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扣四个关键处——语篇生成者视域下的文本细读

■施分明

语篇是作者传达情感的路径。解读者必须将外在的言语形式与内在的情感结合起来，才能真正深入语篇。在阅读教学中，教师要想引领学生通过文字深度感受作者的心绪，就要在语篇生成者的视域下，紧扣四个关键处。

一、“言他说己”处

“言他说己”，即表面上用文字描述他人的情感态度，实际上含蓄表达作者内心情感的一种表达方式。在阅读过程中，学生往往容易忽视这些“言他说己”的关键语句。此时，教师需要引领学生关注这些关键处，让他们由浅入深地触摸作者独特的情思。例如，教学《老王》一文，笔者在带领学生分析作者女儿送给老王鱼肝油这段文本时，生成了如下课堂片段：

师：请同学们反复朗诵这段文字，谈谈你的见解。

生：“我女儿说他是夜盲症”，就是说，作者女儿知道老王有夜盲症。

师：是啊，作者女儿知道这个情况，这是一个客观事实。

生：我觉得这段话不仅传达了一种客观事实，还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蕴含其中——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老王有夜盲症？这样的表述，隐含了作者的自责与愧怍。

师：哦，这段话的言外之意是“女儿都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你的解读很深刻！

在这个教学片段中，笔者带领学生发现文本中看似“言他”，实则含蓄“说己”的关键处，通过反复揣摩，体会作者内心对老王的愧怍之情。

二、关联词连用处

语篇生成者内心独特的情感，有时就隐藏在语句中的某些关联词里，尤其是连续使用的关联词里。学生如果紧扣这些关联词，就能体验作者复杂的内心情感，继而与作者惺惺相惜，产生共鸣。

例如，冰心的《荷叶母亲》中有这样一句话：“八年之久，我没有在院子里看莲花了——但故乡的园院里，却有许多；不但有并蒂的，还有三蒂的，四蒂的，都是红莲。”笔者在带领学生分析这部分文本时，生成了如下教学片段：

师：请同学们朗读这段文字，从言语形式上说说你的新发现。

生：这段文字中用的关联词较多。

师：这个发现很独特，请说说你的理解。

生：“但”字饱含了对故乡园院里的莲花的一片深情，这种深情还在不断深化；“不但有”“还有”，将惊讶、惊喜、惊叹的情感全都蕴含其中，耐人寻味。

师：是啊，这一连串关联词，串联起了作者内心情感的变化。紧扣这些词，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作者对故乡园院里的红莲的特殊情感。

语篇生成者在写作时，往往是带着个人的特殊感情在状物。关联词作为特殊的连接词，在表达句意转折、突出情感变化方面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扣住关联词分析文本，也是走进作者内心情感的关键一环。

三、副词运用处

副词是指用来修饰动词或形容词，以表示时间、频率、范围、情态、程度等意义的词。在阅读散文语篇时，尤其要注意句段中的程度副词、语气副词、肯定副词、否定副词，这些副词往往集中表露了语篇生成者强烈的内心情感。教师在带领学生进行语篇认知时，应扣住运用副词的关键之处，引领学生深入感受文本语言，走进作者的内心深处。

例如，笔者在带领学生分析史铁生先生《秋天的怀念》一文中“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这部分文本时，生成了如下教学片段：

师：请同学们自由朗读这段文字，说说你读出了什么。

生：这句话写出了作者母亲出去后再也没回来的客观事实。

师：仅此而已吗？

生：我认为这句话中的“再”字透露出作者无法弥补的心痛——母亲离开了。

师：是呀，“再”字大大加深了作者表达的悲痛情感。倘使没有这个“再”字，效果如何？

生：如果没有“再”字，悲痛的程度就显得没有那么深切；而有了“再”字，作者与母亲生离死别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才表现得更加强烈。

师：你解读得很到位！下面，我们一起来朗读这句话，深入体会作者内心无法言说的苦楚与无法弥补的伤痛。

在这个教学片段中，笔者引领学生扣住语篇中运用副词的关键处，让学生体会作者内心的情感。通过去掉关键副词的方法，让学生在比较中体会副词的妙处，从而领悟到语篇中“一字一句总关情”的要点。

四、独词成句处

独词成句，即一个词语或偏正词组加上标点符号构成的句子。在语篇中，独词句往往是语篇生成者有意为之，其中蕴藏着丰富的情感律动。这样的独词句形成的特殊表达，解读者应当驻足细品。教师在带领学生解读文本时，要紧扣“独词成句”处，努力读出句子背后复杂难言的特殊情感。

例如，聂华苓在《亲爱的爸爸妈妈》一文的开篇写道：“凄风。苦雨。天昏。地暗。”凄风苦雨、天昏地暗本身就是两个独立的词语，一般用来形容天气的恶劣或者人物境况的悲惨。作者在行文时，有意将这两个词语置于语篇开端，并通过加入句号将其分割成四个词语，独词成句，营造出一种凄凉悲楚、心痛如割的情感氛围，令读者能够迅速融入其中，跟随作者一起感受那一声声稚嫩的呼唤，以及那随之而来的一声声灭绝人性的枪声。教师带领学生在朗读这四个词语时，要注意读出一词一顿、情感在加剧、分量在加重的感觉。

总之，语文阅读教学的本质是一种特殊的话语实践。在进行语篇教学时，教师应带领学生一起关注语篇中四种非同寻常的关键之处，从言语形式等角度出发，感受语篇独特的形式张力和情感内蕴，从而提升学生的语言建构能力和阅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