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金融促进碳排放“30·60目标”实现的全过程管理
2021-11-22中国人民银行东莞市中心支行
黄 赋 中国人民银行东莞市中心支行
引言
在2020年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上,中国向世界郑重承诺力争在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当前,围绕碳排放“30·60目标”,一系列工作正全面展开。大力发展绿色金融,是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实现绿色低碳发展和“30·60目标”重要举措,也是“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重要内容。
理念形态作为观念集合,其以人为对象,塑造思想、深化认识、引领实践。而人有了理性认知,才会有情感认同,进而养成行为习惯,激发干事创业内生动力。在绿色金融促进碳排放“30·60目标”实现过程中,从理念话语权“建构—传播—认同”全过程角度,应遵循“认识—实践—再认识—再实践”基本规律,立足“理念建构—传播实践—认同收获”全流程融合管理,从而凝聚最大共识、汇聚最大合力、实现最好效果。
一、遵循“三层逻辑”,准确建构理念与目标集合
建构理念与目标,是确立理念话语权首要任务。国家层面,理念形态体现统一最广战线、凝聚最大合力、谋求最大公约数的有效治理过程;个体角度,是“怎么看待、想要什么”思维过程与“实际做什么、具体如何做”实践过程间的循环状态。历史、理论和实践逻辑看,绿色金融促进碳排放“30·60目标”实现的理念与目标体系,体现人类文明演进过程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永续发展的价值追求,体现全球视野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倡议和最优生态福祉的普惠性特质,体现我国高质量发展导向和绿色发展理念指引的生态文明(美丽中国)建设。
(一)人类文明历史发展的逻辑必然性
历史长河中人类文明发展经历原始采集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后工业文明)—生态文明演进态势,不同发展阶段能源资源利用情况和面临环境问题有所不同。在工业文明(后工业文明)时代,人类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就,也遇到前所未有危机,涵盖经济、社会、伦理、环境等方面。就环境问题而言,人与自然关系处理不当,造成对自然超负荷开发和严重性损害,伴随而来的是极端恶劣天气和重大自然灾害频发,这给人类文明可持续发展带来不可预测和难以弥补的损害。而碳排放过度导致气候变暖等生态难以可持续发展问题是目前全球治理焦点。
从治理能力看,现实国际格局、发展阶段、技术力量和既有制度框架等,决定了人类无法有效消除这些危机和困境,必须寻找新绿色发展道路,向生态文明转型。但在这渐进式转型中,短期内生态文明不会完全替代工业文明,两者会较长时期同时存在,并且需取长补短、共同发展。作为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我国现在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追求高质量发展,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将迈向更高水平生态文明,这是中华文明永续发展的必然历史进程。
(二)科学理论有效指导的逻辑必然性
理论创新源自实践发展,科学理论有效指导鲜活实践。从全球范围、国家层面,再到金融领域,在发展理论体系和观念集合中可归纳出绿色金融促进碳排放“30·60目标”实现的逻辑链条:人与自然永续和谐共生—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生态文明(美丽中国)建设—碳排放“30·60目标”—绿色金融发展。这是回望历史、审视现时、面向未来实践反思中得出的科学理论。
金融是现代经济核心,服务实体是金融的天职。绿色金融是经济社会绿色低碳发展的相应产物。理论上,绿色金融指金融部门在工作理念、政策制定、机构整合、产品设计、服务举措等履职尽责行为和经营管理实践中,充分考虑环境保护和环境治理的金融需求与供给有效均衡。具体而言,金融部门把环境保护作为价值导向,在投融资决策中考虑潜在环境影响,将与环境治理相关潜在回报、风险和成本融入日常经营管理。这需充分彰显金融撬动效应和改革创新催化剂作用,引导更多资源流向支持环境改善、应对气候变化和资源节约高效利用等经济活动,为节能环保、清洁能源、绿色交通、绿色建筑等提供更多高质效金融产品与服务。
(三)鲜活实践检验真理的逻辑必然性
实践的意义在于检验真理、升华认识。人类发展实践的终极反思在于:我们为谁发展,发展为了什么,依靠什么而发展。过往实践证明发展不能短视、竭泽而渔,环境保护也不能“只顾守好自家一亩三分地”,更不能走“先污染后治理”技术主义路线,而应加强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的认识统一、政策协同、规则衔接和行为联动,把环境保护重心从末端治理移到前端优化,合理安排环境治理的权利让渡、利益共享和成本分担。
生态文明作为全新文明形态,意味着全方位整体性变革,包括主流理念、社会结构、生活方式等。这符合发展正确方向和利益各方权益诉求。作为发展中大国,我们之前高消耗、高污染发展模式过于粗放且难以为继,追求经济快速增长却忽视生态环境和能源资源承载能力,发展面临的气候和环境约束进一步增强,需要花费更大成本和代价解决历史遗留问题。进入新时代,我国把生态文明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高质量发展正全面引导我国加快调整经济结构和转变发展方式,如何进一步优化金融供给,不断满足绿色发展和绿色改造多元需求,有巨大作为空间。
二、注重“两个维度”,积极把握知与行传播路径
认识是行动先导和动力,是解决问题总开关。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人都是最关键因素和最大可能变量,其“所见所闻”影响“所思所想”,“所思所想”指引“所作所为”。如何把建构的理念与目标传播传递好,是巩固理念话语权关键环节。坚持全面完整准确原则,既在理性认知传播层面,把理念与目标体系宣传好,避免泛化标签化,又从实践行为传播层面,把理念与目标体系贯彻落实好,力求有效实效,实现“认知—实践—认知升华—实践深化”良性循环格局。
(一)“认知传播”增进理性共识与感性认同
怎样才能增进各方主体的理性共识与感性认同,最直观、最理想的是把利益相关、命运与共的内在本质讲明白,科学权威宣介和告知“是什么”“为什么”“应该如何做”,进而深化行动自觉、实现责任共担。一是讲清楚是什么。如碳排放“30·60目标”是什么,绿色发展在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高质量发展中起什么作用,绿色金融内涵和外延如何,绿色金融发展的国际规则和先进经验有哪些,我国绿色金融促进“30·60目标”实现的政策背景、实施路径、具体要求是什么等。二是讲清楚为什么。如为什么要如期实现碳排放“30·60目标”。从理性认识层面,地球是人类共同家园,每个人都是其中一分子。环境是最公平公共产品、最普惠人类福祉。减少碳排放、加大环境保护、促进绿色发展与每个人息息相关。同时,实现碳排放“30·60目标”是我国既定重大战略部署,在时间窗口、任务分工、阶段性安排上,其与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新征程紧密融合,具有现实紧迫性和重大意义。三是讲清楚如何做。各行为主体在绿色金融促进“30·60目标”实现过程的角色怎样,应该如何积极作为、贡献力量。绿色金融发展是当前热点和焦点,政府部门、科研院校、企业主体、公共媒体、社会公众等都非常关注。在理性认知传播时,要注重区分不同地域、领域和群体等受众对象,有针对性宣传阐释。如对金融管理部门、金融机构等受众,要从国家战略高度推进传播权威化、以专家智库力量促进传播专业化,建构主流理念话语权,树牢行动一致性共识。对社会公众、企事业单位等受众,要从全民参与、实体受益角度实现传播大众化,打造立体化、矩阵式传播体系和通俗化、接地气话语体系,把利益攸关、休戚与共大道理和如何发展、为何发展大方向讲透讲明白,尽最大努力赢得信服、画好同心圆,增强主流理念吸引性。
(二)“行为传播”彰显首创实践与行动自觉
行动是最有说服力语言。具象行为传播,最有力有效客观反映“实际做什么、具体如何做”,即“30·60目标”指引下我国绿色金融推进力度和实现程度,可归纳为两条路径:一是自上而下顶层设计推动。框定可为空间和不可为区间,建立激励约束机制,设定时间表、任务图、责任清单等,为绿色金融发展提供指引和遵循。如近年来为了实现“30·60目标”,国家层面对经济发展模式、产业发展结构、社会消费方式、能源产出结构等作出系列重大战略部署。同时,为推进绿色金融发展,金融管理部门积极出台各项政策措施,组合运用货币、财政、税收、产业等政策工具,统筹规划绿色标准、环境气候风险分析、信息披露等工作,明确绿色金融发展方向。如2016年人民银行牵头印发《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我国成为全球首个制定绿色金融顶层设计国家。2016年我国作为G20轮值主席国,首次将绿色金融纳入峰会议题,开启和推动绿色金融国际主流化进程。二是自下而上基层首创实践。主要是下级部门和基层组织发挥首创精神,探索鲜活实践,丰富绿色金融发展示范样本和模式。如过去十多年,上海积极构建一套“制度明晰、市场规范、管理有序、减排有效”碳交易体系,碳基金、碳质押、碳配额远期等创新产品有序发展。2017年以来浙江、江西、广东、贵州、新疆五省(区)的九个市(州、区)积极探索推进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建设。又如近年来,金融管理部门加强示范带动,引导金融机构结合地区发展实际和产业特色,创新开发绿色金融产品,优化绿色金融服务供给,并完善内部治理机制,积极探索零碳金融机构网点建设。
三、立足“两个层面”,力求收获过程和结果认同
能否收获绿色金融促进碳排放“30·60目标”实现的认同,是赢得理念话语权目的所在。这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潜移默化工程,是积累沉淀、久久为功长期实践过程,是多元主体参与、多方力量协同的整合推进系统,需发扬钉钉子精神,咬定青山不放松、一张蓝图绘到底。因此,认同是多层面、多主体的,既是结果标的,也是过程标的;既要主体认同,也要客体认同。
(一)汇聚各方合力争取最大多数认同
从认同评价主体看,主要是主导方和协同方认同,即主体和客体认同。一是主导方自我认同。这个“自我”主要指我国行政架构下推动绿色金融促进碳排放“30·60目标”实现的各行政主体,体现为行政主体间纵向、横向之间认可与协同。如上下级政府间纵向协同,各地方政府间横向协同,金融管理部门与其他部门间横向协同以及金融管理部门各层级间纵向协同等。二是协同方客体认同。这是相对主导方而言。一方面指我国行政架构下各行政主体的工作对象如企事业单位、社会公众认同,包括对绿色金融发展政策效果认同以及对主导方统筹规划、组织实施等治理能力认同。另一方面指气候变化是全球共同议题,绿色低碳是国际社会共识。2003年“赤道原则”推出后,绿色金融在全球正式起步;2016年被纳入G20峰会议题以来,绿色金融发展成为国际主流化进程。因此,“客体认同”也包括国际社会对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中国的绿色金融促进碳排放“30·60目标”实现的力度、效度认同。
(二)锚定目标要求争取最好效果认同
效果认同主要体现达标度,即各预定目标实现程度。可从主动性、契合度、质效性考量推动主体(地区、部门等)和相关客体(金融机构、企业、社会公众等)作为情况。一是契合度。主要是贯彻落实中央决策部署和上级工作要求准确度,是否偏差背离。如各地区行业发展规划、产业结构导向、考核权重调整等是否紧跟国家绿色发展决策部署,是否做到全国“一盘棋”、令行禁止。二是主动性。就推动主体而言,是否积极出台绿色金融发展配套政策措施和专项行动方案等;是否成立专门绿色金融工作机构;是否建立支持绿色金融发展激励约束机制;是否创新推出支持节能减排和绿色发展金融产品与服务等。如金融机构根据《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绿色产业指导目录》《绿色债券支持项目目录》等要求,主动建立和完善了哪些内部治理机制。三是质效性。国内层面要强化绿色发展思想认识统一和政策落实协同程度,科学评价各行为主体对绿色金融发展大局贡献度如何,包括首创实践推进力度、创新举措探索程度等。如我国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建设推进情况。国际层面指各个国家(地区)、国际组织深化绿色金融发展行动共识、标准界定和制度衔接的协同程度。如G20可持续金融工作组规则制定与落实、国际组织《绿色债券原则(GBP)》《气候债券标准(CBS)》等标准推广与普及等。
四、结语
大力发展绿色金融,促进碳排放“30·60目标”实现是我国经济金融高质量发展重大导向。从理念话语权角度,强化绿色金融促进碳排放“30·60目标”实现过程“理念建构—传播实践—认同收获”全流程管理,有利于凝聚最大共识、汇聚最大合力,从而更好地取得预期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