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内学界关于制度治党的研究述评
2021-11-28陈顺伟陶竹
陈顺伟 陶竹
(北京化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29)
党的十八大以来,制度治党日益成为国内学界研究的热点。学者们将制度治党置于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制度治党的重要论述、全面从严治党和国家治理现代化等宏观视角之下进行研究,在其内涵、相关概念辨析、价值意蕴、历史进程与经验、实践路径等方面取得了较为丰富的成果。对现有的研究成果进行梳理、总结、评析,有助于深化对制度治党的理论与实践的研究。
一、关于制度治党内涵的研究
当前,学界对制度治党内涵的研究呈现出不同的侧重点,有的学者强调制度治党中的“制”,有的学者则强调制度治党中的“治”。
(一)制度的维度
部分学者认为制度是解决党内现实问题的一种有效工具,从制度本身所具有的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长期性等特点出发,将制度化与人治化、主观化相区别,从而对制度治党的内涵进行界定。如谢璐妍认为:“制度治党就是要依靠党章及党内的各项法规有效治理党内事务,规范共产党员的行为准则。”[1]杨竞业指出,制度治党的内涵首先就应包括以制度治党这一层面,即中国共产党依据制度对党组织、党员、领导干部进行管理[2]。
(二)治理的维度
部分学者将制度治党界定为一种治理形态或者治理过程,强调以党内法规制度引导党组织和党员思想及行为的过程及成效。陈家喜认为:“制度治党是政党运用制度手段对党的组织、领袖和干部以及普通党员进行管理和约束,遵从党的组织纪律,保持对党忠诚的治理形态。”[3]仲伟通认为:“制度治党就是中国共产党在遵守宪法和法律的前提下,依靠以党章为根本、以党的规矩与纪律为要素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有效规范党内事务和硬性约束成员行为的自身治理过程。”[4]
二、制度治党与相关概念的辨析
制度治党与思想建党、党的制度建设、制度建党、依规治党都有密切的关系,但又存在明显不同。学界通过对制度治党和其相关概念进行辨析,进一步凸显了制度治党的特点。
(一)制度治党与思想建党的关系
学界普遍认为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都是党进行自身建设的重要内容,两者是辩证统一、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是两个须臾不可分离的重要环节。秦宣强调:“制度治党离不开科学的思想引领,否则就会迷失方向;思想建党的成果如果不能用制度固定下来,就难以为继。二者有机结合,就能相互补充、相互促进,产生管党治党的叠加效应。”[5]肖文光指出,思想建党是党的建设的根本,为制度治党提供基础,制度治党是党的建设的关键,为思想建党提供保障,两者统一于党的建设伟大工程之中[6]。但是,两者又各有侧重点,思想建党更注重党员的自律自觉性,这是治党之“软约束”,而制度治党则更强调对党员思想行为的制度规范,这是治党之“硬约束”,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的结合是自律与他律的结合[7]。
(二)制度治党与党的制度建设的关系
关于两者的联系,李雪认为,党的制度建设在党建发展过程中起到的作用为推动制度治党创造了条件。新时代制度治党的推进是在以往制度建设取得成果的基础上继续创新,制度治党为党的制度建设提供了新的治理思路,两者的最终目标都在于提升党的执政能力和水平[8]。关于两者的区别,李笃武认为,两者的内容不同,前者基本内容包括党的领导制度建设、组织制度建设、监督制度建设等;后者包括党的制度设计、执行、监督、反馈、改革(或调整)等主要环节,体现为一种政党的社会实践活动和管理过程[9]。吕永祥则指出:“制度治党是对以往制度建设思想的发展,拓展了制度在政党治理过程中发挥作用的环节,更加突显出制度在政党治理中的权威性以及制度背后的文化支撑。”[10]
(三)制度治党与制度建党的关系
大多数学者认为制度建党思想产生于邓小平时期。于江指出,邓小平在深刻总结党的建设正反两方面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制度建党”这一重大历史命题,把党的制度建设提高到关系党的执政地位的高度[11]。关于两者的联系,包心鉴认为,党的十八大以来,坚持和强化制度治党的新理论新实践,是对邓小平制度建党和制度改革思想的坚定传承和创新发展[12]。关于两者的区别,吴兴智认为,从制度建党到制度治党的转变至少有三个层次的意蕴:一是制度建设在量上和质上的双重深化;二是从有制度到“成熟、定型”的制度,体现为制度体系的整体性、系统性趋向;三是从制度的制定到制度的执行,不但注重静态的制度文本,而且更加注重动态的制度执行[13]。
(四)制度治党与依规治党的关系
制度治党和依规治党都是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方略,两者最终目标都是“治党”,但是在“治党”手段上是存在差异的,前者强调以制度治党,后者强调以党内法规治党,要明确两者的关系,就要先明确制度治党的制度与党内法规的关系。关于两者的区别,王振民指出,党内法规的表现形式是党章,包括党章之下的准则、条例、规则、规定、办法、细则[14]。而制度治党中的制度指的是党组织和党员必须遵守的一切规矩,包括党章、党的纪律、国家法律以及党在长期实践中形成的优良传统和工作惯例[15]。关于两者的联系,陈家刚认为,制度的范围更加宽泛,党内法规是党的制度的一个方面,两者都是党的制度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16]。
三、关于制度治党价值意蕴的研究
当前学界对于制度治党价值意蕴的研究主要是从党内政治生态、全面从严治党和国家治理现代化这三个视角展开的。
(一)制度治党是净化党内政治生态的制度支撑
净化党内政治生态的紧迫性进一步凸显了制度治党的现实性和必要性,学者们普遍认为制度对于净化党内政治生态起着根本性作用。杨志超认为,制度治党是净化党内政治生态的根本保障,有利于促进党内政治生活的制度化、规范化和民主化[17]。孙肖远认为,制度治党在党内政治生态建设中起着根本性的保障作用。只有充分运用党规党纪这个“利器”,党内法规制度优势才能转化为净化党内政治生态的实际效能[18]。陈松友认为,党内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是政治制度的乏力,而制度治党对党风廉政建设、保持党内团结、培育优秀党员工作起着保障与促进作用,在优化党内政治生态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19]。
(二)制度治党是全面从严治党的根本保障
制度治党与全面从严治党密切相关,学界从全面从严治党的视角对制度治党的意义进行了具体阐释。杨万山认为,全面从严治党的关键就是制度治党,“制度治党是全面从严治党的题中之意,是全面从严治党常态化的根本保障,是全面从严治党科学化和系统化的内在要求”[20]。周义程等人也指出,新时代制度治党是落实全面从严治党战略部署的基本保障,在新时代加强执政党的制度建设,能够为政治、思想、组织、作风、纪律、反腐倡廉等方面的建设提供制度保障[21]。孔庚从全面从严治党面临的现实问题出发阐述了制度治党的意义,他认为当前党内腐败问题依然存在,党内一定范围内还存在着政治不纯、思想不纯、组织不纯、作风不纯、组织涣散、纪律松弛等顽瘴痼疾,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必须从长远制度安排着手[22]。
(三)制度治党是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关键抓手
制度治党对于推进政党治理现代化,从而进一步推动国家治理现代化也发挥着重要作用。任志江等人认为,制度治党是顺利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基础和前提,中国共产党是我国全部政治生活的中枢和各项事业的领导核心,其自身治理成效不仅决定着它自己的前途命运,也关系着国家和社会的发展进程。因此,作为通过自我革命以实现自身肌体健康的制度治党,不仅对党的健康发展的作用不言而喻,而且对国家和社会的健康发展也起着决定作用[23]。陈松友也提出,当前在国家治理现代化背景下,政党自身的治理也是实现现代化的过程,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离不开政党的现代化,脱离了现代化的政党组织架构,国家治理体系的现代化只能是徒有虚名。制度治党是对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深刻回应,是国家治理现代化背景下政党治理的目标指向[24]。
四、关于制度治党历史进程与经验的研究
当前,学界分别以中国共产党成立、新中国成立和改革开放为研究起点对制度治党的发展脉络进行了梳理,并总结历史经验。
(一)制度治党的历史进程
1.以中国共产党成立为研究起点
部分学者认为党的制度建设是伴随着党的成立而发展起来的,因此制度治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建党之初,主要观点有“三阶段论”和“四阶段论”两种。“三阶段论”认为中国共产党制度治党经历了从制度创设、制度危机到制度创新的过程,从建党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党的制度建设经历了从制度创设到制度危机的曲折轨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党走出制度危机,走上了制度创新之路[25]。“四阶段论”认为1921—1949年是管党治党制度的创立时期;1950—1978年党的制度建设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探索成型;1978—2012年党的制度建设在改革开放中形成体系;2013年至今党的制度建设在新时代完善定型[26]。
2.以新中国成立为研究起点
部分学者认为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各项事业都迫切需要规范化、制度化,中国共产党开始重视党的制度建设的完善,不断推进制度治党。以新中国成立为起点对制度治党发展脉络进行研究的学者普遍将这一历史进程划分为三个阶段。李雪将这一历史进程划分为党的制度建设、制度建党和制度治党三个阶段:社会主义建设初期是党的制度建设渐成体系与曲折发展的阶段;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时期是制度建党得到高度重视和发展的阶段;进入新时代以来是制度治党的提出与持续推进阶段[27]。冷向宇以时间线为依据,提出1949—1978年是制度治党的曲折发展阶段;1978—2012年是制度治党的改革发展阶段;2012年至今制度治党在完善中全面从严[28]。
3.以改革开放为研究起点
部分学者认为改革开放后,中国共产党的制度建设也进入了创新发展时期,制度治党被纳入到党的建设规划之中。以改革开放为起点对制度治党历史进程进行研究的学者形成了以“三阶段论”和“四阶段论”为主的代表观点。“三阶段论”认为1978—1992年是制度治党的突破创新阶段;1992—2002年是制度治党的全面推进阶段;2002年至今是制度治党的深入发展阶段[29]。“四阶段论”认为改革开放40多年来,党的制度建设大体上经历了以邓小平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制度治党的新探索时期;以江泽民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制度治党的进一步丰富时期;以胡锦涛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制度治党的进一步深化时期;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制度治党的系统创新时期[30]。
(二)制度治党的历史经验
在对制度治党历史进程充分梳理的基础上,学界主要从坚持制度制定与制度执行同行并重、坚持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同向发力、坚持党的制度建设与国家法律相衔接三个方面对制度治党的历史经验进行了总结。
1.坚持制度制定与制度执行同行并重
既注重提高党内制度制定的科学性,又注重提升制度执行的效力,将制度运作视为一个完整的链条,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制度治党的重要经验之一。刘翠芬指出,改革开放以来,我党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逐步建立起与国家制度相衔接的党内制度体系。制度建立后,关键在落实,应从提高党员制度意识、落实监督责任、狠抓制度执行来增强制度执行力[31]。刘先春指出,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高度重视和着力解决制度执行力不足的问题,注重维护制度的权威性和严肃性,不断提高制度的执行力。这些实际做法启示我们:加强党的制度建设,必须坚决维护制度权威,做到“有法必依”,确保制度在实践中不折不扣地执行[32]。
2.坚持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同向发力
3.坚持党的制度建设与国家法律相衔接
党的十二大明确将“党应当在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活动”写入党章,此后,党始终强调要将党的制度建设融入国家法律建设之中。张瑞指出,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们党始终坚持将党的制度建设与国家的法律法规建设相协调。一方面,不断推进国家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活的法治化、规范化;另一方面,不断把已经成熟的党内法规制度转化为国家法律法规[36]。张艳认为,实现两者的衔接和协调,一方面为党内法规实现“合情合理”提供基础,另一方面也是提高其执行力的法治保障。既能提高党内法规的实行能力和权威,又能让人们提高遵守制度和遵守党纪的意识,也能让党员更好地发挥模范带头作用[37]。
五、关于制度治党实践路径的研究
党的十八大以来,学界从党内法规制度体系、制度执行、制度意识、权力监督等环节对制度治党进行了实践路径分析。
(一)完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
首先,制度建设必须以党章为根本,以民主集中制为原则。曲青山指出:“要以民主集中制为核心,建立和完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就是要求在制定党内所有法规时都要贯彻体现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和精神,把民主集中制作为制定党内法规的政治基础。”[38]陈金龙认为:“党章是党的根本大法,是全党必须遵循的总章程,制定党内法规制度首先必须遵循党章规定,体现党章基本精神,不得与党章相冲突。”[39]其次,要使制度制定适应时代和社会的发展。欧爱民认为,应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完善:“一是明确党内法规清理主体和权限;二是明确清理方式,建立以单项清理、专项清理为主,集中清理为辅的多元清理模式;三是根据党内法规的类型,明确设定较为周延的清理标准。”[40]最后,要构建科学合理的制度框架,加强制度衔接,发挥制度合力。郭春镇认为,应该加强党内法规与国家法律的协调衔接,通过构建预防机制、发现机制、处理机制来保证两者在内容上的统一融贯[41]。
(二)提高制度执行能力
首先,从制度执行主体出发,领导干部身居高位,其对制度的遵守情况直接影响制度执行的成效。宫玉涛强调,要抓住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通过教育培训强化领导干部的民主集中制意识,通过问责制度建设来树立各级党组织“一把手”正确用权的意识[42]。其次,从制度执行责任和执行监督出发,黄家茂认为,要建立健全制度执行的责任制、监督考核制、激励和问责制,明确制度执行的责任主体,加强协调配合,做到分工合理、责任明确、各负其责,及时发现和纠正出现的问题,充分发挥执行人员的积极性和内潜力,使守规者得到褒奖,违规者受到贬惩[43]。再次,从制度执行资源出发,蒙慧认为,要从物力和财力资源两个方面加大硬性资源的供给力度,对人力资源投入质量进行优化,提高硬性资源的配置度[44]。最后,从制度执行文化出发,应从价值取向、文化创新、文化管理等方面进行构建和培育,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统领执行文化建设,着力打造出一流执行文化的“品牌效应”,推动执行文化内部机制的协调持续发展[45]。
(三)增强制度尊崇意识
学者们普遍认为增强制度尊崇意识必须要加强宣传教育。郭广银提出,要通过广泛深入的宣传教育,提升主体尊崇和遵守制度的思想意识,让广大党员干部真正从内心深处敬畏和认同法规制度,形成遵规守纪的思想自觉,进而落实到行动上[46]。张晓燕也强调,宣传教育要常态化、制度化,建立党内法规宣讲解读制度,建立和规范互联网党内法规宣传工作制度,做好党内法规编辑出版工作,探索建立党员领导干部任前党内法规知识考试制度[47]。也有部分学者从信仰的高度对提升制度意识进行了研究,王华华认为,应该重视培育党纪信仰,只有强化党员和领导干部对于党规党纪的政治学习、模范遵守、内心信仰,才能在党的长期执政中推进制度治党[48]。除此之外,还有学者从文化环境对于制度意识的涵养作用出发进行了研究。周悦丽认为,制度治党的重要保障在于培育法治文化、提升制度意识,要通过加强法治文化建设,塑造依法依规从严治党的观念意识、基本信仰和思维习惯来提升制度意识[49]。
(四)健全权力监督机制
对于健全权力监督机制,学界从党内监督和党外监督两个方面进行了研究。一方面是全方位强化党内监督。张书林认为,要着力强化党内自上而下的组织监督,改进党内自下而上的民主监督,发挥同级党委内部相互监督的作用,重点加强对高级干部、各级主要领导干部的监督。同时,通过深化党委政治巡视和政治巡察、深化国家监察体制改革、创新纪委专责监督机制,着力强化党内专门机构监督的效力[50]。王翠芳从创造良好的监督环境出发,提出应积极推进党务公开,特别是把巡视整改落实情况、领导班子民主生活整改情况等一并纳入公开范围,扩大党员群众的知情权,为加强党内监督创造良好环境[51]。另一方面是发挥党外监督效力。动员社会的力量进行监督,通过媒体监督实现权力的“阳光运行”;建立法治监督,发挥法律的强制约束力;保障民主监督,积极听取群众反映的问题,由此实现党内外的联动效益[52]。
今天的中国水墨人物画,想无视西方造型的训练结果,是不现实的,尤其从学院出来的一批人,几经修养、见识的充实和打磨,还是汲取了西画的艺术营养,同时也扩大了中国人物画的艺术表现力。郑军里在自己的文章里就坦言过,对造型和形式的重视,并自觉与中国意境的结合,可创造一种更中国化的新图像,也是他中国画创作的大致方向。所以我们看郑军里的画,少有那种囿于传统的笔墨图式,总是有一种在20世纪才讲究的那种别裁的画面形式感,还不失中国绘画的气象与气势,这就与一般的中西结合拉开了本质上的距离。
六、对制度治党研究的总结与展望
学者们对制度治党进行了多维度、多视角、多层次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由于制度治党作为正式概念提出的时间不长,现有研究仍存在不足之处,有待学者们展开进一步的深入研究。
(一)制度治党的研究成果
第一,在制度治党的内涵研究中,学者们经历了由片面到全面、由静态到动态的认识转变,普遍认识到制度治党作为一个动态的治理过程和社会实践应该是由多重环节和要素构成的,涉及到制度制定、制度执行、制度意识、制度监督等多个方面。
第二,在制度治党的相关概念辨析中,学者们通过阐释制度治党与其相关概念的联系与区别,进一步明确了制度治党与思想建党辩证统一、相辅相成的关系;与党的制度建设、制度建党继承与发展的关系;与依规治党包含和被包含的关系。
第三,在制度治党价值意蕴的研究中,学者们从全面从严治党、净化党内政治生态、促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等宏观视角出发,对制度治党的意义进行了较为全面和准确的概括,凸显了深化制度治党理论和实践研究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第四,在制度治党历史进程与经验的研究中,学者们从不同研究起点出发,对制度治党进行过程性考察,基本上厘清了制度治党的发展脉络,拓展了研究视角,有助于我们在历史维度下深入理解制度治党的生成逻辑。
第五,在制度治党实践路径的研究中,学者们将制度治党的环节进行了拆分,对制度制定、制度执行、制度意识、权力监督等环节都分别进行了细致而全面的研究和思考,为制度治党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许多兼具科学性和可操作性的措施。
(二)制度治党研究存在的不足
1.理论研究有待深化
首先,在制度治党的内涵研究中,对“制度”的界定不清。目前学界虽然都关注到制度治党所蕴含的制度维度,但是却没有明确“制度”的内容和边界,即到底什么是治党的制度。其次,对相关概念的辨析还有待深入。目前,学界对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党的制度建设和制度治党的关系的探讨较多,但是对制度建党、依规治党和制度治党的关系的辨析较少。最后,当前对制度治党实践层面的研究较多,而缺乏对其理论深度的挖掘。一方面,制度与价值观密不可分,制度是价值观的外化,而制度治党较之制度建设是一种更完整、更系统的治理形态,必然蕴含着更丰富、更深刻的价值观;另一方面,制度治党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生动实践中发展起来的,必然体现着中国共产党人独特的理念与价值。所以,有必要对制度治党内含的价值与文化底蕴进行研究和凝练,以便于更好地指导实践。
2.研究视角有待拓展
首先,缺乏横向研究视角。横向研究是指制度治党与党的其他各项建设的互动研究,但是当前的研究主要是从制度治党治理过程的环节出发,存在使制度治党与党的其他各项建设割裂的问题。学者们都普遍热衷于对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的关系进行研究,而忽视了制度治党与党的政治建设、组织建设、反腐败斗争之间的互动性。其次,缺乏“整合式”视角。与从时间维度来划分制度治党过程的纵向研究体系不同,“整合式”视角是以系统论为依据,关注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的充分互动。当前制度治党的相关研究中由于缺乏“整合式”视角,容易造成关注要素不全面等问题。最后,缺乏国际对比视角。尽管各国政党的阶级属性不同,但是利用制度的工具性价值来进行政党治理存在互通性,其他国家利用制度进行政党治理的理论和实践对于我国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当前学界缺乏对国际视角的补充。
3.研究方法有待创新
首先,微观实证研究不够。目前对于制度治党的研究倾向于宏观叙事,侧重于文本研究,具体的案例和数据不够,难以准确把握制度治党的问题所在和现实需要。其次,定量分析不足。目前党建研究中诠释性研究仍处于主流地位,量化分析不足。大数据信息技术的发展为制度治党的研究提供了进行量化分析的可能性和便捷性,丰富了制度治党的研究方法,与时俱进地融入互联网元素,对于新形势下推进制度治党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最后,多学科综合研究有待加强。目前关于制度治党的研究基本上是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下进行的,研究面较窄,需要进一步拓展。
(三)制度治党研究的未来展望
在对制度治党的研究成果进行总结、对现有研究的不足进行分析的基础上,学界未来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深化研究。
1.深化理论研究
首先,必须明确治党制度的内容与边界。完善治党制度是制度治党的前提,如果不能解决到底用什么治党这一问题,那么就会从根本上造成制度治党概念的混乱与模糊。其次,要进一步厘清制度治党与依规治党、党的制度建设、制度建党等概念的区别。对于依规治党,应把研究重点放在治党制度与党内法规的关系上;对于党的制度建设应将研究重点放在由“制”到“治”这一转变过程所包含的丰富意蕴上。最后,应该加强对制度治党内含的价值、理念和文化底蕴的挖掘,尤其是要更加凸显出人文精神和以人为本的价值理念,以便于从原则高度上指导实践发展。
2.拓展研究视角
首先,应该积极拓展横向研究视角。制度治党不能与党的其他各项建设割裂,必须将制度治党作为加强党的建设中的重要一环,注重制度治党与党的其他各项建设的联系性,尤其是应该加强对制度治党与党的政治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反腐败斗争统筹推进的研究。其次,应加强对制度治党的“整合式”研究,充分关注到制度治党中的各种相互关系。比如,以制度执行相关人对制度执行过程和成效的影响为主题进行研究。最后,应该拓展国际视野,加强国际对比研究。应以辩证的、批判的态度借鉴国外政党制度建设的经验,在对比研究中凸显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优越性和独特性。
3.创新研究方法
首先,应加强微观实证研究。制度执行力研究是当前研究的热点之一,提高制度执行力也是制度治党的关键所在,对此可以深入到基层党组织层面进行微观实证研究。基层党组织是制度相关人执行制度的主要场域,对基层党组织进行调研可以增强制度治党研究的现实性和针对性。其次,应充分利用大数据分析。可以通过对制度数据的统计分析,揭示制度运行的现象和规律,建立制度运行规范化的分析流程,从而提高制度执行效能。最后,应加强多学科综合研究。制度治党是一个涉及政治学、哲学、历史学等学科的概念和理论,对其研究应综合运用政治学、哲学、历史学等多学科交叉研究的方法,提高研究方法的科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