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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逻辑视域劳动与幸福关系的考量

2021-11-23

现代交际 2021年7期
关键词:生产力逻辑资本

(南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江苏 南通 226019)

劳动好似耶和华所伫立的锡安山一般,它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坚实根基,是人类社会历史精彩纷呈的不变底色。在一定维度上,人类社会历史的大厦是通过劳动的钢筋水泥建构起来的,大厦一层层地拔高,正是源自人类对于顶层幸福的不懈追求。换言之,对劳动幸福的追求是人类不断开展物质实践活动的内在动因,也是全人类深层次的价值目标。在人类实践的推动下,社会形式从最初的自然形式跨越到了市民社会形式,狼性精神融入个人思维中,联合斗争成为该社会形式下的主题。在此背后实则是资本暗流的涌动,产品变为商品,劳动变为工具。

“我的劳动是自由的生命表现,因此是生活的乐趣。”[1]在马克思看来,劳动本身是可以等同于幸福的,只不过这个公式成立的前提在于人类的自由解放。人们在追求解放从而实现全面发展的道路上负重前行,虽然历时悠久,但直至今时仍然处于初步阶段。因此,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社会现实都会不断告诉人们,劳动与幸福并不重合。但于当下而言,劳动与幸福相互疏离的缘由主要不在于生产力和科技水平发展的速度,而在于中国目前的多元幸福景观下的幸福迷惘。在解构主义、怀疑主义及虚无主义等后现代社会思潮批判与消解下,传统思想观念被解构、颠覆,且后现代思潮所固有的“解构不建构”理论的特性使得它在磨灭人类幸福意志的同时,却对自己所追求的幸福理论乏善可陈。而与这类思潮相勾连的物质动因——资本逻辑的增殖扩张,才是劳动与幸福疏离的深层次缘由。

一、幸福标准畸形的发端:资本空间化转向

思维是对客观实在的映射。人自出现以来,其与劳动的关系随着社会历史的推进在不断发生着变化。最初人们劳动的目的是为了满足自身的生存需要,因而一开始的劳动便具有谋生性;但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劳动者身心完全受制于外力,他们被自然奴役,又被社会和自我奴役,劳动沦为目的,沦为他人进阶的手段,个人自由和休闲变成了梦想。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奴役的枷锁逐渐打开,谋生走向舞台中间变为主角。人们的劳动的目的转变为满足自我及家人的生存与发展,较之最初的奴役劳动阶段,人获得了相对自由,但依旧摆脱不了生存的压力、奴役的桎梏,至上的愉悦还是无处寻觅。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扩张为导向的全球化使世界各国的社会经济面临着结构的调整及整体的嬗变,必然造成公民幸福认知及价值评价标准具有拜物教性质,劳动逐渐被资本塑造成为资本增殖扩张的手段,而人们也渐渐沦为为资本服务的工具。资本及其规律值得肯定之处在于它利用自身的强大力量,不断推动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与进步,然而其能力具有极大的负面效应,以致人类社会陷入难以自拔的泥淖。这个负面效应具体表现为资本主义的生产过剩,生产过剩就意味着相应地域失业率的攀升及各生产单位的生产力盈余且无法获得营利性货币资本,从而只得以低于成本价值的产品定价处理市场上流通的商品。美国新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伊曼纽尔·莫里斯·沃勒斯坦认为,“当人类步入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主义文明阶段’后,几乎所有民族都渐渐被核心国家整合到同一个世界经济体系中来,形成了‘核心—半边缘—边缘’的结构”[2]。面对危机,无论是纵向还是横向的西方特色的资本主义都是通过向半边缘和边缘国家(殖民地及发展中国家)进行成本转嫁,从而达到缓解国内危机的目的,这样一个过程加速了资本所固有的增殖扩张,从而“消灭了各国以往自然形成的闭关自守的状态”[3]194,世界日益陷入资本逻辑的统治之中。“资本的空间化所带来的结果必然是空间的资本化……空间要想变成资本,首先就必须成为可以用来交换的商品……在市场经济的交换作用下,空间产品成为空间商品,随后又成为一种资本”[4]。换言之,空间被整合进资本逻辑之中,演变为资本角逐剩余价值的工具。世界上任何社会空间的商品化转向都客观上给核心国家的资本体系输送了新鲜血液,原先的资本逻辑开始衍生出了新型的资本逻辑,并且开始迅速引领世界历史的新常态;全球化生产的国际分工模式也随之出现,进而促进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并促进社会经济的繁荣发展。资本空间化转向是资本作为支配地位的现代化生产方式增殖及扩张的必然产物,并且会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势头向全世界蔓延。

二、幸福标准的畸形:被资本逻辑支配的精神世界

“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3]405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们虽然表面上在讨论资产阶级,但是实际上也是在论述资本作为支配地位的现代化生产关系其内在运动规律给人类的解放及生产力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变革,这是之前任何一个时代的生产关系都无法与之匹敌的。人们从原始的劳动方式里解放出来,实现了前所未有的现代化劳动,例如劳动的智能化,劳动的机械化等,从而享受到了前无古人的丰富物质生活、多彩文化生活、便捷交往生活,“劳动解放”的幻象逐渐登上了人类历史的舞台。但在肯定资本的基础上,马克思和恩格斯也对资本及其逻辑做出了深刻的批判:“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人却没有独立性和个性。”[5]44资本及其所支配的生产方式带来了社会的发展,也带来了它所衍生的意识形态;人类的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被冲击并最终为资本逻辑所支配,人性的贪婪被放大,在金钱与资本面前人变得赤裸无尊,劳动幸福概念渐渐滑入社会边缘。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写道:“活的劳动只是增殖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的一种手段。”[5]43这既体现了资本逻辑所派生的意识形态内含的死劳动要想蜕变为资本必然要以活劳动为工具的思想,又体现了该意识形态财富至上的原则。资本逻辑在世界范围内的增值扩张,使得人类社会与生活价值翻转倒置,因此不可避免地使劳动走向了功利化。人们在乎的往往是劳动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物质满足,而忽略了体会劳动过程中的成功与快乐,并且当结果并未达到预期时,从不在意过程的人们收获到的只有痛苦与失败,精神上的“压抑”与“疲劳”也随之成为这类人脑海中的主旋律。“交换价值”成为社会生活中衡量事物价值的尺度,精神世界作为抽象于具体价值之外的存在,就其不可以交换这一点来说,它就丧失了在资本逻辑所支配的世界中的立足点。一方面,精神世界出现消费至上的倾向,无尺度消费成为幸福的载体,消费价值观带来享乐价值观的同时,消解了劳动的创造行为,进而生命的意义无法为人所把握,最终使得幸福空心化。另一方面,现实生活中生理上的疲惫加之心理上的压抑,一定程度上催化了精神世界的娱乐至上。在资本作用下,泛娱乐主义市场愈发庞大,它“以网络游戏、选秀偶像、明星隐私、影视动漫、暴力色情等为主要议题设置”[6],相较于经济、政治、文化、哲学等主题前者更受欢迎。此外,泛娱乐主义本身具有浓厚的资本色彩,其所展现的高速发展的现代化国家的生活形态,与发展中国家的普遍图景形成了强烈对比,幸福被不平衡的心理活动蒙蔽。

三、幸福家园的陷落:“无家可归”景观的浮现

“空间作为一个整体,进入了现代资本主义的生产模式:它被利用来生产剩余价值。土地、地底、空中、甚至光线,都纳入生产力与产物之中。都市结构挟其沟通与交换的多重网络,成为生产工具的一部分。城市及其各种设施(港口、火车站等)乃是资本的一部分。”[7]诚如列斐伏尔所言,在资本逻辑下,空间成了一种可以转让、出售并且摄取剩余价值的资本,这种“空间即资本,资本即空间”的现状,造就了劳动者难以融入现代的都市生活,对这种现状进一步深化分析可以发现,劳动者的剩余仍不成比例地以各种方式向资本所有者进行双重输出——既创造剩余价值过程中输出一批,在获得工资报酬后又以按揭形式输出一批。据此,城市中呈现出一种“无家可归”的景象,人的精神世界无处寄托,存在意义受到挑战。空间资本化不仅仅局限于城市,自然也成了被资本挖掘与索取的对象,人们日渐丧失了承载中华文化的山水田园。毫无疑问,以物至上的资本逻辑世界里,人的精神世界被重构,劳动走向幸福的理论底色被涂抹上了乌托邦的颜料,如果这种现象得不到扭转,那么社会的发展必然要遭遇严重的阻碍。

在实现共产主义社会之前,资本是不会主动退出社会历史的舞台的。正如马克思所说:“发展社会劳动的生产力,是资本的历史任务和存在理由。资本正是以此不自觉地创造着一种更高级的生产形式的物质条件。”[8]亦即,能够使资本自行消亡的条件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出现。因而,为了缓解资本逻辑增殖扩张对人类精神世界的冲击,打破人类意义失落及幸福迷惘的现实局面,我们需要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实现生产力的高质量发展,实现区域民族的均衡发展。教育者应当在一定程度上重塑受教育者的精神世界:首先,勾勒出受教育主体的“情欲界限”;其次,为受教育主体高筑“理性阵地”;再次,为受教育主体复位“道德”“信仰”;最后,为受教育主体建构一套苦乐、爱憎、应实、真假、善恶的平衡机制。

四、结语

劳动等同于幸福的论调与现实中的实践逐渐形成了一种二元对立的态势,建构劳动幸福理论的道路依旧漫长,但在建构路上我们必须牢记马克思所说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3]152。只有经过实然世界锤炼过的幸福理论,才能够实现价值引领,从而进一步升华成科学的信仰;反之,则会使得劳动者与幸福的关系越发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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