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制度探析

李清华，楚 琳，袁 潇

(1.邯郸学院 教育学院，河北 邯郸 056005；2.北京联合大学 师范学院，北京 100011；3.重庆师范大学 职教师资学院，重庆 401331)

具有不同类型和发展定位的高等教育机构会在教育职能上各有倾斜和偏重。例如，研究型大学、城市型大学、应用型大学、专科学校、高等职业学校等会根据学生个体发展与社会人才需求以及自身优势来承担起某项教育职能。为了满足社会发展的人才需求以及学生个体的成长需要，美国通过构建起严整而又完备的高等教育体系，为美国后备人才的培养和国际竞争力的维持提供了强大支持。总体上说，美国的公立和私立高等院校包括大学、理工学院、文科学院、四年制学院、社区学院或技术学院等。其中，为了解决民众接受高等教育以及提升职业技能的基本需要，美国大力建设和发展了多所社区学院和技术学院，这为推动美国民众的职业技能提升或继续接受大学教育提供了途径和机会。而要顺利进入美国职业院校，需要科学而适宜的考试招生制度予以保障。恰当的考试招生制度一方面有助于提升学生的学业成绩，另一方面也为了解培养对象提供了最初的素材。

一、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制度的相关政策

美国教育政策以法律的形式呈现，并规定着具体职业教育实践。美国第一部与职业教育相关的法律是《毛雷尔法案》，其后有1906年《亚当斯法案》，1907年《纳尔逊修改法案》，1914年《农业扩张法案》，1917年美国出台了《国家职业教育法案》，又称《史密斯休斯法案》，该法案可以视为美国最早的专门的职业教育法案，标志着美国职业教育制度的形成。随后，各类法案保障了美国职业教育的发展。例如，1920年《乔治瑞德法案》、1936年《乔治迪恩法案》、1946年《国家职业教育修正法案》(推动地区性职业教育中心的建立)、1958年《国防教育法》、1963年《职业教育法》(拓展了接受职业教育的对象群体)、1968年《职业教育法案修正案》(接受职业教育的人数大量增加)、1974年《生涯教育法》(开展了全国范围的推广生涯教育计划，形成了美国职业教育发展的高峰)、1985年美国将职业技术教育更名为生涯与技术教育、1984年《柏金斯职业教育法案》(开启了全民职业教育时代)、1991年《美国2000年教育战略》、1994年《学校与就业机会法》、2001年《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通过生涯教育为孩子提供职业生涯发展的帮助)、2009年《美国恢复与再投资法案》(快速发展高等职业教育成为主要趋势，高等职业教育质量不断提升)。总之，美国职业教育的历史发展受到了阶段性法律政策的直接影响和引领，在高等职业教育领域，也逐步形成了以社区学院和技术高等院校为主体的高等职业教育培养的主阵地。

美国大多数城市都会有一个或数个社区学院(Community College)。社区学院的规模都很可观，通常在校生达一万到两万。美国社区学院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社区学院曾被称为初级大学(Junior College)，学制两年，所获学位是副学士(Associate’s Degree)。如今，社区学院主要以公立院校为主，并提供补习教育、普通教育发展(GED)测试、高中学位、技术学位和证书以及数量有限的四年制学位。从社区学院毕业后，一些学生转学到大学或文理学院接受两到三年的学习，从而获取学士学位，其他学生则进入劳动力市场就业。大多数社区学院课程由低工资的兼职教师讲授。2012—2013年，美国有770万人入学美国社区学院，其中约有310万学生注册全日制就学，约有460万学生注册兼职就学。

社区学院在满足民众高等教育需求的基础上，其自身发展会受到国家政策和社会经济条件等的影响。例如，在美国金融危机期间(2007—2009年)，社区学院在入学人数增加的情况下却面临着国家教育经费预算的削减，这直接导致社区学院采取提升学费的方式来解决经费短缺的问题。同时，社区学院预算的下降，还直接影响了教师的收入和福利。随后，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在其国情咨文中提议向美国居民提供免费的社区学院教育机会，这使得社区学院在2015年后再一次受到关注。而这项名为“美国学院的承诺”的计划重新点燃了全国范围内对社区学院等高等教育机构的资助热情。当然，拟议的方案只包括学费，而非学费项目(例如教科书、学习用品、交通工具、在校食宿等)将不予承担。

除了社区学院之外，美国技术高等院校承担了针对具体职业的培训与一般学术课程相结合的高等教育任务。虽然有些课程需要两到四年才能完成，但大多数课程可在两年或更短的时间内完成。技术学院提供特定职业领域的专业培训，包括计算机技术、工商管理、烹饪艺术、电子、医疗协助、法律协助、汽车技术和美容等。从技术学院毕业的学生通常可以获得相应的修学证书、文凭或副学士学位，其中副学士学位课程包括文学副学士、理学副学士和应用科学副学士等相关课程。

美国大学入学考试方式多种多样，考试时间和机会较多。对于美国高等职业院校来说，大多数学校如社区学院都是开放招生，不需要标准化考试分数。但是，这些职业院校通常会要求考生完成预修课程并获得相应成绩。美国高等职业院校也会灵活招生，如果考生获得了相对不错的SAT或ACT的分数，则可以免除预科考试。如果考生想在社区学院选择进入某个特殊的专业，如护理、计算机科学、执法等，那么便需要考生获得相应的标准化考试成绩。此外，如果学生计划从社区学院转到大学或其他学校，也需要有相应的考试成绩。所以，美国高等职业院校的考试招生政策具有多样性、互通性、灵活性等实践特点。

二、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制度的生源情况

美国高等职业院校旨在为有接受高等教育需求的民众提供相对廉价的、便捷的、全面的大学教育。因此，到高等职业院校就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相对容易和经济，同时职业院校的学分在一般情况下还可以转化为公立四年制大学的学分，并帮助学生获得继续学习的机会。由于高等职业教育的入学条件比较简单，通常只要求学生具有高中文凭或者获得普通教育发展测试成绩(General Educational Development，简称GED)便可以入学，因此进入美国高等职业院校就读的学生来源比较广泛。大多数生源为高中毕业生，还有工作几年后想要获得高等教育机会的成年人乃至退休后的老年人都可以通过职业院校完成自己的大学经历。当然还有许多特别的群体也会通过高等职业院校获得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例如退伍的士兵、低收入水平家庭的学生、处境不利的少数族裔学生、失业人员等，这些生源通过高等职业院校获得学历及能力的提升，从而在社会领域中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或者获得到更高层次的高校就读的机会。总之，美国高等职业院校生源需要具备以下条件：申请人至少年满18岁；高中毕业生或普通教育文凭(GED)获得者或持有美国军事人员证明；如果从非美国教育系统转入，则该生应持有中学证书；该生已获得美国提前批次的录取。[1]在以上条件下，各类学校会根据自身要求进行生源条件的补充。

当前美国高等职业院校的生源情况可以通过美国社区学院的情况表现出来。就入学人口统计而言，美国社区学院协会(2015年)公布了社区学院学生数量占美国本科生总数量的46%。具体来说，美国社区学院生源主要有41%的第一代移民人口， 61%的美洲原住民人口，57%的西班牙裔人口，52%的非洲裔人口以及43%的亚洲/太平洋岛民人口等，以上适龄人群均会进入社区学院就读。虽然社区学院中有大约50%的学生是白人，但与四年制学院相比，这个比例要低10%，社区学院的非白人学生的比例更高一些。此外，超过一半的美国原住民、西班牙裔和非裔本科生都在社区学院就读，而不是四年制学院，这证明了社区学院可以为社会各阶层的人群提供高等教育服务，推动了高等教育的整体发展。与四年制高等学校学生平均年龄24岁相比，社区学院的学生平均年龄为28岁。其中近50%的学生年龄介于22—39岁之间，年龄范围远大于四年制学校。社区学院的女性比例略高于男性，占57%，原因在于更多有孩子的女性期望返回学校接受高等教育(17%的学生是单身父母)。入学后有60%的学生参加学分课程并期待拿到学位，而另外40%的学生偏向于申请职业认证。社区学院中超过70%的学生会申请各种形式的经济援助，而只有58%的学生最终能够获得援助。在就业方面，社区学院学生更有可能成为工薪阶层。尽管社区学院学生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发展和工作障碍，但有研究发现这些学生拥有很高的抱负，并表现出自我主动性和适应能力，因此和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学生相比，社区学院的毕业学生会获得更好的发展。

三、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制度的考试内容

针对社区学院和技术高等院校的人才选拔要求，与其配套的考试招生内容也在不断完善。许多美国大学要求本科生和研究生提交标准化考试成绩作为其申请大学资格的一部分，标准化考试为大学评估考生的学业成绩提供了一致的评价方法。美国大多数大学参考的最常见的考试为学术评估测试(Scholastic Assessment Test，简称SAT)和美国大学测试(American College Test，简称ACT)。SAT衡量的是考生的能力而不是知识。将近四个小时的考试包括三个部分：写作、批判性阅读和数学。一些大学也可能要求考生参加SAT科目考试。SAT科目考试主要从五个类别的特定科目中测试考生所掌握的知识，这些科目包括英语、数学、历史、科学和语言，具体涵盖了从英国文学到生物学乃至现代希伯来语等内容。SAT科目考试主要是多项选择题，每次持续一个小时。SAT和SAT科目考试每年都会在全美各地举办几次。大学董事会(The College Board)提供有关SAT和SAT科目考试的详细信息，包括考试准备、考试当天所需物品以及公布成绩信息等。和SAT一样，ACT的成绩几乎被所有的大学认可。但ACT并不是重点衡量考生的能力，而是衡量考生在学校学到的东西。ACT包括四套多项选择的测试：英语、阅读、数学和科学。如果考生申请的大学需要额外的写作测试成绩，考生则可以参加ACT写作加试。ACT所包含的这些考试每年在全美各地(通常在高中和大学内)进行若干次。

除了SAT和ACT之外，美国还有其他一些重要的考试形式。第一，预备SAT和国家优秀奖学金资格考试(Preliminary Scholastic Assessment Test,简称PSAT)。预备SAT是一个练习SAT考试的好方法，学生通常在高中三年级时学习PSAT，该考试还可作为获得国家奖学金项目的资格考试。PSAT主要通过批判性阅读、数学和写作来衡量考生的技能。第二，预科(Advanced Placement，简称AP)考试。考生通常在完成高中相关科目的AP课程后参加AP考试。一个好的AP考试成绩可以使考生有资格获得大学学分和/或大学里该科目的提前修习。例如，如果考生在AP英语文学考试中成绩很好，那么可能不必参加大学要求的一年级英语课程。大多数AP考试会持续两到三个小时，包括作文题和其他多项选择题。第三，大学水平考试(College-Level Examination Program，简称CLEP)。CLEP让考生有机会通过考试获得不同科目的大学学分。但并不是所有的大学都根据CLEP考试提供学分，不同的大学在同一次考试中提供不同的学分，所以在参加考试之前，考生需要根据报考学校的具体情况作出相应选择。第四，国际学士文凭课程(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 Diploma Programme，简称IB)。IB是专为大学生设计的两年制课程，它被美国数百所大学接受，可以帮助考生获得大学学分。

总之，美国高等职业院校所认可的可供考生选择的考试种类和具体内容较为丰富，考生可以根据自身具体情况去考取相应的资格和分数，从而增加入学机会。

四、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制度的录取办法

美国高等职业院校的招生录取办法表现在以下方面(以社区学院为例)：第一，美国社区学院等高等职业院校的录取条件呈现出低门槛的特点，开放式的录取办法通过认定考生自主提供的考试分数或资格证明便可让考生实现入学。第二，美国社区学院招生录取的时间点很多。美国的大学通常只在秋季招生入学，但社区学院的每个学期都可以入学，为有入学意愿的学生提供了最大便利。第三，美国社区学院相对较低的学费扩大了其录取范围。第四，美国社区学院录取考生的优势还在于其就业和实践课程比较多。社区学院可以提供多种实用课程，如会计(Accounting)、广播(Broadcasting)、护理(Nursing)、学前教育(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等，修完社区学院学分后，学生拿到证书便可上岗工作。第五，美国社区学院录取办法体现了学制的关联性。社区学院的课程学分可以在美国高中阶段获取，从而帮助考生更加顺利地进入社区学院学习。同时，学生在社区学院也可以选择衔接四年制大学学分的课程，从而为进入更高一级的大学做准备。可以说，在社区学院学习两年，相当于完成了四年制大学的一、二年级课程，学生在良好地完成社区学院学业的基础上可以转学到四年制公立大学，甚至进入常青藤顶尖大学继续三、四年级的学习，从而毕业后拿到名校的学士学位。例如，麦迪逊区技术学院等社区学院允许学生在高中时通过修双学分的方式参加大学课程的学习，或者在高中时就开始修大学课程。技术学院的学生都可以将心理学、社会学和代数/三角学等11门核心课程的至少30学分直接转入威斯康星大学四年制学院。技术学院和威斯康星大学之间的社区学院转学协议(Associate Degree Transfer Contracts,简称ADTC)允许学生大约一年的学分可以无缝地应用于获得学士学位的过程中。技术学院还与威斯康星大学的四年制私立学院和大学签订了转学协议。这些协议包含了课程在统一设置的基础上，允许进行课程转移等内容。第六，其他录取办法。美国高等职业院校在实践中会不断创新考试录取办法，从而适应招生要求。例如，2005年南卡罗来纳州颁布的《教育和经济发展法》实现了双重招生。双重注册适用于高中和大学注册的学生，利用双重注册有很多好处。社区学院研究中心发现，双重入学率与一系列大学成绩呈正相关，包括大学入学率和招生生源的持续性，更高的学分积累和大学GPA。南卡罗来纳技术学院提供了该州的大部分双重招生计划，而且该学院提供的双重注册课程的数量还在继续增加。总之，美国高等职业院校的录取办法体现了低门槛、多元化、灵活性和创新性的特点。

五、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制度的管理机构

美国高等职业院校涉及两类，一类是独立的高等职业技术学院或者社区学院，另一类是附设在四年制高校里的职业学院。对于前者来说，其主要的管理机构是州教育行政部门；对于后者来说，其主要的管理机构是附设大学的管理部门。

以州管理下的社区学院为例。州社区学院委员会旨在为全州的社区学院的财政控制、教育计划的协调、学生的服务、人事的领导、科研人员和设备的支持以及与联邦机构的合作等提供规范、指导和扶持。州社区学院委员会的理事长对委员会负责，由法律顾问、行政助理、副董事和社区学院校长咨询委员会协助其开展工作。副理事长负责行政和金融、机构项目、学生事务和服务、特殊培训项目以及研究和学院发展。在州社区学院委员会的管理下，社区学院的行政结构包括校长、分管行政、财务、教学和学生服务多个副院长。随着社区学院学生人数的增加，责任则会进一步划分。[2]对于社区学院考试招生工作，州社区学院委员会、董事会以及相关行政管理机构具有政策规定、监督、问责和管理的职能。

以附设于大学中的职业学院为例。该类型的职业学院的最高管理机构是大学董事会，董事会对校长及直管职业学院事务的副校长授权，由其对职业学院进行直接领导。职业学院院长自然需要对大学的领导层负责。该类职业学院的考试招生工作由校级领导牵头下的相关行政部门负责组织和实施。

总之，美国职业院校的考试招生工作的管理机构体现出地方性管理、外部相关方干预的特点。地方性管理的特色使得职业院校的人才培养工作更加贴近于社会对人才培养的需求。外部相关方干预则体现了社会发展对职业院校的控制和导向。可以说，正是职业院校与社会发展需求的高度对接，使其获得了快速的发展，而这种高效率发展也离不开社会对其教育改革和人才培养走向的引导和干预。因此，地方性管理和多方干预的管理模式使得美国职业院校在考试招生中能够做到符合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

六、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制度的启示

美国职业院校是美国高等教育系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将职业教育、继续教育、社区服务等融为一体，以教育立法为导向、以灵活的招生方式和考试种类为依托、以地方化的管理倾向为基础，满足了社会对多样化职业人才的需求，也满足了想要重返校园再次获得学习机会的社会公民的诉求。为了保证美国职业院校的良好发展，其考试招生制度在扩大生源、拓展录取办法、满足社会对职业院校的期待和要求上起到了关键作用。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制度在政策、招生、考试和管理等方面可以对我们有所启示。

第一，健全的教育立法保障了职业院校正确的发展方向。为了确保美国职业院校的发展方向符合社会人才培养需求和社会公民对教育机会的诉求，美国政府会根据不同时期的社会发展重点制定出相应的职业教育法律法规。正是美国历史上这些阶段性的法律文件，保障了美国职业院校的快速发展。从《毛雷尔法案》对高等职业技术教育的经费支持，到《国家职业教育法案》对美国职业教育制度的塑造，从《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对学生职业生涯发展的帮助，到《美国恢复与再投资法案》对高等职业教育质量的提升等，都体现了恰当的教育立法对美国职业教育发展的支持与导向。因此，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在发展进程中，也需要有阶段性、针对性和实践性的法律规章予以保障。为了提升职业教育法律法规的可操作性、执行力度和对社会发展进程的适应力，我国教育部采取了发布各种条例、规章和标准的形式来履行职责。例如，教育部在2019年2月13日印发了《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进一步规范了社会兴办职业教育培训的相关事宜，既把职业教育视为教育改革创新和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又明确了职业教育的具体实施办法和方向，从而在实践中保障了职业教育的稳步发展。在此基础上，我国高等职业技术院校需要深入贯彻和执行相应的法律规章，真正达到社会对职业人才的需求和公民个体的职业成长的双向发展目标。

第二，灵活的招生办法保障了职业院校充足的教育生源。美国职业院校的招生办法呈现出低门槛、多时间点、低学费、针对就业的实践课程、与四年制大学相贯通等灵活性和实用性的特点。这些特点是为了适应社会对于职业教育的要求而与四年制大学走向了不同的定位。正是这种定位，扩大了社会公民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而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美国职业院校根据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做出快速的招生政策、程序和服务的调整。例如，进入21世纪以后，学生群体出现了新的变化和增长点。社区学院开始面对三类学生：在高中最后两年想要接受大学课程的学生；反向转学的学生，就是那些没有完成高级学院学业要转回社区学院的学生；需要职业再培训的学生。面对新的生源，社区学院开始借助录取双学分学生和双录取学生的方式来扩大教育机会和拓展自己的教育项目。[3]这两种新的录取方式都是为了满足既要达到中学毕业要求同时又想获得大学学分的中学生的学习要求，这保证了中学生既可以继续完成中学学业，同时又可以为社区学院的学习获得先修学分，从而更加高效地完成大学学业。这种做法体现了社区学院招生制度的灵活性和对社会发展的适应性。因此，我国高等职业院校的招生制度可以借鉴美国职业院校招生的基本思路，从而满足学生的学习需求和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

第三，丰富的考试种类保障职业院校合理的评价方式。美国职业院校的直接职能是满足当地学生和社会发展的需要，其认可的考试方式便决定了学生能否获得大学的学习机会。例如，社区学院实行的公开招生的政策，就决定了拥有高中文凭或GED的人可以进入大学学习，这就使高中及以前的学历或考试成绩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是为了保障生源质量以及生源与专业的适合度，社区学院规定部分专业和课程需要学生在入学前接受评估测试。通过评估测试的学生，只要能表现出对大学教育计划具有适应和受益能力，无论该学生在中等教育中是否有优异的表现，甚至高中辍学者都有机会进入社区学院进行学习。[4]因此，开放的招生政策决定了职业院校认可多种考试种类，学生通过多样化的考试选择便可以转变以往学业不佳的劣势，从而争取到更多的就业机会并能够进一步去追求终身职业利益。因此，美国职业院校所认可的丰富的考试种类为其招生开拓了广阔的选择机会和途径。我国职业院校可以根据不同时期的社会发展情况和个人学习的需求而调整考试招生方式，从而达到扩大高等教育机会和录取适合的就读职业教育的学生的目的。

第四，地方化的管理倾向保障职业院校满足社会需求。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工作的管理机构所表现出来的地方化和外部干预的特点，为满足职业院校人才培养的社会需求提供了便利。因地制宜以及多方利益相互协调的人才选拔方式和标准对职业院校招生录取工作和人才输出的社会适应性都具有推动作用。因此，加深职业院校人才选拔的地方适应性，是职业院校考试招生的侧重点。我国高等职业院校在招生考试的人才选拔过程中，可以关注考生服务地方经济发展的未来职业素养习得的可能性，在人才准入环节与人才输出环节保持一致。2015年7月27日，教育部印发了《关于深化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若干意见》，强调职业教育要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要加强行业指导评价和服务。这就明确了行业企业在职业教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而作为职业院校的考试招生制度自然也需要与行业企业建立密切联系，并体现出地方性和多方参与实施的特点。

总之，在经济竞争日趋激烈的国际环境下，美国政府力争在2020年拥有世界上受教育程度最高、最具有竞争力的劳动力。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美国政府通过大力发展高等职业技术教育不断影响和改变着公民的现实生活，并帮助大量学生找到就业机会乃至走向职业的成功。纵观美国职业院校在美国经济发展进程中的角色和作用，可以看出其在美国高等教育体系中占有不可或缺的位置。例如，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之后，社会经济亟待调整和恢复，而美国社区学院在美国经济回归到正轨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这也是奥巴马总统上台后于2010年便召开了美国有史以来第一次社区学院领导人峰会的原因。该峰会吸引了来自全美各地的职业院校的教职员工、学生、管理人员和商界领袖，会上大家分享了富有成效的学校运行方式以及考试招生模式等，目的是帮助学校的人才培养与社会人才需求相对接，并帮助学生获得职业上的成功。[5]可以说，社区学院激活了雇主、企业、行业与社区、家庭、学生、社会有高等教育需求的民众之间的关系。而做到这一点，与其相配套的考试招生制度发挥了关键作用，使职业教育的所有要素紧密相连。

综上所述，教育是释放人类潜能的关键要素，社区学院等高等职业院校为美国学生和用人单位提供了多样化的选择机会，为大量美国民众开启新的生活提供了易于获得的希望，也为最大化地开发不同人的社会职业潜能提供了保障。不断完善的美国职业院校考试招生制度便是这一切的起点和教育实践的开端。因此，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可借鉴其成功经验，在为经济社会培养人才的进程中，需要通过政策引导来支持职业院校的发展，需要通过灵活的考试招生办法来扩大教育的机会，需要通过直接参与职业教育改革和给予职业院校支持的管理机构来保障人才培养的顺利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