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D+代谢与衰老及其运动适应研究进展
2021-11-21田子林
蒋 智,田子林,胡 帅,罗 丽
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Nicotinamide Adenine Dinucleotide,NAD+)是细胞内参与能量代谢的重要辅酶,作为代谢底物和细胞内信号分子,参与细胞物质代谢、能量合成、DNA修复等多种生理活动[1-3]。近年来,衰老过程中NAD+代谢的改变及其调控备受关注。有学者[4]提出:哺乳动物衰老过程中存在一个“NAD World”的系统调控网络;细胞和生物体的NAD+水平决定了衰老的过程和程度;某些特定环节的薄弱造成NAD+水平下降,最终导致全身NAD+水平的下降,加速衰老。白藜芦醇、热量限制、运动等抗衰老措施的效应被证实与其对NAD+代谢通路的调控有关。因此,NAD+被认为可能是抗衰老的潜在靶标。本文主要综述NAD+代谢与衰老的关系及其运动适应研究进展,为通过药物、饮食、运动等措施调控NAD+代谢,防治衰老相关退行性疾病提供思路。
1 NAD+可能是抗衰老的潜在靶标
研究证实,多个物种的不同组织存在随衰老发生的NAD+降低,这种下降被认为是导致多种衰老相关疾病的重要因素,因此维持NAD+水平在衰老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5]。有研究证实NAD+前体物质烟酰胺单核苷酸 (Nicotinamide Mononucleotide,NMN)在细胞和整体水平上显著逆转了衰老[6]。与此相似,补充另一NAD+前体物质烟酰胺核糖(Nicotinamide Riboside,NR)能上调NAD+水平,逆转蠕虫和小鼠的衰老进程[7]。
Sirtuins是一组NAD+依赖性去乙酰化酶,在哺乳动物内有7种不同的亚型(SIRT1-SIRT7),在氧化应激、能量代谢、细胞凋亡和衰老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最近的研究表明,NAD+产生的有益效应可能与激活Sirtuins及其相关通路有关,提示NAD+依赖性酶的再活化可能是改善代谢、延缓衰老的靶点之一[8-11]。例如,Wang等[11]发现CD38基因敲除可通过NAD+/SIRT1信号通路减轻D-半乳糖诱导的细胞衰老和氧化应激。
白藜芦醇是具有很强生物活性的天然多酚类化合物,主要来源于花生、葡萄、桑椹等植物。它是肿瘤的化学预防剂,也能降低血小板聚集,预防和治疗动脉粥样硬化、心脑血管疾病等。热量限制是公认的具有延缓衰老效应的措施。对酵母细胞的研究发现,白藜芦醇在SIR2(Sirtuins家族最早发现的成员,哺乳动物内的SIRT1-SIRT7是其同源基因)的刺激下能模拟热量限制的抗衰老效应,增强DNA稳定性,减少DNA损伤,延长酵母细胞寿命[12]。SIRT1是在哺乳动物新陈代谢和衰老方面起关键作用的酶。白藜芦醇的生物学作用与SIRT1密切相关,能激活SIRT1基因的表达,上调SIRT1活性,继而增强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受体γ共激活因子1α(Peroxisome Proliferator-Activated Receptor-γCoactivator-1α,PGC-1α)以及人叉头框蛋白O活性。此外,自噬可以保护细胞器、细胞和生物体抵抗多种应激桩体,而白藜芦醇可以通过激活SIRT1诱导自噬[13]。这些结果表明,白藜芦醇通过调控NAD+代谢通路发挥抗衰老效应;同时也提示,NAD+可能是抗衰老的潜在靶标。
对神经退行性疾病等衰老相关疾病的研究进一步提示NAD+可能是抗衰老的潜在靶标。衰老是导致帕金森病(Parkinson's Disease,PD)、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AD)和衰老相关性听力损失(Age-Related Hearing Loss,ARHL)等常见神经退行性疾病的重要因素。研究证明,补充NAD+或其前体物质可能是治疗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潜在策略。PD的发病机制可能与多巴胺能神经元线粒体损伤及线粒体复合物I功能障碍有关[14]。纹状体预注射NAD+可改善PD小鼠运动障碍和多巴胺能神经元损伤[15]。利用果蝇或细胞模型的研究表明,补充NMN和烟酰胺(Nicotinamide,NAM)能改善PD表型[16-17]。例如,膳食补充NAM有助于维持健康线粒体池,改善线粒体形态和呼吸功能,减轻PTEN诱导的假定激酶1(PTEN-induced kinas 1,PINK1)突变体果蝇中多巴胺能神经元的功能障碍[11]。AD以β淀粉样斑块和细胞内磷酸化Tau蛋白的积聚及进行性认知障碍为特征,最终导致痴呆。在早期AD小鼠模型(APP/PS1转基因小鼠)中,NAD+治疗可改善小鼠的空间学习记忆能力,减少其皮质和海马的淀粉样斑块沉积[18]。Hou等[8]开发了一种DNA修复缺陷3xTgAD/Polβ+/-小鼠,它加剧了人类AD的主要特征。NR可改善3xTgAD和3xTgAD/Polβ+/-小鼠的Tau病理学症状及认知功能,NR处理后3xTgAD/Polβ+/-小鼠DNA损伤减少,脑内SIRT3活性提高。ARHL是导致老年人交流障碍的主要原因,Kim等[9]证明通过药物调节NAD+水平是治疗ARHL的可行选择。
除此之外,还有研究揭示了NAD+对衰老相关疾病的潜在治疗价值。在哺乳动物体内,烟碱是NAD+合成的主要前体物质。在烟酰胺磷酸核糖转移酶(Nicotinamide Phosphoribosyl Transferase,NAMPT)的作用下,烟碱被转化为NMN,然后在NAMPT的作用下,NMN进一步转化为NAD+[19]。NAMPT是这一反应的限速酶,其含量和活性决定了细胞生成NAD+的量和速率。肌肉特异性NAMPT敲除小鼠出现NAD+水平下降,肌细胞坏死、肌肉功能进行性丧失,以及糖代谢异常,而口服补充NR能逆转其肌肉质量、运动能力的下降[20]。Yang等[21]发现服用NR可预防小鼠衰老相关的卵巢NAD+含量下降,改善衰老小鼠卵巢线粒体功能,逆转卵巢衰老。此外,随着年龄的增长,氧化应激和脑微血管内皮功能障碍损害神经血管耦合,导致认知能力下降。NMN补充能减轻老年脑微血管内皮细胞线粒体氧化应激,改善线粒体生物能,恢复脑微血管功能,改善认知[22]。
2 补充NAD+及其前体物质延缓衰老的机制
2.1 促进DNA修复
衰老时常发生DNA损伤的积累,这可能与DNA修复机制受损有关[23]。因此,维持有效的DNA修复机制可能会延缓衰老及相关疾病的发生发展[24-25]。研究发现,NAD+代谢对关键的DNA修复过程发生影响[26]。补充NAD+前体物质已被证明在衰老相关疾病中对DNA修复有积极影响[8,27]。例如,NAD+缺乏与皮肤老化和癌症有关。NAM可防止紫外线诱导的ATP耗竭,增强细胞能量,增强DNA修复活性;局部使用NAM可减少皮肤老化[27]。此外,NAD+补充也能通过促进DNA修复和线粒体自噬,改善某些DNA修复缺陷型疾病,如着色性干皮病、共济失调毛细血管扩张症和科凯恩综合征等疾病的衰老表型[28-30]。DNA同源重组修复是电离辐射引起的双链断裂修复(Double-Strand Break Repair,DSBR)的主要方式。在人类患者的成纤维细胞以及DSBR蛋白共济失调-毛细血管扩张症突变(Ataxia-Telangiectasia Mutated,ATM)缺陷小鼠的脑组织中,细胞核和线粒体基因组发生了DNA损伤累积,补充NR可部分通过SIRT1/SIRT6依赖的DSBR改善ATM缺陷神经元的基因组稳定性,增强对电离辐射的耐受性[29]。
2.2 改善线粒体功能
多项研究表明,在一系列与衰老相关疾病中均存在线粒体功能障碍[9,17,21-22],改善线粒体功能是补充NAD+及其前体物质延缓衰老的重要机制之一。通过药物直接调节细胞NAD+水平可以抑制炎症反应和氧化应激、维持线粒体功能和促进线粒体生物发生,预防ARHL及其伴随的有害影响[9]。线粒体功能障碍是肌肉衰老的一个生物标志,而NR通过改善线粒体功能防止肌肉衰老[31]。在PD模型中,通过补充NAD+前体NR,上调NAD+显著改善了患者神经元的线粒体功能[32]。Sirtuins的激活被认为对代谢和衰老相关疾病(如高脂饮食诱导的肥胖、神经退行性疾病等)有益[9-11,17],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Sirtuins通过去乙酰化线粒体相关蛋白来调节线粒体的活动[33]。
2.3 诱导自噬
自噬是细胞净化自身多余或受损细胞器,维持蛋白质代谢平衡,清除细胞内废物和结构重建的重要机制。衰老时细胞自噬能力明显降低,导致线粒体等细胞器更新缓慢,引发炎症和细胞死亡,加速衰老。许多研究表明,衰老及相关疾病的发生与自噬功能减退关系密切。
补充NAD+通过诱导自噬对老年性疾病产生积极影响,从而延缓衰老。利用NAD+的前体(如NMN和NR)补充NAD+可以通过激活Sirtuins(包括SIRT1和SIRT3)、增加细胞核和线粒体中的蛋白质脱乙酰化,激活自噬来抑制心脏衰老[34]。氧化应激是老年性黄斑变性(Age-related Macular Degeneration,AMD)的一个重要病理改变,外源性NAD+通过上调自噬作用抑制H2O2诱导的氧化应激,保护视网膜色素上皮细胞免受聚腺苷二磷酸核糖聚合酶-1介导的坏死性死亡,提示外源性NAD+可能有治疗AMD的潜在价值[35]。
NAD+可通过SIRT1激活自噬。首先,NAD+/SIRT1通路可能通过自噬蛋白去乙酰化,上调自噬相关蛋白表达[36];其次,NAD+还可能通过激活AMP蛋白激酶(Adenosine 5'-Monophosphate-Activated Protein Kinase,AMPK)诱导自噬[37-39]。NAD+/SIRT1能激活大鼠原代皮层神经元AMPK,继而磷酸化结节性硬化复合物2的Ser387位点,从而通过抑制雷帕霉素靶蛋白激活自噬[40]。NR、NAM等NAD+前体物质也可诱导人成纤维细胞、鼠皮层神经元和3xTg AD小鼠发生自噬/线粒体自噬[41]。
3 运动对体内NAD+水平的调控
细胞内NAD+水平不仅受到许多细胞活动的影响,而且还受到运动的调控。例如,在高脂饮食(High Fat Diet,HFD)诱导的肥胖小鼠模型中,6周的运动训练可以改善其葡萄糖耐量并提高肌肉NAD+水平[42]。Caldwell等[43]将13~15月龄的CAG140敲入小鼠分为运动组和静坐组,发现运动组的NAD+值比静坐组增加了6倍。对小鼠和人类的研究还表明,运动可以以双相方式改变循环中的NAD+,即中等强度运动增加NAD+水平,而剧烈运动减少NAD+水平。这表明运动强度是影响人体NAD+水平和NAD+/NADH比率的一个重要因素[44]。
有学者研究了运动对NAD+合成限速酶NAMPT的影响。有氧运动分别使年轻人(35岁以下)和老年人(55岁以上)的骨骼肌NAMPT水平增加约12%和28%,而抗阻训练使年轻人和老年人的骨骼肌NAMPT水平分别增加约25%和30%,提示运动训练可以逆转骨骼肌NAMPT水平随年龄增长而下降的趋势[45]。另一项研究证明人体骨骼肌NAMPT因运动而上调,运动员骨骼肌中NAMPT蛋白表达是久坐肥胖者、非肥胖者和2型糖尿病患者的2倍。久坐的非肥胖受试者在经过3周运动训练后NAMPT蛋白增加了127%。此外,骨骼肌NAMPT蛋白与线粒体含量、最大摄氧量等密切相关。用5-氨基咪唑-4-甲酰胺-核糖核苷激活AMPK,引起NAMPTmRNA水平上升了3.4倍,同时NAMPT蛋白和线粒体含量都增加。运动能诱导人骨骼肌NAMPT表达,可能在运动对线粒体生物发生的调节中起作用,然而这一联系有待进一步研究证实[46]。
还有研究试图解析NAMPT表达与运动之间是否存在交互作用。肌组织过表达NAMPT能保护小鼠免于HFD诱导的肥胖,但无法改善胰岛素抵抗;运动训练能诱导肌组织过表达NAMPT的小鼠产生3倍于野生型小鼠的运动耐力,同时线粒体基因表达水平也显著上升。这表明,骨骼肌NAMPT活性的升高与运动之间存在交互作用,而这种作用表现为运动耐力的提高[47]。
从上述研究可以看出,运动方案,包括运动方式、运动强度、持续时间以及个体NAD+基础水平都是影响研究结果的因素。目前在这一领域成果不多,运动调控不同人群NAD+代谢的作用与机制仍有待于更为深入细致的研究。
4 运动对NAD+依赖性酶Sirtuins的调控
近年来,运动与Sirtuins之间的关系也倍受关注,其中研究较多的是SIRT1和SIRT3。激活SIRT1和SIRT3可以避免与衰老相关的肌肉减少症,并进一步帮助个体运动,而体力活动又可以提高SIRT1和SIRT3的表达水平,从而引发一个有益的循环,可以对抗衰老及其相关疾病[48]。运动对人体骨骼肌SIRT1和SIRT3的影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运动类型。急性运动激活SIRT1,进而激活线粒体氧化能力;而经过几次有氧训练后,久坐个体的SIRT3和PGC-1α升高。虽然运动以不同的方式激活Sirtuins途径,但都能起到改善线粒体健康的作用[49]。Vargas-Ortiz等[50]先前的一项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即SIRT3通过激活PGC-1α,参与调节线粒体能量稳态。有氧训练增加了久坐、超重或肥胖青少年的SIRT3和PGC-1α表达水平。Radak等[51]则提到:有规律的运动会使神经退行性疾病患者的肾脏、肝脏和大脑中的SIRT1水平恢复到系统适应状态,从而使细胞代谢过程正常化,改善神经退行性疾病。此外,对果蝇的研究提示运动训练可以激活NAD+/dSIR2/PGC-1α途径,改善老年果蝇由于HFD或心脏dSIR2基因敲除引起的脂肪中毒性心肌病[52]。
运动对机体代谢的调控与AMPK/SIRT1信号通路有关。AMPK/SIRT1信号通路参与细胞凋亡、细胞自噬、能量代谢和衰老等过程[53]。运动可能通过激活AMPK/SIRT1信号通路抑制细胞凋亡,改善肌肉质量,预防肌少症[54]。姜黄素(一种天然抗氧化剂)联合耐力训练能激活AMPK,提高骨骼肌NAD+/NADH比值,诱导SIRT1激活,促进PGC-1α脱乙酰化[55]。运动也能调节脑组织AMPK/SIRT1信号通路。有报道游泳运动可以激活衰老大鼠海马组织AMPK/SIRT1/PGC-1α等信号通路,抑制凋亡和炎症反应[56]。在另一项有关糖尿病模型大鼠的研究中,有氧运动激活了海马组织AMPK/SIRT1信号通路,促进了海马突触可塑性相关蛋白的表达[57]。
除了SIRT1和SIRT3,还有部分研究报道运动可调节SIRT4水平。12周跑步训练降低了大鼠腓肠肌SIRT4的含量[58-59]。SIRT4在不同类型的细胞中表达不同,关于运动对SIRT4的调控仍知之甚少,未来针对SIRT4的研究可能需要更多的关注[60-61]。
5 补充NAD+前体物质对运动能力的影响
运动时需要更高的能量消耗,ATP的周转率也更高,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NAD+维持的氧化还原平衡,因此良好的NAD+代谢对肌肉的运动适应至关重要[62]。NAM、NR和NMN等作为NAD+主要的前体物质,对运动能力的影响近年来也受到研究者们的关注。Frederick等[20]研究发现肌肉特异性NAMPT基因敲除小鼠肌肉内NAD+水平显著下降,出现肌细胞坏死、肌肉功能进行性丧失,对其进行NR干预,连续给药6周(400 mg/kg/d)。结果显示NR治疗恢复了其运动能力,防止了在7个月大的基因敲除小鼠中观察到的运动不耐受的发展,并在疲劳时逆转了乳酸酸中毒。对人体的一项研究证明,补充NR提高还原型NAD+水平,降低氧化应激,并改善老年人的身体机能[63]。内皮细胞中的SIRT1是肌细胞分泌的促血管生成信号的关键介质。用NMN治疗小鼠,可以促进SIRT1依赖性的毛细血管密度增加,从而改善老年小鼠的血流量并提高耐力,且这一效果可通过运动或增加硫化氢(可模拟热量限制,调节内皮NAD+水平)水平来增强。然而敲除内皮细胞中的SIRT1基因,则达不到上述效果,表明SIRT1介导了NMN和运动的积极作用[64]。
从动物和人体实验的一些结果来看,补充NAD+前体物质似乎对老年个体或者NAD+缺乏的个体起到更大的作用。对年轻或健康的个体来说,单独补充NAD+前体物质可能不足以改善身体机能,甚至有潜在负面影响。例如,Kourtzidis等[65]将18只健康的幼年大鼠随机分为对照组和NR组(300 mg/kg/d,连续21 d),干预结束时,两组均进行递增游泳性能测试。发现在最后10%负荷时,NR组相比对照组运动能力有下降的趋势,表明NR补充可能对身体机能有潜在负面影响。
还有研究采用了补充NAD+前体物质联合运动训练的方案。Crisol等[66]证明,NR补充增加了骨骼肌中NAD+的含量,但是NR的补充本身并没有提高骨骼肌的有氧运动能力。接受NR补充(400 mg/kg/d)和运动训练(60 min/d,每周5 d)联合治疗的小鼠与接受NR或单独运动训练治疗的小鼠相比,其跑步距离和最大功率更佳,即运动表现更好。NR补充和运动训练结合增加了骨骼肌中烟酰胺单核苷酸腺苷转移酶3和线粒体复合物蛋白含量,促进了氧化代谢,导致小鼠运动能力的提高。另外,Das等[64]的研究还探索了NMN联合运动训练的效果。与单独使用NMN或运动相比,NMN联合运动训练显著增加了幼鼠四头肌的毛细血管数量。
年轻骨骼肌和老年骨骼肌对运动和NAM治疗的反应似乎存在差异[67],这可能与不同年龄动物对运动的耐受性和体内NAD+的基础水平等因素有关。给予5月龄及28月龄的大鼠饮水补充NAM 5周,运动组大鼠在干预的后4周同时进行中等强度跑台运动,结果发现,单独补充NAM没有改变青年和老年大鼠腓肠肌SIRT1含量,但增强了SIRT1活性,表明外源性补充NAM对衰老骨骼肌可能是有益的。然而,有趣的是,老年大鼠腓肠肌中PGC-1α升高,但年轻大鼠并非如此。此外,NAM联合运动导致老年大鼠腓肠肌SIRT1水平下降。
一项有趣的研究比较了跑台运动和NMN注射对肥胖母鼠孕育的子代小鼠代谢功能的影响。该小鼠在离乳后给予高脂饮食,出现肥胖和肝组织甘油三酯蓄积,同时糖耐量下降,肝NAD+水平和柠檬酸合酶功能降低;分别给予9周跑台运动或18 d NMN注射,结果发现,2种干预方式都减轻了肥胖,改善了糖耐量,增强了线粒体功能;而NMN在改善肝脂肪分解代谢和合成代谢方面作用更强[68]。这一研究证实了补充NAD+前体物质对代谢机能的有益影响,同时也表明NAD+前体物质作为运动模拟剂的潜在价值。
目前关于补充NAD+前体物质对个体运动能力影响的研究大多以动物为实验对象,研究结果也并不完全一致,这可能与体内NAD+基础水平,NAD+前体补充形式、剂量等一系列因素有关。鉴于体内NAD+稳态对人体机能的重要作用及补充NAD+前体物质的便捷和安全性,未来更多针对人体的研究也应该纳入考虑,以寻找补充NAD+前体物质的最佳方式。
6 总结与展望
人口老龄化已成为一个全球性社会问题。研究证实,生活方式干预,包括运动、健康饮食、热量限制等,是改善老年人健康、提高生活质量的有效手段。然而,由于疾病等原因,一些群体可能无法通过生活方式干预实现这一目标。因此,研究药物防治措施具有特殊意义。许多证据表明,补充NAD+及其前体在许多疾病条件下,对多个器官功能代谢都是有益的,能延缓或预防多种衰老相关疾病,改善个体运动能力。NAD+前体物质,例如NMN、NR等,使用也是相对方便(可口服)、安全的。目前在补充NAD+及其前体的抗衰老效应及运动适应研究方面,仍存在一些问题值得探究:例如,在正常衰老和衰老相关疾病条件下,组织细胞的NAD+水平如何?细胞内NAD+水平是否能作为衰老的生物学标志物?关于NAD+及其前体物质抗衰老效应的机制,也有待更深入的研究。此外,运动作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抗衰老措施,是如何调控NAD+信号通路的?运动对不同年龄段人群的NAD+代谢通路影响有何不同?补充NAD+前体物质改善运动能力的机制如何?补充NAD+前体物质改善运动能力的最佳剂量、治疗时间、补充形式等是怎样的?这些问题的解决将为通过药物学或营养学方法及运动等手段调控NAD+水平,从而延缓、防治衰老相关疾病提供思路。