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网络时代译者的“任务”
2021-11-22万丹
万 丹
(长春光华学院,吉林 长春 130000)
一、引言
网络这一迄今为止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创造之一,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方方面面的益处与便利,它使人类在不自知中迈入了网络时代。人们深深地顺应其中,网络也在人们的每日生活中不可或缺。网络加速了人类信息的传递,打开了人类的视阈;它使曾经的许多“不可能”,变为今天的种种“可能”。甚至在许多领域,人们会禁不住怀疑,某一天人类是否会被其完全取代。是的,今天的网络可以使信息的辐射范围无限扩大,人们可以通过网络探求未知,不断探寻信息中的信息,从而满足人类自身猎奇的心理。一个人无论他的知识多么渊博,总会存在自身有待逾越的知识信息短板,那么此时,他会很自然地首选网络的援助,去猎寻他的未知之处。渐渐地,人们不禁疑问,网络是否可以替代人工作业?网络翻译是否可以替代人工翻译?网络时代,译者的任务是什么?带着这些疑问,文章将涉猎受网络波及的人类文明的一个小小方面——语言翻译。
文章源自2020年春季学期研究者对网络在线课程中的补充内容——SPOC课程《中国文化概况》的教学反思,在与学生共同认知、体味中国文化之博大精深、中国文化英式传播之妙趣的过程中,研究者与学生也进行了许多文化英译方面的习练、尝试、交流与探索。在师生的翻译互动中,学生翻译中的问题也被凸显出来。研究者在学生众多的相似甚或“蹩脚”的翻译输出中,寻找着学生译文的“闪光点”,试图探寻学生的翻译初衷与具体“做”的过程。于教师而言,这是一个着实耗费精力的思考过程,但其中也有不小的意外收获。今日的学生作为明日社会的新生力量,他们更懂得如何利用网络来提高自身的学习时效。也许在他们的译文中出现的种种问题于教师而言也是极好的教学反馈,学生懂得利用网络与自身的合力进行译文的再加工。如今,大多时候,对时效的追求也多过其他,而网络恰巧可以为人类提供这一点,那么不妨借助网络与人类的合力,创作出更美、更妙、内容更丰满的译文。
二、网络翻译与传统翻译
“高效率”是网络时代的一个显著特征,网络翻译也呈现出快捷、便利、高效、丰富的特征,各类唾手而得、输入即现的在线翻译软件比比皆是。根据研究者日常的教学经历所见,课堂教学每每涉及翻译问题,如汉英的对应表达时,往往会有相当数量的学生马上求助手机,寻求网络提供的现成答案。这一做法,的确会对教师的提问即刻做出回应,但是却略去了主动思考的过程,这是不利于学生的语言学习的。诚然,如若涉及汉英词汇的直译、或较短的语块翻译,网络的确可以呈现准确的答案,以及更为广泛的选项信息。而当涉及较长的语段或一些偏口语(如俚语)的语料翻译时,此时网络的资源库中又没有现成的源储备时,网络往往就不能提供较为完备的答案。因此,纵然网络的信息再强大、再丰富,也需要人的思维互补。
而传统翻译即人工翻译,更依赖于人的力量。尤其是在翻译文学作品时,译文往往更能体现译者的风格,读者甚至可以从译作中发现译者的痕迹。针对同一语篇,人们能幸运地欣赏到各种不同的个性化译作,传统翻译更具人文性。传统的译者可以根据自身学识和语言基础,对所译作品进行再加工,形成彰显个人风格的作品。传统翻译在意译作品时,优势尤为突出;但相较网络翻译,传统翻译耗时低效,这是时下的大多数年轻人所摒弃的。相较网络的高速信息化、集成化,人工作业缺乏时效性,且信息零散。在一些科技说明文的翻译中,人们也不推崇灵活、跳脱的意译,而更关注翻译的准确性、客观性。鉴于网络翻译与人工翻译各自的优势与不足,作为网络时代的语言翻译工作者,在关注文本翻译质量的基础上,不妨利用网络辅助,发挥人的力量,力求实现翻译过程的人网共赢。
三、网络时代译者的任务
(一)文化内涵的阐释者
译者是不同语言文化传播的大使,谈及文化,人的作用不可小觑。在跨语言的文化传播中,译者是文化内涵链接的阐释者。网络时代,人们通过网络可以探寻到众多他族文化的超链接,如何更好地体悟他族文化,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便需要语言文化工作者进一步地“阐释”。如美剧《初来乍到》(Fresh Off the Boat)是一部关于中国移民的情景喜剧,剧中充满了中美文化差异冲突所促成的喜剧效果。其中,有这样一个鲜活又令观众啼笑皆非的例子,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群对中国“龙”的差异认知所造成的文化误解。通常情况下,龙的英译词用dragon的居多,但在西方文化中dragon却是邪恶的化身,因此,英语里也用dragon暗指凶暴的人。在剧中,西方人对中国春节的特色传统“舞龙dragon dance”的认识,将其误解为一只跳着街舞的dinosaur(恐龙)。东西方对“龙”的差异认知是确实存在的,在中国文化中龙代表着吉祥、威严,有很多关于“龙”的褒义表达,如望子成龙、龙飞凤舞、画龙点睛等。因此,用英语里常用的dragon来翻译中国的龙是不合适的。关于中国的龙的译法,一种是承袭了历史上这种误用的dragon,但不妨加一个限定词Chinese dragon。另一种是音译新词loong,也有学者从词形上将这种译法解释为一种长长的(long)动物,两个“o”代表了龙的两只眼睛。这样译既贴合中国的文化,又避免了文化冲突。这都是语言之外,网络时代的译者需要考量的因素。译者不单单是语言文化的传播者,也因利用网络的链接资源,探求语言文化的超链接,注重知识视阈的延伸。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悠久绵长,仅一个汉字“龙”的翻译便有这些考量之处,以及可能因此产生的理解效果。可见,在翻译过程中,译者除了做到识文解字、遣词造句,还要更多地考虑受众因素,因为译作更多的是为读者服务的,而不是仅专注于译者的需求。那么,此刻回归外语教学,学生由于长期以来受其“学”的身份的影响,尤其在翻译的习作中,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上。在翻译中,他们要么受到母语负迁移的牵制,要么依赖网络词典,受直译所苦。总之,不敢大刀阔斧凌驾于语言之上,成为语言的主人。要做好翻译,就要有扎实的解构原文的能力,在此基础上,灵活地重构地道的目的语表达,考量受众因素,潜心酌词,甚或补充阐释。
(二)坚持“真我”
翻译中,往往也会出现英汉对译缺失的现象,这种现象多源于文化的差异抑或语言的差异,其中也不乏传统惯用、历史因素以及民族自信等因素。在传统的汉英翻译观下,英语过去往往处于绝对的强势地位,在翻译中,译者难免受到英语的话语规则、语境文化影响,在汉英翻译时,更侧重译入语英语的文化,从而有时徒增或误添了一些“机械”翻译的“木讷”色彩。现今,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中国的发展日新月异,中国在国际舞台上也争取到了更多的话语权。在语言翻译中,尤其在翻译中国本土的特色文化方面,译者也可采取坚持“真我”的策略,将众多世人感兴趣的“中国好声音”原汁原味地传播出去。例如中国的功夫可译为英语martial arts,从英语单词的组合来进一步阐释即是来自东方的搏斗技巧,这样翻译似是更客观,没有附带任何的色彩意义;但随着李小龙、李连杰、成龙更多的中国功夫巨星被世界所熟知,中国功夫带给了世界更为震撼的东方魅力。所以,译者更倾向于用粤语音译Kungfu,这一更能体现中国味道的译法。翻译中像这样音译比意译出色的译文不胜枚举,如豆腐tofu,读者也可试将其与beancurd,Chinese pudding这样的译法比较。还如2021年夏季以来影响我国颇大的台风“烟花”在这里也是音译为In-fa而不是直译为fireworks等,这类翻译是在严复的“信、达、雅”说的“信”的基础上,追求翻译的“达”与“雅”,增添了译文的中国味;同时或许也更能激起外国读者的好奇心。
(三)译者——精美译文的打磨者
一个优秀的译者不仅要精通本国语与至少一门外语,就英汉互译而言,这要求译者不但具备良好的汉语功底,一位汉语作者的母语运用水平,还要求其有扎实的英语的遣词造句、谋篇成文的能力;此外,译者也需深悉中西文化,熟知风土人情。在这个网络时代,也许不再迫使人们墨守成规,不再是古时“译场”为了完成上乘译作那种事倍功半的做法了,人们想获取什么语言知识、人文知识,可以即刻寻求网络的援助。但是正因网络的信息如此强大,它需要人对这些泛滥的信息进行选择;选择输入什么,选择如何输入,选择输出什么,进而集结、加工、打磨成作品;这亦是网络时代译者的工作。这里,以《新标准大学英语综合教程》里的一篇翻译练习为例:“就山(rockeries)水(ponds)创作而言,中国自然山水园的艺术传统得到了发扬,景色主体是山水,因山就水布置各种建筑和花草树木。”学生在译这一句时,就因句中反复出现的“山水”犯了难。如若遵从翻译中“信”的原则,将“山水”都译出,又不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这就要求学生重新分析汉语的句子结构,来推敲英语的句式;此外虽然句首给出了一处“山水”的英文提示,学生也要分析句子这些“山水”分别指代什么意义,才可酌词落笔。从上面这样一个简单的翻译练习可以看出,翻译并不是如计算机网络所呈现的那种缺乏“人间烟火”的无限超链接,它是需要烦琐的人为思维的“打磨”过程的。
四、结语
翻译,它涉及一种语言进入另一种语言,一种文化走向另一种文化,这其中不单是语言符号的转换过程,也牵涉了不同语言、不同思维、不同文化的冲突、博弈与妥协。网络时代,它助力了这个过程,使得翻译变得更为高效、易得。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译文可以一蹴而就,成为流水线上毫无个性、毫无生气的作品。网络时代,译者亦应发挥人的思维潜能,驾驭文本,凌驾网络,形成上佳的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