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培训、政策获取和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

方 鸣

(安徽财经大学 长三角经济发展研究院/国际经济贸易学院， 安徽 蚌埠 233030)

一、问题的提出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乡村振兴离不开既了解农村现实状况又经历过城市现代化发展的返乡劳动者[1]。农民工作为返乡创业人群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助推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返乡农民工带来的技术、资金、社会资本等创业要素，为乡村发展提供了资源基础，这使得扶持返乡农民工创业具有很强的可行性和现实性。农民工返乡创业极大地带动了农村劳动力就地就近就业，在促进农民增收、推动城乡一体化发展等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2]。通过不断完善相关制度、加大培训力度等措施支持返乡农民工创业，可以充分发挥返乡农民工在乡村振兴中的作用。因此，中央和地方政府出台了一系列促进和扶持返乡农民工创业的政策体系。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在《关于支持农民工等人员返乡创业的意见》中要求高度重视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工作。2016年，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办公厅等五部门专门下发了《关于实施农民工等人员返乡创业培训五年行动计划(2016—2020年)的通知》，强调要大力开展创业培训，提高针对性和有效性，全面激发农民工等人员创业热情，提高创业能力。各省份也陆续出台了相关政策措施推进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计划。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政策作为一项重要的创业就业扶持政策，旨在支持和鼓励农民工创业，拓宽增收渠道，激发创业带动就业，推动农民工多渠道创业就业，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2020年，国家发展改革委等19个部委、单位联合印发的《关于推动返乡入乡创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中明确指出要强化创业培训。通过提高创业培训参与度，提升农民工返乡创业企业绩效，以促进返乡创业企业高质量发展。那么，现行的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扶持政策实施绩效如何，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扶持政策在实施过程中还存在哪些问题？基于此，本文通过分析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扶持政策效应，并引入政策获取作为中介变量，探讨了创业培训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的作用机制，系统优化了创业培训扶持政策措施，对于进一步推动返乡农民工创业、协调城乡和区域经济发展、落实乡村振兴战略都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二、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一)文献综述

基于经济转型升级和产业结构调整的背景，我国农民工返乡创业呈现持续增长的趋势，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问题逐渐成为国内外学者关注的重点。大量学者从不同的视角对创业培训进行了研究。第一，基于参与返乡创业培训的群体差异性分析。当下的中国农村,模仿创业是农民创业的主流形式[3]，人力资本积累是返乡创业的基础，人力资本是推动返乡创业企业质量升级的关键[4]。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群体作为实现城乡多元化融合发展的生力军[5]，对乡村振兴发展战略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农民参加职业培训能够有效提高农业收入[6]，因此，创业培训作为提升返乡创业人群理论知识与创业实践能力的有效途径，在乡村振兴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第二，基于返乡创业培训效果的研究。农民学习对农民绩效具有一定的正作用关系，对新型农民的培育和开发成为我国当前新农村建设的重要工作之一[7]。温菊萍[8]基于培训绩效的视角，指明培训内容等是职业农民教育培训绩效的主要影响因素。若培训内容严重偏离农民工的实际需求，会影响农民工的培训效果，对农民工培训绩效形成挑战[9]。Arthur et al.[10]则指出，培训中的学习态度和学习效果也会影响培训效果。第三，基于返乡创业培训中存在问题的研究。随着对创业培训研究的不断发展，内容日益丰富。黄迈等[11]研究发现，目前的返乡创业培训存在针对性不强、培训效果不佳等问题。黄宏磊[12]指出，由于创业培训力度较小，无法对创业培训形成正确的认识。郑军[13]以山东省为例指出，对创业培训工程的认可度、对创业前景的担忧以及对参与创业培训的现实收益预期等都会对农民参与创业培训的意愿产生影响。刘轩[14]认为，农民虽然总体对创业培训比较满意,但对创业培训的实践效果还不明显。

上述文献对深入洞察农民工返乡创业行为与创业培训提供了重要参考，但还存在以下几个方面有待完善。第一，目前国内学者的研究主要关注创业培训本身的理论研究及创业政策总体的满意度或绩效评价，而对于创业培训扶持政策实施绩效的研究文献较少，不能针对性地反映创业培训扶持政策的具体实施效果。第二，鲜有文献将创业培训、政策获取和创业绩效置于统一框架下进行研究，深入探讨培训对返乡创业绩效作用机制的研究缺乏。

与既有文献相比，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表现为以下两个方面：第一，本文以返乡农民工群体，基于返乡创业培训对创业绩效影响的视角进行研究，扩展了创业培训对绩效影响的广度。第二，本文以政策获取作为中介效应，实证检验了返乡农民工参与创业培训对创业绩效的作用机制，拓展了创业培训相关研究的范围。

(二)研究假设

1.创业培训与创业绩效

创业作为一个复杂的社会现象，可以通过创业绩效来评价创业活动的效果。影响创业绩效的因素有很多，包括创业主体特征[3,15]、创业环境[16]、创业资源[17]等多个方面。创业培训作为提升创业者创业意识与创业能力的重要手段之一，对于提高创业绩效也具有重要作用。通过创业培训提高农民创业能力是培育乡村发展内生动力的重要途径[18]。Adeyanju et al.[19]利用977份调查问卷分析得出创业培训在创业绩效提升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王轶等[20]基于2 139家返乡创业企业调查数据研究发现创业培训等因素对返乡创业企业的经营绩效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郭铖、何安华[21]基于创业者人力资本禀赋的调节效应，划分不同创业培训方向，指出政府应重点支持生产技术类和市场营销类培训，这类培训的实施对农民涉农创业绩效有着积极影响。综合已有研究发现，创业培训对返乡创业者创业绩效有积极影响。对于返乡农民工而言，参与创业培训可以增强创业意识、提升创业能力、加强政策认知，在创业行为全过程中发挥了作用，从而显著提升返乡农民工的创业绩效。据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1:创业培训能够显著提升返乡农民工的创业绩效。

2.政策获取与创业绩效

政策获取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有着重要的影响作用。通过提升人力资本水平、增加创业政策了解等方式，可以提升返乡创业农民工创业的政策获取能力，最终实现更好的创业政策获得[22]。政府施行的政策资源作为创业资源的一部分，对创业绩效起到了直接的作用。政策资源获取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有重要影响[23-24]，其中初始创业的农民工其创业绩效受到政策资源获取的影响较大[23]。戚迪明、刘玉侠[25]基于浙江省返乡农民工创业试点地区的调查数据，实证分析了政策获取在人力资本与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间的中介效应，再次证实了政策获取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的影响作用。综上所述，政策获取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政府给予返乡农民工创业过程中多种多样的创业支持政策，包括创业培训及其他政策，可以有效帮助创业者平稳度过脆弱的创业初期。因此，政策获取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据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政策获取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3.创业培训、政策获取与创业绩效

在政府培训扶持政策实施过程中，由于组织的培训资源总是有限的，如何让政府部门了解创业者的创业政策需求，在政策资源的分配中显得十分重要。积极参与创业培训可以增强创业者与政府部门之间的联系，有助于政府部门帮忙解决返乡农民工创业中遇到的难题，同时给予相应的政策扶持。是否参加创业培训对政策的获取具有一定的影响。相比于没有参加过创业培训的创业者，积极参加创业培训的创业者，其创业过程中的需求更容易被政府了解、掌握。同时，对政府而言，也更容易给予参加创业培训的返乡农民工相应的一些政策帮助。因此，返乡农民工通过参与创业培训，可以获取其他创业政策的支持，从而提升创业绩效。综上所述，政策获取在创业培训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的影响路径中能够发挥中介作用。据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政策获取在创业培训与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三、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与说明

为深入了解目前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扶持政策的实施效果，2019年本课题组联合全国15所高校和科研单位在读学生，到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等部门联合发布的全国返乡创业试点地区进行了实地调研。被调查对象为返乡创业的农民工，调查时间在创业者所创办企业的工商营业执照期限内。调研问卷主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调查对象的基本信息；第二部分为返乡创业培训政策满意度，其中包含返乡创业前与返乡创业后共两期的有关问题。通过被调查者对前后问题回答的一致性对问卷进行逻辑上的检查、修正和删除，实际有效问卷共1 872份，问卷的有效率为89.9%。其中参加返乡创业培训的共844份问卷，没有参加返乡创业培训的共1 028份问卷。

(二)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

被解释变量为创业绩效(Perf)。本文通过问卷调查，设置选项“返乡创业前一年年收入大概是多少万元”和“2018年返乡创业企业收入大概是多少万元”，将创业绩效定义为返乡创业前收入和返乡创业后收入两期，按照1～9级收入金额排序，由低到高进行选择。

2.解释变量

解释变量为创业培训(Tra×Time)。本文将农民工返乡创业是否参加培训虚拟变量(Tra)、创业前后的时间虚拟变量(Time)两者的交互项设置为解释变量。是否参加培训虚拟变量(Tra)在问卷中设计“是否参与过创业培训”等相关问题进行考察；时间虚拟变量(Time)设置返乡创业前和返乡创业后的相关问题进行考察。在固定效应模型中，Tra将由于多重共线性而被忽略，因此本文仅保留交互项Tra×Time来进行回归分析。

3.中介变量

中介变量为政策获取(Ach)，具体为返乡农民工是否获取除创业培训外的其他政策。获得其他优惠政策的样本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包括创业前与创业后两期数据。

4.控制变量

依据目前学者们的研究[26]，本文从个体及家庭特征、人力资本和社会网络三个方面选取控制变量，通过问卷选项设置得到两期数据。个体及家庭特征选取年龄(Age)、政治面貌(Pol)变量；人力资本选取企业投入资金(LnFund)变量；社会网络选取亲朋好友人数(Fri)。此外，本文还控制了时间和个体固定效应。

表1 变量定义

(三)模型构建

使用PSM-DID方法可将分析过程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通过倾向得分匹配法(PSM)利用Logit模型得出匹配值，将实验组与对照组样本进行匹配[27]。第二个阶段利用匹配后的两组样本进行双重差分(DID)估计，得出相应的结果。通过以上分析，本文先采用倾向得分匹配法给实验组匹配相近的对照组，再在匹配后的样本范围内采用双重差分法来检验创业培训政策对返乡农民工创业收入水平的影响。本文将样本划分为四组:政策实施前参加培训返乡农民工样本，政策实施后参加培训返乡农民工样本，政策实施前对照组返乡农民工样本，政策实施后对照组返乡农民工样本。根据以上变量设置，构建模型如下:

Perf=β0+β1Tra×Time+∑Control+ε

(1)

模型(1)中，Control表示控制变量，包括年龄、政治面貌、企业投入资金、亲朋好友人数。ε是误差项。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PSM-DID回归分析

1.描述性统计分析

表2为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由表2可见，Perf的均值为3.189，说明样本创业绩效适中；最小值和最大值之间差距较大，说明各样本之间的创业绩效差异明显。Tra的均值为0.451，表明大概有45%的返乡农民工参与了创业培训，参与创业培训与没有参与创业培训的样本量相差不大。Ach的均值为0.300，说明样本政策获取水平较低。控制变量中，Age的均值为38.074，说明样本中返乡创业农民工群体以中年为主，与现实情况较为符合。

表2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2.倾向得分匹配

本文根据返乡农民工是否参与创业培训对总样本进行划分。将参加过创业培训的返乡农民工样本设置为实验组，没有参加过创业培训的返乡农民工样本设置为对照组，同时将样本年龄(Age)、政治面貌(Pol)、企业投入资金(LnFund)、亲朋好友人数(Fri)设置为匹配变量。使用倾向得分匹配法中的一对一近邻匹配法，在控制组中挑选与实验组样本最为匹配的样本，由此缓解因选择偏差导致的内生性问题。若匹配变量在匹配后无显著性差异，则表明使用PSM-DID方法是可行的，否则不适用该方法。通过对匹配结果的平衡性检验，得到检验结果见表3。由表3可知，匹配后所有匹配变量的偏误相较于匹配前都有一定幅度的下降，且匹配后的偏差均保持在10%以内。同时由表中的T值和p值可知，匹配前实验组与对照组变量间存在较大差异，而匹配后各变量均不存在较大差异。综上，实验组与对照组在匹配后各匹配变量都不存在明显区别，因此使用PSM-DID方法是可行的。

表3 倾向得分匹配平衡性检验结果

同时，可以得出近邻匹配法下实验组与对照组的倾向值在匹配前后的核密度图①。由核密度图可知，匹配前实验组与对照组的倾向值概率分布存在明显差异;匹配后实验组与对照组倾向值概率分布的差异缩小，二者分布趋向性一致。匹配前后概率分布对比比较明显。由匹配前后比较可知，匹配后的概率分布结果较好。基于以上检验结论，本文使用PSM-DID方法的分析结果是可信的。

3.基准回归结果分析

基于对以上倾向得分匹配结果的分析，本文接着对匹配后的相关变量采取双重差分法进行回归，得出PSM-DID的基准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其中，列(1)和列(2)为进行倾向得分匹配前采取双重差分法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无论是否加入其他控制变量，交互项(Tra×Time)的回归系数都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因此，返乡农民工参与创业培训的行为显著提升了农民工的创业绩效。列(3)和列(4)为进行倾向得分匹配后，再进行双重差分法的回归结果。由此有效缓解了样本数据的内生性问题，同时由于删除了未匹配到的样本，使得回归结果更具精准性。由列(3)和列(4)可知，匹配后回归结果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返乡农民工参加创业培训可以提升创业绩效。可见，在进行PSM-DID法回归后结果不变，说明实证结果的稳健性。参与创业培训可以增强农民工的理论知识与创业认知，提升农民工的综合素质，为创业提供了坚实的理论与实践基础，因此有助于创业绩效的提升。上述检验结果验证了本文的H1。

表4 创业培训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影响的回归结果

4.中介机制分析

(1)模型设定

本文主要采用逐步回归法来验证政策获取在创业培训与创业绩效路径中的中介效应。其检验步骤分为三步[28]，在模型(1)的基础上，进一步构建模型(2)和模型(3)。

Ach=β0+β1Tra×Time+∑Control+ε

(2)

Perf=χ0+χ1Tra×Time+χ2Ach+∑Control+ε

(3)

模型(1)为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一步，检验创业培训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的影响，若回归结果为显著则进行下一步检验。模型(2)为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二步，检验创业培训对政策获取的影响效应，同样，回归结果若为显著则进行下一步检验。模型(3)为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三步，检验创业培训、政策获取和创业绩效的影响机制。若三个步骤的回归结果均为显著，则可以确定政策获取在创业培训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的影响中具有中介作用。

(2)中介变量回归结果分析

由表4可知，创业培训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的提升具有显著影响。对此，进一步研究政策获取的中介效应，以明确创业培训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的内在影响机制。通过逐步回归对中介变量，即政策获取在创业培训与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表5的列(1)为基于PSM-DID方法估计的创业培训对创业绩效的影响效应，其回归系数为0.570，在1%的水平下显著，说明返乡农民工参与创业培训的行为显著提升了其创业绩效。表5的列(2)为创业培训对政策获取的影响效应，Tra×Time的系数为0.344，在1%的水平下显著，说明创业培训与政策获取显著正相关，表明返乡农民工参与创业培训可以促进其对相关政策的获取，H2得到了验证。

表5 中介变量回归结果

表5的列(3)中，Tra×Time和Ach的系数均显著为正。根据中介效应的检验步骤[28]，本文进一步对政策获取在创业培训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的影响中发挥的中介效应进行了Sobel和Bootstrap检验。Sobel 中介效应检验中，中介效应的p值小于0.01，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说明中介效应成立，中介效应值为42.6%，直接效应为74.1%。因此，政策获取在创业培训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的影响中发挥了显著的中介效应。Bootstrap中介效应检验中，在抽样次数为1 000次，置信水平为 95%时中介效应的置信区间为[0.366, 0.551]，直接效应的置信区间为[0.446, 0.791]，均不包括0，说明存在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值为42.6%，与Sobel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一致。综上所述，创业培训可以通过政策获取影响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H3得到了验证。

从以上分析可知，在创业培训对创业绩效的影响中，政策获取对其路径传导起到了重要的中介作用。一方面，创业培训对政策获取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由于返乡创业培训扶持政策多为配套服务，积极参与创业培训的返乡农民工，更容易获得政府相关政策的支持。另一方面，政策的获取对创业绩效也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进一步推进了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的提升。因此，返乡创业农民工通过参加创业培训，其政策获取能力增强，从而提升了创业绩效。

(二)稳健性检验

1.更换匹配方法

本文进行基准回归分析时使用的是一对一的近邻匹配方法，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更换实验组与对照组的匹配方法，依次使用半径匹配法和核匹配法，对样本数据进行回归分析。表6中列(1)和列(2)为使用半径匹配法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创业培训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列(3)和列(4)为使用核匹配法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创业培训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以上研究结果表明，更换其他不同的匹配方法后，无论是否加入相关控制变量，回归结果结论不变，说明基准回归结果具有较强的稳健性。

表6 更换匹配方法回归结果

2.安慰剂检验

为了进一步验证实证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借鉴Cai et al.[29]的方法，在总体样本中随机选取实验组与对照组进行检验。从1 872个样本中随机抽取844个样本，组成虚拟的实验组，剩下的样本则组成虚拟的对照组，运用双重差分法构建出虚拟的交互项，进行安慰剂检验。为了避免其他小概率事件对估计结果的干扰，本文依据上述回归分析过程随机重复了500次，得出结论如表7所示。列(1)和列(2)显示，创业培训的回归系数均为负但不显著。此外，由于分组是随机的，基于得出的随机抽样DID的估计系数和p值可知，在进行安慰剂检验后，DID系数的均值接近于0，且绝大部分p值大于0.1。表4的列(1)显示，创业培训的估计系数为0.544，在安慰剂检验估计系数中可以列入异常值。此结果进一步证明本文的结论是稳健的。

表7 安慰剂检验结果

(三)异质性分析

1. 区域异质性分析

由于我国幅员辽阔，各个地区的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实施情况和创业绩效也各不相同。为此，本文将地区分为东部、中部和西部三个地区，进行区域异质性分析，回归结果如表8所示。表8的列(1)～列(3)显示，在东部、中部、西部地区，返乡农民工参与创业培训的行为都对农民工创业绩效产生了促进作用。相比之下，东部地区中交互项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的影响相对更强。

表8 区域异质性分析回归结果

这是由于我国东部地区城镇化水平较高，相较于中部和西部地区，在政策实施方面更具优势，因此返乡农民工参与创业培训的行为对农民工创业绩效的作用较强。

2.行业异质性分析

为了进一步研究返乡农民工创业前后从事行业相关度不同的情况下创业培训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的影响，本文以创业前后行业相关度为切入点，通过问卷设置相关问题，将创业前后从事行业划分为行业相同、行业不同和行业相关三个部分，分别检验创业培训对创业绩效的影响，回归结果如表9所示。其中，列(1)显示，行业相同创业培训的回归系数为0.449，在1%的水平下显著。列(2)显示行业不同的创业培训回归系数为0.164，但结果不显著。列(3)显示行业相关创业培训的回归系数为0.330，在10%的水平下显著。因此，在同一行业和相关行业中，创业培训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三者相比，在创业前后从事行业完全不同时，创业培训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的影响不明显。

表9 行业异质性分析回归结果

五、结论及政策启示

本文基于返乡农民工创业者的1 872份样本，运用DID和PSM-DID的方法，探究创业培训、政策获取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的影响，并从地区和行业相关度两个方面进行了异质性分析。研究发现：第一，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扶持政策实施效果显著，并且在加入相关的控制变量后，模型拟合程度上升。说明我国积极推进返乡农民工创业培训扶持政策对返乡农民工创业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返乡农民工参与创业培训有助于提升创业绩效。第二，返乡农民工参与创业培训可以更好地获取政策支持，而这些扶持政策的获取使得返乡农民工的创业绩效得到了更好地提升。创业培训可以通过政策获取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产生影响。第三，异质性检验表明，不同地区、不同行业相关度下创业培训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的影响不同。较之于中西部地区，东部地区的创业培训的扶持政策效果更好。从行业相关度来看，创业前后从事行业相同或相关的人群受创业培训政策影响显著。创业前后从事行业相同或相关的人群经验丰富，创业培训能显著提升创业绩效。创业前后从事行业不同的人群，由于缺少相关经验，相比于前者受政策的影响较弱。

本文的研究结论具有一定的启示。(1)政府应针对农民工创业的培训需求，因人、因地制定适宜的培训内容。创业培训需要针对不同地区、不同行业的人群制订计划和内容，力求能够为不同群体的不同需求开展个性化的创业培训，实现返乡创业绩效的有效提升。(2)通过创业培训，增强农民工的政策获取能力。政府在创业培训中应积极宣传返乡农民工创业的相关创业政策，使农民工充分了解和运用相关政策，提升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3)政府应加大培训资金投入，改进农民工创业培训环境，改善培训条件，优化培训设施，不断提升培训质量，以吸引参与创业培训的人员，促进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的提升。

(本文还得到了安徽省高校学科拔尖人才学术资助项目的资助，项目号：gxbjZD2020005。感谢安徽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硕士研究生翟玉婧和谢敏对本文提供的协助。)

注 释：

①限于篇幅，此处未列示匹配前后的核密度图，留存备索。作者邮箱：mfang@aufe.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