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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水饮”理论探讨范永升教授运用苓桂术甘汤治疗风湿免疫病经验

2021-11-30虞泰来范永升谢冠群

浙江中医药大学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风湿桂枝水肿

虞泰来 范永升 谢冠群

1.浙江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 杭州 310053 2.浙江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

苓桂术甘汤为《伤寒杂病论》中的方剂,由茯苓、桂枝、白术、甘草四味药物构成。《伤寒论》第67条:“伤寒若吐、若下后,心下逆满,气上冲胸,起则头眩,脉沉紧,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治》云:“心下有痰饮,胸胁支满,目眩,苓桂术甘汤主之。”又云:“夫短气有微饮,当从小便去之,苓桂术甘汤主之。”苓桂术甘汤主治心下有停饮、胸胁支满、眩晕及心下逆满、气上冲胸、起则头眩、脉沉紧之阳虚饮停证,是益气温阳、健脾化饮的代表方。

范永升教授是第四、五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擅长治疗各类风湿免疫病,对于苓桂术甘汤在风湿免疫病中的运用有着丰富的经验,兹将范师相关经验总结如下。

1 “水饮”的病因病机分析

1.1 总体病因病机 “水饮”泛指津液代谢障碍产生的,能阻碍气机的病理产物。《素问·阴阳别论篇》就记载“三阴结谓之水”,后世历代医家也多有阐述。范师认为,水饮在风湿免疫病中十分常见,若患者因感受风寒湿等邪气侵袭或饮食劳倦损伤,可致脏腑的气化功能失司,从而患病。如《素问·痹论》所述,“所谓痹者,各以其时,重感于风寒湿之气也”“饮食居处,为其病本也”。水为阴邪,易伤及阳气,阳不化阴,则气不行水,蒸化无权,则气冷水寒,输布失序,发为“水饮”。其化有三:一则留驻躯干、肢体,发为水肿;二则水与气结,上冲心胃,发为水气病;三则化为水湿,浸渍留驻关节肌肉、皮肤孔窍,引起关节疼痛、皮肤感觉异常等表现。

1.2 三种不同变化

1.2.1 水肿 风湿病患者中见水肿者不在少数,如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可出现胸腔积液、腹腔积液,累及肾脏时可出现蛋白尿、血尿、下肢及颜面部水肿;特发性炎性肌病可见颜面部、上眼睑或眶周的水肿性紫红色皮疹,急性期肌肉受累影像学检查也可提示水肿改变;风湿热患者可出现四肢关节的肿胀疼痛;痛风患者晚期累及肾脏也可出现蛋白尿、肢体水肿;自身免疫性肝病后期出现肝硬化,可并发腹水,表现为腹部膨隆甚至蛙腹,因此风湿免疫病患者的水肿表现值得引起重视。水肿起病,如《灵枢·水胀》所言:“水始起也,目窠上微肿,如新卧起之状,其颈脉动,时咳,阴股间寒,足胫肿,腹乃大,其水已成矣。”具体可有风水、皮水、正水、石水之分,根据发于脏腑部位及本虚标实的不同,治法各异。水肿病属实邪者,可因势利导,用发汗、利小便、泻下大便的方法,即遵循《内经》所云“开鬼门,洁净府”“去宛陈莝”的治则。如属虚者,多责之肺、脾、肾三脏不足,正如《素问·阴阳别论篇》所言“三阴结谓之水”。肾主水,为水之本;肺主行水,为水之标;脾主运化水液,为水之制。肺、脾、肾阳气虚衰,则不能行气化水,因此水肿治疗上多以通阳化气、理燮阴阳为原则[1]。

1.2.2 水气 水与气结,病名“水气”,在《伤寒论》《金匮要略》中有多处记载。伤寒大家刘渡舟[1]认为“水气”的概念,既指水饮,又包括水寒之气。“水气”为病,上冲心胃,可见许多症状,如咳嗽、腹泻、噎膈、腹胀、心悸、头晕、晕厥等,如《伤寒论》第40条“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第64条“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及第356条“伤寒厥而心下悸,宜先治水,当服茯苓甘草汤,却治其厥。不尔,水渍入胃,必作利也”。风湿免疫病患者的异质性十分明显,常常累及不同系统器官而出现上述症状,临床医师在排除器质性病变后常常考虑精神性因素,而水气病理论也为风湿免疫病的治疗提供了新的思路,根据该理论并结合患者症状及舌脉进行辨证治疗,有时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1.2.3 水湿 人体感受风寒暑湿等邪气,加之脏腑功能虚衰,水液蒸腾宣降不及,可化为水湿,留驻关节、肌肉、孔窍,发为痹证。如《临证指南医案·痹证·陈案》中指出:“风湿肿痹,举世皆以客邪宜散,愈治愈剧,不明先因劳倦内伤也。盖邪之所凑,其气必虚。”[2]因此,治疗时需注意顾护脾气,扶正祛邪。

2 苓桂术甘汤的方义及运用化裁

2.1 本方方义解析 面对风湿免疫病患者纷繁复杂的水饮表现,范师执简驭繁,常用温阳化饮、健脾利水的苓桂术甘汤作为基本方,并根据患者全身表现灵活加减化裁。范师运用苓桂术甘汤时,十分重视对舌诊的判断,认为舌淡胖、有齿印,苔白腻或苔滑,就可以作为运用苓桂术甘汤的主要依据。本方以茯苓利小便、消水肿,其作用有四:一者甘淡利湿化邪,二者养心安神,三者行肺之治节,四者补脾助运。以桂枝降上逆之水气,其作用有三:一者通阳利水,二者平冲降逆,三者通经脉兼治风湿免疫病患者多见的关节症状。以白术化水湿,补脾助运以利水,杜绝水邪的再次生成。以甘草中保脾胃之气,上助桂枝以化心阳。因此,现代有学者将苓桂术甘汤誉为水剂之魁[3]。

2.2 合方运用化裁 范师临证时常常根据患者的不同发病特点,对苓桂术甘汤进行灵活加减化裁。如发为水肿,根据水肿部位的不同可合用葶苈大枣泻肺汤、防己黄芪汤、真武汤等。如水饮上犯心肺,可见咳嗽、气短、乏力、胸闷、胸痛等表现,治疗上常以苓桂术甘汤合用通阳散结降逆法,如瓜蒌、薤白、半夏等药物。如水湿浸渍留驻关节,可表现为关节疼痛、僵硬,治疗上运用苓桂术甘汤合用祛风除湿止痛法,如羌活、防风、威灵仙、乌梢蛇、细辛等药物。湿邪郁于关节日久化热或湿热痹者,表现为关节红肿热痛、遇冷则减,可在此基础上加用生米仁、土茯苓、豨莶草、秦艽、桑枝、石膏、知母等清热除湿药物。若湿热留滞双足,可见下肢水肿、疼痛、屈伸不利、麻木等表现,可合用四妙丸及僵蚕、地龙、赤芍、木瓜等药物以解痉通络。如水湿阻遏皮毛,可见皮肤瘙痒、风团时现,也可用苓桂术甘汤治其本,合用祛风除湿止痒法治其标,药物如僵蚕、白鲜皮等。如水湿淤滞经络,凝结成痰,可见各种结节表现,如乳房结节、甲状腺结节、梅核气或皮下囊肿等,可用苓桂术甘汤加理气化痰散结之品治疗,如柴胡、姜半夏、浙贝、夏枯草、瓜蒌皮、郁金、川芎、佛手、夜交藤、皂角刺等。若湿热留恋中焦,可见脘腹胀满、胃纳差,时有烧心反酸、口腔溃疡等表现,范师常用苓桂术甘汤合用半夏泻心汤及海螵蛸、蒲公英、皂角刺、佛手等药物以辛开苦降、清热和中。如湿热下注,可见排尿不畅、尿频尿急、外阴瘙痒或疮疡等表现,则以苓桂术甘汤加黄柏、车前草、滑石、白茅根、半枝莲、生甘草、龙胆草、黄芩等药物以清利湿热。

2.3 变方加减运用 范师认为,苓桂术甘汤不仅可用于阳虚夹饮证,也可配合清热利湿药如生米仁、滑石、土茯苓、苦参等一同使用,治疗湿重于热的湿热之证,应用时需注意合用干姜等温阳化饮药,以防寒凉所致的冰伏。如见热重于湿者,常去桂枝,重用生米仁;如见阴血不足兼水饮者,常去桂枝,加芍药。苓桂术甘汤虽作代表方,但其方势偏于中上焦,通过加减,可演变出许多方剂以适应临床的需要。如茯苓甘草汤治疗胃虚水停证偏于中焦者;苓桂枣甘汤治疗心阳虚之“脐下悸,欲作奔豚”证偏于下焦者;五苓散治水入即吐之“水逆”证,偏于膀胱。因此,临证时需考虑病位的不同进行灵活加减化裁,不可拘泥。

3 验案举隅

3.1 强直性脊柱炎 患者朱某,男,30岁,2018年4月28日初诊。患者2016年4月出现下腰背疼痛,每日晨僵约半小时,查人白细胞抗原-B27(human leukocyte antigen-B27,HLA-B27)阳性,Schober试验阳性,指地距15cm,枕墙距3cm,4字试验阴性,腰椎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提示骶髂关节炎症,服用塞来昔布片后疼痛改善不明显,遂来范师门诊就诊。刻下:主诉腰背痛,耳鸣明显,伴早醒、头晕、体倦、便溏,舌质淡暗红、有齿印,苔薄腻,脉细。西医诊断:强直性脊柱炎;中医诊断:大偻,阳虚湿阻证。治宜温肾助阳、芳化利湿,处方:茯苓30g,桂枝9g,炒白术30g,炙甘草15g,制附子9g(先煎),炒白芍30g,川芎15g,杜仲30g,菟丝子18g,黄芪45g,干姜6g,柴胡9g,仙灵脾12g,升麻5g,滑石20g(包),佩兰9g,郁金9g。共14剂,每日1剂,水煎,分温两服。

5月19日二诊。患者诉头晕发作次数减少,早醒、腰酸及便溏症状改善,仍感精神疲倦,耳鸣仍有,舌质淡暗红,苔薄,有齿印,脉沉细。仍治拟芳化利湿,原方去滑石,加石菖蒲9g,仙灵脾增至15g,以增强化痰通窍之力。继予28剂,服法同前。

6月16日三诊。患者诉精神疲倦改善,耳鸣症状减轻,久坐后仍感腰背部不适,舌质暗红,苔薄腻,脉沉细。原方去佩兰、石菖蒲,加荷叶9g、川断9g。继予14剂,服法同前。嘱其合理休息,适量运动,并进行必要的功能锻炼。

按:强直性脊柱炎是一种侵犯骶髂关节、脊柱旁软组织及外周关节,并可伴发关节外表现的慢性炎症,中医病名为“大瘘”“骨痹”等。《素问·痹论》曰:“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肾。”《中藏经》曰:“骨痹者,乃嗜欲不节,伤于肾也。”[4]故中医辨治多以“肾虚邪痹”立论,主张以补肾活血蠲痹法治疗[5]。该患者有早醒、头晕等水饮上扰的表现,也有耳鸣、体倦、腰酸等肾虚症状,范师用苓桂术甘汤加味治疗。方中以苓桂术甘汤通阳化饮,黄芪、干姜、附子、仙灵脾健脾温中止泻,柴胡合升麻升举清阳,白芍养阴和营,川芎合郁金祛瘀止痛,杜仲、菟丝子补肾强腰,滑石、佩兰芳化利湿,全方温阳化湿、补泻兼顾,故效如桴鼓。

3.2 白塞病 患者汤某,男,51岁,2018年4月1日初诊。患者于2016年开始出现胸闷,不能平卧,伴反复口腔溃疡,当地医院诊断为白塞病、主动脉关闭不全,2017年行主动脉瓣置换手术,曾服用强的松7.5mg/d。刻下:主诉口腔溃疡发作,稍有干咳,双足水肿,行走乏力,舌质淡暗红,苔薄腻,脉弦细数。西医诊断:白塞病;中医诊断:狐惑,寒热错杂之湿热证。治疗宜通阳利湿为主,处方:茯苓30g,桂枝9g,炒白术15g,炙甘草12g,姜半夏9g,干姜6g,黄连6g,苦参12g,皂角刺12g,蒲公英30g,僵蚕9g,丹参30g,砂仁5g(后下),降香6g,佛手9g,炒白芍15g。 共7剂,每日1剂,水煎,分温两服。

4月8日二诊。患者诉干咳症状改善,仍有足肿及乏力,原方去砂仁、降香,加黄芪30g、防己10g,以增强健脾利水之功。同法服药1个月后患者诉口腔溃疡症状未作,唯有乏力、足肿症状反复。以上方为基础加猪苓、泽泻,淡渗利湿以收其功,服药2个月后患者复诊时足肿乏力等症状好转,病情稳定,后定期随访治疗。

按:白塞病是一种以血管炎为病理基础的系统性疾病,好发口腔、眼、生殖器溃疡,中医病名“狐惑”,首见于《金匮要略》。《诸病源候论》认为狐惑的病机为“初得状如伤寒,或因伤寒而变成斯病……此皆由湿毒气所为也”[6]。中医临床上多以清热利湿法来治疗本病,范师在临床中发现不少患者实为寒热错杂证,既有湿热的表现,又有脾虚或阳虚水肿的表现,以苓桂术甘汤通阳利湿可取得较好的疗效。该患者既有心肾不足、水湿浸渍导致的行走乏力、足肿的表现,也有湿热上扰引起的口腔溃疡、苔薄腻的表现,因此合用甘草泻心汤和丹参饮加减治疗。方中茯苓利水渗湿,炒白术健脾生肌,桂枝益卫通阳,姜半夏、干姜、黄连、苦参、蒲公英清热利湿,皂角刺、僵蚕敛疮生肌,丹参饮养心和营,佛手、炒白芍疏肝止痛,共奏清热通阳利湿之功。二诊因水肿仍有,加用防己黄芪汤,重用黄芪,以增健脾利水之功,谨守病机,缓缓图之,以获其效。

3.3 系统性红斑狼疮 患者张某,女,35岁,2019年2月2日初诊。患者于2017年确诊系统性红斑狼疮,平素于范师处就诊,疾病控制较好,面部红斑消退,既往检查提示骨质疏松、胃食管反流。曾有尿蛋白1+,补体C3偏低,口服激素及羟氯喹治疗,近日复查抗核抗体(antinuclear antibody,ANA)为1∶160,抗双链DNA(double stranded DNA,ds-DNA)抗体阳性。 刻下:主诉胸痛,左髋不适,脊背畏寒,乏力体倦,偶有失眠焦虑,舌质红,有齿印,苔薄腻,脉细。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狼疮;中医诊断:阴阳毒,阳虚夹痰兼肝胃不和证。治疗宜益气通阳、化痰利湿,处方:茯苓9g,桂枝6g,炒白术15g,炙甘草6g,瓜蒌皮9g,姜半夏9g,薤白9g,柴胡9g,炒白芍15g,炒海螵蛸18g,沉香曲9g,杜仲15g,桔梗5g,淮小麦30g,丹参20g,佛手9g。 共21剂,每日1剂,水煎,分温两服。

2月24日二诊。患者诉诸症缓解,胸痛消失,仍有髋部疼痛,时有头晕心悸,仍感畏寒。方证相对,原方加干姜。继予14剂,服法同前。

3月9日三诊。患者诉症状好转,仍有头晕心悸,时有足背麻木感。予原方加降香、砂仁合为丹参饮,以养心通络,是以僵蚕祛风。继予21剂,服法同前。

3月30日复诊。患者诉诸症均明显缓解,病情稳定,后定期随诊。

按:系统性红斑狼疮是一种累及多器官、多系统的风湿免疫病,中医病名“阴阳毒”,目前多认为肾阴亏虚为其发病之本,瘀毒内蕴为致病之标。该病亦会对脏腑功能产生影响,如影响肺、脾、肾、三焦的气化及水液代谢的功能,进而引起痰饮及瘀血等病理产物在体内蓄积,因此有些患者常常会有水饮的表现,范师临证亦常使用苓桂术甘汤治疗。该患者就诊时有脊背畏寒、乏力体倦等阳气虚衰的表现,又有食管反流、焦虑等肝胃不和的表现,胸痛、失眠则为痰饮上犯清窍所致,故辨为阳虚夹痰兼肝胃不和之证,治以益气通阳、化痰利湿。以苓桂术甘汤益气温阳化饮,合用瓜蒌薤白半夏汤以增强通阳散结、祛痰利窍之功,柴胡、炒白芍疏肝止痛,沉香曲、佛手理气和胃,海螵蛸制酸止痛,桔梗宣肺利咽,丹参、淮小麦养心安神,杜仲补肝肾、强筋骨,全方标本兼顾,故能取得良好疗效。

3.4 干燥综合征 患者施某,女,57岁,2017年1月21日初诊。患者确诊干燥综合征20余年,2017年肺部计算机断层扫描(computer tomography,CT)提示肺部少量纤维灶,B超提示肺动脉高压。刻下:自觉气急明显,活动后加剧,口干明显,舌质淡红,苔少,脉细。西医诊断:干燥综合征;中医诊断:燥痹,阳虚兼气阴不足、肺气失宣证。治以益气利湿、宣肺平喘。处方:茯苓20g,桂枝6g,炒白术20g,甘草12g,炙麻黄3g,葛根15g,麦冬15g,佛手9g,枸杞15g,天花粉30g,炒白芍30g,夜交藤15g,丹参30g,桔梗5g,太子参15g。 共14剂,每日1剂,水煎,分温两服。

2月4日二诊。患者诉自觉气急症状较前缓解,口干仍明显,患者舌脉同前,原方继服21剂,服法同前。

2月26日三诊。患者诉气急症状消失,口干症状明显缓解,后自觉心跳偏快,心悸不适,寐差,原方去麻黄,加苦参10g、淮小麦30g、三七粉3g(另包),合原方之丹参饮以养心安神和中。继予28剂,服法同前。患者服用后诉后心慌、寐差情况改善。

按:干燥综合征是一种以外分泌腺淋巴细胞浸润为特征的风湿免疫病,临床症状常见口干、眼干等表现,此外尚有其他器官受累而出现多系统损害的表现,中医病名为“燥痹”。目前临床上认为该病多为素体阴血亏虚,外则皮肤、毛发、九窍失于润泽,内则筋骨、关节、肌肉失于濡养,以肺、脾、肝、肾阴虚为本,以燥热瘀血互结为标,属本虚标实之证[7]。在临床中亦可出现阳虚水不上承的情况,该患者就属于此类情况。患者素体阴虚,可见舌淡红苔少、脉细、口干等症,但患病日久,久病及肾,阴损及阳,肾阳虚则精血津液推动无力,水湿内停,病及心肺,肺失宣肃可见气急,心脉痹阻可见心慌、寐差等症。范师兼顾标本缓急,以苓桂术甘汤温阳化饮,桂枝合用炙麻黄宣肺止咳、平冲降逆为画龙点睛之笔,合用葛根、麦冬、花粉、太子参甘寒清润,养肺胃之阴而无滋腻之虞,桔梗、佛手理气宽中,丹参、夜交藤养心安神,枸杞平补肝肾以治其本,后期以丹参饮和三七活血化瘀、养心安神,始终扶正祛邪、标本兼顾,故疗效颇佳。

4 结语

苓桂术甘汤为《伤寒杂病论》中的方剂,在现代临床上仍有广泛应用,可用于心血管系统、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神经系统等疾病的治疗[8]。范师认为,风湿免疫病中“水饮”致病变化多端,病位多累及肺、脾、肾三脏,可产生多种多样的临床表现。通过脏腑辨证及三焦辨证,临证时采用苓桂术甘汤为主方,温阳化饮、健脾利水,并根据患者不同的病机病位配合芳香化湿、利水消肿、化痰散结、宣肺平喘等治法,治疗不同的风湿免疫病如强直性脊柱炎、白塞病、系统性红斑狼疮、干燥综合征等,均取得良好的疗效。临证运用苓桂术甘汤时,范师十分重视对舌诊的判断,指出若舌淡胖、有齿印,苔白腻或苔滑,就可以作为运用苓桂术甘汤的主要依据。范师从“水饮”的分型出发辨证施治,运用苓桂术甘汤治疗各类风湿免疫病,临床疗效肯定,值得学习与推广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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