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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罗新民作品《敦煌两帧》的听觉出发解读其文化内涵

2021-12-01

齐鲁艺苑 2021年5期
关键词:商队塔吉克弦乐

张 琪

(山东艺术学院音乐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2017年3月10日晚,笔者有幸在北京音乐厅聆听了中国国家交响乐团“龙声华韵”项目之“管弦乐新作品音乐会”,音乐会上演了作为中央音乐学院“丝绸之路的考察研究与创作”课题第二期成果的五部由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创作的作品,其中在聆听作曲家罗新民教授为管弦乐队创作的《敦煌两帧》时,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突如其来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彷佛置身于敦煌这块神奇的秘境中。曲罢,作品的音响以及展示的情景让我久久不能忘怀,虽不能立即前往敦煌,但强烈的冲动令我记录下了这部作品带来的冲击。

提到“敦煌”,首先会让人想到的是一个地名,是河西走廊最西端隶属甘肃省的一个县级市,接下来可能会在眼前浮现出“塞外戈壁、精美壁画、大漠风沙”等色彩鲜亮的场景。敦煌作为丝绸之路的一个节点城市,一个拥有几千年历史的古城(1)敦煌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早在原始社会末期,中原部落战争失败后被迫迁徙到河西的三苗人在这里繁衍生息,他们以狩猎为主,开始掌握原始的农业生产技术。“敦煌”一词,最早见于《史记·大宛列传》中张骞给汉武帝的报告,说“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间”,公元前111年,汉朝正式设敦煌郡。古代人一般用汉语字面意义来解释“敦煌”地名,如东汉应邵注《汉书》中说“敦,大也。煌,盛也。”唐朝李吉甫编的《元和郡县图志》进一步发挥道:“敦,大也。以其广开西域,故以盛名。”,它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地域符号,而更多的是中西汇聚、人文荟萃的一种粲然文化的象征。本文从作品《敦煌两帧》的听觉出发,解读作曲家如何音画式的展现敦煌场景,并将作曲家想要展现的文化内涵融入在创作中的。

一、以景入情、情景交融

在《敦煌两帧》乐谱上作曲家称这部作品为交响音画(2)交响乐中有一类称作“音画”,以描写自然界及生活中的景物为主要内容,比较通俗易懂,又作“交响音画”,如法国作曲家印象乐派创始人德彪西的《大海》等。,之所以这么称谓是由于该作品在创作上选取了令他印象深刻并能够代表敦煌面貌的两帧画面作为音乐描述的对象,开宗明义地让听众预先知道即将展示在他们面前的音乐场景——一幅骆驼商队沙漠行进图(第一乐章《商旅》)以及一幅敦煌壁画飞天图(第二乐章《飞天》)。作曲家遵循着自己对敦煌景色风情的热爱及对敦煌神秘的好奇与理解,踏上了用音乐、音符书写其内心情怀的旅程。

第一乐章《商旅》描绘的是满载货物的波斯商队从清晨出发到日落余晖一天的行进进程的全景图。这个乐章将塔吉克音阶作为核心的细胞,主题旋律的设计以此为基础——主题旋律1为主音开始,跳进到高八度的主音上随即平缓级进下行到主音,又用这个主题旋律变化成了主音开始级进上行到高八度主音后级进下行回到主音的主题旋律2。两个既定的主题旋律在不同的音高以及以不同的形态在全曲不断循环出现,将满载货物的波斯商队行进的场景跃然听众面前,栩栩如生。乐曲开始小节单簧管声部即兴演奏(3)第一乐章乐谱开始第一小节标注有Ad Lib.的标记,提示演奏员演奏时以意境为主,节奏不必卡的太死。了一段建立在#F塔吉克七声角调式上的华彩旋律,像清晨祷告的号角,其中夹杂着沙漠的风尘以及异域的风情,在这个旋律声中商队即将开启一天的行程。祷告礼毕,弦乐拨奏为主的“行进”音型奏响,主题旋律1在轻快的节奏上由弦乐歌唱性地拉奏出来,商队踏上了新一天的旅程。在经过一个震音和木管组小时值音符连续进行的小连接过后,主题旋律1再一次在小提琴声部优雅的唱出,而这次的出现将“行进”节奏安排给了铜管组和定音鼓,显得步伐更加稳健,弦乐组除了小提琴的主题旋律,其他声部演奏的两个三十二分音符连续并加入休止符断开的音型像是扬起的“风沙”一样,再加上木管组三连音型的点缀,让商队的行进显得生机盎然。在“风沙”音型的飞卷中,行进反而逐渐变的洒脱和轻盈起来,在竖琴轻快的分解和弦伴奏下,主题旋律1从弦乐声部到木管声部乐器逐渐进入了卡农模仿段,随着乐器的增多以及木管乐器组进入后弦乐组震音音型的出现,让音乐从短暂的轻愉变得阴郁和沉重起来,而进一步推进到了漫天“风沙”席卷的场景中,这一阶段商队的旅程显然变得艰辛起来,“风沙”音型不断变形并弥漫,但级进进行的主题旋律2以及各种变型的出现像是商队坚强的步伐始终穿插,这阶段作曲家出色的音乐材料展开能力和乐队音色、音响的把控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在这里商队行进虽然曲折婉转并被“风沙”打散,却又始终充满信心和斗志不断向前。紧接着主题旋律1隐约的出现,像是黑暗中的曙光和希望且渐趋坚定,伴随着“行进”音型再次出现,乐队全奏中宏大主题旋律1再次唱响,音乐臻达至境,情感炙热、气势恢宏。这时打散的队伍已经汇流成为浩浩荡荡的巨大商队且步伐齐整,铜管组在强力度下的铜质音色让整个商队的行进灿烂辉煌。接下来进入至境的音乐逐渐变得沉静下来,在弦乐低音区飒飒震音音型的衬托下,乐曲伊始的华彩旋律再次响起,但这次旋律转由中提琴演奏,温馨、柔和、静谧、自由、如歌地诉说着这一路既艰辛又充满奇幻的旅程。伴随着最后弦乐泛音下的拨弦,“行进”音型再次出现,夕阳的余晖星星点点的照射在沙漠上,音乐镜头切换到了商旅渐行渐远的背影,为我们留下了无尽的留恋、希望和祝愿。

第二乐章《飞天》描绘的是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图,但是在作曲家笔下,这副“飞天”图并不是某一张单独的图画,而是形态各异的“飞天”菩萨、精灵和护法融合在一起的画卷。乐曲开始呼应上个乐章结束部分的弦乐泛音,在晶莹剔透的光辉下,竖琴的泛音也在五声性的旋律中激起层层涟漪,而接下来木管组星星点点向上跳动的音符突然跃出,短短几十秒钟,就让一幅轻灵、跳跃、玲珑的“飞天”精灵画面出现在听众的面前。当听众沉醉在这种灵谧的世界中时,木管组向上跳动的音符反而在到达高点时戛然而止,一个古朴、飘逸、庄重又显含蓄的旋律由柔质的长笛像箫一样,在马林巴伴奏以及竖琴声部偶尔琶音的衬托下奏出,使人彷佛站在一副渐渐展开的古画卷前迷恋又沉醉。气息悠长的歌唱后,旋律转到弦乐声部,感情更加深沉、真挚,就在听众再次被旋律感染并无法自拔时,弦乐旋律在bB的尾音上停顿后,转为四分音符的三连音拨弦,由低音区向上,木管组震音则由高音区向低音区进行的下行音型,它们在短暂几个小节进行到一个点上后均换化为由低音区向高音区向上进行的震音音型,而此中一直贯穿的马林巴声部在弦乐和木管声部震音音型停止不久后也以滑音结束,音乐再次停顿。随后弦乐组的古朴旋律片段由中提琴向小提琴以模仿的形式再次响起,此时木管组跳动的“飞天”精灵也再次跃出,一应一和。但此时的古朴旋律由于采用弦乐的碎奏跳弓演奏法以及众多分部,完全改变了“古朴”的性格而变得灵动,旋律持续向上的冲力给音乐带来蓬勃的生机。音乐进行至此,“画卷”已经完全展开并清晰地展示在听众面前。而后“飞天”精灵开始展开,吹拉弹唱的千姿百态时而晶莹灵巧穿梭于无限的虚空,时而又性如刚烈、手持兵刃、斩妖除魔般呈现。急切的跳跃展示,以大锣的一声轰鸣而终结,后古朴旋律在打击乐极具节奏性的摇曳中再次在弦乐声部唱响,打击乐的“紧打”将“慢唱”的古朴旋律衬托的情感更加热烈。在弦乐旋律长音气息停顿时,弦乐和木管组乐器连音性的快速进行将音乐推进到强力度的乐队全奏中,经过两组下行模进,音乐的能量貌似被消减的时候,铜管组的古朴旋律突然闯入,变型后更加灵巧的“飞天”精灵在弦乐和木管乐器声部再次腾飞,将音乐推动到了情感充沛、美不胜收的全曲高潮。高潮过后音乐在经历一个小的下行转折后很快再度扬起,在激昂与至境中结束。那美好的画卷并没有被收起,而是永远铺开在了听众的心里,激起无限的回响。

通过对《敦煌两帧》听觉体验过程的感悟,可知这部作品以其精准的选材和合理的布局向听众展示出的敦煌风情。作品两个乐章浑然天成,其中各个部分又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始终引导着人们游历在一个奇妙又富于变化的音乐世界中。作曲家将经过采风对敦煌的情感融入进创作,虽然充沛,但表达含蓄,他将对敦煌的情感寄托于外在的景色描绘上,达到以景入情、情景交融的效果。

音符在作曲家的笔下彷佛导演手中的镜头:第一乐章在“近、远景”的切换中向听众展示商队的路程;在第二乐章中作曲家的手法更加生动拟人,把平面的飞天图画立体性拍摄,将古朴的“画卷”旋律铺底,将“飞天”菩萨、精灵、护法的各种造型跃动在上,立体而鲜活。无论是景别切换还是生动拟人手法的使用,作曲家都将他对敦煌风情的热爱、对敦煌景色的深情糅合在其创作中,让听众分不清是景是情,只愿置身于其中享受这一场音画的盛宴。

二、交流互通、兼容并蓄

敦煌位于河西走廊最西端,甘、青、新三省(区)的交汇处,且位于古代中国通往西域中亚和欧洲的要道——丝绸之路(4)丝绸之路,简称丝路,一般指陆上丝绸之路,广义上讲又分为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陆上丝绸之路起源于西汉(前202年—8年),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开辟的以首都长安(今西安)为起点,经甘肃、新疆,到中亚、西亚,并连接地中海各国的陆上通道。东汉时期丝绸之路的起点在洛阳。它的最初作用是运输中国古代出产的丝绸。1877年,德国地质地理学家李希霍芬在其著作《中国》一书中,把“从公元前114年至公元127年间,中国与中亚、中国与印度间以丝绸贸易为媒介的这条西域交通道路”命名为“丝绸之路”,这一名词很快被学术界和大众所接受,并正式运用。上。丝绸之路不仅是我国贸易往来的重要通道,多国家、各民族的音乐也通过丝绸之路传到敦煌,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敦煌文化的包容性、丰富性以及多元性。《敦煌两帧》描绘了作曲家印象深刻并能够代表敦煌风情的两组场景画面,在每幅场景中作曲家选择了不同的元素并通过独特的设计,不仅将敦煌文化中多民族和多元的内涵彰显出来,而且也将国家“一带一路”交流互通的文化精神体现了出来。

从最直观的听觉上来说,第一乐章《商旅》和第二乐章《飞天》有很大的不同,体现在:第一乐章《商旅》与其描写的波斯商队沙漠行进的内容密切相关,音乐上带有鲜明的异域风情。这种风情的塑造是作曲家通过使用塔吉克调式造成的。我国境内的塔吉克族主要聚集于新疆南疆地区东南部边境塔吉克族自治县,该地曾是我国古代“丝绸之路”要冲,其音乐受“波斯—阿拉伯”音乐的影响,形成其独特的塔吉克调式音阶——即七声角调式升高三级音(其中II—III级音之间的增二度为塔吉克音阶的代表性音程)。作曲家正是抓住塔吉克音阶的特点且将音阶的七级音升高,形成了II—III以及VI—VII级音上的两个增二度音程,将这种增加了特性的塔吉克音阶作为第一乐章的核心,以不同的主音作为音高移位的依据,并变幻色彩,由此贯穿全曲。除此之外,作曲家在节奏上也将塔吉克民族特征性的节奏、节拍(5)丰富多彩的节奏、节拍是塔吉克族音乐特征之一,在各种类型的塔吉克音乐中,最常使用的是7/8拍以及5/8拍,人们常用这两个拍子作为塔吉克民族音乐的象征。除此以外,在塔吉克音乐中还有为数不多的2/4、3/4、4/4等节拍。引入第一乐章的整体设计中,除了短暂的2/2节拍外,整体上采用以八拍子为主的节拍,在3/8、4/8、5/8、7/8、8/8的拍子上不断转换,且在复合型八拍子上采用不同的节拍组合以及节奏(6)塔吉克音乐中的7/8拍常使用3/8+4/8的节拍组合,节奏上常使用“× × × ×”的节奏型;5/8拍常使用2/8+3/8的节拍组合。在作品《敦煌两帧》中,采用了塔吉克7/8以及5/8的典型节拍组合和节奏类型,但作曲家也时而打破常规,采用4/8+3/8以及3/8+2/8等的节拍组合以及新的节奏组合。再加上其他节拍的使用。,丰富多变的节拍以及节奏塑造不同情景下的商队进行形态。作曲家抽选出敦煌民间音乐素材中具有典型异域风情特色的塔吉克调式音阶、节奏作为其创作的底色,在此基础上通过娴熟的作曲手法,运用管弦乐队的丰富音色将底色进行充分调动和挥洒,揭开了敦煌光辉文化的一面。

第二乐章《飞天》,音乐一反第一乐章波斯商队的异域风情,具有使用汉族五声、七声调式音阶带来的古朴、典雅感。作曲家在第二乐章开始弦乐和竖琴的泛音中就已经将该乐章的音高基调是以汉族五声调式为主的思路表明给听众。单纯的五声音阶略显单调,作曲家为了彰显“飞天”各种造型的奇异、灵巧以及变化莫测,在五声及七声音阶的基础上提炼出带有纯四度(或转位纯五度)结合大二度的三音组。该音组作为全曲的核心细胞极易展开和发展,流动的三音组时而以短小时值的颤音、跳音活跃于木管组形成“飞天”音型,时而连接成句形成古朴、流畅、悠长的旋律(此旋律既有五声性旋律的韵味,但又有三音组连接带来的难以捉摸又妙趣十足的神奇感)。此外,在核心三音组的基础上,作曲家还时而加入小二度和三全音,增加了不协和性和色彩感。除了音高外,《飞天》乐章在节拍上采用汉族音乐常见的四拍子作为节奏的基础,偶尔出现的八拍子仅用在衔接的几个小节。作曲家选择敦煌文化中汉民族音乐素材为创作依据,并调动音级集合理论和十二音作曲技法将五声、七声音阶进行整合,揭开了敦煌光辉文化的另一面。

《敦煌两帧》两个乐章从听觉上看貌似风格迥异,但作为一个整体作品中两个连续的部分又毫无违和感。无论是沙漠中行进的波斯商队图还是敦煌壁画中千姿百态的飞天图,都是能够代表敦煌文化和形象的典型场景,而作曲家正是抓住了两帧画面的不同特征选择不同的调式、音高、节奏进行描绘。作品两乐章中糅合使用的塔吉克以及汉族音乐元素,显示出敦煌文化中兼容并蓄的多民族、多元化特点。

三、独具匠心、自信广博

作品《敦煌两帧》主要灵感来源于敦煌莫高窟壁画,向人们展示的是一副副精美的壁画,而壁画背后工匠的细心雕琢则是敦煌精神的内核。如果说听觉或者听觉塑造的图画、景色都是外显的,那么隐藏在作品《敦煌两帧》中作曲家灵巧的“匠心”则是深刻的。敦煌文化作为中华文化的一部分不仅是包容和多元的,更是自信和广博的。而作曲家也通过其独具匠心的笔触,在作品描绘的敦煌画卷中,向听众展示出一位中国作曲家的民族胸怀和自信。在听完《敦煌两帧》意犹未尽的同时,我也在思考作曲家的“匠心”几何。

首先,立意的简结与深刻。作曲家选择“敦煌两帧”作为作品的标题,循着对敦煌的触觉和理解找到自己心目中能够代表敦煌风情的两幅场景图画,并用独特的音乐技术手段简明、直接地将作品所要传达的内容展现在听众面前。虽然作品从音响上描绘出了敦煌两幅场景的细致面貌和动态,但又不停留在单纯地提供感官体验的层面,而是将作曲家对敦煌景色的情感融入其中,在“写实”的同时又“写意”,传达出敦煌文化和中华文明开放包容的广阔胸襟,在看似“简单”的音画描述中将作品所承载的“深刻”文化自信和人文精神表现了出来。

其次,技术运用的灵活与多变。以塔吉克音阶为基本材料贯穿的第一乐章,是以线状音阶构成的主题旋律为主不断出现进行呈现的,作品在结构上采用双主题变奏的形式,但整体上又具有再现三部的特征;而第二乐章整体上也具有再现三部的结构特征,但又不拘泥于此,作品内部以五声、七声提炼出的三音组为更易于展开、发展和变型的核心细胞,细胞时而以木管组的“飞天”点状织体呈现,时而成线状旋律呈现,运用核心细胞的展开、模进、连锁进行等有机发展势态使音乐连绵、流畅、自然。除了灵活的结构外,作品两乐章内部穿插使用的各种灵动的造型性音型,以及造型性织体中色彩斑斓的管弦乐队音色转换等等,这些技术作为服务于艺术构思的得力工具,在作曲家娴熟的笔下被有机地融合在作品的各个细节之内,生动、形象地绘画出绚丽的敦煌色彩。

最后,审美的传统与现代。作品《敦煌两帧》的创作是扎根在敦煌文化和传统民间音乐肥沃和深厚的土壤中的,在作品发芽、成长、成熟的过程中,作为当代作曲家的罗新民教授以其谙熟的现代作曲技法对作品进行浇灌,把潜伏在传统音乐素材之内的现代性因素的各种潜力予以充分地挖掘,将“传统”和“现代”高度地融合在一起,不仅把敦煌当地的风貌浓缩在两乐章的结构里,而且也使作品成为将作曲家对民间音乐的尊重、对民间素材的挖掘、对音乐技法的娴熟、对敦煌历史人文风貌的热爱高度融合的缩影。

综上,罗新民从以“敦煌两帧”为作品标题,选择其认为能够代表敦煌风情的两幅场景作为创作蓝本,到以自己对两帧场景画面的理解而找寻音乐表现手段,创作出完整且令人沉醉的两乐章管弦乐队作品的过程中,技法通过灵活、娴熟的运用恰当而又准确地实现其音乐的 “写意”特征,既突出了音乐的艺术性又凸显了作曲家的个性。技术、立意、审美上的“匠心”成为穿插在整部作品中的灵魂。

结语

罗新民以其两乐章的交响音画作品《敦煌两帧》带领听众完成了一场生动又梦幻的敦煌之旅,虽仅如沙海拾贝般地窥到敦煌两幅场景,但已经激起了他们对敦煌向往的无限浪花。在音乐会首演不久后,2017年4月26日作曲家在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专家讲座中,以《敦煌两帧》为例,以他自己的创作经历对音乐创作的理论与实践进行了一次漫谈。讲座中作曲家对创作中的旋律写作、五声化和声以及乐队配器方面给出了建议,生动的讲解足以看出他作曲理论与实践功力的深厚。作曲家正是运用这些精湛的手段,雕刻出一幅美妙的音画,不仅将心中的丝绸之路的印象展示给听众,而且将灿烂的敦煌文化内涵融入其中,展现出敦煌文化开放包容的广阔胸襟并彰显出中华文化的光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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