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老年大学学员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的关系及其机制探索*

2021-11-30陈兰双宋惠敏

心理与行为研究 2021年5期
关键词:亲密关系调节问卷

陈兰双 宋惠敏 董 静 赵 欢 张 镇

(1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行为科学院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101) (2 中国科学院大学心理学系,北京 100049)(3 河北工业职业技术大学老年教育部,石家庄 050091) (4 河北老年大学,石家庄 050091)

1 引言

抑郁是老年阶段重要的心理问题。一项综述研究报告,我国老年人(60岁及以上)抑郁患病率在11%~57%之间(Chen, Hicks, & While,2012)。如何有效预防和降低抑郁症状成为研究者关注的热点问题。Zielińska-Więczkowska,Kędziora-Kornatowska 和 Ciemnoczołowski(2011)发现,参与老年教育对学员提高生活质量和身心健康,积极应对老年问题,降低抑郁症状具有积极意义。与不参加教育活动的老年人相比,老年大学学员报告了更好的身体状况和更低的抑郁症状水平(Orzechowska et al., 2008)。已有研究主要从学员受教育水平、收入、身体健康等方面探讨学员的心理健康和影响因素(丁守銮, 崔才三, 王洁贞, 张珑, 2000; 姚春生, 何耐灵, 沈琪, 1995; Zielińska-Więczkowska et al., 2011),较少关注老年大学所特有的组织形式和学员经历对抑郁症状的保护性机制。

班级是学员参加教学和活动的基本单元,与学员身心健康密切相关(孙立新, 刘兰兰, 2020)。老年大学班级既具备传统班级的配套设置和管理模式,比如教室、班主任、班长等,也具备社区组织的两个特性—功能性和社会性(Park, Jang,Lee, Haley, & Chiriboga, 2013)。班级组织的社会性促进了学员间同伴关系的发展和“社区感”的形成。社区感(sense of community)是个体作为组织成员的一种身份感觉,成员间通常相互关联,对组织认同,并通过组织满足需求;它通常包含成员身份意识、互相联系和影响、需求的整合满足和共同的情感联结等要素(McMillan & Chavis,1986)。已有研究结合“同伴关系”和“社区感”等概念,将学员在课上互动、课下聚会等环节中,与班级和其他学员形成情感联结并获得责任感和归属感的过程称为“组织融入”(李须等,2015; Reitz, Zimmermann, Hutteman, Specht, & Neyer,2014)。“组织融入度”反映学员自身与其他学员之间的人际距离以及自身对班级的认同和亲密程度,是学员在班级组织中同伴关系和社区感的反映,也是学员学习经历的体现。

基于上述研究,本研究将探讨老年大学学员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及其作用机制。一方面,同伴关系数量和积极互动会缓解抑郁症状(Jiang & Wang, 2020)。另一方面,学员在关系型组织中积极互动有助于学员表达身份,形成社区感和集体意识,促进身心健康(Shields,2008)。较强的社区感预示着更轻的抑郁症状和更短的抑郁发作时间(Fowler, Wareham-Fowler, &Barnes, 2013)。据此推断,老年大学学员组织融入度负向预测其抑郁症状(假设H1)。

组织融入度通过情绪状态影响学员抑郁症状水平。个体在班级学习活动中感受到同伴包容和认同,满足人际需求(Schmidt, Neubauer, Dirk, &Schmiedek, 2020)。Bartholomew,Ntoumanis,Ryan,Bosch 和 Thøgersen-Ntoumani(2011)发现,人际需求的满足与否影响个体情绪状态,进而作用于身心健康。依据活动理论,班级学员间的协同作业、交流沟通使个体获得更强的融入感和归属感,这往往预示着更好的情绪状态和身心状况(Lemon, Bengtson, & Peterson, 1972)。研究表明,正向情绪和负向情绪对抑郁症状具有预测作用和临床干预意义(Wichers, Lothmann, Simons,Nicolson, & Peeters, 2012)。据此推断,正向情绪和负向情绪中介了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假设H2)。

学员在班级中形成的融入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非亲密关系的拓展。此外,老年学员已有的亲密关系网络(如家人、亲戚、好友)对其情绪和抑郁症状的影响也不能忽视。亲密关系网是指个体和与其直接联系的成员构成的核心关系网络,通常体现为相互交流和参与共同活动的频率和程度(赵延东, 周婵, 2011)。前人研究表明良好的关系网络,包括亲密关系的规模,有助于个体获得社会支持和资源,减少负面情绪,降低抑郁水平(赵延东, 2008),而关系网络的破裂或瓦解往往预示着低幸福感(Pinquart & Sörensen, 2000)。此外,Lu,Lum和Lou(2016)发现对于家庭资本低、亲密关系缺乏的老年人来说,外部社会资本带来的资源与支持尤为重要。对于拥有亲密关系的老年人来说,即使不参加社会活动也有较低的抑郁症状水平(Holtfreter, Reisig, & Turanovic,2017)。基于上述因素,本研究希望探讨亲密关系对组织融入和抑郁症状之间直接和间接的调节作用。根据基本心理需求理论,当人际关系饱和时,需求动机减少,额外人际关系使个体产生的满足感递减。如当亲密关系得到满足时,非亲密关系的增加不会显著影响幸福感,而终止这些关系时,也不会增加痛苦感(Chen et al., 2015)。即对于亲密关系缺失的学员来说,组织融入更能弥补人际需求,调节情绪状态,缓解抑郁症状(组织融入度的弥补假说)。据此,本研究提出假设:H3a,亲密关系调节组织融入度与正向情绪的关系;H3b,亲密关系调节组织融入度与负向情绪的关系;H3c,亲密关系调节组织融入度与抑郁症状的关系。

综上所述,本研究以老年大学学员为对象,考察组织融入度与抑郁症状的关系,正向、负向情绪的中介作用,及亲密关系对上述关系的调节作用(见图1)。

图1 研究设计概念框架图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本研究选择2所省级重点老年大学,采用在线问卷方式收集数据。被调查者来自9个专业,基本涵盖了目前我国老年大学设置的主要课程类型和学习计划(Formosa, 2019)。调查期间,共向3800名老年大学学员发放问卷链接,收到问卷3010份,整理并剔除无效作答数据后得到有效问卷2632份,有效率87.44%。被调查者的基本信息见表1。

表1 被试的描述性分析(n=2632)

2.2 研究工具

2.2.1 组织融入度问卷(Organizational Integration Questionnaire)

该问卷参考以往相关研究(包克冰, 徐琴美,2006; 李须等, 2015),并结合老年大学实际情况进行编制,以评估老年大学学员的组织融入度,反映学员对班级的认同和班级内学员间的关系质量。采用“专家判断法”对问卷的内容效度进行评定,最终确定7个题目;采用5级评分(1代表“完全不赞同”,5代表“完全赞同”) 。题目如下:(1)我所在班级的学员之间关系很融洽;(2)我以成为班级一员感到自豪;(3)我能被班内大多数学员接纳和认可;(4)每周来老年大学与学员们一起上课是我最高兴的日子;(5)我喜欢这个班的氛围,如果我离开会很留恋;(6)即使离开老年大学,我也希望与班内的一些学员保持联系;(7)总体上,我与整个班级的关系是融为一体的。本研究中,该问卷内部一致性较好,Cronbach’s α系数是0.92;题总相关系数均大于0.65;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KMO为0.93,大于1的特征值只有1个(4.94),累计解释方差变异为70.50%;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模型拟合指数分别为χ2/df=15.05,CFI=0.99,TLI=0.98,RMSEA=0.02,模型良好。因此,将总均值分数作为衡量老年大学学员组织融入度的指标是合理的,得分越高说明学员组织融入度越高。

2.2.2 正向情绪和负向情绪量表(Positive and Negative Affect Schedule, PANAS)

该量表是Diener等(2010)修订的简化版本,正向情绪和负向情绪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是0.87和0.81;其中文简化版本的信效度得到验证,Cronbach’s α系数分别是0.92和0.91(Li,Bai, & Wang, 2013)。本研究采用5级评分(1代表“没有”,5代表“很多”),得分越高说明正向情绪和负向情绪水平越高。正向和负向情绪词各6个,正向情绪和负向情绪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是0.88和0.83。

2.2.3 流调中心用抑郁量表(Center for Epidemiologic Studies-Depression Scale, CES-D)

该量表是Andresen,Malmgren,Carter和Patrick(1994)修订的简化版本,重测信度为0.59,中文简化版本的信效度得到验证,Cronbach’s α系数是0.82(Lei, Sun, Strauss, Zhang, & Zhao,2014)。本研究采用5级评分(1代表“没有”,5代表“总是”),共10题,得分越高说明抑郁症状发生频率越高。该量表内部一致性较好,Cronbach’s α 系数是 0.81。

2.2.4 Lubben社会网络规模量表(Lubben Social Network Scale, LSNS)

该量表主要从与亲戚、朋友间的互动和交往规模评估老年人的亲密关系网,其简化版的Cronbach’s α 系数是 0.84(Lubben et al., 2006)。其中文简化版本在老年人中的应用显示了良好的信效度,Cronbach’s α 系数是 0.80(Dang, Zhang, &Nunez, 2021)。采用7级评分(1代表“0位”,7代表“20位以上”),共6题,得分越高说明社会网络关系越亲密。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是0.91。

2.3 研究程序与数据处理

本研究以老年大学为单位,通过学校负责人向班主任传达调查背景和问卷须知,班主任在班群内发放线上调查问卷。学员自愿参加调查,在作答之前需明确答题要求和注意事项,并在规定时间内提交问卷。数据收集完毕后,运用SPSS26及其插件PROCESS进行数据处理;采用描述统计和相关法分析被调查者的基本情况和主要变量之间的关系程度;采用回归方法检验中介效应和有中介的调节效应。

3 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控制分析

在问卷回收整理后,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方法对共同方法偏差进行统计学上的控制(Podsakoff, MacKenzie, Lee, & Podsakoff, 2003)。结果显示,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24.30%(低于临界值40%),研究受共同方法偏差的影响不大。

3.2 描述统计与相关分析

组织融入度与抑郁症状呈显著负相关,支持假设H1;正向、负向情绪分别与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呈显著相关;亲密关系与抑郁症状呈显著负相关(见表2)。人口学和社会经济学变量与主要研究变量存在不同程度的相关,同时考虑到学员会参加除老年大学以外的社会活动,因此在后续分析中对上述变量进行控制。

表2 描述统计与相关分析

3.3 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采用PROCESS for SPSS的Model 4进行中介效应检验(Bolin, 2014)。在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和控制变量后发现,组织融入度与正向情绪显著正相关(β=0.23,SE=0.02,t=13.05,p<0.001),与负向情绪显著负相关(β=−0.17,SE=0.02,t=−8.87,p<0.001);且正向情绪(β=−0.36,SE=0.01,t=−26.11,p<0.001)和负向情绪(β=0.56,SE=0.01,t=44.95,p<0.001)显著预测抑郁症状;但组织融入度没有显著预测抑郁症状(β=−0.02,SE=0.01,t=−1.26,p=0.21)。进一步采用偏差矫正Bootstrap方法检验中介效应的显著性发现,中介效应值是−0.18,SE=0.02,95%CI为 [−0.21, −0.15],相对中介效应占91.90%(见表3)。因此,正向情绪和负向情绪中介了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支持假设H2。

表3 中介效应的Bootstrap结果

3.4 有中介的调节效应检验

采用PROCESS for SPSS的Model 8进行数据处理(Bolin, 2014),并参照有中介的调节模型检验步骤进行分析(温忠麟, 张雷, 侯杰泰, 2006)。首先,以组织融入度、亲密关系和组织融入度与亲密关系的交互项为自变量,抑郁症状为因变量(方程1),结果表明亲密关系对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的调节作用显著(β=0.05,SE=0.02,t=3.20,p<0.001),支持假设H3c;其次,以组织融入度、亲密关系和组织融入度与亲密关系的交互项为自变量,以正向情绪(方程2)和负向情绪(方程3)分别为因变量,结果表明,亲密关系不调节组织融入度和正向情绪(β=0.00,SE=0.02,t=0.05,p=0.96),不支持假设H3a,亲密关系调节组织融入度和负向情绪之间的关系(β=0.05,SE=0.02,t=2.87,p<0.001),支持假设H3b;最后,以组织融入度、亲密关系、组织融入度和亲密关系的交互项、正向情绪和负向情绪为自变量,抑郁症状为因变量(方程4),结果表明亲密关系调节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β=0.02,SE=0.01,t=2.25,p<0.05),见表4。即对于那些有较弱亲密关系的学员来说,组织融入度对其负向情绪和抑郁症状的改善作用更强。

表4 有中介的调节效应检验

考察亲密关系在组织融入度和负向情绪之间的调节作用,进行简单斜率分析,具体调节效应见图2。无论亲密关系强弱,负向情绪都会随组织融入度的增强而降低;相比有较高亲密关系的老年人(β=−0.09,SE=0.03,t=−3.23,p<0.01),组织融入的增加给具有较低亲密关系的老年人带来更显著的负向情绪的降低(β=−0.19,SE=0.02,t=−7.67,p<0.001)。

图2 亲密关系对组织融入度和负向情绪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

考察亲密关系在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之间的调节作用,进行简单斜率分析,具体调节效应见图3。结果表明,对于亲密关系较弱的老年人,组织融入度的增加会显著降低抑郁症状(β=−0.03,SE=0.02,t=−1.93,p<0.05);而对于亲密关系较强的老年人,这种降低作用并不显著(β=0.02,SE=0.02,t=1.04,p=0.30)。

图3 亲密关系对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

4 讨论

本研究结果与前人研究一致,老年大学学员报告了较高的生活满意度和正向情绪,较低的负向情绪和抑郁症状水平(Zielińska-Więczkowska et al., 2011)。本研究发现,组织融入度预测学员抑郁症状水平,验证假设H1。这可能是因为,首先,人在与班级环境交互过程中形成一种互相依赖、互相信任的感觉。这有助于提高同伴关系质量,形成社区感,缓解抑郁症状。其次,老人退休后,日常生活事件更容易使其产生抑郁等精神问题,进入老年大学后,组织融入过程帮助其表达学员身份,促进身体认同年轻化和人际关系健康发展,有效降低抑郁症状水平(袁亚运,2016)。最后,学员在班级活动中体验到了满足感和社会支持,促进其参与更多的社会活动,避免社会脱节,降低抑郁症状(Lemon et al., 1972)。

本研究发现,正负情绪中介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验证假设H2。一方面,学员所在的班级社会网络作为社会资本的重要形式可增强其组织融入度、社区感和归属感(Szreter &Woolcock, 2004)。组织融入度较高的学员拥有更高的归属感,促使其产生更多的正向情绪,长期的积极体验最终会降低抑郁水平(Hale, Hannum, &Espelage, 2005)。另一方面,班级形式的学习有助于学员发挥自主性,增强自我效能感,扩充人际关系,这些基本需求的满足有助于正向情绪的增加和负向情绪的减少,缓解抑郁症状。

本研究发现,亲密关系正向调节组织融入度与抑郁症状以及组织融入度与负向情绪之间的关系,验证假设H3b和H3c。组织融入度通过负向情绪对抑郁症状的间接作用以及对抑郁症状的直接作用随着亲密关系的变弱而增强,验证了组织融入度的补偿假说。即对于拥有较弱亲密关系的学员,组织融入度的提高对其抑郁症状的降低作用更显著。亲密关系没有调节组织融入度与正向情绪之间的关系。这表明,无论学员的亲密关系强弱,组织融入度都会给个体带来正向情绪,进而缓解抑郁症状,进一步证明了组织融入过程的重要意义。由于横断数据的局限性,这一结果可能存在不稳定因素,有待进一步检验。

社会护航理论认为个体的周围始终有支持他们的人,这些人在个体的生命历程中就像“护卫队”一样为个体提供保护功能,形成社会关系网络(Antonucci, Fiori, Birditt, & Jackey, 2010)。根据护航理论,老年大学学员在学习过程中,不断融入班级,团结互助,拥有共同的规范,形成关系良好的“护航船队”,预示着较高的幸福感(Antonucci, Ajrouch, & Birditt, 2014)。良好的社会关系可以缓解糟糕的身心状况,作为抑郁症状的保护性因素,为个体保驾护航。亲密关系的规模范围在生命历程中会比较稳定,关系亲密的网络成员会陪伴和保护个体的成长,提供社会需求,满足幸福感。当个体的亲密关系足以维持其心理健康时,其他关系的支持对于个体来说变得不那么重要。而对于亲密关系较差的个体来说,老年大学作为重要的社交平台可以缓解其亲密关系不足带来的消极影响。应该更多地鼓励亲密关系较弱的个体积极参与如老年大学之类的社会组织,通过提升其组织融入弥补或增强其社会支持,进而降低抑郁症状。

本研究初步揭示了组织融入度和老年学员心理健康的内在机制,同时发现并验证了组织融入度的补偿假说。类似老年大学班级的组织形式促使老年人加强同伴关系,满足人际需求,降低抑郁症状,形成老年心理健康的保护屏障。此外,本研究只探讨了班级形式对学员抑郁症状的影响,后续研究可以继续从积极心理学角度考察老年大学其他因素的作用。未来研究可考虑收集纵向数据,同时尽量平衡样本性别和结构,以明确组织融入度和心理健康的关系方向及相关机制,进一步验证亲密关系的调节作用;收集非老年大学学员数据,补充对照样本,揭示老年大学的教育优势。

5 结论

老年大学学员组织融入度负向预测其抑郁症状;正负情绪中介组织融入度和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亲密关系正向调节组织融入度−负向情绪和组织融入度−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

猜你喜欢

亲密关系调节问卷
一种用于自控调节行程的螺杆调节结构设计
亲密,别陷入相处误区
聪明的人善于经营亲密关系
2016年奔驰E260L主驾驶座椅不能调节
“3C原则”教你搞定各种关系
问卷大调查
问卷你做主
平均税率、标准税率与收入分布对个人所得税累进性的影响
调节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