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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推理小说发展与读者的接受研究

2021-11-25杨宜霖

现代交际 2021年6期
关键词:作家日本

杨宜霖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00)

侦探小说起源、发展于英美。侦探小说在19世纪末流入日本,在前半个世纪发展十分迟缓。到20世纪20年代,侦探小说在日本产生质的变更,日本真正属于自己的侦探故事呈现。在日本文字改革时,江户川乱步等人提出将侦探小说中“侦探”一词用“推理”代替,一方面为了自我激励,另一方面也为了和西方的侦探小说区别开来。随着日本推理文化逐渐具有自身的特点,“推理小说”一词已被越来越多的读者所接受,许多读者甚至欧美侦探小说也被称为“推理小说”。当前,日本已成为世界推理文坛无可争议的核心,形成了多种流派和支流,并涌现了大量极为优秀的推理文学作品及作家。

一、日本推理小说发展及读者接受现状

日本作为世界推理大国,其作家、作品及产业链成果在推理小说史上占有重要一席,并且因风格强烈、成就突出而被广泛分析。应该看到,在文学的整个过程中,读者创造作家并影响他们的创作,是推动文学创作和促进文学发展的决定性因素。读者的积极作用,不仅在其影响甚至决定接受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即评价和不同时期的状态,而且在它间接影响文学的繁殖能力和文学作品的水平。接受过程不是简单的复制和修复工作,而是积极的和建设性的反应。这种反应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首先,作品出版后,从作品的接受程度可以看出,作家在创作过程中所设想的预期效果是否与接受者的预期效果一致,这促使作家分析原因,确定自己的态度,从而考虑在再创作过程中是否保留、深化或修改自己的道德和艺术观念。这是作家的创作意图的检查过程。其次,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变化,读者的期待视野不断变化,这将导致文学评价标准的变化,这反映在旧题材、形式和技巧的产生和运用上。文学不仅要不断地适应和反映这一变化的生产,还要求作家走在这一变化的前面。最后,反映读者的阅读和阅读后的过程中,会逐渐从被动接受为主动,主动接受转型,并提出了一系列的新的要求,道德和艺术方面的新问题,作家必须重新建立应对和回答这些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

二、日本推理小说发展及读者接受发展历程

1.启蒙时期与读者

“黑船事件”后,日本群众开始把目光聚焦到岛国之外的大千世界。明治维新中纲领性文件《五条誓约》,其中之一即为“求知识于世界,大振皇基”。1871年日本文部省成立,系统引进西方近代教育制度,积极宣传改革思想,倡导自由主义和欧洲主义。还采取一系列具体措施,以改变中世纪的风俗习惯。民众,尤其是新青年以学习西学为时尚。同时日本学者开始通过翻译大量西方书籍,启动文学、政治、司法、科技变革。事实上,那时的日本群众大多还处在“启蒙教育”阶段。而推理小说其本身就具有通俗、趣味性,读者可以不需要太高的文化水准便可获得极佳的阅读体验。

另一方面,推理小说作为文学形式的新丁,本来就涵盖了资本主义制度确立、资产阶级民主发展,政教分离,警察体制,社会在剧烈变革中持续产生大量的社会问题。读者在阅读欧美推理小说时,往往可以进一步了解西方国家的政治体制、风土人情。鉴于这一点,知名的记者、作家、翻译家黑岩泪香(1862—1920)首先翻译了30多部外国古典侦探小说,如《法庭的美人》等。一些著名的纯文学作家如谷崎润一郎(1886—1965)、佐藤春夫(1892—1964)、芥川龙之介(1892—1927)等也模仿欧美,发表了具有神奇的侦探故事性质的作品,例如《秘密》《两封信》《魔鸟》等,引起轰动。以明治维新为契机,借着全盘西化的社会需求,推理小说在日本站稳脚跟,为后续发展带来了深刻的影响。

2.本格、变格与读者

1923年,江户川乱步(1984—1965)发表了《两分铜币》,奠定了日本侦探小说的基础,同时也开创了日本推理小说中一个重要派别——本格派的诞生。“本格”是日语,主要思想是原创。顾名思义,指推理小说以解谜为主,主张强调解决案件的逻辑推理。此外,故事中的读者和侦探总是站在同一个平面上,有着相同数量的线索,为了寻找阅读的乐趣而猜测凶手。鉴于当时娱乐的单一化,关于解谜、暗号、谋杀等文章满足了读者的娱乐动机。当时再也没有比江户川乱步的文字更能在阅读者的脑海里泛起涟漪、产生脑力激荡的了。借此机会,江户川乱步又创作了《D坂杀人事件》《黑手组》《心理试验》等作品,皆以读者没有设想过的谜题贯穿全文,饱受好评。江户川乱步笔下的名侦探明智小五郎形象也逐渐家喻户晓。

在漫长的江户幕府统治时期,约束地方大名的有《武家诸法度》,控制朝廷公卿的有《中宫御所条目》,再加上征夷大将军天领治下奉行的“让农民不死不活地活着,是政治的秘诀”的理念,整个大和民族,自上而下、全方位地处于压抑的梦魇之中。而新制度建立后,羁绊被彻底打破,想要发泄、怒吼的情绪蔓延于该民族任一阶层的内心中,施加暴力的念头时隐时现。如何相称于日本读者的审美、满足读者心中的快感,成为这一时期作者们必须考虑到的“准备过程”。变格派强调写神奇、冒险的情节和人们的变态心理。早期的横构正史(1902—1981)被认为是“变格派”的代表。如果说“变格派”在前期仅仅是围绕“冒险”“猎奇”,如《八墓村》,叙述一个返乡者在封闭村落的暗道、溶洞、地下迷宫中寻宝并遭遇诡异杀戮的故事,而后期则完全是为了需求,成为变态血腥的暴虐恐怖作品,如《迷路庄的惨剧》,描写老鼠啮人为白骨的情形,《暗夜里的黑豹》,描写日本版的“开膛手杰克”开膛破肚,等等。可以预见的是,变格派更能满足读者的接受动机,自此变格派占据了主导地位,甚至迫使江户川乱步转型。江户川乱步当时曾谈道:“对英美一般读者而言,真正的侦探小说比怪谈更受欢迎;然而在日本却相反,真正的侦探小说只限于少数读者,怪谈却拥有压倒性的多数读者。比起《二钱铜币》《心理试验》等作品,《白日梦》《人间椅子》《镜子地狱》不但受到知识分子的欢迎,而且也得到一般读者的喜爱。”于是他在《蜘蛛男》《吸血鬼》中,描写把尸体制作成石膏雕像或菊形人偶的细节;在《盲兽》中描写食人的情形。而实际上,转型的江户川乱步也因变格派小说而更为出名。他的《天花板上的散步者》以埃德加·爱伦坡式的独特恐怖故事传达了专横跋扈的变态情欲。以其优美的风格和人性化的精致入微的描绘、神秘的推理已经征服了读者的几代人,被称为江户川乱步作品的集大成者。本文采用倒叙的形式,生动、细致地描写了罪犯的犯罪心理和异常情况。用他人的恐怖心理来描述社会现实,歌颂反资本主义成员的快乐,描述与许多男性交往的女大学生的社会现实,再加上详细描述异常罪犯的行为,所以书中充满了恐惧。

此时的推理解谜色彩几乎完全暗淡,怪谈至上的作品风格一直持续,直到太平洋战争时期,当局意识到本民族在战争时期表现的阴暗审美可能会扰乱社会治安,便禁止了变格派作品的发表与流传,这标志着变格派退出了历史舞台。

3.社会派、新社会派与读者

二战后,日本百废待兴,社会制度的弊病暴露,处于困苦的社会底层百姓普遍认为造成战争带来苦难的恶魔寄居在社会的顶端,便执着于揭露上层社会一直以来的黑暗与糜烂。与此同时,战后的日本开始了土地改革,很多地主阶级手中的土地即将不属于自己。这期间,横沟正史尝试创作了一些展现日本战前残余贵族为了欲望、权力、利益而残害无辜、危害社会的令人心痛幽怨的犯罪。例如,横沟正史在《恶魔吹着笛子来》叙述权财悉数被战火剥夺、即将崩溃的“斜阳”阶级、封建贵族家庭中的错综复杂的故事:冷血、乱伦、谋杀、通奸等人间丑行。他意图成为揭秘者,满足下层读者对秘辛的求知探索欲望。可是土地改革结束后,封建贵族阶级被彻底清算,社会的弊病依旧不减,人们才意识到,黑暗与腐败其实来源于处于这个社会中的每一个人。在脱亚入欧时期的人欲横流、人性邪恶、人情冷漠才是造成悲剧的重要原因,由此社会派推理小说作为治愈工具创造性地出现了,使推理小说成为二战后日本大众通俗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社会派推理小说并不是简单地描述和解决案件,而是将悬念、推理和案件解决的过程与社会现象和社会矛盾紧密结合起来,揭示出社会的阴暗面。其中代表人物便是松本清张(1909—1992)。其代表作《砂器》中的主人公作曲家和贺英良在成为大臣爱女的未婚夫后,害怕暴露自己微贱的身世,竟杀害了自己的养父。作者把艺术家的才华和犯罪分子的残暴结合在一起,深刻地揭示了社会等级分明的丑恶,深刻地揭露了社会制度的丑恶和弊病。同一类型作品《点与线》,在警探的不断调查和努力下,一件隐藏在殉情背后的腐败案件终于揭晓。它向读者展示了当代日本社会的阴暗面,将剑刃推向社会的症结,表达了大众对光明清洁的社会结构的追求。可以说,读者在阅读松本清张的作品时逐渐反思,促进了二战后日本循序渐进的社会改革。而读者不仅限于日本本土,在同样是受困于社会弊病的欧美,松本清张的小说也一时大受好评。恐怕也正是由于这种受教动机,松本清张竟能与阿瑟·柯南道尔(1859—1930)、阿加莎·克里斯蒂(1890—1976)并称世界推理小说三巨匠,成为日本推理历史第一人。自此,社会派推理一家独大,甚至影响着世界侦探推理小说的创作。社会派对日本推理的影响,人们常用“清张革命”来形容,它打破了通俗文学与纯文学的隔阂,从此日本推理进入了纯文学领域的新高度,开始占领日本主流读物,文学性和思想性都提升到了新的境界。

随着重建国家的开始,为了使经济迅速复苏,日本政府支持财阀企业,如三菱、松下、索尼等许多知名企业。大财阀公司迅速创造了巨额利润,并使日本经济复苏。但在这个过程中,资本滋生了腐败、贿赂与串通等问题。在经历了战败和重建的艰辛之后,日本百姓发现自己辛苦创造的财富,全部被这些巨富和高官收入囊中。愤怒的情绪蔓延开来,一个新的推理学派,即新社会派,适时地在日本文坛上出现。新社会派的代表作家是森村诚一(1933—1999),杰出作品有《人性的证明》《青春的证明》《野性的证明》等。他的作品不仅继承了社会推理小说的许多原始特征,而且更加注重对社会的精辟分析,加强了对人和人性的描写和解剖。它真实地反映了资本主义物质文明下日本的物质欲望过盛、精神颓废和道德败坏的社会现象。它深刻触及了社会结构的不合理和人性极端丑陋自私的一面,向人们揭示了人性与动物性的复杂关系,具有比前人推理作家作品更强的教育意义。他的作品多次被搬上荧幕,极受追捧,一时无两,成为70年代日本最有影响力的小说家之一。

4.新本格派与读者

岛田庄司是日本当代著名推理小说作家与新本格派导师,1948年10月出生于日本的广岛地区,毕业于武藏野美术大学商业设计系,开创了“新本格派推理”。他创作推理小说和各类论文集达80余种,被认为是“新本格派小说的开山鼻祖”与“日本推理小说之神”。1980年,岛田庄司的《占星术杀人魔法》正式问世。这部拥有前所未有的逆天诡计、不可思议、气氛诡谲、充满幻想色彩的作品在当时日本引起极大震动。但是社会派当道的日本推理界无疑被认为“违背潮流”,批评接踵而至,有人甚至要将他赶出日本推理界。不出所料的是,《占星术杀人魔法》应征第二十六届江户川乱步奖,最终铩羽而归。

随着日本经济的快速发展,日本文化生活领域发生了许多变化,人民文化水平大幅提高。日本不再是少数文化人和大量非文化人共存的社会。在文学方面,作家的数量和作品的大量增加,使得读者群逐渐扩大。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纯文学在题材、观念、技巧和风格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即使从纯文学的角度来看,作家也必须努力适应加强作品的故事性和趣味性的社会趋势。战后,日本文学的商业化发展速度惊人。出版商的目标是实现利润最大化,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因此,作家的创作必须考虑到读者的需求。同样的,日本经济逐渐复苏,人们的价值观也发生了变化,明显呈现出物质消费重于精神追求的倾向,许多人的严肃精神开始崩溃,追求舒适的生活。人们开始把阅读当作一种消遣,人们不愿意在紧张的工作之后阅读那些辛勤而沉重的作品,但他们热衷于复杂浪漫精巧的诡计。

另一方面,日本推理文坛在“清张魔咒”的统治之下,走过了30年的历程。坦率地说,即使松本清张是一位伟大的导师,但数百位作家30年来都以同样的语气写作,读者也必然会有审美疲劳。森村诚一等作家创造社会派推理的最后一个高峰,到20世纪80年代,这类型的作品不可避免走向没落。同时,主力读者群的更新换代也是社会派危机的客观因素。到了20世纪80年代,出生在六七十年代的人成年并进入社会,他们没有经历过艰辛的战后重建,更没有经历残酷的战争。并且日本国力已趋于稳定,生活相对富足,社会问题不再是这些读者的关注焦点,他们喜欢追求享乐和感官刺激。社会派、新社会派的风格——对于诡计的设计要求相对较低,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社会问题作为中心,很容易就铺成一个故事,完全不在乎推理小说本身具有的趣味性与娱乐性。他们大多不感兴趣;对于那些深重的谴责和批评,他们更是对其敬而远之。在这样的环境下,社会派、新社会派推理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所以,像岛田庄司作品的这种拥有宏大、异想天开的主题,故事的开端出现“不可能发生”的事件,谜题带有奇幻色彩,而最后的真相却又是符合事实,而且诡计构思比一般本格派作家来得更为大胆和壮观,例如涵盖了诸如停电情况下用15分钟往返34层楼、列车在行驶中人间蒸发、凶器和凶手在雾中消失、被腰斩的尸体融合而复活等诡计的作品满足了日本现代社会快节奏生活中人的娱乐需要。正如岛田庄司自己所说:“正统解谜推理应同时包含充满幻想性及富含魅力的谜团,及合情合理、充满说服力的真相,两者之间绝大落差所造成的震撼,就会成为读者最大的阅读乐趣。”同时,岛田庄司善于运用历史中的神话怪谈或未解之谜进行再创作。诸如围绕“匈牙利嗜血女伯爵巴利特利”的形象进行再创作,其余尚有“杜布罗夫尼克的人偶”“八岐大蛇”“俄罗斯幽灵军舰”种种自古令人好奇迷惑的怪异谜团。此外,使家喻户晓的人物与谜团同时登场或者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案件也是岛田庄司的得意之技。这些推理小说往往使读者热血沸腾,一探究竟的冲动油然而生,倾心享受岛田精心设计的致密论理过程。随着时间的检验,《占星术杀人魔法》也终为世人所认可,其核心诡计被模仿借鉴无数次,至今不朽,成为推理史上不灭的神话。同时,岛田庄司每年都会推出一部新的话题作品,为日本乃至全世界推理小说的创新发展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即“新本格派”。1987年,岛田庄司的学生绫辻行人(1960—)发表了《十角馆杀人预告》,正式确立了“新本格派”的诞生,这一年也被称为“新本格元年”。

浸淫于场面宏大、诡计离奇的世界中时,岛田庄司也不忘于历史责任感。这一年代的读者是二战后新生的,日本国力趋于稳定,生活相对富足,逐渐忘记了战争的残酷。于是以关怀为主题的《奇想,天动》在1989年应运而生,书中在拥有黑暗童话似的惊天诡计的同时,亦包含着对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被日本侵略的国家、人民的同情,对日本军国政府所犯下的不容置疑的罪行的反思,对那些无视历史、选择遗忘、蔑视群众的当局集团予以无情的批驳。被称为本格与社会的完美结合此书一经出版,引起了青年中出现探究历史真相的热潮。应需产生的《螺丝人》也同样表达了如上观点。

5.网络时代的推理小说与读者

随着21世纪的来临,全球化进程的日益加快,互联网技术的纵深发展,日本推理小说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此时的读者究竟需要什么?这是每一个想要创作推理小说的人都十分好奇的问题。在这个信息、数字时代,每位读者不必拘泥于时代和现行流行的事物。如果喜欢“密室杀人”类作品,可以在互联网上寻找约翰·狄克森·卡尔(1906—1977)的作品;如果喜欢硬汉派作品,可以在互联网寻找雷蒙德·钱德勒(1888—1958)的作品;当然,读者可以随时随地在互联网上阅读日本推理文坛中前辈们的所有作品。众口难调,为这个时代规定一个特定的推理风格是不太可能的,那么何不“多元化”,作家按照自己习惯的风格去创作,让读者自己挑选自己喜欢的作品。于是,这个百花齐放的时代开始了。大量新生代作者涌现出来,他们各有所长,如浸淫“叙述性诡计”的折原一(1951—),“哥特风推理”的二阶堂黎人(1959—),长于人文关怀的宫部美雪(1960—),“治愈系”的伊坂幸太郎(1971—),“和风推理”的京极夏彦(1963—),融合幽默元素的东川笃哉(1968—)等。虽然这样的读者诉求会使推理小说变得更加商业化。

三、结语

纵观日本推理文学漫长的历史,没有任何时代可以像今天这样兼容并包。对于日本推理文坛的未来,是未知的,然而正因为未知,日本推理文学才以井喷的姿态迸发出无限的可能性。所谓理性与感性的综合体,符合日本人较为复杂的性格特点,从而被他们接纳。同时,独特的历史演进趋势和大众心理变迁,使不同时代的读者拥有着不相似的接受动机,从而反向能动地扭转着作家的文风,终究造就日系推理衍生出了欧美所未经历的派别跃迁。一言以蔽之,只有在适宜的土壤上才可以开出灿烂的文化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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