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英语语调在口语交际中的表态功能

（西安外国语大学 陕西 西安 710128）

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人类进行逻辑思维、信息交换的最重要的工具之一。随着经济的全球化，国际交流及信息传递也日益频繁。语调作为语言的表征之一，在语言意义构建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语调就像语言的旋律，一句话的词汇意义加上语调意义才能称得上是完整的意义。英语语调作为超音段特征之一，主要是指口语交际中音调高低快慢轻重的运用配置及重音、停顿和音长，这些语调特征的运用变化，可以表达说话者的不同情感和态度；因此，同样的句子，语调不同，意义也千差万别。而表态功能作为语调的基本功能之一，是运用最普遍的。因此，加强对英语语调表态功能的研究刻不容缓。

一、文献综述

（一）国外关于语调的研究概况

语调是音系学超音段音位特征之一，在20世纪以前并不受关注，20世纪后，许多杰出的语言学家对其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和研究。19世纪，贝尔家族首次提出了口音和从口音开始的拐点之间的联系；与此同时，音高分析法也开始盛行，这一分析法主张从独特的音高层次来分析语调。20世纪初，语言学家们对语调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最重要的两个语调研究代表人物是约翰和帕尔默。约翰将英语语调划分为两个基本的语调模式，分别称之为曲调1（用于陈述、提问和请求）和曲调2（用于非问句和请求）[1]。在这之后，在帕尔默研究的基础上，金登进行了延伸性的语调拓展研究。他认为，应对语调模式进行更加细致的划分[2]，包括调冠、调头、调身、调核和调尾，其中对于调核与调尾的定义与帕尔默的定义一致。派克语调研究成果也极为丰富，他非常支持和赞成调核声调分析法，他有一套自己定义的独特术语，提出了英语语调的三个选择系统，即分节、调核位置和声调[3]。分节指的是将句子分解为语调单位，调核位置则指调核根据语境和说话者的需要放置到任何一个音节，声调则指说话时音高变化。

（二）国内关于语调的研究概况

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国外许多音系学理论及关于语调的研究纷纷传入中国，这引起了中国语音学、音系学者的广泛关注。田朝霞认为，语调功能的研究不能局限于其传统的功能上，语调的信息功能同样不可忽视[4]。因此，她对语调的调核和信息焦点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深入探索。国伟秋认为，语调不仅是音系学领域重要的研究对象，也是语音学领域研究的基础[5]。他对英语语调在口头交际中的八种功能进行了阐释，希望为外语学习者掌握语调提供帮助。卜友红调研了中国英语学习者在语调习得方面存在的问题，从语调群、调核位置的选择和调型的使用三个方面论述了中国英语学习者在日常口语交际中语调使用的功能性错误，并提出了相应的教学补救措施[6]。

纵观国内外对语调的研究现状，国外研究者主要在语调模式和定义上进行深入研究，国内研究者侧重研究语调的语篇功能和语调功能，对语调的表态功能研究较少。而表态功能是日常口语交际中使用最频繁和普遍的功能，因此本文将对语调在口语交际中表达说话人情感和态度这一功能进行论述。

二、英语语调的基本概念和语调系统

（一）语调的定义

在音系学中，语调属于超音段音位，是超音段特征的重要表现形式。语调同时也是音高、重音和音长在句子层面的集中组合，其中音高与语调的关系最为密切。因为语调通常指我们说话时使用的不同音高变换模式，所以又被称为语言的旋律。语调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从狭义上讲，语调指的是语音中旋律的非词汇表现形式，即口语交流中句子的音高变化模式。从广义上讲，语调涉及更多超音段特征，不仅包括音高，还包括重音、停顿和声调等，其中重音和声调是最核心的。这些方面构成了语调模式，因此研究语调，也应该研究这些方面。

1.重音

重音也是超音段音位特征之一。重音的产生是通过结合其他超音段音位特征实现的，如音强、音长和音高等，在重音语言中又有重读音节与非重读音节之分。音系学研究者常常用“重”和“非重”来加以区分两者，如果单词较长，也会出现“次重音”的情况；因此就形成了三个重音级别：主重音、次重音和非重读音节。主重音最为突出，基本上采取升降调；次重音比主重音稍弱，但比非重读音节突出；而非重读音节因此成了突出重读音节的背景板。

2.声调

声调也属于超音段音位特征之一，指声音的高低升降变化，是声调语言的一个显著特征。在对英语语调概念的狭义阐释中，语调指的是语音中旋律的非词汇表现形式，即口语交流中句子的音高变化模式。在声调语言中，声调是词汇的一个显著特征。英语中基本上有五个声调：升调（↗）、降调（↙）升降调（∧）、降升调（∨）及平调（→），这些声调在功能上各不相同，向听者传达不同的态度、意图和意义。

（二）语调系统

人们日常口语交流中常常会出现停顿现象，换句话说，如果在一段语流之后有一个可感知的音调变化和轻微停顿，我们则可以将这一段语流称之为一个语调组。语调组的划分由外部标准决定，停顿是最明显的一种现象。语调组是英语语调分析的基本单位，又被称作语调单位。一个完整的语调组由四个元素组成：调冠、调头、调核和调尾。语调组的最小表现形式必须至少由一个音节组成，如果一个语调组内有一个音节是重读音节，并且在节奏、音高变化中存在一个突出的峰值，那么这就是调核。通常情况下，调核的选择主要取决于说话人想要向听话人传达什么信息，说话人可能会通过改变音高运动轨迹来影响语篇中语调单位的意义和功能。因此，调核具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功能：第一，决定语调单位的调型。第二，是语调单位的信息中心。语调组中调头指的是从第一个重读音节到核心音节（但不包括核心音节）的语调延伸；调冠指的是出现在调头前的所有的非重读音节；调尾则指的是出现在调核后的所有音节。在语调单位的四个元素中，只有调核是必不可少的，而调冠、调头和调尾不是必要存在的。

三、英语语调的表态功能

语调是日常口语交际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同人的面部表情、肢体语言等一样起着同样的传达说话人意图的辅助作用，这不仅是因为语调是话语韵律的特征之一，而且也被用来履行交际中的各种功能。正确使用语调首先要了解语调的各种功能，娴熟运用各种语调模式。一般来说，语调具有表意功能、语法功能、强调功能、表态功能、语篇功能、交际功能等，但英语语调最传统、普遍运用的就是其表态功能。

（一）调型

声调是人表达情感和态度的主要手段之一，调型不同表达的意义完全不同；因此，说话人必须根据自己想要传达给听话人的情感或态度选择适合的调型。英语中的五个声调在功能上各不相同，即向听者传达不同的态度、意图和意义。接下来，笔者将用例子来说明同一个句子选择不同的调型表达意义有很大的差异：

Are you OK?

1—1 Are you OK（↗）?

1—2 Are you OK（∧）?

1—3 Are you OK（→）?

1—4 Are you OK（↙）?

这个例子可证明同一句子运用不同的调型，所表现的说话人的情感态度是完全不同的。1—1中，OK这个单词采用升调，表明了说话人急切关心的态度；1—2中，OK这个单词采用升降调，表明说话人是出于礼貌；而1—3和1—4中所表现的是消极意义。1—3中，平调使这句话附上了一种不耐烦的情绪，1—4中，降调表现出一种讽刺意味，我们从中能听出“你不要再装了”的言外之意。

此外，在英语中，不同的句型需要不同的调型配合，从而传递不同的态度。例如：

2—1 There isn’t any ice cream left in the freezer!

2—2 There isn’t any ice cream left in the freezer.

在2—1这个感叹句中，说话人如想要表达震惊或急切需求，应该用降升调或者升调；而在2—2这个陈述句中，说话人如果想要表达冷漠情感，则应该用降调；如果只是陈述事实，则应该用平调。

（二）调核位置

由前文可知，一个完整的语调组由四个元素组成：调冠、调头、调核和调尾。在一个英语句子中，单词有重读和弱读之分，而调核则是一个句子中的最重音，也是让句子升降调变化的地方。因此，调核是一个语调单位中最后一个重读音节，并且从这个音节开始让音调变化，当然这只适用于一般情况。说话人可以根据想要向听话人传达的情感或态度随意改变调核的位置，调核的作用也因此变得更重要，即不仅可以表达说话人的态度，而且可以区分已知信息和新信息等。因此，在句子中灵活地使用调核是非常有必要的。试比较下面这些句子（调核用加粗的黑色斜体表示）：

3—1 She usually breaks the pots and pans.

3—2 She usually breaks the pots and pans.

3—3 Are you doing anything tomorrow?

3—4 Are you doing anything tomorrow?

在3—1中，break是调核所在，副词usually则更使该句带有浓厚的情感色彩，表达了说话人的不满意的态度。而在3—2中，如果把调核位置从break转移到副词usually上，不仅使不满意的语气更加强烈，甚至带有一种谴责的味道，表达了说话人强烈的不满甚至是抗议。在3—3中，调核的位置在单词tomorrow上，这属于调核所在位置的正常情况，并且配合疑问句及升调表达出说话人的疑惑态度。而在3—4中，调核的位置落在doing上，句子想要传达的意思就截然不同了，说话人态度从疑惑变成了质疑。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调核位置的变动不仅能够加强语气，还可以强调、突出说话人想要向听话人表达的情感态度。

（三）调头

调头指的是从第一个重读音节到核心音节（但不包括核心音节）的语调延伸。调头有两种类型：高调头和低调头，而高、低调头和音高成正相关。试比较下面两个句子（高调头用↑表示，低调头用↓表示）：

4—1 ↑The lecture is wonderful.

4—2 ↓The lecture is wonderful.

在4—1中，高调头的使用使句子有了说话人的惊喜感和热爱感；而在4—2中，低调头的使用则使句子有一种沉闷感，可以说，形容词wonderful的使用与低调头的配合，会给人一种讽刺的感觉。

由上述可知，通过对调型、调核位置和调头的不同运用，同样的句子，即使意思相同，但说话者的态度不尽相同，充分体现了英语语调的表态功能。

四、结语

语调是一种副语言，是音系学超音段特征中音高、重音和音调变化的组合，因此也被称为语言的旋律。在日常口语交流中，语调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说话人通过语调模式的变化可以传达其情感和态度，这就是语调的表态功能。由于表态功能在日常交际中占据着重要分量，因此熟练掌握语调刻不容缓。正确地理解语调概念和合理运用语调，有助于我们更加准确地了解说话人的情感和态度，有助于人际交往。因此，在英语教学中，教师们应该更加注重对语调的解释，让英语学习者更加关注语言艺术，聆听语调带给我们的美妙悦耳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