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语与文山壮语动词结构异同分析

杨桂丽

（云南民族大学 南亚东南亚语言文化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文章分析了文山壮语与泰语动词结构的相同点和差异点，其中文山壮语材料选取北部壮语文麻土语丘北方言为例，下文简称壮语；泰语依然以中部泰语为代表，语料及其相关参考文献来自田野调查和文献搜查。其中田野语料主要是通过与清迈大学的泰国大学生的交流记录而来，包括词汇意义确认和句式表达确认。旨在从构词方式角度入手，依照传统的词汇分类法来分析单纯词、合成词、重叠词以及不成词语素的词缀成分等。特别需要说明的是：由于李方桂先生等前辈已经用大量的研究分析成果验证了壮语与泰语的同源关系，文章不再对每一种结构作详细的介绍，而是立足于较为突出的例子来比较，对存在的共性与差异内容进行描写与阐释。

一、泰语与文山壮语动词单纯词

依据音节类型将单纯词分为单音节单纯词与多音节单纯词。一般地，某种语言或方言词汇库中单音节词较多，多音节单纯词则占少数，文山壮语与泰语也如此。泰语与文山壮语的单音节动词包括行为动词、心理动词、能愿动词、使役动词等。

1.单音节动词单纯词

在斯瓦迪士的《一百词修订表》中表示行为动作类的单音节单纯动词包括“吃、喝、走、飞”等10个，它们在文山壮语和泰语对应的语音形式和意义上都基本一致，属于同源词。如：“吃：壮kən¹-泰kin²、喝：壮dat⁷-泰dɯ:m⁵、飞：壮bən¹-泰bin²”。此外，还有核心词之外的一些同源词，如“撕：壮sik⁷-泰tshi:k¹⁰、跨：壮ɣam³-泰kha:m³”等。

两种语言中的这些同源单音节动词用法基本相同，同时这些动词向名词转化构词方式也基本一致。以“吃”为例，汉语中表示“吃”这个动作的名词是“饮食”，或说成一句话“吃，这个事”。文山壮语与泰语存在一个同源关系的词，即泰语的“ka:n²”与文山壮语的“kei⁵”。“饮食”一词，在泰语中则是“ka:n²kin²”，壮语“kei⁵kən¹”。文山壮语中有“kei⁵”有指示代词的作用，表示“这”，一般指代人、物品或事件，“kei⁵+v”就表示动作的名词；泰语的“ka:n²”也是如此。

2.双音节动词单纯词

在多音节词中各个音节相互依附，既不可分割，也不可单独使用。文山壮语有少量动词如“摔（倒）kə⁰luk⁷、滚kau⁵ləŋ⁴、从……中 滑 出 去pə⁰ðuat⁷”，属于多音节单纯动词，不可再分割音节。而在泰语中，存在一种多音节单纯动词，尽管词本身也不能再划分，但在这些词之间存在某种相同成分的聚合体，从而构成一个聚合关系。例如：

音缀部分 例词：泰语：/tha-/ tha⁵lom⁵塌 tha⁵lai¹滑落 tha⁵la:m¹（滑）进文山壮语：— —la⁵塌 —ðuat⁷滑 —ðuam²（滑）进

根据该动词内部是否可以切分来看，其中一类便是不可切分的非语素成分，只作为音节形式存在，该音节包含了声母、韵母、声调三部分，与其他音节构成单纯词。值得说明的是：这里之所没有将这个成分直接称之为“词缀”是因为词缀大多是相对有意义的词根来说的；本文依据它所出现的位置和特征，将其称之为“缀音节”或“音缀”。该缀音节其本身没有确切意义，必须依附其他音节。这样的单纯动词，可以称之为为“含缀的单纯动词”，在形式上与不含缀的其他单纯动词相区别。

上述泰语中的“tha⁵lom⁵塌、tha⁵lai¹滑落、tha⁵la:m¹（滑）进”，有共同音缀“/tha-/”；对应文山壮语没有该音缀部分，用“—”线表示。仔细分析对应关系，发现两种语言之间存在的有趣现象：

第一：从词形来看，泰语的音缀“tha-”，就是每个动词tha⁵lom⁵塌、tha⁵lai¹滑落的缀音节，整体成双音节单纯词；其所对应的文山壮语是单音节单纯词。从音节变化来看，是双音节向单音节的转化，即“单音节化”的过程。但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单音节化不是简单的脱落掉一个音节，而是双声叠韵。因为从语音角度来看，这样的对应关系可能是泰语的舌尖送气复辅音“thl-”对应壮语的边音单辅音“l-”，表现为复辅音Cl-型的塞音脱落；而泰语“thl-”对应壮语的“ð-”，也可能语言演变的结果，是壮语北部方言r声类进入超前层的一种表现[3]。这一现象似乎也给我们一种思路：多音节向单音节的转化可能会伴随语音的演变，在动词中也存在此类现象，从泰语到壮语表现为：含缀的多音节单纯动词变为单音节动词。

第二：从词义来看，泰语中“tha⁵lom⁵塌、tha⁵lai¹滑落、tha⁵la:m¹（滑）进”三个动词在意义上也存在一定的相似性,都“表示某物体自上而下地掉落”。因此，除了从语音上可以解释之外，从词义上也提供了可以划为一个聚合体的条件。这样意义相近的词，在壮语依然可以找到对应关系，只是在音节形式和声母上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演变的结果。

二、泰语与文山壮语中的合成动词与附加式合成动词

将两个或两个以上语素放在一起使成为一个整体来创造新词，这一点在合成词与复合词中表现一致，也就是说在形式上是相同的；其区别在于考虑组合语素之间的词义关系、搭配顺序等；且词缀（区别于上文所指的缀音节）也会出现在合成词中，因此有附加式合成词，包括前加式、后加式。

（一）合成动词

从词义出发，根据合成词的意义是否发生改变分为两类：一种是合成后组合的新词与原来的语素意义相同，例如“燃”和“烧”结合成“燃烧”，虽然语法功能可能会发生变化，但意思基本不变；另一种合成产生的新词与原来的语素意义不同。例如“折磨、打造、构拟”等。当然，既然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语素构成的合成词，自然会出现合成词中词素之间的结构关系和词性关系。壮语和泰语中都存在由动词与名词合成的动宾结构动词、动词与动词合成的并列结构动词以及其他复杂结构。

泰语中也存在动前名后的动宾结构动词，如：“jiŋ²发射+pɯ:n²枪—射击、tat⁷切+sɯ:a¹衣服—裁缝等。如果单纯地看结构、语义两个角度，我们发现泰语中的动宾结构构成了动词，汉语的“射击、裁缝”是连动结构，后面可以再加名词宾语，泰语则不行，因为在泰语这些词的结构中已经存在一个名词作为宾语。泰语与文山壮语都存在由“动词+心”这样固定结构构成一个具有与原来组合语素成分意义不相同的动词，例如：

泰语：kin²吃 +tsai²心=感动

taŋ³立+tsai²心=努力；故意

hen¹看见+tsai²心=同情

壮语：tok⁷掉+ʂəɯ¹心=馋；嫉妒

tək⁷放置+ʂəɯ¹心=在乎

上述的“感动、同情、嫉妒、在乎”都是以名词“心”作为心理活动的载体，可以理解为当对“心”发出某个动作，就会触发某种心理活动或动作，可以是情绪的产生或是意志的形成如“努力”（相当于下定决心要做某事）等。因此，壮泰语在这一点上有着不约而契的相同，反映了两者在造词过程中语言思维的相似。

（二）附加式合成动词

文山壮语与泰语之间存在形态、意义相似的附加式合成动词结构，如：泰语的“V+kan²”和“V+dui³kan²”与壮语的“toŋ⁴-+V”和“ʂam⁶-+V”。以动词为参考点，泰语是后加式附加合成词，文山壮语是前加式附加合成词；两者都表示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或物共同实施某动作。

1.文山壮语的“toŋ⁴-”与“ʂam⁶-”

作为非语素单位的“toŋ⁴-”，不能单独成词，必须依附其他词。当“toŋ⁴-”与“ʂam⁶-”与动词搭配时就有了意思，“toŋ⁴-+v”表示“互相（地）”；“ʂam⁶-+v”表示“一起（地）”。其中“toŋ⁴-”放在动词前面，强调彼此间同时向对方施发某个动作或行为，该动作是对发出动作的双方造成影响。如：

toŋ⁴+da⁵骂=吵架 toŋ⁴+duai⁵打=打架

toŋ⁴+ʂap⁷碰面=相遇 toŋ⁴+luə⁴骗=互骗

toŋ⁴+mai³爱=相爱 toŋ⁴+ɣam²恨 =相恨

合成词中“骂、打、骗”都是单音节动词，附加“toŋ⁴-”，就有了“互相骂（吵架）、互相打（打架）、互相骗（互骗）”之意。“骂、打、骗”的目标对象即宾语都是“对方”，因此双方既是施事着也是受事者。那么对于不是强调动作的目标对象是对方的，则不能加上“toŋ⁴-”。同时，值得一提的是由“toŋ⁴-+V”构词的合成动词大多能重叠成ABAB型的四音格，意义进一步发生引申，相当于汉语的“V着V着”。如“ toŋ⁴da⁵toŋ⁴da⁵吵着吵着、toŋ⁴luə⁴toŋ⁴luə⁴骗着骗着”。

文山壮语中的“ʂam⁶-”，加上动词词根表示“一起干什么”，如：ʂam⁶kən¹同吃、ʂam⁶pai¹同去。与“toŋ⁴-”向区别，这样的词可以带宾语，如“ʂam⁶kən¹ʂau²”同吃晚饭、ʂam⁶pai¹ðan²同回家。

2.与文山壮语相对应的泰语的“du:ai³kan²”与“kan²”

在《傣语语法》中同样对构词、语法做了相关的阐述，傣语中大多数动词后面加“kan¹”表示动作一起进行[4]。泰语中存在表示“一起、互相”的词“kan²”与“du:ai³kan²”，都属于成词语素；分别对应文山壮语的非成词语素“toŋ⁴-”和“ʂam⁶-”。其差异在于：泰语的“kan²、du:ai³kan²”在合成词中的后半部分；文山壮语的“toŋ⁴-、ʂam⁶-”在合成词中的前半部分。附加的成分都起到修饰作用，只是各自所处的位置稍有差异。例如：

从文山壮语和泰语的简单比较，可以看出两种语言中这样相似的动词合成词的特点在于：①表现在：泰语中的“V+kan²”和“V+dui³kan²”有着相同的部分“kan²”，但蕴含意义稍有差异；泰语的“V+kan²”与文山壮语的toŋ⁴-对应，表示“相互”，同时指出了动作双方即使施事者，也是受事者，动作的对象都是对方。泰语的“V+dui³kan²”与文山壮语“ʂam⁶-”对应，表示“一起”，标记动作双方只是施事者，不是受事者。他们在各自的语言中是互补对立存在，在同源语中能找到相同的痕迹。②附加成分的类型，泰语中的“V+kan²”和“V+dui³kan²”是属于语素单位，而壮语的toŋ⁴-与ʂam⁶-没有具体的意义，也不能独立运用，它必须依附于动词来表达意思；③附加成分的位置，很明显泰语是根据修饰成分之后的原则，表示“怎么样（地）”的意思，这符合修饰成分置后的规律，与形容词相同；壮语的toŋ⁴-与ʂam⁶-在动词之前，也作为修饰成分。

三、泰语与文山壮语的复合动词

1.联合型动词

文山壮语和泰语的复合动词，根据词根与词根复合的结构关系可以分为联合型、偏正型、补充性、动宾型、主谓型，同时可以考虑新词与构成词素之间的词义关系问题。

（1）v+v联合型复合动词

泰语中存在两个词根在词义上相似、相关，也就是联合型又称并列型复合动词。 例如：

以“照顾”为例，是由两个表示“看”这个基本意义复合构成。“du:²”是单音节及物动词，与汉语中的“看”意义与用法相同；“lɛ:²”也表“看”，但 “du:²”在泰语更为常用。两个意义相近的语素复合后意义只是发生引申义，用法与组成成分基本相同。壮语中表示“看”的词有三个，即lɯ³看、jau⁶瞧、ŋau⁶探，可见与泰语的“du:²看”意义较为相对应的是“lɯ³”，且表示泰语中“照顾”这个意义。但这并不表示泰语的复合词du:²lɛ:²在壮语中变成了单音节词，“lɯ³”也可以与意义相近的其他两个词两两相配成为复合词，只是“lɯ³”放在后面（泰语是放在前面）如：jau⁶lɯ³照顾；探望、ŋau⁶lɯ³窥视。同理，壮语这样的复合动词意义更为具体，用法不变。

（2）v+n动宾型、n+v主谓型复合动词

动宾结构是由谓语动词及其宾语构成，该结构成分之间存在支配与影响的关系如：

表1 文山壮语、泰语复合动词形式对照表

从以上简单的例词可以看出汉、壮、泰的异同之处，表现为“混沌现象”。汉语皆为动宾结构的动词短语，有的在壮语、泰语中都表现一致如“播种”；有壮语部分例词与汉语同为动宾结构，而在泰语中表现为主谓结构，如“下雨”；汉语动宾结构短语在文山壮语与泰语中皆为主谓结构，如“打雷”或“刮风：壮语ðəm³风puə⁶吹-泰lom²风rɛ:ŋ²吹”等。

此外，在文山壮语、泰语中还存在一类动词，是由形容词与“心”搭配构成动宾结构的使役动词短语。如泰语的“坚定khɛŋ¹tsai²、厌倦ʔɔ:n⁵tsai²、伤 害noi⁴tsai²”等，词 中 的“khɛŋ¹硬 的、ʔɔ:n⁵柔软的、noi⁴卑微的”是形容词，但与“tsai²心”搭配，变成了具有使动意义的动词，且构成动宾结构；文山壮语中也存在相似的使役动词短语，构词的是主谓结构，即“ʂəɯ¹”在前，如：ʂəɯ¹ʥən¹怜惜、ʂəɯ¹tiu¹失落，同样“ʥən¹疼的、tiu¹冷的”也是形容词，合成词也具有使动意义。

四、壮泰语动词重叠

重叠是构成合成词的又一种方式，其丰富性表现在重叠形式、由基式到重叠式的词义变化两大方面，此外也伴随着一定的语法现象。文山壮语、泰语中不论单音节还是双音节甚至是多音节都可以在一定条件下实现不同形式的重叠，呈现了不同词之间相同的重叠形式，以及同种词之间不同的重叠形式的。其中在单音节动词前后加上与之同声、同调而韵母不同的音节可以实现一定格式的重叠，用以表示动作变化的某种情态如随意性、短暂性和反复性等；当原动词在发生前后附加、重叠后语法功能也发生变化[5]。

（一）单音节动词重叠

重叠基式的单音节动词如：看、吃、笑、尝等。在壮泰语中大多都能重叠为AA式，表示反复和尝试意义；其次表示动宾结构的动词短语重叠为ABAC式，BC部分可以是两个不同的名词或形容词；少数动词可以重叠为ABAB式，用于特指；此外还有带有固定词搭配的ABA式，B一般是固定的某个音节。

壮泰语单音节动词，可直接叠成双音节动词AA式，重叠式与基式中的声韵调依然保持一致；在语义色彩上发生变化。重叠式可以再加上“看”构成表示尝试的短语，相当于汉语的“vv看”。一般出现在祈使句、命令句当中。

壮泰语区别在于AA式的基础上，壮语还存在一些固定的搭配“vlaŋ⁶v”形成ABA式。“lan⁶”可以说是一个程度副词，一般与形容词搭配表示“很怎么样”的意思，如：很漂亮jaɯ³laŋ⁶jaɯ³、saɯ¹laŋ⁶saɯ¹很干净等；当它与动词构成ABA式的重叠时重叠词就带有了表示动作的状态的意思，上述例子就是表示“一直处于一个动作的状态”。再一步延伸，还存在固定搭配“ʔən²Vʔən²V”形成ABAB式，其中“ʔən²”是非语素单位，只有与动词搭配才具有“做着做着”的意思，因此也有“ʔən²V1ʔən²V2”即ABAC（BC是两个不同动作，重叠式表示两个动作同时进行）相当于汉语的“边V1边V2”。上述的ʔən²Vʔən²V则表示阶段性地做某事，含有“偶尔、时不时”的意味。

壮语动词AA式衍生出的其他固定搭配，从重叠词的单位来看，倾向于从词变成了词组，甚至是一个短语成分，带有了修饰成分，附加了语义内容。

（二）多音节动词重叠

重叠式与自身结构式存在密切关系[6]，复合动词重叠中偏正结构几乎没有的，在动宾、并列结构中居多。泰语复合词中的动宾结构复合词重叠更丰富重叠式为ABAC式（BC为名词），且形成的重叠词由原来的直意变成隐喻义。如“khua:ŋ¹扩hu:¹耳khua:ŋ¹扩ta:²眼”引申为一个褒义词时，意为“见多识广”；引申为贬义词时意为“凶神恶煞地”。

并列结构的动词也可以重叠成ABAB式，但这样的重叠并不像上述所提的重叠较为严格。一般是说话人在需要表达想尝试该动作才会使用重叠，较为随意、自由。且非所有并列结构的动词都可以重叠，因为不是所有的动词对说话人来说都存在可尝试的可能。如：“thak⁸tho²纺织”一词可以根据说话人的意愿选择使用重叠，thak⁸tho²thak⁸tho²纺织纺织传达“尝试做某事”的意义，此时重叠词就具有尝试性。而有的不具有需要表达尝试性则不能重叠如“lop⁸lə:n²消失”就不能说lop⁸lop⁸lə:n²lə:n²。

而一个动作是否具有可尝试性与说话人自身感受有关，如果该动作对于说话人是未曾实施过，就带有可尝试性如： 动词“ti:²phim²发表”对与撰写该文章作者来说要表达“我想尝试发表这篇文章”可以通过该动词重叠来表示，但对于出版社而言不能使用该动词重叠，因为对于出版社而言发表这个动作不具有可尝试性，即要么发表，要么不发表。如：

因此，我们可以说出现在合成词中能重叠的动词一般尝试性，该尝试性与动词本身的意义相关，也与说话人相关。

五、总结

文山壮语与泰语构词中单纯词、合成词、复合词、重叠词有着同源异流的现象。主要体现在单纯词中泰语存在含有特殊音缀/tha⁵-/的单纯动词。附加式合成动词中，文山壮语与泰语都有表示动作相互、一起进行的词缀，泰语是成词语素“kan²、dui³kan²”，分别对应了壮语中的两个非成词语素即“toŋ⁴-”和“ʂam⁶-”，两个词缀意义相近；文山壮语“ʂam⁶”与泰语的“dui³kan²”标记动作双方皆是施事者；“kan²”与“toŋ⁴”标记动作双方既是施事者，又是受事者。他们在各自的语言中是互补对立存在，在同源语中能找到相同的痕迹。泰语是根据修饰成分之后的原则“v+kan²，v+dui³kan²”，表示“怎么样（地）”的意思，这符合修饰成分置后的规律，与形容词相同；壮语的toŋ⁴-与ʂam⁶-在动词之前“toŋ⁴-+v，ʂam⁶-+v”，虽然位置有差别，但也作为修饰成分。复合动词在文山壮语与泰语中意义一致，只是在组合成分之间的位置关系稍有差异，泰语中部分词的动宾式在文山壮语中表现为主谓式。动词的重叠表现为同一基式在文山壮语与泰语中可重叠的形式不同，两者都存在以单音节动词重叠为AA式，双音节重叠为ABAB式来表示动作的尝试性、短暂性；文山壮语中有的动词重叠在重叠式和重叠意义都更为丰富；泰语中还存在有的动词是否能重叠受说话人的想法和身份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