年巴斯小说奖,入围敦迪国际书奖、圣塔菲文学奖和英国首作小说奖决选等,作品被译成汉语、法语、希伯来语、德语、希腊语、印尼语、波兰语、西班牙语、土耳其语等多个语种,被誉为“兼具村上春树和东野圭吾的写作风格”。但我国现存的东盟作家译作少、流传度低,有人甚至評价“作品像是故事会,缺乏应有的深度”。
四是专业人才储备不足,研究资源稀缺。在语言方面,除了英语,我国亟须尽快培养一批掌握马来语,以及中南半岛五国语言的多语种人才。目前,我国专攻东盟小语种专业的学生并不算多,毕业后大多从事语言教学的工作,能够直接阅读东盟各国母语创作的文学作品,能达到专业的翻译、研究程度的专家学者则更为稀缺。因为研究资料和研究人员的缺乏,目前对东盟文学的研究只能主要依托已翻译成中英文的第二手资料,无法全面准确地体现东盟文学的全貌。截至目前,我国市面上仍没有一部专门的东盟国别文学研究专著,与文学有关的论文(华文文学除外)则更为稀缺,重点培养专业人才,陆续推出一批较新较全面的研究专著,是未来的重要发力方向。
三、中国—东盟文学互译项目未来发展路径探析
文学是民族精神和文化的集中体现,推动中国—东盟的文学互译,有助于增进双方对彼此文化的了解和交流,促进“民心相通”。作为一项系统性的工程,首先需要顶层设计,通过总体规划来打造品牌、树立标杆。在实际操作中,必须转变“援助国—受援国”的交往模式,形成“平等传播”理念。其次,必须摆脱重精英、轻草根,重官方、轻民间的固化思维模式,通过各出版集团、文化机构、专家学者的共同努力,以民间交流的形式推动中国—东盟文学互译走向深入。
(一)加强顶层设计
1.以“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为核心进行总体规划
首先要依托“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不断推进中国—东盟文学互译。通过该计划,推进双方经典和重要著作的互译,推动文明的互学互鉴。在选择互译作品时,应重点关注该国获得重要文学奖项的作家作品。比如,印尼作家亚悠·乌塔米的小说《萨满》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马来西亚作家欧大旭、陈德黄,新加坡作家克拉丽莎·古纳汪等,都曾入围或斩获如曼布克奖、巴斯小说奖等重要的国际文学奖项,在海外也具有相当的影响力。可以将这些东盟国家的名家名作纳入工作清单,根据实际情况,有方向、有节奏地分批引进。也可以对国内的知名作家作品进行梳理,根据东盟不同国家的阅读品味进行分类推广。
其次是完善激励机制,加大政策扶持力度。我国现有的走出去资助项目除了“亞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还包括“丝路书香工程”“经典中国国际出版工程”“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当代作品翻译工程”等,笔者建议未来可考虑在这些项目中适当增加对东盟文学作品译介的资助力度。此外,还可以设立专项研究基金,对东盟文学研究的相关课题进行资助,经数年积累,逐渐形成一批研究成果。东盟国家也出台了一些政府层面的扶持计划。如新加坡国家翻译委员会于2018年提出针对翻译人才的补贴计划,每位获奖者的资助上限为1万新元。马来西亚唯一的官方翻译资助计划由城市书苑提供,海外出版社将马来西亚的文学作品翻译成外语,每种资助上限为2500美元。印尼的LiTRi文学翻译计划于2014年启动,为购买印尼图书翻译权的海外出版社提供资助,单品种最高资助金额为7000美元。印尼文化教育部与国家图书委员会还共同设立印尼作家资助计划,每年资助20位作家等。这些举措也很值得我们借鉴。
2.加强渠道建设,以参展推动出版交流
国际书展向来是出版人的盛会,为加强合作、提升出版水平,积极参加每年在中国和东盟举办的国际书展,是推动出版交流的重要渠道。除了东盟博览会,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BIBF)迄今已成功举办28届,发展成全球第二大国际书展,近年来吸引了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老挝、越南等众多东盟国家参展。2016年,老挝新闻文化与旅游部文物与旅游司出席第23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首次与中国出版机构签订图书协议。我国在东盟国家举办的展会还有:2005年在曼谷举办的泰国—中国广西图书文化展,在柬埔寨金边和老挝万象同步举行的2015年中国原创童书及期刊巡回展,2016年10月在柬埔寨举办的中国主题精品图书联展等。2017年创办的东南亚中国图书巡回展截至目前已经连续举办5届,覆盖泰国、越南、缅甸、老挝、柬埔寨、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家。在各书展期间,还举办了中国作家走出去推广活动等文化活动,为推广中国文学助力。
我国出版界也应根据业务需要,有选择地定期参加东盟国家举办的重点国际书展。印度尼西亚国际书展是东南亚地区最负盛名的国际书展之一,近年来每年都有四五家中国出版社参加该书展,还有版权代理公司在该书展上代理中国版权图书,书展举办方也积极组织印尼与中国的出版商交流。此外,东盟各国书展还有马来西亚吉隆坡国际书展、泰国国家图书展、新加坡书展、柬埔寨书展、越南胡志明书展等。马来西亚大坏狼展销会在印尼、菲律宾、缅甸、泰国、柬埔寨等多国举办图书展销会,以价格优势形成较大影响。参加这些书展,对于扩大人脉资源、积累合作经验很有帮助。
3.加强双方文学互译作品的数据库建设
目前,我国市面上的东盟文学作品销量有限,传播力也不够广泛。从政府层面进行统一规划,将全国各出版社出版的东盟文学作品整合建立东盟文学翻译与研究数据库,是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首先要建立目录索引,既要按国别分类,也要按题材分类,在数据库中收录同一作品的原文和译作,动态上传更新更准确的译本,同时广泛收录保留不同时期的前译本,满足研究者和该语言专业学生的相应需求。其次要形成内容的甄选机制,不断翻译出版有价值的作品,扩大数据库的体量。再次是创建中国作家作品数据库,与东盟各国的有关数据库j互相链接,共享资源。最后要把握住中国—东盟数字经济合作年、中国—东盟信息港建设的契机,拓展数字出版业务,促进数据库的广泛应用。
4.加强对专业人才的培养
一是强化教育合作。中国与东盟的新加坡、马来西亚、越南、文莱、缅甸、老挝、柬埔寨、菲律宾八国分别签订了双边教育交流协议,与泰国、马来西亚签订了学历学位互认协议。2010年,中国政府提出了到2020年,中国与东盟双向留学生都达到10万人的“双十万计划”。2016年,又倡议打造中国—东盟双十万学生流动计划升级版,实现双方学生流动总规模2025年达到30万人次的目标,并设立中国—东盟海上丝绸之路奖学金,面向东盟十国提供1000个奖学金名额,努力培养一批高水平的翻译和语言教学人才。
二是设立研究机构。为加强对东盟国家的区域和国别研究,我国在很多高校开设了东盟国别和区域研究中心,与东盟高校间的学术交流日趋频繁。如北京大学东盟国家研究中心、北京外国语大学东南亚研究中心(还另设柬埔寨、老挝、越南三个研究中心)、广西大学中国—东盟研究院、广西民族大学东盟学院、广西社科院东南亚研究所、云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山东东盟研究中心等。依托这些研究机构,召开各类学术会议,承办、参加相关高峰论坛、研讨会等活动,培养一批具有专业水准和精准翻译能力的专家学者,推动我国对东盟的政治、安全、法律、经济与社会发展、文化、对外交往及双方关系等诸多领域的研究日趋深入。例如,厦门大学的东南亚华文文学研究中心自1995年成立以来,已经取得显著的科研成果,被誉为“国内外东南亚华文文学研究基地”。
(二)推动民间交流
1.广西、云南等省份具有明显优势,已经取得比较好的合作成果
一是地域和语言优势。广西是我国唯一与东盟海陆空相连接的省份,其少数民族与东盟国家20多个民族有亲缘关系,其语言教学机构和留学生资源在全国范围内具有领先优势。云南也具有毗邻东盟的地缘优势。二是专业的研究机构较多。比如,广西大学中国—東盟研究院设有10个国别研究机构和10个专业研究机构,并投资建设中国—东盟研究国际在线研讨平台和中国—东盟全息数据研究与咨询中心。广西民族大学东盟学院有东盟国家语言信息处理与教学实验室等5个基地、各类实验室与研究所,以及东盟博物馆等。云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以东南亚、南亚作为研究的重点方向之一。三是文化交流频繁。2004年,东盟博览会永久落户南宁,迄今已举办17届。2019年,中国—东盟文明互鉴与传播沟通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广西南宁举行。2019年7月,中国作协外联部主办中国—东盟文学论坛,由云南省作家协会承办,来自东盟的19位作家与30位中国作家参加此次论坛。2021年5月广西作协组织开展中国—东盟文学交流情况调研。四是在新媒体推广方面已取得一定成效。例如,云南日报报业集团先后在美国、印度尼西亚、缅甸、柬埔寨、泰国、老挝等9个国家的主流报纸上,推出了6种语言的12份《中国·云南》新闻专刊,承办缅文《吉祥》杂志、泰文《湄公河》杂志、老挝文《占芭》杂志、柬埔寨文《高棉》杂志。还开办了多语种网站云桥网,以及国内首个多语种微信公众号“澜湄趴”。在脸书和推特等海外社交媒体上开设“Amazing Yunnan”账号推送传播新媒体内容。
2.通过联动,促进中国—东盟文学互译项目走向深入
一是发挥联动优势形成合力。借助广西、云南等地方出版集团的地缘、语言优势,再加上全国各出版集团、文化机构、专家学者的合力,互译成果会得到更快更好的呈现;整合资源,将各出版集团优质的内容资源与广西等东盟合作渠道和多语种翻译能力进行匹配,规划出版大型丛书如“东盟文学译丛”,打造精品项目多语种输出,可形成品牌效应;对专项文学研究欠缺的国家如老挝、柬埔寨、文莱等,可组织翻译其重要文学名著,出版国别文学史;成立专门的研究学会、设立专项研究基金,有助于形成更多专著和研究成果;发挥国内外专家学者的力量,举办大型学术研讨会、论坛,进行跨界的综合性研究。
二是关注东盟文化活动,形成内容储备。推动在更多东盟国家设立中国文化中心,促进人文交流的全面升级。重点关注东盟文学奖k、湄公河文学奖l、越南作家协会年度文学奖m、新加坡图书奖、柬埔寨努·哈奇文学奖、花踪文学奖,以及印尼乌布作家读者节、望加锡国际作家节、马来西亚乔治城文学节、新加坡作家节、柬埔寨高棉文学节等重要文学奖项和文学节,形成译介的内容储备。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7月,第15届滇池文学奖在分项奖中增设了一个跨越国际的奖项,即年度最佳东南亚华文文学奖,缅甸诗人王崇喜作品《王崇喜的诗》获得该奖。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我国文学界对东南亚华文文学作品的重视程度有所提高。
三是克服疫情影响,打通文化交流的渠道。与当地研究中心、书商与出版商协会、作协建立密切联系,根据需求推进文学输出项目。比如,东盟内设7个研究中心n,此外,泰国、新加坡、印尼等均设有出版商和书商协会,印度尼西亚的郎塔基金会o、格拉梅地亚国际p,马来西亚的马来西亚图书委员会、国家语文出版局、马来西亚翻译和图书研究所、马来西亚城市书苑等政府部门均支持翻译和版权活动。老挝有出版协会、作家协会等。在东盟各国广交朋友,有多个合作伙伴,可以有效避免一家出版社倒闭或放弃出版,就不得不中断在该国业务的情况,也可以通过当地出版商的帮助,进入当地主流销售、馆藏渠道,争取在当地的评价体系中取得话语权。
四是规避风险,做好版权保护工作。在合作之前,一定要做好事前的项目论证与评估工作,形成内容的甄选机制,确保内容积极向上,以奠定民心基础和文化基础作为评估重点。在合作期间,要提高警惕,防范地域、法律风险,了解合作方所在国当前政局是否稳定,新闻出版是否有严格的审查制度,避免因宗教问题而引起的争议。在版权存续期间,除了注重版权保护,也需防范对方轻易放弃出版、篡改内容、出版社倒闭、出版周期过长、隐瞒销量不支付版税等风险,力求行稳致远。
四、结语
钱乘旦教授指出,在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之下,“反全球化”浪潮在21世纪第二个十年冲上高峰……全球化将在“区块化”的基础上进行重组,形成新时代新的全球化。东盟正是“区块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在今后一段时间乃至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中美关系将处于战略博弈状态,此时东盟在亚太地区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伴随着东盟对中国经济依赖程度的日益加深,势必要进一步深化文化交流,促进“民心相通”。基于“亚洲经典著作互译计划”背景下的中国—东盟文学互译,是我们面对“反全球化”浪潮,迎接“区块化”重组挑战之际,应当着重思考的国际出版合作方向。广泛开展的文学互译有助于加强沟通、增强互信,在此基础上,双方关系将持续向好,未来合作空间十分广阔。
注 释:
a“新马华文学”有三个发展阶段:从萌芽起至二战结束(1919—1945);二战结束至新加坡独立(1945—1965);新加坡独立起至今(1965—)。
b该书是世界上现存的一本最早全面介绍柬埔寨吴哥时期的政治、经济、宗教、文化、社会、风俗等各方面情况的专著,对当代及现代研究真腊及吴哥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c花踪文学奖,由马来西亚华文日报《星洲日报》从1990年起每两年评选一次,奖项包括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世界华文小说等类别,旨在将“海水到处有华人,华人到处有花踪”的文化意念传达到全世界有华人的地方。该奖是马来西亚乃至整个东南亚地区最受关注的主流华文文学奖,其获奖作品多为马华文学的重要乃至经典作品,历届花踪获奖作品可视为一部微型的马华文学史。
d2021年5月25日至28日,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2021中国网络文学论坛在重庆举行,会议期间发布的《2020中国网络文学蓝皮书》,对2020年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新趋势进行了梳理总结。
e这12位作家分别是:邱菽园、方北方、吴岸、王润华、陈瑞献、李永平、张贵兴、林幸谦、黄锦树、陈大为、欧大旭、黎紫书。
f红楼梦奖,又名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由香港浸会大学文学院于2005年创立,两年一评,旨在奖励世界各地出版成书的杰出华文长篇小说作品,借以提升华文长篇小说创作水平。
g黎紫书在1995年以《把她写进小说里》获马来西亚花踪文学奖马华小说首奖,此后频频获奖,成为花踪文学奖设立以来获奖最多的作家,更不断斩获华语世界的各类文学奖项。
h这是一部书信集,控诉美吴集团在越南南方犯下的罪行,记述了南方人民可歌可泣的斗争。该书1963年出版后,获越南南方1960—1965年阮廷炤文学艺术特别奖。
iMan Booker Prize,该奖被誉为英语世界最高的文学奖项之一。
j例如,印尼的“印度尼西亚作者”网站(IDwriters.com),就建立起了一个比较完善的印尼作家和译者作品的综合数据库。印尼也是Wattpad在线写作平台的全球第二大写作社区。马来西亚的作家和评论家常常将其作品放在东南亚的一些文学艺术平台上,如艺术赤道和红毛丹文学杂志的马来文学区等。
k东盟文学奖(The SEA Writer Awards)于1979年设立,每年颁奖一次,旨在表彰东南亚各国创作出优秀文学作品的作家和诗人。在1979年至1984年的初创期,只有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新加坡5个国家参与,在1984年之后,文莱、越南、老挝、缅甸、柬埔寨也陆续加入。
l湄公河文学奖初创于2008年,起初覆盖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文学作家,现在湄公河(在中国境内称澜沧江)流经的柬埔寨、老挝、越南、泰国、缅甸、中国六国轮流举办。
m2015年,阎连科《坚硬如水》越南语译本获得越南作协颁发的翻译文学奖。
n分别是新加坡东盟研究中心、AUN东盟研究学院、泰国武里南皇家大学、朱拉隆功大学,印度尼西亚哈比比中心、特布卡大学、加札马达大学。
o朗塔基金会旨在促进印尼文学发展,拥有一批高级译员,可以將印尼文学翻译成英文。
p该机构为本出版社旗下作家作品的英文翻译提供资金支持。格拉梅地亚出版集团已经出版余华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译者阿古斯提努思·韦博吴在2016年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期间与余华同台共同讨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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