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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小说中的河流意象原型解读
——以《浮躁》《山本》《秦腔》为例

2021-11-29黎晓华

鞍山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贾平凹河流意象

黎晓华

(广东茂名幼儿师范专科学校,广东 茂名 525000)

河流孕育了人类文明,影响了人类的精神生活,以其伟大的包容心容纳了一方水土中的生命,培育了沿岸的精神文明。在河流中,一切善恶都可以被容纳,也可以被摧毁,成为人们生命之源、命运之归宿,帮助人类解释了来源与归宿的哲学问题。所以,河流经常被小说家所称颂。康德拉早在《黑暗之心》里根据自己感觉意象对英国的泰晤士河进行了详细的描述,以致被后来的学者认为是英国历史的象征物;在中国,河流也成为一个重要的意象,这与河流的原型意义密不可分。贾平凹小说作为中国文学的一分子,也是世界文学的一分子,在他的作品中经常会出现河流的意象。贾平凹小说不仅有着河流意象的共性特征,主要体现在河流的生殖原型、女神原型以及人类的精神花园,而且也充满了自我的个性,具体表现在转折故事情节、河流与人物形象相互映衬、揭露最本质的生命来源以及最终的命运归宿,正是这些河流意象的个性作用,才让小说自带“贾平凹”式的光芒,在文坛上大放异彩。

一、贾平凹小说河流概述

客观世界是主观情感的反映。自古以来,人类对大自然的神秘总是带着一种敬畏的迷茫,对客观世界总是抱着好奇心,想要改造自然的欲望,在历史漫长的发展过程中,慢慢形成了对自然风景约定俗成的主观情感反应。河流作为自然界众多风景中的一员,其无限性和人的改造欲望绵远长流,但人有限的改造能力在大自然伟力面前又是有限和无奈的。所以,自古以来人类就对河流赋予了诸多的情感,有时间流逝的无奈,如孔子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有爱情的挫折,如牛郎织女,《在水一方》,前者是男女爱情之间的银河阻隔,后者是爱情与文明之间的挫折;有品德象征,如老子“上善若水”;有临水送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有治国策略的体现,如唐太宗的“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等。河流意象在历史长河中不断传承、发展、革新,有的继承了古时候的象征意义,比如女性崇拜,也有随着时代的发展产生新的含义,比如河流象征革命的洪流,这是其象征意义的历时性发展。

同一时代的河流也有不同的含义。北方的河流基本象征着女性的坚韧品质,比如黄河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华夏文明的发源地,因此被誉为母亲河,所以北方的河流大多属于文学“母性”的母体;江南水乡有所不同,汪曾祺的《受戒》,沈从文的《翠翠》,这里的水是温柔的,缓缓流动的,象征着平静的田园生活;西部的河流大多带着宗教的色彩,它的象征意义更在于生命的救赎、灵魂的洗礼,这是地域差异赋予河流不同的意义。

即使是同一时代同一地域,由于作者的主观情感体验的差别,赋予河流的含义也是不同的。莫言的河流与贾平凹的河流是不同的,陈忠实的河流与贾平凹的河流也不一样。贾平凹的文学王国在商州,很多学者都关注着他的黄土高原,而很少注意到他心中另外一个柔软的地方,那就是商州的河流。在贾平凹小说中经常出现河流的意象,河流成为小说环境描写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贾平凹先生的河流意向承古继今,既离不开地域的影响,更与作者的主观情感体验密不可分。首先,贾平凹小说中的河流意象意蕴深远,有着远古的回响,带有浓厚的哲学韵味。作者在《说自在》一文中就提到:“一条河流,总是曲曲折折地在峡谷里奔流,一会儿宽了,一会儿窄了,从这个山嘴折过,从那个岩下绕走,河是在寻着她的出路,河也只有这么流着才是她的出路。”“湾水并不因被冷落而不复存在,因为她有她的深沉和力量,她默默地加深着自己的颜色,默默蓄积着趋来的鱼虾,只是一年一年,用自己的脚步在崖壁上走出自己一道不断升高的痕迹。”[1]这和贾平凹深受道家思想的影响是分不开的。老子主张“上善若水”,庄子《逍遥游》也离不开沼泽水,河流就是老庄思想的载体,也是道家思想“天人合一”精华的体现。贾平凹先生在《山本》后记中提到,“说实情话,几十年了,我是常翻老子和庄子的书,是疑惑过老庄本是一脉的,怎么《道德经》和《逍遥游》是那样的不同,但并没有究竟过它们的原因。一日远眺了秦岭,秦岭上空是一条长带似的浓云,想着云都是带水的,云也该是水,那一长带的云从秦岭西往秦岭东快速而去,岂不是秦岭上正过一条河?河在千山万山之下流过的自然的河,河在千山万山之上流过是我感觉的河,这两条河是怎样的意义呢?”[2]自然的河与作家感觉的河是一体的,作家的感觉是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大自然的河流承载着作家的思想感情和精神世界。所以,《山本》中对河流的着墨不是很多,但却贯穿了整个涡镇的历史,黑的河代表这一段战乱的历史,白的河是作家心中理想的精神家园,就像《山本》里的陆菊人慈母般的存在,黑河与白河相汇合形成太极的漩涡,预示了涡镇世事的神秘与玄虚。

其次,贾平凹小说中的河流意象还具备基本的阴阳卦理。《黄帝内经》记载:“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3]《浮躁》里的州河便是一条这样的河,它既孕育了金狗,又象征了小水,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互相映衬。贾平凹先生在《浮躁》的序言里言及:“……但它们明显地不类同于北方的河,亦不是所谓南方的河。古怪得不可捉摸,清明而又性情暴戾,四月五月冬月腊月枯时几乎断流,春秋二季了,却满河满沿不可一世,流速极紧……”“浮躁当然不是州河的美德,但它是州河不同于别河的特点,这如同它穿洞过峡吼声价天喜欢悲壮声势一样,只说明它还太年轻,事实也正如此,州河毕竟是这条河流经商州地面的一段上游,它还要流过几个省,走上千里上万里的路往长江去,往大海去。它的前途是越走越深沉,越走越有力量的。”[4]这样的河流不正象征着《浮躁》主人公金狗36岁之前的成长之路吗?这样的河流意象既象征着男性年轻时期的勇猛狂妄、浮躁而又坚韧的意志力,同时也象征着女性的宽容大度、通情达理。

二、贾平凹小说河流意象主要原型——女性生殖崇拜

贾平凹生在商州,长在商州,活在西安,他的生活圈与写作来源一直没有离开过黄土高原。在黄土高原上,最缺乏的是水,最珍惜的也是水,凡是有河流的地方就有人家,有商圈,有繁华,所以黄土高原人家几乎都视水为生命之源。贾平凹作品中的水就是这样珍贵的生命之源,他的河流在现实中也大多来自于黄河。黄河流经陕西,是陕西主要的河流,也是黄土高原上人们的主要水源之一。所以,不同于南方的作家,贾平凹先生对河流有着自己深刻的个性体会,在他的描述中,河流主要集中于阴阳调和与女性崇拜,与繁衍生命密不可分。

女性生殖崇拜与河流意象存在着深厚的渊源。水一般代表着阴柔之美,与中国女性的包容、平静、坚忍的意志品德密不可分,所以,古今中外衍生出诸如洛神宓妃、潇湘二妃、妈祖、海的女儿等神话故事,都代表着古今中外的劳动人民对河流可软可硬、可载舟也可覆舟的神秘性、以柔克刚的品质的崇拜与敬畏。

在贾平凹小说里,大多数女性形象基本是内心安定平和、顾全大局的像流水一样洁净清澈,而且和河流密不可分。《浮躁》里的小水从小就吃河上饭,虽然中间到镇上打铁,最后还是回到了河上,她在金狗为了前程背叛他投靠英英时,不仅没有责怪金狗,而是采取理解包容的态度;《秦腔》的白雪不仅貌美,心灵更美,在引生看来每次最美的时候必是白雪在河里洗衣服的时候,主动帮自己伯伯夏天义洗衣裳,有最传统的美德品质;《山本》的陆菊人似涡镇的白河,淳朴干脆,性格温和坚韧,果断大胆,引导井宗秀导演了涡镇的一场风云。

河流孕育了生命和精神文明,所以,在贾平凹小说里,河流还承载着作者的女性崇拜意识。在《浮躁》里,河流就是金狗的灵魂,河流由水组成,金狗的爱人就叫小水,金狗在河里出生,最后回到河里,都离不开小水。《浮躁》里描述,小水就是他女神,英英和石华都是可以亵渎的,唯一小水不可以,小水是他的灵魂,神圣不可侵犯。兜兜转转,金狗和小水还是结婚了,金狗对小水是崇拜,敬畏转化为对河流的崇拜与敬畏。

恋母情结大概是文学作品一个永恒的母题。贾平凹笔下美好女性形象都离不开他的母亲,虽然从其散文里看来,他对母亲的描述并不多,我妈是一位普通的妇女,缠过脚,没有文化,户籍还在乡下。但母亲却对作者很重要,贾平凹先生在回忆往事之时,他记得当他的父亲被打成右派后,家庭经济困难难以为继,他想退学却被母亲狠狠打了一顿,这是一件事;另外一件事是贾平凹想把父亲的一箱书拿出去变卖的时候,又被母亲狠狠打了一顿。从这两件事我们可以窥见贾平凹母亲的性格:知书达理,顾全大局,教子有方,温和坚韧。小水的顾全大局、白雪的通情达理、陆菊人的坚韧果断都带着贾平凹先生母亲的影子。在贾平凹小说里,对女性的描写少注重外貌,更注重的是传统道德的宣扬,较少关注女性的欲望与内心描写,所以作者才会以河流代表女性,是因为河流与女性在性格上的相似之处。

三、贾平凹小说里河流的文学意义

(一)河流意象引领故事情节的转折

为了小说情节的发展,作者往往设置典型环境烘托,或者描述某些环境进行铺垫,或者作为引子,河流就是其中之一。《秦腔》里的河流意象起着发展故事情节的作用或者预示着事情发展的方向,就像《秦腔》里白雪在河里洗衣服时候,蓦地看见棒槌沉在水里,去捡时,却是一条蛇……白雪受了一惊,回头寻棒槌,棒槌却被捡去了,从而两天两夜睡不着觉,而引起了后边房子着火、救火、血案等故事情节。《浮躁》里的州河也是这样,金狗在州河上组建了一个河运队,专门吃水上饭,因发财让这个河上运输队引起了田中正的注意,才安排了田一申和蔡大安进船队当队长,从而有了田一申和蔡大安的明争暗斗,也由此有了推荐金狗进州城当记者的机会,金狗地位的上涨,使他有勇气与田、巩两家斗争,才会产生一系列反抗斗争的故事情节。

在《浮躁》里,州河一共发了两次洪水。第一次发洪水是在金狗离开河运队进州城当记者的时候。这次洪水预示着金狗地位的改变,脱离了最基本的水上生活,开始和田、巩两家产生对抗,与社会的官僚主义展开了初步的斗争,这是金狗人生成长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当斗争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压垮了田、巩两家,金狗便脱离了记者职业,回归最原本的水上生活,州河回归平静。第二次州河洪水出现在《浮躁》结局部分。《浮躁》虽然对金狗的去向没有明确交代,但从水上人的议论和小水做的梦境以及小水与阴阳师的占卜可以知道,金狗又要脱离水上生活了,很有可能当上县长,走上政途,预示着金狗要与社会的官僚主义产生社会性更深刻的对抗,所以州河开始了第二次咆哮,预示着金狗新生活的开始。所以说,河流意象在贾平凹先生的小说中常起着转折故事情节的作用。

(二)河流意象与人物形象相互映衬

在贾平凹先生的小说中,每一个人物都有与其相貌相似或者性格相近的自然动植物象征物。如陆菊人与她的猫在外形上都是五短身材,陆菊人腰长腿短,猫也是二分之一是脑袋,还有金蟾蜍的象征;井宗秀与马之间也存在联系,井宗秀白白静静,头发密,没胡子,气宇轩昂,马也是“马鬃毛那么长,屁股滚圆,还有眼睛,水汪汪的,比女人还漂亮”;在《浮躁》里,州河孕育了金狗,也象征了金狗,金狗的命运随着州河起伏不定,可以说金狗就是州河,州河就是金狗……

金狗的生命由州河孕育,最终的归宿也在州河上。正如《浮躁》对于金狗的出生有这样的描述:金狗生世奇特,传说金狗的母亲怀有身孕时,在州河板桥上淘米,被水鬼拉入水中,村人闻讯赶来,母已死,米筛里有一婴儿,随母尸在桥墩下回水区漂浮,人将婴儿捞起,母尸沉,打捞四十里未见踪影。[5]在《浮躁》的结局,州河又发了大水,这时候金狗正在河上撑排,虽然没有说金狗的结局,但我们可以预见,金狗随着他的灵魂一起回归州河,最终成为州河的一分子。

金狗的爱情也与州河紧密相连,一样的浮躁,一样的曲折,一样的归宿。金狗和小水在州河上相识相恋,作者之所以把金狗恋爱的女子取名为小水,也和州河息息相关。当时金狗正值青春年少,气血方刚,有着强烈的性冲动,但小水却恪守婚姻传统,坚持守身如玉,两人守着精神上的恋爱也其乐融融。后来,在金狗当记者的契机上,金狗禁不住英英的诱引,再加上为了保住去州城当记者的机会,失身于英英。之后,金狗与小水只能忍痛分手。虽然分手,但两人仍然相爱,双方都忍受着爱情的折磨,恰似州河走向一样弯弯绕绕。但金狗无论是经历过英英的引诱,还是城里丽人石华的主动,最终还是认为小水是他爱情的宿命。他做过一个比喻,把小水比作菩萨,英英是小兽。经历过越多的女人,越觉得小水的纯洁,所以金狗的灵魂与宿命始终在小水身上,小水就是金狗的州河,也是金狗最深处的爱情归宿。

金狗的人生仕途也和州河一样曲折,州河赋予了金狗的生命,也培育了金狗大胆争议的精神。金狗自幼熟知水性,长大之后在州河上组建河运队,吃水上饭,也是在州河上的偶然机会才进了州城里当记者。但当记者越久,他就发现自己越不适应陆地的生活,最后又回到州河上,重新过上撑排的水上生活。可见,金狗离不开州河,州河也不能没有金狗。如此一来,作者成功地把意象与人物结合在小说中,给予读者天道自然的审美享受。

州河不仅预示着金狗的人生轨迹,还可以上升到社会整体精神价值层面。《浮躁》写于1984年,时值改革开放之初,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还不完善。很多商人钻了法律的空子,像雷大空等人开了皮包公司,用骗人的方式来赚钱,充满了欺骗、行贿、受贿、官商勾结、草菅人命等肮脏行为,形象地描述了当时社会环境的一些阴暗面。人心就像州河一样浮躁,里面考察人的一段话是这么说的:“在我们今天的时代里,是浮动着这种特有的时代心态的……一旦睁开眼,看看世界,人家早已把我们甩下整整一个世纪,心灵的觉醒转化成为心理的失重,虚妄的自尊逆转为沉重的自卑,因此狂躁不安,烦乱不已,莫衷一是……虚妄的理想主义摇身一变成最近视的实用主义”[6]。州河的弯曲、动荡不定不仅代表着金狗的人生轨迹,又借金狗的人生轨迹反映当时社会精神价值狂躁不安、烦乱不已、莫衷一是的变化,作品思想与时代紧密联系,引起社会反思,不正是小说的社会意义所在吗?

(三)河流承载着生命的意义

古往今来,“万物有灵论”一直对人类思维和文学创作产生深刻影响。弗雷泽在《金枝》中揭示原始人类的思维特点,指出原始人相信“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是受超自然力支配的。这种超自然力来自神灵”[7]。河流孕育着生命,培育了特有的民俗精神文化,以她伟大的包容性孕育了一方水土,所以河流经常被文学家赋予母亲的称号。

贾平凹对河流意象也极度尊崇,认为河流是生命之源与归宿。首先,河流孕育了生命[8]。《山本》中,涡镇有两条河,一条黑河水,一条白河水,两条河的会合之处有一个涡潭,表面上平静光亮,丢个东西下去,涡潭就旋转起来,像太极图中的双鱼状,也是阴阳两方面的代表。这两条河还分别象征两位人物——陆菊人和井宗秀,两人性别为一女一男,代表着阴阳两个方面,首先是陆菊人告诉井宗秀三分胭脂地的秘密,导致井宗秀产生了野心与信心,在陆菊人的辅助下,两个人物一主一辅、一阴一阳、一明一暗导演了涡镇的世事变迁。

其次,她不仅养育了生物(包括人),也让生灵最终回归她的怀抱。《山本》中有两条河流,黑河流是浑浊的,白河流是清澈的,两条河流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通过快速旋转将卷入的东西吸入并推出一百二十里外。当涡镇与外界产生冲突时,涡镇上的两条河流都在保护涡镇上起了关键的作用,具体体现在:井宗秀打算里应外合地围剿王魁这帮土匪时,有一天晚上,杨钟他们正在商量行动计划,突然一个土匪非要进来买酱,为了万无一失,不泄露行动计划,杨钟等就把这个土匪杀掉并扣在大酱缸里,等黑夜来临时把这个土匪丢尽涡潭,瞬间把土匪吸进去之后一切归为平静。河流在以这样的方式静静地包容着涡镇的一切世事。

最后,涡镇的白河与黑河还暗指秦岭上的两条河——黄河与长江,浑浊的黑河流指的是黄河,清澈的白河流指的是长江,一清一浊,一南一北,一阴一阳,与秦岭相互映衬,养育了众多的华夏子孙。所以,作者通过两条河流,把写作意图从一个点——涡镇扩展到面(秦岭),再到中国这一块土地上的华夏子孙,即表达了作者对故乡(棣花街)的热爱,又表述了对黄土高原的深情,更表露了对家国的眷恋。

四、结语

贾平凹先生深受道家天人合一思想的影响,在他心中,自然的万物皆具思想感情,他擅长用大自然来象征人类的精神世界或者表达作者心中的精神家园。河流自古以来就是民族情感、精神的特定代表符号[9]。自古以来,人们逐水而居,进而有大禹治水的神话、女娲造人的传说;老子说“上善若水”;孔子也论“逝者如斯夫”[10],可见远古时代人们已经认识到河流对生命的重要意义。历史的沉淀,让河流意象慢慢定型为阴阳调和、生殖崇拜、生命孤独和灵魂救赎的特定含义。

河流历来被文学家视为生命之源、精神之本,在文学家的眼中,河流不仅仅是生命,更深邃的是其精神内涵、文学意义。如果说贾平凹的精神家园是商州,那么商州的河流就是贾平凹小说中的灵魂意象,这个灵魂意象更多地表现一个文学命题——恋母情节[11]。贾平凹先生用自己的个性体验阐释了河流意象原型对文学的意义、对时代的意义、对生命的意义[12],这为我们探讨贾平凹先生小说中的创作思想与时代特征提供了新的一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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