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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手擀面”

2021-11-28本刊通讯员李永海

电脑迷 2021年9期
关键词:窝窝头擀面白面

本刊通讯员 李永海

小时候,一年到头也很难吃上一顿手擀面。因为那时候家里人多,分到的粮食少,所以粮食年年都不够吃,白面就更少了。只有在逢年过节时,家里才能吃上几顿白面馒头,平常的日子里很难吃上白面。

平日里,家里就是吃些红薯面窝窝头、高粱面窝窝头、红薯渣蒸菜一类,或者向锅里放些红萝卜、红薯干之类煮熟充饥,碗里的粥稀能照出人影来。

春天到来时,每当地里有了野菜,母亲就挎上篮子去地里挖些野菜回来放在锅里,或者揣在馒头里,这样就不用费太多的面,人也能填饱肚子。

等树上有了榆钱或槐花,大家纷纷拎着篮子,到村头的树上捋榆钱或槐花。因为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存放的粮食也快没了,新粮食还没下来,有了这些榆钱或槐花,大家就可以饱餐一阵子。母亲把捋回来的榆钱或槐花揣在馒头里,蒸成菜窝窝头,或蒸成菜,这样我们就不用饿肚子了。

后来土地承包到户后,大家的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人们开始能吃饱饭,家里的粮食也慢慢多了起来。

那时母亲就隔三岔五会给我们做一顿手擀面吃,但一般是在锅里糊些黄面,加些青菜。平时吃到的馒头也是用一半白面一半黄面掺合着吃。直到进入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家里的白面才真正多了起来。我们吃上了白面馒头,每天也都能吃上母亲亲手给我们做的手擀面了。

看母亲做手擀面,完全是一种享受。

母亲把白面和好后,一边饧着面,一边把青菜择好洗好备用,等铺好单子,放下案板,盆里的面也饧好了。母亲把面团揉得油光发亮,看着面又光又劲道。

这团光面团在案板上被母亲手里的擀面杖擀来擀去,面团一点点变大,最后变成了一片又大又圆的薄面片。

等母亲把菜炒好,把锅里水烧开,然后再来切面。母亲在案板上把面片来回折叠几下,拿起菜刀把面条细细切好,放在用高粱秆做成的托盘上端去下锅。

不一会儿,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就出锅了。母亲给我们每人都盛上一碗。我端起飘着香味的面条,能吃上两大碗呢。

我爱吃面,爱吃母亲做的手擀面,所以每天母亲都给我做手擀面吃。

多年后,我参加工作去了外地,一到中午就想起了母亲的手擀面。虽然常去外边面馆吃面,但总觉得那里的面没有母亲做的手擀面好吃。因为那是母亲的味道,面里有母亲的爱和母亲的关怀。每次回家后母亲都会下厨给我做手擀面吃,我端起大碗面稀里哗啦地吃着,母亲看着我吃得满头大汗,在旁边就会开心地笑。

一晃许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母亲却离开了我们。

童年的味道,大概会一辈子刻在人的基因里。有位叫土摩托的作家,他对“妈妈的味道”这样解释:“除了人在童年时代养成的味觉习惯之外,每个人的消化系统菌群都像自己的指纹一样,有着独特的组织方式。长时间吃惯了一种或几种食物,肠道的菌群就会相对固定下来,只要遇到类似的食物,就能熟练地进行各种分解。而遇到了陌生的食物,它就会手足无措,甚至会闹情绪。”

母亲走了,母亲的影子却永远留在了我记忆里。时间越久,我就会越思念母亲,还有母亲亲手做的手擀面,那香喷喷的滋味,只有母亲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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