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职业倦怠干预措施研究进展

罗 岗

（广西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广西 南宁 530023）

当今社会，随着人民对医疗保健服务的需求越来越高，护士数量相对不足、人员配置不够合理的问题愈发凸显。长期以往，护理人员工作压力得不到有效缓解，容易在心理生理上产生疲惫，主要表现为身体疲劳、情绪低落、工作能力下降、态度冷漠等“职业倦怠”现象，其中情感衰竭、去人格化、低个人成就感是职业倦怠的三大核心症状。由于护士的职业倦怠是在工作中不断积累的慢性压力所致，因此很难通过度假或休息得到有效缓解。如何采取切实有效的干预措施以减少护士的职业倦怠，已经成为医院管理者和护理研究者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本文回顾了2010—2020年有关护士职业倦怠方面的研究，对有助于减少护士职业倦怠的干预措施进行了综述，以期为减少护理人才流失，稳定护理队伍提供对策。

1 护士职业倦怠的影响因素

与全世界护士职业倦怠检出率（11.23%）［1］相比，我国护士职业倦怠率较高，一项对国内51 406名护士进行的调查中发现50% 的人员有职业倦怠现象［2］。冯瑞等［3］对陕西省22 家医院调查显示，医院级别越高，护士职业倦怠程度越重。孙萍等［4］研究显示，经济不发达地区医疗机构的护理人员情感衰竭程度高于经济较发达城市的护理人员。一项荟萃分析显示，护患比越高，护士的职业倦怠程度越高。护患比每增加一名患者，护士发生倦怠的几率增加7%［5］。

影响护士职业倦怠的因素大体分为个体因素和组织因素两个方面。个体因素包括人口学因素（年龄、性别、婚姻状况、教育程度等）和个体心理因素（人格特征、应对方式等）。组织因素包括工作因素（工作环境、人际关系等）和制度因素（轮班、科室轮转、编制、培训及职称、薪酬等）。

2 护士职业倦怠的干预措施

研究者在探究护士职业倦怠因素的基础上，结合影响因素提出了一些具有针对性的干预措施。根据戈夫曼框架分析，将干预措施分为三个层面：宏观（政府或组织层面）、中观（医院单位层面）和微观（工作人员层面）。

2.1 宏观方面的干预措施

2.1.1 为护理人员立法或制定服务标准世界上有些地区已从立法层面提出了应对措施，对护患比进行了法律上的强制规定。如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澳大利亚的维多利亚州及昆士兰州都是较早实行“最小护患比”制度的地区。研究结果表明，立法实施更适当的护患比可以降低护士的倦怠程度，提高工作满意度，改善护理质量［6］。在我国，卫生部在《2012年推广优质护理服务工作方案》也提出“每名护士平均负责的患者不超过8个”［7］的标准要求。

2.1.2 开展员工帮助计划员工帮助计划（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EAP）是一项由组织为其成员设计的系统的援助和福利计划，其核心内容是通过向员工提供有益于个人心理和行为健康的各种服务来达到提升员工的生活质量和工作绩效，从而达到使员工个人和组织都能够受益的目的［8］。2017年国家卫生计生委等22 部委联合印发的《关于加强心理健康服务的指导意见》中明确指出：“普遍开展职业人群心理健康服务，针对职业人员工作压力大，职业倦怠比例高的现状，要求各机关、企事业单位和其他用人单位制定实施员工心理援助计划”［9］。吴清妹等［10］成立帮助小组，通过开展职业生涯规划的培训、团体心理干预、加强护士与护理管理者的沟通等一系列帮助措施，对成都市2 所三级甲等医院40 名精神科护士进行为期8 个月的干预，结果发现，干预后护士职业倦怠量表情感衰竭、去人格化和个人成就感降低3 个维度的评分均有显著改善。而将EAP服务运用于普通护士群体也可有效缓解职业倦怠［11］。

2.1.3 建立磁性医院磁性医院的概念产生于20世纪80年代，它是指医院像磁铁一样吸引高素质的护士，从而为患者提供高质量的护理，取得最好的临床效果，同时提供一个能体现职业和个人双重价值的工作环境。其认证计划是由美国护士认证中心（ANCC）于1993年建立，已经在许多发达国家中实行，并拥有一套健全的认证体系［12］。研究结果表明，与非磁性医院相比，磁性医院的护士职业倦怠较低［13］。张立瑶等［14］根据“磁性医院”管理模式，通过优化护理执业环境、提高护理领导力、组织授权和提高护理专业水平等措施使护理人员职业倦怠状况明显降低，职业满意度总体水平有显著提高。

2.2 中观方面的干预措施

2.2.1 合理配置护理人力资源研究显示，高工作量是决定护士职业倦怠的最重要因素［15］。而与每日轮班工作8 h 的护士相比，工作时长更长的护士，其职业倦怠程度更高［16］。因此，合理配置护理人力资源，减轻因长期超负荷的工作对护士造成的压力就显得极为重要。首先，应建立、健全院内支持保障系统，如药物配送系统、后勤服务系统、医用材料供应系统等，建立数字化、信息化工作平台，以减少护士辅助性工作，提升临床护理人员工作效率。其次，科学设置护理岗位，并明确岗位职责、上岗条件，建立应急人员储备库，在护理人力资源短缺的情况下，提供短期人力支持。最后，通过实行弹性排班、及时补休、合理轮值夜班、院内轮岗等方式，使护士能够有短期调整或休息以缓解其工作压力。

2.2.2 重视团队合作，构建和谐的组织氛围于明凯等［17］调查显示，护士团队关系冲突越明显，护士职业倦怠水平越高。良好的组织氛围，有助于缓解工作压力，降低护士职业倦怠感［18］。有研究表明，临床护理管理者给予临床护理人员越多的关怀措施，临床护理人员职业倦怠水平越低［19］。因此，护理管理者在临床工作中，不仅要重视护理服务质量，还应关注护士之间的沟通与协作水平，适当对护士表达出关心和爱护，采取针对性措施缓解护士群体中的矛盾冲突，注重营造团结积极的组织氛围。

2.2.3 提高护士自主权提高护士结构授权水平可减轻护士职业倦怠程度［20］。护理管理者通过授权使护士获得更多自主权，让护士参与制度、组织和程序的决策，提高护理人员在临床实践时的自主性、决策及问题解决能力，增强护士对工作的控制，提高护士工作积极性及自我效能。

2.2.4 团体心理干预研究表明，团体心理辅导有助于护士更好地认识自我，发现自身心理存在的问题及不足，学会通过正确的途径宣泄不良的情绪，使护士能积极面对工作，消除职业疲劳感［21］。巴林特小组是匈牙利精神分析学家迈克尔·巴林特在1950年初创立的通过案例呈现和讨论的方式帮助全科医生和其他医务工作者解决工作中与患者的互动困难。小组活动一般要求定期进行，一次活动持续1～2 h，1～2 周进行1次，持续进行1年以上［22］。Meta分析结果显示，巴林特小组可缓解职业倦怠［23］。叙事护理作为人文关怀和心理护理的方法和途径，能够关注到发生在故事背后的信息，有利于降低护士工作拖延程度，减少拖班时间，增强其时间管理能力，缓解其职业倦怠［24-25］。

2.3 微观方面的干预措施

2.3.1 正念减压训练正念指的是不加任何判断和抵抗而全身心地关注自身的体验，它是预防和降低护士职业倦怠水平的保护性因素，不仅直接作用于职业倦怠，还通过心理弹性的中介作用间接影响［26］。在国内，张晓娇等［27］将84 名护士作为研究对象，进行为期8 周的以正念减压课程为框架的正念训练，结果表明，参与者的职业倦怠症状得以缓解。文静等［28］对120名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一线护士实施为期1 个月的职场正念干预，结果显示可显著缓解职业倦怠症状。GAUTHIER 等［29］以儿科ICU 护士为研究对象，观察了在早交班和晚交班前实施5 min正念引导对职业倦怠的影响，研究发现职业倦怠的个人成就感维度得分在干预后显著提升。西班牙学者GRACIA等［30］利用手机APP对32名ICU医护人员进行为期8 周的正念训练，结果显示，经训练后职业倦怠中的情感衰竭维度水平有所改善。

2.3.2 瑜伽训练瑜伽训练可通过调身的体位法、调息的呼吸法、调心的冥想法等，以达到身心合一，是一种使身体、心灵与精神达到和谐统一的运动方式。FANG 等［31］将120 名护士随机分为瑜伽组和非瑜伽组。瑜伽组每周练习瑜伽两次以上，每次50～60 min。对照组没有参加瑜伽练习。6 个月后与非瑜伽组护士相比，瑜伽组护士睡眠质量更好，工作压力更小。潘俊好等［32］通过开设减压瑜伽课程，对27名护士进行为期20 周的训练，结果显示护士职业倦怠程度有所下降。

3 结 语

护士的职业倦怠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的公共卫生问题，国内的研究多探究其影响因素，而对干预措施的具体实施效果研究较少。护士职业倦怠是个人因素和组织因素互相作用、互相影响的，忽视个人因素的组织干预不能真正减少护士的倦怠。因此，探索研究护士职业倦怠现象，制订出综合的预防干预措施是十分重要的，它将有助于护理人员预防和减轻工作压力，防止职业倦怠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