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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生态思想及其当代启示

2021-11-30杨泽光

关键词:自然界手稿马克思

□杨泽光

[内容提要]《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作为通往马克思“一生理论结晶”《资本论》的“思想驿站”,其蕴含有丰富的生态思想。其中的生态思想集中体现为自然以劳动为中介对资本施以限制、技术无法实现对自然的任意支配、只有消灭私有制才能克服人口与自然资源危机、人类社会最终将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等方面。将《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的生态思想置于时代背景之下,为我国解决生态问题,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良多启示。

《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是马克思成熟时期重要的经济学手稿,是通往马克思“一生理论结晶”《资本论》的“思想驿站”,但是却少有学者对这部著作蕴含的生态思想进行挖掘研究。经由对《手稿》进行生态挖掘和系统梳理发现,其蕴含着丰富的生态思想,并且对我国进行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生态文明思想的探究缘由

《手稿》作为“马克思成熟时期的代表作”,在马克思思想的发展史中具有独特意义。[1]然而正是这样一部重要著作,蕴含于其中的生态思想却很少被提及。原因主要在于:其一,《手稿》中生态思想的确证性被西方学者怀疑;其二,对《手稿》中其他思想的研究掩盖了其中的生态思想;其三,对《资本论》中生态思想的研究掩盖了对《手稿》的生态解读。但事实上,《手稿》中存在的关于生态思想的文本表述以及其在马克思思想发展史上的独特地位都证明了:《手稿》是研究马克思生态思想所不可忽略的一部重要文本。

(一)《手稿》中生态思想的确证性

要研究《手稿》中的生态思想,必须对马克思《手稿》从生态维度进行文本考证和解读。从《手稿》本身来看,其中穿插着诸多体现生态思想的文本论述。首先,马克思在对资本、劳动和自然三者关系的论述中,清晰地指出了自然界对劳动的作用。“正像劳动的主体是自然的个人,是自然存在一样,他的劳动的第一个客观条件表现为自然,土地,表现为他的无机体。”[2]以此为基础,马克思进而在文本中进一步阐明了资本的自然界限。其次,《手稿》在关注科学技术的同时,并没有忽略考察问题的自然向度。马克思对科技的赞誉并不构成其全部观点,他投以较多的笔墨对机器的出现所带来的异化现象进行了揭示与描绘,例如:“工人把由他改变为工业过程的自然过程作为中介放在自己和被他支配的无机自然界之间”[3]。马克思还指出“人对自然界的了解和通过人作为社会体的存在来对自然界的统治支配”[3],说明人对自然界的“支配”不是不受约束的肆意妄为。再次,马克思指出人口规律“仅仅是在一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一定历史发展阶段上的人的自然规律”[4],所以对人口与资源等环境问题的考察必须深入到社会历史层面,只有消灭私有制才能真正解决问题。最后,马克思在《手稿》中提出了社会发展三阶段理论。在他看来,历史的发展存在着自然前提,“任何历史记载都应当从这些自然基础以及他们在历史进程中由于人们的活动而发生的变更出发”[5],人类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关系实则是共同进化的关系,最终将达到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发展。

通过对文本的考证,可以发现《手稿》中的生态思想呈现出与资本理论、科学技术思想、社会发展阶段理论以及人口问题穿插交织的特点。这种呈现方式并不能说明马克思对生态环境的关注不够,反而证明了马克思在对资本主义社会的考察中自始至终都存在着对生态问题的关注。

(二)《手稿》中生态思想的独特性

马克思的生态思想整体上既呈现出一脉相承的整体性特点,又体现出辩证演进的发展性特质。因而作为“思想驿站”的《手稿》,相较于《巴黎手稿》和《资本论》而言,其中的生态思想具有独特性,值得被深入探讨。

相较于《巴黎手稿》而言,《手稿》中的生态思想更为成熟。福斯特认为,马克思在其一生当中的主要著作中“都包含着一种生态学唯物主义批判”。在《巴黎手稿》中,马克思虽未完全超越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视域,但其已经开始了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在他看来,私有制这一被国民经济学家所当作“前提的东西”,正是应当被加以批判的东西。正是私有制的存在招致了包括人与自然在内的多种异化现象的发生,而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是私有制的积极扬弃,是人道主义与自然主义的统一。《巴黎手稿》中已然存在着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和对生态问题的关注,但是这种批判和关注是尚未深入展开的。经由20余年的沉淀,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研究日趋成熟,《手稿》就是第一个成熟的“理论果实”。这种成熟意味着马克思整体思想的进步,在《手稿》中,劳动二重性理论被确立,剩余价值理论得以初步阐明,相应的,《手稿》中的生态思想取得了进一步的发展。

与《资本论》相比,《手稿》为理解马克思生态思想提供了不同的视野。《手稿》对《资本论》(尤其是第一卷)具有奠基性的意义,但是并不能认为《手稿》中的生态思想可以被《资本论》所掩盖。一方面,《手稿》展示了马克思生态思想走向成熟的过程。马克思在《手稿》中通过与阿·达里蒙、马尔萨斯等人的论战,逐步建立起了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等重要理论。如果说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是将政治经济学史上的革命成果公之于众,那么《手稿》则真实地记录了革命的实际展开过程。[6]相应地,马克思的生态思想也在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的建立过程中、在与马尔萨斯的论战中逐步形成,这一形成过程理应被关注。另一方面,《手稿》为理解马克思生态思想提供了更为开阔的视野。福斯特认为,“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的总体批判是未完成的”,《资本论》对“有关自然和历史的更大的唯物主义观念的这些和其他方面都没有得到完整阐述”[1]。包括生态思想在内的这些未被完全展现出来的思想,却可以在《手稿》中找到痕迹,因为《手稿》“提供了一种理论和哲学的视角,这种视角在某种程度上比其他著作的视野更为开阔”[1]。

二、《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生态思想的内容体现

《手稿》中的生态思想集中体现为自然以劳动为中介对资本施以限制、技术无法实现对自然的任意支配、只有消灭私有制才能克服人口与自然资源危机、人类社会最终将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等方面。

(一)自然以劳动为中介对资本施以限制

在马克思看来,资本虽然具有“伟大的文明作用”,但也是充满内在矛盾性的存在。它是“自我生产的货币”,其使命是永不停歇地扩张,以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以满足自身无止境的欲望。因而资本“为了增加相对剩余时间,必然把生产力提高到极限”,这一定会导致必要劳动时间减少、工人工资降低。这样一来,商品源源不断地堆积,而工人的消费水平却走向低迷,这使得供求之间出现了不断加大的沟壑。资本为填补这一沟壑,“就要探索整个自然界以便发现物的新的有用属性……采用新的方式(人工的)加工自然物,以便赋予它们以新的使用价值”。[4]但是自然有其自身发展规律,即“自然必然性”。由此,自然发展的规律制约了资本的发展。

但自然对资本的限制不是资本自身直接与自然发生关系,而是经由劳动这一中介表现出来的。“或者成为某一历史过程的结果的,不是活的和活动的人同他们与自然界进行物质变换的自然无机条件之间的统一,以及他们因此对自然界的占有;而是人类存在的这些无机条件同这种活动的存在之间的分离,这种分离只是在劳动与资本的关系中才得到完全发展。”[3]马克思认为“物质变换”在资本主义发展阶段产生了分离,即劳动与自然的分离,这种分离造成了人与人的异化以及人与自然异化的后果。而私有制决定了资本对劳动的支配,所以劳动与自然的分离是由资本内在规定的,这使得资本与自然之间的“紧张关系”成为了劳动与自然的矛盾。马克思一语道破:“正像劳动的主体是自然的个人,自然存在一样,他的劳动对象的第一个客观条件表现为自然,土地,表现为他的无机体”。[4]这里说明了两个事实:第一,资本主义的生产劳动建立在对自然资源的掠夺的基础之上的。第二,自然是资本主义劳动的基础,其深层实质为自然对资本扩张的制约。由此可见,资本的无限扩张性使得它对自然的掠夺也是毫无节制的,但资本在探索自然的过程中被自然设置的界限所阻碍,并且直至最终资本也无法凭借自身的力量逾越自然界限的沟壑,而只能落得“窒息而亡”的结局。

(二)技术无法实现对自然的任意支配

马克思在《手稿》中以较多笔墨对科学技术推动手工业以及农业的发展、带来生产力的进步给予了高度评价。正因为马克思对于科学技术的赞誉,使得一些学者认为马克思肯定了机器“对自然的支配”。例如施密特认为,马克思的“自然”是“社会历史性”的概念,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社会实践的前提”之上的,这种实践特指“人类的技术学和经济学占有方式的总体”。[7]沿着这样的路径解读,自然获得了被技术统御的存在形态,马克思也就被理解为了“技术中心主义者”。实际上,这是对马克思的误读。

在马克思看来,机器“是人的产业劳动的产物,是转化为人的意志驾驭自然界的器官或者说在自然界实现人的意志的器官的自然物质”[2],人是机器的主体。但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之下,却出现了科学技术的异化。机器不仅替代了工人对自然进行支配,还使得工人在生产中的主体地位被机器占据,工人成为了生产过程中的“旁观者”。在此处,可以明确的是马克思的“支配自然”的这一提法实际上是对机器带来的异化现象的描述,并不能认为是马克思对“支配自然”的肯定。

按照马克思的观点,自然并不是无条件被人类统治和支配的存在。“表现为生产和财富的宏大基石的,既不是人本身完成的直接劳动,也不是人从事劳动的时间,而是对人本身的一般生产力的占有,是人对自然界的了解和通过人作为社会体的存在来对自然界的统治支配。”[3]这里马克思虽然用了“对自然界的统治”这一提法,但他并没有断定自然完全处于人类统治之下,而是清楚的阐明了两个条件。第一,“对自然的统治”的前提是对自然界的了解;第二,“对自然的统治”必须通过作为社会体的存在才能得以实现。这说明,“人对自然的支配”这个命题隐蕴着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人对自然的“支配”的程度取决于人对上述两个前提条件的实现程度,这也就从更深的层面上流露出了自然界也会对人产生限制。

(三)只有消灭私有制才能克服人口与自然资源危机

马克思在《手稿》中就人口问题对马尔萨斯做出了批判。马尔萨斯认为,人口数量的增减存在内在于自身的规律,即:人口数量按照既定的几何数级的方式增长,而与社会形态并无关系。致使他得出这一结论的原因是他将人看作是“抽象的自然人”,而不是真实存在于社会历史中的人。以此为立论前提,马尔萨斯在对人口问题的影响因素的分析中,就不可避免地将限制动植物生长的自然条件指认为决定性的因素,而将潜藏于其后的真正对人口增长施以决定性影响的社会——历史因素当作次要方面。

在马克思看来,这种情况“只存在于他的头脑里”,现实情况则是“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有不同的人口增长规律和过剩人口增长规律”[4],人口问题实际上是与历史息息相关的问题。例如,在对资本主义社会人口的考察中,马克思虽然承认人口数量与自然界影响食物供应等因素相关,但他对问题的考察并没有停留于自然视域的表面,而是将问题的矛头直指社会历史方面。在他看来,资本主义生产带来了原先人与土地关系的解体,大量的农村人口进入城市,这些人口中有很大一部分在生产过程中成为了失业人口,由此带来了对人口数量的重要影响。因而,人口运动的历史规律“由于是人类本性的历史,所以是自然的规律,但仅仅是在一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一定历史发展阶段上的人的自然规律”[4]。这说明人口运动规律并不是仅仅受制于自然规律的影响,更与社会形态等社会历史因素息息相关,这使得人口、粮食资源供应等自然领域中的问题被放到了社会历史的考察视域之中了。

这样一来,马克思不仅揭示了城市中的相对过剩人口带来的对城市生态环境的污染、招致农业用地的肥力无法得以恢复、产生农业生产危机和污染等诸多生态问题,他还发现了人口与自然环境问题发生的根源在于社会历史方面,在于对人口与自然资源施以统治的私有制。马克思也主张用科学技术手段来改善生态问题,但他同时指明了只有破除私有制的统治,使“联合起来的生产者”,进行共同的、合理的生产,才能真正解决人口与自然资源的危机。

(四)人类社会最终将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马克思在《手稿》中,从社会关系角度将整个人类社会划分为三个发展阶段:“人的依赖关系”“物的依赖关系”和“自由个性”阶段。与之相对应,人与自然的关系将经由人对自然的依赖阶段、人与自然的异化阶段,最终进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阶段。

在“人的依赖关系阶段”,人完全依赖于自然而存在。在原始社会中,自然界中已经存在种类繁多、存量巨大的自然资源,但此时人没有形成对自然的深刻认识和把握,其有限的活动范围和认知水平,无法对“自在自然”中的各种价值加以利用。而自然对人类的影响却尤为巨大。例如,“公社或部落成员对部落土地(即对于部落所定居的土地)关系的这种形式,部分地取决于部落的天然性质……而这一点本身又取决于气候、土壤的物理性质,受物理条件决定的土壤开发方式……”[2]“自在自然”通过土地、气候等方式直接影响着人类的生存和生活。随着人类在实践中逐步对自然规律掌握,生产力得到发展,“土地所有权被创造出来”,雇佣劳动扩展到社会范围,人类社会进入了第二个发展阶段。

人与自然异化的社会形态。人类冲破中世纪的黑暗,主体性开始觉醒,资本主义制度相继被建立,工具理性与资本主义制度完成了合谋。在此背景下,资本家们趁着科学技术快速发展的“东风”,“产生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由此为人类文明发展进入更高阶段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然而资本家不断地加快“人化自然”的推进速度,妄想让自然界为其贪婪欲望买单,如此行为的代价就是,自然环境被破坏、劳动者被奴役,自然和人本身反而成为了依附于机器的存在,被机器所支配。

人与自然圆融的社会形态。经由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物质财富获得积累,生产力得到发展,人类必将迈向全新的社会发展阶段,即共产主义社会。在这一阶段,人与人之间关系融洽和谐,人与自然之间异化的关系也将被彻底扬弃。人类对自然的认知程度已经足够深入,自然不再被视为“有用性”的存在,人类不再为获利而压迫自然、剥削自然。与此同时,自然环境等因素也不再制约人类的发展,自然对人类的报复亦成为历史,人与自然之间达到了和谐共生的状态。

三、《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生态思想的当代启示

对理论的把握是为了解决时代的课题。当今时代,生态问题已经成为了日益突出的问题。习近平强调“生态文明建设是关系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根本大计”[8]《手稿》中的生态思想为我国解决生态问题、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良多启示。

(一)协调资本与生态文明的辩证关系

马克思在《手稿》中揭示了资本与自然的紧张关系:一方面,资本无止境地增殖与扩张不仅带来了社会的发展,同时造成了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另一方面,自然有其自身的必然规律性,以此对资本的扩张进行限制。我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充分利用资本使得经济迅速发展,但也招致了生态环境问题频发,因此必须处理好资本与生态文明二者之间的关系。首先,要以辩证的眼光对“资本”加以审视,既要利用资本,又要克服其带来的生态负效应。我国的基本国情决定了必须要利用资本来发展,但是在利用资本的同时必须对资本加以规制,国家应当对其进行严格的宏观监管,并且明晰排污权、碳排放权等,对其逐利性驱动的生态外部负效用进行限制或消除。其次,要利用资本为生态文明建设“添砖加瓦”。可以利用资本进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建构起绿色生产体系,政府加大对零污染或是污染较小的扶持,推进传统产业生态化、特色产业规模化、新兴产业高端化,实现循环发展、绿色发展。

(二)引导科技的生态化应用

在马克思看来,科技无疑是社会发展进步的助推器,但是他在《手稿》中表达了科技无法对自然进行任意支配,并且分析了资本对科技统御所带来的包括生态问题在内的一系列负效应。当今世界,由利益驱使的科学技术的不规范应用带来了温室效应、转基因食品安全等重大问题,我国应当在应对生态环境的过程中充分发挥科技的力量。首先,树立对科技的正确认识,知晓科技不是万能的,不可对科技过度迷恋。其次,坚持在“以人为本”的价值考量基础上来进行科技的发明与创造,利用科学技术为人类服务,利用科学技术解决生态问题。最后,要加速科研成果的转化与应用。相关部门的审批环节应对精简,并且促使科研成果能够有效地应用到对解决具体生态问题得实际过程中。

(三)统筹人口与经济社会发展

马克思在与马尔萨斯的论战中,指出了人口数量是环境污染的影响因素之一,而人口数量则受到自然规律和社会形态的影响。我国人口众多,面临着能源资源约束性强,人多地少、资源紧张的问题。一方面,应当注意人口数量与人口结构与环境承载力相适应,建立环境资源承载能力监测与预警机制,一旦出现环境容量、资源容量超载的问题,应当及时介入,进行限制。另一方面,应当提升人口素质,使人们对人与自然的关系有正确的认识,普及环境保护相关理论知识,加强对绿色发展急需人才的培养。以此突破“经济报喜,人口报忧”的矛盾,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四)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来应对生态问题

在马克思看来,制度问题是解决生态问题的根本,只有消灭资本主义制度,才能真正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应当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首先,以人为本,协调利益关系。在进行生态文明建设的过程中,必然会涉及到多方的利益,但是必须将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这就要求人民的生态利益得以顺畅完整的反应和发声,同时还要建立完备的利益协调机制,能够有效地协调好各方利益。其次,重视对生态环境保护制度的建立与完善,颁布相关政策。政策地制定与实施既要平衡好生态和经济发展,还要求增强各级政府的政策执行能力。最后,政府履行好监督职能。明确生态环境保护的责任主体,对于违反相关规定的人员,要将责任追究到位,要让责任跟着职位走,追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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