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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真相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的建立

2021-12-04岳金霞

关键词:信任师生政治

岳金霞

(中国石油大学(华东)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岛 266580)

随着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扩散、感染人数的增多,各种不实信息在网上肆意流传。从防毒“妙招”到治病“良药”,当生命面临未知的风险时,许多人不仅因为缺乏专业知识而表现出轻信,也因为丧失了基本的理性判断而表现出盲从。当一些网上信息经过鉴真辟谣之后,新的舆论热点已将民众吸引到新的舆论空间,人们对迟来的真相已经失去议论的兴趣。疫情面前,愈发考验后真相时代人们对于舆情的辨别力,无条件信任或完全不信任都不利于社会信任体系的良性运转。本文所探讨的师生信任是社会信任体系中的重要组成,也是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前提和保障,师生信任有益于社会信任体系的稳定,也有助于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在后真相时代背景下,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严峻挑战,深入分析师生信任关系的意义、困境及其构建策略不仅有助于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的充分发挥,也必将对广大青少年“拔节孕穗期”的健康成长和最终战胜新冠肺炎疫情提供思想支撑和对策参考。

一、“后真相”与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的意义

师生信任是教学相长的前提保障,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则有助于形成政治价值观的共同诉求。“后真相”时代的价值判断并不是基于客观理性的事实依据,而是受情绪驱动的直觉推演。那么如何在“后真相”时代建立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我们需从几个关键词的内涵和关系展开分析。

(一)“后真相”释义

“后真相”(Post-truth)作为2016年《牛津词典》的年度词汇,意指相对于情感及个人信念,客观事实对形成民意只有较小的影响。换句话说,后真相就是人们对事物的认知判断先于事物的真实样态,客观真相对于主观“真知”是滞后而弱势的。后真相在时间维度上表现出人们的主观判断强势地超前于客观事实,以至于在真相未明之前,人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做出了预设,形成了结论。后真相作为一种世态现象,与整个时代发展的速度与特质密切相关。尤其伴随着网络虚拟空间的拓展和人们在拟态环境中所投注时间的不断增多,而愈发显现出其舆论特色。虽说时间是检验真理的有效维度,但庞杂的网络信息构筑了一个真假难辨、变幻莫测的时空场域,碎片化的网络信息获取方式也间断了人们的关注曲线。经常人们的舆论焦点在新闻爆发后的短时间内达到峰值,而在之后的事态反转或是权威辟谣时,人们的关注点已经迁移到新的头条上面去了。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中,后真相时代的特点体现得十分突出。在各类媒体网站、手机客户端、个人公众号等发布的信息中,人们选择相信或意欲探究的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本身,而往往是借由一些事情表象来表达其自由漂浮的意见和观点,而这些意见和观点往往建立在人们更为本能和情绪化的信任立场上[1]。

(二)“后真相”与“信任”

“后真相”与“信任”有着十分密切的关联,信任缺失助推了后真相时代的到来,后真相时代又进一步导致信任出现异化。那么“信任”本身的寓意是什么?后真相时代的“信任”与这个词本身的原义是否发生了新的演绎?在《说文解字》中,“信”诚也。从人从言,是会意字。由此可见,信和人言密切相关。作为动词,信是不怀疑、认为可靠、崇奉的意思。作为形容词,信指真实、不虚伪。如《老子》中“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任”从人,壬是任的初文,壬即担荷的担子的竖立形,本义是挑担、荷、肩负的意思。“信任”在《国语辞典》中解释为相信而敢有所托付、任由、听凭。信任对应英语中的trust,其在《牛津英语辞典》主要解释为对人或事物品质和属性或某个陈述的真实性的相信或依赖。另外一个同义词confidence指对制度的信任,而trust是指对一个制度的界限和空隙处的处理态度[2]16-19。西方语境下的“信任”的主要特征是“无条件”,这主要是受西方宗教文化传统的影响,人们起初认为信任只能产生于人与上帝的关系中,信任含有非理性和不算计的意思[3]12。而后延伸到经济社会和世俗生活中,人们开始从理性选择的视角研究信任,信任被认为是“社会中最重要的综合力量之一”[4]178-179,也是简化复杂性的机制之一。信任是经济交易所必需的公共品德[5]78-79,也是经济交换的润滑剂[6]23。综合古今中外研究者对信任的论述,可以将信任概括为是一种由内在的理性或非理性的判断而表现出来的外显的言行。由此分析,后真相时代的信任更多地表现为基于非理性的判断而产生的言行,尤其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中,在人们对真相无法确知的情况下,驱动信任的更多的是人们的情绪,特别是面对疫情的恐慌、抱怨、无助等心理,以至于信任行为呈现出典型的无原则信任和强迫性不信任两种表现形态。这种群体非理性行为和2003年非典时期抢购板蓝根、2011年福岛核电站泄漏时期抢购食盐同出一辙,既反映出部分普通民众缺乏专业知识,也体现了其对相关信息缺乏足够的鉴别能力。后真相时代理性的判断和牢固的信任关系在众多冗杂信息当中变得十分艰难,就像一个买家在网上购买商品,商家宣传与客户的评价经常出现各种冲突,客户评价中也存在各种对立信息。在刷了几屏充满矛盾的产品介绍和用户评价之后,大多数买家已经失去了继续理性的耐心。后真相时代的信任是被异化了的信任,人们不再追根究底地探寻信息的真伪,而是在碎片化的表象和情绪化的抗争中,依据自身的好恶或固有的刻板印象建立一种非理性、非客观的评判。

(三)后真相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的意义

面对后真相时代,特别是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发展过程中的信任异化,思想政治教育应充分发挥舆情引导的作用,增强人们对战胜疫情的信心,特别是通过思想工作和心理辅导进一步促进大学生的成熟成长。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有效发挥除了采取切实可行的方式方法,很大程度上还取决于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这一前提基础。首先,师生信任是促进理论有效传播的桥梁。郑也夫在《信任论》中提出,信任的来源除了血缘关系,便是建立在信誉或是品德之上的,另外,习俗和制度也是信任产生的保障[7]35。古语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强调尊师重教的礼数,也同时表明师生之间是除直系血亲关系之外较为亲近的一种人际关系。教师因为学识与修为获得了社会对这一职业的系统信任,也赢得了学生对其个体的人格信任。正所谓“亲其师,信其道”,师生之间的信任关系是促进知识传播与接受的媒介。师生信任使学生乐于接受教师的教导,遇到疑难愿意主动向老师寻求帮助,也会虚心倾听老师的意见和建议。学生的信任也会激励教师将其所知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学生,并期待学生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此,便形成了知识的传承与创新。其次,师生信任是产生价值认同的助力。由于思想政治教育区别于其他学科专业,融知识性和价值性于一体,带有鲜明的意识形态特征,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之间不仅要进行知识传授,还需要产生情感共鸣和价值认同。之前,学界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师生关系争论较多的是“谁是主体”的问题,即“主客体之争”。因为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大多采取灌输的方式,教师是绝对权威,而随着教育教学理念的革新,“以学生为中心”成为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思想,强调要充分尊重学生作为学习的主体地位,调动和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因此,师生之间不再是原来的我讲你听、我打你通的单向传输,而是平等对话、和谐共生的新型关系。实际上无论是教师主导、学生主体,还是双主体,抑或是主体间性等提法,有效的思想政治教育必然是建立和发生在师生之间的互相信任基础上的。师生信任不仅有助于提高教与学的效率,而且有益于增进师生的情感交流和文化价值共享,更有利于师生建立起共同的理想信念追求。最后,师生信任是抵御共同风险的屏障。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是全人类共同面临的公共卫生安全事件,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意义在此次抗击疫情中得以进一步凸显。在面对共同风险时,只有精诚团结,同心抗疫才能有效降低损耗,取得最终胜利。师生信任是守护彼此精神家园的一道屏障,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是有效应对疫情中各种网络流言、歪曲事实的强大武器。教师将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系列重要讲话和重要指示批示精神作为主线,贯穿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始终,及时宣传党中央重大决策部署和取得的阶段性成效,生动讲述防疫抗疫一线的感人故事,从而坚定广大青年学生战胜疫情的信心。信心植根于无可辩驳的事实,也取决于对教育宣传的信任。

二、后真相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面临的困境

后真相时代的人们走出原来的“熟人社会”,建立起更广阔范围的社交网络,同时人际信任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当中,信任变得十分重要而又常常不堪一击。审视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在后真相时代的现状,可以说面临重重困境。

(一)网络去中心化解构教师权威,后真相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弱化

后真相时代的网络信息每时每刻都在汇聚热点,也同时不断消解权威。从“舆论一律”到“众声喧哗”[8],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教师对信息的独占权、首发权和解释权等垄断权威在网络迅猛发展的今天已经彻底被解构。学生对教师的信息依赖性逐渐降低,当遇到疑难问题时,学生更倾向于寻求百度等搜索引擎的帮助。同时,作为伴随网络成长起来的青年一代,学生对网络信息的关注度和敏锐性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超过了教师。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发展过程中,学生可能比教师更早获得消息并散布出去,学生也可能比教师掌握更新更全的资讯,他们根据网络上的各路“大神”的“权威解读”“独家报道”等形成了自己的判断,选择好了站队。教师对于事件的评判往往只是作为众多观点中的一家之言,很容易便汇入了茫茫的意见流之中,学生并不会因此而增加对教师的信任。当事件的真相几经反转最终浮出水面之前,学生的关注点就已经被新的网络热点吸引去了,教师对事件的最终总结有时很难再提起学生的兴趣,反而会被学生认为是在“炒旧闻”或“事后诸葛”。网络去中心化一方面弱化了思想政治教育者的主体作用,另一方面又使得一些网络大V、媒体人、舆论领袖等以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身份对青年学生发挥重要影响。思想政治教育主体泛化是后真相时代网络去中心化的直接体现,网络主流意识形态去非主流意识形态中心化,非主流意识形态去主流意识形态中心化,非主流意识形态互去中心化[9],以致学生经常被多方言论裹挟,被多元意识形态冲击。从信息传播的角度来看,当后真相时代事实庞杂模糊时,在网络中则呈现为信息的繁琐难辨。而人们在情绪的驱动下,力图通过分析那些言之凿凿的证据建立自己的信息系统和信任体系,确认意识主张,实际此时社会议题已从事实的争论变为情感的困斗。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学生之间的信息“势差”已无法将学生从去中心化的网络困斗中解救出来,现实中的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在情绪的角斗中显得软弱无力。

(二)信息茧房阻碍师生之间交流,后真相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淡化

在互联网发展早期,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曾经预言的“The Daily Me(我的日报)”演变成当前“今日头条”、订阅号等各种客户端的精准推送,私人订制的信息服务已经发展成为现实。随之而来的信息茧房(information cocoons),即人们被自己选择的信息和那些愉悦自己的信息所包裹,成为网络生存的常态。这些极具个性化的信息像蚕茧一样随着人们关注度的加强一层层地加厚加密,最终形成了一种信息壁垒,凡是与之相类似的信息才会被纳入筛选的备项,而隔绝甚至阻断了个性选择之外的信息交流和传递。信息茧房实际“为具有相同或相近价值观的人群提供了价值栖息地,满足了人们的个性化需要,从而萌生出一个具有丰富多样性的价值生态系统”[10]。这种大数据计算后的精准信息推送,使得师生之间的距离已经不仅仅是年龄、阅历所带来的自然历史性代沟,而且是由于主观构筑的价值取向而造成的人为信息鸿沟。信息茧房不仅隔绝了师生相互交流,影响情感的共鸣,也淡化疏远了彼此的信任。信息茧房产生的回音室效应还易使学生个体形成思维定势,使学生群体出现观念极化,进而影响学生的全面发展。后真相时代本身需要师生加强沟通与交流,以使得真理越辩越明。而以思想政治教育的主渠道思政课为例,教师和学生的沟通往往仅限于课堂有限的几十分钟,如果教师采取传统灌输式教学,那么师生之间的信息交流往往是单向的。由于大部分思政课是大班额教学,师生在课堂上的探讨一般是面向具有普遍性的问题,而很难做到个性化教学。课后,师生的交流更有限,即便老师和学生共同建立了一个班级群,交流的内容也往往局限于布置作业、发布通知等内容。这种交流群常常“名不副实”,处于近“僵尸”状态,很长时间也没有信息更新。而学生在各自的信息茧房里却聊得热火朝天或争论得面红耳赤。这种信息不对称实际上是由于师生信任关系淡化而表现出的现状,学生遇到疑问不是主动向教师求教,而是喜欢从朋辈中寻求支持或是退缩进自己的信息茧房中获取安全。

(三)网络民粹主义歪曲教师群体,后真相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异化

网络民粹主义是民粹主义与互联网结合的产物,表现为“一种强调社会分为人民与精英两大整体对抗阵营的网络话语和网络行为,它推崇整体性、同质化的人民,批判作为人民对立面的社会精英及庇护他们的现行制度,主张政治应当表达人民的普遍意志”[11]。后真相时代网络民粹主义的表现就是网民一般不对事件的是非曲直进行理性的分析,而往往一边倒地对涉事的官、星、富等精英阶层进行批判、贬低和否定,对涉及的底层弱势群体则极端化地推崇、美化和支持,非理性地“美化草根”“仇视精英”和十分偏激地批判现实。近年来,网络媒体出现了许多关于教师群体的负面新闻报道或是针对教师群体的恶意调侃,这些负面信息给教师群体贴上了“学术腐败”“淫乱色魔”“利欲熏心”“教学低劣”“不负责任”“贪图名利”等污名化标签[12]1。毋庸置疑,教师群体中确实存在言行失范的特殊案例,但用这种个体的不当行为以偏概全地抹杀教师群体的整体形象,引发社会公众对教师这一职业人群的质疑,特别是削弱学生对教师的认可度和信任度显然是不公允、不客观的。网络民粹主义无疑在教师整个群体的网络污名化现象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民粹主义者眼中,非我族类即异类,异类即敌人。教师原本被誉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种塑造灵魂、塑造生命的精英群体是为民粹主义者所不容的,尤其当这类群体中出现了个别的不合格分子,就更成为民粹主义者亟待抓住的把柄。网络成为他们制造对立矛盾,激发仇恨、散布不满情绪的场所。近几年在党和国家的亲切关怀下,思想政治教师队伍不断壮大、质量不断提升。一些思政课教师和辅导员队伍中还涌现出许多深受学生喜爱的网红教师,学生将教师的授课片段或是辅导画面发布到网上,原本没有太多的考虑。但对于这些后来成为网红教师的各种网络评价,实际并没有真正促进师生之间的进一步了解和相互信任,相反却使得大部分教师不堪其扰,学生则对曾经是他们所喜爱的人物“敬而远之”,网络民粹主义实则异化了师生之间的正常信任体系。

三、后真相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的构建策略

当下新冠肺炎疫情仍旧紧迫而又严峻,众志成城共渡难关需要信心也需要信任。“信任是以过去推论未来,以熟悉推论不熟悉。”[7]103信任是联系过去和未来的纽带,也是搭建人际交往的桥梁。信任基于确定和不变的过去定义复杂未知的未来,去推动选择和发起行动。在联系过去与未来的时空节点,我们应清醒地认识到,正如抗击新冠肺炎疫情需要一个过程,构建后真相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也不能一蹴而就,而是一项长期系统工程,所谓“长期”是指在时间维度上,思想政治教育要实现一种接续教育,贯穿学生的不同发展阶段,以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链;所谓“系统”是指在空间维度上,思想政治教育要实现一种联合教育,协同学生的不同成长空间,以建立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网。

(一)在时间维度上,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链

首先,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链的形成要从源头抓起。后真相在时间维度上正是由于事实的滞后出场,因而带来了信任的异化。正如齐美尔所言,信任产生于知识与无知的结合。信任为时间问题架了桥,它为成果作了预付[13]67。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在当前面临的困境,一方面受整个时代环境的影响,另一方面也和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在师生之间一直未得到牢固建立有关系。一直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在学生心中形成了一种刻板模式。即小学阶段的思政课要背过,中学阶段的思政课要考过,大学阶段的思政课要混过,这种多年的灌输式教学、应试型学习使学生很难产生对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兴趣以及由此而来的信仰和信念,可以说思想政治教育在时间维度上从源头便没有建立起师生之间的信任链。学生对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习得和其他科目的知识一样依旧以应付考试、完成考核为主要目的,以至于学生背会了知识、通过了考试,但却并没有产生运用的智慧。那么,从时间维度上,要建立牢固的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链就需要从学生智力发展的起始阶段开始,不仅从认知上对学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启蒙,更要从情感上逐步培养起学生对思想政治教育教师的信任,从而自觉接受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正确引导。

其次,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链的牢固需注重阶段性保养。信任关系是需要精心维护的,随着学生身心发展到不同阶段,教师应采取相对应的策略对师生信任关系进行阶段性保养,使其更加牢固。2019年3月的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指出:要把统筹推进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作为一项重要工程,推动思政课建设内涵式发展。2019年8月的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深化新时代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改革创新的若干意见》,指出“遵循学生认知规律设计课程内容,体现不同学段特点,研究生阶段重在开展探究性学习,本专科阶段重在开展理论性学习,高中阶段重在开展常识性学习,初中阶段重在开展体验性学习,小学阶段重在开展启蒙性学习”。会议和文件的要求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从课程内容建设的角度要实现连续性,从教学方法上要根据教育时序运用针对性的手段。正如怀特海在《教育的目的》中所提出的学生智力发展三阶段,即“浪漫阶段、精确阶段、综合运用阶段”。要适应教育的节奏在学生心智发展的不同阶段采用不同的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如在浪漫阶段,学生对知识开始有所领悟,但他们对各种题材所体现出的更多是不知所措却又异常兴奋。这一阶段需要保护学生可贵的学习兴趣,同时要引导学生对大脑中已经存在的纷繁复杂的骚动进行有序的整理,让他们通过不断提升有限的思维能力去探索知识和实践的各种可能。

最后,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链的长久需经历特殊时期的考验。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共同经历风雨的信任愈发珍贵。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对整个社会信任体系都提出了严峻挑战,医患之间、干群之间、邻里之间、陌生人之间,也包括师生之间,起初人们的信任因看不见却似乎无处不在的病毒而变得紧张而又脆弱,但经过了开始的恐慌,无数逆行者用他们的行动证明了我们国家的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是经得住这场大考的,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显示出了巨大的优越性,我们党的领导是打赢疫情防控战的定海神针。这场战疫使我们更加坚定了“四个自信”,也使得我们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更有底气、更有信心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特殊时期的教育会发挥出常规教学无法比拟的深远影响作用,思想政治教育教师应充分利用此次抗击疫情中的大量鲜活事例,用事实、用数据向学生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将抗疫精神有机融入到思想政治教育当中,让学生在特殊时期获得思想上的成长和信仰上的坚定。

(二)在空间维度上,建立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网

一方面,要建立实体空间的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网。后真相原指在时间维度上人们对于事件真相的认知处理态度,但这种内在情绪所体现出的外显言行则具有十分广阔的空间场域。情绪具有传染性,“信任常常会激发信任……同样的,信任也可以打开背叛的大门,背叛又导致不信任:这就是恶性循环”,“恐惧和恐吓会摧毁我们信任世界的能力,而我们缺乏了信任又会引发以牙还牙的行动,这让信任变得更加的困难”[14]28-29。剑桥大学哲学教授昂诺娜·奥妮尔在《信任的力量》一书中提出,她认为所谓的信任危机,首先是一种怀疑文化[14]。这种怀疑文化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发展过程中挤压着人们的生存空间,危险和恐惧一度破坏了信任,重建信心和救治病患是抗疫的双重重担。对于实体空间的信任构建,2017年12月,教育部党组审议通过《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质量提升工程实施纲要》,指出要充分发挥课程、科研、实践、文化、网络、心理、管理、服务、资助、组织等方面工作的育人功能,挖掘育人要素,完善育人机制,优化评价激励,强化实施保障,切实构建“十大”育人体系[15]。这 “十大”育人体系旨在形成全员全过程全方位的育人格局,从空间维度上,实际就是构建起了一张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网。这张信任网的建立有助于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有效传达,有益于学生能够采取客观理性的态度应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环境。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中,应进一步发挥十大育人体系的协同作战能力,为学会提供实实在在的物质保障和精神守护作用。

另一方面,要建立虚拟空间的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网。学生在哪儿,就应把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做到哪儿。当前的青少年都是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而成长起来的,网络生存是他们的生活常态。2020年上半年因考虑到对疫情发展的有效控制和对广大学生群体的保护,许多地方的中小学和高校都发布了延迟开学、严禁学生提前返校的通知规定。然而尽管学生不在校园中,在这次疫情引发的信任与怀疑的思想交锋中,思想政治教育绝不能缺位,而且更应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美国心理学家多伊奇(Deutsch)曾做过著名的“囚徒困境”的实验,研究结果表明:“在人际关系中,信任其实是对情景的一种反应,是由情景刺激决定的,个体心理和行为、双方的信任程度会随着情景的变动而改变,信任是一个由外界刺激决定的因变量。”[16]在新冠肺炎疫情这一外界刺激带来的强大震撼中,许多学生陷入足不出户的“囚徒困境”中,广大思想政治教育教师要认清自身所担负的使命,通过网络媒体、微信平台、班级工作群、个人公众号、微博等多种渠道充分发挥思想引领、政治引导、心理疏导的作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应以网络为战场,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思想武器,坚决打赢对广大青年学生的舆论争夺战。实际上,2020年上半年许多学校积极通过各种信息渠道同心抗疫,如武汉大学开设“战疫公开课”科学防疫;清华大学书记和校长率先垂范,通过雨课堂为全校师生共上一堂课以凝心聚力;复旦大学通过发布战“疫”日记记录党员教师身先士卒的前线经历以引领示范;中国石油大学(华东)线上思政课设计“见字如面”“声援武汉”“我和我的祖国”演讲接力等为抗疫加油。

四、结语

综上,新冠肺炎疫情对后真相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师生信任关系既构成了冲击和挑战,也提供了重构机遇,如何转危为机、化险为夷,需要国家层面统筹规划,更需要师生双方共同努力。信任关系为战胜疫情提供信心,也为师生教学相长提供动力,建立时空环境中纵横交错、牢不可破的信任关系是目标也是手段,为此我们需要接续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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